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那叔叔呢?」「保命。」父亲说,「竭尽张家一切,保命就好。」然後叫我把他要的东西派专人送上去,挂断了电话。於是,张家在那天,倾家荡产,保我叔一命。高考的那天,我叔被放了出来,奄奄一息,全家冲进医院守在他身边。我走进考场时,依稀记得有人好像问过我要考什麽样的大学。我不太记得了,应该是有人这样问过我吗?三天考完,出了考场那天,陈东在等我。「我们谈谈。」他说。我点了下头,依旧是老酒店老房间,但人不再是当初的那两个人。陈东很瘦削,瘦得很离谱,他的眼睛里一片赤红,像病入膏肓。他一直沈默地站在窗边抽烟,我坐在床上抽,直到天黑,俩个人都没有说话。「那是我八师兄,他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突然开口,把灯打开,看起来很疲倦。我冷笑。他突然愤怒,走到我面前,揪住我的衣领,「你凭什麽这麽笑?我告诉过你,只要你叔出来了就好,为什麽要搞死我师兄?」我推开他,冷冷地看着他,抽了他一耳光。他被激怒,我立马被他回扇了一个耳光,下一刻,他脚踹了过来,我飞落了地,伤痛彻骨。我摸着嘴边的血,对他冷笑。「张健,你这混蛋。」陈东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