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泽知道他一向强势,就赶紧乖乖示弱:是是是,多谢大神眷顾。
易华瑾没接他的话,看了眼床上的何素,轻柔坐在他身旁:怎么样,好些吗?
何素脸上的外伤好了些,就把绷带拆了,现在只包了身上,他勉强动了动苍白的嘴唇:还好
这事虽然是风凌全责,但我劝你别跟风凌死磕,他疯起来跟狗一样,你咬不过他。
何素不说话了,敛了眼眸,瞳孔里没有任何焦距。
叶泽却忍不住替何素抱不平:他把人伤成这样,告他啊,凭什么就这么放过他?
你不了解他他
他之前混过一段时间的黑,因为最早开始是白手起家,没钱,为了快速弄到钱发展公司,才走了这条道。
叶泽的脸上只留下了震惊,就连小南也有些不可思议:可是风总,看着像是挺温和的人
温和?他能赶你走?易华瑾冷笑:他表面看起来纯白,内里可是全黑,谁敢招他,他一点都不会手软。
叶泽不自觉担心了起来:那他会不会对你下手,毕竟刚离婚,他怕你到处传他,就先害你一波?
随便。易华瑾刚落了这声,便瞧见小南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遂问:你怎么了,小南?
啊没事没事!小南慌忙摆手:真没事,我能怎的了我在认真听啊?
易华瑾觉得自己可能是多心了,就没再计较,继续问叶泽:你要是有事先回公司?我留下来陪何素。
叶泽看了眼手上的手表,点头答:嗯,我的确有点事,那我先走了,你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行。
好。
叶泽刚出门,易华瑾看小南还在,就冲他笑了笑:挺感谢你些天的帮忙,你也走吧,我一个人就行。
小南听了却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太适应:瑾哥你你太客气了
易华瑾:我虽然不喜欢道歉,但必要的道谢还是会的。
小南低了头,不太好意思,不过最终还是朝易华瑾挥了挥手,便走了。
屋里此刻只剩下何素跟易华瑾两个人。
何素躺在床上别扭的别过头去,声音低沉:你不用看我,我不需要你。
那我真走了。易华瑾说着便站起身来,却在一瞬间被何素费力的抬手拽住了手腕。
何素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是拉扯到了伤口。
易华瑾能感觉出来何素拽的一点力道都没有,本来自己也没真心想走,不过是晃他而已。
口嫌体正直。易华瑾看了一眼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轻吐出这句话。
就想问问你,离了婚有什么打算?何素很快便松了手,而且话题转的十分生硬。
能有什么打算,努力活下去就好。易华瑾无所谓的回答他。
你不想报复他吗?
我刚才也说了他是条疯狗,明的我斗不过他,想玩暗的得等待时机。
你要?
易华瑾挑了嘴角轻笑出声:我也不是要怎么着他,只是想让他知道,这世上不是谁必须爱谁,谁非谁不可!
他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可见心中的恨意相当的汹涌。
只是何素却微闭了眼眸,等易华瑾话音落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还是放不下他。
不,我放的下!我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他跪着来求我回去,我都不会再看他一眼!易华瑾出声用力的辩驳,嘴里心里都不认同何素的话。
既然易华瑾不想承认,何素也不想勉强他,便息了声音,不再与他争吵。
寓此言易华瑾也发现了自己情绪有些激动,但谁白白当了十年的替身不恨不激动?跟放不放下那个人有关系吗?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他风凌不过就是想要一个替身,想玩就玩想睡就睡,腻了就去找另一个替身,就这样的人渣,自己可笑的赔了十年进去。
何素又再次睁开双眼,落了一个锐利的目光在易华瑾的面容:对一个人,爱的越深,恨的越切,你就是这样。
对!这次易华瑾却赞同了他:所以我恨他就是因为之前倾注了太多的感情。
你这一辈子,还是要赔给他。
不会。易华瑾收敛了些笑意,把自己的情绪缓了下来,却只是重复了些两个字:不会
后面想说什么好像也没什么想说的。
而何素也不再说话,呆呆的看着窗外落日的余晖洒进来,鲜红的刺眼。
两人继续沉默了许久,已经临近傍晚,易华瑾却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天色慢慢暗下来,何素终于提醒他:你该走了。
你怎么一直赶我走?
刚才不想你走,现在想了。
易华瑾不解:为什么?
刚才是有话问你,现在问完了。
易华瑾也是无语何素的脾性,比自己还要冷淡不亲人,这要不是他亲口说喜欢自己,自己打死都不信他会对人有感情。
不过大部分的画师,性格都很内敛沉稳,因为只有这样的性格,才能沉在自己的世界里。
利用孤独,享受孤独。
所以易华瑾也理解他,就站起身来嘱咐了他一句: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
嗯,好。
易华瑾听着他最后的回答,慢慢走出了房门,外面是长而幽暗的走廊。
一步步走在长廊上,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回哪里,离婚的前几天还没什么感觉,到现在差不多一周了,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正如何素所说,这辈子还是要赔给他。
哪怕离了婚。
晚上风凌没在父母家里过夜,那地方他住不惯,或者一刻都不想多呆。
他不喜欢那个家,那里永永远远只有一屋子的仆人语盐,没有温情。
就算父亲难得回来了,那又怎样?
童年、少年时期亲情的缺失,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再加上他们硬拆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
所以他晚上赶着夜路也要逃离这个他一刻都不想多待的家,想回去安瑞轩身边。
一想到安瑞轩,风凌不禁在内心质疑自己,为什么刚才不说要娶安瑞轩的事?
他发现自己根本不想再结婚,可能是刚离婚,还没准备好的原因。
烦闷的开着车回家,风凌路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还以为是安瑞轩,低头一看,竟然是唐鑫然。
一般他给自己打电话,不是叫自己去泡吧就是蹦迪,反正全都是些不务正业的事。
风凌直接挂了,自己又不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整天工作累的一匹,哪有闲工夫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