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葳手指着正竖耳朵听的赵老秀才,刘大嫂做贼似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概是怕郑葳送她的赠品被无良老板扣下,她赶紧将春联收起来,拉着丈夫离开。
赵老秀才人老耳朵不好使,但刘嫂子那大嗓门,他还是听到郑葳在说他坏话,几张福字罢了,送人就送人,他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至于诋毁他的名声吗?
孔老夫子说得对,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一天下来,郑葳把家里过年的肉钱赚回来了。
收到老秀才给她分的钱,半个小篮子的铜板,她笑得见牙不见眼。
来,咱们分钱。她抓了一把钱塞祁元潜手里,这是你今天当保镖的工资。
这是这一天你收银的工资。给郑章抓了一把铜板。数量大概是祁元潜工资的二分之一。
是肉眼能看出的差别,郑章不满:凭什么他的比我多。
郑葳一副古板家长的模样:你一个小孩子,又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要那么多钱干嘛!
不满被忽视,郑章丝毫不怵,他挑高眉毛:多出的钱是暖手费呗?
咳咳咳。
郑章成功用一句话,让两个人尴尬。
郑葳假装没听见,给宇文允抓了一把钱:乖,拿去买糖吃。
分完钱,郑葳自己还剩下不少:走,咱卖肉吃去!
郑葳这次一点都没小气,买了两斤排骨,一块猪肝还有几条鲈鱼。买的时候她都打算好了,今晚就吃干锅土豆排骨,熘肝尖和清蒸鲈鱼。
离开乡里的时候,郑葳想起孙晴天给他们留下一个地址,这地址是她在乡里的落脚点。
刚好来乡里,又想到孙晴天,郑葳就说去看看她,距离孙晴天分家也有一阵子没看见她,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郑葳提议要去看看孙晴天,这建议无人反对。俩小的觉得她家应该有不少好吃的点心,祁元潜则完全听郑葳的。
顺着孙晴天给的地址找过去,还没到地方,闻到一股香甜的糕点味,就知道没有找错地方。
尤其是看到牌匾上的点心铺名字:好吃点。
看到这名字,郑葳的嘴角没忍住抽动两下。
郑葳到的时候,孙晴天正在店铺后面的院子里炸麻花,郑葳在门口喊了两声,孙晴天听见便让她直接进来。
孙晴天正围着围裙,手拿大漏勺,在锅里搅拌。灶台上的盆里装着很多炸好的成品,孙晴天指着盆里的麻花让她吃。
郑葳不是跟人客气的性格,跟孙晴天就更不会客气了。
在外面又是收钱又是写字,手上脏的不行,她在树边下放着的水盆里仔细搓洗一通,用毛巾把手擦干净,才拿了个麻花放进嘴里。
孙晴天炸的不是那种蓬松宣软的□□花,是酥脆的小麻花。
好吃。
郑章和宇文允都是爱干净的性子,跟在郑葳后面洗完手,便一刻不停的把麻花往嘴里送。
唯独祁元潜既没洗手,又没吃麻花的打算。
你不吃吗,很好吃的。
那你喂我。
哦豁,这俩人都这么刺激了吗!
孙晴天在一旁拱火:喂一下能怎样,你们都是两口子了。都做一夜七次郎的那种事情,现在还羞涩个什么劲。
她想可能是古人都比较含蓄,不好意思在人前亲密,可那天当着我的面揉腰,你们古人到底是羞涩还是开放啊!
宇文允和郑章同时异口同声:就是。
郑葳:没完了是吧,怎么今天这些都喜欢说反正你们是两口子,干个啥啥事怎么了?
不能这样没底线的同意下去,要不他们下次说反正你们都是两口子,生个孩子能怎样!
我不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孙晴天又说。
你要是不好意思,那我们都把眼睛给闭上。
她不仅闭上自己的眼睛,还用他的手分别捂上郑章和宇文允的眼睛。
大概不论什么年龄段,无论什么身份的人都喜欢八卦和起哄。
宇文允郑章跟孙晴天一直是合点心不合心的状态,这一次孙晴天的动作他俩都没反对。
我们不看。
喂吧。
祁元潜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看郑葳那张涨红的俏脸,冲她讨好似的笑了笑。
但又觉得,她这两天脸红的次数好像有点多。
郑葳在盆里随手抓了几个,都一把塞到他嘴里,祁元潜的嘴巴被塞得鼓鼓的。
时不时孙晴天还要问一句:好了没,好了没?
郑葳没有回答,但动作轻的跟做贼一般,祁元潜因为她这小心翼翼的动作,也不敢大声做出咀嚼的动作。
孙晴天继续催促:你们快点啊,我的锅要糊了。
郑葳没好气:赶紧看你的麻花吧!
孙晴天冲到灶膛前,把油锅里飘起的麻花捞出,把摆在面板上的麻花下到锅里,才有时间继续刚才的话题。
所以到底喂没喂啊?
郑章张开嘴,就被郑葳拍了一下后脑:你们别一直吃了,人家那头炸,你们这头吃,炸麻花的速度还赶不上你们吃的。
孙晴天不在意:没事,他们都小孩子吃不了太多,让他们敞开了吃。
听这话,孙晴天显然是没养过这么大的男孩子,他们都可以用饕鬄来形容。
好家伙,那肚子跟个无底洞似的,有多少能吃多少,有时候他们吃多少不取决于他们的饭量,这只取决于郑葳这顿饭做了多少饭菜。
天也不晚了,我们该离开。今天过来就是想看看你在哪住的,来认认路,以后若是找你有事也方便。
孙晴天听说郑葳要走,就要给她装点麻花带走,郑葳看到锅里的油,突然想到自己困扰自己很久的一个问题。
你这油在哪里买的啊?郑葳一直以来都是吃的猪油,在大多数人几乎不吃油的时候,他们家能吃顿顿吃猪油,这算是非常难得的。
但天天吃猪油,再是好吃也会吃腻,于是呢她非常想念植物油,什么大豆油玉米油橄榄油。苦于找不到卖植物油的地方,今天竟然在孙晴天这里看见了一锅黄澄澄的植物油。
刚进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锅油的颜色,不过一直没反应过来这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植物油。
郑葳从孙晴天口中闻到卖大豆油的地方,准备年前去一趟。
没能拒绝得了孙晴天塞过来的麻花,郑葳把对联给她:我们出来买对联,想到你可能还没买,就多拿了两张,即便忙着赚钱也别忘记生活。
孙晴天听着郑葳的话,沉沉的嗯了一声。
晾衣绳上有一件衣服,引起了郑葳的注意,原因无他,那是一件男式的袍子。
你们家为什么会有男人的衣服啊?别跟我说这是你穿的。这衣服是绸缎的料子,孙晴天现在还都天天穿普通棉布做成的衣服。
听到郑葳那么问,孙晴天有一瞬的慌乱,随即便恢复镇定:我这不是一个女人住,不太安全,就搞了一件男人的衣服在院子里晾着,万一来个歹人,看见院子里晾的衣服,也得思考一下后果。
郑葳对她的话表示怀疑:那你为什么不搞一个壮汉穿的衣服,或者搞个官兵的衣服在院子里挂着。
我这不是怕万一有一天北魏打过来,院里要是真挂一个官兵的衣服,那不就惨了。
南汉公主南汉皇子:哦~你真是南汉的好公民,南汉因为有你的存在而骄傲。
听到这话,郑葳都不跟她在男装那里纠结,现在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解决:你就这么相信北魏能占领此地?
北魏太子北魏将军:谢谢你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会努力的。
孙晴天用一二三四五六七例证南汉要亡,眼瞅着还要列举第□□十,郑葳和郑章想离开的心非常迫切,倒是祁元潜和宇文允对于离开有些依依不舍。
出了孙晴天家里,郑葳眼尖看见街角有个举着举着糖葫芦棍的人,很久没有吃到过糖葫芦,没看见也不觉得想吃,然而那棍上一根糖葫芦都没有了。
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人扛着棍子离开,祁元潜看出她的渴望,低头跟她说:明天看见有卖的,就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