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不好进,门警森严,里面管制也很严格,还好有爷爷以前的一个老友住在了里面,才拿到了探访证。陈东的病房一直有人,我在那里等到半夜,才潜进了病房。病房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房间里一片黑暗,什麽也看不见。走到病床边,握住那人的一只手,吻上,探过身,碰到了那个人的头发,摸了摸,竟情不自禁地在上面吻了吻,一股子药味。握着那只手好一回儿,手轻微地动了动,回握了握我,黑暗里响起嘶哑的声音:「你来了。」「嗯。」「几点了?」「三点。」「你怎麽进来的?」「偷进的。」「偷偷摸摸的,呵……」他笑了两声。「打得重吗?」我问他。他移动了两下,接着说:「你过来,和我躺一块。」我依言躺到了他身边,闻到了他满身的药味。在黑暗中摸上他的脸,还有身体,肿热,还有绷带……他轻笑了一声,「老爷子打得挺重的,还好没打死。」他轻声咳了两声。我仰着头,不知怎麽接话。「你家的茶出来了吗?」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