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陈东是病了,胡说八道可以暂时容忍下,懒得教训他。当然,他更不可能去跟陈东说,他这辈子,只把他一人从头至尾放到了心上,如果他走的时候要带他一起走,不用他说,只要他能确定,他就可以跟他走。这是他要了他之後,就与之自己签好了的协定。他心底最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给他。不管,去往的是天堂还是地狱。陈东烧退得慢,他身体这十来年一直很好,冷不丁的病一场,好得很慢。到了最後,连陈家人都知道了。可能顾忌张健,事先只过了一个陈老太太。陈老太太是七十多岁的老妇人了,不适合长途跋涉来他们这,可是,通知张健要来的当天晚上就到了他们的家。一看到陈东,老太太眼泪根本就是「涮」的一下流了下来,坐在陈东的床边哭得都哽咽了。一直没退烧的陈东身体原本就燥热,看着他妈哭,不由得更燥了,说:「妈,你别哭,弄得跟我要死了一样,我可还想活很多年……」他说着,又勉强着半爬了起来,伸手擦母亲的泪,心疼地说着:「你说你老太太的不好好家里呆着,我生点小病你就来了,不是给我遭罪受麽?」陈老太太一来,张健就走了。他派了人来照顾陈东与陈老太太,自己去了公司上班。他没有太多想法,只是不想跟除了陈东的另外一个与陈家有关系的人呆太久。陈东有母亲。他也是有母亲的。他的母亲为了让他安心,正独自一个人坚强地过着剩下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