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熊熊烈火已将屋顶烧穿,土墙也开始剥落下来。
夏云卿望着火海中的人,高声喊道:“鹿帮主,快出来!屋子就要塌了!”
鹿宁听到了呼喊声,也看到了熊熊烈焰即将把自己吞没。可她捂着受伤的手臂,根本无法动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瞥了一眼伤处,见周围的皮肤已渐渐发黑,便闭了闭眼,心凉了半截。
看来刺客今日下了死手,定要自己毙命于此!
她张了张嘴,努力发出最后的声音:“夏、大人,快、快走!别、管我了!”
细若蚊蝇的声音,淹没在劈啪作响的火焰中。外头的人一个字也没听清。
鹿宁开始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将整个人趴在地上,费力匍匐着往门外爬去。
门外的夏云卿连忙命人提来水,将门口的火焰扑灭,给了她一条生路。
就在她刚刚爬到门槛时,只听“轰隆”一声,本就不结实的房子,在一瞬间坍塌下来。
“鹿帮主!”夏云卿一声惊呼,想要跑过去救援,却被身后的官兵死死拉住。
“太危险了!大人不能去啊!”
话音刚落,耳边陡然传来一阵马儿的嘶鸣声。
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载着一个白衣如雪的男子,从远处疾奔而来,一个起跳就落入了院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上的男子从马背上飘身跃下,奔到鹿宁倒下的地方不停翻找。男子徒手将碎石瓦砾一一拨开,渐渐露出昏迷不醒的人儿。
夏云卿见状也连忙命人去帮忙。
众人合力清理了压在鹿宁身上的石块,男子一把将鹿宁拦腰抱起,急奔出数尺之外,到了安全的地方,才轻轻将她放下。
“鹿姑娘、鹿姑娘,你快醒醒!”他轻轻推着她的身子,失魂落魄地呼喊着,眼眶微红。
衙役中有人认出了男子,立刻惊呼道:“夏大人,那不是……胡七吗?”
说着,便有几个衙役提刀直奔胡七而去。
“慢着!”夏云卿一声令下,将所有人喝退:“胡七现在不是通缉犯了,我们不能抓他!”
而且,他眼中满满的都是鹿宁,根本没有想逃跑的意图。
光凭这一点,夏云卿就不相信他会是个杀人犯。
他走过去,看着胡七怀中紧闭双眸、满面尘埃的少女,关切地说道:“胡七,鹿帮主中了飞镖,赶快把她带回我家,找个大夫给她医治!”
“多谢夏大人!”胡七恭敬地躬身行礼,便抱起鹿宁骑上雪融马,追随夏云卿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夏云卿将二人带回家,立刻请来了灵州最好的大夫。幸好抢救及时,鹿宁捡回了一条命,虽然还在昏迷中,却已无大碍。
直到鹿宁脱离险境,胡七才松了口气,跟着夏夫人走出去歇会儿。
夏云卿这才有时间询问:“胡七,你怎么会恰好出现在哪里?”
胡七心神未稳,声音还有些发颤:“我得知夏大人撤回了我的缉捕令,便去马帮找鹿姑娘。可我刚到门口,就被云长老告知,她来这里找牛大嫂了,我就立刻追来了!”
夏云卿一惊:“鹿帮主去找牛大嫂的事十分保密,云长老是如何知道的?”
胡七也被问住了,继而反应过来:“这么说,今日的一切云长老是幕后主使?”
夏云卿微微眯着眼,脸色一沉:“即便他不是幕后主使,也妥不了干系!”
“夏大人!如您今日所见,总该相信我是清白的了吧!”胡七目光澄澈地看向夏云卿,口气十分坚定。
夏云卿瞥了他一眼,并不作答。即便他个人相信胡七,可身为推官,他无法匆匆下判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帮主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你有什么打算吗?”夏云卿转过话题问道:“当然,如果你们想继续留在这里,老夫不介意。”
胡七却一拱手,客气地说道:“那黑衣人是奔着我和鹿姑娘而来的,若我们留在此处会给大人惹来杀身之祸的!”
“难不成你们还要回到马帮吗?”夏云卿面带忧色。
“虽然我们尚不知马帮的内奸。可经过今日之事,我们相当于和内奸们撕破了脸,马帮自然不能再回去了。”胡七分析得头头是道。
“难不成你们要离开灵州?”夏云卿开始警惕起来。
胡七却摇了摇头:“事情没有结果,想必鹿姑娘是不会走的,我会带她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她醒过来再从长计议!”
夏云卿没有细问,也明白所谓的“安全之地”,想必就是胡七之前躲藏的地方。他不愿说,夏云卿也不想问,因为知道的人越少,二人就越安全。
-------------------------------------
不知昏睡了多久,直到肩膀传来了一阵阵热辣的剧痛,鹿宁才将自己的神志从黑暗中拽回来。
嗅觉最先恢复过来,鼻腔中不再是焦土的呛鼻,而是药材的甘苦之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后,触觉也开始苏醒,她感受到周身正被一股暖意裹挟,整个人好似躺在柔软的床榻中。
忽然间,肩头一凉,随即一阵瘙痒和刺痛袭来。
“唔!”一声嘤咛,鹿宁终于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偏过头看去。
发现胡七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为自己上药。
“胡七,怎么是你?”一开口,才发现嗓子被浓烟呛得十分沙哑。
胡七猛地一抬头,立刻展颜:“鹿姑娘,你醒了?”
鹿宁顾不得裸露的肩头,茫然地私下看了看,问道:“我……在哪儿?”
“放心,你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胡七将她的头微微抬起,又在下面垫了一个软枕,这样会让她舒服一点。
鹿宁又看了看半裸的箭头,怅然道:“我竟还活着……”
“说什么傻话呢!你福大命大着呢!”胡七垂下眼眸,轻轻拉起衣衫遮住肩膀,才道:“多亏了夏大人请来了最好的大夫,加上医治及时才无大碍。修养几日等伤口愈合,你就恢复如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深深凝着胡七,轻声道:“你又救了我一次。现在是我欠你一条命了……”
胡七微微一怔,随即绽开一个笑容:“原来你没有昏迷啊!”
鹿宁唇边梨涡浅陷,轻叹道:“昏迷之中,耳边都是你在呼唤我的名字。”
胡七淡淡一笑,从桌上拿起碗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唇下吹了吹,递到她唇边:“看来你舍不得离开我啊。”
“谢谢。”鹿宁心中一暖,吞下去的汤药似乎也变得不那么苦涩了。
喂她喝完药,胡七一手拖着她的头,一手撤走了下面的软枕,将她轻放在床上,掩了掩被角,嘱咐道:“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等你养好身体,我会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等鹿宁睡下,胡七才离开房间。
肖玉楼已备好茶点,轻声道:“小七,吃点东西吧!折腾了这么久,也该歇歇了。”
“谢谢。我不饿。”胡七走到小火炉前,开始熬制鹿宁醒来后要喝得药。
肖玉楼见他嘴唇干裂、面色苍白,忍不住皱起眉头,一把将他拉起,嗔怪道:“不饿也要吃点!你若累垮了,谁来照顾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胡七终于放下手里的活儿,拿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
“慢点,别急!”肖玉楼顺势塞过去一杯水,看着胡七乖乖喝下。
忙碌了一整天也不觉得累。可一吃下东西,胡七才意识到自己又饿又渴,此时才稍稍缓解。
“坐下休息一下吧。”肖玉楼拉来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
“肖老板,谢谢你。”胡七听话地坐下,向肖玉楼莞尔一笑。
忽然间,一阵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胡七晃了晃脑袋却发现视线渐渐模糊。他还来不及说出一个字,就倒在桌上昏睡了过去。
肖玉楼将胡七搀扶到床上,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到鹿宁的房间。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淡淡道:“胡七睡着了,你也不必再装了!”
话音刚落,鹿宁缓缓睁开了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怎知我在装睡?”鹿宁捂着伤臂,慢慢坐起身。
肖玉楼淡淡一笑,将一套新的衣裙放在床头:“鹿帮主武艺不错,演戏差了些。”
“若论演技,我自然是比不过肖老板的。给胡七下蒙汗药时还面不改色。”鹿宁微笑着还击道。
肖玉楼面色讪讪:“他为了你忙前忙后、不眠不休,我只是怕他累垮了。”
鹿宁扯起嘴角,笑了笑:“这样也好,省着接下来你要说的话被他听去,会坏了你在他心中的形象。”
肖玉楼脸色微变,一边往外走去,一边说道:“我就不打扰你更衣了。”说罢,他离开屋子,关上了房门。显然是不想回答鹿宁的任何问题。
鹿宁也不着急,拿起崭新的衣裙开始更衣。肩上的伤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她忍不住痛吟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肩头。刚换好的白布,又在渗出血迹。
想起,在自己昏迷时胡七为自己上药的场景。虽说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鹿宁还是觉得有些尴尬和羞涩。
清风徐来,轻轻吹动着窗帘。肖玉楼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秋景出神。
“肖老板可知,我的雪融马现在何处?”鹿宁走过去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多重的伤,也无法阻止你离开了。”肖玉楼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
“这件事再不解决,还会有更多的伤亡。刺客是不会给我时间休息的。”鹿宁走过去,站在他身旁。
肖玉楼转过头来盯着她,问道:“你要带着小七一起走吗?”
鹿宁顿了一下,说道:“该站出来自证清白,还是一直躲下去,只有他自己才能决定,你我都无法左右!”
肖玉楼为她倒了一杯茶,轻轻一笑:“鹿帮主说的不错,可我就是不想让你带他走,该怎么办呢?”
鹿宁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淡淡道:“胡七可不会任人摆布,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如果他要留下,我不会勉强他跟我走。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有些话要问他,也有些话要问你们!”
肖玉楼端起茶杯,幽幽说道:“他若想回答你,我也不拦着,不过你问完就走,不要带上他!那刺客的身手你看到了,他连衙门的人都不怕,你带上胡七就是要害死他!不过,你问我的问题,我可不敢保证会回答!”
对于肖玉楼的态度,鹿宁早有心理准备。
她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我在马帮听到了一些关于肖老板和叶夫人的传闻,不知你们二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肖玉楼脸色微变,冷冷道:“无可奉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个回答,让鹿宁更加确定——二人的关系匪浅。
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好,你不愿意说,我来帮你说!上次你躲进山中,是因为得罪了叶夫人。因为她逼迫你做些苟且之事,以前你不得已接受,现在你不想再委曲求全,这惹怒了她!所以她派人追杀你。而你选择隐姓埋名躲起来,是因为胡七,对吗?”
鹿宁顾及他颜面,说得含蓄婉转。即便如此,肖玉楼已面色铁青。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和马慧兰的那些腌臜事,这让他觉得万分恶心与羞愤。
他放下茶杯,正色道:“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没必要告诉你!”
“现在已死了这么多人,你觉得可以一直躲下去吗?那刺客迟早也会找到这里,不抓住他,你终究是无路可逃!”鹿宁知道他的顾虑,继续好言劝导。
肖玉楼却冷冷一笑:“我不怕死!有些事我宁死也不会说出来,鹿帮主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鹿宁听到这话,不禁气塞胸臆:“肖老板,初次见面,听你说得甚是清高,我深深敬佩你!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自私之人!”
“我自私?”肖玉楼嚯地站起身来,怒瞪着她,斥道:“如今人死了这么多,都是因为你的好奇心所害!你打破砂锅式的追查,逼得那伙贼人走投无路,才会大开杀戒!有多少人警告过你:不要招惹他们!你若还执迷不悟,你身边的人都会死,包括胡七!”
鹿宁迎着他的目光,义正严词地说道:“依肖老板的意思,只要不找出凶手,一直纵容他们胡作非为,他们就会见好就收?就不会有人再惨遭毒手了吗?你这是在掩耳盗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那也比逼得他们狗急跳墙要好!”对待这个问题,肖玉楼寸步不让。
鹿宁脸色一沉,语气也不再友善:“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如今我是真真见到了!我在这里向你询问,不是为了羞辱你,也不是好奇,只是想要帮助你们脱离苦海!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肖老板似乎不需要帮助!”
“我的确不需要!多谢鹿帮主费心了!”肖玉楼向她一拱手,面无表情地道了声谢。
二人之间剑拔弩张起来,一方是为了真相,一方是为了尊严,谁都严守着自己的原则,不肯退让一步。
或许谁都没有错,只是所在立场不同罢了。
恰在此时,西厢房的房门被打开,胡七捂着脑袋跌跌撞撞地冲过来,站在鹿宁面前,含混不清地说道:“肖老板,鹿姑娘想要追查下去,就是希望以后不再有枉死之人!你不该这样说她!”
肖玉楼看到胡七站在自己的对立面,顿觉心口微痛:“小七,鹿帮主想得很好,只是事情没那么简单!有些人是她扳不倒,也得罪不起的!她再这般纠缠下去,会害死所有人的!”
“肖老板死都不怕,却怕几个和马帮勾结在一起的狗官!”鹿宁毫不客气地讥讽了一句。
肖玉楼脸色微变,也不再遮掩了:“没错,我一个平头百姓不能和官斗!既然你已知晓,就不要再追查下去了。省得最后,整个马帮都要跟着陪葬!”
见他始终冥顽不灵,鹿宁有些失去耐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走到肖玉楼面前,正色问道:“肖老板,关于马慧兰、云长老和蔡知府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还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吗?说出来,我一定会保你平安!”
肖玉楼负手而立,紧抿着双唇,还是不肯说话,却已经表明了态度。
胡七也甚是着急,连忙劝道:“是呀,肖老板。事到如今,我们必须要团结起来背水一战,方才有胜利的可能啊!”
肖玉楼神色松动了一些,沉吟片刻,只余一声叹息:“小七,抱歉,我说话太过直接了。不过你们尚且自身难保,又怎能保护别人呢!对不起,我有自己的顾虑,有些事宁可烂在肚子里,也说不出一个字。如若你们再逼迫,那我唯有一死。这样,这个秘密就永远都是秘密了……”
他用轻柔透彻的声音,说出了刀锋般尖锐的话来。鹿宁和胡七相望一眼,都不再说话。
鹿宁终于放弃了,她一拱手,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如此,打扰肖老板了,告辞!”
说罢,她不顾伤势未愈,转身便走。
“等等!”胡七连忙拦下她,瞥了一眼肖玉楼,说道:“我和你一起走!”
肖玉楼猛地一怔,一把拉住胡七:“小七,你在说什么傻话?你不能和她回去!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将会是死路一条!”
胡七拨开他的手,笑了笑:“你说过,士为知己者死!今日就算是有人要我的命,我也要陪在她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却心中苦涩,黯然问道:“小七,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自保吗?我是为了你啊!你这样随她一走了之,起步辜负我对你的情意?”
胡七向他拱一拱手,爽朗笑道:“肖老板的情谊胡某心领了!可我不能看着鹿姑娘独自冒险!我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浪荡公子,却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肖玉楼听他说得这般无情,胸口如受了铁锤的重击。
他紧紧抓着胡七的手腕,痛心叫道:“不,你根本不懂!我对你的情感,不仅仅是知己,也绝对不是兄弟——”
胡七微感诧异,突然惊觉。
他盯着肖玉楼许久,、慢慢敛起容色,冷道:“肖老板,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肖玉楼双目赤红,已然不管不顾,只撕心喊道:“不,我就要说!我对你的感情,正如你对鹿帮主的感情是一样的!”
胡七顿时脸色大变,瞪向肖玉楼的眼神里有了愠色。
鹿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看着二人之间无声的暗流涌动,似乎也察觉到了一些不言而喻之事。
“咳。我先走了。”鹿宁觉得尴尬,便片刻不留地转身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气得脸也白了,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却甩开肖玉楼的拉扯,头也不回地跟了出去。
肖玉楼呆望着胡七决绝的背影,不由得凄然一笑,默默作别。
秋夜的寒风迎面扑来,头顶一弯明月当空,如银钩一般。
胡七与鹿宁在夜色中缓缓并辔前行,良久良久,彼此之间只有沉默。
或许是感受了到了对方的茫然,胡七先开了口:“鹿姑娘,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胡-公子,可以把你知道的事,都告诉我吗?”一句轻飘飘的话,夹杂在夜风中,显得如此虚弱无力。
或许是因为病体未愈,或许是因为和肖玉楼吵架,伤了心气儿。此时鹿宁的脸色有些惨白,精神也萎靡了许多。
她这个样子,看得胡七很心疼。
“其实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胡七缓缓开口,说道:“我不知这件事是否和你要调查的事有关,不过我知道的秘密,有关叶夫人和云长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风先瘦异乡人。
胡七和鹿宁并辔走在夜色中,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起来。
鹿宁心里此时也在狂风大作,她尽量屏住呼吸,凝视着浓雾慢慢聚拢,模糊了前路。
“我刚到灵州,就发现叶夫人对我格外的热情。起初,我也并不在意,只觉得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平定思绪后,胡七再次打破了沉默。
估计他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决定说出这些话的。鹿宁明白这一点,所以没有去看他的脸,只是安静地倾听。
“其实上一次……就是第一次我离开马帮……就是因为叶夫人言语轻浮,甚至对我动手动脚。我几番劝阻无果,便一怒之下将她赶了出去。没想到她还恶人先告状,在你面前说我欺负她……”
鹿宁羞愧地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抱歉,当初我也没想到,叶夫人是这样的人……”
“没想到叶夫人贼心不死。我最后一次突然不辞而别,也是因为她……”胡七吞了下口水,继续说道。
或许是夜晚的秋风过于凛冽,他的脸颊有些泛红。
“那天她冒充你来给我送汤,我因为喝了些酒,对此并没有防备。没想到……汤里被她下了药,我不幸中招……”
“那你……”鹿宁张大了嘴,看她的表情,像是晴天霹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心,我发现不对劲,便用了浑身解数逃走了!”胡七像赌咒发誓般对她解释着,生怕她有一点误会。
鹿宁慢慢松了口气,舔了舔干涸的嘴唇。
“只是没想到,我两次逃走都恰好被卷入了命案……”
话题过于敏感,他们再次陷入了沉默,这让胡七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他却不知道,鹿宁此时心情有些复杂,更多的是自责。
“你说,叶伯伯对此事真的一无所知吗?”鹿宁忽然用一种小女孩般,天真的眼神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着。
胡七垂下眼帘,摇了摇头:“叶伯伯的性格太过木讷,他是真的没发现自己妻子的背叛。不然以他的性格,怕是早就将云长老千刀万剐了!”
“也是……”鹿宁低头叹了口气:“叶伯伯还真是可怜……”
也很可恨吧!
胡七很想这样说。如果不是叶孤鸣一心铺在武学上,对家人和帮中的事不闻不问,云长老和马慧兰怎会如此猖狂!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先从哪里下手?”胡七看着她的侧脸问道,态度比方才坚定了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冷风刮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富有光泽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我想……先从云长老身上查起。”鹿宁任由长发飘散着,淡淡地说了一句。
“从马慧兰身上查起,不是更有效吗?”胡七脱口而出,看到鹿宁有些悲伤的脸,又立刻闭紧了嘴巴。
“还是从云长老身上着手吧……”胡七连忙改口。
他能明白鹿宁此时的顾虑,如果先从马慧兰的身上查起,一定会惊动叶孤鸣。他毕竟是鬼力赤的忘年交,在马帮又颇有威望。
一旦这种事被传出,想必对他来说是致命的打击。怕是很难再留在马帮了。
可鹿宁此时的顾虑,更多的事叶青峰的身份。她担心一旦和马慧兰闹翻,叶青峰的身份就会被揭露。
这对义父鬼力赤的名誉有损,她决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你呢?”鹿宁忽然看向他,迟疑地开口问道:“不管怎样,肖老板对你是真的好。你一走了之,他一定很伤心!这样真的好吗?”
胡七皱了皱眉,表情有些不自然,似乎很不想提及这个话题,却又不得不回答:“他想要的……我无法回应,还不如干脆一点好让他死心。总比一直苦恼下去要好!”
听他这样说,鹿宁避开了视线,胡七则一脸严肃地凝视着远方。二人重新陷入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凄寒的夜里,北风吹落了秋天的荻花。
窗内烛火微弱,孤零零的一座院门紧闭。
肖玉楼目光呆滞、面无表情地瘫坐在椅子上,手中轻柔地抚摸着那只碧色的玉笛,仿佛在抚摸着笛子的主人,眼中无限哀伤。
胡七离去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捂着胸口,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打在他白皙的手背上。
门外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大门忽然被吹开,只剩半截的蜡烛也被吹熄。
肖玉楼从椅子上惊坐起,警惕地慢慢靠近被狂风打得呼扇作响的大门。
刚走到门口,忽见门外一个人影闪过。
他晃了晃头,以为自己看错了眼。可随即,一个身形魁梧的黑衣蒙面男子,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淡然无光的月色下,唯见来者一双熠熠发光的双眸,藏着浓浓的杀意。
肖玉楼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却强忍不安的情绪,冷笑道:“你果然还是找到这里了!是来杀我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人平静地说道:“没错!”
他的声音听上去异常冰冷,既没有阴阳顿挫,也没有情绪起伏。不过,这的确是一个杀手该有的情绪。
肖玉楼淡淡一笑,自弃般说道:“很好!”
黑衣人一扬眉:“很好?”
肖玉楼惨淡一笑:“心爱的人已离我而去,现在我已无惧生死!”
黑衣人冷冷一笑:“很好!”
肖玉楼皱起眉头:“很好?”
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阴森:“一个因绝望不做反击的人,杀起来会更有意思!”
肖玉楼忽然觉得这声音虽然阴邪,却有些熟悉,登时心下起疑。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转念间,隐隐觉得,似乎就在前不久,他应该与这个人说过话,便试探着问道:“我们见过面的,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衣人的神色依旧平静:“死到临头了,还在追根究底,有意义吗?”
肖玉楼微微勾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怎么说,我肖玉楼也是堂堂一品人物!总该知道是死于谁的手里吧!反正我已是命在顷刻,你还怕我说出去吗?”
黑衣人冷冷一笑,终于伸出一双满是老茧的右手,缓缓揭掉了蒙面的黑布,露出脸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肖玉楼看到这张脸,突然惊恐异常,他指着对方的脸,叫道:“你……你就是上次替马蕙兰传话去接我的那个人!你……你不是马帮的!”
黑衣人重新带好黑布,冷冷说道:“你死之前的愿望已经达成,再没有资格问任何问题了!准备受死吧!”
说着,他手中银光一闪,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已然出手,他足下快点,直逼肖玉楼的胸口狠狠刺去!
肖玉楼自知劫数难逃,他在袖中紧握那柄笛子,缓缓闭上了眼……
-------------------------------------
云雾消散殆尽,幽幽的月亮挥洒出清冷的光辉,映照着寂静的院子。
面白如纸的肖玉楼,瘫软地斜倚着门框,看着左肩上深深嵌入的飞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斗大的汗珠从额上流下,衣衫已被鲜血尽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虽然已经脱险,却还是被方才危在旦夕的一幕,吓得魂不守舍:
就在黑衣人要刺向自己胸口的那一瞬,四个高手忽然从天而降,挡在他的面前。他们手中的剑均已出鞘,杀气昭然若揭,黑衣人见势不妙,即刻转身而逃。
就在肖玉楼松口气,以为已然得救之际,却见数十支闪着寒光、携裹杀气的飞镖从黑暗中如雨般飞出。
四位高手手起刀落,击落了大部分的飞镖,却还是遗漏了一支,狠狠插在了肖玉楼的左肩上。
四个高手面无表情地看着彷徨无措的肖玉楼,谁也没发出一个声音。
漆黑的夜,四下里静得有些可怕。
忽见一乘小轿从黑暗中缓缓驶来,稳稳地停在院门口。
四个高手立刻跑过去,恭敬的侍立在两侧,一人躬身掀开轿帘。不一会儿,便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着雪青色绣花锦袍、面白无须、目光阴鸷的公公。
他缓步走到肖玉楼面前,皱着眉头望向他:“玉楼,你怎么这般狼狈?”
肖玉楼缓缓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咬着牙忍痛道:“干爸爸,您怎么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公公冷笑一下,说道:“我来自有我的目的。”
肖玉楼捂着肩膀,艰难地跪下来,拽着公公的衣角,颤声道:“不肖儿子求干爸爸,帮儿子救出胡七吧!”
公公长眉一挑,说道:“你的事情我都了若指掌。但是这个人的事,我现在也是无能为力。你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去养伤吧!”
肖玉楼缓缓摇头,哀求道:“干爸爸,胡七是我此生最重要之人,但求干爸爸施手相救,儿子愿意一辈子都听从您的差遣!”
公公眉头一皱,向四位高手使了个眼色,那四个人立刻围过来,将肖玉楼架起来往轿子那边走去。
肖玉楼一路苦求,公公却无动于衷。直至将他拖入轿中,公公也转身回轿。落帘之际,他深深看了一眼轿外的四人。
随即,那乘小轿又被稳稳抬起,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四个人迅速将肖玉楼与胡七居住过的屋子,连同小院堆满稻草,并一一点燃。霎时之间,风助火势,整座院子顿陷一片火海。
熊熊的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才渐渐止歇,徒留下一片焦土,仿佛这里从来没有过小院,也没有任何人来过一般,一切痕迹皆被抹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风紧,星夜垂,流云缓。秋空上阴云连日不散,霜飞的时节也来迟了。
今日是云长老的长孙成亲之日。从清晨起,他家门前来吃喜酒、送彩礼的人已经排成长龙,延伸十数丈有余。
以云长老在马帮中的地位,以及马帮在灵州的势力,前来的客人中多数为本地的乡绅富户。
有钱的人大多是聪明的人,聪明的人通常会花钱买个平安,谁也不愿意得罪马帮,给自己惹麻烦。
在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队伍中,忽然传来两声嘶鸣。
正自无聊的人们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高一矮、一黑一红、一男一女两个人,骑着一黑一白两匹良骏,缓缓停在了门口。
马背上跃下一位身高膀阔、双耳招风的大汉,和一位娇艳无伦、俏而不俗的少女,来者正是托托和鹿宁。
他们今日前来,是受到云长老的邀请,代表马帮来参加婚宴。
可叶孤鸣腿伤未好,叶夫人称病不愿意来。放眼灵州分号,最有身份的人除了鹿宁再无他人,她正好想调查一下云长老,便带着托托一起来了。
鹿宁环顾着四周的来访者,凑近托托低声问道:“兄长,咱们是来参加婚礼的,你怎穿了一身黑?”
托托挠了挠头皮,嘿嘿笑道:“你不是说来调查云长老的吗?”
鹿宁无奈苦笑:“我们是暗地里打探,你怎么着也得伪装一下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四下看了看,突然咧嘴一笑:“俺知道了,你等等!”说着,便闪身不见了踪影。
还没等鹿宁反应过来,托托很快又出现在她眼前:他此时胸前带了一朵硕大的红花,头上也簪了几朵花,一脸满意的神色。
他向鹿宁眨了眨眼,大笑道:“怎么样,这回够喜庆了吧?”
鹿宁一拍额头,表情甚是无奈:“这是新郎官的装扮,今日又不是你成亲!”
托托一挥手,有些不耐烦:“不管了,谁敢不让俺进,俺就打谁!”
鹿宁连忙掩住他的嘴,“嘘”了一声:“兄长,我们和云长老是有过节,可今日是他孙子的大喜之日,你切不可说些打打杀杀的话。待会儿你一切都听我的!”
托托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意:“俺尽量吧!”
正说话间,轮到二人签到。
守门的家奴也是一身红色,甚是喜庆。
他看到托托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了一番,疑道:“你这身装扮是……”
未等他说完,托托叫道:“怎地?俺就爱戴花!不行啊!”
鹿宁一把拉住托托,向守门人说道:“我们受云长老邀约,来参加婚宴!”她想在暗中调查,所以并没有表明身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守门人横了他们二人一眼,伸出右手一摊,也不说话。
鹿宁一怔,登时会意,立刻双手将大红烫金的请帖,放在那人手中。
守门人看到请帖,气得脸色大变:“真是不懂规矩,谁要你这个!”说着,他“啪”的一下将请帖甩给鹿宁,又重新摊开手掌。
托托正要发怒,鹿宁却抢先说道:“这位小哥,马帮的彩礼昨日已送过来了!”
守门人不屑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你们是真不懂规矩,还是故意装傻,莫非你们是头一次,参加马帮的婚宴吗?”
鹿宁和托托面面相觑,她拱手笑道:“我与兄长确实是初入贵宝地,不懂得这里的规矩,还望小哥赐教!”
守门人冷哧一声,态度甚是傲慢:“到我们这里参加婚礼啊,你穿什么带什么都不重要。这礼金也只是一部分!想前来吃酒席的宾客,每人还得缴纳入席费,一个人一百两白银!否则就只有在门外喝风的份儿了!”
鹿宁大吃一惊:没想到云长老如此腐败奢华,竟敢借婚宴大肆敛财!
正在她惊愕之际,托托已然发怒。
他一把抓住守门人的领子,喝道:“你知道俺是谁吗?敢收我们的入席费?你去问问云长老,俺托托拿出的银子,他有胆子收下吗?”
守门人脸上毫无惧色,慢悠悠地打了个指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口突然冲出一群手拿棍棒的家丁,将托托和鹿宁围住。他们一个个满脸横肉、身手矫捷,一看便知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这些人在寻常人眼中或许很有威慑力,可在托托与鹿宁看来,不过是些不知死活的炮灰。二人表情淡定,看向仗势欺人的守门人。
“怎么样,你还想动手吗?实话告诉你,老爷吩咐了,没有入席费,甭管你是谁,都休想过这个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拿白银一百两才行!”
“妈的!”托托把眼睛瞪得如铜铃,举起斗大的拳头刚要砸下去,就被鹿宁一把抓住。
她从腰间拿出一袋银子,放在手上掂了掂,递给守门人:“这里至少有二百五十两!多出来的就打赏给你们了!”
那个守门人接过钱袋子,掂了一下,终于展颜道:“哼,算你识相!”说着,他一挥手,那些手持棍棒的家丁们,便如一阵风般消失不见了。
托托和鹿宁终于进了门。
放眼瞧去:这宽敞无比的院子里,四处都挂满了红色的绸带,窗上也贴着大红的喜字。身着红衣的仆人们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鹿宁大致数了一下,这里放了上百张桌子,每张桌子都配有十把椅子。她暗暗冷笑:看来云长老这一场婚礼收获颇丰啊!
她正自出神之际,耳边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少帮主前来赴宴,属下有失远迎,还望莫要怪罪啊!”
鹿宁转头瞧去,见到一袭红绸袍的云长老正满面春风、喜气洋洋地走过来,拱手一揖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冷冷白了他一眼,讥讽道:“云长老如此昂贵的婚礼,自然是要去忙着收入席费的,我怎敢劳您大驾呢!”
云长老一怔,转而假装懊恼地向身旁人斥道:“去查查,是哪个混蛋这么没眼力见儿,连少帮主都敢拦着!待会儿,我一定重重责罚他们!”
鹿宁冷冷一笑,学着看门人的口吻说道:“连天王老子来了都要交一百两,更何况区区一个少帮主呢!云长老可千万别坏了规矩!”
云长老的脸色铁青,只能赔笑了几声:“那就请二位入席吧!”
说着,便领着他们来到一个偏僻的位置。
托托顿时一拍桌子,怒道:“花了一百两银子竟是这鸟不拉屎的地儿!”
云长老连忙一拱手,解释道:“这确实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少帮主见谅!因为先到的客人,自然会抢占好的位置,您来的太晚了,所以就……”
“无妨!”鹿宁一挥手,潇洒地坐了下来,脸上一篇淡然。
托托见她坐了下来,也横了云长老一眼,便气鼓鼓的坐下。
云长老微一沉吟,拱手笑道:“那你们稍坐,我先去招待其他客人,一会儿再来给你们敬酒!”
鹿宁摆了摆手,冷漠地说道:“你去忙吧!哦,对了,恭喜您孙子今日大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一怔,忽然仰天大笑,道:“少帮主怕是弄错了吧,今日不是我孙子的大婚之日,而是老夫聘娶小妾之日!”说着,他一拱手,转身匆匆离去。
鹿宁和托托相顾错愕,似乎没听清云长老方才的话。
鹿宁歪了歪头,表情疑惑:“兄长,他刚才说了什么?”
托托摸了摸鬓角,讷讷说道:“他好像说……今天是他娶小妾的日子!”
鹿宁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连忙掏出那张请柬,展开来又仔细看了一遍,不由得“咦”了一声:“我没记错啊,这上面明明写的是,他孙子的大喜之日!连新郎的名字都是他孙子的!”
托托拿过请柬看了看,虽然他认字不多,却识得上面的名字:“没错!可他方才的确说了,今天是他娶小妾啊!怎么搞的?”
二人面面相觑,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只好暂时作罢。
待上百桌的宾客都已落座,院子里此时熙熙攘攘、吵吵闹闹得已经人满为患。众人等了许久,才听到锣鼓声乐之音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快看,新娘子来喽!”
众人纷纷回头看向大门口。
果不其然,一乘大红的喜轿,已经稳稳的停在了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行的一位浓妆艳抹、衣着艳丽的喜婆连忙小跑过来,掀开轿帘抬起右手腕,扶着新娘小心翼翼下了轿子,一步一摇地迈进门来。
门口早就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少年。
他身穿大红的绸袍,衣服甚是鲜艳华丽,但面貌猥琐、缩头缩脑,与一身衣服极不相称。
他见新娘迈进门来,立刻走过去,站在新娘子身旁,喜婆将一条红绸带的两端,分别放在二人手上。
两个人各执一端,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之下,款款走了过来。
鹿宁和托托见此情景,同时松了口气,随即相视而笑:看来,今日的确是云长老孙子的大喜之日!
新郎和新娘肩并肩,稳步穿过宴席,行至最前面。
那里站着一位同样一身大红绸袍,身前佩戴红花、头发花白的老者,正是云长老。
托托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红花,咧嘴一笑:“看来不是新郎官,也能带红花的啊!”
正当众人等着看,二位新人拜天地的时候,那少年忽然把手中的绸带,递到云长老的手中,继而转过身来,朝着众人深深鞠一躬,朗声道:“抱歉了,各位!其实今日并非是在下的婚礼,而是祖父的纳妾之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此言一出,四座皆哗然,在下面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
鹿宁和托托脸色煞白,惊出一身汗:
今日这场戏究竟是闹得哪一出,新郎也是说换就能换的吗?
莫非这本就是他们一开始,就以云长老孙子结婚为由头,邀请大家前来,好大肆敛财的骗局吗?
见众人议论纷纷、异常吵闹,那少年连忙高声喝道:“大家不必诧异!请大家继续观看婚礼!”话说完,便转身退开。
独留下一个耄耋老人和一个花季少女,极不般配的一对新人,正各执红绸的一端,在众人的注视中开始行夫妻之礼。
众人一阵错愕之后,转而开始拍手喝彩,连连叫好,本来喜庆的婚礼现场,竟混入了一种看热闹的诡异气氛。
鹿宁低垂着眼眸,不愿再看下去。拿起桌上的就酒杯,仰头一口饮尽。
耳边听到托托愤愤不平的骂声:“这个好色的老东西,他连抢孙媳妇的事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鹿宁一惊,忙看向托托:“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抢了孙媳妇?”
托托也自斟自饮一杯酒,恨恨骂道:“你看那老东西身上的衣服极不合身,显然是现找一件穿上的。而且那个新娘子一看上去,就是百般不情愿!那个新郎也是,从进门来就一直看向那个新娘,满脸的不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闻言,忍着心中的不适,抬眼向那三人瞧去。
耐心瞧了一番过后,她拍了一下托托的肩膀:“兄长,看不出来,你竟然观察入微,连这么小的细节都被你看出来了!”
托托拍拍胸口,得意洋洋道:“那当然,俺托托可不是个粗人!”
鹿宁嫣然一笑,又凑近他,压低声音说道:“那兄长可会演戏?”
托托疑惑地看着她:“你要干嘛?”
鹿宁神秘兮兮地笑了笑:“我觉得事有蹊跷,要去洞房里会一会那个新娘子!你且在这里拖住云长老,尽量让他晚一些入洞房,拜托了!”
说着,她一拍托托的肩膀,环视众人一眼,悄悄离开了宴席。在夜色的掩护下,她快步往洞房里走去。
新人拜完天地,新娘子被喜婆搀扶着送进洞房。云长老则是满脸喜色、得意洋洋的走到酒席间,挨桌敬酒。
托托眼见着他们一桌一桌敬下来,马上就要到自己这里了。
他连忙拿起酒坛,咕嘟咕嘟喝了大半坛,直到打了一个很响的酒嗝,才放下酒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他已面颊微红、目染赤色、浑身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酒气,极像一个喝醉的酒鬼。
转眼间,云长老已经来到了托托的桌前,抬眼间未见到鹿宁,只有托托一个人抱着酒坛子,正昏昏欲睡。
他心中存疑,便拍了拍托托的肩膀:“托托醒醒,少帮主哪儿去了?”
托托撑开眼皮,醉眼朦胧地看着云长老。突然咧嘴一笑,
他站起身,一把搂住云长老的肩膀,将怀中的酒坛子推给他:“男人喝酒不要女人陪着!今天是你大喜之日,俺敬你一杯!”
云长老不动声色地推开酒坛:“看你是喝醉了,都把少帮主弄丢了!”
托托猛地将酒坛放下,倒了一大碗酒递给云长老,醉醺醺道:“俺托托是粗人,喝大坛!云长老是文人,喝大碗!”
云长老稍一迟疑,不愿与他多纠缠,便接过碗来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碗,刚要往下走去,又被托托一把搂住。转眼间,手中的酒碗又被斟满。
托托醉醺醺地大喊道:“痛快!再来一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胸中恼怒,又不着痕迹地推回酒碗,扯出一个笑容:“你看这么多人还等我敬酒呢!不如下次吧,我定陪你喝个够!”
托托这性子怎肯轻易放过他,他一把扯住云长老的领子,脸上变了色:“怎地,不给俺托托面子?难道要鬼力赤老儿过来,你才肯喝吗?”
云长老被他这撒酒疯的模样吓了一跳,又听他搬出鬼力赤,连忙接过碗来,连连应道:“喝,我喝!”说着,被托托连灌了几大碗。
到最后,云长老已经有些飘飘然,他举着空碗打了一个酒嗝,直勾勾地看向托托:“这下喝够了吗?”
托托心下想着:俺已经缠了他一会儿,不如先放他继续敬酒去,待会儿若是他太早回洞房,俺再找个由头缠住他罢了!
想至此,托托仰天大笑:“哈哈,痛快,痛快!”一言未必,他头一歪,栽倒在桌子上,假装睡去。
云长老看着他的样子,愤恨地啐了一口,赶紧抬步离去。
另一边,鹿宁先去乔装改扮了一番,装成丫鬟的样子,悄悄的摸到了新房,一直等在门口。
待里面服侍的人离去,她才推开门悄然走进去。
一迈进门,她将房门关好,转过身来,却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还好好的新娘子,此时已飘飘荡荡的挂在了房梁上,唯有一双绣花的红鞋,放在了地上……
鹿宁来不及多想,连忙将新娘子从房梁上放下来。伸手一探鼻息,尚有气息在,便迅速将她平放在床上。
眼见着脸色惨白、面带泪痕的新娘子迟迟不肯醒来。鹿宁心下着急,她怕云长老万一现在回来,她不但前功尽弃,还会害了这个新娘子。
等待良久,突闻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
鹿宁一喜,忙看向新娘子,见她皱着眉头咳嗽了几声,脸上渐渐有了血色,似乎已苏醒过来。
新娘子睁开双眼,瞧见眼前有个陌生的少女,一声惊呼还未出口,鹿宁抢上前去,伸手掩住她的嘴。
她“嘘”了一声,压低嗓音说道:“姑娘别怕,我不是坏人,是来救的你!”
新娘子听到这句话,不但没有感谢她,反而“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鹿宁坐在一旁,任她去哭,也并未安抚。心中却暗自着急:她现在情绪这么激动,怕是自己一时半会儿,也问不出话来,这可有点难办了!
过了好一会儿,新娘子大哭一场之后,胸间郁闷发泄了不少,才终于止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着若有所思的鹿宁,竟嗔怪道:“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何要救我,怎么不让我去死啊!”
鹿宁看向梨花带雨的新娘子,问道:“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为何要寻死?”
新娘子鼻子一酸,又留下两行清泪来:“我一个妙龄少女,却要嫁给那样一个耄耋老翁,那还不如去死呢!”
鹿宁趁机问道:“既然不想嫁给他,当初又何苦要应下这门亲事?如今你与他都拜堂了,却要寻死觅活的,你死了还要做人家的鬼,又是何苦来哉?”
新娘子又羞又气,恨恨道:“我是与那老翁的孙子有婚约,才不是来嫁给他的!今日本来是我与他孙子的大婚之日,谁知道那老头子听喜婆说我长得美,起了色心,便要强行纳我为妾!”说到此处,新娘子又泣不成声。
鹿宁气结,忍不住暗暗骂道:云长老这个老淫-棍,真是色胆包天!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不肯放过!
鹿宁看到新娘子还在掩脸哭泣,叹道:“看你这样子,想必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新娘子缓缓止住了哭泣,泪眼婆娑的看向鹿宁,央求道:“好心的姑娘,你帮人帮到底吧!不如就将我偷偷放走,让我回家去吧!”
鹿宁故作沉吟道:“放了你,若是被人发现了,我岂不是会有很大的麻烦?”其实,她心里早已有了算计,只想故意为难她一下,好顺势套出一些话来。
新娘子急得又哭起来,哀求道:“好心的姑娘,你就帮帮我吧!不然我今晚宁死也不会和那个老翁洞房的,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不动声色地看向她,说道:“我放了你可以,不过你也得帮我才行!”
新娘子大喜,忙问道:“我父亲富甲一方,你有什么要求,我都能满足你!”
鹿宁微微一笑,道:“我这个人啊,不喜欢金银珠宝,唯独喜欢搜集各种奇闻秘事。实不相瞒,我今日就是听到老翁强娶孙媳妇这件事,才偷溜进来一探究竟的!如今你要我将你送出去,你也得告诉一件这个老翁的秘闻,我就答应你!”
新娘子狐疑地看了鹿宁一眼,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求这么奇怪,不要金银,非要知道人家的秘密呢?”
鹿宁站起身来,故作不以为意地说道:“你不肯说那就算了,我这就走了。估计那边的酒席也快散了,你就在这里等着你的新郎官吧!”
新娘子一急,连忙拉住鹿宁,软语求道:“好姑娘,我告诉你还不成吗!不过,我也不是很了解这家人的具体底细。只是当初媒人来说亲时,我父母本是不同意的,可那媒婆说,云长老和蔡知府关系匪浅。我们得罪不起,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其他的事情,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鹿宁见她说话诚恳,不像是在说谎,心想道:难怪云长老如此嚣张,竟然有本地政府官员做后台!
略一沉吟,她接着问道:“你既然知道得罪不起他,今日这样一跑了之,日后就不怕他,找你们全家人的麻烦吗?”
新娘子拿手帕拭了拭眼泪,昂然道:“如今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他来找麻烦吗?待我一逃回家,就和父母立刻搬离此地,此生都不再回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既如此,我成全你!你脱下衣衫来,咱俩交换!”见对方终于松口,鹿宁连忙提出条件。
新娘子不疑有他,刚脱下凤冠,却忽然迟疑起来:“可是……姑娘待会儿又如何脱身呢?”
鹿宁笑着向她眨眨眼:“不用担心,我自有脱身之法!”
新娘子释然地松了口气,刚要褪下衣衫,突然又叫道:“不行,即便我换上你的衣衫,可那个喜婆就在外面,她要是认出我来,我还是走不掉的!”
鹿宁眼珠一转,伏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新娘子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新房门被打开,新娘子探出身子唤了一声:“喜婆!”
话音刚落,一位浓妆艳抹、穿红戴绿的老太婆,就扭着粗壮的腰肢,喜滋滋地跑了过来。
她看着娇美无双的新娘子走出门来,忍不住嗔怪道:“哎呦,我的姑奶奶!怎么新郎官还没来,你就自己把盖头给掀了,这可是大不吉利的啊!”
新娘子向她招了招手,满面羞涩:“喜婆,你进来一下,我有事要请教你!”
喜婆一怔,立刻会意——想必是新婚之夜前,新娘子紧张了。
她掩着嘴嘿嘿一笑,便不疑有他地走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想到,才一只脚刚一踏进门,一个红儿的人影就从门后窜出。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后颈一个吃痛,喜婆立刻晕了过去。
鹿宁关好门,与新娘子合力将喜婆五花大绑,又推到了床底下。
随后二人迅速交换了衣衫。鹿宁趁着门外正热闹,与她跑到后门,送新娘子平安离开。
新娘子刚跑了几步,又返回来,向鹿宁行了个大礼,哽咽道:“姑娘,谢谢你今日救了我两次,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鹿宁会心一笑,向她摆了摆手:“快走吧,老色鬼要回来啦!”
新娘子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撩开长裙,急匆匆地逃走了。
-------------------------------------
月明星稀,晚风习习,清冷的露珠使秋夜更凉。
院中的鼓乐之声终于停息,此时的云长老满面红光、喜气洋洋,被众人簇拥着,迈进了他期待已久的洞房。
房内红烛高照、暖意融融。
放眼过去,一片红艳似火:大红的被褥、大红的帷幔,一袭大红色喜服的新娘子,正端坐在床上,头上盖着一个大红的喜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看到如此年轻娇美的新娘子,忍不住“嘿嘿”乐出了声。他满脸醉酒的潮红,立刻松了松腰带,迫不及待地走了过去。
他站在床前,色眯眯地端看着新娘子,用一种油滑恶心的强调说道:“娘子,你久等了吧,我这就来陪你!”
说着,他便利落的将外衣脱去,仅剩了一件中衣。
可床上的新娘子始终无动于衷,尽管心里已经反胃到不行。
云长老以为新娘子羞涩,便一声淫笑,立刻扑了上去。
不料,新娘子身手十分敏捷,竟一个闪身往旁一挪,让云长老扑了个空!
云长老跌进床里,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俏立在一旁的新娘子,依旧淫笑道:“小娘子,这么调皮啊!快到我的怀里,让我来疼疼你。”
新娘子也不理他,转过身轻轻巧巧地坐在椅子上,抓起一把盘中的花生,素手一个一个拨开外壳,又一颗颗送入饱满的双唇中。
云长老坐起身子,看着自己的新娘子:身形窈窕、体态婀娜,身上还有阵阵的幽香,又是个爱使小性儿的人。越看心里越是喜欢得紧。
他连忙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拿起一颗人家刚刚剥好的花生,笑道:“娘子,你生气啦?是怪我回来晚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娘子没有回应,还是在一颗一颗剥着花生。
云长老垂涎欲滴地盯着,她露在外面的那双白嫩的玉手,举着双手说着:“娘子,我认罚,你想怎么罚我都成!不过……你得让我亲一口!”
说话间,他伸出手猛扑新娘的手,一双满是皱纹的手将落未落之际,一颗花生被弹飞过来,不偏不倚正打在老色鬼的眼皮上。
眼珠传来一阵钻心的痛,老色鬼“哎呦”一声,立刻捂住眼睛,跌回椅子上连连哀嚎。
揉了半天,疼痛才稍稍缓解。他勉强睁开眼,面前的新娘子有些模糊不清。
“小蹄子,你还下狠手啊,我可是你的夫君!”云长老有些动气了,受伤的眼红得像只兔子。
新娘子依旧不说话,翘起二郎腿来悠然自得地吃着花生米,一只红艳艳的绣花鞋一踢一踢地,甚是愉悦。
云长老见状气个半死,却又色心不死地骂骂咧咧:“妈的!小蹄子,老子今日定将你拿下!”
说着,他站起身又朝新娘子猛扑了过去。
只见新娘子轻巧地侧过身子,猛抬一脚,狠狠踢中云长老满是肥肉的肚子。
“哎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一声惨呼,云长老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哀嚎不已,疼得眼泪直流。
这一下,他终于反应过来:刚才这一脚的力度不小,绝对不会是一个深闺女子该有的力量!
他龇牙咧嘴地看向眼前的新娘子,怒道:“看你这身手,绝对不是我的新娘,说!你到底是谁?”
新娘子冷冷一笑,厉声斥道:“一个七旬老翁,强娶二九年华的孙媳妇,还好意思称为你的新娘!不觉得无耻吗?”
说着,新娘子一把扯下盖头来,露出一张满面冰霜、艳若玫瑰的脸。
云长老见到那人,心中一呆,顿时又惊又怒、张口结舌:“少、少帮主,怎、怎么是你?”
鹿宁用犀利的目光,逼视着瑟瑟发抖的云长老,沉声道:“真是看不出来,平日里仙风道骨、德高望重的云长老,竟有如此龌龊不堪的一面!本来别人说你逼良为娼、勾搭良家妇女时,我还将信将疑!今日,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到了此刻,云长老已无言以对。
他捂着肚子的手轻轻颤抖着,脖子上青筋暴起,鬓角已被汗水打湿。
片刻之后,他扶着桌子趔趄站起身来,一改平日的慈祥忠厚,低声冷笑起来:“既然已经穿帮了,我也不必再遮掩了!”
他用一种色眯眯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起鹿宁来:“少帮主年轻貌美,穿上这身大红的喜服,倒是极为合身。你今天主动送上门来,我就却之不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他言语轻浮,鹿宁脸色一凛,右手一伸,手中忽现一条闪着银光的九节鞭。
“老色鬼!那得看你有没有那本事!”
“哈哈哈!小丫头,你可别太得以!我能混到马帮的位置,可不是单凭资历!”说着,云长老双臂展翅、手如鹰爪,与之对峙。
瞧见他的招式,鹿宁微微一怔,继而冷笑道:“我倒是不知,云长老竟还会使林派的鹰爪功!”
“听闻少帮主的九节鞭天下一绝,又深得老帮主的真传!今日倒要好好讨教一番!如果有幸赢个一招半式的,少帮主可就要屈尊,成为老朽的小妾了!”云长老从容不迫地盯着她,看样子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老色鬼!要打就打,少废话!”鹿宁再和他多说一句,都会忍不住吐出来,巴不得快点解决这个老东西。
话音刚落,云长老他纵身上前,鹰掌前推,挟着一股劲风,直逼鹿宁胸膛。
如此下作的招式!
鹿宁微微皱眉,手白光闪现,一招“金丝缠葫芦”往云长老的双腕缠去。
云长老却不慌不忙,只微微一笑,鹰爪立刻变龙爪。
随之,他左掌虚晃,右手一把抓住速度极快的九节鞭。他脸上闪过一抹淫笑,想借机将鹿宁拉到自己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鹿宁借力打力,双手猛地一收鞭。
云长老双手掌顿时传来火辣辣的疼,仿佛退了一层皮。
他整个人也顺着收鞭的力道飞身而起。
在越过鹿宁头顶的一瞬,他松开九节鞭,龙爪立时变掌,掌风立发、凌厉狠辣,猛扑其背部后心处。
鹿宁立刻轻盈回转,手中银鞭缠身伴绕,逼退云长老双掌。
突然之间,三道寒光从手中飞出,云长老“啊”的一声惨叫,声音刺破了寂静的黑夜。
转而,他捂着腹部跌坐在地上,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耳朵里嗡嗡作响,额上黄豆大的汗珠一粒粒渗了出来。
云长老缓缓低下头,看着腹部深深插入的三根银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抬眼怒瞪着鹿宁,咬着牙骂道:“好恶毒的暗器!”
鹿宁收起九节鞭,冷笑着走过去,沉声道:“三花针本是我师父独创的暗器,上面涂了他秘制的毒药。我本来觉得阴毒,能不用便不用!可今日对付你这样的淫-棍,若不用上一用,反倒有点可惜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闻听暗器有毒,顿时吓得面无血色,向她伸出手,颤声道:“快,快给我解药!”
鹿宁不慌不忙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在他面前晃了晃:“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如实回答,我便给你解药!”
云长老方才脸色惊惶已极,但此刻又宁定如常。
他冷“哼”一声,不屑道:“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别以为我那么好骗!针上有毒?我才不信呢!”
“真是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悔改!”鹿宁皱起眉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随后,她翩然坐下,漫不经心地说道:“看看中针的地方,是不是四周已发黑?”
云长老将信将疑地掀开衣服,见到三根针孔的周围,已靑虚虚的发黑。
果然银针上有毒!
他紧咬着牙根,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一滴冷汗从鬓角滑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等到毒发再服下解药也没救了!”鹿宁又剥了一颗花生米丢入口中,脸上挂着一抹看戏的讥诮。
云长老终于下定了决定,抬头看向她:“好!只要你给我解药,你问什么我都说!”
“你老奸巨猾,我可不信你会说实话!”鹿宁忽然露出狐疑的神色,撇了撇嘴角。
“那要怎样你才会信?”云长老似乎等不及了,声音有些尖锐,表情狰狞。
鹿宁淡然一笑,试问道:“先说说吧,你与马蕙兰是什么关系?”
云长老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便毫不犹豫地答道:“她嫁给叶孤鸣那年,我用一碗百媚春骗了她的身子。从此,她就跟我相好了!”
鹿宁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便继续问道:“陷害胡七、杀害多条人命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这些不是我做的!”云长老露出明显的不自然,立刻把脸转开,小声地说了一句。
“看来这背后之人势力很强大!竟连天不怕地不怕的云长老,也宁死不敢透露半分呢!”鹿宁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言语讥讽。
云长老低垂着眼,默默地咬着嘴唇,内心似乎正在挣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从靴子里抽出匕首,起身走到他面前。
“你……你要干什么!”云长老跪在地上无法动弹,只能往后缩了缩脖子。
“瞧你的脸色越来越黑,想必毒已经顺着你的静脉流向全身了。”鹿宁看着他,眼神非常真挚,这让云长老不禁害怕起来。
虽然他感觉到周身的力气尽失,却仍然死死咬着腮帮子,继续保持沉默。
“这药毒发时异常痛苦!”鹿宁皱起眉头,面露不忍之色:“许多人毒发时忍受不了,常常会自我了结,可惜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只能被痛苦折磨死!”
听到这话,云长老打了个冷战,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寸寸僵硬起来。
“这样吧!”鹿宁拿着匕首在他的颈子上比来比去,认真地说道:“我念在叶总管的面子上给你个痛快!也省得你一会儿生不如死了!”
说着,鹿宁拿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然后一口吐在匕首锋利的刃上,又在袖子上仔细蹭了蹭。
整个过程,好像是刽子手在行刑前必做的仪式般。
云长老瞪大了眼,整张脸开始扭曲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别杀我!我没撒谎!我真不知幕后黑手是谁!”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因为毒发,他的半张脸连带着嘴已经歪了。
听到这话,鹿宁微微一怔,继而掩着嘴低声笑了起来,样子让人毛骨悚然。
“云长老,我虽然年轻可不傻。”她又立刻恢复了冷漠的表情:“和马慧兰有关的男人都遭遇了袭击!首先是叶总管,然后是肖玉楼,再来是胡七!怎么你却好端端的?你说自己不是幕后黑手,我会信吗?”
这不过是她临时想出来诈云长老的,可她的表情却十分笃定。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云长老终于抬起头。
“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在找这个幕后黑手!”
“少骗人了,你找此人做什么?”鹿宁用犀利的语气问道。
“因为我知道马蕙兰看上了胡七,可胡七几番拒绝得罪了她,才招来杀身之祸。所以,我怀疑这个人与马蕙兰有关,便想找到证据,好能继续威胁她臣服于我!”云长老的脸不愉快地扭曲着,看起来有些狼狈。
“然后呢?”鹿宁不动声色地继续追问:“你查到了什么?”
云长老的脸颊在微微抽搐,眼神飘忽不定,看得出他正犹豫不决。一定是在思考是要撒个谎,还是和盘托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渐渐的苍白的脸色,和越来越急促的气息,逼着他迅速做了决定。
“马蕙兰似乎豢养了一个杀手,这个人神秘莫测、神出鬼没,谁也没见过!但凡得罪过马蕙兰的人,几乎都遭到过暗杀,应该是出自此人之手!”
“既然没见过,你怎知此人的存在?”鹿宁马上找到了突破点。
“和她相处这么多年!我还算是了解她的!”云长老有些生硬地说道:“马慧兰有了这样一座靠山,才会在灵州横行霸道,谁也不放在眼里!”
“马慧兰的靠山不是官府吗?”鹿宁懒得绕弯子,直奔主题。
云长老瞪大了眼,显然他没料到,鹿宁竟查到了这个地步。
他嗤笑了一声,算是最后的虚张声势:“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何须在此惺惺作态!”
“少废话!”鹿宁拿着匕首紧贴着他的颈子,声音冷漠而尖锐:“再和我兜圈子,我就不客气了!”
云长老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似乎在有所顾虑。
少卿,他才直视着鹿宁的双眼,用低沉的声音清晰地说道:“我和和蔡知府是远方亲戚,马慧兰之所以愿意委身与我,正是想要借助蔡知府这个靠山,让她能在灵州横行霸道、为非作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顿了顿,继续说道:“可知府毕竟是官家的人,许多事情不便出手,马慧兰才会养一个杀手保护自己!”
“关于灵州的矿山,你都知道些什么?”鹿宁忽然话锋一转。
云长老猛地抬头看向她,她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笑容,明知她很有可能在诈自己,负伤的云长老还是无法保持平静,腋下汗津津的已湿了一片。
“没、没想到。你竟连矿山都查到了……”云长老已经彻底败下阵来。
鹿宁淡淡一笑,脸上挂着一副“我什么都知道,就看你说不说实话”的表情。
云长老叹了口气,看着鹿宁俏而不俗的脸说道:“这件事……涉及到叶青峰的身世,你确定要听吗?”
“你继续说罢。”鹿宁脸上努力保持平静,心理却焦虑不安。
她担心这件事一旦涉及到叶青峰,就会牵连到义父,那样整个马帮都会遭殃!
“看来你也知道了。”云长老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转到一旁:“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叶青峰并不是叶孤鸣的儿子,他是马蕙兰成亲前就怀上的孩子,应该是老帮主的私生子……”
虽然鹿宁早有所耳闻,可被确认的这一刻,还是被狠狠击中了心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绝对没想到,接下来云长老的话才是晴天霹雳。
“我听闻马慧兰有一个隐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似乎还涉及皇室关……那座矿山,就与此事有关!”
“什么?”鹿宁大惊失色。
皇室?二十年的秘密?翊王的矿山?
这些词汇加在一起,好像一记重拳击中了鹿宁的头部,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究竟是什么秘密!”鹿宁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急迫地追问着。
突然之间,耳边一道疾风划过,切断了她的几缕青丝。
待她回过神来,但见一只镖已深深插在云长老的咽喉上,他双眼发直、口吐白沫,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鹿宁大惊,急忙转过身去,看到窗子不知何时已被打开。
她跑过去探出身子,四下环顾,却不见任何踪影。她又匆匆回到云长老的身边,一探鼻息,发现他已气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可恶,又被那人抢先一步!”
正在她满腔愤懑、仿徨无计之时,窗外忽然出现一道火龙。
在人声鼎沸,熙熙攘攘的声音中,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有人来报说这里出了人命案!你们把这个屋子围住,跟我进去缉拿人犯!”
鹿宁跑到窗前往外望去,只见外面都是一群身穿官府的衙役。
不好!这边刚死人,那边就来抓人,显然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这下可是难逃杀人的嫌疑了!
窗外喧嚣之声越来越大,鹿宁在云长老身上摸索了一番,却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思索着如何脱身。
窗子突然被推开,滚进来一团硕大的黑影。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鹿!”
语毕,黑影疾步走过来,露出一张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的脸来。
“托托!”鹿宁大喜着奔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瞥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云长老:“死了?”
鹿宁点了点头,拿出了那支飞镖给他看,一时心乱如麻,不知该从何说起。
托托收起飞镖,催促道:“快走!外面已被官兵包围了!他们自称是奉了蔡知府的命令!”
“糟了!这下子跑不掉了!”鹿简单地说道:“蔡知府和云长老是远亲,他们一定是直奔我们而来!”
托托不假思索地拉起她的手往门口跑去,一把打开门将她推了出去。
“小鹿,快走!你穿成这样不会有人认出的!”
鹿宁急忙转身挡住门:“这怎么可以,他们是冲着我来的!”
托托急得抓耳挠腮:“小鹿!你心思细密,定有办法把俺救出来!如果你被抓了,俺可只会劫狱!”
鹿宁一怔,不由得松开了手。两扇门随即被紧紧关上,将兄长高大威猛的身影隔绝在眼前。
屋外官兵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容不得鹿宁多做停留,她纵有万般不舍,却不得不承认:托托说的对,若是自己被抓了,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鼻子一酸,转过身往外跑去。
她步子渐行渐快,擦肩而过的那些衙役们,每个人都瞧了一眼这个一身喜服、眼圈泛红的新娘子,却没人想到——这才是他们要抓的人!
鹿宁一刻不停地跑出大门,解开雪绒马和小黑马的缰绳,飞起身一跃而上,却迟迟不肯离去。
她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身后:只见大门口外,衙役们高举着火把,列立两侧。但闻一阵咒骂声之后,五花大绑的托托从门里被押解出来。
他一出门就看到不远处,俏立在黑暗中的鹿宁。
托托似乎深深了她一眼,便任凭衙役们推推搡搡着将他带走。
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儿,鹿宁深吸口气,然后兜转马头挥鞭催马。
雪绒马放开四蹄,往前奔去,小黑马也紧紧跟在其后。
一人两骑,眨眼间消失在暗夜中,从此杳无踪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怒放的菊花开满了紫微城,纵横交错的青石路两旁。红彤彤的枫叶映照着雕花的窗棂,树叶间窸窸窣窣发出秋天的声音。
潇湘别官门前车水马龙,一如往常。
一辆奢华的马车,张扬地停在大门正中。几名精神抖擞的随扈走过来,打开车门后,端正地列里两侧。
两位身穿五彩锦袍的年轻男子,得意洋洋地从马车上走下来。
一位茶色胡子、垂下眼角、短小精悍的男子正是刘容。他身边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眉间一颗美人痣的年轻男子。
贝小贝见到来者,立刻放下其他客人,陪着笑脸迎上去。
“今儿一大早,喜鹊就在枝头叫,原来是刘大人来了!”
贝小贝的甜嘴说得刘容满面得色,他立刻介绍身旁的年轻人:“这可是位贵人,身份十分尊贵,你们今儿可要好好招待他啊!”
能被刘容如此重视的,必定身份十分尊贵。
贝小贝连忙向年轻人拱手问安:“这是自然!到这里来的客人,都是我们的贵客!一定让大爷们尽兴而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打量了一眼那位年轻人,却见他忽然垂下眼眸,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机灵的贝小贝立刻明白——这位年轻的公子哥,怕是头一遭来这种地方!
“二位爷,里面请吧!”贝小贝打了个千儿,领着二人往里面走,脸上早已乐开了花。
进门时,碰巧花芳仪在大堂接待贵客。看到刘容带着一位标致的公子哥走进门,便立刻走向前去寒暄几句。
她这才知道,原来这位容貌出众、气质不凡的年轻人,竟是当今皇上的独子——羽承祯。大家都尊称他为大皇子。
没错,即便是独子,即便到了弱冠的年纪,却也只能是皇子。
因为只要渝帝不开口,谁也不敢觊觎太子之位。
花芳仪见他手足无措、目不敢斜视的模样,便知他是头一次。
转身间,她与贝小贝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便亲自带着二人往里走。
他们最喜欢这种初来风月场所,而且不差钱的新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人往往没有太多要求,而且出手大方。并且他们很容易收到蛊惑,来过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想着又一条大鱼要上钩了,花芳仪就讲二人领到装修奢华的包厢。
白嫩的手挑起比手还白的珠帘,向二人抛去一个勾人的微笑:“二位贵人请进吧。酒菜很快就送来。”
刘容昂首阔步的迈进门去。
大皇子却却低垂着眼眸,看上去有些犹豫不决。
花芳仪微微凑过去,娇声低语道:“头一次来都这样,今日过后保证你乐不思蜀!”
大皇子全身一僵,双颊立刻染上两撇红晕,便立刻跟在刘容身后走进门去。
安顿好刘容和贵公子,又端上最好的酒菜,花芳仪才翩然转身离开。
出门后,她拉过贝小贝嘱咐道:“瞧见没,陪刘容来的那个人就是大皇子。你们可得小心侍候着,这人未来可是我们的常客!”
贝小贝瞪大了眼,却没有露出太过震惊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他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大皇子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只不过瞧他这谨小慎微的懦弱样子,都不如他身旁的刘容,更像是一位皇子!”贝小贝忍不住揶揄了一句。
花芳仪微微翘起嘴角,低声说道:“可别小瞧他。他可是未来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放心吧!小的知道该怎么做!”贝小贝向她眨了眨眼。
花芳仪想了想又说道:“对了,让寒烟准备一下赶紧过来。”
“好嘞!”贝小贝打了个千儿,转身干活儿去了。
包厢内,刘容和大皇子对桌而坐,相对于大皇子的拘谨紧张,刘容举手投足都显出一副“情场老手”的做派。
“承祯,你整日被关在宫中,也不得空出来玩儿。这次好不容易将你带出来,你可别和我客气!”刘容为他斟了杯酒,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皇子端着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放下:“表哥,若是母后知道了,她一定会责备我的!”
刘容咧嘴一笑:“放心吧,我身边的这些人嘴严得很!皇后是不会知道的。”
听到这话,大皇子垂下眼睛看着玉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露出忐忑不安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地,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
珠帘被挑起,一位妙龄少女面带娇羞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或许是被突如其来的访客吓了一跳,大皇子猛地抬头看去,可一见到少女的容颜,双颊瞬间烧得通红,又立刻垂下眼,不敢再抬头。
少女肤如美玉、梳着一对蝉鬓,手抱琵琶,翩然落座在二人面前。满屋莹莹的烛光照着她,但见她目含秋水、我见犹怜。
“我叫寒烟,来给二位官爷唱几支小曲助助兴。”
少女抱着琵琶向二人微微欠身,玉葱般的手指就轻落在弦上。随后,一阵清越婉转的琴声缓缓流出,有说不尽的情意绵绵。
刘容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弹唱的女子,端起酒喝了一口:“这女子下颏尖尖、肤色白腻、一双眼盈盈泛光,一张脸楚楚动人,虽不算是绝色美女,却别有一番风味!”
刘容自说自话,大皇子虽然满心好奇,却始终低垂着头,愣是不敢再看一眼。
只恍恍惚惚听得一曲结束,身旁的刘容连连拍手叫好。
大皇子连忙捧着酒盏,小抿了一口,却被烈酒呛了一下,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放下琵琶翩然起身,向二人飘飘万福:“奴家献丑了。”
刘容瞥了一眼紧张无措的大皇子,向寒烟招了招手:“你叫寒烟?弹得不错,过来给我们公子敬酒!”
“是!”寒烟缓缓起身,莲步依依挪到大皇子身畔,又款款坐下。
一双玉手执起玉壶为大皇子斟酒一杯,敬向他:“奴家敬公子一杯!”
说罢,她用长袖挡着脸,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花芳仪调教歌姬的手段甚是了得。
寒烟初来盛京时,还是一位怯生生、不谙世事的村姑。不过短短几个月后,她已出落成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清雅高华的一位妙人!
大皇子这才微微挑起眼角,瞥了她一眼,见她喝完酒看着自己,便连忙收回目光,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刘容一边吃着下酒菜,一边随意地问道:“寒烟,你是新来的吗?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寒烟低垂眼眸,毕恭毕敬地说道:“奴家来这里有几个月了,因为琴艺不精,又不太会说话,所以出场表演的次数不多,大官人没见过奴家也是正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珠帘再次被挑起。
两位浓妆艳抹、满头珠翠的歌姬笑吟吟地走进来,一看到刘容便立刻热情地扑过去。
“刘大人,怎么这么久也不来看我们啊!是不是有了新欢,就把我们忘了!”
两个歌姬声音又娇又柔,全身像没有骨头一般,依偎在刘容的怀中。
刘容一手搂着一个位佳人,脸上神采飞扬:“怎么会呢!前一段时间,朝中事务繁杂,所以没抽出身来看你们。这不,一有空我就来了!”
和张亨、王璟常混在一起,刘容也成了一路货色。
不过,方才的话是刘容的一面之词。
其实是刘氏-父子在平阳侯父子暴毙之后,在朝中的权势受到了影响。
朝中的党派,从宠臣、诤臣、国戚三党,直接变成王党和夏党平分天下,曾经投奔刘炳文的人,大多都投奔了他人。
因此,刘氏-父子近日的行踪低调了许多。一方面是避避风头,一方面是在重整旗鼓,等风声过去再出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着朝中风云突变,王、夏两党势均力敌、水火不容的较量,转眼间,就以王党一家独大、只手遮天,夏党溃败如山倒结束。
刘炳文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机会来了!
毕竟,刘党和王党曾经为了平阳侯,短暂地成了并肩作战的同盟。刘炳文一厢情愿地以为,王肃登上首辅之位后,身边需要同盟者的支持,便一定会来拉拢自己。
毕竟,国仗的身份在,王肃即便再目中无人,也不敢轻视自己。
却不料,王肃非但没有主动拉拢他,反而还无视他的【屈尊】讨好。
尤其,王肃没有将自己推荐入阁,反而推荐了一无是处的顾之礼,这触碰了刘炳文的底线!
至此,刘炳文和王肃之间彻底翻脸。
两个歌姬一边拉着刘容,一边娇声细语着,三个人很快便喝得面红耳赤。
大皇子端坐在一旁,依旧拘谨得很,气氛有些尴尬。
寒烟拿着酒杯坐在大皇子身旁,莞尔笑道:“公子不必如此紧张,这里不是妖精洞,奴家是不会吃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皇子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紧张感随之减轻,气氛也缓和了许多。
“姑娘真会说笑,平日一定很受欢迎吧。”大皇子脸上虽然有了笑意,却还是不敢直视寒烟那双脉脉含情的眼睛。
寒烟提起酒壶为他斟酒,上半身凑到他跟前,耳语道:“实不相瞒,寒烟今天是第一次陪酒,心理也是紧张得很呢!”
大皇子吃惊地抬眼看向她,见她温柔地眨了眨眼,唇边立刻绽开会心的笑。
这一下子,大皇子彻底放松下来,也变得健谈起来。
或许是头一回和女子如此亲近,亦或许是酒精的作祟。
几杯酒下肚,大皇子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与寒烟愈加热络起来。而寒烟则在一旁微笑着服侍和倾听,表现得体贴又温顺。
一直在旁观察的刘容,见大皇子渐入佳境,便找了个借口带着两位歌姬离开,屋内独留下二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方才二人来时,日头还尚明亮。
此时,日头已经完全落下。日头一落,秋季最后的残热完全褪去,天气已经冷下来。盛京夜晚的繁华,也随之淡了几分。
寒烟与大皇子所在的忘川居里,传出阵阵悠扬婉转,又略带沧桑的曲调。
这曲调动人心魄,仿佛有魔力般,让每个路过此处的人,都为之泫然而泣。
大皇子斜倚在贵妃榻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抱着半壶酒,一双好看的醉眼盯着面前的少女,眼底蕴起浅浅的情愫。
一曲毕,寒烟将琵琶放倒在腿上,垂下眼轻叹了一声。
包厢内失去欢声笑语,大皇子意识到寒烟红了眼眶。
“你的曲子太过悲凉,闻之令人心碎。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沦落至此?”
寒烟用手指轻轻抹了抹眼角,凄然笑道:“没有难言之隐,谁愿意来此讨生活呢?”
她的声音婉转动听,却隐隐有一股怅然。
大皇子侧目看去,瞧见她方才还白里透红的面庞,此时已然苍白惨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问道:“那你的故事又是什么?愿意说来听听吗?”
寒烟妙目凝着他:“公子不想听曲儿,要听奴家的故事?”
大皇子坐直身子,为她斟上一杯酒,温和地说道:“如果姑娘愿意说,我愿意倾听。”
寒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幽幽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启唇:“奴家本是农家女子,家中虽然贫寒却还算平稳。怎奈,几个月前,村中来了一伙土匪,将奴家的双亲甚至全村百姓都残杀了……奴家无处可去,便来此讨生活。幸得老板娘的收留,奴家才有了如今还算安稳的日子。”
大皇子勾起一侧的嘴角,嘲弄道:“有什么心地良善的,她还不是在逼良为娼,让你们为她赚钱!”
“公子这话可是有失偏颇。”寒烟敛起笑容,正色道:“老板娘从不会逼迫我们,做我们不愿的事。若是我们攒够钱赎身,老板娘也不会阻拦我们离开。”
大皇子看着她,轻声问道:“那你想离开这里吗?”
寒烟垂下目光,苦笑着学耸耸肩:“盛京虽然繁华,却没有归属感。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离开这里,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开始……”
大皇子自斟自饮了一杯,好像下定决心般说道:“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寒烟微微一惊,继而急着嘴唇低下了头。
“多谢公子的好心。不过,您是头一次来所以并不清楚。一旦有男子愿意为我们赎身,我们便要跟随他、服侍他一辈子。公子既然是刘大人的朋友,想必也是家世显赫吧。你的家庭似乎绝不容许,你与我们这种人往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是这样啊……”大皇子挠了挠的鬓角,感到有些难为情,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不过还是谢谢你,好心人。”寒烟为他斟了一杯酒,心无芥蒂地莞尔一笑,似乎并没放在心上。
“这样吧。”大皇子急中生智,想挽回面子:“我给你一笔钱,你为自己赎身后,离开这里过日子去吧!”
寒烟淡淡一笑,柔声道:“多谢公子的好意。不过……”她斟酌了一下,又道:“也许不该我来说这些话。可是为了公子着想,还是少与我们扯上关系得好。而且,看公子的样子还没有当家,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一定会受到责骂。寒烟福薄命贱,不想牵连公子。”
大皇子望着她的美目流波,忽然问道:“日后我可以……再来找你吗?”
寒烟双颊微微一红,掩嘴笑道:“公子能常来给奴家捧场,那是奴家的荣幸!”
大皇子看到她的笑靥如花,不由得心头一热,一股躁动在体内慢慢腾起。
此时,门外飘过一抹紫色的身影,躲在门外悄悄打探。见此时屋内气氛正浓,微微勾起嘴角笑了笑,才翩然转身离去。
-------------------------------------
正是别馆最热闹的时候,三层楼的每间包厢都坐满了人。
跑堂的小厮们都忙得满头大汗,嗓子已经喊得沙哑。在门外,远远就能听到馆中,此起彼伏的靡靡之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容醉醺醺地从另一个包厢里走出来,准备去看看大皇子,顺便透透气。
他从楼上走下来,恰好看到一位白须白发的锦衣老人,正被贝小贝-领进门来。
“满大人?”刘容一时没反应过来,忍不住惊呼出声。
老者闻言微微抬头,瞧见衣衫不整、双眼赤红的刘容,向身旁的贝小贝微笑着说道:“看来,到你们这里来的都是达官贵人啊!”
贝小贝打了个千儿,陪笑道:“承蒙各位贵人的光顾,我们别馆才有今日。以后也要仰仗各位大人了!”
满庭芳捻须大笑道:“被你这张巧嘴这么一说,老夫怎敢不来啊!”
二人寒暄间,刘容已稍作整理后,从楼上走了下来。
“满大人,您怎么会在这里?”刘容问得有些失礼,可巨大的震惊让他无法思考——满庭芳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满庭芳笑着反问道:“你是觉得老夫年纪大了不该进来,还是担心老夫承担不了这里昂贵的酒钱啊?”
这话已经很婉转了,换做他人可能早已冷着脸离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容抓了抓鼻子,面色有些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刚要开口解释,却见燕容从身后走过来,直奔满庭芳。
“满大人,人都到齐了,就等您了!”
“燕统领,你怎么也在这儿?”刘容一时没搞清眼前的情况。
身为金甲卫指挥使的燕容,怎会和兵部尚书混在一起?
生性放浪不羁的燕容出现在这里,再正常不过。可满庭芳会来这种地方吗?
燕容转过身看向他,好像才发现他一样:“刘大人,你也是来参加满大人的喜宴吗?”
“喜宴?”刘容更加摸不着头脑:“满大人家中莫非有喜事?”
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最近正闹得沸沸扬扬的入阁之争。
难道他也被王肃推荐入阁了?
“难道刘大人没有听说吗?”燕容看了看满庭芳,又看向刘容:“满大人老来得子!这件事都传遍整个盛京城了!”
不知为何,听到和入阁无关,刘容暗暗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仔细一想,不由得惊奇起来:“老来得子?”
他打量起眼前的老者,脱口而出:“我记得满大人的继室如今也已年过四旬。莫非您又纳了一房妾室?”
满庭芳捻须微笑,没有说话,也没有表现出半分不悦。
燕容却微皱眉头,薄斥道:“这样说就太失礼了!满大人与夫人伉俪情深。怎奈满夫人福薄,早早的撒手人寰了。这位继室是满夫人生前托付满大人照顾的。既如此,满大人又怎会再纳小妾!”
刘容挠了挠鼻头,讪讪地笑了笑:“是我失言了!不过,尊夫人过了四旬还能诞下子嗣,确实是件奇闻!”
“哈哈哈。”满庭芳捻须大笑起来:“这要得益于一位道士的丹药……”
见刘容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满庭芳点到为止便不再说下去。
“刘大人这么感兴趣,不如一起来热闹热闹吧!”燕容顺势提出了邀请。
“不必了!我还有事,下次吧!”刘容连忙婉言谢绝。
他对老来得子这种事可没什么兴趣,今天他可是有任务在身的——和大皇子拉近感情,就是刘炳文交给他的任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他对满庭芳的事不感兴趣,也让满庭芳和燕容松了口气。看着刘容彻底离开,二人交换了个眼神,便趁着大家没注意,匆匆走近一个包厢。
燕容让贝小贝在门口望风,自己则走到一面挂着巨型古画的墙前,用力一推古画。不料,那幅看上去再正常不过的画,却宛如一扇门般往里打开,露出一条狭小的甬道。
“满大人,快进去吧!殿下就在里面等您呢!”燕容用火折子点亮甬道两侧的油灯,向满庭芳拱一拱手。
“好!”满庭芳不疑有他地孤身走了进去。
燕容立刻关上门,整理了一下。从外面看上去,这似乎又只是一幅再普通不过的古画了。
“呦,老板娘!您怎么来啦?”燕容刚松口气时,门外传来了贝小贝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故意说得很大声。
“整个酒楼都是我的,还有什么地方我不能来吗?”随后是花芳仪的薄斥。
燕容连忙走出门,一把将花芳仪拉进来,低声问道:“明知道今日殿下要和满尚书见面,你怎么还过来了?这不是引起别人注意了吗!”
“我猜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呢。我无聊得很,而且知道你也无聊得很,所以想找你喝酒。”花芳仪巧笑嫣然地走进门来,将门在背后关上。
说着,她走到矮桌旁屈膝跪下,拿起桌上的酒壶自顾自地慢饮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容知道她是故意的,却拿她没办法。只能摇头叹了口气,也在矮桌旁盘膝坐下。
满庭芳穿过狭长的甬道,视线便豁然开朗起来。
这是一座鸟语花香的世外桃源。是翊王为了密会一些重要之人而修建的。
花园虽小,却五脏俱全:假山、游廊、八角亭、九孔桥等一应俱全。
里面芳草鲜美、小溪潺潺、大片的山茶花红艳似火,这里面的一树一景均是按照翊王的喜好所建造。
更精妙的是,这座小巧精致花园的另一端,还连着一间别馆中的厢房。
这样一来,翊王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会见一些朝中大臣,还可以来去自如,不被皇上的眼线抓住把柄!
夜已深了,院子里的凤尾竹被露水打湿。荷塘中的碧水如镜,倒映着满天熠熠的星光。一阵秋风吹过,一片银杏树叶飘飘摇摇落了下来。
一位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的男子负手立在桥上,俯下身去,拾起这片落叶,碧波般的双眸中,染上一丝落寞。让人不忍打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夕阳西下,霞辉万丈,一轮弯月初升,雕梁画栋的潇湘别馆,笼着一抹朦胧夜色。
紫华斋内,一袭紫裙曳地的绝色女郎,正端坐在矮桌前。
她拿起酒壶的一双玉手纤纤、保养得甚好,指甲修得整齐,一个个圆滚滚的十分饱满。
女郎对面斜倚着一个雪白长袍、白纱蒙眼的英气男子。
他面前的桌案上,摆了一列样式相同的酒杯,每一个酒杯中盛着色泽不同的琼酿。
男子伸出手不偏不倚拿起一杯,又准确送入口中。
随即,他砸么咂么嘴,笑道:“这是去年年初的流香露!”
女子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男子放下这一杯,又拿起另一杯尝了一口,笑道:“年初的黄柑酒!”
女子又是嫣然一笑,却仍不作答。
男子搁下杯,即刻又拿起一杯,放在鼻子下才闻了闻,轻笑一声:“怎么芳芳是没酒了吗,竟拿出别人家的眉寿酒来充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男子一把扯掉蒙眼的白纱,露出一双漆黑明亮、灿若星子的眸子。
女子嫣然一笑:“开个玩笑罢了,知道堂堂燕统领对酒十分在行,却没想到,这短短时间内,你竟将我别馆中所有酒,都准确无误地猜出来了!”
说话的,正是潇湘别馆风情万种的老板娘——花芳仪。而她对面的男子,便是大内禁军统领——燕荣。
燕荣伸了个拦腰,放翻身体躺下来,懒洋洋说道:“这游戏我都玩腻了,可还有新鲜的玩意儿?”
花芳仪蹙眉叹道:“我这里是酒楼,来的客人不过就是听曲、猜拳、行个酒令……还能有什么可玩的。要不……让那些红颜知己来陪陪你?”
燕荣撇撇嘴,摆摆手说道:“罢了,无趣!一切都无趣!”
花芳仪自斟自饮一杯,笑着揶揄道:“是呀,我这里自然无趣。要不你回家去陪着你的小娘子,她肯定不会让你这么无聊。”
燕荣一怔,随即转过身去,打了个哈欠:“困了,我要睡会儿,不要吵我!”
花芳仪勾唇哼了哼:“一提到你媳妇儿,你就装傻。你们男人还真是一个样儿!”
“她不是我媳妇儿,我们可没成亲。”燕容枕着一只手,背对着她,嘟囔着反驳了一句。
“成亲不过是个仪式罢了,你若心理认可她,她便是你媳妇。”花芳仪顿了一下,用压抑的声音说道:“不是也有拜了堂却不认的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燕容腾的一下坐起身,直视着她的双眼,用略显严厉的口吻说道:“芳芳,你和兄长的恩怨情缘我不想参与!伤你心的人不是我,别和我阴阳怪气!尤其别拿那个女人说事儿,你知道我有多膈应这件事!”
花芳仪缓缓起身走到床边,拨开珠帘往外看去,唇角露出了难以理解的笑容。
“你膈应她,她可是对你情根深种啊……”
燕容撇撇嘴,拿起酒杯刚送到唇边,却忽然顿住。
他猛地起身一步奔到床边,用两根手指挑起遮光的珠帘,往外看去。
果然,白玉珏就站在庄楼门前的槐树下,穿着一身鹅黄色的长裙,微微抬起头看向燕容的方向。
燕容下意识地缩了回去,可转念一想,她不该知道自己在哪儿。
的确,玉儿似乎在看向燕容,可空荡荡的眼神,却没有任何聚焦。或许,她只是凭着直觉在一扇扇格子窗中,寻觅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秋风吹着纸条拂过她的头顶,她一动不动地、孤零零地站着,好像一个出没在夜晚的幽灵。
“糟了!”燕容下意识看向墙上的那幅画,脚跟儿一转便离开了。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墙的另一面,却是别一番景象。
八角亭内对坐着两位锦袍男子,对着一盘残棋,凝思苦想了许久。
白须白发的老者,迟疑着捻起白子,又果断落下,继而捻须大笑,满面得色。
对面紫袍玉带的男子,手执黑子刚要落下,却立刻收回,转而笑着摇摇头:“本王自诩棋艺还算精湛,至今也罕有对手。没想到一遇见满大人,竟满盘皆输!”
满庭芳连连拱手:“承让、承让!老夫虽然年纪大了,却还没糊涂,能看得出,王爷是在让着老夫!”
羽枫瑾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淡淡一笑:“本王确实技不如人,并非在故意相让。”
满庭芳微微往后一仰,环顾着周围的美景,轻叹道:“这里还真是个好地方!”
“景色虽美,可终究太过清静了些。”羽枫瑾把玩着茶杯,不咸不淡地说着。
“现在的朝中,已经为了入阁之事争得你死我活了,正缺了这一份清静。”满庭芳将棋盘上的白子一粒粒拾起,脸上始终挂着笑意。
“想必现在最得意的就是王肃了吧。”羽枫瑾听后露出一丝冷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王肃登上首辅之位,又被皇上委任,推举入阁人选之事后。他家门前送礼的队伍,就没一日断过。”满庭芳提起茶壶,在杯中注满茶汤。
霎时间,茶香四溢。
“他们也算是投其所好了。”羽枫瑾淡淡一笑。
满庭芳继续说道:“不过,王肃从未露过面,都是命家丁将来的人和礼都记下来,却从未给过任何回应。有些初入朝堂的,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便源源不断地寻找珍宝继续送上门去,然后回家满怀期待地等着。”
羽枫瑾弯了弯唇角:“卖个官司,就能保证自己财源不断,王肃打得好算盘!”
满庭芳微微颔首,又道:“不过大多熟知他秉性的官员,都知道这事儿不成了,谁对王肃都心理揣着恨,却也不敢随意招惹,只能在背地里暗暗骂几句。”
羽枫瑾抬眼看着他,说道:“夏云卿做首辅时,整个内阁只有两人。如今王肃才刚一当上首辅,皇上就放出话来,要充实内阁人手。这显然是怕王肃一家独大。”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说来说去,究竟谁能入阁,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皇上手里。如果看不明白这一点,也难怪会被淘汰。”
“话说过来。”满庭芳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卑职听闻,刘炳文这次下了血本,却没能如愿。想必,他不会就此罢休的。毕竟刘炳文能入阁,这对刘氏一党来说,可是锦上添花之事!”
“不过……”满庭芳忽然抬眼看向他:“老夫在想,王肃应该明白,暂时和刘炳文联盟,对他来说有益无害。可是他却突然间和刘炳文翻脸。这件事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老夫就在猜测,或许是殿下出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慢慢拨弄着茶叶,幽幽笑道:“王肃、刘炳文,一个有皇上撑腰,一个有皇后撑腰,都不可小觑。都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本王也不过稍稍推动一下,让彼此之间的矛盾,过早地暴露出来罢了。”
满庭芳捻着胡须,会心一笑:“哈哈哈,原来如此。有了刘炳文这个刺头,看来王肃这个首辅可不好当了。”
羽枫瑾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盯着他问道:“我听说,王肃第一个拉拢的人便是满大人,怎么大人却拒绝了?”
满庭芳微微挑眉:“王肃此人心胸狭隘、嫉贤妒能,他既需要有能力者帮着自己,又忌惮比他能力强的人。老夫可趟不了这滩浑水。”
羽枫瑾提壶给满庭芳面前的茶杯注满茶水,意味深长地说道:“本王没有看错人。满大人果然睿智。只可惜有些人却被眼下的利益冲昏了头,无法做到满大人这般理智。”
满庭芳双手捧起茶杯接茶,沉吟着问道:“殿下,老夫听闻,顾之礼是所有人中,唯一完成考验并被王肃推荐入阁的。以他的人脉和手腕,是绝对做不到的。想必这件事,也是出自您手吧。”
羽枫瑾微微一笑,问道:“满大人可怪本王提拔了顾之礼,而不是你?”
满庭芳捻须大笑道:“殿下的心思老夫岂能不知!你表面上提拔顾之礼,实则是将他置于四面树敌的孤境之中。他曾经投奔过刘炳文,现在又投奔了王肃。而王肃和刘炳文如今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所以,刘炳文会对他恨之入骨。而王肃也会忌惮他,根本不会加以重用。”
羽枫瑾往香炉里丢了一粒香丸,幽幽笑道:“被孤立的又何止是顾之礼一人。王肃刚当上首辅,正是用人之际。可他却把周围的人得罪遍了,最后身边只剩下一个根本不信任的顾之礼。想必,这首辅的位置也坐不长了。”
满庭芳怅然地叹了口气:“若真如此,那便好了!只要夏云卿回来,北渝的未来才有救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挑眉看向他,漫不经心地问道:“难道满大人从未想过,自己来坐这个首辅之位吗?”
满庭芳微微一怔,继而笑着摇了摇头:“论学识眼界,卑职不如夏云卿。论手腕,卑职也不是王肃的对手。这首辅之位,轮到谁也轮不到卑职头上。”
羽枫瑾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表态。
“哦,对了。”满庭芳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又问道:“老来得子的事已经甚嚣尘上,不知殿下接下来有何安排?”
“这次将你叫来,正是为了此事。”羽枫瑾缓缓起身离开,片刻之后,将一个锦盒递到满庭芳面前:“孩子的百日宴本王无法出席,就先将这贺礼奉上吧。”
满庭芳看着锦盒,连忙起身深施一礼:“哎呀呀,卑职怎敢收殿下的礼!”
羽枫瑾却微微一笑,表情甚是温柔:“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他可是本王的福气。本王将来要给他的可不止这些,满大人就莫要推辞了!”
满庭芳闻言只好收下锦盒,又拱手一揖:“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羽枫瑾拉着他重新坐下,叮嘱道:“说回正题。这件事早晚会传到皇上耳中,如果我估计不错的话,他很快就会宣你入宫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在这里做什么?”燕荣一踏出门,几步就奔到街对面。
“官人……”轻柔的目光紧盯着他,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既惊又喜。
“你是在跟踪我吗?”燕荣的口吻很严厉,像是在批评手下的将士。
玉儿望着他,盈盈笑道:“官人误会了,奴婢知道你最讨厌被人纠缠,又怎会如此不识趣。只是官人多日不曾归家,所以玉儿想过来看看。只要确定官人平安无虞,玉儿这便走了。”
说罢,她微笑着一福身,才转身缓缓离开。
看着她婀娜玲珑的背影,燕荣紧抿着嘴角,微微眯起眼。
他立刻吩咐贝小贝叫来一辆马车,并塞给车夫一两银子,嘱咐他不到目的地不许放人下车。
然后他几步追上玉儿,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怎么?”玉儿惊惶地回过头,迎上燕容冷冰冰的目光。
“一个女子出来不安全,还是做马车回去吧。”燕容拉着她走到马车边。
玉儿淡淡一笑,婉言谢绝:“不必了,我正好顺路买些东西,坐马车不方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需要什么,我回去的时候带给你。”燕荣扯出一贯不羁的笑来,口气却不容拒绝:“我这可是在关心你,你不喜欢吗?”
玉儿咬了咬唇,轻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坐车回去。”
说着,她微微提起裙摆,优雅地登上马车,坐了进去。
燕荣连忙给她关上了车门。不知是不是马车里光线昏暗的原因,他余光中看到玉儿的表情有些冰冷。
马车在燕荣的督促下徐徐前行。
见马车走远,燕荣才松了口气,便立刻转身返回。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正碰上刘容和大皇子离开,他不得不停下来寒暄几句。
“不知大皇子在此,未能亲自敬酒,还请恕燕某无礼。”燕荣向大皇子一施礼,态度恭敬。
“燕统领不必、不必客气。我只是、只是随便来看看……”被熟识的人发现在此,大皇子立刻慌了神,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呦,这是满大人的喜宴办完了?真没想到,燕统领竟和满尚书走得这么近。”刘容走向前一步,将大皇子挡在身后,语气有些不怀好意。
燕荣摸了摸鼻子,一副不以为然:“何止是满庭芳呢!前段日子王首辅的接风宴我也参加了,刑部尚书顾之礼的家宴我也去了。我这个人是出了名的爱凑热闹,所以只要家中有喜事的,都来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提到这两个人,刘容的脸色一沉,便一句话也不再说,拉着大皇子登上马车扬长而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燕荣撇了撇嘴,冷冷一笑。
“刘大人这是生气了?”贝小贝凑过来,看热闹般地问道。
“哼,气死他!”燕荣抱着胳膊笑道:“其他人都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却只能在这里打肿脸充胖子,讨好并不受宠的皇子!”
说着,便大喇喇地转身上楼。
他刚一进门,正赶上满庭芳从暗门里走出来。
“满大人,马车已经备好。”燕荣走过去低声说道。
以免引人太过注意,满庭芳只向他轻轻点头示意,便匆匆下楼离开。
此时,花芳仪不在屋内,不知去了哪里。燕荣打开暗门,顺着甬道走到秘密花园。
羽枫瑾长身玉立在小桥上,垂目望着池里的锦鲤出神。
燕荣放轻脚步刚走到跟前,羽枫瑾温和的声音就响起:“听芳仪说,玉儿姑娘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嗯,总算把她打发走了。”
说罢,他抬起眼皮打量着翊王。
可羽枫瑾抓了一小把鱼食丢进水池中,没有说话,看样子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这个玉儿行为太古怪了,我对她实在是看不透。”燕荣以为他在为玉儿的事担忧,连忙开口:“我担心她会破坏我们的大计,不如我们……”
“不急。”羽枫瑾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平静地说道:“玉儿不是咱们的威胁,你不必多虑。”
燕荣大为震惊:“兄长为何如此断定?”
羽枫瑾抬眸看了他一眼,温言道:“女人都是感性的。玉儿不是个天生的杀手,她虽被皇上派来监视你,可她如今爱上了你,便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羽枫瑾不能将玉儿的身份如实告知。因为以他对燕容的了解,一旦燕容得知真相,就一定会对玉儿下手,来保全自己。
可他又不得不保护玉儿,毕竟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后代,他责无旁贷。
燕荣摸了摸鼻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兄长莫要打趣我了。这个玉儿很会演戏,可莫要被她骗了!”
“假戏真做的事时常有之。你只是太过警觉,所以对她有些误解罢了。或许,当你放松下来,说不定还能发现她的好。”羽枫瑾说完这句话,竟在波光粼粼的池水中,隐隐看出了鹿宁的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兄长,可是在想鹿姑娘?”燕荣端详着他的神色,轻声问道。
羽枫瑾收回神思,淡淡一笑:“人已经走了,想不想的还有什么用。”
“对了。”他又恢复成平常的样子:“近日来,紫微城那边或许会有大动静,你要随时保持警惕。适当的时候,可以给与王肃和顾之礼一些帮助。也不要拒绝其他人的拉拢。”
“我明白。”
燕荣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兄长,最近王氏父子行事太过张扬,得罪了很多人,我与他们走得近也难免受到牵连,我担心……”
“没事。”羽枫瑾的右眉和嘴角出现了微妙的弧度:“王肃终于得偿所愿,才如此不知收敛,迫不及待地暴露出自己的野心。”
“是呀。”燕荣接着说道:“他已经是文官之首了,他儿子又掌握着皇上的情报机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还想通过拉拢我来掌控兵权,真是不知死活!”
“这有什么不好。”羽枫瑾露出了难以形容的复杂笑容:“让这对父子再多得意些日子,多行不义必自毙。这首辅的滋润日子,怕是不多了。”
“至于你嘛……”羽枫瑾转过来看着燕容,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只要你时刻谨记,皇上才是你该依仗和忠心的人,千万不要踩踏他的底线。依皇上此时对你的欣赏和需要,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是,我明白了。”燕荣释笑着耸了耸肩。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浓雾已散,夜色凄切,灯光朦胧。
紫宸殿的偏殿内,渝帝正慵懒地斜倚在榻上,支着腮闭目养神。
门外渐渐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
片刻之后,朱门被轻轻推开,双喜公公迈着碎步迈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身姿婀娜的黄裙少女。
双喜公公站在殿中躬身一揖,细声细气道:“陛下,玉儿姑娘来了!”
话音刚落,少女便盈盈拜倒:“民女白玉珏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渝帝缓缓撑开眼,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微微抬手一挥。
双喜公公会意,即刻领着两位宫女迅速退出门去,轻轻关上了殿门。
渝帝慢慢坐直身子,淡淡说道:“起来说话吧!”
玉儿盈盈起身,垂眸端立在殿中,不敢直视天颜。
渝帝仔细打量她一番,见她身形神态皆有所变化,一身书卷的清气中,隐隐多了几分成熟和妩媚,心中立时明白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燕荣已经接纳你了!”
玉儿粉颊上腾的一红,羞涩地“嗯”了一声:“是皇上调教得好,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燕荣至此,并没有对我怀疑。”
她撒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因为她知道像自己这样柔弱的女子,是不会引人怀疑的。
可她却忘了,面对的是生性多疑的渝帝。他从来就不相信,与翊王曾称兄道弟的燕荣,会甘心任自己摆布。
更不相信燕荣会如此愚蠢,对自己赐给他的女人毫不怀疑。
他听到玉儿如此言辞凿凿,立刻有了判断——这个女人已被燕荣迷住,不可轻信!
然而,他却不动声色:“你今日入宫来,可有事要汇报?”
玉儿垂首轻语道:“启禀陛下,燕荣每日退班不是回家,就是去风月场所鬼混。奴婢一直在跟踪他,从未见他与翊王碰过面。而且,他与我也极少说朝中的事,更没有主动提过翊王。”
渝帝冷哼了一声:“你是朕赐的。燕荣不傻,自然知道朕的用意。所以,他打心眼里不信你,自然什么都不会告诉。”
玉儿不慌不忙应对着:“玉儿日夜跟踪燕荣,发现了一些事,特来禀报陛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发现了什么?”渝帝慵懒地问了一句,似乎并不感兴趣。
玉儿低垂着眼眸,深吸口气,不疾不徐地说道:“前些日子,首辅大人摆天子阵仗回城,逼燕荣带着金甲卫亲自出城去迎接……”
“还有吗?”渝帝打断这个话题,因为“天子阵仗”四个字,让他怒从心头起,尽管从脸上丝毫看不出来。
他对王肃的张狂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料到,王肃才当上首辅一个月,就开始得意忘形了。
王肃回乡探亲,一路上摆排场、结交大臣、收受贿赂。
自己早已有所耳闻,还未来得及找他算账。
没想到,他回京也不知收敛。竟敢让天子专用的金甲卫,为他一个首辅开道。
察觉出渝帝声音中,隐隐透出不悦。
玉儿微微动了动嘴唇,却还是收住话头,不敢再说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殿外秋风凛冽,殿内的温度却比门外更低。
渝帝不说话,玉儿更不敢说话。她的眼睛始终看着自己的鞋面,四下里安静得让她觉得自己呼吸,都是一种罪过。
忽然间,渝帝毫无温度的声音,在头顶上传来:“说!你还查出什么了?”
玉儿深吸口气,清晰地说道:“除了王肃,刑部尚书顾之礼似乎也在拉拢燕荣……”
“如何拉拢?”渝帝再次打断她的话,似乎有些不耐烦。
玉儿字斟句酌地说道:“顾之礼不但频频登门送礼,还三番五次的找借口邀请燕荣赴宴。虽然燕荣拒绝过几次,可最后躲不过顾氏父子的轮番上阵,还是估计其面子去赴宴了。据说,顾之礼在宴席上,还要给燕荣说亲。得知奴婢是皇上赐给燕荣的,他才只好作罢……”
尽管玉儿说得小心翼翼,试图将燕荣说得被动一些。渝帝的脸上还是变了颜色——他紧抿着双唇,一双锐利的眼中积满怒火。
似乎过了很久,才听到渝帝不辩情绪的声音:“还有吗?”
玉儿咬着唇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道:“今日兵部尚书满大人给儿子办百日宴,也邀请燕荣去参加了。二人在潇湘别管,还碰到了刘国仗的儿子刘容和……大皇子。”
说完这句话,玉儿故意把头垂得更低了,做出难以启齿的模样。
渝帝皱起眉头,狐疑道:“朕记得满庭芳最小的儿子去年刚成亲,难道他老年得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闻一个道士给满夫人一颗保子的丹药,满夫人服下后果然就诞下了一个男嗣。这件事……已经成为京城的奇闻了……”
渝帝的脸色更差,因为无人将此事禀奏给他!
这是情报机构——御守司的失职!
显然,此时的渝帝并没有意识到,天下人都知子嗣的事,乃是他的禁忌,即便是混不吝的王璟,也不敢随意提及此事。
殿内再一次陷入沉默,良久,渝帝平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嗯,这件事你做的不错!不过,燕荣虽然看上去放浪不羁,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你不要掉以轻心!更不要中了他的美男计!”
渝帝深深的看她一眼,重重的咬着“美男计”三个字,别有深意。
玉儿还是忍不住涨红粉脸,咬着下唇低声道:“是!玉儿会小心行事的。”
渝帝斜睨着玉儿,又意味深长地说道:“燕荣是个情场浪子,若他对你开始百般讨好、花言巧语,你可要当心。他一定是另有所图!折在他手中的女子,可不在少数,你千万不要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位!”
玉儿心头沉了一下,才点了点头,缓缓退出殿去。
-------------------------------------
离开紫微宫,玉儿满腹心事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渝帝最后的一番话萦绕在心头,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呀,自从她被皇上赐给燕荣至今,二人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燕荣的样貌性格、文韬武略,都堪称翩翩人中凤,说自己一点都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二人有了亲密关系之后,她对燕荣的情感更加复杂:一面因为自己的身份,对他百般顾忌;另一面却因为了解加深,对他更加欣赏!
可渝帝今日的话,却如一根倒刺,横亘在心头。
她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停告诫自己:二人只是在演戏,谁假戏真做,就彻底输了!
转眼间,已到家门口。远远看到园中有点点烛火的光亮。
莫非燕荣今日回家了?
玉儿紧跑了几步,在家门前她深吸口气,努力恢复成往日的样子,才抬手敲了敲门。
朱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推开。
“我回来晚了,官人睡了吗……”玉儿还以为是官家,就立刻将脑袋里酝酿很久的话脱口而出。
可当她看到来开门的不是官家,而是燕荣时,便惊得大脑一片空白,想好的借口统统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官人?怎么、怎么是你?”
灯笼中透出昏暗的光,映在男子英姿勃发的脸,还有唇边那抹冷笑:“这话该是我问你吧。我让马车送你回家后,就立刻赶回来了,可你却已出了家门。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还一去就是半天?”
“我、我去见一位朋友了,所以回来得晚些……”玉儿心虚地垂下眼眸,胡乱找了个理由。
燕荣抬眼看了看她走来的路,冷笑道:“你的那位‘朋友’,该不会住在紫微城吧?”
玉儿脸色一僵,死死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原来啊!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不闲着啊。我说你怎么如此大度呢,看我天天混迹风月场所,一向不哭不闹。原来,你是趁我不在家时,和别人私会去了。”
燕荣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她耳边的碎发,故意说得很暧昧。
玉儿一惊,急忙反驳道:“我没有私会别人……”
燕荣却一抬手,懒懒地打断她的话:“你不必解释,我根本不在乎。而且,这样也挺好。日后,你见你的情郎,我会我的佳人,咱们互不干涉!”
玉儿见他说得轻巧,还大有解脱之意,不由得想起了渝帝方才的警告。
难道他就如此无情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便他不喜欢自己,可自己毕竟是他的女人,他竟如此不在乎吗?
看到玉儿略带幽怨的眼神,燕荣无情地戳破她:“怎么了,不开心了?觉得我不在乎你,所以有些失望?”
玉儿别过脸去,咬着唇一语不发。
“我告诉你。”燕荣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的眼,戏谑道:“收起你的那些幻想和心思。不管你装得如何贤惠或深情,我都不会对你动心的。”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与其说是绝情,还不如说是在挑衅。
他果然无心!
渝帝的话犹在耳畔。
“你放心!我最大的优点就是识趣,不会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过多的奢望。”玉儿倔强地回应他的目光,语调干脆而平静。
她在说给燕荣听,更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样最好。”燕荣微微勾起唇角,又道:“还有,你的要求我已经满足。日后我们也不必再演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这些话,不等玉儿回答,燕荣便打了个哈欠,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
看着他决绝无情的背影,玉儿死死咬着唇,才没让眼眶里的泪落下来。
-------------------------------------
秋风瑟瑟,紫微城巍峨端庄的宫宇,默默伫立在艳阳的斜晖中,每座宫殿的匾额都在闪闪发光。
王肃豪华的轿子,无论何时、出现在何处,都能引来万人空巷的瞩目。他的宅子离紫微城并不远,却还是要摆出排场来入宫面圣。
他就要向所有人宣告——他王肃现在是,整个北渝权势最高的人!他跺一下脚,大地都要抖三抖!
王肃的随扈提前清空了御街上的行人,才足够让王肃的轿子停在宣德门前。
这又立刻引来了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
王肃昂首阔步地走下轿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和议论声中,志得意满地往大内走去。
“首辅大人,您今日真是精神矍铄!”一个谄媚的声音,从旁朗朗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驻足侧目,原来是衣着气派,却依旧一脸谄媚的顾氏父子。
“你看起来也不错。”王肃的态度十分傲慢。
顾之礼拱手一揖:“有了首辅大人的提携,卑职才有如今的富贵啊!这份恩情,卑职没齿难忘,定当竭力相报!”
王肃捻着胡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便是老夫身边的人,别说是荣华富贵,更大的好处都在后面呢,咱们得慢慢走着瞧!”
顾之礼连忙走到前面,躬身抬手:“首辅大人请,卑职替您开路!”
说着,顾氏父子便恭迎着王肃,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去。
从宣德门到紫宸殿,一路上无论是宦官婢女、还是文武朝臣,每个人见到王肃都要深施一礼,恭敬地喊一声“首辅大人!”
王肃十分享受这种被人顶礼膜拜的感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比天子还要得意。
因为天子的活动空间,只有那周长五里的皇城,自己则可以踏遍北渝的每一寸土地,接受天下人的膜拜!
一众人到了紫宸殿门口,没想到刘炳文和满庭芳早已抵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大人,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看不出来,您老这可真是宝刀未老!”刘炳文忍不住拿满庭芳老来得子的事打趣几句,也不知是因为嫉妒,还是觉得稀奇。
满庭芳捻须呵呵一笑,并未把他的挑衅和无礼放在心上。
他的宽厚在刘炳文眼里,却成了傲慢和无礼。
“哼,听说最近盛京城里办喜宴的人可不少,你这种喜事和他们相比,真是不足为奇!”他忍不住又酸溜溜地补了一句。
满庭芳自然知道,刘炳文所指“其他的喜事”是什么。
“喜事不分大小,有就好。”他慢悠悠地回了一嘴。
这一句不咸不淡,却听的刘炳文脸色发青。
“呵,你们说什么?怎么把咱们刘国仗气成这样?”恰在此时,顾之礼和王肃也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我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刘炳文此时看到仇人,分外眼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之礼扯起袖子放在刘炳文脸庞,煞有介事地说道:“好说没生气!瞧瞧,脸色都和我这衣裳一样了!”
他就是要故意火上浇油。一来是要向王肃表现一下,二来也是报曾经刘炳文不肯接纳自己之仇。
刘炳文一把拨开他的手,瞪着眼怒斥道:“我警告你,顾之礼,少来招惹我!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夏首辅,老夫都没放在眼里,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狗仗人势罢了!”
听他故意提及“夏首辅”,王肃脸色一沉,也忍不住开口:“有人依仗就是本事!就怕有些人背后空空,一不小心就摔个跟头!”
“哼,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刘炳文气得胡子和眉毛都飞了起来,立刻横眉怒目地骂道:“小心爬得越高,跌得越重!”
眼看着几个人就要打起来,满庭芳刚要开口劝几句,紫宸殿的大门恰好打开。
双喜公公带着铭恩迈着方步走了出来,欠了欠身。
“四位大人,皇上请你们进去呢。”
四位大人立刻整理好衣冠,安静地往殿里走去。
紫宸中明灯错落,香雾缭绕,沙漏中的沙子不疾不徐的落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渝帝闲闲端坐在龙椅上,细细端详着入门来的四人。
四人在殿中站定,齐齐躬身一揖到地:“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一抬手,慵懒道:“众爱卿平身吧。”
说罢,他看向王肃:“王爱卿,上次朕交予你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王肃连忙拱手一揖,恭敬地说道:“回陛下,因入阁之事事关重大,臣思虑多日才有了决断。”
渝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爱卿做事一向慎重,想必选出来的定是最合适的人选。”
王肃侧目看了一眼一旁的顾之礼,向渝帝一拱手:“启禀陛下,自臣担任内阁首辅以来,在陛下的授意下,颁布了一些新的政策。在此期间,刑部尚书顾之礼的功劳最大、表现最突出,也是最积极推行新政的人!所以,臣以为顾大人最合适入阁。”
渝帝犀利的目光在四人脸上一扫,情绪不辨的声音又响起:“爱卿说得不无道理。不过,朕近日来深思熟虑,觉得满爱卿和刘爱卿,无论是身份背景,还是近年来的功绩,都较为适合入阁,辅佐朕打理朝政……”
还未等渝帝把话说完,刘炳文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地说道:“臣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皇上的器重。臣日后一定尽心尽力辅佐陛下,绝不负皇恩浩荡!”说着,他在地上连磕了三个响头。
渝帝的话让众人倍感意外,刘炳文的反应更是让大家着实一惊。
尤其是王肃和顾之礼,二人悄悄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摸不透渝帝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所以不敢轻易作答。
“爱卿起来说话吧。”一向对刘炳文厌恶的渝帝,今日却难得的温和。
刘炳文站起身,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眼角,眼角却瞥向一旁的顾之礼和王肃一眼,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的视线始终没看他,脸上神色如常。顾之礼微微眯起眼,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一切被渝帝尽收眼底。
沉吟了片刻,他抬眸看向顾之礼:“既然首辅大人看中了顾爱卿,那就让他入阁试试吧。”
听得出来,渝帝对顾之礼还是有些不满,对他入阁之事也颇有微词。
王肃识趣地闭上嘴,没有再说什么。
顾之礼也躬身一揖,推辞道:“皇上,臣官资历尚浅,实在难当大任。还请陛下收回任命,将如此重要的位置,交给真正有本事之人。”
渝帝没有即刻回答,他看向始终不言语的满庭芳,问道:“满爱卿,你对入阁之事,又有何看法?”
满庭芳不慌不忙地拱手一揖,态度甚是谦卑:“回皇上,顾大人和刘大人无论是资历还是功劳,都是入阁的最佳人选。”
他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皆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没想到,渝帝接下来的话,让其他三个人的笑冻结在了脸上。
“满爱卿可有意愿入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满庭芳微微一怔,连忙撩袍跪下,拱手道:“承蒙皇上的器重,臣自知能力不足,不堪大任。”
或许渝帝没想到满庭芳会拒绝,不由得皱起眉头,略显不悦。
王肃察言观色,忙向满庭芳劝道:“满尚书,能入阁参与机密事务的决策,是至高无上的荣耀。既然皇上觉得你行,你还是莫要推辞了。”
顾之礼也随之劝了几句。
可无奈二人怎么说,满庭芳还是找到各种理由婉拒了这次机会。
被拒绝的渝帝十分不悦,便匆匆结束了这次宣召,屏退了三人。
刘炳文好像生怕皇上会收回成命一般,率先离开紫宸殿。出了殿门,他却故意走得很慢,似乎在等着其他三人。
片刻之后,王肃和顾之礼率先走出来。
刘炳文迈着方步走到二人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哎呀,我说王大人,你这费尽心思搞了一出选拔,却没想到,最后的赢家竟是老夫啊!以前我还真不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事儿,现在,我是真信了!”
王肃驻足,目光阴鸷地看着他:“天上掉馅饼的事儿,刘大人应该常常遇到啊!你如此平庸却能混到尚书之位,这样的馅饼,可不是人人都能接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便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往前走去。
顾之礼傲慢地瞥了他一眼,一句话都懒得说,也快步追了上去。
刘炳文怒火中烧的瞪着王肃的背影,恨得咬牙切齿:“哼!你不把老夫放在眼中,老夫早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满庭芳走过来,拱手道喜:“恭喜刘大人,如今能在内阁占有一席之位了。”
刘炳文看到满庭芳,脸色稍缓,却假意嗔道:“我说满大人,能被皇上器重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你却敢拒绝皇上的美意,你让皇上的面子往哪儿搁?”
满庭芳却摆摆手,笑道:“刘大人是皇亲国戚,王大人贵为首辅,顾大人是后起之秀,唯有老夫资质平平。所以,老夫还是有点自知之明为好,省着日后若办事不利,那才真是让皇上丢脸呢!”
听他这样说,刘炳文也不再说什么,本来他也并非真心想要满庭芳入阁。
“满大人留步!满大人留步!”
恰在此时,小太监铭恩捧着一个奏折,急匆匆小跑而来。
刚要离去的满庭芳立刻停下脚步,刘炳文好奇心重也留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满庭芳对铭恩也十分客气。
铭恩双手捧着奏折,细声细气地说道:“满大人,这是殿下给您的任命书,请您收下!”
满庭芳没有伸手,而是向奏折躬身一揖:“劳烦公公将此还给皇上,恕老夫不能接受这个任命!”
铭恩急得满头大汗:“满大人,您不收下,奴才可不敢回去。”
满庭芳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先帮老夫拿着,老夫去方便一下,待会儿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铭恩回答,便提起袍子,逃也似地跑走了。
铭恩呆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不妙。他跺脚叫了一声不好,立刻提着袍子拔步就追。
虽然满庭芳先跑了几步,却抵不过铭恩年轻。眼瞧着铭恩很快就追上自己,无可奈何之下,满庭芳只好调转方向,直奔一旁的茅房中,紧紧关上了门。
铭恩气喘吁吁地跑到茅房门外,擦了擦额头的汗,向茅房喊道:“满大人,您跑什么啊?陛下提拔您,这是好事啊!您为何不接受?”
满庭芳捏着鼻子说道:“老夫能力不足,怕给皇上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铭恩插着腰,喘着粗气说道:“可这是皇上的恩赐,您不能不接受啊!”
满庭芳忍住恶臭,继续说道:“公公大可将老夫的原话,一五一十回禀给皇上。有任何责罚,老夫愿一人承担。如果公公还不肯退下,老夫宁可在茅房里熏死,也绝不出去!”
铭恩拿着圣旨,站在茅房外踱来踱去,急得抓耳挠腮,不知该如何是好。
不过一会儿,双喜公公走了过来,薄斥道:“皇上不是让你去送圣旨吗?你怎么躲在这里偷懒呢?”
看到他,铭恩如同看到了希望,立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和盘托出。
“师傅,奴才该如何是好啊?”
双喜公公略一沉吟,只要说道:“你先拿着圣旨回去复命吧。满大人年纪那么大,你还真让他一直躲在茅房里啊!”
说罢,他向茅房里喊道:“满大人,奴才这就带着铭恩回去复命了,您还是赶快出来吧!身体要紧啊!”
说罢,二人才转身缓缓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满庭芳捏着鼻子从茅房里探出头来,见四下无人,才一溜烟儿小跑出宣德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另一边,王肃和顾之礼故意放慢了步子。
还没走到门口,就见一个小太监追了上来,细声喊道:“顾大人请留步!”
顾之礼和王肃相视一笑,似乎早就预料到一般,立刻站住脚转过身去。
小太监恭敬地将圣旨双手奉上:“顾大人,这是皇上给您的任命诏书,请您收好。”
顾之礼假意推辞一番:“哎,老夫何德何能,怕是无法承担重任啊!”
小太监将身子塞进顾之礼怀中:“这可使不得!皇上既然下旨,岂有收回的道理,顾大人还是收下吧。”
“这……”顾之礼迟疑地接过圣旨,看了看身旁的王肃,好似在向他征求意见。
王肃捻须笑道:“这位公公说得对,皇上既然下旨,就没有拒绝的道理。顾大人还是谢恩吧。”
听到这话,顾之礼立刻撩袍跪下,高举圣旨,朗声道:“臣顾之礼谢皇上隆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清淡,如绸缎般的皎月挂在天边,银河的烁烁闪光直垂大地。
潇湘别馆内张灯结彩、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喜气洋洋。桌上各种特色菜肴琳琅满目,时鲜瓜果堆积如山,独家酿造的美酒溢出扑鼻的清香。
三楼的紫华斋内,一盏孤灯、一壶温酒、三碟小菜和一双同样落寞的男女。
烛影摇红,沉香袅袅。
双颊微红,有些微醺的花芳仪,一口气连饮了三杯,却还再往杯中倒酒。
燕荣知她因何伤感,却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花芳仪把玩着手中的就被,凄然一笑:“我不是一向如此吗?始终爱而不得!”
燕荣抓起一把花生米,一颗一颗丢入口中:“以前,你日盼夜盼希望兄长能回来。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还郁郁寡欢的!”
花芳仪幽怨地白了他一眼,娇嗔道:“他人是回来了,心还是在别人那里,我有什么可开心的?”
燕荣喝了口酒,脱口说道:“你呀,就是太贪心了!”
花芳仪秀眉一挑:“你的意思,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作自受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然是你的错!”燕荣撇撇嘴,酒意上来,他说话也不加避讳:“兄长对你好些,你就觉得他对你有意。兄长避开你,你又觉得受到冷落。人家当你是朋友,你觉得疏远。人家当你是亲人,你觉得还应该再亲近些。前些日子,日日盼人家回来,好像只要人回来怎么都好。现在人家回来了,你却要求人家像以前那样与你毫无芥蒂。按照你的要求,是不是非得逼着他娶了你,才能满意?”
花芳仪黛眉微蹙,咬着唇喃喃着:“以前他总是不近女色,我自然不敢有过多的奢望。可自从来了个鹿帮主,我发现殿下并不是油泼不进的铁板一块。既然他能娶别人,为何却不能娶我?”
“因为他不喜欢你啊!”燕荣借着酒意,发出一声来自肺腑的呐喊。
这句话让一向固执己见的花芳仪,也找不到理由反驳。
她愤懑地瞪着他许久,最后猛灌了自己一杯酒,恨恨道:“燕荣,以后你别想在我这里蹭酒喝!”
燕荣刚入口的酒,差点喷出来。
他瞪大双眼望着花芳仪,愤愤不平道:“喂!这太不公平了!你这人怎么聊着聊着就翻脸啊!再说,不喜欢你的是兄长又不是我。你该找他算账啊!”
花芳仪支着脑袋,醉醺醺地说道:“惩罚他?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惩罚?再说,他会在乎吗?”
胡七摸了摸鼻子,忽然笑了笑:“芳芳,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当初,我和兄长一起遇到你,都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且论长相气质,我与兄长也不分伯仲。你怎么就偏偏看上他了?说实话,你若是这么多年一直这般苦恋我,我早就招架不住向你投降了!”
花芳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凄然叹道:“早知现在这般痛苦,我宁愿当初你们没有救我,就让我死在云州倒也落得清静……”
话一说完,她猛灌自己一杯酒,似乎想要将自己灌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酸痛的记忆,从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被翻出来。空气忽然变得异常沉重,整个房间霎时笼罩在沉默中。
燕荣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竟引得花芳仪如此伤感,他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了,拿起的酒杯又被放了下去。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贝小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板娘,大皇子殿下来了,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您商量。”
花芳仪淡漠地回应道:“知道了,我这就下去!”
贝小贝的声音似乎顿了顿,又道:“老板娘,那个……不必了……殿下就在小的身边!他着急要见您!”
花芳仪心下一惊,连忙向燕荣催促道:“快,快躲到屏风后面去!”
花荣一跃而起,拿起自己的酒杯,闪身躲在屏风后,立刻放缓了呼吸。
花芳仪理了理仪容,才前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位中等身材、双目斜飞、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负手走了进来。
花芳仪盈盈福身,娇声道:“奴家给殿下请安,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大皇子白里透红的双颊满是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解开披风丢给身后的随扈,摆手笑道:“无妨,是我唐突来访,还请老板娘不要介意!”
花芳仪抬手引他落座,自己走到另一端翩然坐下。
大皇子看着桌上的酒杯酒盏,奇道:“怎么,芳仪姑娘刚才在待客吗?”
花芳仪却不慌不忙说道:“我这紫华斋虽非九天宫阙,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若非殿下这般的贵人,我可不会亲自接待呢!我只不过是小酌一番罢了!”
大皇子双手一拍,笑道:“不愧是名震天下的酿酒高手!连平日的消遣都这般有雅兴!”
听到此处,屏风后的燕荣侧过身去,透过屏风的缝隙,仔细瞧着外面二人的一举一动。
花芳仪提起酒壶斟酒一杯,递到大皇子跟前,问道:“小贝说您要事要和奴家说,不知有何指教?”
大皇子一声不响,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推到花芳仪面前。
花芳仪拿过来缓缓打开,看到里面是一颗浑圆无暇、通体生辉、硕大无比的夜明珠。
她“噫”了一声,立刻关上盖子,看向大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大皇子喝了一口酒,得意地说道:“这夜明珠是安南进贡,父皇赏赐给我的,乃是无价之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屏风后的人见到盒中之物,也不禁瞪大了眼睛:如此的罕世珍宝,没想到渝帝竟然赠给了大皇子!看来谣传他们父子不睦,也并非是真吧!
花芳仪当下推回盒子,淡淡一笑:“既然是无价之宝,殿下就该好好收着!不该随意拿出来给人看的。”
大皇子没想到,送出去的礼物会被拒绝。
他顿时涨红了脸,嗫喏道:“那个……我想用这颗夜明珠……为寒烟姑娘赎身,不知够不够……”
他毕竟年轻,话到了最后,竟变得细不可闻,脸上红得能滴出水来。
屏风后的人听到这话,差点偷笑出声——翊王看人还真准!这个小色鬼,果然和他那个老爹一样,痴迷风尘女子!竟这么快就上钩了!
花芳仪心念一转,掩嘴一笑:“奴家本来以为,殿下对寒烟只是一时兴起罢了,没想到殿下竟对她如此有情有义!还真是世间难得的有情郎啊!”
大皇子听她如此夸赞自己,顿时精神一振,激动地问道:“这么说,芳仪姑娘是同意我将寒烟带走了?”
花芳仪一面站起身,一面柔声安抚道:“殿下,我这里是酒楼,可不是妓院。姑娘们可没有卖身契在我手里。所以,能不能带走人,这还得看寒烟的意愿呢!”
大皇子脸上登时眉飞色舞,连忙一拱,殷勤地说道:“那就劳烦芳仪姑娘去问她,我就在这里等着!”
听到此处,可急坏了屏风后的人,他险些冲出去拦下花芳仪,可他透过缝隙见花芳仪已袅娜走到门外,还随手关上了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却不知,花芳仪出门后不过走了几步,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贴着门细听着房里的动静。
厢房内,大皇子忐忑不安地在屋内背着手来回踱步,随意摆弄着屋内的装饰和古玩。
自从上次与寒烟相见,二人一番交心之谈,让他觉得寒烟便是自己的知音。
回去之后,他茶饭不思,满脑子里想的都是寒烟的一颦一笑。身体深处还常常涌起一阵阵燥热。
这种状态维持了几日,他知道自己再不见到寒烟,怕是就会得相思病而亡。
因此,明知道渝帝和皇后根本不会同意,他和寒烟在一起。
尤其是皇后,更是因为渝帝年轻时的风流韵事,对青楼女子深恶痛绝。
可大皇子还是为自己做了一把主——他要将寒烟偷偷带回宫,先留在自己身边做一个侍奉的宫女,等日后有机会再把她娶过门。
当然,他也明白,以寒烟的出身,做正室是绝无可能的。做个妾室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他能感觉出来,寒烟对自己也有好感。可他不确定,自己唐突来求爱,寒烟会不会和自己走。
然而,他转念一想:自己可是北渝的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下哪个女子,会拒绝嫁给皇子呢?
寒烟应该也会喜极而泣吧!
回眸间,大皇子见到门口左右各有一个屏风:左手边的云母屏风,上用翡翠、珊瑚、水晶装饰,可谓是极尽奢华。
右手边的一张素屏虽然简约,上面却有李阳冰之篆文,张旭之笔迹,边鸾之花鸟,张藻之松石,更是别具一番韵味。
大皇子心生好奇,信步走了过去,站在屏风前驻足良久,却不知躲在屏风后面的人已经一身冷汗。
燕荣身子微微往后躲去,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匕首。
可他忽然想起:对方是大皇子又不是刺客,自己不可和他动手!
虽说这里是酒楼,他在这里也不奇怪,可刚才芳仪已说没有待客,此时若贸然出现,大皇子一定会起疑!
耳听着大皇子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燕荣的鬓角已被冷汗打湿:或擒、或降、还是大大方方走出来,和他寒暄一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眼看着大皇子就要走到屏风后,燕容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就在此危机时刻,房门突然被打开。
随即,花芳仪软绵绵的声音响起:“抱歉,让殿下久等了!”
花芳仪及时解了围,屏风后的人才松了口气。
大皇子立刻迎上去,殷勤地问道:“寒烟什么时候能和我走?”
花芳仪忽然哀叹一声,黯然道:“我真是不忍辜负殿下的美意!可能寒烟这丫头没福气。我苦口婆心劝了她半天,她竟死也不肯与您离去,更是扬言要剪了头发做姑子去!我见她情绪太过激动,也不敢再劝,只好回来先和您说一声!”
大皇子闻言,突然双膝一软跌坐下来,失神地讷讷道:“怎么会?上次我们明明谈得很愉快,她也对我也颇有好感,为何她不肯让我为她赎身?”
燕荣听他话里尽显失望,不禁奇道:没想到才短短数日,大皇子对寒烟竟如此痴情!他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一往情深?
带着强烈的好奇心,他不免又伏在缝隙处往外瞧去。
花芳仪在他对面跪坐下,执起酒壶,为他斟了一杯酒,柔声劝道:“其实这也怨不得寒烟,看得出她不是不喜欢殿下,反而是太在乎您,才不敢和您走的。”
大皇恍然一怔,不解地问道:“芳仪姑娘这话何意?她既然喜欢我,为何不肯随我离去?我身为堂堂皇子,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略一沉吟,正色道:“既然殿下已把话摊开,那奴家不妨问上一问。您是否有意将寒烟娶过门?”
大皇子毫无迟疑地点头道:“这个自然!”
“那你可会将她明媒正娶?”花芳仪又问道。
大皇子一怔,心虚地低下头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原来如此。”花芳仪故作惋惜地叹了口气:“或许这就是寒烟不愿意和殿下走的原因吧。试问,这世上哪位女子不希望有个名分呢!”
说到这个话题,花芳仪不禁黯然伤心,心中仿佛在滴血:自己何尝不是出身风尘呢?要想嫁给翊王,想必也是难于登天!
“你是知道的!”大皇子盯着她,急忙解释道:“我是皇子,我的婚事是父皇和幕后做主,他们是绝不会允许我娶一个风尘女子的!”
“既然如此,殿下为何还要将她带走?”花芳仪托腮看向他,语气淡淡地问道:“你给不了她未来的。”
大皇子拍案而起,急吼吼说道:“这个她不必担心!我会安顿好一切的!或许会先委屈她一阵子,不过我保证,日后的荣华富贵绝少不了她!”
燕荣盘膝坐在屏风后,看着空荡荡的酒杯有些郁闷。
听到这话,他脸色颇为不削:大皇子虽贵为皇子,可从小到大,哪一刻是他自己能做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过是皇后手中,一颗争权夺利的棋子罢了。活到现在竟还如此天真!着实是可笑!
花芳仪扯起嘴角,有一丝不悦:“殿下,寒烟的身世你应该晓的。她虽然没出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也是身世清白。在我这里不过一时走投无路罢了。”
“这我知道,可是……”大皇子低着头,双手不安地在膝盖上搓来搓去。
“而且,她在我这里从不轻易接客,始终洁身自好。别说她不愿意,我也不忍心让她无名无分地服侍您,等到人老珠黄后,再被您一脚踢开——”
“不!我不会这样对她的!我一定会对她好的!”大皇子急得满头大汗。
花芳仪看着他,微微一笑:“未来的事,谁又敢保证呢?再说,寒烟无依无靠,在宫中的日子必然不好过,这一点想必殿下比任何人都清楚。”
大皇子一怔,是呀,自己的养母即便贵为皇后,可日子却依旧苦涩。
不过他转念一想,不对!
母后的苦源自于父皇并不爱她。可自己是爱寒烟的,结局一定会不一样!
“真是妇人之仁!”大皇子忽然拍案而起,失声喊道:“委屈一时又何妨,那南诏太后委屈了半辈子,最后还不是成了整个南诏最尊贵的女人?寒烟又怎知,未来没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黛眉微蹙,冷哼一声:“天下的风尘女子有多少,这千百年来不过出了一个南诏太后!殿下此话不可再说了,被旁人听到可会惹祸上身的!”
大皇子也自知失言,紧抿着双唇没有继续再辩驳,脸色却依旧难看。
屏风后,燕荣眉头一皱,暗道:大皇子看上去软弱无能,对皇后、皇上也是一向言听计从。没想到,他还是个野心勃勃的人物!
不过他还是太年轻,花芳仪几句话便让他漏了底!
过了好一阵儿,大皇子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他苦着脸,看上去有些泄气:“我到底该怎么做,寒烟才愿意随我走?”
花芳仪垂眸想了想,柔声道:“你们不过见了几面,寒烟对您还不甚了解。不如您多来几次,我让寒烟多陪陪您。等这时间长了,你们的情感加深些。到时,不必我去做说客,她自然愿意随您离去!”说着,便端起酒杯敬向他。
几句话让大皇子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确实是自己心急了!以前和寒烟都没说上几句话,看来她定是对自己不够了解,才不敢轻易托付终身。
想至此处,他自觉已得其法,便扬声道:“好,那我就听你的,以后,只要我有空就过来陪着寒烟!到时候,还请老板娘多为我美言几句!”
说着,他自斟一杯酒,敬向花芳仪,二人相视一笑,便仰头一饮而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躲在屏风后,忍不住撇撇嘴:几句话能将他惹怒,几句话又能让他欢颜!大皇子还真是个心思单纯的人!
花芳仪变相掏空他钱袋子的伎俩,竟没被看出来。
不过,看他对寒烟一往情深的样子,翊王这步棋子是下对了!
花芳仪放下酒杯,嫣然笑道:“这是自然,我是真心希望身边的姐妹,都能有个好归宿!如果能嫁给殿下这样的人中之龙,是寒烟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话都说开了,大皇子也打开了心结,对花芳仪千恩万谢,便笑着离开了别馆。
待大皇子匆匆走出紫华斋,离开中心楼,穿过庭院彻底消失在潇湘别馆,燕荣才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嘟囔道:“哎,都说男人的嘴不能信!芳芳的话更是一个字都听不得。不但在大皇子面前演了一出好戏,让他对寒烟爱而不得,还诓骗他日后常常光顾这里,为你增加业绩!还真是个合格的老板娘!”
花芳仪白了他一眼:“就你嘴贫!真想不明白,那些女子都看上你什么了!明知道你花心,还一个个对你痴心不已!”
燕荣重新盘腿坐下,自斟自饮一杯:“你花芳仪的一张嘴是本事,我燕荣这张哄女人的嘴也是本事!”
二人说话间,急促的敲门声又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条件性跳将起来,咬牙道:“今儿是什么日子?一个一个这么不消停!”
花芳仪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继而平静地问道:“谁呀?”
贝小贝的声音又传来:“老板娘,那个……玉儿姑娘前来找燕爷了……”
花芳仪和燕容相视一怔,都颇感意外!
以前玉儿都是暗暗跟踪,今日竟主动找上门了。
一想到那日自己和玉儿已经决裂,怕玉儿上门来找麻烦,燕容板着脸站起身来:“我去看看!”
“等等。”花芳仪也站起身来,看着他嘱咐道:“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不过,如果她的目的在殿下,即便殿下不同意,你也必须解决这个麻烦!”
燕容微微蹙着眉,郑重地点了点头。
匆匆下了楼,一眼就看到门口俏丽着一位黄杉女郎。
就在燕容猜测她前来的用意时,却见玉儿莲步姗姗走了过来,向自己莞尔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官人,我今日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鲈鱼,特地叫你来回家吃饭。”
燕容呆了一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来这里,就为了叫我回家吃饭?”
这不该是一个探子应该做的事。
“不然还能有什么事?”玉儿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臂。
燕容一时没反应过来,便任她这样牵着自己走出门去。
来往熟识他的酒客,看到二人如此恩爱的模样,立刻开始起哄:
“呦,这不是京城第一浪子吗?没想到,你竟有一日会成亲!”
“是呀!平日里看你拈花惹草的,没想到还是个怕老婆的!”
“娘子这么漂亮,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啊!”
“我要是有这么漂亮的老婆,定会天天在家里守着,才不舍得到这里滚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大家喝了点酒,所以都醉醺醺地围了上来,指着二人七嘴八舌、口无遮拦。
玉儿并不恼,而是挽着燕容的胳膊,娇羞地垂下眼眸,嘴角微微上扬。
她一定是故意的!
燕容当下立判——玉儿是前来捣乱的,就是为了让自己难看!
他想扒开玉儿的手转身离开。
可一想到这里是翊王的地方,万一自己这样做,这个女人又哭又闹起来,一定很难看,便只好作罢。
“咱们回家吧!”
燕容根本懒得寒暄和解释,硬拉着玉儿的手,在众目睽睽之中匆匆离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风断断续续地拍打着窗棂。窸窸窣窣的风声,似乎没有停住的意思。
屋外听上去一片肃杀和凄凉,而屋内的气氛却是一片祥和。
燕荣披着狐裘盘膝坐在榻上,捧着《孙子兵法》看得津津有味。
桌案上放着一壶刚烫好的酒,还冒着热气。酒碗中还剩半碗残酒,他时不时喝上一口。
玉儿坐在油灯前,为燕荣仔细的缝着冬日的棉衣。
她停下来抬头看着窗外一片凋零,不由得感慨道:“今年的冬季,似乎来得很早!”
燕荣没有抬头,只轻轻“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自从方才从潇湘别馆回来后,他对玉儿就一直爱答不理。
他已经不想再吵架了,也不想去质问她此举的目的。反正她嘴里也没真话。
玉儿听着呼啸的风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今天这么大的风,看来今年冬天一定很冷!官人,你晚上当值时,可得小心保暖!”
燕荣又“嗯”了一声,也不看她一眼,还在自顾自地翻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过了一会儿,他放下书来,伸了个懒腰:“天色暗了,早些休息吧!”
玉儿放下针线,也站起身来:“嗯,我也不做了。反正冬季的衣服我缝了好几件,不急于这一时!”
说着,玉儿突然觉得眼前一黑。
她缓了缓神,视线又重新恢复,却传来隐隐的腰疼。
看来最近女红做得有点多!
玉儿一面往外走去,一面柔声嘱咐道:“官人,今晚你值守完早些回家……”
燕荣轻轻“嗯”了一声,还是没有回答。
玉儿收好东西,便步伐轻快的往外走去。突然间,她眼前又是一黑,还未等她发出求救之声,就瘫软的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燕荣起身刚要去睡觉,却听见背后传来“噗通”一声。他猛地回头看去,只见玉儿已倒在地上。
他心下一惊,连忙跑过去一把抱住玉儿,看到她面无血色、昏迷不醒。
燕荣晃着她的身子,又唤了几声,玉儿却依旧毫无反应,看样子不像是假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有些慌了,他立刻将玉儿抱到床上,迅速出门去寻大夫。
-------------------------------------
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当玉儿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床边站着面色凝重的燕荣,和一位大夫打扮的中年男子。
“官人,我……我怎么了?”玉儿觉得有些气弱。
“方才你晕倒了。”燕荣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玉儿撑着身子缓缓坐起来。
那位大夫却躬身一揖:“夫人可不能说这样的话,您今日晕倒并非劳累所致,而是您有了身孕,胎像不稳!”
大夫的话,让玉儿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呆怔了好半天,才惊呼道:“你说什么?我……我有喜了?”
大夫笑吟吟地向二人躬身一揖:“恭喜二位!夫人身怀有孕已有两个月了!虽然胎像有些不稳,但只要好好休息就无大碍。”
“多谢大夫!”玉儿面带喜色,连忙道谢。
燕荣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色,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大夫手中:“麻烦您了!我这就送您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夫接下银子,连连拜谢,拿着药箱跟随燕荣一起离开。
玉儿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柔柔的目光如水: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燕荣毫无结果,皇上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二人。可这个孩子的到来,还是为她暗无天日的生活中,添了一抹色彩。
她暗自下定决心:在生产之前,一定不能让皇上知道,否则他一定会利用这个孩子,逼迫自己做出一些伤害燕荣的事来!
正思忖间,房门被打开,燕荣低垂着眼眸走进门来,在玉儿床边坐了下来。
“官人,我如今有身孕了!你喜欢吗?”玉儿脸上红扑扑的,透着一抹柔光。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燕荣脸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玉儿脸上的笑容凝在脸上,全身都已冰冷僵硬。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有别的男人?”玉儿吃惊地看着燕荣,失声质问着。
燕荣平静地看着她,仔细地观察着她的每个表情。此时玉儿的脸,因为过于惊讶而显得有些扭曲。一双水汪汪的眼眸中,擎着将落未落的泪花。
“你想说这个孩子是我的?”他的表情丝毫没有变化,语气听上去有些生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觉得悲愤交加,咬着嘴唇瞪着他:“燕荣,你为何要这般羞辱我?”
“羞辱你?”燕荣瞪大了眼,好像听到了什么奇闻。
继而,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淡淡道:“待会儿,我入宫当值,你也该入宫去见皇上,禀报我近日来的行踪了吧!然后,你会趁着我回来之前匆匆赶回。再假装若无其事地和我过日子。这一夜,你与皇上呆在一处,你让我该怎么想?”
玉儿眼眶微微泛红,咬着唇颤声问道:“官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燕荣面无表情地盯着玉儿,口气也冷了几分:“自从皇上将你赐给我的那日起,我就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的探子!皇上虽表面上接纳了我,但心里却始终怀疑我与翊王暗自勾结,所以就派你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是也不是?”
玉儿擦了擦眼角,凄然一笑:“你从第一眼就把我看透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没错,皇上的确派我来监视你,可我从未出卖过你!”
燕荣抿了抿双唇,正色道:“这么久以来,你每次跟踪我,我都知道。可我从没戳穿过你,你可知为什么?”
玉儿心下一惊,却故作镇静:“既然你这么恨我跟踪,为何不拆穿我?”
“我从小在军队中长大,你的手法太业余、也太拙劣了。”燕荣嘴角漾起的微笑,显得莫名的自信,却让人不寒而栗。
听到自己被狠狠嫌弃,玉儿脸色变白。
她咬了咬唇,忍不住还击:“燕荣,你太自以为是了!也太小瞧皇上了!他把我派过来,不是为了派个杀手,而是看准你燕荣好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哈哈一笑,摇着头说道:“我燕荣的确好色,却不是什么女子都瞧得上!你的姿色还不足以让我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任你摆布!”
说这话时,他挑衅般盯着玉儿,她苍白的脸上又变了几分颜色。
玉儿垂眸冷笑:“你可以言语上羞辱我,也可以不接受我。可你却不能拿我怎么样!别忘了,我是皇上的人!即便你不开心,这场戏你也不得不演下去!”
燕荣紧皱眉头盯着她,缓缓站起身:“你是皇上的人,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你腹中的胎儿,我也不会认!如果你和皇上想以此来威胁我,休想!”
玉儿咬着唇幽怨地瞪着燕荣,粉嫩的脸已是一片死灰色。
沉默良久,她才冷笑道:“燕荣,你好狠的心!即便我是皇上派来的探子,可你不能污蔑我!我白玉珏从未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
燕荣扯了扯嘴角,满不在乎地说道:“你不必向我发誓!我从不信鬼神,只信自己!谁爱当这个孩子的父亲都行,我不感兴趣!”
玉儿拼命忍住眼眶中,盈盈欲出的泪水,痛苦地问道:“燕荣,难道你我之间,只是利用和被利用吗?难道这么久以来,你对我一丝感情都没有吗?你就这么狠心,撒手不要这个孩子了吗?”
一连串的质问逼得燕荣转过身去,低沉的声音却毫不退让:“我们分属不同的阵营,结局早已注定!区区一个稚子,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滴清泪悄然滑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么你就不肯相信,这是你的孩子?”玉儿低着头,看着眼泪一颗一颗打在自己雪白的手背上。
燕荣皱起眉头,绝情地说道:“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你不要再逼我了!”
他的话就像一把钝刀,一刀刀凌迟着玉儿的心。
她昂起头,强行收回眼泪,冷笑道:“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话不敢听的?”
燕荣望着她失色的玉容、发颤的樱唇,和眼眶中快要溢出的泪水。终是狠不下心来,便收回了那些脱口欲出的话。
“玉儿,这是一场皇上安排的战争!你我本就是对立者,谁先心软谁就犯错了!而无论谁犯了错,都得付出代价,你我都别无选择!”
“燕荣,你真是个无情的人!”玉儿泪如泉涌,万分绝望。
燕荣却淡淡一笑,轻声道:“你错了,我一向多情从不无情。宫中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无情之人!”
玉儿闻言心下一惊——那双阴鸷冰冷的眸子,和那张无情冷漠的脸,刹那间出现在眼前。她似乎已经看到,自己最后的下场。
燕荣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我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这段时间,请不要来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简单地收拾了东西,便回到了潇湘别馆。
本想去找花芳仪喝几杯解闷儿,却不料,发现翊王竟也在别馆中。
他敲了敲门,房门是被虚掩着的。他小心的推门走进去。此时,羽枫瑾正坐在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品茗。
屋内烛火明亮,香炉里的熏香缭绕,尽管楼下锣鼓喧天,可这里却宛若世外桃源一般安静。
燕荣叫来贝小贝,吩咐道:“什么酒都行,给我来两坛!越快越好!”
说罢,他便走过去大剌剌坐在羽枫瑾对面。
很快,贝小贝送来了三坛酒,燕荣连忙倒满一大碗,就着唇一饮而尽,觉得不过瘾,又连饮了三碗,才松了口气。
从始至终,燕荣一句话也没说。羽枫瑾也沉默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二人相互对视着许久,似乎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几杯酒下肚,酒气上了头,燕荣才擦了擦嘴,说了句:“她怀有孕了……”
羽枫瑾微微一怔,淡淡笑道:“这是好事啊。”
说着,便提起酒壶,给他填满了酒。
燕荣将一杯酒猛灌进喉咙,沉声道:“这个孩子来得太意外了,对于我和玉儿这种关系来说,我们有个孩子,不是喜事而是祸事!我现在心里乱糟糟的!”
“你们有了肌肤之亲,她自然会有孩子,这有什么意外的。你太敏感了。”羽枫瑾
“兄长,你可知我这几个月,是如何过来的?”燕荣耷拉着脑袋,闷声问道。
“你虽然从未与我说过,我也知道你并不好过!不然,你也不会常躲到这里来了。”羽枫瑾放下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不知为何,自从他得知玉儿的身份后,便有意躲着玉儿和燕荣的事。
关心则乱。
“如果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哪怕我再不喜欢她,一旦有了孩子,我也会十分欢喜,定会好好待她!可她偏偏是皇上放在我身边的一双眼睛,我实在无法以诚相待。”燕荣喝了一口闷酒。
“若论做妻子,玉儿倒是十分称!她贤良淑德、心灵手巧,将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她又读过些书,偶尔聊上几句,也觉得她颇有些见识!可当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在演戏时,那些感觉就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连喝了几杯,想灌醉自己,却觉得越喝越清醒。
“我们每天都在假装一副夫妻和美、相敬如宾的假象。她对我一颦一笑,都让我觉得危机四伏,我对她说的每句话,都要事先想好。我们之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生怕出什么纰漏,让对方抓住把柄,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燕荣扶着额头低声喃喃着,表情似乎很痛苦。
“大人之间的仇恨,不该波及到孩子,孩子是无辜的。”羽枫瑾深沉地一笑,拍了拍他肩膀。
燕荣仿佛没听见般,自顾自地控诉着:“我躲在这里,是因为我害怕在家里睡觉!我怕自己睡着时,说出来的梦话会泄露秘密,待我醒来时,已身首异处!”
羽枫瑾的眉头微微一颤,这种感觉他深有体会。
燕荣抹了一把脸,发泄似的继续说道:“对我来说,那里不是家,而是战场!我每日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与她见招拆招、步步为营!一边想着如何麻痹敌人、掩藏自己,一边想着,如何将信息透露给她!这样的生活,让我如何坦然与她一起抚养孩子!我真的做不到……”
“既然做不到,就不要逼迫自己。”羽枫瑾为自己也倒了杯酒,与他碰了碰杯:“辛苦了!这件事情到这个地步,都是因我而起,才让你吃了苦头!”
燕荣又连饮了三杯,才沉声道:“这不怪兄长!既然当初决定要走这样一条路,就没什么可后悔的。只不过,我现在很纠结。和玉儿生活了这么久,我有些于心不忍。可我又害怕,这是皇上给下的圈套。所以我想先暂时躲在这里,再想一想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这样也好。”羽枫瑾轻轻叹了口气,温言道:“心绪不稳时,做任何决定都是错的。那就先冷静一段时间再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正说话间,敲门声响起,贝小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殿下,马帮的慕容先生有急事求见!”
羽枫瑾和燕荣相互看了一眼。翊王连忙叫道:“进来吧!”
“让他进来吧!”羽枫瑾吩咐道。
房门打开,慕容延钊大步走过来,深施一礼:“草民深夜来访,还望殿下恕罪!”
羽枫瑾见他神色匆匆,忙问道:“无妨,本王还没睡下。只是看先生脸色不好,可是马帮出了什么事?”
“不是马帮,是鹿宁!”慕容延钊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
听闻鹿宁出事,羽枫瑾心头一紧,连忙接过信来,急急打开来看。
趁着他看信时,慕容延钊则向燕荣解释道:“安南内乱后,我们接到护送难民的任务。可途中却出了岔子,所有难民和马帮兄弟死得死、失踪地失踪。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不是普通的难民,而是从安南出逃的世子。”
“世子?”燕荣大吃一惊,酒意退了一半。
慕容延钊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少帮主得知此事后立刻赶去调查。没想到却发现灵州分号里出了叛徒!此人不但到处败坏马帮的名声,还勾结当地衙门作恶多端。少帮主查到此人所作所为,或许会牵连到殿下,便立刻修书一封,让老朽前来通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灵州山高路远,怎么会和殿下扯上关系?”燕荣疑惑不已。
羽枫瑾放下信,脸色一沉:“别忘了,灵州铁矿的开采权在本王手里。如果有人打着本王的名号为非作歹,本王也难逃干系。”
“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燕荣一拍桌子霍地站起,脸上早已变了颜色。
“只要利益够大,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羽枫瑾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又坐了下来。
“是呀。”慕容延钊接过话头来,继续说道:“灵州那个地方,山高皇帝远的,殿下常年呆在盛京自然无法控制。”
“燕荣,你还记得几个月前,德喜公公从灵州给咱们捎来一封信!”羽枫瑾很快平静下来。
燕荣眼珠一转,惊呼道:“莫非兄长觉得,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羽枫瑾面沉似水,正色道:“目前是看不到有所牵连,可我不得不这么想。”
“兄长有什么打算?”涉及到翊王,燕荣就十分焦急,全然忘了今日来此的目的。
羽枫瑾紧抿着双唇,转着拇指上的扳指,似乎在深思着什么,并没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延钊趁机向他深施一礼:“殿下,鹿宁孤身一人在灵州调查,情况一定十分凶险。因此事涉及到衙门和军队,我担心已远超出她的能力。还望殿下能够不计前嫌,能出手相救!”
说罢,他扶着膝盖,竟缓缓跪下身去。
“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快快请起!”羽枫瑾大吃一惊,连忙俯身将他扶起。
“慕容先生不必跪本王,我们早已是联盟,不是吗?本王有难时,鹿宁屡次舍身相救,如今她陷入危险,本王怎会袖手旁观?”
“多谢殿下!”慕容延钊再次一揖,才缓缓站起身。
燕荣却有些担忧:“兄长,你无法离开盛京,这件事又该如何插手?”
羽枫瑾微一沉吟,才道:“那就想办法出去!这不是什么难事儿!事不宜迟,我现在得去见一趟王肃!”
“那我能做些什么?”燕荣站起身来,指了指自己。
羽枫瑾微微一笑,说道:“回去和玉儿好好道个别。不出意外的话,你要离开盛京一段时间了!”
说罢,他披上狐裘,命贝小贝备好马车,便急匆匆离开别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秋日里难得的艳阳高照、晴空万里。紫微城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闪发亮,宏伟壮丽的宫殿群,更显恢弘明朗。
紫宸殿内的氛围,格外轻松惬意。
渝帝身着常服斜倚在榻上,笑吟吟地看着正襟危坐的满庭芳。
待双喜公公前来奉茶,渝帝才懒洋洋坐起身:“近日来你老来得子的事,可谓传得天下皆知啊!”
满庭芳连忙深施一礼,诚惶诚恐道:“惭愧、惭愧!得上天垂怜,臣才能老来得子,不敢太过造次,希望能为幼子积福!”
渝帝淡淡一笑:“坐下说话吧,不必拘谨。”
双喜公公捧来一个绣凳,放在渝帝的跟前,满庭芳拘谨地坐下,一直垂着眼。
“此子可是你夫人诞下的?”渝帝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回皇上,原配夫人早亡,此子乃是继室所生!”满庭芳如实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朕如果没记错的话,爱卿的这位继室,怕也过四十了吧!如此年纪还能产子,确实是奇迹!”
满庭芳笑吟吟道:“这确实是意外之喜!臣的继室因为一直无所生养,而终日郁郁寡欢。没想到,人到中年竟诞下此子,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渝帝忽然话风一转,问道:“朕怎么听闻,此事和一个道士的仙丹有关啊,可是真的?”
满庭芳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道:“臣和夫人……的确是吃过一个道士的丹药之后,才有了这个孩子,但此子是否真的归功于这丹药,就无从可考了!”
渝帝微微勾起嘴角:“这道士是什么人啊?竟有如此高深的道行?”
“此人俗家名叫许道澄,是个四处游方的道士!因他平日里放浪形骸、行为不羁、又喜欢喝酒。所以臣最开始并没把他放在心上。后来家中遇到些事,请他做了场法事,还颇有效果,才与他继续相交!后来,他得知臣膝下子嗣稀少,就特地炼了几粒丹药送给臣。没成想,夫人竟真的身怀有孕了!”满庭芳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渝帝却颇感兴趣:“看来你和这位世外高人有缘。你可知,此人现在何处?”
满庭芳连忙躬身一揖,如实回答:“回皇上,今日臣入宫面圣时,这道士非要跟着一起来,还说陛下今日定要召见他,他不能让天子久等,臣还以为他又发疯了。若皇上想召见他,臣这就去宣他进来!”
“哦?真有如此神人,竟能算出此事,那朕今日定要见上一见!快快宣进来!”渝帝难得双眼发光,似乎有些兴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渝帝在紫宸殿等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满庭芳便带着许道澄去而复返。
渝帝第一眼看到许道澄时并不喜欢他,他没见过长相如此古怪的人:满脸凶相,一双三角眼犹如病虎。
许道澄虽为道士却光着头,穿着一身黑袍,脖子上却挂着一串佛珠。整个人打扮得僧不僧道不道,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怪异。
许道澄手抱太极,向朝渝帝行了个礼:“贫道许道澄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渝帝紧盯着他,突然脸色一凝:“许道士,听说你早就算到,朕今日会见你,那你倒是说说看,朕找你所为何事!说对了,重重有赏!说错了,人头留下!”
渝帝的威严并没让许道澄紧张,反而是笑了笑,仍用轻松的口气说道:“贫道既然敢来,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也有十足的把握。只不过,法不传入耳,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渝帝略一沉吟,向双喜公公和满庭芳使了个眼色。二人立刻躬身退出。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殿内二人要谈什么事!
子嗣一向是皇室最重要的事!也是渝帝的心病!
这么多年来,求子的偏方他不知尝试了多少,后宫的妃嫔被他折磨得怨声载道。却始终根苗不长。
如今听闻一个白发老翁能老来得子,渝帝是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此事涉及到皇家颜面,即便许道澄不提出要求,渝帝也会屏退所有人。
当人,这种事一个不小心就是人头落地,任谁都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谢吉安!
所以满庭芳和双喜公公出了殿去,默契地走了很远才停下来稍事休息。
“咱家还未向满大人道喜呢!恭喜满大人老来得子啊!”双喜公公向满庭芳一拱手,面皮上都堆着笑。
满庭芳连忙拱手回礼:“惭愧!惭愧!”
双喜公公眼中精光一闪,别有深意地说道:“若这个道士真能让圣上得偿所愿,那满大人可是首功一件啊!”
满庭芳苦笑着摇了摇头:“哎,说来惭愧!老夫平日也没什么功绩,却在生孩子这事儿上出了个风头。若皇上能得偿所愿,老夫自然欣喜!若不然,老夫可就大祸临头了!”
双喜公公掐着嗓子笑道:“满大人放心,即便这事儿不成,皇上也不会怪您!几日前,就连您抗旨的事,皇上非但没怪您,还夸了您许久。谁让您是皇上最受重视的大臣呢!”
“老夫自认并无过人的才能,只求能为圣上鞠躬尽瘁、求得一个安稳度日罢了!”听了这一番恭维,满庭芳却依旧平静。
“满大人这话是谦虚了!”双喜公公呵呵一笑,话里有话:“官场的第一原则就是稳!放眼满朝文武,能做到像满大人这般只进不退、有功无过的朝臣,可绝无仅有啊!满大人不要过谦了,您才是有大智慧的人哪!”
满庭芳微红着脸,拱手笑道:“双喜公公过奖了!老夫愧不敢当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正说话间,大殿的门被打开,许道澄风一般地走出门来。
二人立刻迎过去:“看道长的样子,应该是有好事吧?”
许道澄捻须大笑道:“皇上要为贫道在修建道观,为皇上炼丹!看来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时常在宫中见面了!”
双喜公公和满庭芳齐齐拱手道贺:“这可是好事,恭喜许道长了!”
-------------------------------------
满庭芳与许道澄拜别了双喜公公,并肩往宣德门走去,准备离开紫微城。
许道澄争得了渝帝的同意,要在入宫前,去安置一下跟随自己多年的两个小僧,并要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徒弟入宫来协助炼丹。
二人刚走到门口,却见许道澄突然止步,频频转身回望。
“道长,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什么?”满庭芳也停下脚步,关心地问道。
许道澄盯着不远处,低声嘱咐道:“满大人,贫道还有个人要见一见。劳烦您先出门,在马车上稍等片刻!”
满庭芳明白天机不可泄露,便没有多问,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走后不久,一位一袭鹅黄色蜀锦、双目斜飞、皮肤白皙的青年就追了出来,拦住了许道澄的去路。
“你就是那位,骗得父皇为你建道观的臭道士?”
来者正是大皇子,他毫无善意地打量着许道澄,口气凶巴巴的。
许道澄单手立掌,施了个礼:“殿下好眼力,正是贫道!不过,臭道士不敢当,世人都称我一句半仙!”
大皇子撇撇嘴,不屑地哼了哼:“什么半仙!不过是个骗子!竟敢诓骗我父皇,谎称能让他多添子嗣!”
许道澄深施一礼,恭敬地说道:“贫道的一颗仙丹,即可让四旬妇人产子,这事已经天下皆知,怎能说频道在骗人呢!再说,频道有几个脑袋敢欺骗皇上!”
“你!”大皇子怒目圆撑,气得胸脯一起一伏,说不出一个字来。或者说,他根本无法把自己的愤怒说出口。
听到许道澄入宫的事,本来要去给皇后请安的大皇子,却在半路折返,急匆匆地追了出来。
他明白,自己虽然不受宠,却仗着是唯一皇子的优势,有了如今尊贵的生活,和皇后以及众人的重视。
一旦自己不再是唯一的皇子,则会被皇上赶出宫。到时候见自己没有利用价值,怕是连皇后也会和自己划清界限。
那他将会从皇子,彻底变成孤魂野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他一定要会一会这个道士,找出他的撒谎的证据!
“贫道知道殿下因何而来!因为贫道为圣上解决了烦恼,就会给殿下带来后顾之忧!殿下的未来……也会变得岌岌可危!”许道澄毫不迟疑地揭穿了他。
大皇子猛地怔住,微微张着嘴,一脸的诧异。
缓了缓神,他轻咳一声,才板着脸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也不兜圈子了!你费尽心思做那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名利!说罢,你想要什么,本宫都会满足你,只要你在父皇面前彻底消失!”
听到这话,许道澄仰天大笑。他的笑声很大,又笑了许久,让人不寒而栗。
大皇子心下慌促,立刻脸一沉,怒喝道:“疯道士!你笑什么?难道是觉得本宫给不起吗?”
许道澄渐渐敛住笑声,看向大皇子的眼神变得犀利:“殿下,您说得对,贫道或许是个疯子,却不是个傻子!殿下能给贫道的,皇上也能给得起!可皇上能给贫道的,殿下却给不起!”
说完,他再一次放声大笑吗,丝毫不在乎此时人仍在皇城之内。
大皇子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骂道:“疯道士,你是瞧不起本宫吗?”
他因为自己的身世,而变得十分敏感。只要有谁对他有半分不敬,便会暴跳如雷。此时此刻,他紧握着拳头,怒瞪着许道澄,一股强烈的杀意已上心头。
许道澄却不知收敛,继续挑衅道:“殿下现在只是皇子,终究不是太子!后宫中若借助贫道之手,能再诞下一位皇子,很有可能就是太子了!到时候皇上的赏赐数不胜数、源源不断!贫道又何愁富贵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皇子的一颗心沉了下去,冰冷的眸子里透着瘆人的光,他那章本就白皙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终究,他只恨恨瞪了许道澄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过身拔步便走。
“大皇子留步,贫道话还未说完!”许道澄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大皇子捏着拳头站住脚步,却不想回头再看他一眼。
许道澄却抬步走到他的身旁,又道:“殿下该记恨的人,不是贫道而是另有其人!而且,贫道说不定,还是殿下的救命恩人呢!”
过了良久,大皇子才慢慢转过身来,冷冷笑道:“救命恩人?那你说说,我该记恨谁?你又如何救得我了?”
许道澄却伸出一根手指,故作神秘地晃了晃:“天机不可泄露!但殿下很快就会知道了。虽然殿下不喜欢贫道,可日后若殿下需要贫道,贫道听候吩咐!”
说罢,许道澄便在大皇子诧异的目光中,大笑着扬长而去。
-------------------------------------
潇湘别馆还未到开门营业的时候,纷纷杂杂的树叶,飘落在门前铺满残花的石阶上。屋里屋外一片安宁,只能听见秋风吹动落叶,发出的细碎之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间厢房中,门前珍珠的帘幕低低地垂着。铜香炉里袅袅升起的青烟,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翊王羽枫瑾端坐在桌案前,随意地翻着书,时不时地啜口清茶。
一阵清脆的珠帘响动。
一个秃头道士一挑珠帘,阔步大笑着走进门来。
他看到屋内的男子,也不说话,只随性的坐下,捧着茶壶咕嘟咕嘟喝了大半,一抹嘴巴才笑道:“即便是泰山崩于前,殿下都能这么悠然自得吧!”
羽枫瑾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杯茶汤,已没有喝下去的欲望。
他将杯中的茶水朝着窗外一扬,皱着眉头,淡淡道:“看道长容光满面的样子,想必事情进展得十分顺利!”
他对许道澄的感觉很复杂:他既需要许道澄,又极其讨厌他粗鲁不堪、不拘小节的样子。更痛恨他,总是一眼看穿自己心思的本事!
许道澄不以为意地笑道:“皇上对子嗣的渴求,让他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羽枫瑾转了转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问道:“那你何时入宫?”
许道澄笑道:“明日!皇上要贫道亲自监造道观!”
羽枫瑾拿过一个杯子,斟茶一杯送到他面前:“真想好了吗?伴君如伴虎!皇帝未必比本王的心胸更宽大。”
“贫道敢入宫去伴驾,自然有保命的方法,殿下不必担心!”许道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神色依旧豪爽不羁。
“大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羽枫瑾问道。
“毕竟是年轻气盛,他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想必已经预料到,他地未来会因贫道的到来,而发生翻天彻底的变化了……”许道澄自豪地大笑起来。
“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能有什么未来……”羽枫瑾看着窗外的一株芭蕉,淡淡地说了一句。
许道澄忽然收起一贯的不羁,提起茶壶为羽枫瑾添了一杯茶,然后举杯敬向他:“殿下,贫道这一走,就不能常常与您再见。前路凶险,您一定要珍重啊!”
羽枫瑾收回目光看向他,终于露出淡淡的笑意:“入宫后的日子必定艰险丛生,道长一定要万事小心!”
许道澄一怔,继而仰天大笑道:“没想到殿下竟会关心起贫道来!”
羽枫瑾扯了扯嘴角,说道:“本王并非冷血!宫中那位却是无情!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莫轻信其言!”
许道澄点了点头,再次拱手一揖,起身大步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屋内烛火晃动、暖意融融、馥郁芬芳。大皇子躺在寒烟纤细柔软的双腿上,微微阖着双眼,面带愁容。
“殿下,今日从进门以来,您一句话都没说,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寒烟为他按摩着肩膀,关切地问道。
大皇子慢慢张开双眼,瞧着面前双眉修长、凤眼樱唇、楚楚动人的女子,目中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他坐起身来,端起杯子猛喝一口酒,愤愤道:“寒烟,你可知,二十年来,我一直活得很纠结!”
寒烟淡淡一笑,为他斟满酒杯:“您是堂堂皇子,这天下还有什么事,能把您难住的?”
大皇子默然半晌,拿起酒杯仰着脖子喝了下去,咬牙道:“我是皇子,是皇上唯一的儿子!我该有骄傲的资本!可我这几十年来却谨小慎微、步履维艰!就因为我是私生子,而我的母亲是个风尘女子!所以我一直备受争议、任人践踏!”
这句话一出口,寒烟的目光立刻暗淡下来:“世间的女子,但凡能活得下去的,谁又愿意沦落风尘!”
大皇子没听到她的悲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母后将我收养,我对她自然是感恩的!若没有她当初的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可母后对我十分严格、从不亲近,我却并不恨她,只念她的恩情,也想再争气点,不让她失望。可直到今日,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原来身边的人,一直都在利用我,竟没有一人,将我看做是亲人!”
话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满口牙齿被咬得咯咯作响。
寒烟温情脉脉地看着他,轻轻地道:“殿下这是喝醉了吗?有些话可是不能轻易说的,会给您惹麻烦的!”
大皇子一把抓住寒烟的手,激动地说道:“寒烟,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在宫里不能说、在外面更不能说,只有在你这里我才敢说!因为我知道,你是不会出卖我的,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浅浅一笑,轻抚着大皇子的面庞,柔声道:“我也是孤苦无依一个人,在这偌大的盛京城里漂泊。自从遇到殿下之后,才初尝到人间的温暖,有了些许的乐趣。我视殿下为知己,又怎会出卖你呢?殿下可以放心将心里话说给我听,我永远都愿意倾听!”
大皇子的脸本来是那么落寞、那么悲切,在他听到寒烟的软语安慰之后,嘴角终于泛起一丝孩子气的笑容。
他又缓缓躺在寒烟腿上,目光幽幽地望着远方,将心中的烦恼,逐一倾诉:
正午刚过,大皇子午睡前来到后宫,准备给皇后娘娘请安。
今日,皇上赏给他一盒点心,都是皇后爱吃的,他就迫不及待想拿给皇后尝一尝。
刚走到殿门口,大皇子就被皇后的贴身婢女月秀给拦了下来。
“殿下还是等会儿再进去吧。”
“怎么?母后还在午睡吗?”
月秀是皇后的陪嫁丫头,大皇子对她也不得不恭敬。
月秀飘飘万福:“刘尚书正在里面和娘娘说话呢!”
居然是刘炳文来了!
近日来,朝事有些纷乱,刘炳文和王肃的关系剑拔弩张,可平日里他们无论说朝事还是家事,都不会避着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怎会这么反常,对自己避之不见呢!
大皇子眼珠一转,向月秀说道:“既然他们二人在密谈,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我就先回去了,明日我再过来吧!”
月秀微微欠身:“待会儿娘娘出来了,奴婢会告诉她您来过的!”
大皇子点点头,看了看手中的食篮,转向月秀笑道:“这是皇上赐给我的点心。刘尚书和母后还不知道要谈多久,不如姑姑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
月秀面露喜色,却假意推辞道:“这是圣上赐给殿下的,奴婢吃掉不好吧!”她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眼睛却不住往食篮里瞥去。
大皇子一把将食篮推到她怀中,笑道:“你整日侍奉母后这么辛苦,这是你该得的!”
月秀喜滋滋的抱着食篮,却还在矜持道:“可娘娘这边……”
大皇子再次劝道:“他们谈起话来还不知要多久呢。要不这样吧,我先等一会儿,你快去快回!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
月秀终于放下心来,连连道谢,抱着食篮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大皇子见她走远,又四下张望一番,才蹑手蹑脚走到门前,贴着大门侧耳倾听。虽然隔着一道门,可里面的声音仍能清晰的传出来。
只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那个许道澄入宫来,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听说后宫的嫔妃们,都在想尽办法去巴结他,希望能得到一粒丹药,好能诞下一子半女的!”这声音正是刘炳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一个婉约的声音娓娓传来:“任她们忙活去吧!这药丸就算能让她们怀上,可是保不保得住、生不生得下来、养不养得大,都难说得很!”
苍老的声音又道:“看得出皇上对这件事十分重视!若真有妃嫔怀上了男嗣,很肯能被立为皇储,你和大皇子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啊!”
婉约的声音听上去很淡定:“急什么,本宫管理这后宫几十年了,在子嗣这方面一向把握得很好,从未有过任何差池。这件事也不会有例外。”
门外的大皇子惊得合不拢嘴、脸色惨白,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二人要背着自己单独见面,还要命人把守了。
看来,渝帝这么多年来没有皇嗣,看来并非是上天的惩罚,而是皇后的杰作。
他一直以为皇后看上去严厉又窝囊,却从未想过,她还有如此狠绝的一面!这让他有些不寒而栗。
可转念一想,皇后之所以这样做,有一部分的原因是要保护自己。
大皇子似乎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反而还有一丝感激。
他又将耳朵凑过去,继续听下去。
那个苍老沉闷的声音又传来:“听说那个丹药很灵验!不过,你这么多年也不曾有孕,如今年纪又大,这生嫡子的可能性……怕是不大吧?”
皇后冰冷的声音立刻响起:“满庭芳的夫人与本宫同龄,也是从无所出。吃了这药丸,就立刻怀上了,本宫怎会不行!这后宫中,能生下孩子的只有本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苍老的声音隔了好半天,才又响起:“这件事……你可有说与大皇子听?”
皇后的声音毫不迟疑地响起:“现在不必打草惊蛇。等到本宫的嫡子落地,也不必再向他说什么了!想要在这十面埋伏、步步惊心的后宫中存活下去,没自己的孩子又如何立足呢!这一点他应该明白的。”
刘炳文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喜悦:“若你真能诞下真龙天子,对咱们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以后老夫就不必再忌惮王肃了!咱们的地位更是无人能撼动!只不过,你想好了吗,大皇子那边怎么办?”
皇后的声音听上去冷漠又自信:“很容易。过段日子给他定下门亲事,再把他派到封地去。此生此世,我们都不会再见到了!”
听到这里,门外的大皇子已经彻底呆住。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门,仿佛在瞪着养育自己二十年的养母——那个平日里对自己还算关怀备至、寄予期望的女人。
难道自己对她来说,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个用来争权夺利的玩意吗?
难道这么多年的朝夕相伴,她对自己连一丝情亲都没有吗?
门内又传来刘炳文的声音:“毕竟是皇长子,又是你养育多年的孩子!要是真翻了脸,小心二十年前的事再次发生!”
最后一句话,刘炳文的声音细不可闻,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二十年前的夺宫时间是宫中的大忌,谁要是说这话被渝帝听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后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这么多年来,本宫虽然表面上按照皇位继承人来培养他。可私下却看着他与朝臣的交往。就是以防有这一天的发生!”
此时,门外的人苍白的脸上全无表情,但双手上的青筋却已凸起。
他透过门缝看着殿内的两个人,忽然觉得好陌生:原来这么多年,自己始终是个傀儡!是他们用来巩固权势,可以随时抛弃的棋子!
原来自己赖以生存的父慈母爱,都只不过是迷惑他的假象!
想着皇后对自己说的每句话都是假的,每个笑容后面都藏着一把刀,他心里就一片冰凉!
刘炳文摇了摇头,叹道:“老夫以为这么多年的母子之情,让你对大皇子多少还有几分情谊在,却没想到你竟如此冷血!”
皇后凝着盒子里的药丸,嘴角噙着一丝柔和的笑意:“他不过是个妓-女生的孩子!那卑贱之人的肚子里,能跑出什么好东西来?怎配做本宫的孩子!这么多年来,他每次叫我母后,本宫都觉得无比恶心!只有本宫自己生的孩子,才配叫我一声母后!”
门外的大皇子满头冷汗如雨,整张脸已气得变了形,身子摇晃着退了好几步,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大脑中一片空白,逃也似地离开了。
出离了紫微城,他浑浑噩噩地游走在街上。待他缓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到了潇湘别馆的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大皇子的讲述,寒烟轻轻叹口气:“红墙内的生活,向来都是外人看着羡慕,里面的人却冷暖自知!”
大皇子阴沉着脸,冷冷说道:“她今日这一番话,已将我们这一世的母子情分彻底斩断!她将我抚养长大,不曾亏欠过我。我任她摆布二十年,从未有过半句忤逆之言,也不曾亏欠过她!从今往后,我们只能各凭本事、各奔前程了!”
寒烟蹙着眉头,低声道:“你是要与皇后彻底撕破脸吗?她可并不知道,殿下今日听到了这番话的啊?”
“难道我要装作没听到这话,继续做他们手中的傀儡吗?”大皇子紧握着双拳坐起身来,好似全身的怒气却无处宣泄。
寒烟替他倒了杯酒,宽慰道:“殿下勿恼!寒烟只是一个无知女子,若是说错了话,这便向你赔罪!”
大皇子一把拉住她的手,紧紧攥在掌心,柔声道:“你误会了,我没有向你发脾气,只是心情不好!难得有人愿意与我说说真心话,我很想听!”
寒烟嫣然一笑,娇声说道:“寒烟没念过书,也不懂得朝政,只是担忧殿下而已。我觉得,既然皇后并不知道,殿下已听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而且她也并未身怀有孕,那么殿下还有很多时间,做很多事情的!”
大皇子直勾勾股地盯着她,急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寒烟略一思忖,压低了声音说道:“当然是趁机拉拢一些朝臣,积蓄实力!待您羽翼渐丰,就不用再受皇后的操控了!没准儿到时候,她还得反过来巴结您呢!”
这一番话让大皇子目光闪动,他在屋内走来走去,激动地喃喃着:“你说得对!只不过,即便我想假意维持,怕也也撑不了多久。只要她怀上嫡子,我就会被送到封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闻言掩嘴一笑,娇嗔道:“也不知道殿下是故意装傻,还是真糊涂!怎么有的时候,单纯得像个孩子呢!这生孩子,又不是一个人的事。只要想办法,让皇上不去皇后那里。她就算想怀上嫡子,也是不可能的事啊!”
大皇子眼睛一亮,连忙搂过寒烟的肩膀,大笑道:“没想到你竟如此聪慧,只一招就破了皇后苦心布的局!”
寒烟靠在大皇子的怀中,娇滴滴地笑道:“不是奴婢聪慧,而是奴婢了解男人。殿下不是说皇上很少去皇后那里嘛。只要每月十五,殿下稍加阻碍,让皇帝去不成,那皇后怀有嫡子之事,可就遥遥无期啦!”
大皇子自斟了一杯酒,举杯一饮而尽,笑道:“好!我倒要看看没了嫡子,皇后和刘炳文又如何成事!”
说罢,他双手抓着寒烟的肩膀,深情款款地凝注着她的双眸:“寒烟,这个世上,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
寒烟笑盈盈地望着他,柔声道:“那是因为,殿下也对寒烟好啊!”
大皇子心中怦怦而跳,忍不住吻了吻她的额头:“寒烟,我太孤单了,你也这么孤单!不如我们成亲吧,这样你就不用再漂泊了,我也不用再一个人了!”
寒烟一双明亮的眼睛,霎时黯淡下来。
她轻轻推开大皇子单薄的身子,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低低地说道:“您贵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奴婢只是一介风尘女子,我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大皇子急切地说道:“皇后正好要给我定门亲事,我可以向他们要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静静凝注他半晌,忽然展颜一笑:“殿下的情义奴婢心领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无论您觉得奴婢如何好,在世人眼里,奴婢都是卑贱的风尘女子。所以无论你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同意的!您执意这样做,反而会让他们拿住把柄。奴婢不想让您为难!”
大皇子沉吟片刻,觉得寒烟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竟无言可辩驳。
他轻轻叹了口气,愤然说道:“我们的命已经够苦了!为何上苍还要如此为难咱们啊!到底什么时候,咱们才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啊?”
寒烟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娇声道:“殿下不必着急,待您日后羽翼丰满,能独掌大局之日时,再来娶我也不迟!我不求名分,只求日后能相伴左右足矣!”
大皇子备受感动,一把将她搂在怀中,动容道:“寒烟,你放心!你对我的好我都铭刻在心!日后我身居高位,定不会负你!你可要等着我!一直一直等着我!”
寒烟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坚强有力的心跳声,娇羞地“嗯”了一声,脸上漾起春花般的笑容。
-------------------------------------
夜色已浓,浓如墨。一轮冰盘般的明月刚升起,斜照着这灯火通明的别馆。
大皇子从别馆中走出来的时候,正巧碰到了同样刚出门的燕荣。
看到彼此,二人均怔在原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太巧了,竟三番五次地撞见!
燕荣连忙走过来,躬身一揖:“卑职给殿下请安,不知殿下是否要回宫!卑职可以送您回去。”
“那就有劳燕统领了!”大皇子笑了笑,脸色有些尴尬地和他离开。
谁也没有注意到,二楼的窗纸上映着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见燕容和大皇子撑着马车离开,羽枫瑾才关上窗子,转过身来看向寒烟。
“接下来的路,万分凶险,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如果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寒烟却翩翩一福身,垂眸浅笑:“殿下放心,哪怕前路是一片荆棘,我也不会后悔的!一定帮助殿下达成所愿!”
羽枫瑾看着眼前这位落落大方、处变不惊的女子,不由得遥想起,就在几个月前,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懵懂莽撞的村姑。
仿佛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竟完全变了人似的。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出半分过往的痕迹,唯有身上那份楚楚动人之姿,比以往更添了几丝风韵。
“古有貂蝉,今有寒烟!那本王预祝你成功!”羽枫瑾向她淡淡一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寒烟双颊微微泛着红,娇羞地别开了脸去。
-------------------------------------
又到了十五,日落西山,霞光万丈,夕阳将大皇子孤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他一路上心思沉重,不知不觉中,竟走到了皇后的寝宫。
刚走到门口,他就不由自主地站住了脚,看着承欢殿怔怔地发愣。
今日的承欢殿格外的热闹,太监和小宫女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过节时才有的喜气。
大皇子打起精神走过去,拉过一个面生的小宫女,低声问道:“大家这是在忙活什么呢?”
小宫女看到大皇子先是一怔,继而福身一拜,细声细气地说道:“殿下您忘了?今儿是十五,今晚皇上会来看望皇后,奴婢们在做准备呢!”
大皇子脸色骤变,心下怅然:看来皇后已经万事俱备,就等着皇上来临幸了!
此时,他再看着眼前的喜气洋洋,顿觉十分刺眼。
他稳住心绪,不着痕迹地问道:“母后在里面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宫女以为他是来请安的,便盈盈一笑:“娘娘正在梳妆打扮呢!”
大皇子点了点头,便拂袖往里走去。
他要会一会自己的养母,看一看她究竟要如何甩开自己!
同时,他也暗自下定决心:无论今日皇后如何对待自己,他都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对她毕恭毕敬、绝无怨言,以报答她二十年的养育之恩!
不过,从今日往后,他们就各凭本事了!
心念甫动,他大步走到皇后的寝殿门前,却被守在门外的月秀拦下:
“殿下,娘娘现在正在梳妆打扮,还请您在此稍等片刻!”
大皇子凝着这个,在皇后身边服侍几十年的姑姑,礼貌地问道:“姑姑,上次圣上赐的点心,可还和您的胃口?”
月秀向他翩翩福身,盈盈笑道:“圣上赐的东西,自然都是最好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皇子微微一笑,却暗暗叹道:是呀!天子赏赐的东西,自然是趋之若鹜的!尤其对于君恩甚少的皇后来说,为了讨得一次君恩,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收起神思,大皇子向月秀微微一笑,双拳一抱:“父皇今日要来,母后一定会很忙。这样吧,我就在门外给母后请个安,还请姑姑行个方便!”
月秀见他如此说,也不敢拒绝,只好一福身:“殿下,请!”
大皇子走到门口,隔着门帘躬身一揖,朗声说道:“母后,儿臣前来问安!”
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阵端庄又威严的声音:“是祯儿啊?今儿怎么这么晚了,还入宫来请安啊?”
大皇子恭敬地答道:“回母后,早上孩儿来了,可月秀姑姑说刘尚书来了。孩儿不便打扰,就先行离去了!一直等到晚上,才入宫来给您请安!”
大皇子故意说出这些虚虚实实的话,就是想试探皇后的态度。看看她会不会听到,自己撞见她与刘炳文的密谈而慌乱。
可皇后平静的声音缓缓传来:“既然都来了,何不进来见见刘尚书,聊上几句呢!”皇后也是在试探,试探大皇子是否听到了什么。
大皇子不动声色的说道:“母后与家人许久不曾见面。所以孩儿不敢打扰你们闲话家常。”他故意强调了“闲话家常”这四个字。
又听到皇后淡淡地说道:“白天……你等了许久吧?”
这还是一种试探。
大皇子依旧恭敬地答道:“月秀姑姑说刘尚书刚到不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孩儿便去给父皇请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后的口气稍稍缓和了些:“其实他坐一会儿就走了……”
也不知她这是在解释,还是在辩解。
大皇子话题一转,问道:“我见今日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可是父皇今晚要来?”
皇后的声音中带有一丝愉悦:“嗯。圣上方才已派人来通秉了,晚上他会过来,与本宫一起用晚膳!”
大皇子眼中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却仍然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儿臣这就告退了,明日再来给母后请安!”
“等等!”屋内的人忽然叫住了他:“祯儿,你现在已不小了,你父皇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已成婚!本来该是你父皇为你指婚,可他太过繁忙,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不如本宫今晚和他说一说,尽快为你指婚,也好让你早点,去自己的封地上成家立业,你意如何?”
大皇子面色沉重,心情更沉重:父皇到底忙不忙,他心里十分清楚!不是没时间去为他指婚,而是压根就不想为他指婚!
父皇对待他,就如同对待他的叔叔翊王一样:
既不希望,他们随便找个女子成亲,失了皇家的颜面。
却又不能轻易让他们娶一个官宦之女,从此有所靠山!所以,就干脆装作糊涂,将这件事情放在了一旁!
至于皇后,以前是读懂了皇上的心思,不敢轻易违逆。如今却是急于要甩掉自己,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想至此处,大皇子心中无限悲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管悲伤,大皇子却依旧恭声说道:“儿臣的事……全凭母后做主!”
皇后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脸上竟有了笑意:“祯儿,本宫虽不是你的生身母亲,可抚养你二十年,也对你感情颇深,自然是希望你一切都好!你一直乖巧懂事、十分听话,所以本宫和你父皇,对你也甚是满意!待你去了封地之后,也要谨小慎微,切不可惹事生非,明白吗!”
大皇子一撩锦袍,端端正正跪了下来,向着门内的人俯身一拜:“儿臣谨遵母后的教诲!日后,若孩儿不能侍奉在侧,也请母后珍重!”
此时,他双目中已泛起泪光,心中暗叹道:
这一世,你我的母子情分已尽!我再拜您三拜,答谢您二十年的养育之恩!三拜过后,你我恩断义绝,我便不再受您的摆布了!
未来的江山,我一定会亲自将它拿到手!但若我登基之后,这功劳簿上,也不会有您和刘炳文的位置!
说着,他又郑重地拜了两拜,才缓缓起身。
随即,他慢慢退了几步,抬头又看了一眼,这从小长长到大的宫殿。便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天幕低垂、云气尽收,天地间充满了寒气。如刀般的秋风,吹打着路上的行人,让人忍不住缩着脖子,以抵御些许的寒冷。
可在寒冷的天气,却抵不过大皇子此时内心的冰天雪地。
寒风刮过他的脸,双颊已然通红干裂,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双腿异常沉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该去哪儿?他能去哪儿?现在,谁还在乎他的死活?
“殿下,这么冷的天,您要去哪儿啊?”一个尖细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
大皇子缓缓驻足,慢慢转过身来,看到一袭粉袍、粉妆玉琢、头大体胖的双喜公公,正满面堆欢地向他欠身行礼。
大皇子淡漠地问道:“这么冷的天,双喜公公又是要去哪儿啊?”
双喜公公陪笑道:“呦,殿下忘啦!今儿是十五,老奴要去皇后那里!皇上今晚会晚些过去,得劳烦皇后多等一会儿呢。”
大皇子略一沉吟,掏出一块通体晶莹的羊脂玉放在他的手中。
双喜公公一愣,低声笑道:“这太贵重了,老奴可受之不起啊!”
大皇子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我听说,近日来公公十分忙碌,各宫的嫔妃都在想办法讨好您,只求让您能带着父皇,去她们那里留宿。”
双喜公公尴尬地一笑,却难掩一丝得色:“哎!老奴也是没法子啊!自从那个道士入宫之后,各宫的娘娘们都活分起来了!”
大皇子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手:“公公为了此事也是费心了。依我看,不如把今晚这机会,让给其他的娘娘吧。”
双喜公公一辈子都在宫中浸染,又在皇上身边服侍这么多年,从未出过差错,自然是老奸巨猾、八面玲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打大皇子说出第一个字,他就猜到了大皇子的心思。
他眼珠一转,故作为难地笑了笑:“殿下这可是为难老奴了!每个月十五,皇上都会来看皇后。这是老祖宗的规矩,老奴也没办法啊!”
大皇子挤出一丝笑容,继续说服:“双喜公公,规矩自然是不能打破的,可母后如今年纪大了,近日来身体总是不太舒爽。方才,我去给她请安,瞧她不停地咳嗽,可她顾念着规矩,也不敢和父皇禀报。作为儿臣,我实在于心不忍,希望母后能病好之后,再好好服侍父皇。不然,这咳嗽若是过给父皇,岂不就是你我的罪过了?”
双喜公公一怔,诧异地问道:“可为何方才老奴派人过来通禀时,并未听说皇后娘娘身体不适?”
大皇子淡淡一笑,反问道:“公公,如今每个女子都渴望得到隆恩,好能诞下一子半女。可母后已贵为国母,还有我这个儿子,你觉得还有必要去争宠吗?”
双喜公公呵呵一笑,不咸不淡地说道:“殿下,现在皇上子嗣稀少,娘娘也是好心好意想为皇上分忧,多多诞下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您放心,无论多少皇子诞下,您的地位可是不可撼动的,又何必担忧呢!”
见他始终不肯站在自己这边,大皇子只能另寻他法。
“公公,这宫中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谋得一个大好的前程,双喜公公这样积极,也着实可以理解!只不过,您要好好想清楚,那些娘娘能不能够顺利怀上龙嗣,能不能顺利生下来,生下来后,能不能平安长大,这一切还是个未知数!公公刻别押错了宝,错过了眼前的机会!”
双喜公公眼珠一转,立刻会意,连忙躬身笑道:“殿下说的甚是有理!老奴知道该怎么做了。既然娘娘身子不爽,那老奴就如实回禀皇上,让他去别的娘娘那里歇着了!”
大皇子终于得偿所愿,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向他一拱手:“那就有劳公公了!公公为我做的这些事,我一定铭记在心,日后定当相报!”
双喜公公深施一礼:“那老奴就多谢殿下多方照拂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凑近大皇子,低声耳语道:“殿下其实多虑了,皇上今晚推迟了三次,他的心思老奴不说,殿下也定是明白的!”
说罢,他躬身一揖,恭送大皇子洋洋得意地扬长而去。
------------------------------------
月影稀疏,惨淡的月光照在大皇子狠绝的脸上,却更显凄凉。他大步踏在宫中的青石路上,心中报复的快感油然而生。
忽然,一个粗犷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殿下请留步!”
大皇子猛地转过头,看到一身兹衣的许道澄,正躬身向自己行礼,脸上还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是你?”他看到这个道士,就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他突然出现,自己现在的生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团乱麻。
他一步走过去,揪起许道澄的领子,怒喝道:“你这个臭道士,都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倒霉!你是来看笑话的吗?”
许道澄既不躲也不恼,只是嘻嘻一笑,说道:“殿下莫恼,贫道知道您处境不妙,这不是主动找您来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大皇子松开他的领子,冷声喝道:“我现在的处境都是拜你所赐,你还找我作甚?”
许道澄阴沉地一笑,道:“殿下何须烦恼!您的困境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能雨过天晴。皇后那边是生不下嫡子的,她最后别无选择,只能依靠您……”
“等等!”大皇子立时打断了他,皱眉道:“皇后的丹药不是你亲手奉上的吗?为何她生不下嫡子?莫非你真是个骗子?”
许道澄哈哈大笑道:“你那个相好的不是给你出了主意了吗?而且,方才殿下不是已经让皇上,改了今晚的约定吗?何必要明知故问!”
闻听此言,大皇子大惊失色:“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寒烟和自己说的话,他是怎么知道的?自己和双喜公公刚刚分开,他又是如何得到消息的?
许道澄却慢悠悠地捋着胡须,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一句话都没再说。
大皇子脸上已变了颜色,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这个,长相并不讨喜甚至让人讨厌的道士,心中莫名有了畏惧感。
莫非……这个道士真有神机妙算的本事?
许道澄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不疾不徐地说道:“这种事不用神机妙算也能猜到!皇上本就对皇后没有感情,又怎会让她怀上龙嗣呢!”
听他说得言之有理,大皇子松了口气,认同似地点了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重新打量着许道澄,试探着问道:“你若真想帮我,就得想办法让她们都怀不上孩子。可如果真是这样,你可就犯了欺君之罪!皇上是不会饶了你的!”
许道澄却不以为意地笑道:“贫道可不敢欺瞒皇上!不过,贫道的确有方法,助您夺得圣心!”
“哦?是何计谋?”听到这话,大皇子全然忘了对这个人的厌恶,双眼顿时一亮,忍不住开口询问。
许道澄沉吟了一下,然后凑近了一些,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却能看到大皇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整个人都在莫名其妙地发抖。
“你、你想害我是吗?竟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大皇子一把推开许道澄,猛地后退一步,瞪着他失声大喊着。
“怎么,殿下怕了吗?你难道不想夺得皇位了吗?”许道澄立定在原地,动也不动,黑亮亮的双眸泛着凛冽的光。
大皇子紧握着拳头,阴沉着脸怒道:“这是一件必死无疑的事!你真以为,我会失心疯,信你的鬼话吗?”
许道澄也沉下了脸,冷声道:“殿下想要的,是天下最大的富贵!自然要用性命相搏!你若怕了,可以不做!这富贵,自有肯放手一搏的人所得!”
大皇子开始渐渐清醒过来。
他微眯着眼,睨着许道澄,冷声道:“你一边讨好我父皇,一边讨好我!我看你想要的,可不光是财富和权势那么简单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道澄勾唇笑了笑,怅然道:“人活一世,总要在这世上留些什么。贫道若不能流芳千古,也要遗臭万年!定要让历史记上贫道这一笔,才觉得人生无憾!”
大皇子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恨恨地骂了一句:“你真是个疯子!”
便转身快步离开了这里。背后却传来了许道澄癫狂的大笑声,他甚至能感受到,许道澄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背脊,似乎在用目光给自己下咒!
这个道士太可怕了!
大皇子觉得日后一定要远离这个疯子!
-------------------------------------
下了一天的大雪,压断了寒梅的老树枝。红砖绿瓦的紫微城,一夜间,变成了银装素裹的天地。
甘露殿是渝帝在后宫读书的地方,殿内放了一个烧得通红的大火盆,用的是上好的兽金炭,满室都飘散着松枝的清香。
琉璃罩中的烛火,将雕梁画栋的大殿,映照得格外温暖和明亮。
渝帝披着貂裘,慵懒地倚在罗汉榻上,将手放在火盆上烤着火,脸上一片祥和满足之色。
“吱呀呀”朱红的殿门被缓缓推开,一为光头的兹衣道士,阔步走了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殿下,您召贫道?”
渝帝瞥了他一眼,懒懒开口:“近日后宫这帮女人有什么动静?”
许道澄深施一礼,恭敬地答道:“陛下猜的果然没错!自打贫道入宫以来,后宫的妃嫔们,都争先恐后地托人来贿赂贫道。希望能得到诞下龙嗣的丹药!”
渝帝点了点头,对自己一贯准确的判断十分满意,沉吟片刻,便又问道:“这些前来求药的人,可有人提过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许道澄有些踟蹰:“回陛下,是有一个人倒与别人……有少许的不同,只是……”他说话欲言又止,用眼睛的余光,观察着天子的脸色。
渝帝似乎并不意外,继续问道:“这个人是谁,她提了什么要求?”
许道澄沉吟片刻,躬身拱手说道:“禀陛下,这人是……皇后娘娘。”
渝帝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色彩。
顿了顿,他淡淡问道:“皇后?她又有何不同,你说来听听!”
许道澄再次恭敬行礼,才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向他娓娓道来:
就在许道澄入宫后不久,皇后命人将许道澄,传到她的承欢殿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知皇后此番目的为何,也不敢耽搁,立刻推辞掉其他妃嫔的邀约,匆匆前往皇后的承欢殿。
皇后是在正殿接见他的。
殿内仅有一个贴身服侍的月秀。
他隔着珠帘,只能瞧见皇后影影绰绰的一个身影。
许道澄抱拳太极施一礼,朗声道:“贫道许道澄参见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波光粼粼的珠帘后,传来一个温柔而威严的声音:“许道澄?你们红尘之外的人,不是都有自己的道号吗?你为何还用俗家的名字?”
许道澄再施一礼,恭敬答道:“回禀娘娘,道号也好,俗家名字也好。只不过是世人,对自己一个称呼罢了!又何须太过计较!”
珠帘后面又传来皇后的声音:“本宫听说,兵部尚书满大人能老来得子,全都要归功于你丹药的功劳,可有此事?”
许道澄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答道:“回娘娘,贫道不敢居功,但确有此事!”
听到这话,皇后踏实了许多,声音中也多了些愉悦:“不知何种丹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让四十岁的妇女还能身怀有孕?”
许道澄面现得色,神秘兮兮地说道:“回娘娘,恕贫道不能据实已报,因为天机不可泄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珠帘后面霎时将沉默下来,月秀察言观色,连忙趁机说道:“许道长,天际虽不可泄露。可你既然有这么好的东西,为何不拿给娘娘看看?”
许道澄深施一礼,答道:“请娘娘恕罪,贫道匆匆赶来,没将丹药带在身上!”
珠帘后面的人还是一语不发,月秀会意,立刻轻斥道:“那你还不赶快取来,将此宝物献给娘娘?”
许道澄纹丝没动,而是躬身一揖:“回娘娘,贫道手上的丹药娘娘是吃不得的!如果娘娘要服用丹药,还要等些时日方可!”
月秀见他这般不识抬举,立刻柳眉一竖,怒斥道:“大胆道士!你竟敢顶撞娘娘,是不想活了吗?什么丹药,堂堂北渝的国母吃不得?你还敢让她等着!”
许道澄却面无惧色,呵呵笑道:“娘娘息怒!您有所不知,这丹药不是寻常之物。需根据每个人的体质和生辰八字,再配合阴阳五行来调配炼制,方能达到最神奇的效果!吃别人的丹药,可未必会有效!”
听到这里,珠帘后的声音似愠非愠,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许道长,休要说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来糊弄本宫!今日你若留下丹药,本宫日后便许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若你执意不肯,本宫也并非好欺之人!”
月秀见许道澄还在犹疑,不由得冷声催促道:“好你个臭道士!居然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你真不怕掉脑袋吗?”
许道澄抱拳太极,恭敬说道:“娘娘息怒,若您执意要贫道手中的药丸,贫道定会欣然奉上。但有些话,贫道不得不说在前头。贫道方才所说,并无半句虚言,若娘娘吃了这现成的丹药,千万别抱太大的希望,怀不上龙嗣也是可能的!”
珠帘后面的人又沉默下来,似乎并不在意他的话,只当他是怕死在敷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秀横眉竖目地瞪着许道澄,催促道:“少废话,还不赶快去取来!”
……
故事说到此处,许道澄及时收住了口,因为后面的故事已不言而喻了。
渝帝虽面沉似水,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给皇后的丹药是从何而来?”
许道澄施一礼,尴尬地笑了笑:“回皇上,贫道每次炼制丹药,都是可丁可卯的,手中从未有多余。可皇后娘娘的威严,贫道不敢冒犯,只好找来一些强身健体的普通丹药献上!这丹药虽不能让她怀有龙嗣,却也不会伤身!还请圣上惩处贫道欺瞒皇后之罪!”
渝帝深深看了他一眼,竟突然开怀大笑。
笑了好半天,他才缓缓收住声音,指着许道澄,斥道:“好你个鬼心眼的疯道士啊!竟连国母都敢糊弄!朕不罚你是真不解恨啊!不过,朕得好好想想,该如何罚你才是!”
许道澄单手立掌,深施一礼,说道:“是贫道的错,甘愿受罚!”
渝帝阖上双眸,慵懒的声音幽幽传来:“好,朕就罚你,日后就给皇后进献这味丹药!切记,你中途不可断药,亦不可换药!若有一日皇后身怀有孕,朕定摘了你的脑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道澄愣了半天,继而恭敬一揖:“贫道遵旨!”
“记住,这后宫中谁都可以怀有龙嗣,唯有皇后不可以!”渝帝缓缓睁眼,眸中精光一闪。
许道澄点了点头,却又叹了口气:“圣上的意思,贫道已了解。只不过,如此以往,贫道怕是命不久矣!”
渝帝一扬眉,冷笑道:“哦?此话怎讲?”
许道澄躬身一揖,无奈叹道:“回陛下,若贫道的丹药,让别的娘娘都顺利怀孕,唯独皇后娘娘不能怀孕,她一定会发现其中有诈,定会要了贫道的命啊!”
渝帝忽然阴阴一笑,朝着外面大喊一声:“双喜,你进来!”
片刻之后,殿门被打开。双喜公公晃着一身肥肉,迈着小碎步跑进门来。
他走到跟前,恭敬一揖,细声细气地说道:“陛下!”
渝帝支着头睨着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去承欢殿传话,今晚朕有事不去了!”
双喜公公一怔,陪着小心问道:“陛下,今儿是十五,是您去见皇后娘娘的日子!您要是不去的话,娘娘岂不是白等了!”
渝帝皱着眉头,斥道:“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这个月十五朕不去了,以后每个月的十五,朕都不会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