轶青一躬身,“在下不敢,实是公务在身,望王爷通融海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济善听了,只觉得心头那一股无名业火窜上颅顶,按耐不住,猛的箭步上前,柳叶细眸瞪的如炬火一般,额角青筋暴起,抓住轶青衣领,“你个南蛮狗子活腻味了!居然敢抢本王的人?!”
对方并不慌张,依旧恭敬有礼道:“浣衣局皆乃北院之人,调用也听北院差遣。还望王爷看着北院大王脸面,通融则个。若大凉锦锻终不能与启国媲美,届时苍狼王面上须不好看。”
阿济善只觉得眼前的汉人软绵绵又硬邦邦,看似棉花一团,实则针扎不透,水泼不进,打上一拳也没响动,他说一句,对方有三句等着,还句句都以公事为重,句句都拿斛律昭压他。他颅中那股火气瞬时高三千丈,直冲破了青天,一把将轶青贯倒在地,提鞭便要抽打。那汉人也不躲闪,反而跪地磕头,口呼,“在下只是奉北院大王钧旨公办啊,还望宗王饶命!”这一句出口,阿济善几个侍从上来抢住他鞭子,其中一人低声道:“宗主使不得!毕竟是北院的人,打狗也得看主子。”
阿济善咒骂一声,愤愤搡开那属下,扬鞭就要打。千钧一发之际,拱门外忽然有人高呼,“宗王且住!宗王且住!”
院内喧哗一下静了。轶青抬头偷瞧,见为首的一领紫绸鹤纹叠襟长服,正是北院王身边的随侍内官,萧思道,身后仅跟着了寥寥几个内侍。
萧内官大步流星进院,虽因跛脚一瘸一拐,却不知施了什么法术,丝毫不让这跛脚影响他的气势。他在费连宗王跟前止步,躬身行了个礼,脸上的皱纹像湖面上的涟漪,层层荡漾开来,绽出一个被满地雪光映得亮堂堂的笑,朗声请安道:“费连宗王。”阿济善甩开握着他鞭子的侍从,整了整衣襟,勉强点点头挤出三个字:“萧公公。”
萧思道依旧含着笑,“宗王客气。咱家特地来传北院大王的钧旨,大王请宗王移步玉熙宫,偏殿里已备好美人美酒请宗王赏玩。至于浣衣局的人——”,转向已从地上起来的轶青,道:“大王说过,锦绫院可随时调用——”,又对阿济善颔首道:“别处便不可随意征调了。”
阿济善一听更怒,两条浓眉蹙在一起,冲着萧思道脸上吼道:“什么叫别处不可随意征调?!浣衣局自世祖爷起就是给皇族宗亲准备的,本王凭什么不能征用?!”
萧思道依旧微微一笑,不卑不亢颔首道:“世祖爷备浣衣局确是为天子胤嗣,可惜费连宗王不姓斛律。”
浣衣局建成时虽是仅供斛律氏皇族子嗣消遣,但后来漠北宗王奉召南下时也可从中选人,已是不成文的惯例。萧思道此时搬出这早已名存实亡的规矩,实则提醒阿济善,他的身份不如北院大王尊贵,这里是北院,是皇家地界,不是他能放肆的地方。
果然,费连宗王脸色一青一白,下颌一动,是咬紧了牙,扬鞭在空地上一甩,“啪啦”一声巨响,打得石板几欲破裂,冷哼一声,用胡语辱骂一句,狐裘大氅飒扬,出拱门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轶青松一口气,见萧内官朝她颔首,忙还礼。听萧内官道:“温大人受惊了。此间事了,咱家这就回玉熙宫复旨。”轶青颔首道谢:“若非公公解围,轶青只怕已体无完肤,改日必重酬公公。”萧思道笑,用流利汉话答道:“别介。咱家可做不了这个主,都是主子殿下的恩旨。”
闹这一出,颜平之惊魂未定,回了锦绫院,安顿好新选的锦工与二名公主,拉着轶青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说他不知轻重。轶青摇头笑道:“你也太小瞧咱们那位雇主苍狼王了。一个漠北宗王,远不是北院的对手。”
平之一呆,半晌道:“你料到斛律昭会派人来解围?”
轶青又笑,“那倒没有,不过锦绫院是北院王的脸面,我若被阿济善一顿好打,事情闹大了,斛律昭定不会放任漠北宗王骑在他头上拉屎。”
平之摇头,黯然道:“那费连宗王生性残暴,听说他来中都路上纳了个通房,昨夜兴起,把人裸着绑在雪地里,小片小片削成了肉泥。你这次得罪了他,以后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即便北院王看重锦绫院,督锦官就不会换人么?他也未必能罩着你一辈子。”
轶青一笑,淡淡道:“可今日九公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谩骂阿济善,今晚必定非死即残,十公主也连带着要遭殃。我若不救,与杀人何异?”见平之仍旧闷闷不乐,愁眉不展,笑道:“但愿那个阿济善把我的账算在斛律昭头上咯!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北院府!”直逗得平之笑出了声,摇头道:“你倒是个不计账的。九公主那样骂你,你还帮她。”轶青亦笑道:“九公主耿直刚烈照旧,于乱世中最是难能可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厢轶青回了锦绫院,另一厢萧思道正走入玉熙宫正殿,老远就听内殿传出女子娇笑告饶声,“啊……嗯啊……爷,流水儿了,啊……奴家受不了……”男人一掌抽在了女子身上,又引出一声“啊……嗯!”呻吟声失神颤抖,变成一种更靡乱的声调。男人低声吐出几个字:“跪下,吸出来。”女子刚又说了个“爷”字,婉转莺啼忽然闷住了,一阵像是啜水般的声音一点一滴泄漏出来,夹杂着女子‘唔唔嗯嗯’的柔媚低吟。
内殿门开着,门前拢着纱幔。萧思道在槛儿外细听,自己主子虽偶尔舒服地喟叹,呼吸声并不粗重凌乱,这才开口,“回禀主子,浣衣局的围解了。温大人把人带走了。”
过了片刻,内殿男人才沉声开口,“从头讲,她是怎么说的?”
萧思道垂首道:“是。主子睿识英断,算准了温大人一定会和费连宗王抢人。奴赶到时,正见着宗王鞭笞两个南朝帝姬。温大人站出来,先说自己供职北院,又说此次是奉主子的旨意去浣衣局调人,然后说望宗王看着北院大王脸面,通融一二。最后说,若大凉锦锻不能与启国媲美,届时北院大王面上须不好看。”
内殿男人被逗乐了,哼笑出声,“平日里净牙尖嘴利反唇相讥,要紧的时候倒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知道打着孤的名头维护那群贱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思道也一笑,道:“可不是。费连宗王气得要打人,被几个手下拦住了。奴这才出的面。”
内殿男子舒服地叹了口气,嘶簇簇嘶的声音渐响,呜咽娇泣声更闷,似是男人又往身下女子口中捅入了几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带几个庖奴,这几个月就在锦绫院,一来仔细着工期进度,二来也免得有人找她……他们麻烦。”萧思道应了,听主子又轻笑一声,道:“还有,给她单辟一间卧房、一间雪隐。”
萧思道一怔,不明所以,却连忙应下,听主子吩咐声“退”,忙道:“启禀主子,费连宗王又来了,正在殿外吵闹。”
内殿里女子的呜咽陡然提高,显然是男人狠狠插了几下,这才吩咐道:“宣他进来。”
萧思道垂首应是,躬身趍步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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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注:
据家里的老人儿说,‘峎泥尔噷’是满语母狗的意思,‘牙咧’是大公猪的意思,大概是这么个音,不知是否准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po上某读者说工艺和风俗以及语言习惯bug特别多,这里也做几点说明。
首先,简介没说背景是南宋,而是历史架空。简介说的是:“‘凉人’是用【不同少数民族文化】融合杜撰出来的,制度多采用自北魏”,“南锦融汇宋锦和云锦特质”。汉化等情节点、宗主制度取材自北魏,但简介里说的“北院”显然是辽的制度,所以我明明白白写出是【历史架空文】,并没说明是哪个朝代。
其次,工匠当然有女人,但官员只能是男人。《宋会要辑稿·职官、食货》中记载:「太祖乾德四年966年置内绫院……以京朝官、诸司使、副内侍三人监。」“朝官”、“司使”、“内侍”当然都是只有男人才能做的职位。中国自古以来就是技工可以是女人,但一到监督管理层就必须是男人。当今社会也有这种不成文的陋习,就如国家领导人当官的几乎清一色男人。文里说明了工匠可以是女人,但女主父亲想让她做到督锦使,因为这是一个锦工最高的成就。
这本来就是一篇女性向的故事,所以当然要重视女性的职场壁垒问题。既然是历史架空,我更该设定成督官是男性,因为这恰恰符合历史官僚制度:女人在公共领域的活动是受诸多束缚的,这是封建制度的最主要糟粕之一。
读者质疑男主怎么会没见过狼纹织锦,只见过几何图案。这里科普一下:莫说汉朝,即便到了明清时代,宋锦装饰最常见的样式也是满地几何纹上叠加主体花纹构成的重叠式纹样结构,这叫“锦上添花”和“锦地开光”,多是以几何纹为骨架,内填以花卉、瑞草、八宝、八吉等。女主的织锦图案胜在蝴蝶与狼的灵动,不以几何纹为地,直接上有动感的活物。
而且,汉朝的龙凤纹锦、南北朝的夔龙纹锦都是图腾式样的动物形状极其抽象,宋明清的宋锦是几何配花草式样的。如果男主见过狼纹锦,那也是大概率是图腾式、几何式的。他没见过狼狗与蝴蝶生动玩耍的图样在南锦上出现,而且我猜众位阅者也没见过这样的古代图样。
读者说文中中都描写像渤海。这是错误的,因为中都描写直接出自金中都,《金中都“永安”考》载:“完颜亮在中都之东开通了潞河,西面则建成卢沟桥当时称广利桥,使西南陆路各种货物可以直接进入中都。金代还首创了漕运形式,即从水路运送粮米到京城中都。”并不是你说的渤海。
至于‘凉人’衣服帽子,多取材自辽、金、蒙式样如毡帽、吐鹘带,语言多取材自满语、蒙语——因为是架空,所以在故事中统称“凉语”或“胡语”。另外读者质疑少数民族染料与汉族不同:瑶族、苗族、壮族、维吾尔族的染色工艺与汉族大相径庭,虽有交流借鉴,但因地域不同,气候及当地矿植物不同,所以工艺程序、结果大有不同。古今中外,这是极正常的现象。
读者质疑为何故事中凉人的语言习惯“彻底汉化”,我做几点驳斥。首先,故事中漠北宗王一直在说凉语,他没说过一句汉语,白月节等也是少数民族习俗,他们的语言习惯当然没有“彻底汉化”。
其次,1982年出版的《中国古代史》载:北魏孝文帝汉化改革之前,鲜卑贵族大都已能讲汉语,只是还有鲜卑语的母语能力,改革只是更进一步,禁止鲜卑人说鲜卑语;其它政策如三长制和均田制、班禄制都是制度上的——关乎谁掌控经济资源、谁有收税权,不是习俗上的。所以贵族语言汉化这一点,并不与制度上的鲜卑化产生任何矛盾,历史上改革前的北魏就是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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