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也不是真的要知道答案。”乔麟回道,“不是要自杀,而是要引人关注而达到目的,所以她要特意去到学生来来往往的图书馆楼顶站那么久。她这样根本就是在浪费公共资源……”
“那么,如果你今天处于我的位置呢?”关若鹜问道,“你会说,‘我不是孩子的父亲,你也不是真的要自杀,有本事你就跳下去’吗?”
“……不会。”乔麟和关若鹜一起上了下地铁的手扶电梯,看着半侧着站在前面关若鹜,轻声道,“但我担心,我只是冷静的时候会这么想。”
关若鹜回头看向他。
“是担心……‘正义的使者’又跑出来吗?”
“正义的使者”,是关老师给当年“惩治霸凌”的乔麟的外号。更准确来说,是指一种状态,一种意图用自己的力量给自己认为“有罪”的人“处以私刑”的状态。
近年来,类似这种不依靠官方力量,自行“复仇”的艺术作品愈发受到市场喜爱。在一定程度上来说,这确实也算是一种容易让人“上瘾”的心理状态。
乔麟听着关若鹜的问话,垂下眼,有一丝丝的消沉之意:“也不算吧……但我就是,下意识地觉得我不该冲在自杀现场的最前线,我可能会把事情搞得更糟。”
“就像你在餐厅里说的那样,怕自己说错话,结果根本发挥不好?”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乔麟跟着关若鹜下了电梯,两人一起在通往地铁站的地下美食街穿行,“坦白来讲,自从五年前发生那些事之后,我一直在心理学当中寻求一种方法——不是为了让我的暗示和催眠技巧更上一层楼,而是让自己敏锐一点,不要在不恰当的时候说了不恰当的话。我不想说这是什么吃一堑长一智,或者‘赎罪’之类的,我只是不想又产生什么恶果。”
嘈杂的人流中,除非很贴近他们,不然是听不清楚他们的对话的。所以关老师回应的语调很正常:“那你找到这种方法了吗?”
“不好说。”乔麟抹把脸,“但就像我之前说的,我在紧急现场的表现总会不由自主地畏手畏脚,这是事实。楚总说我缺乏‘进攻性’,这样会没办法打破干预对象的防线。”
“噗……”关若鹜笑起来,“他当初在心理干预的时候敢给你们做催眠,确实是很具有‘攻击性’的人。”
“可我……”
“可你怕你的‘进攻性’会出现在恰恰相反的方向?”关若鹜笑了笑,“乔麟,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要把你一起带来这个现场吗?”
“……啊?”乔麟茫然道,“不是顺便吗?我好歹也是专业的,指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你这个状态,难道我要指望你冲到最前面去把那个女孩劝下来?”关若鹜好笑道,“你才在餐厅里说过你不在状态的事,我要是直接给你委以重任,这就是我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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