('小路上,已经看不见仆人上菜的身影,几名手持长矛的士兵守卫在路边。
将厌提步跟上前方率先离开的人影。
白硫家的用餐厅。
长形的大理石桌七七八八的落了座,白硫重宸为主位,夫人位于左手边,白硫家亲眷不多,两个年纪颇长的男子带着妻女坐于右侧,料想是同胞兄弟。
夫人和临座的年轻女子正亲密交谈,不知道说的什么,夫人面上漾起微笑,瞧着两人长得极相似。
女子旁边还空了两个位,这位子空的人伤心,可也没叫人挪去。
将厌和琼就坐在这空位旁边。
琼端坐着,和白硫家主你来我往的客气攀谈。他惯于应付这些。将厌听着,无聊至极。
他喝干杯里的红色酒液,瞧见餐桌末位的几个空位迟迟不见人来,桌上也没人开始动餐。
是还要等什么人?
女仆迟疑的走到夫人跟前,声音极小,“夫人,需要叫留春小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和女子交谈的女主人收敛了笑容,她动了动嘴唇,面无表情的吩咐,“不用,给她备点菜去,叫她好好照顾阿翊。”,说完,便偏过头接着和女子谈笑。
将厌想到那日房里受到冷声的女人——那位病重少爷的夫人,与他们一同住在院子里。
“普一先生学识渊博,今日一聊,叫我自愧不如啊。”,主位上,白硫重宸朗声笑道。
老者同样回礼,“哪里哪里,我半生用在学医,今日只听大人几句见解,便叫我茅塞顿开,您若非志不在此,必能有所成就。”
这话听得白硫重宸心里舒爽,他举起酒杯,“来来,喝酒,老先生一定要多跟我喝几杯。”
“大人,我这把年纪喝多失态就遭人笑话了,大人要喝,就让我家娃娃陪大人喝个尽兴。”
听话语忽然扯上自己,将厌凝了凝神。他听着这番对话,简直要睡过去。
白硫重宸精光四射的视线转向他。
“哈哈,还没问过小兄弟年纪多大?”
“22。”,他随口报了个数字,实在忘了年纪。要真论,只怕比这桌上都要年长。
“正是精力最旺的时候,这个年纪我已经与夫人有两个孩子。”,白硫重宸聊到兴头,冷不丁提到儿子,提及痛处,夫人脸色顿时沉下。他赶忙一笑转开话题,“哎,喝,大家喝,我相信先生本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将厌跟着众人几杯酒下肚。这葡萄酒混合蜂蜜,香料酿制,入口醇厚,回味无穷,竟十分好喝。
他不自觉多喝了几杯。
“看来您的弟子喜欢这酒。”,白硫重宸打趣。
餐桌上众人齐齐笑了。
“这酒不错。”,将厌评价。
“哈哈,让大人见笑。”,琼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白硫重宸转向将厌,“我们家都是爱酒的人,小兄弟既然喜欢就多喝点,我明天吩咐下人给你房里抬过去一桶……”
“老爷。”
正说着,忽然的一道女声打断餐桌的谈话。
将厌循声望去,姗姗来迟的是一个穿着浅黄色裙袍的女人,女人个子不高,皮肤白皙,有张讨巧的圆脸。
她拉着身后的男孩儿款款入座,男孩儿看着十五六岁,黑发黑眼,畏缩着肩膀,默不作声的跟着女人的指示坐到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来晚了。”,白硫重宸笑着说,见人到齐,偏头跟将厌二人介绍,“我女儿自小喜爱摆弄精油香料,这位是我家的调香老师,她们姐弟俩就住于府中。”
女子向二人礼貌颔首。二人点头回礼。
自此,宴席便才真的开始。
白硫家的人果然爱喝酒,将厌有所体会。餐桌上杯盏交错,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就没断下过,女眷们低头吃菜,男人们拍手叫好,递过来的酒杯越来越多,青年脸色可见的红了。
酒气熏天的桌上,琼无言的静坐一边,他兜帽底下的眼睛久久瞧着白硫家那位端庄的贵族夫人,他玩味着夫人的表情,没人看得见胡须遮掩的嘴角,挂着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这家人真有意思。
酒过三巡,夜更深,四周照明的烛火燃了一半,融化的蜡油积聚在烛台上。
将厌喝的眼前发昏,他撑着桌子站起来,踢开椅子,脚步不稳的往外走,桌上的男人们依然伸长着胳膊碰杯。
夜晚比白天温度低上许多,冷风吹的他发热的头脑稍稍舒服了些,他扶着廊柱,想找个地方歇会儿。
脚步晃晃悠悠只管往能踏足的地方踩,路边照明用的橙红火焰闪烁如鬼火,视野像是覆着一层热烘烘的雾,什么都看不清楚,他索性摸着一棵树原地躺了下来。
血液的酒精快速升腾,扩散,整个颅骨360°的环绕着某种奇异而规律的节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脉搏,呼吸,心跳……
一波一波震荡到四肢,毛孔……
仿佛一场由体内的盛大合奏。
他深深呼吸着,将意识沉进这场私人的演奏,细细品味短暂的沉醉……
这时,一阵轻微的几乎听不见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着……
夜风徐徐,再一听,那声音又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树下,脸色酡红的青年阖着眼帘靠着树像是睡着了——一只修长的手触上他的嘴唇,指尖轻启开微微张开的双唇。
口腔滑进凉凉的物体,将厌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视野里的人影高大而模糊,重成了两道又变成一道,嘴里钻进的陌生异物贴着他的舌根往深处探……
“好脏,流出来了啊……”,像是从梦境传出的喃喃自语,这个声音并不惊扰,反而如同催眠一样轻柔舒缓。
无法合上嘴唇,津液沿着润湿发亮的下唇缓缓流至下巴,舌头缠绕推挤着,想推开,更多的津液溢出来,反倒像是在对口腔侵犯的异物热情回应。
因为生理性不适,他的眼前浮现出泪光,舌头甚至能感觉到那两根侵犯物突出的骨节,它们持续逼近——终于,喉头忍不住一阵痉挛,在要吐出来的瞬间,那手退了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有什么滑进了胃里。
“什么,东西……”,他的声音微弱又干哑。
“能让你舒服睡一觉的东西。起来,送你回去。”,琼直起腰,他看了眼被津液濡湿的手指,“你躺在这里太难看了,我远远还以为死了人,而且你知道你躺在哪儿?”
“呃……”
将厌发出一声细小的鼻音,他揉着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儿,视野剧烈摇晃,他眯起眼,费力的辨认出旁边是一面漆黑的湖泊。
“你要在这里睡着,明天可能就会成为下人们嘴里谈论的主角,哦,某个醉汉深夜滚进湖里不幸淹死?”
琼丝毫不客气的嘲讽,但双手还是尽责的将人拉起来。
“那边……结束了?”
靠另一只手的搀扶,将厌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天旋地转,脚下打着圈儿又往回倒,被一只手撑住后背。
“快了,但我可以不用过去了。”,琼回答着,让他勾住自己的脖子,架着他往前走。
“我可真不想管你,我讨厌醉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管闲事……把我放这……”
将厌胡乱挥舞着另一边的手,琼的脸颊挨了好几下挥过来的巴掌。
“我怎么可能把同伴大晚上丢在这里,我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是那么冷血的人。”,他今晚脾气意外的很好。
“哈……装什么,你的话就跟妓馆里那些姑娘们口中的我爱你差不多,一样的廉价,虚伪……”
琼默默听着。
“口无遮拦的醉鬼。”,他没有生气,而是平静的问,“你为什么来这里,找人?老实说,这个借口很烂。”
“人?比人简单……我要把它的头从它的脚穿进它腿里,还有更重要……”
他等了会儿。
青年像是失去提线的人偶般垂着头再无声音,他不得不提醒他,“继续。”
将厌忽地抬起脖子,他的下巴高高昂着,泛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嘴里尽嚷些听不懂的话,他用一种散漫的微醺状态偏过头,轻佻的将醉醺醺的红脸凑近男人,凑到一个很近的距离,他停下了,噙着一抹玩兴十足的笑容盯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孔瞧。
从那只露出的黑色眼睛,琼觉得他没有完全喝醉,至少,在更深层次他仍保有意识——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推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响亮的,带着酒气的嗝儿毫无保留的全数喷在他脸上,味道熏得他条件反射的皱起眉。
这个……该死的,醉鬼!
“……银发,漂,漂亮,眼睛,眼睛,不对……”,罪魁祸首口齿不清的看着他说。
琼恼火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他勉强扯了扯嘴角。
“真遗憾,我的眼睛未能让你满意,也很高兴我的发色让你满意了。”,他克制住想把青年丢下的冲动,换个话题接着问,”你的眼罩是装饰还是真瞎了?”
“你,才瞎,我——”
青年聒噪的嚷着,忽然一把推开男人,扑到一旁的草地,弯着腰哇哇大吐。
未消化的食物混合胃酸在空气迅速散开,琼捂着鼻子站到一边。他现在觉得自己让他喝酒是个错误决定。
“你真该记住我忍受了你些什么。”,他嫌弃的靠近了几步,但还没等他过去,放空胃部的青年身体一歪,干脆躺倒草地直接睡起来。
琼傻了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僵硬的挪到旁边,用脚踢了踢地上人影,“喂,喂喂,醒醒。”,醉倒的人没半点动静,他拧着能打结的眉毛蹲下身,抓着他的手臂试图拉起来。
“别动,烦,很烦啊……我躺会儿,就一会儿……”
青年哼哼着挥舞双臂,他的嘴角沾着口水,湿润的嘴唇微微启开哼些听不懂的音节,琼能看见洁白牙齿内一点殷红的舌尖。
那舌头是柔软而火热的,他亲自确认过,同所有女人一样,用于接吻还是做爱,人类的舌头没有区别。
他的睫毛像是蝴蝶轻轻摆动的翅膀掩下来,视线落在锢在青年胳膊的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手型宽大修长,骨节清晰分明,浮起的浅青色筋脉由手背一路延伸到小臂——一双典型的男人手,有力且充满流畅的肌肉线条。
从很早开始他就明白,只有这样一双手才能争取和守护想要的一切。
他微微动了动手指,食指关节印着一个粉色齿痕,痕迹要多久消失?他如此想着,移开眼,朝将厌脸上伸去。
12
房间的烛火燃了整夜。
在日光最盛的时候,融成一滩蜡油,冒着灰色的细烟,自行灭了。
将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墙壁,他用了一些时间回忆失去意识前的情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男人送他回的屋?
他摸向眼睛,摸到一片柔软的布料,接着扭过脸看向床头置物架,跟离开时一样,蒙着一块白布,轻轻摆动着。
屋里没有拉上窗帘,透明窗外显示着白天。
他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正处晌午,推开门的时候,光线照得他眼前发晕。
院子里,名叫留春的女人正搀着如玩偶般受人摆弄的少爷散步,为了延迟肌肉萎缩,这样的活动每天都会进行。
将厌走下台阶,来到琼的房门前,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在。
这大白天的能去哪?他心中纳闷,想了想,转身离开了院子。
院子出来,两个仆人正在清扫遍落叶子的石板路,将厌绕过他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路上仆人们快步走过,他侧过头,注意到左前方一片绿植间半掩的圣堂,这间圣堂在他们出院的必经之路,离得很近,每每走在这条路上都能看见那间黑石尖顶的小房子周围层层的守卫。
“呀——”
迎面忽然撞过来一个女仆,女仆看起来慌慌张张,篮子里的水果滚了满地。
将厌看着她蹲下身急忙捡,抬头的片刻他注意到她脸上的恐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弯下腰,把最后一个苹果扔进她篮子里。
“出了什么事?”
女人吓得像要哭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起身小跑远去。
他侧过头看着女人远去的身影,难不成跟那人有关?想着,脚步便在一处喷泉口右拐。
这条路上,几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正给颜色鲜艳的花朵浇水,他放慢脚步,女人间小声的议论飘进他耳里。
“在前面院儿里呢。谁敢去凑这个热闹,夫人在气头上,弄不好大家都没命了。”
“抓了好几个了,也没见抓到贼啊。”
“夫人哪是抓贼啊,芙拉之前可是跟着那位小姐的,夫人看着她就来气,她也是倒霉。”
“也是哦,大家都说少爷的病是那位弄出来的,夫人肯定恨死了。”
“谁说不是,怎么恰好就是夫人两个儿子接连病了。”
将厌慢慢走过几人,心下了然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偷大抵是真的,主人们喝的酩酊大醉,白硫府里里外外又忙又乱,哪还有比这更好的下手时机——但对于夫人来说这只是个发难的理由。
他不禁好奇起这位仆人口中深受夫人恨意的小姐是谁,是与他一同住在院里的女人?——应该不是。
虽说她也不得夫人好脸,但若是那叫留春的女人,夫人万不会将儿子交给她。
他加快步子,决定先去看看热闹。
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哭声。
在院子里,阵仗挺大,一排的仆人大气不敢出,两个士兵架着女仆往前面池塘拖。夫人坐在一把古朴的椅子,脸上看不出动怒的痕迹。
“夫人……我冤枉,冤枉啊,您饶了我吧……”,芙拉恐惧的哭嚎。
“把这贱丫头扔进去,连根头发丝都不许浮出来!”,夫人下令。
将厌靠着拱门远远看着,没想多管闲事。
两个士兵抓着女孩头发正要闷进池里,这时——
“且先等等。”,一道声音打断了士兵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视线朝将厌方向看过来。
将厌回过头,老人伪装的琼从他身旁走过,他宽大的兜帽底下,那双阴影里的绿色眼睛并未转向他。
他径直走到夫人跟前。
“夫人,且先等等。”
夫人皱起眉,一时不明这医者为何插手。
“我有事特来禀明。”,他继续说。
“何事劳您特地跑一趟?”,夫人表现出自己的体恤。
老者沉吟片刻。
“昨晚我早早回去,路上看见房顶有个奇怪的黑影,当时还以为老眼昏花,现在看来府里肯定潜进了恶徒,白硫家近来遭窃兴许就跟此贼有关。”
听着传来的对话,将厌一点也不信什么屋顶的黑影,可暂时也想不通这女仆有什么用处让他编造一段谎话。
他静站一旁,将这戏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这种事?”,夫人从椅子站起来,歉意的表示,“招待不周,先生受惊了,我会告知老爷尽快排查府里各处,也会加强警备,您尽管安心住着。”
“多谢夫人了。”
两人一番客套,夫人欠身离去,士兵放开女孩,跟着一同退下。
偌大的院子很快就剩三人在场。
“真,真的谢谢您……”,芙拉瘫软在池塘边,断断续续的将这话完整,惨白的脸上仍残留着恐惧。
“没事就好。”,老者语气和蔼。
“要不是您,我差点,死在这里……夫人会杀了我的……”,她说着,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琼劝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小丫头,你能不能靠近厨房?”,他忽然问。
芙拉愣了一下,抬起脸,“厨房是由克拉婶婶负责,她最讨厌无关人员在里面添乱……”,她犹豫着,“但我应该可以。您想做什么?”
“亲爱的,我需要一桶油。”,琼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您要油做什么?一桶油,这是很大的量了。”,女孩一对棕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研究一种药,消耗是会大点。”
满怀感激之情的女孩并没有多思量医者的话,她点了点头,用坚定的语气说,“我一定帮您办到。”
“好姑娘。”,琼满意的微笑。
女孩眼底闪烁着光芒,似乎还有话说。
“那个……”,她的视线来回游移在将厌和琼身上。
看出她的犹豫,琼善解人意的接过话,“怎么了?”
芙拉绞紧衣角挣扎了一会儿,像是下定决心般抬起眼,“你们能不能帮我给小姐带个话?”
“带话?”
“是的,虽然这件事本不该再麻烦你们,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这没什么,你要带什么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说让小姐把我要回去吧,芙拉知道错了,再待下去,我早晚给夫人打死!”,她撩起衣袖,露出细瘦的胳膊上鞭子抽过的痕迹。
泪珠子刷的,再次断了线似的落下。
琼张了张嘴,正想再问,一旁的将厌率先出声——
“你说的小姐是叫留春的女人?”
“啊,不是不是!”,芙拉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连忙摆了摆手,“是住在西边的那位小姐,府里的调香师。大家都管她叫香女,我之前一直伺候她,是位很好的主子。”
“调香师……她跟夫人有什么恩怨?”
将厌回忆起昨晚宴席上的众多面目,在零散的记忆角落找到一个穿着浅色衣裙的女人,女人外貌不算美丽,清秀有余,身上有种娴静柔弱的气质,安静的坐在餐桌末尾,从头到尾甚少讲话。
“这……”,芙拉吞吞吐吐,难以开口。
“我看啊,应该是跟白硫重宸有点关系。”,琼适时的插话。
将厌朝男人看去,“你早就知道,这两人是情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算早吧……也就昨晚。”,琼扯了扯兜帽。
“小姐不是自愿的……”,女孩用微弱的声音补充。
“不是自愿。那是白硫重宸强迫她留在府里?”,将厌转头问女孩。
芙拉一时无言,看向旁边池塘,“小姐已经在这里呆了十五年了,比我进白硫家都要早。”
水面飘荡着几片枯叶。
“白硫重宸将情人冠以女儿老师的名义养在府里十五年,夫人倒是十分大度嘛。”,琼说。
芙拉没有在意男人语气里的调侃,她皱着眉,“小姐的话老爷都听。我想,老爷是真心对小姐的,所以哪怕夫人不开心,也没有办法为难小姐,只能将气撒在我们这些下人身上……”
她抬头看向两人,语气变得激动,“你们帮帮我,让小姐把我要回去吧,我一心伺候她,夫人……夫人甚至想让我污蔑是小姐偷窃府里财物。”
“好吧,芙拉,我们会去拜访这位小姐。”,像在安抚激动的女孩,琼承诺道。
女孩抹了一把眼泪,万分激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谢谢,谢谢你们……”
12
离开院子,将厌和琼走在廊道上,不远处的小路偶尔闷头走过匆匆的仆人。
“把情妇养在府里十五年,闹的下人议论不休看尽笑话,这位夫人的家族可要比白硫家还要显赫点呢,原本是委身下嫁,弄成如今这样,只怕深感羞辱吧。”,琼用着唏嘘的语气。
“自己的选择,就要有准备承担最坏的结果。”,将厌平静的说。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该为自己负责。”
“嘁,能做到的人没有几个。”
“责任意味着付出,人们恐惧付出。”,琼用老人的声音说着,走过廊边士兵,他恢复成自己声音,忽然偏头看他,“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他的眼睛在兜帽底下闪烁着狡黠的光。将厌觉得他似乎在期待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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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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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厌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天花板和墙壁,他用了一些时间回忆失去意识前的情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似乎,是男人送他回的屋?
他摸向眼睛,摸到一片柔软的布料,接着扭过脸看向床头置物架,跟离开时一样,蒙着一块白布,轻轻摆动着。
屋里没有拉上窗帘,透明窗外显示着白天。
他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正处晌午,推开门的时候,光线照得他眼前发晕。
院子里,名叫留春的女人正搀着如玩偶般受人摆弄的少爷散步,为了延迟肌肉萎缩,这样的活动每天都会进行。
将厌走下台阶,来到琼的房门前,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在。
这大白天的能去哪?他心中纳闷,想了想,转身离开了院子。
院子出来,两个仆人正在清扫遍落叶子的石板路,将厌绕过他们沿着这条路继续往前走,路上仆人们快步走过,他侧过头,注意到左前方一片绿植间半掩的圣堂,这间圣堂在他们出院的必经之路,离得很近,每每走在这条路上都能看见那间黑石尖顶的小房子周围层层的守卫。
“呀——”
迎面忽然撞过来一个女仆,女仆看起来慌慌张张,篮子里的水果滚了满地。
将厌看着她蹲下身急忙捡,抬头的片刻他注意到她脸上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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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什么事?”
女人吓得像要哭出来,“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便起身小跑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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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上,几个系着围裙的女人正给颜色鲜艳的花朵浇水,他放慢脚步,女人间小声的议论飘进他耳里。
“在前面院儿里呢。谁敢去凑这个热闹,夫人在气头上,弄不好大家都没命了。”
“抓了好几个了,也没见抓到贼啊。”
“夫人哪是抓贼啊,芙拉之前可是跟着那位小姐的,夫人看着她就来气,她也是倒霉。”
“也是哦,大家都说少爷的病是那位弄出来的,夫人肯定恨死了。”
“谁说不是,怎么恰好就是夫人两个儿子接连病了。”
将厌慢慢走过几人,心下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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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好奇起这位仆人口中深受夫人恨意的小姐是谁,是与他一同住在院里的女人?——应该不是。
虽说她也不得夫人好脸,但若是那叫留春的女人,夫人万不会将儿子交给她。
他加快步子,决定先去看看热闹。
还没进门,就听到女人哭声。
在院子里,阵仗挺大,一排的仆人大气不敢出,两个士兵架着女仆往前面池塘拖。夫人坐在一把古朴的椅子,脸上看不出动怒的痕迹。
“夫人……我冤枉,冤枉啊,您饶了我吧……”,芙拉恐惧的哭嚎。
“把这贱丫头扔进去,连根头发丝都不许浮出来!”,夫人下令。
将厌靠着拱门远远看着,没想多管闲事。
两个士兵抓着女孩头发正要闷进池里,这时——
“且先等等。”,一道声音打断了士兵行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视线朝将厌方向看过来。
将厌回过头,老人伪装的琼从他身旁走过,他宽大的兜帽底下,那双阴影里的绿色眼睛并未转向他。
他径直走到夫人跟前。
“夫人,且先等等。”
夫人皱起眉,一时不明这医者为何插手。
“我有事特来禀明。”,他继续说。
“何事劳您特地跑一趟?”,夫人表现出自己的体恤。
老者沉吟片刻。
“昨晚我早早回去,路上看见房顶有个奇怪的黑影,当时还以为老眼昏花,现在看来府里肯定潜进了恶徒,白硫家近来遭窃兴许就跟此贼有关。”
听着传来的对话,将厌一点也不信什么屋顶的黑影,可暂时也想不通这女仆有什么用处让他编造一段谎话。
他静站一旁,将这戏看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这种事?”,夫人从椅子站起来,歉意的表示,“招待不周,先生受惊了,我会告知老爷尽快排查府里各处,也会加强警备,您尽管安心住着。”
“多谢夫人了。”
两人一番客套,夫人欠身离去,士兵放开女孩,跟着一同退下。
偌大的院子很快就剩三人在场。
“真,真的谢谢您……”,芙拉瘫软在池塘边,断断续续的将这话完整,惨白的脸上仍残留着恐惧。
“没事就好。”,老者语气和蔼。
“要不是您,我差点,死在这里……夫人会杀了我的……”,她说着,又抽抽搭搭的哭起来。
琼劝慰的拍了拍她的肩。
“小丫头,你能不能靠近厨房?”,他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