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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天各两端尽相忘(一)(1 / 2)

('顾之礼不紧不慢地说道:“鹿宁,不管你愿不愿意,一旦你嫁给翊王,咱们就是拴在一起的蚂蚱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鹿宁冷眸斜睨,声音十分低沉。

顾之礼放下茶杯,立刻变了脸:“鹿宁,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世。一旦皇上发现你还活着,那不止王爷,就连马帮也会遭受牵连!你这么在乎这些人,应该不想让这种事发生吧!”

鹿宁阴沉着脸,怒道:“顾之礼,你是在威胁我吗?”

顾之礼捻须呵呵笑道:“不敢、不敢!毕竟你的身份暴露出来,我们也会受到牵连,这样得不偿失。所以,只要你肯乖乖听话,我们一定会为你掩护到底。同时,你也别忘了提携一下自己的亲戚!”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模样,鹿宁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宰了他!可他毕竟是当朝大官,自己又不能这么做!

“无耻!”鹿宁愤然站起身,恶狠狠地瞪了二人一眼,便转身拂袖而去。

决不能受他们摆布!决不能!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气冲冲地推开门,险些将前来的苏丙撞一个跟头。“你没事儿吧!”鹿宁一把拉住他,关切地问道:“有没有受伤?”

“无妨、无妨!”苏丙连忙站稳身子,稳了稳心神才禀道:“少帮主,门外有一个和尚来找您,看样子挺急的!”

“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来了这么多不速之客?”听到这话,鹿宁立刻皱紧眉头,面色十分不悦:“罢了,若是来化缘的,银子和食物都多给点吧。我累了,今天拒不见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未等苏丙说完,鹿宁就转身往后院走去。

没想到,一个人影如黑旋风般倏地从一旁窜出,拦住了她的去路:“少帮主请留步!贫道特地前来,是有话重要的话和你说!”

鹿宁急忙后退一步,下意识抽出九节鞭,警惕地看着来者:他约莫六十多岁的样子,身穿着一身油腻腻的黑色道袍,却留着和尚的光头,上面还有九个戒疤。此人长得面黄干瘦、一个油亮亮的酒糟鼻子,一双倒三角眼里布满血丝,活像一只喝醉酒的病虎。

“是你?!”鹿宁认出,此人正是兰若寺里那个满嘴疯话的和尚。

“哈哈哈!看来少帮主还记得贫道!”光头道士放声大笑起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鹿宁对他本就没有好感,说话也不客气。

“贫道知道少帮主要与翊王完婚,所以想给你讲个故事。等你听完这个故事,或许会有别的打算!”光头道士盯着她,别有深意地说道。

“我没心情听你讲故事。”鹿宁冷着脸,全身透着一种“别惹我”的杀气。

“这故事和你的身世有关,也不想听吗?”光头道士的眼神变得严峻起来。

鹿宁缓缓收起九节鞭,淡淡道:“那个故事我已经听过了。如果道长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她拱一拱手,抬步就要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八年前,兰若寺里几乎所有僧侣皆因你而死!觉远方丈更是为了让你活着,而自愿被烈焰焚身。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光头道士一改一贯的洒脱,语气渐渐凝重起来。

鹿宁慢慢站住脚,展开嘴唇深吸了口气,才一抬手:“好吧,你随我来!”

她带着光头道士进了绣楼的待客室,并亲自准备了一些素点心和一壶清茶。

“不知该如何称呼道长?”鹿宁为他斟了一杯茶,与他对面而坐。

“贫僧俗家姓名许道澄,在兰若寺剃度出家前,是个混迹江湖的野道士。进了兰若寺后,觉远大师赐名【道济】。”许道澄一开口就滔滔不绝。

“既然已经入了道教,那为何还要转投佛门呢?”鹿宁对此大惑不解。

许道澄摸了摸光头,幽幽叹道:“哎,说来话长。那可是另外一个故事了,少帮主愿意听吗?”

鹿宁淡淡一笑,轻叹道:“既来之则安之。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管道长要说什么,都会在此洗耳恭听的!”

许道澄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才将十八年的往事娓娓道来: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为报倾城随太守,亲射虎,看孙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盛京城外的山坡上,许道澄倒骑着一头青驴,抱着一个酒葫芦,沿着山道缓缓而上,醉醺醺地低吟此词。他身子晃来晃去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跌下驴背。

一人一驴慢悠悠的行至半山腰,一间寺庙豁然出现在眼前。他撑开醉眼看向牌匾,伸出手一字字指着,喃喃念叨:“兰——若——寺!就是这里!”

这兰若寺坐北朝南、背依群山、清水环绕,寺门外有一棵古柏,树冠苍翠茂密,彷如一把撑开的绿绒大伞。

许道澄一口喝干葫芦中的残酒,抹了抹嘴,然后晃晃悠悠爬下驴背,蹒跚至门口,伸手摸索到铜环,用力扣了几下。还没等门里的人应声,他便响亮地打个酒嗝,身子一软瘫躺在地。

不过片刻,大门吱呀呀被打开,不疾不徐地走出来三人:为首的老方丈身披袈裟、白髯垂胸、法相庄严,法名——觉远。

他身后一胖一瘦两个青衣小僧,胖的是悟禅、瘦的是悟真。

乍一看,门外无人,三人微微诧异。

悟禅突然指着地上,愤愤惊呼着:“师傅,您看!这醉道士又来闹!”

觉远方丈这才看到门槛下,烂醉如泥的许道澄,叹息着摇了摇头:“哎,将他抬进来吧!”

悟禅和悟真相视一眼,互相撇撇嘴,极不情愿又不敢违抗师命,只得走出门去,费力将醉道士抬进门来。二人一步步将人挪到院中,相互一使眼色,便齐齐同时撒手。许道澄咕咚一声,重重地跌落在地,可他只哼了一声,顺势翻个身又鼾声如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小僧看着地上的醉鬼,都悻悻地撇撇嘴,继而转头看向师傅。

觉远方丈望向醉道士,眉头紧锁:“取桶水来,将他泼醒!佛门清净之地,他醉成这样,成何体统!”

话音一落,两个小僧顿时来了兴致,立刻合力提来一大桶水。二人走到许道澄身旁,未等方丈发话,同时一掀桶底,一大桶冰凉凉的井水,将不省人事的人兜头浇了个透心凉。

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许道澄猛地坐起,吐了一口水,连连咳嗽了几声,整个脸胀得通红,浑身湿淋淋的。

悟禅、悟真见他此时落汤鸡般的狼狈模样,心中顿觉畅快,忍不住捧腹大笑。

许道澄瞪着双瞳呆坐在地上,良久,待他看清面前之人后,立刻起身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觉远方丈,冒昧打扰,还望见谅!”

觉远方丈面容稍有缓和,单手立掌:“许道长,你每次上山都与贫僧谈佛论道,姑且算上半个朋友。但今日这般醉醺醺的来此清净之地,却是所为何事?”

许道澄立刻赔笑道:“上山途中经过一个酒肆,贫道酒瘾犯了,就禁不住多喝了几杯,得罪得罪!觉远方丈,贫道到此来是想要借住兰若寺十八年!”

“借住?还十八年?”听到这话,悟禅立刻跳起脚来:“你这个臭道士还没醒酒吧!怎么满口胡话!”

悟真也插着腰附和道:“就是!道士不在道观炼丹,凭什么借住我们佛门之地!想得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觉远方丈板起脸,薄斥道:“悟禅、悟真,不可对道长无礼!”

两个小僧瘪瘪嘴不再说话,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扭过脸去。

许道澄也不生气,忙起身双手合十,再拜了几拜:“觉远方丈,前因后果贫道早已与您说明,请您为了百姓苍生、江山社稷让贫道留下吧!”

觉远方丈立掌回礼:“阿弥陀佛。许道长,虽然咱们都是出家之人,但佛道终究有不同。你若要留在此处,怕是只有入我佛门方可啊!”

听到这话,悟真、悟禅惊诧地瞪着师傅,大张着嘴已忘记了抗议。

许道士却摸了摸脑袋上的发髻,嘬了半天牙花子,才一咬牙:“成!只要您能让我呆在这里,我愿意剃度改投佛门!”

“阿弥陀佛!”觉远方丈长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说道:“道长果然是看上那孩子了……”

这一句没来由的话,悟禅、悟真听得糊涂了。但许道士却似有领会,不假思索地说道:“对,十八年后,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觉远方丈接着问道:“用十八年等一个孩子长大。果真非如此不可吗?”

看那孩子现在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十八年之后,一切人事皆成定局,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他可成就一方霸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觉远方丈摇了摇头,叹道:“道长太痴了!”

许道士却无所谓的笑道:“贫道活这一辈子,就是为了这件事!别说十八年了,就是八十年,贫道也会等!”

觉远方丈捻须沉吟半晌,方幽幽道:“罢了,罢了!此一番大是非,终究是因果轮回,你这般执著也是定业难消。老衲就成全了你吧!”

二人这一番高深莫测的话,两个小和尚听得云里雾里,谁也不解其意。只是他们看到方丈的面上,现出极少有的严峻,便猜到这许道士口中所称,十八年后要做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道长要等的孩子……是翊王?”鹿宁突然打断他。

“少帮主果然聪慧!”许道澄怅然叹道:“贫道一直在等他长大!十八年后我们果然在兰若寺相遇!”

“所以说,那次你说的不是疯话?”鹿宁忽然想起了那日许道澄口中絮絮叨叨的那些话。

许道澄仰头大笑道:“哈哈哈!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啊!”

“那后来呢?”鹿宁忽然对他的故事来了兴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帮主莫急!”许道澄又喝了一口茶,目光看向窗外的远方,继续说道:

“师傅!”

几个人正说话间,一阵清脆朗朗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一个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的年轻和尚,背着竹篓轻盈地走了过来。

年轻和尚走近众人,向觉远方丈一揖,朗声道:“师傅,此次入宫讲经所需的经文已备好,如果没有其他吩咐,我这便下山去了!”

觉远方丈慈爱地看着他,轻声道:“去吧,天要黑了,路上小心些!”

年轻和尚合掌一揖,刚要转身离开,许道澄却突然拦下他,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可怕的光亮。

年轻和尚被对方的目光吓得一怔,不由得攥紧手中的佛珠,连连念着“阿弥陀佛”。

觉远方丈也觉得蹊跷,连忙为二人介绍:“这位是老衲的入门大弟子,法号——净空!净空,这位道长日后便是你的师弟,法号就叫——道济吧!”

“阿弥陀佛!道济师弟!”净空双手合十,向许道澄恭敬一揖。

“净空、净空……”许道澄一边眯着眼打量他,一边念念有词。突然之间,他仰头放声大笑:“可笑、真可笑!只怕你到头来是六根不净、万事皆空啊!”

悟禅、悟真听到有人羞辱他们的师兄,禁不住怒骂道:“臭道士,说什么呢!再敢羞辱我们师兄,我们就将你赶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道澄也不辩解,只是意味深长地看向觉远方丈,目光既像惋惜又像是在提醒。

觉远方丈缄口不语,心下暗暗思索:这个许道士虽然平日里疯疯癫癫的,却是个道行高深的人,他的预言无一不准,他对净空的这番言论必有缘故。

觉远方丈平日里最是关爱净空,但仍不慌不忙,淡淡问向许道澄:“道济,可是净空命中有劫?”

许道澄叹息着笑道:“是缘也是劫!”

“可有破解之法?”觉远大师追问道。

“破不了!他命中注定有此劫,乃是劫数难逃啊!”许道澄缓缓摇了摇头,神色哀伤。

觉远方丈沉吟许久,才无奈地叹道:“也罢,既如此,便不强求!”

净空不解地看着二人,恭敬地问道:“方丈、道济师弟,此话是何意?莫非净空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许道澄摇了摇头,微笑道:“不必细问,一切皆是命也、数也!”

“净空……”觉远方丈出声打断他,和蔼地说道:“你下山去吧!”

净空纵然心中存疑,却没有再追问,拜别了方丈和三位师弟,转身下山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道澄凝望着净空渐行渐远的背影,暗自叹道:去吧,去吧!这座山、这座庙,怕是你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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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鹿宁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许道澄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别有深意地说道:“此人和少帮主关系密切。正因为他这一次下山入宫,才会惹来后面的诸多事端,这是净空的劫,也是少帮主和萤妃娘娘的劫。”

鹿宁摸了摸脖子上的佛珠,心里像灌了铅一般沉,她似乎猜到了这位净空和尚的身份。同时也明白了,为何萤妃要留给自己这一颗佛珠。

“道长方才说,如果我听完故事,或许就会改变心意,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鹿宁心里明明惴惴不安,却又忍不住想知道更多。

许道澄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口:“少帮主莫急,且听贫道慢慢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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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春去秋来,愁上心头。山中层峦叠嶂,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子艰难地盘山而上,一直走到兰若寺门前才停下来喘口气。

她怀中抱着一个红被子,里面小小的婴孩正在熟睡。她低头看了眼女婴,迟疑了一下,还是咬了咬牙,将女婴轻放在庙门外的台阶上。

她担心女婴太晚被发现会被野兽叼走,便用尽全身力气拍着庙门,急促又突兀的响声引着悟真和悟禅前来开门,女子听到脚步声立刻躲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怎么没人?是谁在恶作剧吗?”悟禅看着空无一人的山路,挠了挠圆圆的脑袋。

“阿弥陀佛,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悟真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婴孩,一把将其抱起,打开被子看了一下才松口气:“一个女婴,还在睡着。”

“哎,明明是太平盛世,却连一个婴儿都容不下,这是什么世道!”悟禅摇了摇头,缓缓关上了庙门。

山上又归平静,女子才从树后走出来,她依依不舍地望向庙门,便头也不回地跑下山去。

“师傅、师傅!门外放着一个女婴!”悟真抱着孩子奔向觉远方丈的禅房,喊叫声吸引来寺内众僧的瞩目。

觉远方丈打开门从悟真怀中小心接过婴孩,女婴应该是刚出生还未睁眼,长得瘦瘦小小的,脖子上缠着一段红绳,上面还坠着一颗佛珠,与觉远方丈手中的佛珠极为相似。可同样的佛珠,净空和尚也有一串。

“师傅,这是……”悟真、悟禅看到佛珠,不由得大惊失色。

觉远方丈叹了口气:“孩子啊,你本不该出现在这世上!可既然你来了,老衲就要保你平安……”说罢,他抱着孩子抬步往寺院外走去。

悟禅和悟真相视一怔,连忙追上去:“师傅,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觉远方丈平静地说道:“咱们这里是和尚庙,留不得女婴,老衲将她送到农户家去,让她像其他孩子一样健康长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那个孩子……就是我?净空就是我爹?”鹿宁一双无光的眼睛看着他,嘴角有些微微抽搐。

“没错。”许道澄点了点头。

鹿宁的身世之谜终于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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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凄清,秋月明朗。堆满落叶的街道上,许道澄济抱着一个空酒坛,晃晃悠地穿梭在人潮人海之中,只觉得悠然自得、十分惬意。

走了一会儿,到一个茶馆前,他突然停下脚步,听到里面传出说书声和阵阵笑声,便提步要往里进。

正此时,有人在当街高呼一声:“十字街又要斩犯人喽,大家快去看啊!”

这一声过后,街上的行人纷纷调转方向奔向十字街。就连茶馆中的茶客,也扔下茶碗向十字街跑去。

店小二见此情形,赶忙出门挽留,正撞见摇头晃脑、面红耳赤的许道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着:“不过杀个人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小二见众人唤不回,只有一个和尚-进门,只得陪笑道:“这位高僧有所不知,这可不是斩杀普通犯人,这是在灭门啊!吏部尚书白义山、户部尚书凤丹阳、刑部尚书张元美,因为反对新帝登基,全族上下几千人均被灭族啊!每日都有人被推到十字街斩首,整整两年了,十字街的地都被鲜血染红了!”

许道澄打了个酒嗝,嚷道:“好!今日你把他灭门,明日他再把你灭族!这仇啊,积压得越深,往后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随即,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放在小儿的手中:“今儿这茶馆我包了,叫先生继续说书!”

小二看到银子眼里顿闪光亮,立刻打了个千儿:“有请贵客一位!茶博士上茶!说书先生也说起来!”

许道澄一直在茶馆里呆到夕阳落山,才醉醺醺一摇一晃地走出门来。此时的他已醉得不省人事,显然不知兰若寺正在经历一场大劫: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山路上响起,震得漫山飞鸟纷纷离巢。十几名金甲卫骑着快马疾驰上山,在兰若寺门前齐齐勒马停下。

金甲卫们飞身下马,纷纷抽刀出鞘。领头的张亨使了个眼色,几个官兵横刀守在门口,又有几人粗暴地踹开庙门,一窝蜂地闯进去瞬间将寺院团团围住。听到响动声,寺庙中的和尚匆忙跑出来,见到对方身上穿着金盔金甲,虽心中觉得蹊跷,却无人敢上前询问。

“可曾有人送来一个女婴?”时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张亨,却出落得一身土匪的气焰。

众僧面面相觑,既没人点头也没人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亨二话不说,向左右一挥手:“将他们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金甲卫们冲过来,三两下就将全部和尚控制起来,并将他们绑住双手捆在一处,在四周堆满柴火、浇上了烈酒。

一个年轻的官兵,举着火把走过来正欲点火,却被张亨喝止:“等等!还有人没回来!”

他抽刀出鞘,抵住一名小僧的喉咙,冷声质问道:“你们方丈呢?”

小僧惊悚地摇摇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张亨气得骂道:“妈的!还是晚来一步,让他给逃了!不管了,先将这些人给老子点了!”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门外传来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张亨循声转头看去,一个法相庄严的老和尚,正面无惧色地站在门外。

张亨绷着脸,大声问道:“你是这庙里的方丈?”

觉远方丈单手立掌施礼,容色平静:“不错,正是老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僧见到方丈归来,立刻哭天抢地地向他求救。

觉远方丈却平静地说道:“你们要找的人是老衲,这些小僧是无辜的,还是将他们放了吧!”

张亨不耐烦地骂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竟敢和我们讨价还价!”

觉远方丈淡淡一笑,说道:“老衲虽然隔绝红尘,却也不是不解俗世。堂堂金甲卫,老衲怎会不知!”

张亨得意地笑了笑:“你知道就好,也省了我许多麻烦!我且问你,是否有人送来一名女婴?”

觉远方丈略一沉吟,说道:“确有一名女婴,被放在寺院门口。”

张亨立刻追问道:“那女婴呢?快点交出来!”

觉远方丈接着缓缓开口:“这里是和尚庙,留不得女婴。老衲已将她放在城门口,或许此时已经被人抱走了。”

张亨即刻勃然大怒,他手腕一抖,大刀已架在方丈的颈上:“少给我耍花招!若不将女婴交出来,我就将这些秃驴当着你的面都砍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阿弥陀佛!”觉远方丈面色依旧平静:“出家人不打诳语!那女婴确实已不在寺中!如果施主不信尽可以搜查。”

张亨向手下人使了个眼色,几人立刻将寺院搜个底儿朝天,却一无所获。

“妈的!”张亨啐了一口:“来晚一步,被这个老秃驴摆了一道!”

觉远方丈面不改色,冷冷道:“庙中的其他僧人与此事无关,一切由老衲承担,请你高抬贵手,放他们下山去吧!”

“师傅!”一众僧人见方丈命在旦夕,顿时哭做一团。

张亨却丝毫不为动容,反而凶狠地说道:“少做梦了!净空是你们这里的和尚,如今他闯下塌天大祸,那个孽种又被你们藏匿起来。你觉得这些知情人,能活着走出去吗?”

“阿弥陀佛。”觉远方丈面沉似水:“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枉杀无辜之人!”

“我可没时间挨个审讯,只能将你们统统灭口!他们要怪就怪净空和尚和你这个师傅吧!”张亨歪着嘴狞笑,随即向左右一挥手。

手下人得令,立刻将手中的火把,丢到僧人四周的柴火堆上。浇了烈酒的柴火,瞬间燃烧起来,很快便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随即,布料和皮肉被烧焦的味道也随之传出来,闻之让人作呕。

被烈火焚身的众僧们号啕痛哭,惊悚的声音宛若野兽的嘶吼,唯有觉远方丈一人,安详地坐在大火中,闭上双目念着经文。

庙门外,下山打水刚回来的两个小僧,看到院中的这一番场景,吓得瘫坐在地上,裤子湿了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许道澄刚从茶馆出来,雇了个驴车将自己送回兰若寺。驴车慢悠悠的像个摇篮,他平躺在车上很快便鼾声不止。

再一睁眼,已到了寺庙门口,却不见平日里守门的二位小僧。许道澄起初也不以为意,掏出银子打发了车夫,缓了缓精神才推门而入。

可院中的场景让他顿时酒醒。一股浓烈的焦油味扑面而来,地上堆着一座焦肉做成的尸山,数不清个数、也辨不清面孔,唯有一颗佛珠在焦土中散发着绿莹莹的光。

许道澄圆瞪着双眼,连抽了自己几个耳光,才惊觉眼下不是在在做梦。

“师傅、师兄、师弟!”他腿一软,跪在那些焦尸面前,两行浊泪已夺眶而出。

“师兄!”两个胆怯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许道澄猛地站起身循声望去,只见悟禅和悟真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走,两个人此时面白如纸,已哭成了泪人儿。

许道澄连滚带爬地奔抢过去,拽住二人厉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悟禅和悟真本就惊魂未定,嗫喏了半天,才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听完事情的始末,许道澄“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掩面痛哭道:“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该下山,更不该喝酒误事啊!”

他虽然不羁,却对觉远方丈十分敬重,也和庙中的和尚有了感情。如今整座寺庙被灭门,他悲愤不已、怒从心起,不住在心中恨恨骂道:渝帝啊,渝帝!你好狠的心!为了让天下人闭嘴,为了坐稳皇位,你竟连这些和尚都不放过!我许道澄发誓,早晚有一天,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悟禅和悟真在一旁六神无主地问着:“师兄,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许道澄用力擦掉脸上的泪,缓缓站起身来:“我既然来了,不呆上十八年是不会走的!你们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现在下山去,另寻其他寺院收留,要么就随我待在这里!”

二位小僧相视一眼,纷纷说道:“我们自小就长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许道澄沉声道:“好!那就收起你们的眼泪,咱们先把师傅和其他人安葬好!一切恩怨,等十八年后再见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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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讲完后,鹿宁始终一语不发。良久,她才低低地问了一句:“如果道长真能掐算天数,为何算不出当日之灾?”

许道澄从腹部发出一声哀叹:“十八年前,贫道因贪恋杯中物,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所以,十八年后,贫道决不允许悲剧再次上演!”

“我明白了。”鹿宁露出一抹自虐的笑,用低沉的声音质问道:“其实这次道长下山来,是要阻止我和殿下成亲的。你这个故事就是想告诉我,一旦我执意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身边的人就会因此丧命!可我就想不明白了,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都说缘分是天注定!既然让我与王爷有了这段姻缘,为何却不让我们在一起?如果我们之间注定不能在一起,又为何要让我们相遇?”

“少帮主莫急!”许道澄给鹿宁斟了一杯茶,看着她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既然上天安排你们相遇,自然有他的用意!你和王爷的确有命定的姻缘!只现在却不是你们结合的时候,来之前我为你们卜卦一十八次,均是离卦!少帮主,如果逆天行事会遭来祸事的!我想你也不希望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你送命吧?更不希望,北渝的江山也因你而断送吧?”

“这与北渝的江山有何干系?”鹿宁紧皱眉头,满腔愤懑。

许道澄眯着眼,沉声道:“翊王有天子之命,可他必须全力以赴、以命相搏才能荣登顶峰。北渝将因他再续百年,如若不然,他必遭横祸!即便拼尽所有人保全其性命,也活不过三十岁。而北渝的江山……也将就此葬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她呆坐着动也不动,胸中充满极为复杂的情感。良久,她才重重吐出一口气:“道长,我不信命。除非……你再卜上一卦,如果这次还是离卦,我就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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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院中最后的残花也被晚风吹散。一个月仓促而低调的准备,终于迎来了二人的大婚之期。

黄昏将至,几重纵深的王府被残阳映得宛若镀了一层金。王府中张灯结彩、锣鼓喧天、宾客满门。这可能是翊王府有史以来,宴请客人最多的一次!

前来观礼的马帮兄弟,无一不被王府奢华的美景所吸引,难免有些拘谨。好在几坛潇湘别馆的美酒下肚,很快,马帮兄弟就和王府上的侍卫打成一片。

吉时一到,新娘被喜婆搀扶着下了喜轿,一步步走向门口翘首期盼的新郎。她将一只涂着丹蔻的手,缓缓伸向他。新郎握住了新娘的手,同时也接过了她的未来。

今日的羽枫瑾一身大红的礼服,少了平日里的威严却添了几分温柔。

成双成对的燕子飞回屋檐下,池塘中一对鸳鸯在蓬蒿下交颈而眠。新郎牵着新娘的手,踏在洒满桃花的路上,在众人羡慕的注视下和祝福声中,一步步走到慕容先生面前。

大喜的日子里,双方的家长都不能到场,慕容先生只好接过这个重任。能亲眼看着亲手带大的孩子嫁为人妇,他的心情很复杂,却拼命压制住激动的情绪,不让自己在大喜的日子落泪。

礼毕,一对新人被簇拥着进了洞房。新房内红烛熠熠,奇楠香散发着浓郁的味道。目光所及处,皆是一片流光溢彩、喜气洋洋。

新娘盖着大红的盖头,端坐在床边的一角,抓着绢帕的手在微微发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笑意盈盈的走进新房内,脉脉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唇边绽开温柔笑意:“宁儿,为了能尽早娶你过门,今日的婚礼简单了些,着实委屈你了。不过,待一切风平浪静,我定会补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

新娘轻轻“嗯”了一声,害羞得没有说话。

知她紧张,羽枫瑾走到窗前剪了剪龙凤的蜡烛,声音温柔似水:“以前我们都是孤军奋战,难免会迷茫、会胆怯。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妻,咱们并肩前行、共同面对,我一定会保护你、照顾好你的。”

新娘身子微微一颤,抓紧了手中的锦帕,还是一语不发。

羽枫瑾走过去挨着她坐下,将她手握在掌心中:“你的手好冰。其实我和你一样紧张。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会有今日。我以为的婚姻,不过是皇上赐我一个女子,日夜监视我罢了。”

新娘心中动容,她反手握住他的手似在安慰。

羽枫瑾伸手抱住她肩头,轻揽她入怀,一字一句似叮咛又似许诺道:“宁儿,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我的身边、心里只你一人,再无旁人。”

新娘全身一颤,伸手环住他的腰,紧贴着他的胸膛低声啜泣起来。

羽枫瑾轻拍着她的背,动情地说道:“今天是咱们的大喜之日,新娘子怎么能哭呢?来,让我好好看看你。”说着,他伸手去揭她的盖头。

却不料,新娘却如触电般一把拂开他的手,慌忙站起身来逃出几步远。

“你怎么了?”羽枫瑾嚯的站起身,担忧地看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新娘轻轻摇了摇头,转身摸索着推开窗子,抓着窗棂大口地喘着气。

羽枫瑾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是不舒服吗?”

新娘一把拨开他的手,惊惶地摇了摇头,瘦削的后背在微微发抖。

“你为何一直在躲着我?”羽枫瑾见其行为古怪,心中顿感不妙。他强行拽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拉盖头。

新娘急中生智,在盖头被拉走的同时,一口吹灭了身旁的龙凤烛。盖头落地的一刹,整间新房顿现一片黑暗之中。

“我今日定要看看,你究竟在干什么!”羽枫瑾顾不了那么多,立刻转身去拿火折子。

“殿下,不要!”新娘心中一慌,不由得惊呼出口,出口的声音又腻又涩。

羽枫瑾全身一震,他点燃手中的蜡烛,缓缓转过身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高鼻雪肤、杏眼桃腮、风情万种的脸。

他惊恐地后退一步:“芳仪?怎么是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灵州,死囚牢中,处处都笼罩着绝望而死亡的气息。

这里虽然被骚臭的浊气覆盖,却听不到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因为在死囚中的人,已经不需要再动用任何刑罚,他们只需要安静地等待着最后一刻来临。

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在狭长幽闭的走廊中响起,一抹蓝色的身影停在一个牢房外。一双淡漠的眸子,盯着里面浑身血迹斑斑、蓬头垢面、垂死挣扎的犯人。

“你找我?”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这既不是男子的声音,也不像女子的声音,它属于一位太监。

那犯人缓缓抬起头来,颤抖的双手捧着一块染满血迹的白布,一点一点挪到铁栏前,浑浊的眼中充满了希冀,口中激动的呜咽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位公公垂眸瞥了一眼,才发现他手中捧着的视若珍宝的白布,不过是他从衣服上撕下来的,上面扭扭歪歪写着字,这是一封血书!

公公却故作不知:“这是什么?”

那人忽然变得十分激动,全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他将血书捧着高高的,扯着沙哑的声音说道:“给……给皇上……”

公公并没有伸手去接血书,表情依旧冷漠:“你要弹劾的这个人……可是动不得的,这封血书送进去的人,也许不是他而是我。代价太大,我凭什么帮你?”

那人猛地双手抓住铁栏,一张脏兮兮的脸贴着铁栏,似乎要挤出铁栏来。他尽可能的撑大了眼睛,眼中布满了血丝,口中激动地说道:“我……我知道一个……有关大皇子生母的秘密……”

公公眼睛一亮,急忙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人呲着牙,忽然怪异一笑:“你帮我交上血书,我把这个人的消息告诉你!”

公公皱着眉头,沉吟了一番,才终于伸手拿过了那封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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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秋深,狂风嘶吼着过,卷走了山间树梢的颜色。夕阳渐渐失去了光泽,天边的晚霞也开始消散。

头顶上的天气半晴半阴,观音寺的庭院里,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负手站在菩提老树下,伸出手摸着粗糙的树干,神情淡漠地看着天边云卷云舒、月升日落。

“殿下、殿下!”一个洪亮的声音在远处响起。羽枫瑾转头循声瞧过去,铁霖步履匆匆地跑过来,向他恭敬拱手问安。

羽枫瑾淡淡问道:“看你行色匆匆、气喘吁吁的,又出了什么事?”

铁霖将怀中一块血迹斑斑的白布递给他:“殿下,这是德喜公公派心腹之人偷偷送来的。”

羽枫瑾皱了皱眉头,面露嫌弃之色。铁霖连忙摊开血书。

他扫了一眼,便摆了摆手:“德喜公公怎么会接下这么棘手的事?”

铁霖立刻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阵。羽枫瑾顿时大吃一惊:“此事当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霖点点头:“德喜公公已经核实过,消息准确无虞!”

“有意思。”羽枫瑾望着头顶半黄半绿的树叶,竟笑出了声。

铁霖摸不透他的意思,迟疑道:“殿下,这个消息是好……还是不好啊?”

羽枫瑾捡起一片平整干净的叶子,漫不经心道:“这件事与咱们无关,谈不上好坏,只是我得想想,该怎么利用才是关键!”

铁霖见他似乎心情不错,忙掏出一封信,却攥在手里不敢给他。

“还有事?”羽枫瑾一眼看穿他的局促,瞥了眼他手中的信。

铁霖将手中散发着幽香的信封双手奉上,嗫喏道:“殿下,这……这是芳仪姑娘……”

“拿回去,还给她!”未等铁霖说完,羽枫瑾便一口回绝,脸上顿现微愠。

铁霖尴尬地搔了搔头皮:“王爷,自从鹿帮主离开后,您都躲在这儿一个月了,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一堆,都少不了您!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羽枫瑾不答反问:“我在这里,府内的事可有耽搁过?”

铁霖讷讷道:“这倒是没有,只不过……您是真不打算回去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看他一眼,沉声道:“这话是你问的,还是有人托你问的?”

铁霖猛地一怔,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

羽枫瑾冷哼一声,警告道:“别忘了,你是本王的贴身护卫。你如果想另谋高就,那也得经过我同意。”

铁霖心头一惊,立刻抱拳拱手:“王爷息怒,卑职不敢!”

羽枫瑾摆摆手:“下不为例,你先回去吧,血书的事先按表不动。”

“是!”铁霖不敢多耽搁,立刻拱一拱手,急忙转身离开。

羽枫瑾拿着血书走到观音像的后面,拿出一个锦盒放了进去。随后,他燃起三支香,在观音像前拜了三拜,神色始终平静如水。

“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我这儿,就不怕我将你出卖给皇上吗?”一个浑厚的戏谑声在背后响起。

“本王向来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羽枫瑾走在石桌前落座,为自己斟了杯茶,放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

许道澄不请自来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悠然自得的模样,不禁叹道:“一个月的时间过得真快!殿下比贫道预料中,还要耐得住寂寞!”

羽枫瑾轻轻啜了口茶:“从记事起,本王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忍耐,漫长的二十年都忍过来了,还怕这一个月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搁下茶杯,他眉心微微抽动,思绪又回到了一个月前,那个令他终身难忘的洞房花烛之夜——

当他看到花芳仪那张惊恐万分的脸时,只觉得全身冰冷、脑中空白一片。

花芳仪连忙拉住他的袖子:“殿下,您听我解释!我这样做是事出有因!”说着,她拿出一封信递给他:“鹿姑娘事前反悔并留书离开,我是担心殿下伤心,才会冒名顶替的!”

羽枫瑾一把抢过信来,匆匆读起来:殿下,想来想去,我觉得咱们成亲得太过仓促。我还有好多事没去尝试,马帮目前也离不开我。更重要的是,我生于农家长在草莽,实在没信心能做好皇家的媳妇。所以,我要解除婚约。抱歉,原谅我的自私!还有,这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请殿下不要牵连马帮。当殿下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离开盛京,或许日后都不会再回来。请殿下将我忘了吧!

羽枫瑾脸色一沉,冷冷质问道:“既然是她留给我的信,为何会在你手中?”

花芳仪咬着唇,吞吞吐吐地说道:“鹿姑娘不敢来见殿下,就将信放在别馆,所以……所以……”

“所以你偷看了我的信,还将计就计来个偷龙转凤,对吗!”羽枫瑾顿时勃然大怒,声音阴沉得可怕。

“对不起,殿下!”花芳仪脸色一白,颤声嗫喏道:“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所以才做下了错事——”

羽枫瑾冷眸睨着她,沉声问道:“芳仪,我没想到,你为了嫁过来竟如此不择手段!这么多年来,我何时亏待过你,你怎忍心如此骗我?”

一滴泪滑落,花芳仪凄然问道:“我的确骗了你,可我爱你!鹿姑娘明明得到了你的爱,却因为一己私欲就弃你而去,这样的女人值得你如此护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够了!”羽枫瑾眼里闪着凛冽的寒光:“今晚的一切都不作数!从此以后,潇湘别馆归你,我不会再踏进去一步!”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盯着他决绝的背影,花芳仪双膝一软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哭出声。

院中的宾客已喝得神志不清,看到新郎官出来都笑着打趣:“殿下,大婚之夜怎么不去洞房花烛啊!”

羽枫瑾在众人面前驻足,一扫众人喜气洋洋的脸,冷冷说道:“今日的这场婚宴,全然不作数!”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他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中,跨上马背奔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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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月色暗淡。蜿蜒曲折的山路上,一人一马顶着西风艰难地前行。

山间陡然传来一阵爽朗高亢的笑声,马上的人立刻勒紧缰绳,停下马来,警惕地四下环顾。

耳边笑声渐渐止歇,一个光头道士从山上阔步走下,朗声吟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吟诗停止,许道澄已站在马前:“新婚之夜抛下新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摘下大氅的风帽,冷漠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又是你这个疯道士?!本王今日没空儿听你说疯话,快让开!”

许道澄哈哈一笑,负手站在马前,不退也不让:“冲冠一怒为红颜,值得值得!不过,殿下可知她此时人在何处?就这样贸然追出去,可不像你的做事风格!再说,你若再往前走几步,御守司的人就会前来抓您,便再没回头路了!”

羽枫瑾紧锁眉头,坐在马上抿唇不语,一时间心下难以决断。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他的不安,也开始骚动起来。许道澄伸手轻轻一摸,马儿竟立刻安静下来。

“看来在殿下心中,还是江山重于美人啊!”许道澄笑叹一声,趁势继续劝着:“殿下,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二十年的蛰伏,再往前走一步便前功尽弃。你可要想想清楚啊!”

羽枫瑾望着黑洞洞的前方,眼中弥漫着茫然无措。他又转头看了一眼来处,脸色又突然变得异常难堪。

许道澄微微一笑:“殿下,贫道知你现在不想回去,不如随贫道去兰若寺小住几日再做决断,如何?如果几日之后,殿下仍要走,贫道绝不拦着!”

羽枫瑾盯着他沉吟半晌,方问道:“你三番五次接近本王,到底有何目的?”

许道澄笑道:“殿下,若贫道要害您,就不会拦着您离开。更何况,你现在没有侍卫跟随,贫道随时可以动手!贫道是真心实意地想投奔您、帮助您啊!”

羽枫瑾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半晌,便重新戴好风帽,兜转马头,双腿一挟,沿着山路纵马疾驰,直奔兰若寺的方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耳旁山风呼啸狂躁,一人一马疾驰一阵,身旁古树林中一个人影快速闪过。

一个爽朗的笑声远远抛来:“哈哈哈!既然殿下已经接纳贫道!那贫道就先行一步了!”

羽枫瑾立刻勒马急停,眯起眼看向乌朦朦的空中,只见一个黑影在树梢间轻盈悦动,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羽枫瑾淡淡一笑:“道长真是好身手!”

“殿下、殿下?”许道澄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来。

羽枫瑾抬眸看他一眼:“怎么?”

许道澄笑着问道:“殿下,那封血书您就这样按表不动吗?这或许是铲除王肃的好机会啊!毕竟他做首辅对您来说,可是危险重重!”

羽枫瑾捡起一片金黄色的叶子,幽幽说道:“王肃能混到今日的位置,早已不是一份血书就能扳倒的了。而且,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出招过早容易打草惊蛇。”

许道澄端详着他,打趣道:“看殿下的样子,想必已经放弃去找她了。只不过,您就准备一直在这里躲下去吗?”

羽枫瑾摆弄着手中落叶,淡漠地说道:“能做个局外人,冷眼旁观朝中的一切,也并非坏事啊。而且,本王奉命编纂古籍,住在这里去行宫更方便。”

许道澄却嘬了嘬牙花子:“殿下好不容易把燕荣推到金甲卫指挥使的位置,若就此闭关,那殿下后面的计划又该如何施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答反问:“道长一直说要帮本王,那你有什么妙计奉上?”

许道澄大声笑了笑,说道:“以殿下的聪明才智,贫道能想出来的计谋,殿下必定早已想到。不过,贫道倒是有一样特长,是殿下想不到的!”

“哦?说来听听。”羽枫瑾来了兴致。

许道澄煞有介事地说道:“贫道的本领,自然就是炼——丹——!”

“有意思。”羽枫瑾微微一怔,随即勾起唇角笑了笑:“渝帝一向对道家比较痴迷,或许你还真有些大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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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霖心事重重地走出院,来到骏马旁摸着马儿的鬃毛,深深地叹了口气。

“殿下还是不肯回来吗?”一个悲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铁霖猛地回眸,见一袭紫衣、面容憔悴的花芳仪正婀娜立在身后,亮如点漆的美眸中难掩幽怨之色。

“芳仪姑娘……”铁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从怀中拿出那封信,低着头双手还给她。

花芳仪见那封信还是原封不动的样子,一时心绪复杂、又大又亮的双眸竟泛起了一层水雾。迟疑良久,她一把拿回信,当着铁霖的面撕了个粉碎,并扬撒在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霖虽常和燕荣混迹在一起,却没学会那套哄女人的话术,看到花芳仪此时伤心欲绝的模样,只能笨拙地劝道:“芳仪姑娘,你、你也别放在心上。想必过段时间,殿下就能想通了。”

“我真的做错了吗?”花芳仪缓缓抬眸望着他,面有不甘心之色。

铁霖抓耳挠腮地说道:“毕竟他是王爷,他的命令咱们只有遵命的份儿……”

在铁霖眼中,翊王只有主子这一个身份,他从来不会想太多,更不会妄想会和主子平起平坐。可对于花芳仪来说,翊王曾是自己的恩人,现在是知己,日后有可能变成丈夫,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主从关系了。

花芳仪凄然一笑,喃喃道:“我们已经拜过天地,可他说不算就不算了。那晚的事的确是我的错,可这么多年的感情,他竟连听我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吗?”

铁霖叹了口气,温言道:“新娘子在新婚之夜突然换人,这件事就算换做普通百姓,也是件羞耻又愤怒的大事。殿下的脾气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轻易过去的。你还是要有点耐心啊!”

花芳仪咬着唇,不甘心地看着兰若寺的门,却始终没有勇气走进去。

铁霖搔了搔头皮,小心问道:“天色不早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花芳仪缓缓摇头,轻声说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铁霖叹了口气,也只得跨上马背独自下山。可花芳仪却转身往山上走去。

高风送秋的傍晚,深山重重,黄叶在漫山飘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间一片平坦之地,隐约可见一簇跳动的火焰,映着一张悲伤的脸。火盆中炭火劈啪作响,燃烧的黄纸被吹飞到空中翩然起舞。

一个高瘦的身影,落寞地跪在一座孤坟前。他温柔地抚摸着石碑上的字,又拿起一坛酒猛灌一口。可惜,入口的烈酒却压不住心中的悲伤,一行浊泪还是滚落下来。

对妻子的思念和深深的自责,让本就瘦弱的阮浪,更是双颊如削、眼窝深陷、面色青灰。以前他顾及妻子而不敢多喝酒,可现在,他整日往返与酒肆和御守司之间,常常喝得烂醉如泥。

他分不清是昼是夜、是醉是醒,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不过,他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死去——他痛恨这样无能、软弱的自己。

妻子尸骨无存,徒留一个衣冠冢,而他明知凶手是谁,却无法手刃仇人,只能卑微地地活下去。早知道会有今日,他一定不会追随王璟到盛京来!

晚风吹拂着树林,发出呜咽的悲鸣之声,听上去却更像是一个女人在哭泣。阮浪连忙擦去眼角的泪,扶着膝盖踉跄站起身来。

抬眸间,竟看到不远处的山崖边,飘过一抹倩影。

阮浪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借着惨淡月色再定睛望去——山崖边果真站着一位身姿婀娜、衣诀蹁跹的女子。

阮浪不由得心下一惊:莫非她要自寻短见?

看着女子慢慢走向悬崖边,阮浪忍不住疾呼:“且慢!”

一声惊呼在山林间响起,倦鸟纷纷离巢。那女子缓缓转头,月光映着她绝世出尘的脸,挂在眼角泪珠慢慢滑落到唇边,她竟与死去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悚然一惊:莫非上天垂怜,知道自己思念成灾,所以让妻子回来看自己?

他揉了揉双眸,再次抬眼一看,发现一切都不是梦。

“兰儿!你还活着?”阮浪轻声呼唤着妻子的乳名,声音在微微发抖。

女子不觉一怔,待看清来者面目后,小心问道:“阮大人,是你吗?”

她软洋洋的声音,未能把阮浪从幻觉中拉出。他一步步走近女子,口中一遍遍念叨着妻子的乳名。

看到他走路一摇一晃、说话口齿不清,女子微蹙黛眉:“我不叫兰儿,你认错人了!”

几个月在思念的折磨中度日,能再见爱人一眼,他已然丧失理智。哪怕眼前只是幻影,或是爱人的鬼魂,他也毫无顾忌地奔上前去。

“你、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女子心中大惊,连忙往后退去。忽然脚下哗啦啦的一声响,脚胖的泥土开始松动滚落。

“救命啊!”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大声呼救。可她越是挣扎,脚下的土就掉落得越多。

眼瞧着一条生命就要香消玉殒,阮浪猛提一口气,大步窜过去,一把抱住她就往一旁的草丛中滚去。

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在草丛中滚了好几圈儿才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惊魂甫定,女子发现正被阮浪抱在怀中,不由得一声惊呼,急忙推开他。可阮浪酒意未退,只死死抱着她,口中喃喃着:“不要离开我,求你!”

“啪”的一声,一个巴掌让阮浪清醒了一些,他瞪着面前的女子怔然发呆,这才发现,面前的人不是妻子,而是潇湘别馆的老板娘。

他立刻松开手,连连道歉:“对、对不起,我、我以为你要跳崖自杀!”

“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花芳仪一把推开他,站起身来拍打着身上的泥土,转身就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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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初秋,一入了夜,山上的温度便骤降。花芳仪匆匆走在阴冷的树林中,全身瑟瑟发抖,她有些后悔方才没和铁霖一起下山,才会有眼下的境遇。

不,她更后悔的是当初拦下了鹿宁给翊王的那封信,如果不是当初一时鬼迷心窍,就不会闹到今日这种局面……

她还记得距离婚礼只有三日,她整日躲在潇湘别馆不理世事,也不见任何人。只抱着酒坛子灌醉自己,希望自己就此长醉不醒。

可是喝光了搬来的酒,雪雁再不肯去帮自己拿酒,她只能摇摇晃晃地自己去取。没想到,竟看到鹿宁在门口和贝小贝说话,还将一封信交给他。

“她给了你什么?”鹿宁离开后,她立刻走过去询问。

贝小贝拿着信,有着摸不着头脑:“鹿帮主……要小的将这封信交给王爷,可王爷就在楼上啊,她怎么不自己送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给我吧!我送上去!”花芳仪一把抢过信,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可她并没有将信拿给翊王,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拆开来偷看。

看完信的内容,她忽然一扫多日来的阴郁,报复般地喃喃道:“鹿宁!上次因为你我被关进了诏狱!这一次,是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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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一个喷嚏打断了她的回忆。忽然间,她觉得身上一暖,一转头竟看到阮浪追了上来,将他的风袍披在了自己身上。

“芳仪姑娘,对不起,方才是我失态了。”阮浪低垂着眼眸,心虚地解释道:“我并非轻浮之人。只是今日前来祭拜亡妻,多喝了些酒,看到你时以为是亡妻现身,才会做出方才之举,请你原谅!”

说着,他抱拳单膝跪下,态度十分诚恳。

“罢了。都是伤心之人,何必相互为难。既然你是醉了,这次就算了吧。”花芳仪心中的怒气稍稍消散,反而多了几分同情。

阮浪低着头站起身来,卑微地说道:“如果姑娘不介意,阮某送你下山去吧。天色这么晚,山上很不安全!”

花芳仪略一沉吟,轻轻点了点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黑漆漆的夜里,虽有满天星子相伴,却只能隐约看清五步之外。幸而阮浪的马是一匹识途老马,二人同乘一骑摸着黑往山下走去。

阮浪坐在花芳仪身后掌着缰绳,晚风猎猎,花芳仪身上的香气幽幽,柔软的发拍打着他的脸。他心中怦怦直跳,双颊在微微发烫,却逼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只专心探路。

“阮大人,人死不能复生。若尊夫人若泉下有知,一定不想看到你如此颓废的模样。”一个温柔的声音入耳,让阮浪心防骤然崩塌。

明明是他最不想听的安抚,可从花芳仪的口中说出,竟如此动人、如此好听。让他荒芜许久的心,忽然柔软起来。

他凄然地笑了笑:“身为堂堂八尺男儿,却不能保护家小。苟延残喘地活着已是恬不知耻。若再活得舒坦些,岂不是更对不起亡妻。现在这样,我心里会好受点儿……”

花芳仪软语宽慰道:“听闻当时你也是命悬一线,却还是无力回天。这不能怪你,相信你夫人一定不忍苛责,希望你能放下一切,好好活着。”

阮浪眯着眼,咬牙一字字说道:“姑娘放心,大仇未报,我怎敢轻易自裁!”

花芳仪心头一颤,忙偏过头去劝道:“阮大人,王氏父子不但权势滔天,更有皇帝在背后撑腰,你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千万别冲动啊!”

阮浪拧紧眉头,冷冷道:“此仇不报非君子!”

花芳仪却冷笑道:“此话不假,可还有句话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阮浪却仰天长叹道:“十年?别看我现在身居要职,也不过是寄人篱下,日日如坐针毡!如今王氏父子复宠,别说十年了,怕是连十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无法体会,可花芳仪依然觉得心头憋闷、喉头发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竟对他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一段不算短的路,在掏心掏肺的交谈中,显得不那么冰冷漫长了。方才还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一入了城就变得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看到牌匾上“潇湘别馆”四个大字,和贝小贝笑吟吟的脸,阮浪才勒紧缰绳,飞身跃下马背。

“到了。”他将手伸向花芳仪,淡淡一笑。

花芳仪看出他眼中的温柔,便将手伸过去,任他将自己抱下马去。

贝小贝忙跑过来,打了个千儿:“老板娘,您这一天跑哪儿去了,小的可是担心坏了!”

花芳仪轻声笑道:“担心什么,我这么大的人还能丢了不成?”

贝小贝指了指楼上,小声说道:“燕爷在楼上一直等您呢!”

花芳仪将风袍脱下,塞回阮浪的怀中,微微福身:“虽然今日有些误会,还是多谢阮大人将我护送回来。”

阮浪接过风袍,拱手道:“多谢姑娘的宽宏大量。如果日后有什么事能帮上忙,只要姑娘开口,阮浪一定义不容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嫣然一笑便转身离去。

穿过熙攘如旧的大厅,她走上楼梯直奔走回紫华斋,守在门口的雪雁看到她,立刻指了指门里。

她点了点头,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屋内烛火荧荧、暗香幽幽,窗边对月独酌的燕荣,看上去是如此寂寞。

“呦,这是被哪位佳人伤了心,来我这里借酒消愁了?”花芳仪一边走过去,一边像往常那样打趣着。

燕荣醉眼望着月,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芳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燕荣,京城第一浪子,成亲了!”

花芳仪猛地一怔,可未等她细问,燕荣已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几个月前,渝帝将白玉珏作为婢女送给他。没想到,一直相安无事的二人,却在几天前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还记得那天夜色清淡,如绸缎般的皎月挂在天边,烁烁的银河照着大地。

燕荣离开紫微城后,一个人在街上信步神游,晃悠悠地往家的方向走去。然而,他此时心中气闷、思绪烦乱:在旁人心目中,他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可他心中却备感茫然和无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翊王对他如兄如父,二人相伴已过数十载。如今却不得不分开,装作恩断义绝,这让他倍感孤独。朝中之事瞬息万变,身旁没有翊王的指点,他总怕走错一步,会惹来灭顶之灾。

尤其是皇上赐给他的女人,与其说是婢女,倒不如说是皇上派来的探子,整日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连一向善于和女子周旋的他,也不知该如何与她周旋。

纷杂的思绪,让燕荣不知不觉已走到家门前。他驻足看着自家的大门发呆,长叹一声,他抬起手来却不敢敲门。

然而,大门却突然被推开。

昏黄灯光的映射下,一袭鹅黄色百褶裙的女子,正提着灯笼站在门口,一泓清水的眸子里满是关怀。

“官人您回来了?快些进来吧!”玉儿的声音娇柔无伦,听上去宛如天籁。可燕荣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本想询问,玉儿是怎会自己此时回来,却又怕听到,她说出一些整夜等候自己的话,这会让他无力招架。他干脆只点了点头,直接迈进门去。

他盘膝坐在榻上一语不发。很快,玉儿奉上一壶热茶和两盘点心:“官人累一天了,吃点东西就赶紧歇息吧。”

燕荣一言不发地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吃了两口点心。玉儿却忽然走到他背后,帮他散开发髻,轻轻梳理着头发。燕荣全身一僵,既没说话也没转身。

耳边传来玉儿轻缓的声音:“官人,玉儿粗笨,如果有什么服侍不周的,官人一定要告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缄默不语,缓缓点了点头。

玉儿柔声又道:“官人,您近日来都回来这么晚,可是公务繁忙?”

燕荣淡淡地“嗯”了一声,不想和玉儿谈及公务。

玉儿似不经意地说道:“那就好,奴婢还以为服侍不周,所以官人去潇湘别馆约会佳人了呢。”

燕荣一怔,冷笑道:“看来你对我的事没少打听啊!”

玉儿淡淡一笑,又转过话题:“对了,前段日子,我见官人的袍子旧了,便亲手为你做了一件,要不要试试看袍子合不合身?”

燕荣不由得皱起眉头、心生厌恶,因为他最怕玉儿这种态度:不吵不闹,不咸不淡,总是体贴细致地照顾着他。看似什么都不要,却总感觉她心怀不轨。

燕荣叹了口气,淡淡道:“今天我累了,有时间再试吧。”

玉儿眼珠一转,又问道:“官人可要吃点东西?我火上还炖着莲子粥呢。”

燕荣摆了摆手:“我不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呆呆地看着他:二人说话时始终是她问、他答,燕荣都没转过脸来看自己一眼。

她咬着唇,低声问道:“官人,是玉儿做错什么了吗?”

燕荣终于转过脸来,勉强勾起嘴角:“你贤良淑德、温柔体贴,将家中的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你哪里会有错?就算是有错,也是我燕荣的错!”

玉儿垂下眼眸,苦笑道:“官人是主子,所做的一切都有道理,又怎会错呢!”

燕荣伸了个拦腰,打着哈欠:“不说了,我要去睡了!”

“老爷,让玉儿帮您宽衣吧!”玉儿连忙站起身来,将手伸向他的腰带。

燕荣却立刻拨开她的手:“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可以!”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卧房。

深夜里,风吹着竹叶萧萧响个不停,每一片叶子,似乎都在倾诉着心事。

燕荣枕着双手躺在床上,一双漆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屋顶。经过方才的一番暗自较量,他已彻底没了睡意:

他讨厌这种失控感,以前跟随父亲征战沙场,他从未怕过。可如今面对的一切,竟让他常常坐立难安——虽然他已经尽可能的少说话,甚至减少回家的次数,不让玉儿有据可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每次看到玉儿那张风轻云淡的脸时,又总感觉她掌握了许多秘密。最恼人的是,燕荣到现在还不知道,玉儿究竟在调查什么,掌握了自己多少秘密。

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渐近。随着“吱呀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一阵细细的幽香隐隐传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玉儿进来了。

方才还瞪眼发呆的燕荣,立刻闭上眼装睡。他感觉到玉儿轻手轻脚地走过来,细细瞧了他半天,又替他掖了掖被子便坐在他身旁。

这不是第一次她这样做了!

自从玉儿入门后,燕荣夜夜都难以入眠。没想到一向风流的浪子,竟有一日会不知如何拒绝一位主动献身的女子,想来也着实可笑!

他自己也说不清究竟在害怕什么,只是觉得:一旦沾上这个女人,就会陷入皇上的圈套!

燕荣装睡装得难受,忍不住翻了个身。

“官人还没睡吗?”玉儿轻柔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燕荣暗暗叹了口气,淡漠地问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黑暗中,虽看不清玉儿的脸,却能听到她淡淡的笑意:“官人怎知是我,而不是刺客?”

燕荣轻笑道:“刺客身上可没香味。再说,就算是女刺客,也早对我下手了!”

玉儿凑近他的耳畔,柔声问道:“那……是我身上的味道好闻,还是酒馆中那些姑娘身上的味道好闻?”

燕荣皱了皱眉头,冷声道:“这个问题好无聊!我睡了,你赶紧回去吧。”

玉儿没有知难而退,依旧娇声问道:“为何风流倜傥的浪子,只对玉儿冷冰冰的?”

燕荣冷声笑道:“我认识的女子,可不会半夜闯进我房内!”

玉儿微微一笑,轻声道:“官人是情场老手了,应该明白一个女子半夜走进一个男子的房间,是想要做什么……”

燕荣皱起眉头,慢慢收紧拳头,揪着身上的被子一言不发。

半晌,黑漆漆的屋子里倏地亮起来,燕荣一挺身坐起来,紧盯着眼前的女子:“你要干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玉儿走过去剪了剪灯花,幽幽笑道:“官人,既然皇上已将奴婢赐给您,这辈子就是您的人了。若让皇上知道,每晚让官人独自入睡,是会怪罪奴婢的……”

可恶!燕荣心中暗暗骂道:这女人竟拿出皇上逼自己与她同房。这明摆着在告诉自己——今晚她定是要拿下自己!

燕荣忍不住抬眸看了她一眼,顿觉呼吸一滞:玉儿那双饱含秋水的眼眸,脉脉含情地凝着自己,身着一袭雪白的曳地纱裙,一头漆黑光亮的青丝披散在双肩,头上没有任何装饰,脸上也未施脂粉。

玉儿每走一步,身上衣裙飘动,一双晶莹的玉足若隐若现,甚是妖媚。她站在床前,开始一点点除去身上的衣衫,直至与他坦诚相见。

少女在荧荧的烛火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辉,晃得燕荣有些睁不开眼。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垂下眼眸,问了句自己都觉得愚蠢的话:“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说呢?”玉儿美目流波,唇边噙着淡淡笑意。

燕荣暗叫不好,立刻闭上双眼再不去看她,呼吸随后也沉稳下来,仿佛已然睡着。

玉儿黛眉微蹙,轻声道:“为什么,你看都不愿看奴婢一眼,奴婢就让你这么讨厌吗?还是说……因为奴婢是皇上赐的,所以你不满意?”

燕荣阖着双眼,平静地说道:“我是个禁不住诱惑的人,你这般勾引我,我怕自己把持不住!何况你是皇上赐的,我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玉儿幽幽一笑,讥诮道:“堂堂京城浪子却装作不近女色的样子,那潇湘别馆中那些红颜知己又算什么?”

燕荣微皱眉头,冷哼道:“你是良家妇女,怎能和一群风尘女子比较!”

玉儿轻声笑了一阵,怅然问道:“奴婢只想知道,为何她们能接近你,奴婢却不能?奴婢在家中日日等你、尽心服侍,你究竟对奴婢有何不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被逼急了,干脆说道:“玉儿,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如既往的粉饰太平不是挺好吗?”

“官人,我们相处这么久,难道你真不知奴婢已对你动心?”玉儿凝目瞧着他,幽怨地问道。

“够了,我一句都不想听!这屋子你要留下,那我就离开!”燕荣从床上一跃而起,提步就往门口走去。他想以退为进,让玉儿知难而退。

却未料到,玉儿竟冲到他面前,伸开双手拦住他:“燕统领如此躲着奴婢,该不会是在害怕吧?”

燕荣笑看着她,戏谑道:“怕?我怕你什么?”

玉儿嫣然一笑,媚声道:“你怕一旦沾染奴婢,就会爱上奴婢啊。”

燕荣无言可答,只能叹了口气,无奈地耸肩一笑。

“燕统领。”玉儿莲步走到他面前,一只手轻抚着他的脸,柔声道:“燕统领,不管你现在如何躲避,有些事情你也是逃不掉的!既然皇上将奴婢赐给你了,奴婢就是你的女人,不管你是什么态度,奴婢都不会轻易放弃的!”

燕荣皱了皱眉头,觉得此时一句话都多余,便匆匆迈出大门,很快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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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花芳仪听完整个故事,被逗得捧腹大笑:“没想到啊,堂堂京城浪子,竟也会被女人吓得落荒而逃!真是天下奇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知道你会笑我!”燕荣颓然往椅子里一坐,长叹一声:“虽然我浪荡,却不是不明白‘女人是祸水’!主动投怀送的抱肯定没好事儿,我怎能不逃?”

花芳仪看着他的模样,轻声笑了笑:“毕竟是皇上的赏赐,一直躲避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即便你不喜欢,至少也要敷衍一下啊。”这句话,她不知是说给燕荣,还是说给翊王听的。

“眼下的局势,逃避是最好的办法。明知她是皇上的眼线,就免不了早晚会刀剑相向。一旦有了亲密关系,动手时就会受到情感的牵制。”燕荣一改平日的佻达,说得冷静而自持。

“原来,一个男人爱和不爱一个女子,竟有如此大的差别。连敷衍都觉得是种累赘啊。”花芳仪低垂着眼眸,轻声喃喃自语着。

“所以,千万别靠近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更别逼着他和自己在一起!”燕荣忽然话锋一转,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花芳仪偏了头一笑,不甘心地问道:“若是我不信邪,非要靠近呢,又当如何?”

燕荣苦笑着摇了摇头,豪饮一杯:“那你只会将那个男人越推越远,而你最后也会生不如死……”

花芳仪知道他在提点自己,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能故意装傻:“既然你拿不准注意,不如去问问殿下吧!说不定,他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她之所以这样建议,就是期待着燕荣能劝回翊王。

没想到,燕荣却大笑道:“碰到这种事,我当然会第一时间去见兄长!”

“他见你了?”花芳仪瞪大了眼,期盼地看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轻轻点了点头,将后面的事缓缓道来:

那日燕荣匆忙离开后,次日城门一开,他就乔装一番,直奔山上的兰若寺。兄弟二人几个月未见,当真面对面又坐在一起时,复杂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他突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看出他有心事,羽枫瑾也不催促,而是为他烫了一壶酒,淡淡道:“这是我从许道长那里要来的,虽然不是什么名酒,但有总比没有强,你就将就一下吧。”

燕荣捧起酒杯一口喝干,缓了口气才道:“兄长,皇上赐给我一名女子……”

羽枫瑾波澜不惊地“嗯”了一声:“听铁霖说了。”

燕荣迟疑了一下,说道:“我怀疑……她是皇上派来的探子!”

羽枫瑾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漫不经心地说道:“不用怀疑,她一定是探子。渝帝是不会好心当红娘的。”

“那我该怎么做?”燕荣定定地望着他,声音十分急迫。

羽枫瑾把玩着茶盖,反问道:“怎么,这个女子很棘手吗?”

燕荣搔了搔头皮,无奈地说道:“她……对我倒是照顾有加、温柔体贴。可……我对她相敬如宾,她却对此颇有微词,我便来找兄长询问一下意见……”

羽枫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哂道:“哎,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阅人无数的京城浪子,竟会向我来讨教如何对付个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无声地笑了笑,幽幽一叹:“若是普通的女子,我自然是得心应手。可这个玉儿看上去毫无破绽,我始终摸不准她的心思。总感觉……一旦沾染她,就会陷入渝帝的阴谋。所以,我有些不安……”

羽枫瑾沉思片刻,才淡淡道:“既然看不透她,她又急于和你亲近,那不如就满足她的愿望。这样就能知道,她接下来的目的了。”

燕荣略一凝思,便已明白:“其实我也想过要将计就计。可我就怕这种关系时间长了,难免会有疏忽,若被她抓住什么把柄,告到皇上那里可就……”

羽枫瑾微微一笑,插口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日后,我们想让皇上知道些什么,通过玉儿的嘴就能传到渝帝的耳中,而他对此定毫不怀疑。”

“言之有理!”燕荣听了这番话,多日来的烦闷顿时烟消云散。他连忙喝了一大口酒,才觉得痛快了一些。

放下酒杯,燕荣打量着羽枫瑾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兄长,你真打算一直躲在这里吗?那朝中和府上的事,你都不管了?”

羽枫瑾低垂着眼眸,脸色微变:“这话是你问的,还是芳仪让你问的?”

燕荣看出他的不悦,连忙为他斟满茶,嘿嘿一笑:“兄长,这件事的确是芳芳不对。可她这些天整日以泪洗面,已深刻反思了自己的过错,还保证日后绝不再犯同样的错,您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

羽枫瑾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关于这件事,鹿宁有句话说得对: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就不该再让她抱有幻想。以前,是我总念着往日的情分,才会一再将芳仪纵容到如此无法无天的地步,竟是我错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燕荣字斟句酌地劝道:“这次如果不是鹿帮主先悔婚的,要不然芳芳也不敢这样做。不过话又说回来,鹿帮主一直对兄长情有独钟。为了逼婚甚至想到了武林招亲这一招,为何会在临门一脚时退缩了呢?”

羽枫瑾垂眸看着杯中淡绿色的茶汤,怅然道:“或许……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这个问题他想了一个月,还是想不出合理的答案。慕容先生连她何时离开的都不知,更别提鹿宁逃婚的理由了。

“那鹿帮主离开盛京会去那儿呢?”燕荣好奇地问道。

羽枫瑾哼了哼:“以她的性格,除了马帮各地的分号,还能去哪儿?!”

对于这个答案,燕荣似乎也十分赞同。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燕荣便在城门关上之前赶回。可他还是不敢回家,便只能暂时躲在潇湘别馆。

听完燕荣的话,花芳仪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地说道:“他谁都会见,就是不肯见我!看来,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燕荣见她情绪低落,便叹了口气:“哎,芳芳,你还是放弃吧。以前他身边没人,你一往情深也就罢了。如今明知道他和鹿帮主互生好感,你还对他纠缠不休,未免太无趣了!”

花芳仪猛灌了一口酒,面白如纸,紧咬着下唇不说话,眼眶却盈盈泛光。

“哎,或许这就是命数。”燕荣为她斟了杯酒,劝道:“你和兄长认识那么久,却始终无法与他再近一步。而鹿帮主和兄长兴趣爱好大有不同,却能在短短几个月就定下终身!这就是缘分,旁人是强求不来的!”

“呵,你竟然说起命数了,还真是好笑!”花芳仪又猛灌了一杯,冷道:“说起旁人来头头是道,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不灵光了?殿下不是给你指了条明道吗?怎么还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

燕荣喝了一口闷酒,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呀,是时候该回去面对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秋的夜里,稍稍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气。出得楼去,街上人烟稀少,唯有燕荣一人,在街上如鬼魅般晃来晃去。

到了家门口,他抬手刚要敲门,却又颓然放下。

他靠着大门仰望苍穹,心中不禁苦笑:自打出娘胎以来,似乎从来没有哪一次,会如此忐忑地去面对一个女人。

可翊王交代的事还要去做,该面对的也还是要面对!

深吸一口气,燕荣打起精神抬起手刚要敲门,大门竟再次毫无意外地被推开。

玉儿提着灯笼俏立在月色之下,目光如水般凝着他:“官人,你回来了?”

燕荣忍不住苦笑道:“你究竟是如何得知我何时回来?”

玉儿莞尔一笑,柔声道:“或许是心有灵犀吧。”

见她又开始卖关子,燕荣恼怒地皱了皱眉,便一语不发地踏进屋内。

他褪去外衣盘膝坐在桌前,玉儿端着托盘走过来,将酒和小菜一一放在桌上。

“官人,您先喝点酒,吃点小菜吧!我这就去再给你做几个菜!”玉儿如常般殷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了,我不饿。”燕荣抓了一把花生米,一颗颗丢进嘴里,眼皮都没抬一下。

玉儿见燕荣对自己依旧视若无睹,也不恼。她款款坐在燕荣对面,竟拿过一个烫过的酒盏,也自斟自饮起来。

屋内烛火摇晃,映着她红扑扑的脸,雪白的项颈让人心摇神驰。

可燕荣根本无心去欣赏她的美。他一边慢慢的喝着酒,一边悄悄打量着家中的摆设——果然,玉儿借着打扫整理的名义,将家中所有物品均已重新摆放。

看来,她已将家中每个角落摸了个遍。幸好,燕荣早已将私密的信件和物品,都藏了在潇湘别馆。

想到玉儿这段时间白忙活一场,他不禁微微扬起嘴角。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目光落处,瞧见桌案下竟放着一本书。

他不假思索地拿起书来,见封面上写着《史记·刺客列传》,不由得怔住:“没想到你还对历史感兴趣。”

“不。”玉儿淡淡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只是对刺客感兴趣。”

燕荣更是震惊,他定定地看向玉儿,诧异道:“你一个女子,因何对刺客感兴趣?”

玉儿搁下酒盏,面色平静地说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每一位刺客都用视死如归的气魄,和撼动山河的壮举,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侠义之名。难道不让人肃然起敬吗?”

燕荣皱起眉头,看着已经翻旧的书页和有些磨损的字迹,沉声问道:“莫非你也想当刺客?还是你想嫁个刺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星眼流波,嫣然一笑:“官人说笑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只是看故事打发时间罢了,我哪有那个本事啊!”

燕荣放下书,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酒,一言不发。

“不过……”玉儿似有意无意地说道:“若真有血海深仇,假借他人之手报仇,不但会牵连无辜之人,也太没种了!如果换做是我就绝不会这么做。”

燕荣一挑眉头,冷冷问道:“哦?如果换成是你,你会怎么做?”

玉儿抿了一小口酒,温柔地笑了笑:“官人,咱们这是闲聊,你怎么就当真了。天色不早了,还是赶快歇息吧!”

这一番没头没尾的话,让燕荣心中更添几分狐疑。可他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打了个哈欠就往睡房走去。

寝室里,红烛摇曳,满室飘香。

燕荣走到床前伸手摸了摸,被窝是暖的,被衾也刚被熏香薰过。

见此,燕荣不禁暗叹:如果玉儿不是皇上的探子,她这般知书达理、温柔贤淑,还真是位难得的贤妻,只可惜……

来不及惋惜,玉儿已走过来,熟练地开始为他更衣。燕荣下意识抓住她的手,紧拧着眉头戒备地盯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当他触到玉儿一泓清水般的目光,又想起了翊王的话,才慢慢松开手,任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褪去,只留下一件贴身的亵衣。

夜色如水,万籁俱寂,房内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玉儿的手法轻柔而熟练,让燕荣不得不怀疑:她之前是否也这样服侍过别人。那个人会是谁?是皇上吗?

不过,这样也无可厚非!皇上派来一个女子监视自己,定要选一位十分信赖的心腹之人,那只有自己的女人才最可靠!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燕荣心头竟泛起一丝厌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难看。

玉儿却毫无察觉,依旧细心地为他擦脸、洗脚,直到服侍他上了床。可燕却被纷杂的思绪搅扰得没了睡意。他头枕着双臂,盯着雪青色的帷幔发呆。

一阵细腻的幽香传过来,还未等燕荣回过神,只感到被衾被掀开一角,一个滑溜溜的身子,像鱼儿一样钻进他的被窝。

玉儿的身子如缎子般冰凉而柔软,燕荣刚一碰到,就激起一阵阵酥麻。他下意识抱住投怀的女子,低头一看竟是玉儿的芙面。

燕荣一把推开她,警惕地坐起身来:“怎么是你?”

玉儿娇柔一笑,喃喃道:“官人以为,自己方才抱着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枕着玉臂含情脉脉地看着他,凝脂粉颊上染了片片红云,好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娇美而动人。

燕荣喉结微微一动,暗道:既然是兄长交待的任务,也没什么可犹豫的了。

他将心一横,冷冷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接近我,为什么还要来!”

玉儿嘴角微扬,抚摸着燕荣的脸庞,娇声道:“可这次你并没有推开我,说明你愿意接受我了,不是吗?”

燕荣蹙起眉头,冷哼道:“我从来没接受你,你误会了。”

“误会?”玉儿支着脑袋,笑着问道:“前些日子,你看到我来就如临大敌,立刻逃之夭夭。今日你却任我亲近你却不再逃走,难道不是你接受我了?”

燕荣勾起嘴角,冷冷一笑:“看来你还不了解男人!谁说让你接近我,就代表我接受你了?这是你以前服侍的男人,告诉你的吗?”

玉儿微微一怔,细细凝着燕荣,忽然轻声一笑:“是呀,也许真像你说的,我不够了解男人,尤其像你这种胆小如鼠的男人!”

燕荣怒目一瞪,冷斥道:“你说什么?”

玉儿高傲地昂起下巴,一把掀开被子露出全身,又挑衅般看着他:“一向风流成性、阅女无数的燕统领,却不敢碰一个送上门的女子。莫非你已经意识到,我在你心里与别不同,所以你害怕了,怕你会爱上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的眉头越皱越紧:“笑话!”

玉儿又将他从头看到脚,忽而笑起来:“我明白了!原来燕统领是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所以不敢与我亲近。你怕被我发现这个秘密,便躲到外面去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燕荣爆发。

“住口!”燕荣大喝一声,一个翻身将她困在身下,双目瞪着她咬牙道:“你没有资格这样跟我说话!”

玉儿面无惧色地望着他,唇边还挂着一抹讥诮:“燕统领想杀人灭口吗?”

燕荣眸中颜色渐深,他一把扼住玉儿修长的颈子,咬牙切齿道:“记住,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都不能怪我!”

玉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瞬间堵了回去。

玉儿柔软滑腻的身子,娇艳欲滴的双唇,清新淡雅的香气,让燕荣霎时情动。他随手煽灭了烛火,黑暗霎时笼盖了二人。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

不管是玉儿故意的激怒也好,还是翊王的以退为进也罢。燕荣毫不迟疑地拉着玉儿一起堕入深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虽然表面上端庄优雅,可她今晚的表现,让常年混迹风月场所的燕荣大为恼火。尽管,他根本不知,这样的恼火是因何而来。

他不管不顾地向玉儿索要,一想到凭空出现的“情敌”,就更加不知怜惜。

这一夜,是他从未有过的疯狂和愤怒。他甚至能感受到玉儿的颤抖,却没有听到她半句求饶。

直到东方既白,燕荣才放过玉儿,转过身调头便睡,不一会儿,便鼾声如雷。

玉儿艰难地坐起身来,深深看了眼身旁的男子,紧咬着唇,通红的眼眶却没有一滴泪落下来。

一夜无梦,明媚的日辉透过雕花的窗子,温暖的洒遍屋子。雪青色的帷幔低垂着,燕荣无意识地翻个身,就被明亮的光线刺痛了双目。

轻轻呢喃了一声,双睫微微颤抖,燕荣不情愿地撑开双眼。慵懒地坐起身来,才发现一觉醒来,窗外已是天光大亮。

床的另一侧已空,玉儿不知何时离开。他摸了摸冰凉的床榻,想起昨晚的疯,燕荣靠在床上讷讷地发呆,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愧是渝帝训练出来的人!不必像花芳仪那般刁蛮任性、死缠烂打,在自己百般抵抗之下,还是轻而易举达成所愿!

燕荣自认脾气一向很好,虽然他风流却从来不强迫别人。可昨天他竟被一个女子,用几句话拿下。一想到此,他的心情就很复杂,甚至觉得憋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憋了一肚子气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余光中却瞥见,床单上一抹刺眼的朱红。

燕荣全身一颤,脑中霎时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昨晚玉儿表现得如此成熟,怎么会是……

“官人,你醒了!”面前的帷幔突然被拉开,玉儿浅笑吟吟地站在床前,将折叠整齐的衣衫捧给他。

燕荣什么都没说,只拿过衣衫迅速穿好便下了床。

玉儿又拿过铜盆,笑道:“官人,先洗漱吧,早饭已经备好了。”说着,便去收拾床铺。

燕荣一边擦脸,一边悄悄打量着玉儿的神色:可她脸上竟什么表情都没有,水汪汪的眼中没有娇羞,也没有尴尬。仿佛没事人一般将旧床单拿下,又铺上一条崭新的。

和翊王的冷漠疏离不同,玉儿的冷漠,是对周遭一切的不在乎。仿若死亡都不能让她惊惶。

燕荣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她究竟是谁?到底有着怎样的经历?她接近自己真的只是奉渝帝之命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荣洗漱妥当刚在桌边坐下,热气腾腾、色香俱全的饭菜就被端上桌。玉儿面带微笑地坐在对面,一会儿为他添茶,一会儿为他布菜。

燕荣拿起筷子大快朵颐,一句话都没说,眼神却不住地观察着她。可她除了殷勤服侍,根本看不出别的心思。

越是这样,燕荣就越是不安。

吃罢饭,待下人收拾好碗盘,玉儿为燕荣倒了一杯茶,便拿过他的衣衫,在灯火下缝补着。

燕荣放翻自己,斜躺在竹榻上,拿起一本《春秋》百无聊赖地翻起来。

“官人,今日怎么不去宫中当值吗?”玉儿和他闲聊起来。

燕荣眼睛盯着书,懒懒地说道:“沐休十日,还有三日。”

“难得休息,官人不必记挂奴婢,大可以像往常那样去见朋友,或将朋友叫到家里来。奴婢前些日子在潇湘别馆买了几坛佳酿呢。”玉儿似有意无意般说着。

燕荣挑起眼皮,瞥了她一眼:“我没什么朋友。”

玉儿弯起唇角,笑道:“听闻,官人和翊王殿下走得很近,怎么不见你们有什么来往?可是闹矛盾了?”

听到玉儿提及“翊王”,燕荣的心头一颤:果然,皇上将玉儿赏给自己,是想要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和翊王分道扬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翻了一页书,漫不经心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和翊王走得近?”

玉儿轻声笑了笑:“官人与翊王情同手足,天下人皆知,奴婢又怎会不知呢。”

燕荣冷哼一声:“看来你早把我打听个清楚。既然如此,你也应该听说了。就在前些日子,我和翊王分道扬镳,现在已形同陌路了。”

玉儿故作吃惊道:“既然是手足兄弟,怎会说翻脸就翻脸呢?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如果有误会的话,还是尽早说开得好。”

燕荣放下书,深深盯着她:“没什么误会!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还有我警告你,我的事你最好少打听。知道得太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玉儿神色未动,脸上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奴婢只是好奇,这位大名鼎鼎的翊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燕荣冷笑了一声,轻嘲道:“你不是将我和我身边的人,都打听个清楚了吗。既如此,你应该对翊王有些了解啊。”

玉儿柔柔一笑,娇声道:“传闻毕竟只是传闻,常常真假参半。比如,传闻说你燕统领很会讨女人欢心,又懂得怜香惜玉。这一点奴婢不能苟同。不过,传闻说燕统领智勇双全、忠义无双,倒有几分像是真的。”

燕荣知道她在嘲讽自己昨晚的行径,也懒得搭理她,以免再次上钩。

“传闻向来都是真真假假,迷惑性很强。你听闻的有关翊王的传言,是如何说的?”他决定化被动为主动,也试探一下这个玉儿,看她究竟掌握了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不慌不忙地说道:“奴婢听闻,这个翊王殿下是个温润如玉、谦和有礼的翩翩君子。还有他嗜茶如命,喜欢钻研丹青。虽然他看似不近女色,却与一位风尘女子纠缠不清。”

燕荣扫了她一眼,冷哼道:“看来你没少做调查。”

玉儿忽然停下手中的女红,凝目瞧着他:“世人皆有多面。有时别人口中的模样,不过是他想让人看到的一面。奴婢倒是好奇,他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燕荣坐直了身子,陡然沉下脸来,反问道:“世人皆有多面,可我连你一面都看不清。我也好奇,你的另一面又是什么样?”

二人静静的对视着,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想从对方的眼中,找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惜,一双星眸太过幽暗,一双眉眼又过于深沉。

玉儿缓缓转眸,轻声笑道:“奴婢在乎官人,才会想要了解你的一切。至于奴婢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官人有心想了解,倒也不难。只怕是你人在心却不在,才会看不清面前人罢了……”

燕荣目光幽深,口吻严厉:“你嘴上说着想了解的事我,可方才字字句句却都在问翊王的事,还真是口是心非啊!难不成你跟我,就是为了接近翊王吗?”

玉儿脉脉看着他,娇嗔道:“官人这样说,莫非是吃味了?你在嫉妒我关心翊王比你多吗?”

燕荣皱了皱眉,嚯地站起身来:“想让我为你吃醋,你还不配!”说罢,他丢下书,披上风袍,抬步就往门外走去。

“你要去哪儿?”玉儿站起身,出声在背后叫住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去哪儿和你无关!”燕荣撂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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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弦月如钩。珠帘掩映的包厢内,燕荣支着脑袋斜倚在榻上,在微醺中听着箫鼓管弦、吟诗作词,时不时跟着摇头晃脑。

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世外桃源,是逃离玉儿的避风港,因为这里有他的朋友和亲人,所以对他来说,或许才是真正的家!

这里到处是翊王的人和眼线,玉儿是进不来的,他可以放心地赖在这里醉生梦死。

未料,贝小贝和雪雁匆匆挑帘而入,在他耳畔低语了几句。燕荣立刻敛起笑容,从榻上一跃而起迅速走出包厢。

他顺着一阵娇笑声瞧过去,隐约看到一抹紫色的身影,在一堆醉醺醺、色眯眯的男人堆里摇来晃去:

花芳仪正端着酒壶,一边给身旁的酒客们敬酒,一边与他们调着情。色胆包天的酒客见她神志不清,纷纷色心大起,趁机上手揩油。

“芳芳,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传来,燕荣推开臭烘烘的人群,一把将花芳仪拉到身旁。

这里的酒客无人不识燕荣,见他气势汹汹地前来英雄救美,立刻收起孟浪的心思纷纷散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醉眼朦胧地看着燕荣,腻声笑道:“原来是小荣儿啊!你来的正好,我也敬你一杯酒!”说着,她端起酒壶往自己的喉咙里猛灌。

“别喝了!”燕荣夺过她手中的酒壶丢在一旁,然后将她拦腰抱起扛在肩上,转身大步走上楼,一脚踹开紫华斋的门,将身上的女人丢到床上。

花芳仪在床上翻了个身,娇嗔着:“干嘛那么用力,那扇门可是很贵的!”

燕荣插着腰,气喘吁吁地责备道:“还真是个贪财鬼!不知道心疼自己,反而去心疼大门!你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花芳仪支着头醉眼斜睨着他,娇声问道:“我什么样子?他们都说我喝醉的样子很迷人呢!”

“我呸!”燕荣插着腰啐了一口:“他们这样说,还不是想将你灌醉,然后占你便宜!你平日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视天下男子为粪土,现在倒是自轻自贱起来了是吧?”

花芳仪勾起唇角,自弃地笑了笑:“自轻自贱又如何?反正他也看不到,即便他看到了,也不会在意的……”

燕荣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长叹一声:“果然是为了兄长!不过,你这样做就能挽回兄长的心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他!”

花芳仪拿起身旁的枕头丢向他,歇斯底里地喊道:“对,我不了解他!我永远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的知己只有那个离他而去的鹿姑娘,行了吧!”

一通发泄后,花芳仪无力地伏在床柱上痛哭不已。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见犹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芳芳,你身边不止有兄长,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方才贝小贝和雪雁都快急哭了!再说,看你这样我也心疼啊!相信兄长也不愿意见你这样糟践自己。”

花芳仪转过身来抱住他,委屈地问道:“殿下是不是再不理我了?是不是真的不会回来了?”

燕荣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不会的,这次的事对他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打击。再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回来的!”

“可他说要和我分道扬镳,我该怎么办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花芳仪伏在他胸前泣不成声。

燕荣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羽枫瑾会说出如此绝情的话。一时摸不准这是不是气话,眼下他也只能宽慰道:“别瞎想,咱们都是一家人,他哪能真和生气呢!等他消气了,这些话自然就不作数了!”

花芳仪趴在燕荣怀中,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直到哭累了便昏睡过去。留下雪雁照顾,燕荣转身走出紫华斋,看着胸前的衣襟已湿了一大片,他不由得苦笑。

守在门外的贝小贝见他出来,连忙走过来禀报:“翊王府的铁霖,就在另一个包厢中等候,是来替翊王传话的。”

燕荣提步刚要下楼,却见另一个小厮跑过来,凑到他耳边低语几句。燕荣闻言脸色大变,立刻甩开所有人急奔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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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溶溶,纵横阡陌的街道上车马如梭。别馆门外的一课杏树下,俏立着一抹鹅黄色的身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燕荣匆匆而来,她翩翩福身,唇角露出一抹微笑。

燕荣几步走到跟前,没好气地问道:“玉儿,你怎么来了?”

玉儿望着他,淡淡一笑:“官人气冲冲离开家,奴婢有些担心就来看看你。”

燕荣狐疑地冷笑道:“我看你不是担心我,而是在跟踪我吧!”

玉儿低垂着长睫,轻轻叹了口气:“还需要跟踪吗?谁不知堂堂燕统领有两个家,一个在燕宅、另一个却在潇湘别馆……”

燕荣听着她阴阳怪气的话,不由得怒上心头:“玉儿,你只不过是我的婢女,又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操心的未免太多了吧!”

玉儿抬眸望定他,柔声道:“官人勿恼!奴婢但凡是个小心眼的,也不会跟着京城浪子了。再说,奴婢不在乎官人回不回家、和谁在一起。”

“既然如此,你来找我干什么?”这话让燕荣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玉儿唇角浮出一抹异样的笑容,踮起脚在他耳旁轻吐幽兰:“我想要见见翊王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荣怔怔看着泰然自若的玉儿,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你说什么?”

玉儿嫣然一笑,贝齿轻启:“我想要见翊王殿下!”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更没在做梦,燕荣极怒反笑:“简直痴人说梦!堂堂王爷,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玉儿嘴角微扬起一个弧度:“奴婢一介草民,自然是见不成的。但有燕统领的引荐就不一样了。毕竟,官人可是殿下昔日的好兄弟呢!”

见她终于露出真实目的,燕荣立刻警觉起来:“那要让你失望了!我以前的确是翊王的兄弟,现在我们已形同陌路。还有,你三番五次向我打探翊王的事,究竟有什么目的?”

玉儿抬手理了理他鬓角的头发:“官人多心了,奴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即便见到翊王殿下,还能做些什么啊。无非就是久仰殿下的大名,所以想一睹风采罢了!而且,奴婢也想帮着官人和殿下修补关系啊。”

“一睹风采?修补关系?”燕荣警惕地打量她一眼:“少拿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打发我!我可不吃那一套!今日你要不说出真实目的来,休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活动了一下筋骨,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一双星眸已染了杀气。

“官人确定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灭口吗?”玉儿面无所惧地望着他,唇边始终漾着一抹浅笑:“官人杀了奴婢容易,可有想好如何应对皇上?”

这句话让燕荣有些迟疑,他抬眸四顾,见来往行人皆带着探寻的目光看向他们。他略一沉吟,拉着玉儿走进别馆,挑了一个无人的包厢走进去。

“这里没人!我想干什么都可以!”燕荣关上门,一把将她推到墙上,一手掐住她细长的颈子,冷声质问道:“说罢!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被迫昂着头,脸上却毫无惧色:“奴婢只是想结识一下翊王殿下而已,官人在担心什么?再说,有你跟在一旁,谁能伤害翊王?”

“休要顾左右而言他!”燕荣稍稍加重了力道,咬牙道:“再不说,我就让你从这个世上消失!”

“还是那句话!奴婢只求见陛下一面,并无恶意!”玉儿脸色渐渐泛白,呼吸有些困难:“如果官人不肯带我去见他,我只能自己去兰若寺了。”

“兰若寺?你去那里做什么?”燕荣心头一颤,却故作镇定。

玉儿点漆墨瞳一转,轻声道:“去兰若寺当然是见翊王殿下啊!奴婢知道他名义上是在行宫里著书,可实际上却躲在兰若寺闭关呢。”

“说!你还知道些什么?”燕荣双眉一竖,凛冽的眼光直逼她。

玉儿依旧笑如春花初绽:“奴婢还知道,殿下常常在这里,偷偷会见朝中大臣。而官人常常不归家,装作一副浪荡的样子,只是为了在这里见他。”

没想到她竟知道得这么多!可她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这些秘密是否已经传入皇上耳中?

燕荣心神俱震,他掐住玉儿脖颈的手在一点点收力。不消多时,玉儿就会在他手上香消玉殒。

玉儿呼吸越来越困难,双眸已充血,脸上却没了半分血色。

她抓着燕荣的手,用尽全身力气说道:“官人放心,这件事皇上并不知晓,而且永远都不会知道。官人不是对奴婢有诸多疑问吗,只要官人肯让奴婢见一见翊王殿下,奴婢会将一切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晚了。我对一个死人,一点兴趣都没有!”燕荣阴沉着脸,漆黑明亮的眸中杀意愈来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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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映照着山上的松柏,几只栖鸦停歇在树丛中,叫声凄凉。

一辆马车沿着密林掩映的山路盘行,驾车人一脸严肃,正是翊王府的侍卫铁霖。

马车在兰若寺前停下,许道澄带着悟真、悟禅两个小僧早已静候在门外。

马车门打开,乔装的燕荣跳下来车,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转身将马车内的男子也扶下马车。

男子一身鹅黄色绸袍,个子娇小、身材纤细,长得唇红齿白、美目盈盈,若不仔细看,谁也不会认出“他”正是燕荣的妾室——白玉珏。

在三位僧侣的掩护下,二人匆忙迈进寺院,铁霖则留下守在门外。

二人先是在大雄宝殿烧了三炷香,拜了观音大士,才被许道澄引到东偏殿。

素雅洁净的偏殿内,焚烧着清淡的檀香。一排低垂的竹帘和两名带刀护卫,将来访者与翊王隔开。

透过竹帘细小的缝隙,玉儿隐约能看到一抹挺拔优雅的身影,似乎正盘膝坐在桌前筛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走到竹帘前翩然福身:“玉儿给翊王殿下请安,多有叨扰请殿下恕罪。”

沉默半晌,竹帘后幽幽传来一个声音:“听说你一直想见本王?”

玉儿再次福身:“翊王殿下的君子之名,已名闻天下,又曾是燕荣的兄长。所以玉儿斗胆前来,希望一睹殿下风采。”

竹帘后沉默良久,淡漠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风采倒谈不上,不过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茶再走吧。”

“谢殿下。”玉儿福身谢礼,随后与燕荣并肩跪坐在竹帘前的蒲团上。

悟真和悟禅送来茶水和素点心,玉儿素手斟了一杯茶,敬向竹帘:“多谢殿下肯赏面见玉儿,玉儿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说着,她浅啜一口。

竹帘后的声音有些漫不经心:“本王前几日偶感风寒,所以容颜有损,不便与姑娘相见,还望见谅。”

“玉儿岂敢怪罪。”见他不肯相见,玉儿有些失望。

寒暄过后,羽枫瑾单刀直入地问道:“听说你对本王的行踪十分清楚,兴趣爱好也多有打探。你费劲心机要来见本王,究竟所谓何事,不妨直说吧!”

玉儿又喝了一口茶,才幽幽叹道:“都传殿下和燕荣已恩断义绝,玉儿却不这样认为。殿下能如此轻易答应见奴婢,也不怕奴婢是来刺杀您的。足见您对燕荣的信任。”

竹帘后随即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要判定一个人是不是杀手,必须在他动手时抓个现行。整日被人惦记着,还不如直面危机,这一向是本王的生存之道!再说,这寺院中你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都布满了杀手。即便没有燕荣在场,你也无法伤到本王半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闻言一怔,继而笑道:“殿下果然是胆大心细,又颇有谋虑。难怪皇上会对您如此忌惮!哪怕过了二十年,也不肯放松警惕!”

此言一出,燕荣立刻变了脸色,袖口里一抹寒光若隐若现。

“玉儿姑娘也很有胆魄。”竹帘后传来幽幽笑声:“你这番不打自招可有得到皇上的许可?”

玉儿唇角噙起浅浅的笑意:“殿下不必再试探了。玉儿此次并非奉皇命而来。”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竹帘后的人依然沉稳。

玉儿深深凝着竹帘,娓娓说道:“奴婢听闻,二十年前殿下的至亲之人均被渝帝害死,还有很多忠臣因殿下而惨遭灭门,可看到殿下今日的风光,想必早已将那些仇恨放下,奴婢很是佩服。遥想当年,奴婢也生在富贵人家,怎奈双亲遭到奸人迫害,让奴婢一夜间成了孤儿。这些年来,灭门的仇恨奴婢从不曾放下,敢问殿下是如何做到,与仇人和平共处的?”

燕荣怒目而视,急忙打断她:“玉儿,你疯了吗?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玉儿平静地说道:“当然知道。而且我冒死前来,就是想向殿下讨教这个问题,只要能得到答案,哪怕就此毙命也值了。”

“你——”燕荣又惊又怒,竟有些词穷了。

“有意思。”羽枫瑾出声打断他,继续说道:“玉儿姑娘的遭遇,本王深表同情。不过,想必玉儿姑娘对二十年的事有所误解,才会有此疑问。不过这也难怪,老百姓永远喜欢夸大其词的故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的神色终于有些动容:“殿下的意思是,二十年前,先皇后的死和渝帝无关?”

羽枫瑾不假思索地答道:“先皇后与先皇伉俪情深,所以主动追随先帝而去,自然与渝帝无关。”

“那三位顾命大臣呢?他们的死也与渝帝无关吗?”玉儿脸色微变,鼻头已经渗出汗珠。

羽枫瑾直接答道:“渝帝登基合理又合法,这些大臣胆敢违抗圣谕,怀疑天子的身份,是死有余辜!”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皇上为何将殿下困在这里,又派人时时监视?”玉儿面色通红,双眸顿然怒色。

羽枫瑾却始终不疾不徐:“本王是孝康太后一手带大,与皇上手足情深,是舍不得离去才主动留下。何谈一个‘困’字。至于监视那更是无稽之谈!莫非玉儿姑娘觉得,本王周围这些人都是皇上派来监视本王的吗?”

玉儿深吸一口气,缓缓低垂下眼眸,声音微微发颤:“殿下这一番措辞,玉儿就无话可说了。”

语毕,竹帘后又传来温润的声音:“玉儿姑娘,谣言止于智者。你有好奇心,本王不怪你。不过这番话若是传入皇上耳中,那不但是你,连你最在乎的人也会受到牵连。还望姑娘日后能谨言慎行!”

玉儿凄然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多谢殿下提醒,不过玉儿孤零零一个人,已没什么在乎的了。”

“那燕荣呢?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他吗?”羽枫瑾突然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慢慢攥紧拳头,眉心微微抖动了一下,咬着唇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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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天阴地暗,一钩残月,寒星点点。山上万籁俱静,一个挺拔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墙上,被月光拉得很长很长。

“殿下。”铁霖端着热茶走过来,放在羽枫瑾面前:“燕荣要我问问殿下,那个玉儿要怎么办?”

羽枫瑾低着头奋笔疾书,淡淡道:“她是皇上的人,我能拿她怎么办。”

铁霖皱起眉头:“她今日来是替皇上试探的吗?”

羽枫瑾搁下笔,叹道:“不管是与不是,自从上次国本案后,皇上对我已不再信任。是时候做些什么,重获皇上的信任了!”

“那殿下的意思是?”

羽枫瑾看向窗外,一字字道:“明日——下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黄昏将至,兰若寺中疏朗开阔,隐隐有紫薇花的清香细细。一伦红日已偏斜在山头一侧,只余一抹金色。镶了薄辉的寺庙,愈加显得不真实起来。

许道澄站在寺门外,目不转睛地盯着远方,忽然笑了笑:“他们来了,咱们分别的日子也到了。”

站在一旁的羽枫瑾早已换上了一贯的紫袍玉带,也眺望着盘山而来的一队人马。

他转过身抱拳拱手:“许道长,多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本王这便下山了,不过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再见的。”

许道澄单手立掌,向他深施一礼:“殿下此次下山去要万事小心,切莫再感情用事!贫道在此静候佳音。”

说话间,铁霖带着侍卫已抵达寺院门前,众人齐齐向翊王行礼问安。

羽枫瑾向许道澄拱手拜别,转身登上马车。随后,马车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而下。

山腰处轻烟飘荡,景色清明,黄绿掺杂的树丛中,依旧虫鸣不歇。

羽枫瑾掀开窗帘,向外扫了一眼,向铁霖吩咐道:“不回王府,直接去紫微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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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的偏殿内,渝帝慵懒地坐在龙椅上,微微阖着双眼。双喜公公带着铭恩在一旁贴心地为他捏腰捶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缓缓走进殿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双手捧着一本册子高举过头顶。

渝帝闭着眼动也不动,双喜公公向铭恩使了个眼色。铭恩弓着身子走过去,将翊王手中的册子呈过来,在龙书案上展开。

渝帝终于慢慢睁开了眼,随手翻了翻册子,待读到先皇临终前留有圣旨,上著:“睿王皇长子羽枫珞,人品贵重、深肖朕躬,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时,他眼中掠过一丝光亮。

让渝帝万万没想到,羽枫瑾竟“篡改”了历史——将二十年前的那场宫变,彻底从历史中抹去!如此以来,渝帝是合法登基的天子,便能堵上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了!

羽枫瑾在向他表忠心,他当然知道,也必须得领情!

想至此,渝帝坐起身子,一摆手屏退了两位内侍。

“先帝实录是你主持编写的?”待殿内只剩下二人,渝帝才开口。

“臣弟不才,如果陛下觉得有任何不妥,臣弟立刻修改。”羽枫瑾垂眸颔首,态度甚是恭敬。

渝帝唇边漾起一抹笑意:“这上面写的,也是你的意思?”

羽枫瑾不假思索地答道:“虽然历朝历代的史官,都喜欢在先帝实录上稍作美化修饰。可臣弟以为唯有如实叙述,才能给后世子孙一个公正而全面的评价。”

听他这样说,让人恍然觉得,二十年前的那个夜晚不过是一场噩梦,从未真实存在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贤弟言之有理。双喜,赐座!”渝帝唇边的笑愈发深了。

话音刚落,门外的双喜公公连忙走进来,将绣墩摆在渝帝五步之外。可渝帝却脸色一沉,一摆手让他将绣墩挨着自己放好。

“这段日子,听说你为了修著古籍一直住在寺院中,辛苦你了。”渝帝拉着他坐下,摆出一幅兄友弟恭的姿态。

“能为皇兄分忧,是臣弟的荣幸,怎敢说累!”羽枫瑾乖巧地坐在他身旁,姿态审慎。

“十弟,你做了一件造福千秋的功绩。说罢,想要什么赏赐,朕都会满足你。”渝帝笑容可掬地看着他,眸光却依旧锐利。

羽枫瑾拱手一揖,婉拒道:“陛下,最辛苦的工作都是枚青带着其他人完成的,臣弟不过是在一旁指点一二罢了。若论功行赏,他们应属头功!臣弟不敢为自己邀功!”

渝帝轻轻拍了拍他肩膀,别有深意地笑了:“这件事朕自有分寸,不过上次谢吉安的案子你也表现得不错,看来朕应该重赏你!”

羽枫瑾故作惶恐地说道:“皇上,上次的事臣弟也只是旁听,最后查出真相的是刑部和大理寺。再说,有皇上和孝康太后的照拂,臣弟现在衣食无忧,什么都不缺,不敢奢求太多。”

渝帝难得的大笑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到了该为皇家绵延子嗣的时候。朕像你这个年纪早已成亲,可登基二十年,如今膝下仅有一子,而他的身份……哎,不说也罢!”说到最后,他竟然怅然一叹。

深知他话里有话,羽枫瑾忙温言道:“陛下不必担忧,您正值壮年,后宫又多为适龄的年轻妃子。不假时日,必能诞下优秀的皇嗣。”

他的回答滴水不露,巧妙地绕开了渝帝的试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却盯着他,继续追问道:“难道贤弟就没有心仪女子吗?如果你看上哪家的千金,朕立刻为你指婚!”

心仪的女子?

那抹红色的身影,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羽枫瑾迅速调整好心态,眸中没有一丝波澜:“婚事全凭皇上做主,臣弟并无心仪之人。”

渝帝挑了挑眉:“那朕怎么听闻,你和燕荣是因为争风吃醋才闹得不愉快?”

羽枫瑾微微蹙眉,薄唇轻启:“皇上明鉴,那些是坊间捕风捉影的传言,切不可当真。”

渝帝轻声笑了笑,又道:“这么说,一个月前,王府内举行的婚礼……也是捕风捉影了?”

羽枫瑾脸色微变,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想到,事后千方百计地弥补,这件事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不过,还好,他留有后手。

“回陛下。此事乃是谬传!”羽枫瑾恭敬地说道:“一个月前的确在王府举行了一场婚礼,不过新郎并非是臣弟,而是臣弟的贴身侍卫……铁霖。而他娶的女子,也正是王府的婢女。”

渝帝轻轻皱眉,面有不悦:“一个侍卫娶一个婢女,胆敢在王府拜堂?”

羽枫瑾连忙起身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皇上息怒!这件事是臣弟一人所为!铁霖无父无母,自幼跟在臣弟身旁服侍,而他的夫人也是个孤女。二人无处可去,臣弟便自作主张将王府借给他们成亲,皇上要罚就罚臣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渝帝微微眯起眼紧盯着他,手指有意无意地敲打着桌面,始终一语不发。

“罢了。”良久,他才松了口:“既然是你的心腹之人,那此事便下不为例吧。”

“多谢皇上宽宥!”羽枫瑾诚心一拜,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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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紫薇城时已是黄昏,羽枫瑾刚迈出宣德门,又立时驻足。

夕阳西坠,漫天霞彩之中,一个淡紫色长裙、身姿婀娜的女子站在不远处,宛如凌波仙子般,美目流盼、艳丽非凡,惹得过往官员频频回眸。

“殿下!”花芳仪莲步迎过去,向他嫣然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许久不见,再次看到她时,羽枫瑾心情有些复杂。

“我来接你回家。”花芳仪深深凝着他,面色强装淡定,手心却在微微发汗。

羽枫瑾却一语不发,背负着双手,绕过她径自走向后面的马车。

铁霖搀扶着他上了马车,车门刚要关上,却被花芳仪拦下。铁霖将询问的目光投降羽枫瑾,他迟疑了半晌,方点了点头,铁霖才让花芳仪登上马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车摸着夜色徐徐前行,二人虽然面对而坐,却一路沉默无言。

花芳仪紧张地绞着手帕,迟疑了许久才嗫喏道:“殿下,要不要去别馆坐坐?我烧了几道你爱吃的菜。”

羽枫瑾靠着马车,微微阖着眼眸:“吃过了,还不饿。”

花芳仪咬了咬唇笑,又问道:“我备了你最爱喝的茶,要不要去尝尝?”

羽枫瑾缓缓睁开眼,淡漠地望着她:“不了,我累了,直接回府休息。”

花芳仪话语一噎,卑微地问道:“殿下,你究竟要气到什么时候?你我二人相交多年,难道你真要因为这件事,与我老死不相往来吗?”

羽枫瑾眸华抬了抬,淡淡道:“我气量没那么小。”

花芳仪松了口气,不禁面露喜色:“那就好,我还以为殿下这辈子再也不理我了,真是担心了许久——”

“你误会了。”羽枫瑾压抑住心底复杂的情绪,缓缓开口:“我仔细想了下,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是我和你走得太近,给了你许多不切实际的期待,才会造成今日的局面。这一切我本该早些阻止的。”

花芳仪怔怔地看着他,惨然一笑:“殿下,这么多年来,你对我很好却始终以礼相待。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也不会天真到,以为日后会走入你的心。我对你好,是因为生也罢,死也罢,我此生此世就认准你一人,你是阻止不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神色一黯,语气中带着几分狠绝:“这些话不要再说了。还是那句话,除了情感,我什么都能给你。”

花芳仪眼眶泛红,将心一横,问道:“既然殿下不肯给我感情,又想让我彻底死心,又何必要对我有求必应?”

羽枫瑾目光沉沉的盯着她,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一些原因,我有责任照顾好你,可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

花芳仪强忍悲痛,颤声问道:“殿下,您这样对我,是不是和我的身世有关?”

羽枫瑾一挑眉头,沉声问道:“你听说了什么?”

花芳仪凄然一笑,喟叹道:“我什么都没听到,这不过是我猜的。只是,殿下为何不肯将所有事告诉我?”

羽枫瑾垂眸思索片刻,面有难色地说道:“有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这层窗户纸一旦捅破,你现在的平静生活,很快就会打破。”

“殿下,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世,我只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始终无法接受我!”花芳仪抓着他的袖子,苦苦哀求着。

羽枫瑾皱起眉头,幽深的双眸中泛着忧色。许久,才轻叹一声:“时机到了,我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眼下……还不是时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明月皎皎,残星点点。萧萧北风吹打着窗棂,发出低沉的悲鸣。

温暖的屋内,丁香的香气缭绕。暖帐内,床上的人儿睡得却并不安稳。他的梦中,是一副迤逦隽永的画卷:

红柱绿顶的亭子,雪色的帷幔,白玉的台阶,澄澈碧绿的湖水,红艳似火的海棠花,尽显天地间的诗情画意。

他与一名红衣少女欢笑着在画卷中穿梭,相互追逐着。紫袍翩迁、红裙飞扬、黑发如丝,欢声笑语荡漾在青山绿水之间。

少女艳丽的裙裾在风中飞旋,他一把拉住少女的藕臂,少女一声惊呼,扑入他怀中。未等他一亲芳泽,二人却足下一软,竟沿着开满鲜花的山坡一起滚落。

芳草柔软,少女的身子更软,仿佛用指尖碰一下,就会烟消云散般。

二人一直滚落到山坡的尽头。彼此的身上、头发上沾满了粉色的花瓣。

画面一闪,那里竟是海棠春坞的香榻。一床纱幔,一条锦被、一缕暗香,少女欺霜赛雪的双颊上,被烛火映照得微微发红。

她全身散发着奇异的香味,在暗夜里更加浓郁。

两道炽热的目光痴缠在一起,渐渐迷离,跌入一片欲-望之海。

唇齿相戏、勾缠辗转,雪白的纱幔随风晃动,交叠的人影呢喃浅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鼻尖上的一滴汗水,低落在少女的脸上,化成她眼角的一滴泪,顺着脸颊缓缓落下……

呜呜咽咽、浅浅淡淡中,隐隐裹挟着少女深情的呢喃:“殿下……”

可不知何时,“殿下”竟变成了“皇上”。

他猛地惊醒,发现自己已不在床上,而是龙袍加身,正端坐在九五之尊的宝座上。接受着群臣的朝拜、万民的景仰。

梦呵,一定是梦!

他这样想着,可少女的呢喃声,却突然变得尖厉而惊恐。他猝然抬眸,方才磅礴恢弘的金殿,竟成了一个血肉横飞、哀鸿遍野的修罗场。

方才还承欢身下的少女,此时衣不蔽体、伤痕累累、蓬头垢面地跪在面前,她身后站着两名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中一把大刀,正抵在她修长的颈子上。

少女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嘴角却努力扬起最后的笑意。少女的身后,一个高大的人影渐渐逼近,渝帝阴冷的面孔逐渐清晰。

他狞笑着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刃,滚烫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天地,刺痛了他的眼。他拼命拨开了眼前的血雾,却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有鹿宁的,有燕荣的,有花芳仪的,还有母亲的……

“不要!”

一声惊呼,羽枫瑾猛地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已浸透衣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黑暗中惊魂未定地坐了许久,直到喘息声渐渐平稳,他才从跌宕起伏的梦境中抽身。

原来一切都是梦,幸好这一切都是梦!

梦过之后的虚无,让他不知该庆幸,还是该懊恼。反正此时此刻,他睡意皆无,干脆掀开帷幔披衣起床。

随手拿起桌案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缓解了喉咙中的灼热。他茫然四顾,才想起来,自己一时心软,竟又宿在潇湘别馆了。

幽幽叹了口气,他拿起琉璃灯罩点燃蜡烛。忽明忽暗的烛火,映着他略显憔悴而苍白的脸。

他扶着桌边慢慢坐下,颓然地扶着头,暗暗叹息:不知何时,梦魇的内容已变,可梦魇的毛病却好不了了。

忽然之间,窗子被猛地吹开,一阵冷风袭进屋来,刚刚燃起的蜡烛,瞬间被吹熄。羽枫瑾全身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来,警惕地盯着窗口。

他忽然想起,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黑夜。鹿宁扮做刺客闯入自己的房间,二人的情感也正是因为此事升温。

莫非,是她回来了?

深思间,一个黑色的人影,轻盈地翻身跳入屋内。手中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丝毫不逊于任何长剑。

“你是谁?”羽枫瑾声线冷涩,锐利的目光紧盯着慢慢逼近的人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那人似乎并不想回答他,依旧一步步走向他。黑暗中,此人娇小的身形若隐若现,空气中还隐隐能嗅到一抹淡淡的馨香。

“你是女人?”羽枫瑾低呼一声,心中竟多了一分期盼。

然而对方并没给他任何答案,电光火石之间,那把匕首猛地刺向他的胸口。

只一瞬间,便可以毙命。

杀气如此重!她果真是鹿宁吗?

羽枫瑾一个慌神,已来不及躲闪。更何况,对方招式凌厉,也不给他躲闪的机会。

恰在此时,房门突然被踢开,一个矫健的身影风驰电掣般疾冲而来,手中长剑一挥,为他挡下这致命的一击。随即,他反手一剑刺出,划伤了刺客的手臂。

“胆敢刺杀王爷,今天你走不掉了!”来者正是铁霖,他横剑身前,挡在羽枫瑾面前。

“咣当”一声,匕首被打落在地。刺客一惊,显然没有预料到,会有人前来相救。眼尖刺杀失败,兵刃又被击落。她二话不说,转身立刻奔向窗外。

“休想逃走!”铁霖一步猛冲过去,提剑便刺。

“且慢!”羽枫瑾出声叫住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霖一个分神,刺客已逃出窗外,迅速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之中。

“该死!让刺客逃了!”铁霖探出身子四下张望一番,气愤地一拳砸在墙上。

“无妨,逃了也不必追了,随她去吧!”黑暗中传来羽枫瑾不辩情绪的声音。

“殿下,您没事吧?可有受伤?”铁霖连忙点燃烛火,走过来查看着。

羽枫瑾扶桌慢慢坐下,喝了口茶稳了稳心神,摆摆手道:“幸好你及时冲进来,她才没得手!”

铁霖收剑入鞘,沉声问道:“殿下,您可看清刺客的长相?为何不让卑职将其拿下?”

羽枫瑾扶着头,疲惫地说道:“太黑了,什么都没看清。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个女子的身形。”

铁霖皱起眉头,大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女子如此大胆,竟敢刺杀王爷?”

羽枫瑾缓缓抬眸,无奈地一笑:“现在还不确定。不过,用不了多久,刺客的身份就能知道了。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名单。”

铁霖一怔,面露困惑之色:“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

羽枫瑾深沉地一笑:“这世上,想要杀我的女子,应该不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燕宅里垂柳围绕着十里香荷,池塘里的荷花已落尽,窗前的梧桐树却染了一身金黄。

一夜豪饮后,酩酊大醉的燕荣在床上酣然大睡,直到日上三竿也并未转醒。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他的意识才将渐渐恢复。

“屋里没人,快滚!”燕荣迷迷糊糊中随口说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少卿,房门被打开,一个浓眉大眼、深色皮肤的男子大步迈进门。

一打眼,看到床上还在睡懒觉的燕荣,他走过去一把掀开纱幔,推他几下,叫道:“燕荣,赶紧起来,出事儿了!”

“出事儿了?”燕荣迷迷糊糊中听到这句话,才勉强撑开眼皮。

待视线渐渐集中,看清面前的人时,他一个激灵坐起身来,惊惶道:“铁霖?怎么是你?”

思绪渐渐清晰,他忙问道:“是不是殿下出事了?”

铁霖走到门口往外探了探头,然后关紧房门又折返回来。而燕荣已经用最快的速度起床穿衣,还取下了立在墙边的长枪,似乎随时准备开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霖按住他,压低声音说道:“殿下遇袭了!”

“什么?”燕荣圆撑双目,急忙问道:“殿下有没有受伤,可有抓到刺客?”

铁霖叹了口气,低声道:“昨天晚上,我在巡夜时听到殿下做噩梦,便前来查看。没想到,竟撞见一个刺客要对殿下行凶。不过,幸好我及时出手伤了刺客,刺客并没有伤到殿下。可奇怪的是,殿下不让我去追刺客。”

燕荣皱起眉头,狐疑道:“莫非殿下认识那人?”

铁霖挠了挠头皮,说道:“很有这个可能!因为殿下说对方是个女子,还说他心里有数!”

“女子?”燕荣心中疑惑更甚,在屋内转来转去,喃喃自语着:“不可能啊!要说最有可能被女子来寻仇的人,那也应该是我啊。就咱们那不近女色的殿下,生平一共就两朵桃花!鹿帮主不在盛京,剩下的只有芳芳了!”

“不可能是老板娘!”铁霖一摆手,当机立断:“老板娘不会功夫,可昨日那刺客身手敏捷、轻功了得!才一翻过窗子,人就不见了。绝不可能是她!”

燕荣沉吟着问道:“要说身手好,那就是鹿帮主了,莫非她回来了?”

铁霖还是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鹿帮主的身手在我之上!她若想伤害殿下,我是伤不了她半分的!”

唯一的可能性都被排除,燕荣彻底没了主意:“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莫非殿下背着我们招惹了其他女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铁霖一拍他脑袋,斥道:“你想什么呢?殿下又不是你!你不是忘了吧,殿下这几天不是刚刚见了另一个女的?”

“女的?”燕荣眼珠一转,顿时省悟:“你说是她?可是、可是她不会武功啊?而且,她也没有杀害殿下的理由啊?”

铁霖冷哼一声:“呵,你一向自诩风流,可你对身边这个人了解吗?知道她的身世和底细吗?”

燕荣愣了一下,惭愧地摇了摇头。

“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就断定她不可能是刺客?莫非你对她动心了?”铁霖盯着他,口气急迫。

燕荣百口莫辩,插着腰沉吟许久,才道:“你说得对。这样吧,我今天探探她的底,看看她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铁霖拍了拍他肩膀,叮嘱道:“那你小心行事!查到什么及时告诉我!”

燕荣拉住他,又问道:“对了,你说你伤了刺客,伤到哪里了?是什么伤?”

铁霖看着他,沉声道:“刀伤,一刀刺中了她的右手小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铁霖离开后,燕荣呆坐在椅子上怔怔地出神。他拿起桌上的茶,一口灌进喉咙才稍稍缓神。

玉儿!

就知道她不怀好意!自己怎么还是着了她的道儿?!

可恶!自己险些犯下大错!

可是,她如果真会武功,平日里怎会隐藏得这么好?更何况,她既然要刺杀翊王,为何非要在见面后才动手?她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燕荣叹了口气!

看来,他果然不了解这个“枕边人”!

正出神间,玉儿端着茶点翩然走进来。

“官人,昨天晚上你喝了那么多酒,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她将茶点放在桌上,温柔得一如往常。

燕荣重新打量起她:温柔贤惠、体贴周到、知书达理,一言一行都挑不出一点儿错儿来,真的很难将她和刺客联系在一起!

目光落在她的右臂上,见她行动自如、衣衫干净,根本看不出像是受过刀伤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她受过专业的训练!——燕荣很快得出了结论。

“坐过来!”燕荣忽然拍拍大腿,决定主动出击。

“官人,你、你说什么?”玉儿显然没反应过来。

燕荣不容她思考,抓着她的右臂往怀中一拽,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可玉儿脸上只有震惊之色,却没有半分痛楚,右臂也没躲闪一下。

装得这么好?还是说刺客不是她?燕荣有些迟疑了。

“官人,你怎么了?”玉儿双颊微红,羞涩中还有一丝不安。

燕荣在她耳畔低语着:“怎么害羞了?还是说你喜欢我被动一些?”

“官人喜欢就好。”玉儿目光如水,神态娇媚可爱:“只是官人一直对奴婢很疏离,今日这样……奴婢有些受宠若惊罢了。”

“是我错了!”燕荣咬着她柔软的耳垂,捏着她右臂的手不断用力:“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你这么美!”

玉儿娇滴滴的模样,没有杂糅一丝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燕荣在心里打鼓:如果玉儿真的中了刀伤,一定会疼痛难忍。就算再厉害的人,也无法做到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决定孤注一掷,便将玉儿拦腰抱起,就往床边走去。

“官人,你别这样,现在还是白天。”玉儿忽然惊惶起来,她用力挣扎着,却还是被丢在了床上。

未等她起身,燕荣已经扑过来,将她困在身下。

“上次是你主动的,今日我们来换个玩儿法!”燕荣的声音低沉而蛊惑,伸手就去扯她的衣带。

“官人,等一下。”玉儿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目光楚楚地看着他:“让下人看到多不好,晚上奴婢一定好好服侍你,好不好?”

燕荣微微勾唇,戏谑道:“咱们又不是头一次了,还想玩在欲拒还迎吗!”

说着,他随手一挥,拉下了床边的帷帐,热烈的吻随后而至。

玉儿还在抗拒和顺从之间徘徊时,燕荣的气息已笼罩了她所有的感官,她只觉得一阵阵晕眩。

“不要、不要。”玉儿口里拒绝着,身子却被瞬间点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意乱情迷之时,她微微撑开眼睛,蓦地发现,燕荣的双眸中哪里有半分情欲,那里冷静而自持,只是猜忌和阴谋。

她恍然惊醒,用尽全力推开燕荣,拉着凌乱的衣衫跑出门去。

果然可疑!

燕荣气喘吁吁地瞪着她的背影,决心要一试到底!

“啊!”的一声惨叫突然从院中传来。

燕荣也顾不得穿好衣服,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门。一眼便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的看门狗,正死死咬着玉儿的右臂不肯撒口。

“怎么回事!”燕荣大惊,却狠心没有上去营救。

“官人救我!”玉儿惊恐地尖叫着,竟不知抵抗。

燕荣皱起眉头:如果她会武功的话,拿下这条恶犬应该不在话下!她究竟是伪装得太好,还是真无辜?

“官人!救命啊!”玉儿的叫声一次比一次凄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恶犬撕咬着她的手臂,两只充血的眼睛透着饥饿的绿光。

家丁们听到喊叫声纷纷跑过来,见燕荣呆立着不动,都有些不知所措。

“看什么!赶紧救人啊!”燕荣一声怒吼,家丁们立刻操起家伙冲了上去。大家齐心协力三两下就制服了恶犬。

玉儿瘫在血泊之中动弹不得,只有断断续续微弱的痛吟声。

“玉儿,你怎么样了?”燕荣跑过去一把抱起她。目光落在右臂处,那里已被恶犬咬得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即便这里曾经有刀伤,如今也无法分辨了。

“快去找个大夫来!”燕荣撕下一块内衣,简单包扎了一下她的伤臂,然后将她抱进屋内。

大夫很快就来了,给她用了最好的药,又重新包扎了一下,还嘱咐了几句,才捧着一锭金子喜滋滋地离开。

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后,玉儿面无血色、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半眯着双眼,咬牙忍着巨大的痛楚。

“赶紧喝药吧,喝下去就不疼了。”燕荣端着药走进来,坐在她床边。然后将她扶着坐起,舀了一勺药吹了吹,送到她唇边。

“这种事让丫鬟做就行了。”玉儿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声音虚弱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赶快喝了,都伤成这样就别那么啰嗦了!”燕荣的情绪有些激动,不知因为气愤还是因为心疼。

玉儿顺从地喝了汤药,脸色稍稍好转。

燕荣轻轻拿起她受伤的手臂看了看,意味深长地说了句:“真够恨的!”

玉儿却轻声叹道:“谁能想到,一直养在身边的看家犬,竟成了咬伤主人的恶犬。都怪我,太没有防备之心了。”

燕荣勾起唇角,冷冷一笑:“这不怪你,枕边人都未必能看清,更何况是一只畜生呢!”

“官人,去休息吧,你脸色不太好。”玉儿受了伤却仍不忘关心他。

燕荣扯了扯嘴角:“无妨。”

“我见你朋友来了,又匆匆离开。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玉儿关切地问道。

燕荣将薄唇抿成一条线,盯着她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半晌,才问道:“玉儿,你如实回答我。你以前认识翊王吗?”

玉儿淡笑道:“奴婢一介草民,怎么会认识身份尊贵的王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日你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燕荣在她身边坐下,摆出一副审讯的架势。

玉儿惨然一笑,虚弱地说道:“奴婢没读过什么书,也没见过什么大官,所以不太会说话。给官人丢脸了,是奴婢的错。”

“呵。”燕荣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番话出自一个能读《史记》,还服侍过皇上的女子之口,还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呢!”

玉儿抬起一双明眸望定他,柔声道:“奴婢知道官人对我始终存疑,这不怪你。可奴婢真没有别的心思。”

“那你费劲心力要见他,究竟为何?”燕荣还是不依不饶。

玉儿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说道:“官人,既然话说到这里,奴婢也不敢再瞒着你了。”

燕荣冷笑道:“算你识趣。”

玉儿拉着他的手,声音悲悲切切:“奴婢这样做也是为你好啊。你说得对,皇上的确是派奴婢来监视你,那是因为皇上关怀你,怕你受到牵连葬送了大好的前程!”

燕荣不解:“我会受到谁的牵连?”

“奴婢担心翊王始终放不下仇恨,早晚会拉着你走向一条不归路,所以才想要去试探一番。”玉儿望着他,说得言辞恳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咬了咬牙,冷道:“我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玉儿撑起身子,急迫地说道:“你是奴婢的夫君,奴婢怎能见死不救?你既然知道,皇上在你们身边布满眼线,就不该再做他想。一旦你和翊王有任何举动,只怕还未等你们出手,皇上的人就已经将你们灭口!所以,何必要自寻死路呢?”

燕荣盯了她许久,又问道:“既然你是皇上的探子,将这样的话透露给我,就不怕受到责罚吗?”

玉儿淡淡一笑,柔声道:“只怪官人太好了,奴婢情不自禁被你吸引。所以哪怕是要背叛皇上,也在所不辞。”

燕荣扯起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这个女人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会信。不过,她的提醒倒是真的。看来,皇上始终不放心他和翊王,已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他们主动往里跳了。

不管她今日说出这些话是有心还是无心,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日后更加小心行事才对!

至于她是不是刺客,其实还有别的办法,可以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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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飒飒,吹动着京城满地的菊花。花蕊和花香都充满了寒意,早已没有蝴蝶再飞来采蜜。

市上的酒旗迎风招展,京城中的百姓一如往常的忙忙碌碌,整个盛京城从一大早起就热闹非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带着十坛新酒来到庄楼门口。站在门前,看着曾经无数次来过的地方,又想想近日来,他几次路过却故意视而不见,心中就涌起百般滋味。

守门四人看到羽枫瑾皆是一惊,忙走上去拱手一揖:“殿下。少帮主……还没回来呢。”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羽枫瑾的脸色。

羽枫瑾脸上神色莫辨,只淡淡道:“我知道,慕容先生可在?”

四个人松了口气,立刻闪身让出一条路来,展颜笑道:“在呢,在呢!您请!”

羽枫瑾向四人微微颔首,慢慢踱着步迈进庄楼中。

信步穿过五进的院子,一直走到绣楼的小花园中,才蓦然止住脚。

花园中出奇的幽静,绣楼上半开的窗子里,一阵阵淡淡的熏香随风四散。

放眼望着这里的一草一木:树叶染黄、鲜花褪色,一切的生机勃勃,似乎都因为鹿宁的离开,而失去了生命力。

羽枫瑾走得很慢很慢,一直走到那块她曾睡过的石头前,才缓缓驻足。随后,一撩袍子,径自坐了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一坐,便从日上三竿到百鸟归林。

一阵秋风吹过,天边挂的斜阳又淡了几分。暮色渐渐笼罩大地,羽枫瑾面对着满园的萧肃和苍茫,心情也愈加沉重起来。

他倏地想起,鹿宁以前在这个院子里埋过许多酒。便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拿起树下的铁锨,随便翻了翻树下松软的土地。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果然在树下挖出一坛封好的酒!

他虽然不喝酒,可看着这坛酒,心情竟豁然开朗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挖到酒的幸运,还是因为鹿宁曾给他讲起,那些在南疆的岁月。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殿下运气真好,第一次就能挖到她藏的酒!”

羽枫瑾缓缓抬眸,长廊中一身秀才打扮的慕容先生,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随后,他一边轻摇羽扇,一边阔步向自己走来。

羽枫瑾放下酒坛,淡淡道:“许久不见,先生别来无恙!”

慕容先生走到他身前,拱手一揖:“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请殿下责罚。”

羽枫瑾抬眸盯着绣楼,叹道:“是本王不请自来,先生何错之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先生瞧着他的脸色,知道他心中还在为那场婚礼生气。

他抱拳拱手,诚惶诚恐地说道:“殿下,上次是鹿宁年轻任性、一意孤行,才出了这样的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计较。等她回来,老朽一定押着她前去和您当面道歉,再将上次未完成的婚礼补上!”

听到这话,羽枫瑾目光一凛,冷道:“年轻任性?一意孤行?这么说,你们其他人都不知道她偷龙转凤、不辞而别的事?”

慕容先生欠身施礼,慌忙解释道:“殿下明鉴!帮主平日里,除了帮中事务,其余的事很少会对旁人说起。更何况,她知道老朽一定会阻拦,既然她去意已决,就绝不会和老朽说的!”

“好一个去意已决!”羽枫瑾侧目凝着他,声色厉荏道:“当初跑来告白的人是她,举办江湖招亲的人是她,临阵逃脱的还是她!戏耍本王好玩儿吗?”

“殿下息怒。”慕容先生深施一礼,恳切道:“鹿宁虽然年轻任性,可在大是大非面前从无差错!老朽看着她长大,她对您的心意老朽看得一清二楚——”

羽枫瑾鼻子中发出轻哧,冷道:“如先生所言,她不辞而别竟是别人错了吗?”

慕容先生连连欠身,态度越发谦恭:“殿下,少帮主的确有迫不得已的理由才会离开。她没有当面讲清,是因为她舍不得离开殿下,所以开不了口。至于婚礼上的失误,是因芳仪姑娘而起,这并非少帮主本意。还请殿下宽宥!”

“好。”羽枫瑾凝着他,语气有些生硬:“给本王一个原谅她的理由。否则,不管她跑到天涯海角,本王绝不放过她。”

慕容先生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给他:“殿下,这是老将军的信,上面详细写了鹿宁的身世。这个故事您或许早有所耳闻,不过正是因为这个故事,让鹿宁才会毅然决然地离开。”

羽枫瑾盯着那封信久久不语,迟疑了许久,才接过信缓缓展开,仔细读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信里面,鬼力赤将鹿宁的身世娓娓道来:

当年顾之礼的表妹柳南烟被送入宫中之后,深受渝帝的宠爱,很快就被封为萤妃。可萤妃虽然万千宠爱于一身,却整日郁郁寡欢、闷闷不乐。

日子久了,她身子也渐渐弱起来,总是一副病恹恹的状态。

谁知,这样的萤妃竟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动人之姿,不但惹得渝帝更加怜爱,连京城中的女子们都开始模仿她的病容妆,以博得自己夫君的怜爱。

渝帝越喜欢她,宫中的其他妃嫔就越排挤她,她的日子也更加艰辛。

萤妃心中千万般苦闷无处宣泄,只好在自己的宫殿中设立一个佛堂,靠着每日参禅打坐、诵读佛法,将满腹心事说给菩萨听,似乎找到了一些寄托。

渝帝虽看不得她这般年纪就看破世俗的样子,可见她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好转,就一时高兴,趁着寺中的和尚入宫为藩王讲经之际,让一名叫净空的年轻和尚,去为萤妃讲经解惑。

他希望萤妃能借助佛法,从郁闷的情绪中走出来。

果不其然,仅过了一个月,萤妃不但恢复了元气,还比之前更加神采奕奕、精神焕发,对宫中其他女人的排挤,也全然不放在心上。

唯有一样,她对皇上十分疏离,称自己吃斋念佛一个月,皇帝不能近身!

一向疑心过重的渝帝竟对她万分信任,就这样让她与净空继续日日见面、辩论佛法。又过了一个月,那个和尚才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净空和尚走了之后,萤妃每日都红光满面、明媚照人。渝帝龙心大悦,与萤妃也更加琴瑟和谐、恩爱有加。

直到一个月后,太医院的人说萤妃有孕。龙心甚悦,当即大赦天下!

可后宫中的女子却个个惊慌不已。尤其是皇后——她担心萤妃如此受宠,若再诞下龙嗣,自己则地位不保!

正当皇宫中的人悲喜两重天之际,太医院却又传来一个晴天霹雳:萤妃怀孕的日子与侍寝的日子对不上,足足早了一个月!

大家心中都十分清楚:那个时候,萤妃以吃斋念佛的借口避开了皇帝,而她身边当时却有另一名男子,就是那个叫净空的和尚!

龙颜大怒,立刻将萤妃打入冷宫。

宫中所有服侍过她的侍女和太监,也均关入慎刑司,每日被严刑拷问,可谁也不知整件事是如何发生的!

萤妃和净空虽日日见面,可一个坐在纱账里,一个坐在纱账外,隔着纱账讲经,从来没人见过他们有任何越举的行为!

宫人们被打死了一大半,却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萤妃面对天子的亲自审讯更是紧闭双唇,关于孩子他爹,半个字也不肯透露。

渝帝大怒,赐了她一碗堕胎药,任其在冷宫中自生自灭。

可谁知,萤妃竟偷偷吐掉了那碗堕胎药,拼死保下了腹中的孩子。幸而冷宫里服侍的宫人都可怜她,将此事瞒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胎儿足月,萤妃在冷宫中极其艰苦的条件下将女儿生下来,就立刻让一个即将退休出宫的老嬷嬷将女儿带出宫去,送到兰若寺。

萤妃私自产女的事,还是传进了渝帝的耳中。

最后一丝的情分殆尽。渝帝勃然盛怒,立刻将萤妃关入大牢,等候处斩!

处斩那日,萤妃被推入法场,开刀未落之际,一个唇红齿白的和尚从人群中走出来,并肩跪在萤妃的身旁。

二人深情相望,虽然一句话都来不及说,脸上满足的笑容更胜千言万语。

据说,二人死后,一群青鸟从天际飞落,啄了萤妃的一缕发丝和净空身上的一颗佛珠,便腾空远去。

渝帝知道之后,怒不可遏。不但派人灭了兰若寺,还挖出二人的尸身挫骨扬灰,并将一个撒在凤凰西山,一个撒在凤凰东山,让他们永生永世都无法再见!

信到这里收了笔,后面再没有一个字。

羽枫瑾慢慢合上了信,心情变得更加沉重。眼底渐渐收起寒意,只余一片悯柔之色。

过了良久,才听到他一声长长的叹息:“她去哪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慕容先生轻叹一声:“少帮主到现在没写一封信回来。不过,她应该在灵州,因为那边出了些状况。老朽已经写信去确认此事了。”

羽枫瑾若有所思地看着绣楼上半开的窗子,轻声道:“她还会回来吗?”

慕容先生苦叹道:“殿下,其实我们比您更期待她能早日归来。”

羽枫瑾缓缓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埃,黯然道:“看来昨晚的那人果然不是她……”

此时,他也不知是希望昨晚的女刺客是鹿宁,还是希望她不是鹿宁。

总之,有件事他心中十分确定——自己十分思念鹿宁!

他抬头望了一眼天边那片腥红的云霞,目中忽然露出无可奈何的悲伤之色:“时候不早了,本王这就走了。大厅中有十坛今年的新酒,先生尝尝吧!”

慕容先生再次一揖,便目送着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

暮霭沉沉,归鸟飞落。一缕炊烟,渺渺入云间。

从庄楼离开,羽枫瑾显得很烦燥,心里矛盾重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逃婚的事发生后,他独自跑到山上平复情绪。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尽量不去想鹿宁,以及和她有关的一切。

逃避了这么久,终究还是被昨夜的梦打碎了,让他不得不重新面对这一切。

其实,他很想继续生鹿宁的气,甚至想恨她。似乎这样才能觉得平衡一些。

可当他撕开遮掩的布,看到二人的往昔,似乎又恨不起来,连生气也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关于萤妃和净空的过往,都是皇城和渝帝的禁忌。他虽然有所耳闻,可方才看到时,心中还是大为震撼。

静下心来,他不禁开始反思逃婚的事:或许这不是件坏事!一场可预见的灾难,因为鹿宁的临阵脱逃,反而轻松躲开了。

他不得不承认,鹿宁在萤妃这件事上,对皇上的预判是对的。

无论渝帝最初对萤妃是否有真情,当他知道鹿宁的存在时,都会毫不迟疑地除掉她。是根本不会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而与她有关的一众人,也难逃干系!

想到此处,他黯然叹了口气:看来,挡在二人之间的这个阻碍,犹如重重山峦,根本不是一时可以逾越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羽枫瑾心事重重地走进潇湘别馆。看着里面无比熟悉的陈设,心中却有一丝怅然:

曾经这里是他与燕荣一起谈笑古今、喝茶对弈的地方。鹿宁也常到这里,与自己吃着锅子、喝酒谈心。

而如今,这里空荡荡的,独留下他一人。再无兄弟的陪伴,和爱人的笑颜。他一步一步踱到桌前盘膝坐下,瞪眼瞧着窗外的半轮残月,正自出神。

一阵风吹开窗户,深沉的夜色已笼罩大地。桌上还有一杯温热的茶水,他却连端起来喝一口的心情都没有。

一整晚的狂风大作,天地之间的雾气更重了。

街上传来一阵轻不可闻的脚步声,重重迷雾中走来一个弱不禁风、纤腰削肩的人影,那人背影苗条,看上去像个女子。

她走得很慢很慢,但却绝不停顿。稀薄的晨光中,隐隐能看到她袖中,藏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长剑。

她从迷雾中缓缓走出,站定在潇湘别馆门前。

初日冲破迷雾,照亮万物,才看清她的脸:黑纱遮住她的面容,一双清水般的眸子中,却透着一股刚毅和决绝。

她一把推开别馆的朱门,大步迈进去,随后将门在身后紧紧关好,插上门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空空荡荡的大厅内光线昏暗、冷风刺骨。

女子抬眸四顾,只见一个紫袍玉带的男子正负手立在窗前。

来者握紧手中的刀,一步一步靠近丝毫没有防备的男子。尽量掩饰起自己的脚步声,和丝毫不乱的呼吸声。

直至她走到男子的背后,袖中银光一闪,杀气腾腾的长剑直指他背心。

女子得意地笑了笑,刚要下手,却听见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你果然还是来了!本王等很久了!”

女子一怔,不解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要来杀你,为何不躲起来?”

羽枫瑾始终背对着他,语气波澜不惊:“这里是消遣娱乐的场所,一直打打杀杀的,岂不是坏了气氛!”

女子冷冷一笑,咬牙道:“那可巧了!我今日就要在这里杀了你!好坏一坏这里的气氛!”

羽枫瑾不慌不忙,缓缓转过身看着她:“杀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被杀之人是因何而死?”

女子昂起头颅,冷道:“你不必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我来猜猜好了!”羽枫瑾倒是丝毫不畏惧,反而漫不经心地分析道:“看你出手狠绝,全身杀气外露,应该不是受雇于人。如此说来,你和本王有血海深仇,对吗?”

女子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继而冷笑道:“翊王好厉害,不但能猜到我会来杀你,还能猜到我因何杀你!既然你如此聪明,不如也猜一猜,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血海深仇?”

羽枫瑾的神色忽然变得凝重:“只怕这仇恨和你的真实身份有关。而你接近燕荣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我,对吗?”

女子惊得呆住了,连练后退了几步,讷讷道:“你、你知道我是谁?”

羽枫瑾淡淡一笑:“我不但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女子的眼神有些慌张,迟疑了一下,喃喃问道:“那……他也知道了?”

“不,他还不知。”羽枫瑾看也没看那柄紧逼他的钢刀,径自走到桌前,撩袍盘膝而坐。

女子一步抢过去,不解地问道:“既然你都猜到了,为何不告诉他?让他来阻止我,何必要自己冒险?”

羽枫瑾自斟了一杯茶,幽幽说道:“你在燕荣身旁潜伏了这么久,可他依旧丝毫无伤,这说明你根本不想杀他,而且还对他是甚是上心。既然如此,本王又何必拆穿。”

话说至此,再遮掩下去也无济于事,女子一把撤掉蒙面的黑纱,露出她的真容。正是燕荣身边的白玉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她此时哪有半分温婉和孱弱,分明是个杀气腾腾的女刺客!

她紧皱眉头,怒道:“你拆穿了我的身份,又不让人来救援,是真不怕我杀了你吗?还是你自信地以为,我不敢杀你?”

羽枫瑾轻轻啜口茶,叹息道:“杀与不杀,都在你一念之间!可本王觉得,现在的你与其说心中有恨,不如说更加迷茫。你的族人因本王而死,你因此对本王心生怨恨,从而产生了杀意。不过,你或许更想知道,为何你父亲明知道是死路一条,为何还义无反顾地选了这条不归路!”

“你……你怎么知道?”玉儿连连后退,满目惊恐。

羽枫瑾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心平气和地说道:“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就是信仰!所谓信仰,是一个人哪怕身处绝境、面临深渊,也要坚持走下去的理由。这是你父亲的信仰,也是他的力量!世上正因为有许多如你父亲这般的人,才会让我们的文明生生不息地延续下去。可你身为他的女儿却不懂这些,还真让人有些意外……”

他口气虽然平静随和,却用字严厉。

玉儿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紧握刀柄的手微微发抖,忽然厉声大叫道:“住口!我当然明白父亲的心思。可我还是恨你!有那么多人为了你而死,可你现在在做什么?开酒楼挣钱?整日里听曲儿喝茶、闲云野鹤、游手好闲?若那些死去的人,看到你此时的模样,一定后悔当初的自我牺牲!”

羽枫瑾鼻子里轻哼一声:“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起兵造反,或者干脆入宫去行刺,好一了百了?”

玉儿鄙夷地盯着他,昂然道:“如果你真是条汉子,就不该辜负那一腔热血!即便最后造反失败了,也好过躲在这里逍遥快活!你实在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扯了扯唇角,盯着她冷笑道:“你能帮我什么?帮我入宫一刀杀了皇上?你太天真,也太莽撞了!这种头一热的行动,只会让更多人送命!而没有意义的死亡是最愚蠢的!”

羽枫瑾的一字一句说得字字戳心,玉儿顿时火冒三丈。

她右手一挥,凝着霜的长剑直指他鼻尖:“混蛋!你怕死,所以就觉得这样的牺牲毫无意义!我今日就替父亲教训教训你,用你的鲜血祭典那些枉死的人!”

羽枫瑾不躲也不慌,而是目光深沉地看向她:“玉儿姑娘,你只看到了眼前,却看不到未来。而且你的行为和家父根本无法相比。他当初并非是送死,而是种下了一个希望的种子,这粒种子在将来定会开花结果。只可惜他是看不到了……”

玉儿面色狰狞,凄然一笑:“二十年了,他死了整整二十年!就算是棵铁树也该开花了!殿下说的希望,又在何处?”

羽枫瑾看也不看她一眼,而是冷冷地轻嗤一声:“二十年听上去很长,可在历史的长河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有些事要么不做,要做就必须成功。这样,才对得起那些人的牺牲。看来你还是没有领悟父辈们的慷慨赴死!他们主动送死,不是希望本王做一些无谓的匹夫之勇。而是希望,本王能将他们的信仰延续下去,你明白吗?”

玉儿脸上的神色连连变换,呆立了许久,她终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屠刀。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这些话,会说服我不杀你吗?”

羽枫瑾淡淡一笑,眼中带着一抹沉思之色:“本王从不会那自己的命开玩笑。你真以为,本王明知道你来杀我,却丝毫不防备吗?实不相瞒,你的四周都埋伏了弓弩手,你是伤不了我的!”

“咣当”一声,利刃跌落在地。玉儿颓然后退了几步,凄然道:“看来,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我愿赌服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瞥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杀你作何?你不过是来找本王解惑的,何错之有?还是快回去吧。今日之事,本王不会和燕荣说的。”

玉儿大吃一惊,连忙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唇边,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斗大的汗珠从她额头上冒出来,心里翻来覆去掂量了半天,才咬着牙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羽枫瑾轻叹道:“你父亲因我而死,我有义务保护他唯一的后人。”

玉儿神色微动,又问道:“那……你究竟是何时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羽枫瑾忽然抬眸望着窗外,幽幽道:“这二十年来,我一直在暗中查找当年三位顾命大臣的后人。希望能有朝一日能为他们的父辈沉冤得雪,也能让他们重振门楣。你的名字就在我的名单之上。”

玉儿眼眶湿润,咬着牙道:“你若真想补偿我们,难道不应该为我们的父辈报仇雪恨吗?”

“会的,但不是现在。”羽枫瑾表情淡淡的,口气却异常坚决。

玉儿踟蹰许久才收刀回鞘,冷笑道:“好!既然你有这个态度,那我就等着。等着看花开结果的那一天!”说罢,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有句话,本王还要提醒你!”黑暗中忽然传来,羽枫瑾喜怒莫辨的声音:“不要去动皇上!这是为了你好,更是为了燕荣好!不要做无畏的牺牲,因为时机未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玉儿站住脚,顿了顿,却一言不发地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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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前脚赶走,铁霖就带着一群手持弓弩的护卫,从别馆中四处走了出来。

“殿下,您没事吧。”铁霖命大家点燃了大厅的蜡烛,立刻走过来查看。

“没事。”羽枫瑾摆了摆手:“她并非真心要杀我。”

铁霖迟疑地问道:“那这件事……您真的不打算告诉燕荣了?”

羽枫瑾淡淡一笑:“燕荣他脸上藏不住事儿,一旦知道了这件事,就很难和白玉珏再演下去了。皇上那么聪明,一定会有所察觉。”

铁霖赞同地点了点头:“殿下言之有理。”

羽枫瑾缓缓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天边的皎月,却暗暗叹了口气:鹿宁,你现在究竟在何处?难道,你真的不打算再见我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夏去秋来,鸿雁南飞,四下里的蝉鸣早已销声匿迹。鹿宁在大婚之前逃离盛京,至今也不过一个月。

好像生怕自己会变卦一般,她一人一骑,马不停蹄、昼夜不停地直奔灵州,一直行至梅山前才放慢脚步。

头顶上的云却像墨一样黑,只隐约可见,半轮明月高高悬挂在山前。

面对着一重又一重的高山,鹿宁飞身下马。过了梅山就是灵州,今晚怕要在这荒山野岭里过夜了。

回头遥望来时的路,鹿宁心中隐隐作痛:事到如今,一切都已无法再回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随着一阵驼铃声响,她牵着雪绒马拾路而上。不多时,到了地势平坦的山腰处,才勒马停下。

她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拴好雪绒马,先为它喂了草料,才拿出火折子点起一堆火取暖。

深秋的山上,树枝间已经结了霜。鹿宁从行囊中掏出一个饼,狼吞虎咽起来。填饱肚子,她就看着劈啪作响的火堆发呆。

这一个月来,她离盛京越远,心中就愈加难过。有好几次,她忍不住想要调头回去,却又不得不逼自己继续前行。

想着马帮兄弟为自己筹备婚礼的场景,想必面对自己的这一举动,定会让大家猝不及防、大失所望。

他还好吗?是不是在恨自己?会不会迁怒与马帮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抱着双膝,将头埋进双臂里。这一个月来,翊王成了她心头的禁忌。她尽量避免去想有关他的一切。

可过往的那些点滴,却好似扎了根似的,在她脑海中挥不去赶不走,总时不时跑出来扰乱她的心。

为什么?

自从分别后,翊王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犹在眼前,是如此清晰。

她不由得摸向胸口,黯然叹了口气:看来,他已不知不觉住进自己的心里了。

觉得心中憋闷,她从马背上解下酒囊,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从取下一条毯子,将自己裹个严实,便靠在树干上慢慢阖上了眼。

山间风凄清,秋月明朗。一群乌鸦落在佝偻的老树上,发出凄厉的哀鸣。树枝染上秋天的色彩,重重山岭披覆着冷凛的星光。

倏地一阵夜风呼啸而过,丛林中陡然传出骚动。鹿宁猛地睁开眼,立刻坐直身子,警惕地四下观望着。

可无边无际的树林中,除了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鹿宁觉得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便又靠在树上草草入睡。

又是一阵窸窣的骚动声从密林中传出。

鹿宁重新睁开眼,一把拉下毯子,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屏气凝神地慢慢逼近树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待她走到密林便,却发现一只肥硕的灰兔正在草丛中探头探脑。

“太好了!”鹿宁收起匕首,兴奋地从马背上取下弓弩,暗自庆幸道:“风餐露宿这么久,这下子总算能开荤了!”

她瞄准灰兔慢慢拉紧弓弦,一箭射去,灰兔敏捷地一跃,刚好躲过这一箭,紧接着几个跳跃,便转头向密林深处逃去。

“可恶!”鹿宁不甘心,立刻翻身跨上马背,驱马快驰追进密林去。

灰兔为了逃命,也跑得极快。约摸追出半里地,灰兔却突然消失不见了。

鹿宁勒马停下,警觉地四下环顾。正当她准备调头返回时,却听见一声虚弱而惊慌的呼喊声:“救命啊!”

细听之下,像是男子的声音!

鹿宁心下一惊,莫非有人被狼群袭击?

“是谁?”她立刻回了一声。

忽然,几下里响起微弱嗥叫声,一阵冷汗直透背脊,鹿宁双脚定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一下,沉下心来倾听。

一阵野兽声后,撕心裂肺的呼救声遂又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马帮人,碰到遇险的人本该伸手相助。可如今她一人上路,一匹狼还能轻松应对,若真是面对狼群,她一点把握都没有,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也没有时间多想,鹿宁立刻高声喊了一句:“谁在那里?”

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来人啊,请、请救救我!”

这声音听上去危在旦夕,鹿宁立刻飞身下马,小心翼翼地往树林里走去。

走不多时,鹿宁顿感一阵寒气袭来。抬眸间,黑洞洞的森林中霎时亮起,一双双阴森碧绿的眼睛,每双眼中都闪着贪婪凶狠的寒光。

鹿宁暗骂一声:糟了!果然是狼群!

她当下心念电闪:一人面对狼群,还要从狼牙中救人,那不但是鸡蛋碰石头,还是痴心妄想!所以,想要救出人,只能智斗狼群将他们逼退。

男子的呼救声一浪一浪的袭来,听上去是如此的绝望和痛苦。而那群野兽似乎闻到了新鲜的猎物味,正龇出獠牙一步步向鹿宁围拢。

鹿宁稍稍松了口气:很好,自己吸引了狼群的目光。至少那位男子是暂时脱险了。

不过她必须要尽快摆脱面前的困境,否则二人都会葬身狼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迅速冷静下来,注意到一匹最强壮的狼,正一步步逼近自己。这是狼群中的狼王,他威风凛凛地走在前面,其他的野狼紧随其后也跟了过来。

鹿宁与狼王四目相对,不敢轻视它更要迷惑它,让这群极其聪明的动物,看不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她伸手摸向箭袋,稳住心神一步一步慢慢向后退,却不能让它们觉察出,自己想要逃跑。

随即,她以迅雷之势拉弓撘箭,射向最近的一只。

“嗖”的一声响,一只野狼应声倒下,挣扎几下便断了气。不远处的一只狼却纵身一跃,立刻补上了这个缺口。

她又连射几剑,可狼群丝毫没有退缩,眼中凶光却越来越亮。

雪绒马在不远处不安地发出低鸣。鹿宁只能不停地拔箭射出。虽然每箭必中,但狼群一点不见少,箭袋却越来越空。

她心神慌乱起来,狼群越围越近,已可以清楚地看到狼牙反射出的白光,甚至能感觉到狼嘴呼出的热气。

难道今日便要葬身狼腹么?

鹿宁有些不甘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下意识摸了把身旁的草,忽然间心念电闪。

很好!适逢秋季,空气干燥,山上的草木也都开始枯黄。鹿宁盯着狼王,冷冷一笑,随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星星之火亮起,几匹狼只是看到火光,便吓得连连后退。可这点火星却下不退打头阵的几匹野狼。它们露出牙齿,朝着鹿宁发出低低的警告之声。

鹿宁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衣将其点燃,衣物很快燃烧起来。

她一边挥舞着着火的衣服,一边往后退去。那些狼看到鹿宁突然后退,本能要往前追,可他们畏惧鹿宁手中的火,便迟疑着龟缩不前。

鹿宁迅速返回方才的树下,从火堆里抽出一根着火的木头,便转身返回。

她直面那些虎视眈眈的饿狼,一手紧握匕首,一手高举着火把,深吸了一口气,便追随着男子渐渐微弱的呼救声,往树林里冲进去。

一路上,她随手点燃两堆稻草,两簇火焰冲天而起,穷追不舍的野狼即刻调头逃跑。

可狼王似乎并不想就此放弃,他呲着牙,发出悲愤的低吼声。与鹿宁保持着一段距离,在火圈儿外不停地走来走去,却始终不肯离去。

就在鹿宁拨开层层密密的草丛,寻找伤者时,只一瞬间,她后背对着狼王。那狼王看准时机,立刻纵身跃起,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闪着寒光的尖牙,猛地扑向鹿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鹿宁下意识举起火把往旁边一闪,躲过狼王的奇袭。一人一狼,隔着火把冷冷相望,谁也不肯退让半分。

他们似乎都意识到,眼下的局势,必是你死我亡!只有将对方彻底杀死,自己才能活下去!

鹿宁将手中的火把插在一旁,然后抽出九节鞭绕鞭在腕。她无所畏惧地看着狼王,弯下腰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它。

感受到鹿宁的挑衅,狼王的警告声越来越凶狠。眨眼间,它再次纵身一跃扑向她,鹿宁却及时打了个滚儿,躲闪到了狼王的背后。

狼王兽性大发,立刻调头再扑。

鹿宁则趁它转身之际,挥出铁鞭劈向狼头。狼王一声哀嚎,晃了晃脑袋,耳鼻已开始渗血,看样子受伤不轻。

鹿宁反手又横扫一鞭,铁鞭如绳索般绊住狼王四肢,它一时失衡跌倒在地。鹿宁趁势拔出匕首,轻盈一跃扑到它身上。

暗夜里寒光一闪,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插进了它的喉咙。

鲜血汩汩而出,狼王痛苦地哀嚎着。鹿宁担心它的叫声会引来更多的狼,便用拽住九节鞭两端缠紧它的颈子,两手狠狠一勒,狼王很快便断了气。

四下皆静,除了鹿宁急促的呼吸声,再也听不到其他。鹿宁慢慢站起身来,踢了踢地上的狼王,见它彻底没了气息,才将提到嗓子眼的气吐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收起九节鞭和匕首,立刻寻找那名受伤的男子。很快,在一片染满血迹的草丛中,隐约可见一个修长的身影。惨淡的月华,映着他血迹斑驳的白袍。

鹿宁连忙跑过去蹲下身来,碰了碰地上生死未明的人:“喂!你怎么样?”

可地上的人似乎昏死过去,没有任何反应。

鹿宁心中一沉,立刻伸手去探他鼻息。

还好,呼吸虽然微弱却还活着。

她立刻返回取来火把,向男子脸上一照,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他究竟遭遇了什么,全身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几乎没一块好地方。

所幸的是,因为自己出现得及时,他又护住了要害部位,才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只因他流血过多,所以暂时陷入昏迷。

无可奈何之下,鹿宁取来干净的内衣撕成布条,先为男子止血、包扎伤口,才费地将他拖回方才的树下。

直到男子的伤口不再流血,鹿宁才将探子盖在他身上,松了口气:能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一早,天高气爽,晴空万里,一只白鹤推开云层直冲天际。满山的枝叶已经红黄相交,寒冷的山野变得更加苍翠欲滴。

早起的飞鸟,站在枝头上欢快的唱着歌。林间的喧嚣之声,惊扰了昏睡中的男子。他挣扎了许久,才撑开沉重的眼皮。

清晨的阳光,对他来说格外刺眼。他不得不重新闭上眼,难受得呻吟了一声。

“你醒了?”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

男子猛地睁开眼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艳丽非凡、肤嫩胜雪、俏而不俗的红衣少女,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一缕阳光斜映少女双颊,两个浅浅的梨涡,长如蝶翼的双睫、黑白分明的眼眸、不点而朱的樱唇都显得她娇俏可爱。

男子看得有些呆了,哑声问道:“你、你是谁?我、我在哪儿?”

鹿宁嫣然一笑,轻声道:“我昨晚路过这里,看到你被狼群所困,就帮你赶走了狼群。你伤得太重,夜路又太危险。所以,昨晚只能暂时在山上休息一夜。”

听她这样说,昨晚的恐怖经历,一幕幕又想起:昨晚他被困狼群时,似乎有人在林外高喊了一声,吸引了狼群的注意,自己才能侥幸逃生。

男子再次看向鹿宁:“是、是你救了我?”

鹿宁将自己的水壶递给他,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男子欲撑起身子,怎奈他只是稍稍收缩一下肌肉,全身就钻心的疼,头上顿时冷汗涔涔。他一声痛吟,可喉咙太过干哑,刚一开口便咳嗽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连忙扶住他的头,把水壶送到他嘴边,嘱咐道:“虽然血是止住了,可你的伤势还是太重。今日必须地下山去医治,否则,你活不过今晚!”

男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干涸的嗓子才稍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只是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鹿宁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这样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怎么会大晚上,出现在这荒山峻岭之中?”

男子神色一暗,叹了口气:“在下胡七,因为被歹人一路追杀,走投无路之下,才躲进这荒山中。却偏巧碰上狼群,在下不懂武功,实在无力抵抗。却没想到,万念俱灰之际,还能狼口逃生。这还要感谢姑娘出手相救,胡某一定铭记于心,日后定当竭力相报!”

说罢,他抱拳向鹿宁施礼,却因为牵动伤口,又咬牙切齿地痛吟一声。

鹿宁连忙扶他躺下,叮嘱道:“我叫鹿宁。既然咱们都是行走江湖之人,路见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公子也不必放在心上。”

“鹿宁……”胡七靠着树干,喃喃自语道:“还真是个别致的名字。”

鹿宁见他身上包裹伤口的白布已渗出血来,不由得皱眉道:“伤口开始恶化了!如果公子还能撑得住,我先带你下山医治吧。”

胡七勉强弯起唇角:“没事儿,我暂时还死不了。那就麻烦鹿姑娘了。”

话刚一说完,一个响亮的“咕噜”声从胡七的腹部传来。

他连忙扶住腹部,窘迫地说道:“不、不好意思。被刺客追着一直在逃命,从前天起就什么都没吃……”

“那你稍微休息一下,我给你弄些吃的,咱们再赶路!”鹿宁体贴地笑了笑,便开始生火做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虚弱的靠在树干上,伤口的疼痛折磨得他死去活来,却不好意思在一位少女面前示弱,只好咬牙忍耐并想办法分散注意力。

他盯着鹿宁忙碌的身影,忍不住问道:“鹿姑娘,你真是好勇敢,面对那么多狼居然不怕,还能从他们口中夺走食物,胡某佩服。”

鹿宁侧身对着他,苦笑了一下:“其实,当时事态紧急,我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只一心想从狼口中救下你。可过后,我才发现自己双手双足都是软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做了一晚上的噩梦,现在想想就后怕,若方才倒在狼口之下了,别说拔刀相助,怕是我也要葬身狼腹了!”

胡七感激地说道:“想必昨晚定万分凶险,姑娘真是女中豪杰!”

说话间,鹿宁已拿着一个碗走过来,递给他:“快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胡七接过碗来,看着里面的东西,不好意思地问道:“鹿姑娘,这是什么?”

鹿宁看到他满脸的困惑,连忙解释道:“咱们在荒山野岭的,也找不到什么吃的。只能打个酥油茶,揉一点糌粑吃。我知道你吃不惯,多少也吃点,等下山后就好了!”

胡七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抓了一把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起来:“不、不!这已经很好了!好吃、好吃!”

鹿宁看着他的样子,会心一笑,也连忙吃了起来。

吃罢饭,二人又休息了一会儿,才准备继续赶路。

鹿宁将胡七小心翼翼扶上马背,可胡七受伤颇重,在马背上坐不住。鹿宁只能用绳子将他与自己绑在一起,便二人一骑按辔徐行,走下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瘫软地靠在鹿宁柔弱无骨的背上,鼻中嗅到阵阵幽香,是少女身上特有的香气。几缕柔柔的黑发,调皮地搔着他的脸,让他霎时心动。

“鹿姑娘,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还随身带着药物和食物?难不成你是仙女下凡吗?”胡七恍恍惚惚地问道。

鹿宁嗤的一笑,说道:“什么仙女下凡!我不过是一个跑江湖的罢了。”

胡七见她不肯多说,忙道:“如果姑娘的身份不方便多说,请恕胡某无礼。”

鹿宁微微一笑,说道:“公子误会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是马帮的,我们马帮在路上若遇到陌生人或骡马病了,都要给予帮助的。有时碰到路断了、桥塌了,我们也会帮着去修。这是我们马帮自成立以来,立下的帮规!所以看到公子遇难,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胡七一挑眉头,脱口问道:“马帮?是镖局吗?还是江湖门派?”

鹿宁微微一怔,反问道:“公子不是北渝人?”

胡七被问得一头雾水:“鹿姑娘何以断定,在下不是北渝人?”

鹿宁侧过脸去,柔声道:“我们马帮是北渝第一大商号,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公子却闻所未闻,所以我才断定,公子不是北渝人。”

听她说的有理有据,胡七只好坦白:“鹿姑娘着实慧眼,在下的确不是北渝人,不过是途径这里而被困在此处的。”

鹿宁继续控马前行,又问道:“这里是北渝、南诏和安南三国的交界处,那公子是来自南诏还是安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沉吟一下,才答道:“胡某自小生在南诏,可后来随父母经商,常年居住在安南。所以,胡某对这两个地方都十分熟悉。”

鹿宁轻声笑了笑:“既然对北渝又不熟悉,怎么会一个人出门呢?你又不会功夫,就不怕碰到危险吗?”

胡七略一迟疑,才道:“胡某生在富贵之家,平时生活十分优渥,胡某便想出来闯荡一番,希望能自己闯出一些名堂再回去。谁料到,半路上不小心露了白,让有心之人盯上便一路追杀至此,不但丢了全部家当,还险些搭上一条命……”

鹿宁微微颔首,赞许道:“胡-公子年少有志!不过,你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来找马帮!”

“谢谢姑娘。”胡七感激一笑,又问道:“鹿姑娘为何一个人在此?这里荒山野岭的,就没有其他人一路随行吗?”

鹿宁目光一闪,淡淡道:“这次我出来办些私事,就没让旁人随行。”

话音刚落,胡七突然发出一声痛吟。

鹿宁立刻勒马停下,侧过脸问道:“怎么了?是伤口裂开了吗?”

胡七强忍痛苦,咬着牙说道:“或许是骑马时间长了,背上一些伤口裂开了。没、没事儿,咱们继续赶路吧。”

鹿宁却立刻解开绳子,将胡七扶下马背仔细检查:果然,他身上一些伤口,因为受到绳子的束缚而再次破裂,已渗出鲜血。

鹿宁立刻拿出药来,为他清理伤口,自责地说道:“你伤势这么重,的确是不该勉强赶路。不过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若这些伤口不能得到很好的处置,怕是有性命之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虽已全身发冷、额头烫得厉害,神志有些模糊,却依旧安抚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胡某能从狼群中捡回一条命,已是福大命大了。若最后还是不幸殒命,胡某也知足了。只可惜胡某有生之年,不能报答姑娘的恩情了!”

鹿宁无心和他玩笑,只嗔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活下去才是正事!”

“哦,对了。”鹿宁又问道:“胡-公子的目的地是哪里?如果顺路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

胡七迟疑了一下,才说道:“在下从安南而来,是准备去盛京城的。”

盛京二字让鹿宁心头一颤,她垂眸思忖再三,才道:“这里离盛京最快也要一个月才能抵达,不如我先带你下山去疗伤。待伤好之后,再让帮中兄弟送你前去,如何?”

胡七望着她淡淡一笑:“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那就劳烦鹿姑娘了!”

二人正说话间,忽然听到山坡上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十分嘈杂,听上去人数众多。还未等鹿宁去查看,胡七却先慌张起来。

“鹿姑娘,快躲起来!”

鹿宁诧异地看向他:“为何要躲?”

胡七咬着牙说道:“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人,肯定是土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瞧他慌乱无措的样子,心中顿生疑窦。

不过,她还是不动声色地将胡七拖到树后安置好,又安抚道:“你在这里藏好,我出去看看!”

胡七却一把拉住她:“鹿姑娘,我知道你身手不凡,可我现在身负重伤本来就拖累你,咱们还是不要招惹麻烦为好。”

鹿宁温言劝道:“胡-公子,这里虽是山岭,却是马帮和许多商号常走的路,很少有土匪在白日里经过这里的。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罢,她捧来一堆树叶,洒在胡七身上作为掩饰,便独自离开。胡七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欲言又止。

鹿宁迅速爬到一棵树上,藏身在茂密的枝叶间,偷偷观瞧山路上的情况。

马蹄声伴随着驼铃声渐行渐近,马上的人影也逐渐清晰:打头的是一位身高膀阔、粗壮黝黑的男子。他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带着七八位身强体健的男子打马而来。

看清这者容貌,鹿宁心中大喜,忍不住大声喊道:“托托、托托!”

领头的男子立刻勒马停下,寻声四下张望着。

“托托!我在树上!”鹿宁探出半个身子,拼命地向他挥手,吸引他的注意。

“小鹿!”托托一眼就看到了绿叶掩映下的红衣少女,顿时咧嘴一笑:“终于找到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从树上一跃而下,正好落在托托面前,激动地说道:“我来灵州找你!没想到在这里就看到你了!”

托托从马上飞身而下,一步抢到鹿宁面前,抓着她的双臂上下打量着:“发生啥了?你怎么弄成这样?”

鹿宁知道自己此时一定一脸的狼狈,只好笑道:“没什么,碰到有人遭遇狼群袭击,所以帮了个忙!”

托托两条粗眉一竖,怒哼道:“你管他作甚!你要是被狼群袭击可还得了!”

鹿宁莞尔一笑,忙安抚道:“我这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吗?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身后跟着的又是谁啊?”

托托抓着鹿宁的肩膀,担忧地说道:“俺收到慕容老儿的信,说你突然不告而别,很有可能来灵州了,所以俺赶紧出来迎你了。”

听到这话,鹿宁羞愧地低下了头:“看来,还是师傅了解我。想必我这次不告而别,他一定担心坏了!”

“俺也急坏了!”托托连忙喊道:“俺整天带着灵州的这帮兄弟,在你可能走的路上巡视,生怕和你错过了!”

鹿宁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动容道:“兄长最疼我,我是知道的!”

说着,她走到那些兄弟面前一拱手:“多谢诸位兄弟,让大家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连忙拱手回礼:“少帮住别和我们客气,看到你平安了,大家也都放心了!”

“那咱们赶紧下山吧!叶伯伯知道你要来,日日盼着呢!”托托一看到鹿宁,就开心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先等一下!”鹿宁拉着托托走向胡七藏身的树,解释道:“那个被狼群袭击的人身负重伤,亟需下山去医治,我们得带上他!”

然而,此时树下空空如也,只能看到几片沾着血迹的树叶,人却不知所踪。

“人呢?”托托搔了搔头皮,茫然四顾。

鹿宁看着地上断断续续的血迹,叹道:“这位公子先是遭遇歹人追杀,又被狼群围堵,显然吓坏了。估计他以为你们是土匪,就吓得躲起来了!”

说着,鹿宁沿着血迹前行,高声喊道:“胡-公子,不用怕!他们是我的兄弟,不是土匪恶霸!”

片刻之后,才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鹿姑娘,我、我在这儿!”

托托和鹿宁拨开草丛,发现了脸色苍白、全身是血的胡七已瘫倒在地,看上去奄奄一息。

鹿宁皱眉道:“怎么不老实呆在那里,你这一动,伤势又严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粗喘着气,虚弱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以为是土匪来了!”

“你说谁是土匪?”托托圆撑双目,一步走过来,怒视着胡七。

胡七看着高大威猛、相貌丑陋的托托,不由得全身一颤,说不出一个字来。

鹿宁连忙拉住托托:“兄长,你别吓他!”说着,她蹲在胡七身边,柔声道:“胡-公子,这是我兄长托托!他不是土匪,你不用害怕!”

胡七壮着胆子,再次打量着来者:托托身材魁伟、鹰视虎步、气势磅礴,真是好一条大汉!虽然他仍然有些畏惧,还是不由得暗暗喝采。

他赶紧抱拳:“胡某方才言语多有得罪,请壮士莫怪!”

“罢了、罢了!俺最受不了你们这种文绉绉的公子哥!”托托见他伤势很重,也摆一摆手不和他计较。

他蹲下身来,一把扯开胡七的衣衫,皱眉道:“幸好俺随身带着药!看你身上的伤这么重,还是先上药再下山医治吧。”

说罢,他从自己的马背上取来药,便开始为胡七涂抹伤口。

“啊”的一声,胡七倒吸一口凉气,忙不迭推开托托的手:“托托兄,我、我的伤没事,咱们还是赶快下山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十分不解:“你流血不止,怕是还没下山呢就没命了!怎地,你是瞧不上俺吗?”

“不敢、不敢。”胡七垂下眼眸,咬紧牙龈,面有难色。

鹿宁叹了口气,从托托手中拿过药来:“兄长,还是我来吧!你先和弟兄们去休息一下。”

托托嘬了嘬牙花子,也只好悻悻离开。

鹿宁小心翼翼地为胡七上着药,柔声道:“公子别介意,我兄长个性直率,并没有恶意。他下手重了些,你可别往心里去!”

胡七忍着伤痛,勉强勾起嘴角:“没关系,看得出托托兄是好意……”话还未说完,胡七又是倒吸口凉气。

“很痛吗?”鹿宁连忙停下手来,担忧地看向胡七。

胡七咬紧牙关,摇了摇头:“没、没事儿,这点痛我能忍着。”

鹿宁看着他毫无血色的脸,不忍道:“这些伤口恶化了,此时上药的确会很痛,你要忍一下啊!”

胡七咬着牙,苦笑道:“要不鹿姑娘陪我说说话吧,这样我就不会去想身上的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公子想要说些什么?”鹿宁应了一声,继续为他擦药。

胡七想了想,问道:“要不,鹿姑娘给我讲讲马帮吧,胡某对你们十分好奇。”

鹿宁深思片刻,才娓娓说道:“马帮是义父一手创立的。最初,马帮只是将南方的货物,运送到北方售卖。随着生意越做越大,马帮已在许多城镇设立了分号,业务也不单是运输这么单一了。”

胡七顿时大吃一惊:“这么说你是马帮帮主的女儿?也就是马帮的少帮主?”

鹿宁点了点头,笑而不答。

“难怪你身上有种大将之风,竟是胡某有眼无珠了!”胡七眼前一亮,不由得连连赞叹。

鹿宁继续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我们马帮在外闯荡,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遇人遇事,我们必须宽容忍让、以和为贵,否则就会处处碰壁。所以我们马帮的弟兄,虽然一个个长得凶狠了些,却都是实打实的好汉!”

胡七频频点头,脱口赞叹道:“这一点毋庸置疑,从鹿姑娘身上便能看到。不过,能从最初一个小小的马队,做到北渝最大的商号,看来老帮主定是个十分精明的人!”

“此言差矣。”鹿宁的口气温和而耐心:“我们马帮最重要的就是讲信誉、守信用!每次货物运输,我们都要保证货物完好无损地抵达目的地。这一路上,我们会对每头骡子、每样货物负责到底。若真有什么意外,哪怕自己吃亏贴进去,也要保证客户的利益!这才是我们立足于江湖,成为江湖第一的原因!”

胡七连忙拱手,赧然道:“原来如此,是胡某失言了!不过,想必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定是万分艰辛。姑娘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怎会做如此辛苦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笑吟吟地看着他,反问道:“谁说你们男子能做的事,我们女子就做不到了?我可是从小跟在义父身边,一路风餐露宿长大的!”

胡七见她浅笑盈盈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动,连忙垂下眼眸,自嘲道:“瞧我,又说错话了!也是,我一个大男人,还不是被姑娘从狼群中救出来的!”

听到这话,鹿宁不由得莞尔一笑。

托托端着两个碗走过来,递给鹿宁一碗:“让兄弟们吃点东西再下山吧!”

鹿宁接过饭碗吃了两口,点点头:“嗯,没问题。让大家开饭吧!”

“得嘞!”托托扭过头,向身后十多位兄弟大喊道:“开饭喽!”

众人立刻坐在地上,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

托托又拿来另一碗递给胡七:“吃罢,吃饱了才有力气养伤!”

胡七接过饭碗,怔怔地看向鹿宁:“你方才不会是在……试毒吧?”

托托一屁股坐在他身旁:“小鹿身为少帮主,理应该为兄弟们试毒!咋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微微蹙着眉头:“我只听过在宫里的太监为皇上试毒,却没听过在江湖上,一个女子为一群男人试毒!”

此时,他对眼前的食物全然没了食欲。

托托几口吃完了食物,一抹嘴说道:“可不是俺们欺负小鹿,俺们老帮主也是这样做的!”

胡七心中更加不解:“难道你们就不怕帮主中毒,那大家岂不是群龙无首了?”

“这你就不懂了!”托托裂开嘴,嘿嘿笑道:“帮主为兄弟们试毒,那是江湖情谊。兄弟们正是念着这些,才心甘情愿追随她的!皇帝老儿那是怕人下毒害他,怎能比得了?”

胡七点头赞许道:“胡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受教了!”说罢,他连忙将碗中的食物吃个干净。

托托拿出酒囊,仰头喝了几口,又道:“能做我们帮主的人,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干脆果断,而且说到做到、绝无戏言!运输路上走在最前面为兄弟开路,吃饭的时候为兄弟们试毒!帮主向来都是最有威望的人!”

胡七转头看向鹿宁,脸上闪过一抹别样的色彩。

鹿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站起身:“大家都吃完了,还是赶紧下山吧!到了灵州分号,找个大夫给胡-公子治疗才是要紧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日暮时分,山脚下一片寂静,只剩斜照的落日,和家家户户升起的缕缕炊烟。

鹿宁领着马帮兄弟,下了梅山又走了一会儿便进了灵州城。

灵州三面环山,南濒仙湖。

整座城镇虽没有盛京城里那些笔直宽敞的青石路,车水如龙的行人,和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可这里风光绮丽、百花齐放,别有一番风味,丝毫不比盛京逊色。

与初来乍到,看什么都觉得新鲜的鹿宁不同,与托托共乘一骑的胡七,却觉得神困力乏、昏昏沉沉,他趴在托托的后背上,东倒西歪得就快坐不住了。

这一路上的骏马疾驰,让他身上的伤口又裂开了一些,可他不得不强打着精神继续赶路。行出数里后,胡七迷迷糊糊中,感到马儿缓缓停了下来。

他勉强撑起沉重的眼皮,才发现,自己正在一座房舍高大的宅第之前。

朱漆金钉的大门上,两个大铜环被擦得锃亮,门上黑色的匾额上,写着“马帮”两个金漆大字,下面横书“灵州分号”四个小字。

门外两侧,各有四名身形魁梧的壮汉垂手侍立。

鹿宁一勒缰绳飘身跃下马背走向大门。从腰间掏出一枚金色的小牌,给四人看了一眼。

几个人看到那腰牌,如同看到圣旨一般,立刻恭敬拱手:“少帮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微微颔首,问道:“叶总管可在?”

话音刚落,朱漆大门被推开,伴随着一阵爽朗的大笑声,一名中年男子领着数十名男子阔步走出来。

领头男子带着众人向鹿宁抱拳拱手,齐声高呼道:“叶孤鸣带领林州分号所有弟兄,恭迎少帮主!”

这男子约莫四十五岁的年纪,面若重枣、唇若涂朱,唇上三口细黑髭髯,左颊上一道疤,正是马帮灵州分号的总管叶孤鸣。

鹿宁昂首玉立在众人面前,忙抱拳回礼:“各位兄弟不必客气!叶伯伯,好久不见,您可安好?”

因为叶孤鸣与鬼力赤是结拜兄弟、忘年之交,所以鹿宁和托托对他常用敬称,一时间忘改不了口。

叶孤鸣笑着上下打量着她,脱口夸赞道:“哈哈哈,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上次见你还是黄毛丫头,现在已是威风凛凛的少帮主了。”

鹿宁盈盈笑道:“叶伯伯还是这般精神矍铄,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一位中等身材、头发花白、面目慈祥的长者走向前来,拱手笑道:“云继昌见过少帮主!”

叶孤鸣连忙侧过身,向二人介绍道:“少帮主,这是灵州分号的云长老。平日里都是他帮我料理帮中之事,让我有了许多闲暇的时间,可以专心钻研武学!”

鹿宁连忙向来者拱手回礼:“云长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侧过身,抬手笑道:“叶总管,别让少帮主站着说话了,不如大家都进去,坐下来叙旧吧!”

叶孤鸣一拍脑袋,哈哈一笑:“还是云长老想得周到,我光顾着说话了!你们赶路也累坏了吧,赶紧进去歇息一下,接风喜宴已经备好了!”

“等一下。”众人刚要进门,鹿宁却转身走到胡七身旁,向叶孤鸣吩咐道:“叶伯伯,这位胡-公子在山上遭遇狼群,劳烦您请一位最好的大夫为他医治!”

叶孤鸣走过来,上下打量胡七一眼,沉声道:“的确受伤不轻,放心吧,灵州的大夫不比京城的差!”

说着,他一摆手,身后走过来两人搀扶着胡七,慢慢往院内走去。

筋疲力尽的胡七已说不出话来,他只能频频看向鹿宁,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鹿宁看穿了他的心思,只微笑着点了点头:“胡-公子,你先去休息吧,等大夫为你看完病,我再去看你。”

胡七被众人送入客房。鹿宁和托托跟着叶孤鸣走进去,前往云长老安排好的房间内收拾行囊、稍作休息。

鹿宁刚梳洗打扮完,就有弟兄过来通知:叶孤鸣已备好接风宴席!请众人前去宴客厅入席。

日薄西山,灵州分号的院子里张灯结彩、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鹿宁和托托推门而入时,宴客厅中已坐满了人,偌大的厅中除了主桌,几乎座无虚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见到鹿宁立刻站起身,齐齐拱手:“少帮主!”

鹿宁微微一笑,拱手还礼:“咱们都是自家人,这是家宴,大家不必拘礼!”说罢,二人便跟着叶孤鸣走到主桌上坐下。

少帮主莅临灵州分号,叶孤鸣大排筵席宴请二人,马帮灵州分号上下近百人均列席相陪。鹿宁与托托坐在首席上,同席的还有叶孤鸣与云长老。

鹿宁落座后,婢女和小厮们便端着美酒佳肴鱼贯而入。

酒席将开未开之际,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清脆悦耳的铃铛声。

叶孤鸣连忙放下筷子,大笑道:“夫人来了!”

这一句话,惹得众人侧目,也纷纷放下筷子看向门口。

门外走来一位美艳的妇人,她约莫三十五岁的年纪,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生得眉目如画、肤光胜雪,眉间一颗美人痣更显无限风情。

鹿宁认出来者正是叶孤鸣的夫人马蕙兰。她没想到,几年不见,叶夫人还是这般风情万种、苗条婀娜。

她身旁的婢女正搀扶着一位白衣翩跹的公子哥,小心翼翼地迈进门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细细看着那公子,他长着一张白皙小巧的瓜子脸,头束玉麟髻,发墨如漆,一双桃花眼清澈多情,宛若夜空里的明星。

可真是“秋水为神玉为骨”——他全身带着一股与生而来的出尘之气,是清丽与桀骜的融合,多一分便是美貌有余,优雅不足。

呆望了半天,鹿宁才恍然惊觉:这不是胡七吗?

初遇胡七时,他蓬头垢面、全身是血,和面前的俊美公子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是鹿宁,席上其他人也一瞬不瞬地盯着胡七,四下里皆是啧啧赞叹之声。

马夫人微微一笑,向众人解释道:“这位是咱们少帮主的朋友胡七,他在梅山上受了伤,需要在这里养病。”

说着,便命丫鬟环儿扶着胡七去主位上落座。

一路上,众人纷纷向他抱拳,以示欢迎。胡七也向众人微笑回礼。

环儿将他扶到鹿宁身旁坐下,马慧兰也挨着胡七坐定。

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鹿宁忽然有些紧张,一时间不知该和他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见她神色有异,低声问道:“鹿姑娘,马夫人盛情相邀,胡某实在推脱不过。这样贸然参加马帮的家宴,会不会过于唐突?”

鹿宁回过神来,忙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呢。不过,你现在看上去依旧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强撑着来出席,身子可还吃得住?”

马慧兰在一旁插口道:“放心吧,方才大夫看过了,也给伤口都上了药,说是并无大碍,休息段日子就能好。咱们在这里吃吃喝喝,将胡兄弟一人放在房里,我实在于心不忍,就劝他过来了!”

听到马夫人如此说,鹿宁也不好再推辞,只嘱咐道:“胡-公子身体还很虚弱,的确需要吃些东西补补。不过,如果席间你有任何不适,一定要回去休息,切不可顾及面子耽搁病情。”

胡七心下动容,拱手道:“多谢马帮兄弟和鹿帮主的照拂,胡某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叶孤鸣已举杯起身,敬向众人:“兄弟们,少帮主不远万里前来,诸位今日一定要陪着少帮主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好!”众人齐声高呼,纷纷举杯一饮而尽。

叶孤鸣坐下后,鹿宁先动了一筷子,大家才开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每人的脸上都有了微微醉意。

托托胡吃海塞了一番,才看向叶孤鸣,大声道:“叶伯,听说你的叶家刀法十分了得,俺可不服气!不如哪日有空,咱俩比试比试,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叶孤鸣心下大喜,即刻哈哈笑道:“我也正有此意!早就听鬼力赤说过,你不但继承了他的鬼刀法,还稍作改进将刀法发扬光大。我一直想领教一番,却求之不得啊!如今你来了,我也算得偿所愿了!”

托托一抹嘴,得意地说道:“那你可得小心了,你的叶家刀法,俺在鬼力赤那里领教过,为了破你这刀法,俺特地研究了好几套旁路刀法呢!”

叶孤鸣双目中精光暴亮,喜道:“哦?你竟有了破解之法?那我可得好好讨教几招,看看你那些破解之法,究竟是真才实学还是花拳绣腿!不过,你也别得意太早,想必鬼力赤教给你的刀法,也不过是以前的招式。这几年来,我可是日夜苦思,已将叶家刀法精进了不少!”

托托听到这话也兴奋起来:“听你这么说,俺更不服气了!不如,咱们现在就出去比划比划?”说着,便嚯地站起身来。

叶孤鸣也连忙起身,大笑道:“好!咱爷俩现在就到院子里练练去!”

说着,二人就要往外走去。

“叶大哥!”马慧兰及时叫住他,温声劝道:“方才你还说要好好招待少帮主呢。现在你却要出去练武,岂不失了礼数?”

叶孤鸣反应过来,忙拱手赔罪:“哎,你瞧我,一提到刀法和武功就有些得意忘形了。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说着,便举杯一饮而尽。

托托也反应过来,连忙大笑道:“叶伯,俺和小鹿要在灵州住一段时间呢,咱们有的是时间,不着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也敬向叶孤鸣,莞尔道:“叶伯伯,多谢您准备得这么周到。我敬您一杯!”说着,也举杯痛饮一番。

叶孤鸣却有些赧然,叹了口气:“不怕你笑话!我是个粗人,一向不懂应酬。是云长老收到慕容先生的信,得知你要来灵州,所以早早就准备起来了。”

鹿宁转头看向云长老,举杯敬向他:“看来我还要敬云长老一杯。叶伯伯说得不错,云长老果然细心周到、做事妥帖、堪称大任。”

云长老忙举杯回敬:“少帮主客气了,这些都是老朽该做的!”

放下酒杯,鹿宁迟疑了一下,才问道:“既然如此,想必叶伯伯和云长老,也该知道我来此的目的了吧?”

云长老和叶孤鸣相视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想必……少帮主是为了护送安南难民之事而来吧。”

话音刚落,一旁的胡七似乎被酒呛了一口,咳嗽不止。

“你没事吧?”马慧兰关切地送来自己的帕子。

“不好意思,胡某失礼了。”胡七接过帕子擦了擦嘴,面色有些潮红。

“不错。”鹿宁看向叶孤鸣和云长老,继续说道:“这一来,我继任帮主之初,理应前往各个分号考察一番。二来,安南内乱兹事体大,甚至影响了盛京,所以我不得不来看一看。”

叶孤鸣猛灌了一口酒,重重地叹了口气:“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咱们!如果他们一早就说世子也在这群人中,我定会亲自护送!那些杂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也断不会发生此事!可当初他们只说是一群普通难民,我才没有放在心上,谁知道……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世子?”鹿宁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回事儿?”

云长老捻着胡须,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一群从安南来的难民,委托我们将他们送往盛京。叶总管见他们衣衫褴褛、形如枯槁,以为是普通难民,便派了几个武义不错的兄弟们护送。却不料半路出了事,护送的兄弟们不但惨遭毒手,那些难民也都死的死、逃的逃,无一幸免!而事后,我们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来这些不是普通的难民,而是一群伪装成普通百姓的侍卫。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安南最后一个世子,送来北渝求得皇上的庇佑!”

“那这么说,安南世子他……”鹿宁脸色微变,心里顿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云长老沉沉叹了口气:“我们不知道世子的模样,所以无法确定他是否已经被害,还是已经逃掉了。不过,即便他当时能逃出生天,独自一人怕也躲不过那些刺客的毒手……”

鹿宁蹙起眉头,沉声问道:“你们可有查到,追杀世子的是些什么人?”

“还能有谁!”叶孤鸣一拍桌子,突然来了脾气:“还不是安南那些造反的狗杂碎!他们推翻了自己的天王老子还不够,非要来个赶尽杀绝!”

马慧兰轻轻咳嗽了一声,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叶孤鸣自知失言,立刻闭上了嘴。

鹿宁支着腮深思片刻,沉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要倾尽全力去寻找世子的下落。一旦被渝帝知道了这件事,怕是马帮就要大祸临头了!”

“少帮主请放心。”云长老正襟危坐,连忙说道:“事发之后,我们在第一时间就撒下人手去寻找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

“那就有劳云长老了!”鹿宁向他微微一笑。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一旁的叶孤鸣。

他除了方才提到武义时来了兴致,但凡涉及到帮中事务,要么默不作声由云长老发言,要么就发牢骚。她忽然想起了慕容先生的评价,心中隐隐有些担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少帮主此次前来,准备在灵州待上多久?”云长老忽然发问。

鹿宁淡淡一笑,说道:“这要看安南世子之事,何时能够有所进展了!要在此叨扰一段日子,有劳各位费心了!”

“少帮主哪里的话!这本是我们的错,还得劳烦少帮主来料理,是我们心中有愧!”云长老诚惶诚恐地又敬了一杯。

和言行得体的云长老相比,显然身为分号总管的叶孤鸣,心更大一些。

有了托托相伴,他喝得十分尽兴。早已醉眼惺忪,酒意上头。

他放下酒杯,长叹一声:“我一看到你俩,就想起你们的义父。我们兄弟差不多已有五年未见,甚是想念啊!”

鹿宁脸泛红霞,微带酒晕:“这也难怪,叶伯伯与义父十多年前结为异性兄弟、忘年之交。而且,您一直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以说是马帮的元老。其实,义父对您也十分想念,您有空可以去南疆看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叶孤鸣醉眼望向马慧兰,笑道:“我与鬼力赤何止是异性兄弟,他还是我与兰妹的媒人啊!”

鹿宁有些吃惊,她看了看满面通红的叶孤鸣,又看了看垂眸不语的马慧兰,轻声笑道:“真是没想到,像义父那样粗犷的汉子,竟还为人指点过姻缘呢。”

随即,她神色一暗,幽幽叹道:“倒是可惜他老人家独身一辈子,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语毕,她的余光忽然瞥见,方才还谈笑风生的马慧兰,脸色霎时大变,眼中竟露出怒意,鹿宁未免心下一惊。

提到妻子,叶孤鸣脸上泛着红光,表情甚是得意,自顾自地侃侃而谈:“想当年,我与鬼力赤同时遇到蕙兰。我初见蕙兰时便心生倾慕,只是我木讷不会说话,虽然心中有意却不敢表示。没想到,鬼力赤竟看出我的心思来,还主动提出,要为我二人做媒。如此,我才能娶到如此贤惠温柔的妻子,还生了一个孝顺聪慧的孩儿!”

说罢,他笑吟吟的看向马慧兰,笑问道:“对了兰妹,峰儿去哪儿了?今日怎么不见他来赴宴?”

马慧兰仰头喝了一口酒,淡淡答道:“今日堂弟那里有事找他,我便让他去了。这个时候没回来,怕是被留下吃饭了。你不用担心,有堂弟照顾,峰儿不会有事的!”

叶孤鸣连忙摆摆手,哈哈笑道:“都是自家亲戚,我能担心什么!再说,峰儿承袭了我的刀法,一身功夫甚高,没人敢欺负他!”

说着他又要喝酒,却被马慧兰拦住,柔声劝道:“叶大哥,平日里大家都说你木讷内向、少言寡语。怎的今日偏将那些陈年旧事拿出来说。今日是给少帮主接风洗尘,你说这些也不怕大家笑话吗?”

叶孤鸣赤紫的面皮上微微一红,赧然道:“兰妹说的是,今儿我太高兴了,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确实有些失言了!还望少帮主莫要笑话!”

说着,又自罚了三杯。

厅上众人闻听此话,不禁笑声如雷:“叶总管这是哪里的话!您和夫人平日里恩爱有加,大家伙儿可都看在眼里呢!咱们只有羡慕的份儿,哪敢笑话啊!”

马慧兰听着众人拿她这般说笑,脸上虽然端庄依旧,眼中却隐有怒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热烈的气氛,让叶孤鸣有些得意忘形了。他继续和兄弟们调侃着,全然不顾,马慧兰的脸色愈加难堪。

鹿宁着急地想要扯开话题,可自己一个人却说不过一群酒鬼。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胡七正掩着嘴咳嗽得上气不接下气,苍白的脸上一片绯红。

马慧兰忙关切地问道:“胡兄弟,你怎么咳嗽得这么严重?”

胡七摆了摆手,被咳嗽堵得说不出口。

马慧兰立刻命丫鬟环儿为他拍背,转身向叶孤鸣请示道:“叶大哥,夜露风寒,胡兄弟再坐下去身子吃不消。要不然我先送他回去,让他休息吧!”

叶孤鸣皱眉看着虚弱的胡七,点了点头:“赶紧去吧!宴席日后有的是机会,病情可不能耽搁!”

咳嗽声渐渐停止,胡七饱含歉意地看向大家,拱手道:“抱歉,胡某身负重伤,实在是体力不支,扫了大家的兴!日后,待胡某伤愈,一定请大家喝到尽兴!”

鹿宁担忧地看着他:“公子不必客气,我们马帮兄弟不拘小节,没人会这么小家子气的,你还是快去休息吧!”

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胡七在环儿的搀扶下,步履虚浮地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素雅整洁的客房内,还余有一丝淡淡的草药香。

熬好的药放在床前的小桌上,已经晾得温不烫手。

环儿将胡七扶到床上躺下,马慧兰走过来看到胡七雪白的衣衫,渗透出暗暗的血迹,不由得惊呼道:“哎呀,伤口又开始渗血了!你快脱下衣衫,我来帮你上药!”

胡七愕然地看着她,讷讷道:“就不劳烦叶夫人了!这点小事还是让小厮来吧!毕竟……男女有别……”

马慧兰瞧他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由得掩嘴一笑,打趣道:“的确是男女有别,不过看你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左右,比我儿子大不了几岁,就不必讲究那么多了!”

“可是……”胡七蹙着眉、红着脸,仍然有些扭捏不安。

“环儿,给胡兄弟宽衣!”马慧兰莞尔一笑,趁着环儿为他宽衣解带之际,便取来了药箱。

“会有些痛呢,胡兄弟可要忍耐一下。”马慧兰小心地为他上着药,然后在伤口上轻吹一口。

胡七只头皮发麻,心里觉得有些怪异。可见对方如此热情好客,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任她摆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鹿宁来了,胡七顿时松了口气:“鹿姑娘,你进来吧!”这喊声中,隐隐充斥着喜悦和期待。

鹿宁推门而入,瞧见马慧兰也在此,不由得一怔。

马慧兰笑着走过去,解释道:“少帮主,胡兄弟的伤无碍,这几日多注意休息就可以了。既然你来看他,那我去瞧瞧你叶伯伯,说不定他又喝多了。”

说罢,她转身袅娜离开,随手带上了房门。

见马慧兰离开,胡七才彻底松了口气。

“胡-公子,你感觉怎么样了?刚才真不该让你出席的。”鹿宁走过来坐在床边,一脸的关切。

“多谢姑娘记挂。”胡七微微欠身,有气无力地说道:“胡某何德何能,得以姑娘舍命相救,还照顾得如此周到。胡某一定尽快养好身体,以报姑娘之恩。”

“什么报不报恩的。”鹿宁微微一笑,温言道:“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需求你直接说就是了,不必担心给我们添麻烦。”

听到鹿宁如此为自己考虑,胡七心中更是感激。

他再次欠身,赧然道:“这……这怎么好意思。毕竟咱们萍水相逢,胡某不敢再麻烦姑娘太多了……”

“别和我客气。”鹿宁笑着打断他,又道:“相逢即是有缘。何况咱们一同经历过生死,如果胡-公子不嫌弃,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和姑娘成为朋友,是胡某之幸!”胡七急忙应下来,望向鹿宁的双眸闪闪发亮。

“那就好。”鹿宁站起身准备离开,又不忘嘱咐道:“对了,我已经安排好人手。等胡-公子养好伤,就送你去盛京。这一路有人护送,想必那些歹人断不敢再下手。”

“多谢姑娘。”胡七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鹿宁稍作思忖,才道:“我还没想好。可能在灵州待上一段日子,再去其他分号看看。”

“也好。”胡七淡淡一笑,眼底竟涌起一丝落寞。

鹿宁转身刚走出门,就被喧嚣声吸引了注意。

原来是叶孤鸣一时开心,被托托灌个酩酊大醉,正被几名兄弟七手八脚的往屋里抬。另一波兄弟,也抬着不省人事的托托去客房休息。

二人一前一后被抬走,口里还在胡乱说着醉话。

鹿宁苦笑着摇了摇头,却赫然发现,跟在叶孤鸣身旁的马慧兰,眼神里竟是满满的厌恶和不耐烦。

她心下一惊,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待她重新看过去,马慧兰和叶孤鸣已相继进了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站在原地怔了一会儿,便摇了摇脑袋,转身回屋。

众人将叶孤鸣放在床上,便退出屋去。

马慧兰反手将门关上,靠着门深吸一口气,霎时敛起笑容,脸色灰败、目光凛然。

她嫌弃地剜了一眼床上醉醺醺的男人,走到柜子前打开柜门,在最深处摸了一会儿,才翻出一个珊瑚手钏。

她捧着珊瑚手钏走到铜镜前坐下,放下手钏,她拿起梳子对镜理了理云鬓,又拿起脂粉补了补脸上的妆。

看着镜中的倩影,她微微蹙起眉头,轻轻叹了口气,眸底的神色复杂,有怀念、有眷恋、还有不甘和憎恨。

随后,她将珊瑚手钏搁在胸口,深吸了口气,十六年前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本来早已尘封心底,可今日被叶孤鸣翻出来当众一说,却让她思绪如潮:

遥想十六年前,她不过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女。因为被人追杀一路逃亡到此。

就在她穷途末路、万念俱灰之际被鬼力赤所救,并将她藏匿在帮中,她才能侥幸活下来。

自古美女爱英雄!

这句话当她第一眼看到鬼力赤时,才深刻的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尤其,得知救命恩人曾是一位征战沙场、气吞山河的大英雄时,马慧兰更是心生倾慕、痴心不已。

在朝夕相处中,马慧兰被鬼力赤的为人豪迈、重情重义痴心着迷,便下定决心要嫁他为妻。

彼时彼刻,她眼中心中只有鬼力赤一人,又怎会知道,与鬼力赤情同手足的叶孤鸣,却已对她动心。

英雄难逃美人关!此时身为帮主的鬼力赤,也对温柔美丽的马慧兰动了心思。

不得不说,马慧兰是个标致的美人,无论是当年的少女,还是现在的少妇。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妩媚和妖娆。

再加上她温柔贤惠,十分会照顾别人。因此,当时的她,成了马帮兄弟的梦中情人。不过大家也都看得出,这个梦中情人的梦中人,是他们的帮主。

所以,旁人想得再多,也只能是默默想想罢了。唯有木讷的叶孤鸣,全然没有发现丝毫痕迹,依旧对马慧兰痴心不已。

马慧兰细心服侍着鬼力赤,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后,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了大英雄的女人。

这朱红的珊瑚手钏,便是他俩相好之际,鬼力赤送予她的定情之物:鬼力赤曾说过,马慧兰正如这珊瑚一般艳丽绝俗、令人一见心醉。

那时,马慧兰还天真地以为,终于找到可以托付终身的良人。日日盼着二人能喜结良缘。她愿为鬼力赤生儿育女、一心一意服侍他一辈子。

可上天和她开了个玩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在她整日憧憬在美好的未来之际,鬼力赤却突然对她说:叶孤鸣想娶她为妻,问她是否愿意?

听到这话时,马慧兰心下又急又气,不知鬼力赤是真的不懂风月,还是只为了试探自己。

她一时赌气,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

本来想恼一恼鬼力赤,却未曾想到,鬼力赤非但没生气,反而开始大张旗鼓地为叶孤鸣和马慧兰操办起婚事来。

看到鬼力赤动了真格,马慧兰登时慌了手脚。

她立刻找到鬼力赤表白心意,却没想到鬼力赤当下拒绝了她。在他心中,兄弟情义远在儿女私情之上。

即便他曾经对马慧兰有意思,可只要兄弟开口,他就会毫不迟疑地将她拱手让人!

伤心欲绝的马慧兰没有再反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被推入了叶孤鸣的洞房。鬼力赤为了表达自己的祝福,还将灵州分号,送给他们夫妇做贺礼。

从此,在马慧兰眼中,鬼力赤就是一个薄情寡义的感情骗子!

她伤心欲绝、心灰意冷,过往一切的倾慕和深爱,转眼间,都化成了蚀骨的恨意……

叶孤鸣响亮的鼾声,打断了马慧兰的回忆。她轻轻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将那珊瑚手钏狠狠摔在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颗颗鲜红的珠子四散开来,滚得到处都是,仿若一滴滴心头血四下喷溅……

马慧兰缓缓转头,面无表情地凝着床上的男子,半晌,便愤然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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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刮起,白云飘飞,草木枯黄,大雁南归。

惨淡的阳光,斜照在镂刻着花纹的窗子上。窗外秋风飘过,闺阁内熏香四溢。

雪白的纱幔轻轻飘动,鹿宁在床上翻了个身,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美玉无瑕的面庞上,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颤动。

昨夜,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男子,又一次毫无征兆地闯入梦中。梦中的二人,亲密无间、欢声笑语,在梦中他们有多美好,梦醒后她便有多失落。

半梦半醒之际,她已闻到满园兰菊,那沁人心脾的馥郁芬芳。她缓缓睁开眼,将身子绻起,把脸埋进罗衾中发呆,心中一片怆然。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高亢有力的呼喝声。鹿宁探出头来,掀开纱幔走下床,径自走到窗边,将窗子推开一道缝往外望去。

原来,是叶孤鸣带着众兄弟在院中练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朝霞沐浴着这群皮肤黝黑的汉子,他们赤条条裸露着上身,随着叶孤鸣的口号出拳踢腿。不过一会儿,便大汗淋漓。

“小鹿,快起床!”托托豪爽的声音传来。随即,巨大的敲门声响起。

鹿宁连忙跑去开门,只见托托手拿着一个鸡腿,大笑着跑进来。

他将一个鸡腿递给鹿宁:“给你吃一个!”

鹿宁笑着推辞道:“你吃吧,我刚起,还不饿!”

托托大剌剌地坐下,几下就吃光了鸡腿。他用袖子一抹油腻腻的嘴,说道:“小鹿,慕容老头儿说你不辞而别。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啊?”

鹿宁微微一怔,咬着唇迟疑半晌,才道:“没什么。盛京也没什么事儿了,本来就打算去别的分号看看,想着灵州这边的事比较重要,就先来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托托丝毫不怀疑。

其实,鹿宁都开始佩服自己了。自从当上少帮主以来,不管是否出自自愿,她说谎的能力越来越厉害了。

托托又问道:“那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啊?还准备回盛京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没想好,在灵州待一段时间再说吧。”这句话是实话,她现在没有勇气回去面对翊王。

托托忽然叹了口气:“以前俺天天和慕容老儿待在一起,虽然经常吵架,但也习惯了。现在天天看不到他,还真不习惯。”

鹿宁拍了拍他肩膀,笑道:“要不这样吧,胡-公子想请我们护送他去盛京,我正愁该派谁去呢。既然你想师傅了,那你就送他一程,顺便回去看看师傅吧!”

“俺不!”托托一瞪眼,当即拒绝:“你在哪儿,俺就在哪儿!慕容老儿八百个心眼儿,谁也害不了他,俺必须在你身边护着你。”

鹿宁看着八尺之躯的壮汉,此时却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不由得苦笑。她刚要再劝,敲门声再次响起。

鹿宁连忙起身去开门,马慧兰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少帮主怎么起来得这么早,不多休息一会儿吗?”

“习惯早睡早起了!”鹿宁莞尔一笑。

马慧兰拉过一张椅子款款坐下,笑道:“方才我去看了胡兄弟,他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你们这群年轻人,天天呆在这里也闷得慌。所以,我今日带你们出去转转吧,如何?”

托托一拍大腿,大笑道:“太好了!早就听说灵州的美酒美食名天下,俺正想要出去看看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吧,那你先和叶夫人稍等一下,我去梳洗一下就出来,很快的!”

鹿宁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马慧兰却突然叫住她:“等等!”

鹿宁陡然驻足,诧异的看着她。

马慧兰走过去,拉过鹿宁的袖子,苦笑道:“少帮主就算是日理万机,也要顾及一下自己啊。你瞧瞧,裙子都破了,要不你脱下来,我帮你补一补吧!”

鹿宁看了看袖子上的破洞,也想不起来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她连忙捂住破洞,尴尬地笑道:“不必了,我回来自己补吧,你们等等我,马上就好。”说着,便转身跑进卧房内。

简单的梳洗打扮过后,鹿宁脱下身上的裙子,又翻了翻随身带的包袱。忽然被那件裴心隐送的留仙裙,吸引住了目光。

她忍不住轻抚着裙子,不由得想起那次湖边赏月,她遇刺受伤,翊王亲自为自己包扎伤口,脸上因为担忧而愤怒的样子。

然后,二人之间的回忆,再次不经意地倾泻-出来。那些回忆越是甜蜜,她此时心情就越是苦涩。

再也回不去了,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连忙深吸一口气,平稳了一下情绪,然后换上了这条留仙裙。

等她推门走出来,发现房内赫然多了一个人:一袭白衣如雪、丰神如玉的胡七,正侧身坐在椅子上,轻摇着折扇,脸上神情恬淡。

抬眸间,见鹿宁身着一袭丁香色留仙裙,比往日的潇洒飘逸,更添了几分艳丽娇美。胡七不由得站起身来,一双明眸中满是惊艳之色。

他搜肠刮肚想说几句溢美之词,又觉得唐突无礼,只好淡淡一笑,不发一语。

倒是马慧兰走过去,笑着说道:“呦,咱们少帮主本就是天仙般的美人儿!只要稍稍打扮一下,堪称容貌倾城啊!”

鹿宁双颊微微泛红,小声道:“叶夫人别拿我打趣了。让你们久等了,咱们赶紧出发吧!”

马帮的兄弟已训练完,正在院中休息。瞧见鹿宁和胡七并肩走出门来,忍不住脱口惊叹起来:“瞧瞧咱们貌美如花的少帮主,和玉树临风的胡-公子走在一起,真是宛如一对璧人啊!”

“是呀,金童玉女说的就是他们吧!”

“咱们少帮主这样如花似玉的人,也只有胡-公子这样英俊潇洒的男子才配得上吧!咱们这样的粗人,可是配不上喽!”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热烈,看向胡七和鹿宁的目光,充满了羡慕和善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和鹿宁本来并肩而行,听到大家这样一说,都霎时都红了脸,连忙后退了一步。没想到,再此并肩走在了一起,惹得大家又打趣了一番。

鹿宁哑了咬唇,往前疾走疾步,胡七也识趣地放慢脚步,与她拉开了距离,跟着托托和马慧兰离开了马帮。

灵州是北渝南北通商的要塞之地,常年商贾云集、人烟稠密、市肆繁盛。南边仙湖上竹排成百上千、蜿蜒数里。城内的街巷长达数千米,临街两侧商号遍布。

秋风吹过,秋叶纷纷,金黄的叶子一片片飘落坠地,层层叠叠铺陈数里。湛蓝的空中,白云朵朵,凉爽的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和美酒的浓郁。

马慧兰带着三人进得城去,沿着繁华的街市信步而行。

胡七初履灵州,觉得身边所有事物都十分新奇,一边听着马慧兰的介绍,一边和托托说笑着。二人虽然脾气秉性不同,却因年纪相仿,很快便打成一片。

鹿宁则独自走在最后,看似在漫步而行,扫视着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式各样的店铺,可看上去却是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忽然,她在一个玉器店前驻足,大红的丝绢上,摆着一件质地细腻、光泽滋润、状如凝脂的白玉扳指。

鹿宁定定地看着那扳指,竟和翊王大拇指上的那枚极为相像。她不由得想起,每次翊王在思考时,都会不经意转动手上的扳指,仿佛那扳能为他指路一般。

她想起翊王那双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这双手不但能弹奏出悠扬婉转的曲调,也能写出苍劲有力的字,还能为她斟酒添茶、疗伤涂药。

她总以为,这样苍白的手应该是冰冷僵硬的。可当第一次翊王拉她的手,她才知道那双手是如此柔软温暖,正如翊王本人一般,让人如沐春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到那双手拉过自己的手,摸过自己的脸庞,更是拥抱过自己,鹿宁的嘴角就忍不住轻轻上扬,鼻尖似乎嗅到了一缕淡淡的龙涎香。

“小鹿,你在干?”托托粗犷的喊声,让鹿宁霎时收回思绪。

她又深深看了一眼那枚扳指,才疾步追上三人。

胡七看出鹿宁似有心事,关切地问道:“鹿姑娘,你有心事?”

鹿宁摇了摇头,笑着掩饰道:“没有,只是一时间看得入神了而已。”

胡七看了看她方才驻足过的玉器店,什么都没说。

大家继续前行,可胡七方才高昂的兴致却有些减弱。他全部的心思都在鹿宁身上,发现她时不时在茶叶店前驻足,便隐隐猜到了几分。

胡七抬步走进一家茶叶店,四下看了看,拿起一包茶叶,似无心般说道:“听说灵州的茶叶天下闻名,我正好想要尝一尝。”

马慧兰一听,连忙让店家称了几包最贵的茶叶,并抢在胡七之前付了账。

胡七拿出一包茶叶递给鹿宁:“这么多我喝不完,要不鹿姑娘拿走一些,回去带给亲人?”

鹿宁看着眼前的茶叶包,却触电般缩回了手,连连摇头:“不必了。我身边没有人爱喝茶。”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茶叶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她逃走的身影,胡七沉吟了一下,便拔步追了出去。

不出十步,就看到她又在一家棋社前驻足,痴痴地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发呆。

“姑娘对下棋感兴趣?”胡七缓步走过去,淡淡问了一句。

鹿宁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睹物思人了。”胡七随后拿起一个黑子,轻声道:“思念是件很煎熬的事,只要不是生离死别,与其在这里苦苦思念,不如尽快与其相见。”

鹿宁微微蹙起眉头,面露不悦之色:“胡-公子误会了。我没有睹物思人。还有,女人的心思你还是不要乱猜!”

说完,便扭头继续前行,可胡七却分明听到,一声细若游丝的叹息声。

胡七自知失言,想找个机会解释道歉。可鹿宁始终对他不理不睬,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四个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托托忽然一屁股坐在路边,满面怒气,死活也不肯继续前行。

马慧兰和胡七面面相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连忙走过去问道:“托托,你怎么了?”

托托不满地嘟囔着:“俺逛了大半天都没吃东西,早已腹中空空,是一步也走不动了!”

听到这话,三人相视苦笑。

胡七灵光一闪,趁机说道:“被托托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腹中饥饿得很啊,听说这灵州的美食天下闻名,不如我们去尝一尝吧!今日胡某请客,大家想吃什么别客气。”

“真的?”托托嚯的站起身来,立刻来了兴致:“那俺可就不客气了!”

马慧兰柔声说道:“是我思虑不周了,你们都起来得这么早,肯定没用早饭。这样吧,不远处就是灵州最有名的大酒楼,咱们去那里稍作休息,如何?”

“那太好了!还废什么话啊,咱们赶紧走啊!”托托好似打了鸡血般,大踏步往马慧兰指的方向走去。

鹿宁终于看向胡七,弯了弯唇角:“多谢胡-公子。”

胡七立刻拱手谢罪:“胡某方才失言了,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鹿宁露出一丝落寞的苦笑:“是我小家子气了。胡-公子别见怪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微微一笑,抬手比了个请:“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咱们赶紧走吧。今日胡某请客,姑娘千万别和我客气啊!”

鹿宁淡淡一笑,与他并肩追了上去。

马慧兰带着大家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不过多时,就瞧见一座二层酒楼当街而立,门外的金字招牌上,写着“松吟轩”三个大字,在闪烁发光。

还未到跟前,就能闻到阵阵酒香肉气从楼中喷出来,跑堂喝声和客人的谈笑声响成一片。

托托闻到肉味,便迫不及待地奔进门去。跑堂的小厮连忙过来招呼,将四人引到二楼,一个临街的雅座上坐下。

马慧兰要了两壶酒并一桌上等的酒席,跑堂的小厮刚要离开,却被胡七叫住,他又添了一道燕窝鸡丝馄饨和一道什锦豆腐。

马慧兰柔声笑道:“胡兄弟的口味还真特别了,这里的奇珍美味你看不上,偏喜欢这两样家常小吃。”

胡七微微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昨天在接风宴上,我吃了这两样菜觉得意犹未尽,才忍不住想再次尝尝。”

马慧兰笑道:“胡兄弟喜欢吃的话,日后我再给你做。”

对她的热情,胡七只是客气地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一会儿,丰盛的酒菜摆满了一桌子。

看着这些浓油赤酱、香气扑鼻的菜肴,托托吞了一口口水,立刻撸起袖子,直接从盘中抓起饭菜,往口里塞去。

嚼了两口,他又端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猛灌了半壶。

他虽然吃相不佳,却胃口奇佳。身旁三人怔怔地看着她风卷残云般,快速扫空了桌上的菜肴,顿时觉得无从下手,不由得相视一笑。

胡七将燕窝鸡丝馄饨和什锦豆腐,推到鹿宁面前:“鹿姑娘,你多吃点吧。”

鹿宁看着面前的菜,诧异道:“这两道菜不是你要的吗?”

胡七凑过去,用扇子掩着嘴压低声音,说道:“那日接风宴上,我瞧见你一直在吃着两道菜,所以才帮你叫的。你快吃吧,吃饱了心情能好一些。”

鹿宁定定地看着他,见他笑容温煦、目光纯净,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她缓缓垂下眼眸,缄默地吃完了碗中的食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马慧兰方笑着介绍道:“你们吃饱喝足了,我带你们去看戏。最近我们这里来了个戏班子,唱得可好听了!尤其那位叫肖玉楼的台柱子,虽然身为男子,却专唱旦角。他的嗓音清丽婉转、宛若天籁,真是无与伦比!”

听到有大戏可以听,胡七立刻来了兴致:“哦,竟有如此妙处,那我一定要去看上一看。实不相瞒,胡某对各地的戏曲都略有研究。”

马慧兰支腮望着他,目光灼灼:“不知胡兄弟还有什么其他喜好?”

胡七自斟自饮了一杯,微微笑道:“胡某不才,不懂得那些经世治国之道,只会些吟诗作对、弹唱戏曲之类的消遣玩意儿。”

马慧兰提壶为他斟了一杯,又问道:“听说胡兄弟生在富贵之家,难道不用学习如何继承家业吗?”

胡七目光突然一黯,只轻声道:“家中兄长众多,继承家业还轮不到我。而且,我更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被功名利禄所累。”

瞧见鹿宁还在发呆,胡七连忙问道:“鹿姑娘,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

鹿宁收回神思,淡淡道:“我平日忙于帮中事务,没什么特别的喜好。”

“那鹿姑娘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胡七继续追问着。

鹿宁端着酒杯,慢慢喝了一口:“没做少帮主前,我跟着义父跑江湖,要不就和师傅学习文化,和托托一起练武,这些都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

胡七看着她温柔一笑:“那不如那天胡某教姑娘一些消遣的玩意儿,有了这些,或许会帮你摆脱烦闷的心情。我看今日你在棋社前站了许久,那不就先从下棋开始学起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感激地笑了笑:“多谢胡-公子。等闲下来时,我定向公子讨教一番。”

一旁的马慧兰察言观色,发现胡七星子般的双眸中,不知何时,竟只有鹿宁一人的影子。

一阵微风过,每个人都喝得有些微醺。

胡七起身踱步到二楼雕花的栏干旁,轻摇折扇,俯瞰楼下过往的行人。忽然发出一声细弱的叹息。

“喂、喂!你们瞧,二楼的那位公子好清秀啊!”

“真的诶!灵州何时出现了这样一位俊俏的小郎君!怕是那肖玉楼也比之不及啊!”

……

一群女子的喧哗声吸引了胡七的注意,他循声望去,楼下不知何时聚集了一群女子,都在仰着头看向他这边。

人群中大多为妙龄少女,间或夹杂着几位中老年妇人,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胡七,在相互议论着、窃笑着。

“她们……这是在谈论我吗?”胡七有些愕然。

马慧兰款步走过来,淡淡笑道:“胡兄弟有所不知。自从皇上张贴了选秀的告示,灵州但凡有适龄女儿的人家,就开始到处给女儿找夫婿。实在找不到的,就跑到路上来拉郎配!所以,现在灵州女人看到适龄的公子哥都会异常兴奋。尤其像胡兄弟这般气质非凡的人物,在灵州更是抢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有这么多人都不想入宫去呢……”鹿宁不知何时也走过来了,脸上露出了一丝落寞的神色。

胡七和马慧兰向她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

鹿宁叹了口气,解释道:“实不相瞒,我也是为了躲避入宫选秀才来此的。没想到,即便到了灵州,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胡七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马慧兰却笑着说道:“别担心,以咱们少帮主这么标致的容貌,这么好的出身,想找到如意郎君还不容易吗?别说我们分号的青年才俊就不少,就是放眼整个灵州城,能找出个与少帮主般配的郎君,也不是什么难事啊!这件事你就放心交给婶子吧!”

鹿宁本想要拒绝,可看着她如此热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苦笑了一下。

说话间,楼下聚集的女子越来越多,人声鼎沸、场面壮观,均是奔着胡七闻风而来。甚至还有腿脚不利索的老太太,被姑子媳妇搀扶着,也要来瞻仰一下突降灵州的绝色美男。

这群双眼发光的女人,完全不顾及看中对象的想法,竟自顾自地说起话来。

“郎君,和我走吧!我家房屋一座,良田千顷,娶我女儿,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一位三十五六岁的女子,率先向胡七发起了进攻。

说这话时,她身旁的几个妙龄少女不由得双颊染晕、掩嘴偷笑起来。

胡七蹙了蹙眉头,抿着嘴没有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跟她走!跟我走吧!”另一位大娘声音压过了方才那位:“她家姑娘貌丑无颜,根本配不上你!不像我家姑娘,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保证你一见倾心!”

“呸!”又挤进来一个老太太,插着腰打断了她的话:“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家姑娘又懒又馋,谁娶谁倒霉!不如娶我孙女儿吧!我孙女儿温柔贤惠,家里家外可是一把好手啊!”

“别跟她,跟我走吧!我家是开当铺的!”

“不、公子娶我吧!我爹是当官的!”

“还是娶我吧!我家是书香门第!”

……

没有人组织,也没有人问过胡七的意见,楼下的女子已经吵得不可开交,就快打起来了。

一直闷闷不乐的鹿宁,忽然被这场面逗笑了,忍不住揶揄:“我认识一个朋友,外号京城浪子,看来胡-公子和他有得一比!”

胡七虽然心有不快,可见鹿宁心情好转,也只能苦笑道:“能得到这些姑娘的青睐是胡某的荣幸。不过,胡某并非风流之辈,家中也管教甚严,万不敢在外招蜂惹蝶。”

说着,他收起折扇向楼下一抱拳,恭敬地说道:“多谢各位姑娘的好意,胡某心领了!不过,胡某家不在北渝,只是出来游玩偶尔路过此处,目前尚没有成亲的打算!还望见谅!”

看到胡七如此青涩的模样,马慧兰忍不住掩嘴偷偷一笑,双颊顿现华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这一番说辞,却不能浇熄楼下的热情:

“你说你姓胡,你叫什么啊?”

“不是北渝的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和你走啊!天涯海角,我都跟定你了!”

“现在没有成亲的打算也无妨,只要我们定下婚约,我可以一直等你啊!”

……

这下子,胡七也没了法子。

而且,楼下的女子吵嚷声,惹得街两旁商铺里的游人,也纷纷走出来看热闹。就连酒楼中的客人,听到熙攘之声也慢慢围拢过来。

不过多事,一位小厮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欠身道:“几位客官,你们行行好吧!这么多人都堵在我们门口,里面的客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还有许多女子吵着要上来看这位爷,都快引起暴动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栏杆边的三个人面面相觑,神色都有些尴尬。

恰在此时,酒足饭饱的托托,一把抹掉嘴上的油,又满足地打了个饱隔儿,才站起身阔步走过来,昂然站在胡七身边,气势汹汹地往下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提起一口气,指着下面的女子,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砸向楼下:“喂,你们吵什么吵?一群女子这样说话,都不觉得害臊吗?”

正在兴头上的女子们,被这一声怒吼均吓了一跳。

大家立刻举头瞧去,见到神采飞扬的胡七身边,竟站着一位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的黑面大汉。

大家被他丑陋凶恶的面容吓得心下一颤,喧嚣声顿时止住。

一阵静默过后,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你是谁啊?少来管闲事!人家正主都没说什么,你在这儿废什么话啊!”

另一女子顺势讥讽道:“就是,我看你是嫉妒这位俏郎君吧!毕竟你长得那么丑,想必也没人愿意嫁给你吧!”

又一个愤懑之声传到楼上:“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黑脸大汉,竟敢嘲讽我们,还真是不识好歹!”

身旁的女子一撇嘴,也附和道:“这叫真是丑人多作怪!哼,我呀,你宁可入宫去当洗衣妇,也不会找这样的丑人嫁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女子频频点头赞同,人群中不忿之声一浪高过一浪:

“真是的,不但丑还那么黑,估计半夜起来,都看不到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倒是不怕找不到人,只怕几日不见,再看见他的时候会被吓死呢!”

……

几个女子说到此处,竟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起来。

她们指着托托,用最难听的词语,羞辱他的长相,后来干脆连个性和人品也没有放过。且越说越兴奋。

托托平日里的一身凛然之气,在一群女子的嘲笑声中竟荡然无存。

虽然帮中兄弟也拿他的长相开过玩笑,可如此刻薄的评论,他却是第一次听见。尤其他尚不懂男女之事,被一群女子围攻,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一向只会暴力解决问题的托托,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们,气得面红耳赤、怒冲冠。忍不住抡起狼牙棒,大吼道:“住口!谁再敢说俺丑,俺就杀了谁!”

没想到这些女人非但不怕,反而大声讥笑道:“哎呦喂,钟馗气急败坏啦?看来你也知道自己丑,所以想要杀人灭口了?来呀,老娘就不信,你这丑货,还能杀光我们灵州城的所有姑娘不成!”

此话一出,更是激怒了托托。他几近失去了理智,便提着狼牙棒,撑着栏杆就要跳下去,准备和她们拼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兄长不可冲动!”鹿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托托,连忙温言劝着。

她心下暗叫不好: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还真是不怕死!

托托是个头脑简单却性情暴烈的人,一旦发起疯来便会大开杀戒!

五年前,托托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可呆头呆脑的他受到耻笑,竟一怒之下,几乎灭了一个寨子的人!

一想起那遍地残缺不全、脑浆迸裂的尸体,还有托托满脸的血迹和狰狞的笑容。鹿宁到现在,还是会浑身战栗不止。

她死死拉住托托,硬把他推回酒楼去,温言安抚道:“兄长何必与这群浅薄的人一般见识!你且待在这里,我去对付她们!”

她让马慧兰进来看着托托,自己则一步走到外面去,冷眼瞪着楼下的女子,高声怒喝道:“你们不要太过分了!你们堵在这里影响别人做生意,我兄长不过是出来说句公道话,你们竟然对他口不择言、出言不逊!难道你们灵州女子,都如此粗鄙无礼吗?”

楼下的女人们,看到鹿宁为托托出头,便立刻调转方向,开始攻击她:

“你是谁啊?凭什么来指责我们?你不会是那丑汉子的相好吧?”

“你们还真是蛇鼠一窝,一个相貌丑陋,一个泼辣跋扈!”

“我看她呀,是看上身旁这位公子,却爱而不得,所以才嫉妒咱们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冷冷瞪着下面的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便即刻转身离去。

不料,胡七脸色倏地一沉,指着下面高声斥道:“请适可而止吧!方才那位兄台是胡某的朋友,你们如此羞辱他就是在羞辱在下!胡某不才,却也不稀罕被你们这样以貌取人之辈爱慕!还是趁早散了吧!”

此话一出,楼下又有了片刻的安静。不过眨眼间,方才还面露痴色的女子,已恼羞成怒,又将怒火撒在胡七身上:

“真是不识抬举!我们拥趸你,那是瞧得起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宝贝啊!我看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就是,不过是个没教养的小白脸罢了,还敢凶我们!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我看啊,他方才一直拒绝咱们,八成和那位丑汉子是一对儿吧!”

“哎呦喂,听你这么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听上去就恶心人!”

……

大家从方才的拥趸,到现在万人踩踏,都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

她们口中说的话难听至极,丝毫不输方才羞辱托托之词。

胡七脸上阵青阵白,薄唇抿成一条线,已然在震怒的边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让开!”一个冷冽的声音忽然响起。

几个小厮抬着一个大木桶过来,鹿宁走过来,二话不说,拿着一个瓢舀起木桶中的水,一瓢接着一瓢往下泼去。

“这是下雨了吗,还是什么?”第一批被浇湿的人,突然一声惊呼,连忙抬头查看。

众人瞧见鹿宁手中的瓢,立刻意识到被人泼水了,立刻大叫道:“你……你干嘛呢?”

鹿宁又舀起一瓢水,冷笑道:“这些隔夜的泔水,给你们洗洗脑袋,也顺带着洗洗嘴!”说罢,她毫不迟疑地继续往下泼去。

听到天上飞下来的是泔水,一众女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也顾不得讥讽托托和胡七,立刻抱头鼠窜、四散开来。

方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此时已经门可罗雀。

看到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胡七冷着脸斥道:“这帮女子就是这样,看你好的时候,就把你捧到天上去。一旦你稍稍拂了她们的意,她们便恶言恶语将你贬到尘埃里!”

鹿宁扔下水瓢,轻哼一声:“我本不愿和女子动手,不过今日是她们欺人太甚,若不给她们点教训,她们永远不知道尊重二字!”

胡七转身看向鹿宁,恭敬地一揖:“今日之事由胡某而起,没想到竟无意间,牵连了姑娘和托托兄,还请二位见谅!”

鹿宁看向一旁的托托,心有不忍道:“我倒是不打紧,她们的话听听也就罢了!只不过……兄长怕是被她们的恶语伤到了。方才若不是我拦着,想必楼下那群女子,一个都活不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心头一惊,连忙到托托身旁,拍了拍他肩膀,温言道:“圣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所以,那些人的话,托托兄不必放在心上!”

“她们说俺丑!”托托气愤地控诉着。

“那是她们没眼光,胡某并不觉得托托兄丑啊!”胡七向他温柔一笑。

托托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嘟囔道:“少骗人了!俺丑俺自己知道!”

胡七一撩衣袍,挨着他也坐在地上,轻叹道:“托托兄,这世上评价一个人的美丑,可不能仅凭外貌这一项!有人是人美心丑,正如方才那群口不择言之辈。她们即便长相上略有优势,可丑陋的内心也会抵消这份优势。反观托托兄,虽然样貌上稍有欠缺,可你心思单纯、豪情万丈,是个英雄人物!这便是一般人都比不了的!”

托托瞪着眼想了半天,还是不忿地哼了哼:“你的话俺听不懂!可俺听明白了,你也觉得俺丑!”

胡七打开折扇慢慢摇着,轻声道:“一个人的美丑有时不在容貌上,气质往往更重要!这些在言行举止、穿衣打扮上都能有所体现!这样吧,不如以后胡某来为托托兄指点一二,让托托兄从头到脚都焕然一新,如何?”

“真的?”没想到,托托一听这话,竟登时来了精神。

“托托兄对胡某如此照顾,胡某怎敢诓骗兄长!”胡七温柔地笑了笑。

“嘿嘿!那这么说定了!”托托一扫方才的愤怒,立刻拉着胡七站起身来,又笑得像个三岁的孩子。

见此,鹿宁和马慧兰相视一笑,纷纷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同时,鹿宁向胡七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胡七却也只是报以淡淡一笑。

“走吧,吃饱喝足了,我带你们去听戏!”怕待会儿再生是非,马慧兰连忙带着三人离开了酒楼,趁着日头落幕前赶往戏园子。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街道上飘散着瓜果的香气。街上的行人依旧,仿佛方才的骚动没有发生过一般。

而自从方才的一番对话后,托托似乎对胡七有了好感。这一路上,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缠着鹿宁,反而和胡七并肩而行、有说有笑,像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弟。

托托现在的样子,让鹿宁很欣慰,心情也随之舒爽了许多。同时也对胡七这个并不骄纵,反而彬彬有礼、心地良善的富贵公子哥,有了一丝好感。

“小鹿,你们快点走啊!看完戏咱们回去喝酒!”鹿宁正沉思中,托托忽然转过头,向她频频招手。

鹿宁微微一笑,立刻提步追了上去。

她看着笑容满面的二人,打趣道:“胡-公子和我兄长说了什么,竟让他连我这个妹妹都不要了,和你反倒像亲兄弟一般!”

胡七勾起嘴角,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过,胡某今晚请托托兄喝酒,如果鹿姑娘有空,希望你也能加入!”

鹿宁嫣然一笑:“有好酒的地方,怎能少了我呢?”

三个年轻人说说笑笑在前面走着,马慧兰目光灼灼的看着胡七,唇边的笑意渐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一阵铜锣声响起,正在四人不明所以之际,就被一波人海淹没。

与方才楼下围观的女子不同,这次是一群满面红光、喜出望外的男子,他们一边向这边聚拢过来,一边向楼上拼命的招手,口中还高喊着:“这里、这里!给我、给我!”

四个人很快人群冲散,被涌动的人群挤来挤。鹿宁被几个男人堵住,她能看到不远处的胡七和托托,却始终无法拨开人群走过去。

“托托!”鹿宁一边推搡着身旁的人,一边要和托托会和。

托托本就力气大,应该很容易摆脱束缚,可他此时却受了周围人的影响,全然忘了其他三人,也被楼上的热闹吸引住目光。

鹿宁的喊叫声,很快被周围高亢的喊声淹没。她喉咙喊到沙哑,托托也没有听到,她个子又比较娇小,被周围的人挤得有些晕头转向,就快喘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为她拨开其他男子的推挤。鹿宁微微一怔,抬眸间看到白衣如雪、丰姿如玉的胡七,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胡七用力阻挡身旁的人群,为她开辟出一小方天地。

鹿宁摇了摇头,刚要说句“没事”,却将一个五彩斑斓的球向这边砸过来。

“小心!”鹿宁指着球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眼疾手快,担心鹿宁被球砸到,便下意识地一把接住了球。

“没事了!”胡七松了口气,垂眸看向鹿宁莞尔一笑。

然而,周围却爆发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羡慕地看向二人,慢慢围拢过来,一边拍着手,一边喊着恭喜。

胡七拿着那个球,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人,全然不知眼下发生了什么。

耳畔却传来鹿宁错愕的声音:“胡……胡-公子,你手中的……好像是……绣球……”

胡七一惊,连忙低头看去。

果然,他方才接住的正是一个五色线织就的绣球。他不由得全身一震,下意识地将绣球丢掉。

“咱们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胡七一把拉起鹿宁的手,推开人群就要走掉。

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挡着二人,阻止他们离开:“哪有抢了绣球就逃跑的道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个人很快人群冲散,被涌动的人群挤来挤。鹿宁被几个男人堵住,她能看到不远处的胡七和托托,却始终无法拨开人群走过去。

“托托!”鹿宁一边推搡着身旁的人,一边要和托托会和。

托托本就力气大,应该很容易摆脱束缚,可他此时却受了周围人的影响,全然忘了其他三人,也被楼上的热闹吸引住了目光。

鹿宁的喊叫声,很快被周围高亢的喊声淹没。她喉咙喊到沙哑,托托也没有听到,她个子又比较娇小,被周围的人挤得有些晕头转向,就快喘不过气来。

突然之间,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身前,为她拨开其他男子的推挤。鹿宁微微一怔,抬眸间看到白衣如雪、丰姿如玉的胡七,正神色紧张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胡七用力阻挡身旁的人群,为她开辟出一小方天地。

鹿宁摇了摇头,刚要说句“没事”,却将一个五彩斑斓的球向这边砸过来。

“小心!”鹿宁指着球脱口而出。

胡七眼疾手快,担心鹿宁被球砸到,便下意识地一把接住了球。

“没事了!”胡七松了口气,垂眸看向鹿宁莞尔一笑。

然而,周围却爆发出掌声雷动,所有人都羡慕地看向二人,慢慢围拢过来,一边拍着手,一边喊着恭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拿着那个球,莫名其妙地看着周围人,全然不知眼下发生了什么。

耳畔却传来鹿宁错愕的声音:“胡……胡-公子,你手中的……好像是……绣球……”

胡七一惊,连忙低头看去。

果然,他方才接住的正是一个五色线织就的绣球。他不由得全身一震,下意识地将绣球丢掉。

“咱们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胡七一把拉起鹿宁的手,推开人群就要走掉。

可周围看热闹的人却挡着二人,阻止他们离开:“哪有抢了绣球就逃跑的道理!”

胡七连忙摆手,口中解释着:“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抢绣球,我只是路过这里被人群困住,不小心接到而已,这怎么能算呢?”

可围观的百姓却不听他的解释,立刻有人向楼上喊道:“陈大官人,绣球被接到了,你未来女婿在这儿呢!”

说着,便有一众百姓将目瞪口呆的胡七,推到了最前头。

胡七和鹿宁顺着大家的目光,向楼上望去。面前是一座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二楼正中站着一位满身富贵、面白体胖的中年男子,他就是大家口中的陈大官人。

他身旁站起一位身着大红嫁衣、满头珠翠、娇艳羞涩的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一双妙目,频频看向楼下的胡七,忍不住掩嘴娇笑,双颊飞上两抹红晕。

那男子看向自己的女儿,见女儿向他微微颔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看来,父女二人对这个未来夫婿,似乎都十分满意。

陈大官人走上前来,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多谢诸位父老相亲的支持和参与,众人皆知,陈某我富甲一方,年过半百却只有一女。所以,我今日在此为小女抛绣球选亲!欲觅得一良婿入赘我陈家,日后来继承家业!承蒙老天爷垂怜,竟从茫茫人海中选出了这样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那陈某我,也没什么遗憾了!既然缘分已定,小女这就和这位公子拜堂成亲。请父老乡亲们进来赴宴,也沾沾福气!”

话音刚落,一楼的大门被打开,陈大官人所言不虚,里面果然早就挂满红绸贴满了喜字,数十张八仙桌早已摆开。

门外的百姓兴奋地涌进门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谁也没注意到胡七脸上的惶恐。

“等等,你们等等!这是个误会,做不得数啊!”胡七拦着身旁的人解释着。

可谁也没停下脚步,他说出来的话,很快被挤散在人群中。

喜宴即将开始,已有丫鬟过来,要带着他去换上喜服。而楼上的那位新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喜堂前,正娇羞地等他去拜堂成亲。

在众乡亲的叫好声中,胡七却突然高喊一声:“你们等等!谁要成亲啊!”

说着,他一个用力,将手中的绣球砸向人群。

这一声雷霆怒吼,终于吸引了这些人的主意。众人纷纷回头,看到满脸寒霜、目光森然的胡七,不由得吓了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公子。”鹿宁终于挤了进来,站在他身旁,警惕地看了周围一眼。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胡七拿着绣球,面沉似水地走到父女二人面前。

“对不起,我不接受这个安排,也不想入赘到你们家!这次的不能作数!”他一拱手,将绣球退给陈大官人。

“我说这位公子”陈大官人立刻变了脸,沉声道:“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接住了小女抛出的绣球,就是我陈某人的女婿了。你想耍赖,别说我,就是这些百姓也不会答应!”

话音一落,一群手持棍棒的家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胡七团团围住,大有逼他就范的架势。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提出抗议:

“你这男的事怎么回事?既然不是来抢绣球的,那到这儿来凑什么热闹!抢了绣球又不认,你这不是在欺负人吗?”

“就是啊!你这样出尔反尔,让人家姑娘怎么见人啊!”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他不拜堂就不能出这个门!”

……

一人提议,众人纷纷响应,立刻就把门口堵个水泄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冷着脸,怒视众人:“你们这是要仗着人多势众逼婚吗?”

陈大官人走到跟前,傲慢地说道:“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陈某在灵州这里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你敢欺辱我的女儿,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今日,这婚你不结也得结,是逃不掉的!即便是吵到公堂之上,也是我陈某人占理!”

听到这话,胡七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陈大官人说得在理,这件事就算闹到衙门去,自己也讨不到半分便宜。

他心念电闪,立刻拱手一揖,朗声道:“抱歉,并非胡某故意捣乱,而是胡某已有婚约在身,所以不能入赘陈家为婿!”

众人一惊,随即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窃窃私语起来。

鹿宁也错愕地看向他,不知这是托词还是事实。

陈大官人的脸色更难看,他捻着胡须沉吟着,一时没了主意。

却不料,他身旁的新娘子却高呼道:“无所谓,我不在乎做小!”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堂堂大财主的独生女儿,竟甘愿做小!没什么能比这样的新闻,更能震撼人心的了!

“那怎么可以!”陈大官人立刻出声制止,随后指着胡七怒喝道:“小子,你拿我陈某是什么?让我的女儿给人做小,你配吗?如果你真有了婚约,那就只有让你取消婚约,娶我小女为妻了!”

胡七怒目看着他,驳斥道:“在下的婚事是父母先前定下的,岂能说废就废!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大官人不以为意地冷笑道:“不能废的话,那把她娶进门也无妨。不过,我陈某的女儿必须为大!”

胡七眉头紧锁,一字字咬牙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陈大官人冷哼道:“欺负你又如何,反正今日你必须要和小女完婚!”

众人开始跟着起哄,胡七被群起而攻,丝毫没有反抗成功的机会。

鹿宁在一旁生气,却也只能干着急——因为每次到了皇上张榜选秀的时节,这种事总是屡见不鲜。

合理合法,即便上了公堂也无济于事!

她叹了一口气,走到胡七身旁,低声道:“胡-公子,事已至此,我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恰在此时,一个温柔而傲慢的声音,在人群后方响起:“呵,陈大官人好大的气派!你也不问问与这位公子有婚约的女子是谁,就敢擅作主张!就不怕惹来杀身之祸吗?”

话音刚落,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并循声望去。

只见衣着考究、贵气逼人的马慧兰推开众人,一步步袅娜走出来,走到胡七和鹿宁身旁站定。

陈大官人皱眉打量她,冷声问道:“你是谁?也敢来管陈某人的闲事?”

马慧兰勾起唇角,幽幽冷笑:“我不过是一个妇人,陈大官人不认得也正常。不过,我丈夫可是马帮灵州分号的总管——叶孤鸣!”

听到这个名字,不光是陈家父女二人,连周围百姓脸上也勃然变色。

陈大官人略一沉吟,指着马慧兰问道:“小女抛绣球招亲,关你们马帮什么事?”此时,他说话的气势,明显比方才弱了很多。

马慧兰得意洋洋地说道:“因为这位胡子未过门的妻子,正是我们马帮的少帮主。陈大官人若想逼他退婚,还得问问我们马帮答不答应!只不过,你有这个胆量向马帮开口吗?”

胡七和鹿宁一脸震惊地看向自作主张的马慧兰,马慧兰却给了他们一个【心里有数】的眼神,这让鹿宁不满地皱起了眉头。

目光一转,却迎上胡七满是歉意的眼神,她也只好暂时作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马慧兰的话一出,犹如晴天响雷,立刻炸开了人群。每个人都皱起眉头,看向马慧兰的眼神满是鄙夷和厌恶。

鹿宁被周围的反应所震惊:看来,马帮的名讳对众人很有威慑力。却也让她察觉到,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反而大有恶名远扬之兆。

而陈大官人的嚣张气焰霎时皆无,连忙嗫喏道:“陈某的确不知道各种缘由,所以才会……”

说着,他向胡七一拱手,立刻满面堆笑:“误会、误会!这位公子若是早说,他是马帮少帮主的夫婿,陈某绝不敢多加为难!”

胡七拱手回礼,却一语不发。他看出鹿宁的不悦,却不得不借着马帮的威慑力脱身。

马慧兰再次发话:“陈大官人,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陈大官人立刻一挥手,一种假定迅速退下,就连堵门的百姓也自觉散去,装作一切都没发生一般。

马慧兰冷冷一笑,便带着二人昂首阔步地穿过人群,继续往前走去。

“咦。托托兄呢?”胡七最先发现,一直跟在身旁的托托不见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快看,快看!那边好像又有热闹了!”不知谁喊了一声,一群人立刻往前方跑去。

“我们往前找找看吧!兄长最喜欢看热闹了!”几人四下找不见托托,鹿宁提议他们继续前行。

果然,他们在人群当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鹿宁和胡七相视一眼,连忙拨开重重人群走到里面去。

人群当中,是一位身披孝袍的女子,跪在一张破败不堪的席子上。她耷拉着脑袋,双肩微微颤抖着,时不时用一双肮脏的手,拭去眼角的泪水。

托托就站在她面前,忍不住向身旁人问道:“她这是在干嘛?”

热心的知情观众随口说道:“这姑娘说是要卖身葬父!”

托托不疑有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两个银元宝,递给地上的姑娘。

那姑娘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一脸震惊,她立刻擦了擦眼泪,连忙蹭了蹭手便要去接。

“哎,你等等!”围观的一位老伯立刻拦住托托,好心劝道:“这位壮士先别急啊!大街上天天都有卖身葬父的,你怎知她是真是假!好事可不是这么做的!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

托托不过迟疑了一下,老伯就将他手中的银子,又塞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上的女子看到眼前的银子,转眼间不翼而飞,也不知是伤心还是绝望,竟放声痛哭起来。

鹿宁和胡七相视一眼,便走到了跟前,仔细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女子:

她双颊塌陷、面黄肌瘦,还算端正的脸上脏兮兮的,因为哭泣而颤抖的双唇,也干裂无血色。

她身上穿着孝袍,虽然入了秋却依旧穿着夏装,全身更是一件首饰都没有。

鹿宁心中有了判断,便柔声问道:“姑娘,你是在卖身葬父吗?”

姑娘低垂着眼眸,咬唇点了点头:“我的确是在卖身葬父,可说出来也没人相信……”

“那你父亲的遗体,此时又在那里?”胡七也凑过来询问着。

姑娘擦了擦眼泪,颤声道:“我将父亲裹了一个草席,暂时放在城西的义庄了。可即便是义庄的死尸,也都有口薄皮棺材,我却一文钱都拿不出……”

说到伤心处,她哭得更厉害了。

“姑娘莫哭,你且和我说说,家父是因何过世的?”胡七的目光清澈,声线温柔,很快让姑娘平静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村子里闹饥荒,我与父亲无可奈何,就到灵州来讨生活。却不小心得罪了本地一个富户,争执之际,我父亲被打成重伤。我们告去官府,可官商勾结,官老爷不但不管,还说我们吵闹公堂,又打了我爹几十板子。这一下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加上我父亲心中憋屈,突然暴毙了……”

姑娘伤心得再也说不下去,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胡七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她手中,柔声道:“姑娘,快点去给你爹买口棺材吧,现在入土为安最重要。”

鹿宁也拿出了一锭银子,嘱咐道:“等你葬完父亲,来找我们将冤案说清,我们帮你讨要个公道!”

话刚一说出口,身旁好心的百姓立刻拦下她,劝道:“姑娘,你们相信她的话,给点钱也就算了。不该管的事情还是不要管,小心惹火上身啊!”

鹿宁皱眉看向他,不解道:“不知老伯此话何意,我帮她为何会惹祸上身?”

另一位年纪稍长的人说道:“这事儿姑娘还真不能管,他们得罪了厉害人物,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要是插手此事,也没好果子吃!”

“俺什么恶霸没见过!可只有恶霸怕俺的份儿,俺可不怕他们!”托托在一旁听不下去了,立刻义愤填膺地呵斥着。

鹿宁听闻此话,也十分不忿:“他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如此摸不得碰不得?”

周围的百姓相视一眼,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良久,才有人小声说道:“他们是……惹了马帮。那可是我们本地最大的势力,还和官府有很深的关系,谁沾上谁倒霉!”

“嘘!你这样说马帮,被人听到就麻烦了!”一众百姓呵斥发声者,一个个对马帮都噤若寒蝉。

听到这话,鹿宁和托托立刻变了脸色。

托托一步走过去,揪住那人的领子,挥着拳头怒喝道:“俺就是马帮的!你要再敢说马帮坏话,俺就揍你!”

周围听到这话,仿佛看到鬼一样,纷纷后退了几步。

卖身葬父的女子,也立刻将银子还给胡七和鹿宁,并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你们饶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看到眼下的情况,又想起方才在陈家庄的一幕。鹿宁不由得心头一紧:马帮在灵州的名声如此差,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马慧兰不在身旁,她虽然很想追问,却立刻冷静下来——这件事一定不简单,她必须要在暗中查清此事。

想到此处,鹿宁立刻拉住托托,低声道:“兄长别冲动!你若此时动手伤人,就真坐实马帮的恶名了!”

托托听到这话立刻收敛了脾气,顺从地站在她身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没有解释,又将银子放在女子手中,轻声道:“姑娘,你别害怕!马帮中也许有坏人,但绝不都是坏人。这银子你拿着。等你埋葬了父亲,就来灵州分号说是少帮主的朋友,自会有人为你讨要公道!”

虽然鹿宁这样说,可那女子还是紧抓着自己的衣衫,始终不敢抬头看她,更不敢伸手去接银两。

胡七见状,连忙从鹿宁手中拿过银两,放在那姑娘手中:“姑娘,我不是马帮的人,我的银子你拿好!”

姑娘微微抬头,看到胡七温柔和煦的目光,双颊微微一红,才迟疑地伸出手,接下了银两。

看出大家对自己的不欢迎,鹿宁立刻拉着托托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个人继续默默前行。谁也没了出门时的兴奋和喜悦。

托托憋了一肚子气却不能发作,鹿宁神色忧思,许久不说一句话。

胡七知道二人心情不好,此时说什么错什么,便沉默地跟在一旁。

走了一会儿,鹿宁才惊觉道:“叶夫人怎么不见了?”

胡七这才说道:“方才咱们去看热闹时,她就直接去前面的戏台子看戏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稍稍松了口气,便走到胡七和托托身旁,放低声音说道:“兄长,胡-公子,方才的事你们暂时不要声张。这件事孰是孰非,我定会查个清楚。但在此之前,咱们不能打草惊蛇。”

托托拍拍胸脯,愤愤道:“小鹿,你要查案算俺一个!若是俺知道谁敢为非作歹,败坏马帮的名声,一定不会放过他!”

胡七也立刻应承下来:“鹿姑娘放心吧,胡某不是多嘴之人。不过,灵州你也是初来乍到,还是小心为妙!”

鹿宁感激地笑了笑:“多谢公子体谅!放心,我自有分寸。”

黄昏之后,灵州城里袅袅轻烟,淡淡的飘向空中,不远处传来阵阵鼓乐之声。

三人一路往东走,就到了苏唱街的梨园。

豁然开朗之处,便见到一座用四边板壁围起的莲花棚。棚前已经围拢了一大群人,正一边翘首观望,一边拍手喝彩。

细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刚刚散了一场戏,大家正催着下一场呢!

看来三人来的正是时候,他们用力推开拥挤的人群走进门去,找到了最前排的马慧兰,向她隔了个招呼便坐了下来。

不过多时,一阵悠扬的胡琴声响起。台上大红的幔布缓缓拉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位高挑纤细、身穿凤冠霞衣的花旦,莲步依依行至台中。

他不过才摆了个身段、甩了两下水袖,刚扬起珠圆玉润的歌喉,围栏前便已经叫好声一片。

见鹿宁眼中满是疑惑,马慧兰秀眉一挑,洋洋自得道:“台上的这位,便是我们这里当红的优伶——肖玉楼,我可与他有过几面之缘呢!”

鹿宁点点头,没有说话。

转头间,她瞥见胡七正激动地站起身来拍手叫好,那台上的花旦也深深瞧了他一眼。可另一旁的托托,却已昏昏欲睡了。

鹿宁收回目光,继续专注台上的表演:

肖玉楼演的《游园》是《牡丹亭》中的一折:讲的是杜丽娘因教书先生,教授了《诗经》中“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词,便萌生了伤感之情,在与丫鬟一起游览了自家的后花园之后,更生伤春之情……

肖玉楼的每一个甩袖,每一句唱腔,都拿捏妥当、恰到好处。他声情并茂地将这一幕,表现得淋漓尽致、感人肺腑。

待大红的幔布缓缓拉上,弦索胡琴之声止歇,鹿宁却仍神陷其中、无法自拔。直到众人的喝彩声雷动,她方缓过神来,一低头,却发现手背上已湿了一片。

她抬头看了看天,眼中一片茫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耳旁胡七意味深长的声音,幽幽传来:“那不是雨水,而是你的泪。你从戏的第一幕就在流泪,难道没察觉到吗?”

鹿宁立刻垂下眼眸,悄悄擦了擦眼角。

随即,她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元宝,递给前来讨要打赏的小厮。

胡七也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小厮手中。

托托被鹿宁叫醒,虽然不明所以,却也放了一锭银子在小厮手中。

小厮满面堆笑,连连欠身答谢。

一行人心满意足、恋恋不舍地挤出围栏,意犹未尽地缓步往家走去。

背后一阵急促的叫喊声陡然响起:“几位官人请留步!”

四个人驻足回首,见方才求打赏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几位客官留步,我们肖老板有请几位,到他的歇息之处小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和胡七对看一眼,心中有些诧异,不知该如何作答。

马慧兰却容色甚悦,一步走到前面,笑着说道:“太好了,肖老板有请,是我们的荣幸!劳烦你在前面带路吧,我们这就随你过去!”

说着,她紧随着小厮往前走去,其余三人不好拒绝,也只好跟上去。

四人随着小厮走到一座二层的馆驿前。

鹿宁抬头,瞧见招牌上写着“凤阳楼”三个金漆大字。

小厮引着他们,走到二楼一个最大的厢房前,方躬身说道:“几位客官请进去吧,这间厢房已被肖老板包下,他正在里面等着呢!”

马慧兰理了理衣衫和妆发,才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声温柔圆润的“请进”。马慧兰扬起嘴角,立刻带着三人推门而入。

宽敞精致的方厅中,一位身形婀娜的男子,正端坐在铜镜前,一点一点仔细卸去脸上的油彩。

马慧兰走过去翩然福身,柔声说道:“多谢肖老板肯赏脸见我们一面!”

肖玉楼从镜子中瞥她一眼,却也不答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其他三人走进门时,他才转过身来,越过马慧兰,径自看向她身后的胡七,柔声问道:“这位公子,方才我在台上,瞧见你看得最仔细,你可懂得戏曲?”

胡七立刻深施一礼:“胡某平日里酷爱听戏,虽算不上懂行,却也略有研究!”

肖玉楼顿时面露喜色,却依旧淡淡道:“平日里我在台上演出,台下虽是喝彩连连,我却知,那不过是一群对戏曲一无所知的粗俗之流罢了!日日为他们表演,虽然我日进斗金,却仍觉得孤寂。”

胡七笑了笑,怅然叹道:“或许……这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吧!越是在某一方面,达到一定造诣的人,越是鲜有知音!”

肖玉楼满意地点点头,轻轻一抬手道:“你们坐吧!小厮,奉茶!”

四个人纷纷落座,小厮连忙奉上一壶茶。

他刚要斟茶,却听肖玉楼轻声薄斥道:“我的客人,有我自己斟茶。哪里就用得着,你这粗手粗脚的人献殷勤了?”

小厮一惊,连忙放下茶壶,退到一旁垂手侍立。

却又听肖玉楼低声吼道:“你真没个眼力见!我在这里招待客人,你还不快滚出去?”

那小厮吓了一个激灵,立刻推开门躬身退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和胡七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亦不敢去拿身旁的茶杯。

肖玉楼卸去满脸的油彩,才翩然起身。他缓缓端起茶壶,袅娜走向四人。

他一眼瞧出,鹿宁在四人中身份最尊,便最先走到她身边,俯身为她斟茶。

斟茶时,鹿宁忍不住侧目偷偷打量他,这个盛名在外的优伶:肖玉楼生得皮肤白皙、外貌俊美、身姿曼妙、美若好女,其容貌一点也不比胡七逊色。

肖玉楼知道她在打量自己,却也不介意,只淡淡一笑:“多谢姑娘方才的重金打赏,还有……”

他俯身凑到鹿宁耳边,轻声低语道:“姑娘的眼泪,才是对玉楼最好的赏赐!只不过,不知道姑娘的泪是为了戏中之人,还是为了心中之人?”

说完,他直起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鹿宁一眼。

鹿宁微微一怔,抬眸看到他眸底的别有深意,方幽幽说道:“杜丽娘明知只是一场梦而已,她却陷入太深、不肯自拔,以致最后香消玉殒。这样愚爱的女子,根本不值得我为她哭泣!”

肖玉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又径自走到托托身边。

他一边斟茶一边揶揄道:“玉楼方才演了一场游园惊梦,但不知壮士方才,在梦中又看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端起茶杯,咕咚咕咚仰头饮尽茶水,润了润喉咙,才满不在乎地说道:“俺托托是个粗人,看不懂你那些个咿咿呀呀的玩意,睡一觉又怎地?”

肖玉楼轻蔑地白了他一眼,冷冷一笑,不屑于再说话。

随即,他看了看一旁,满脸期待的马慧兰,稍作迟疑了一下才走过去。肖玉楼径自俯身为她斟茶,却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马慧兰接过茶杯,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语带讥讽:“肖老板真是好大的派头啊!听说别人几次三番来请,您都不肯见一面,今日竟受到你主动接待,还真是意外之喜呢!”

肖玉楼面无表情地瞥她一眼,冷冷道:“我肖玉楼卖艺虽说是为了赚钱,更是看重知己,今日与夫人同行的几人中,有我的知己,自然要见上一见!”

说罢,他提着茶壶走到胡七身旁,目光灼灼地看他一眼,俯下身缓缓为他斟茶:“不知公子除了戏曲,平日里还有什么消遣?”

胡七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缓缓道:“琴棋书画、吹拉弹唱、诸行百艺,胡某无一不爱!”

肖玉楼霎时眼睛一亮,忙问道:“不知公子可愿与我共合一曲?”

胡七微微一惊,连忙看向鹿宁,见她莞尔一笑,方翩然起身:“甚好!”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二人并肩走到一旁的厢房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慧兰看着二人背影,眼中火花四射,忍不住脱口赞道:“还真是容貌绝世的两位妙人啊!”

肖玉楼负手走到一个紧闭的门前,轻轻推开房门。

随即,他侧过身看着胡七微微一笑,伸出手道:“胡-公子,请。”

胡七缓步走进门去,被摆放了一屋子的各色乐器,惊得合不拢嘴:“肖老板竟会如此多乐器,胡某真是大开眼界!”

肖玉楼面现得色,指着满屋乐器,笑道:“这里的乐器都是肖某的收藏,胡-公子可以任选一样与我共曲!”

胡七看着他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客随主便,不如肖老板帮我选吧!”

肖玉楼惊讶地看着他,叹道:“看来,胡-公子也是众多才艺傍身啊!”

胡七微微垂眸,谦虚地说道:“家人自小对胡某管教甚严,所以胡某对这些乐器都略知一二,算不上精通,希望肖老板别嫌弃!”

肖玉楼看着胡七的目光满是惊艳,他扫了一眼满屋的乐器,目光最后落在胡七腰间那柄笛子上:“看你随身带着这笛子,想必定是心爱之物,不如就它吧!”

胡七微微一怔,随手取下紫玉笛,淡笑道:“英雄所见略同!我也喜欢笛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坐在厅中的三人,在各怀心思地喝着茶。

马慧兰眯起眼睛支颐沉思,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真是难得,能同时遇到两个俊俏潇洒、多才多艺的妙人,一同为自己演奏!

鹿宁却面色阴郁,心中一直想着一路来的所见所闻。

坐在一旁的托托有些百无聊赖,他不喜欢茶,更不想听曲儿,坐在椅子上一直动来动去,显得很不耐烦。

鹿宁轻声安抚道:“兄长,再稍微等一会儿,待会儿就回去了。”

正说话间,屋内忽传来铮铮几下琴声,婉转而悠扬。

不过片刻,又有几下柔和恬淡的笛声,缓缓揉入这琴韵之中。一琴一笛之声,此起彼伏、你进我退、似续还断,好似在一问一答。

这优雅和谐的声音冲出房间,渐渐溶入听闻者的心海之中……

鹿宁听得甚是入迷,心中竟莫名感到一阵感伤。她款款站起身,循声慢慢走过去,却在琴房门前止步。

窗棱上映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矮的是肖玉楼,他正坐在七弦琴前,信手缓缓拨弄着琴弦。他时而转过头,瞧一眼身旁的男子,柔指轻顿、弦声凝绝、好似在诉说着千万重深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端正地站在他身旁,悠扬的低声随着秋风飘扬,回荡在驿站之中。

抬眸间,见到萧然玉立在门口的少女,撞上她眼眸中闪过的一抹柔情,不由得心中一荡,突然铮的一声急响,笛音立止,琴声也即刻止住。

霎时间,四下皆静,唯见二人深深地凝眸相望,久久伫立却无语。

肖玉楼瞧见胡七看着鹿宁的眼神,微微蹙起眉头,脸上掠过一抹不悦之色。

马慧兰也莲步依依地走过来,轻声说道:“天色不早了,咱们今日先回去吧!托托在外面等得都睡着了!”

胡七连忙收起笛子,向肖玉楼拱手道:“多谢肖老板招待,我们今日先回去了,日后有时间再来拜访!”

肖玉楼嚯地站起身来,急忙问道:“咱们何时能再见?”

胡七微微一怔,略一沉吟,方道:“胡某只是路过灵州,不会在这里滞留太久。不过,离开之前,胡某定来拜访!”

肖玉楼一惊,连忙走过来,蹙眉道:“你这便走了吗?我还想与再唱出戏呢!”

胡七扯了扯嘴角,面上似有难色,婉转地拒绝道:“肖老板,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明日再来,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情急之下,竟一把抓住胡七的手腕,用几近哀求的口吻说道:“我肖玉楼活到现在,难得一知己,恳求公子再与我唱一折戏便好!”

胡七见他双目盛水、眉头紧皱,有些于心不忍,他看向一旁的鹿宁和马慧兰,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鹿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既然肖老板盛情邀请,胡-公子若是再拒绝倒显得我们不识趣了。反正我还不累,胡-公子和肖老板请便!”

马慧兰也附和道:“平日里肖老板的戏可是一票难求呢,今日有幸看到肖老板单独为我们表演,是何其有幸啊!”

听到这些话,胡七便长叹一声:“好吧,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肖老板如此看得起胡某,胡某愿意奉陪到底!”

看到胡七让步,肖玉楼立刻展颜一笑:“既如此,那我们不用行头,就素身唱一出,如何?”

胡七点了点头:“甚好,但不知肖老板想唱哪一折呢?”

肖玉楼垂眸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既然是方才的那折《游园》让我们结识,那不如,咱们就唱它的下一折《惊梦》。你来唱柳梦梅,我来唱杜丽娘,可好?”

胡七侧过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鹿宁,便随着肖玉楼,缓步走入方厅之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没有行头、没有置景、甚至没有胡琴锣鼓在一旁助兴。二人却唱腔婉转、表演细腻、舞姿飘逸。

十分完美地展现了,杜丽娘悠然入梦后,与柳梦梅相会在牡丹亭前,并坠入爱河。待她梦醒之后,才发现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最后杜丽娘因为苦苦思念梦中之人,落得抑郁而亡这一幕。

戏曲缓缓落幕,戏中的假假真真,虽然演得是别人的爱恨情仇,可演戏的人、看戏的人,却往往会入戏太深、难以自拔。

肖玉楼目光灼灼地望着胡七,动情道:“折子戏不过是整部戏的一部分而已,没有开始亦没有结局,却独独有一种残缺之美。可惜,人们只能看到它的华美和瑰丽,却看不到那些生离死别、悲欢离合……”

胡七幽幽叹了口气,沉吟着说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谁不希望能将最璀璨的一幕,留在别人的生命中。虽然会转瞬即逝,却也是绚烂无比……”

肖玉楼深深注视着胡七,怅然叹道:“世人都称我们为戏子,喜欢听我们唱曲,却又瞧不起我们!而人一旦入了优籍,便生生世世不能翻身,所以,我们也只能在剧中,尽情释放自己的悲欢离合罢了!”

胡七淡淡一笑,温言宽慰着说道:“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如意之事?更何况世人多为俗人、蠢人,不似肖老板这把清高脱俗、气质高洁,你自然不必与他们为伍!”

听到这样的话,肖玉楼目光濯亮,他一把抓住胡七的手腕,激动地说道:“胡-公子果然是肖某的知己!不知公子可还会再来?”

胡七赧然一笑,婉转地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不会停留太久,不过胡某答应肖老板,在我离开之前,一定前来亲自与你道别!”

肖玉楼却不依不饶,追问道:“那胡-公子离开灵州要去哪里?”

胡七略一沉吟,迟疑道:“或许会去盛京看看吧。”

肖玉楼向他乙一拱手,动容道:“好,希望我们在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还有,别叫我肖老板,请叫我玉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怔然地看着他,随即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肖玉楼脉脉凝着他,又叮咛道:“胡-公子,你别等到离开前再来见我,若是有时间,你一定要再来找我,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日日等着……”

胡七微微一笑,点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说罢,便向他拱一拱手,与其余三人推门离去。

肖玉楼恋恋不舍的将四人送出凤阳楼,他一直站在门口,直至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深深夜色之中,才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他一低头,手中不知何时被塞入一个短笺。

肖玉楼迟疑地展开短笺,见到上面一行娟秀的笑字,顿时脸色一沉。

随即,他愤怒的将短笺撕个粉碎,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啐了一口,低低的骂道:“荡妇!真是个好不要脸的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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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四个人踩着清冷的月光,疲惫地走回马帮。

几个人互道分别后,各自回房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回到房间,摸到床前点燃了一盏灯,便瘫在床上望着茜色的帷幔发呆。

这一整天的经历,让她身心俱疲,本来想理一理思绪,想想灵州分号的事,可不过是翻了个身,她竟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她纵目四顾,觉得这花海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她一边漫步花海,一边仔细回想。

忽然之间,一阵恬淡悠然的琴声响起,鹿宁全身一震,立刻追随着琴声急奔过去。拨开灼灼潋滟的花海,尽头一棵繁茂的桃树下,一位紫袍玉带的男子,端坐在一柄古琴旁,拨弄着琴弦。

鹿宁陡然驻足,呆望着树下的那位眉目俊雅、才貌非凡的男子,心中怦然而动,双眸闪烁着炽热的光。

琴声渐渐止歇,男子慢慢站起身来,眉目温然的望着她,伸手慢慢张开,柔声道:“宁儿,过来!”

鹿宁心头一颤,喉咙一哽,立刻张开双臂飞奔过去,扑进男子的怀中,任凭他抱着自己在桃花的花海中旋转。

又是那结识的胸膛、熟悉的味道,一切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般,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她抬起眼眸,痴痴的看着男子,越来越近的脸,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殿下”,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鹿宁迅速从美梦中抽离。那双温柔的眼眸骤然消失,鹿宁疾呼着“不要”,却猛地坐起身来,立刻清醒。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懊恼的地叹了口气,托着疲惫的脚步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却看到胡七转身离去的背影。

鹿宁立即出声叫住他:“胡-公子,你有事?”

胡七霎时止步,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睡眼惺忪的鹿宁,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睡了,打扰了!”

鹿宁扯了扯嘴角:“我还没睡,你有什么事儿?”

胡七迟疑地走过来,说道:“托托兄约胡某今晚喝酒赏月,胡某知道鹿姑娘素来好酒,便想要邀请姑娘一起加入,不知姑娘……”

听到有酒,鹿宁立刻眼睛一亮:“托托在哪儿?”

胡七指了指房顶,笑道:“既然要看月亮,自然要到高处去啊。”

鹿宁故作恼怒道:“有酒喝竟然不叫我,真不够意思!”

说罢,她双足轻轻一点,张双臂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屋顶上。

“小鹿?你怎么来了?”托托看到鹿宁,立刻笑着向她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鹿宁顺势抱膝坐下来,拿过托托递来的酒坛,喝了一大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漫天璀璨的繁星,叹息道:“别说,灵州的夜色还真美!这美酒一下肚,再看看一望无垠的夜空,再糟糕的心情都能平复了。”

托托猛灌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小鹿,大家都以为俺托托没脑子,可俺不笨!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都和马帮有关。你说,灵州分号是不是背着鬼力赤老头儿在搞鬼?”

鹿宁灌了一口酒,扯了扯嘴角:“这件事不能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在没有查清真相前,我不想怀疑帮里任何一个兄弟。”

托托却一脸愤愤之色,怒道:“今天那帮人说咱们马帮和官府勾结,还欺压百姓!要是让俺知道是谁在败坏马帮名声,俺一定亲手结果了那厮!”

鹿宁看着托托脸上的表情甚为受伤,便拍了拍他肩膀,与他碰了碰手中的酒坛,二人痛饮了一番。

鹿宁十分能明白托托此时的心情,他们都是鬼力赤收养的孩子,从小跟在他身旁长大,对马帮和老帮主的情感颇深,绝不容许旁人肆意践踏马帮的声望。

可鹿宁身为马帮的少帮主,又是继任之初还没什么影响力。如果此时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拿着一些传言责罚下属,轻则会失去人心,重则会动摇马帮根本。

她答应过义父,绝不会让他失望,会让马帮发扬光大,她不能失言。

所以,即便她心中再气,也必须忍耐。

正如翊王那样!

奇怪,怎么又想起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猛灌了好几口酒,企图将他从脑中赶走。她不喜欢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小鹿。”托托突然神色一暗,一板一眼地说道:“叶伯伯是好人!他不会背叛老头儿的!”

鹿宁微微一怔,她自然明白托托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孤鸣是好人?!但凭他木讷、酷爱武义就能断定吗?

再说,好人就不会做错事吗?她无法断言。

“小鹿!”托托深吸一口气,似下定决心地说道:“俺要和你一起查!俺相信,叶伯伯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人在背着他做坏事!”

鹿宁看着他难得认真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好,有兄长相伴,我放心多了。希望这件事果真如兄长所愿,是其他人所为吧。”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是叶孤鸣做了错事,她该如何处置这位义父的忘年交!

“一定是这样的!”托托又肯定地说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他对叶孤鸣就是有莫名的好感。或者,他不相信鬼力赤选中的人,会做出违背鬼力赤意愿的事来。

二人已经喝了半坛酒,胡七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爬上屋顶。待他在鹿宁身旁坐定,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看着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样子,苦笑道:“胡-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上来?”

说着,便递给他一坛酒。

胡七结果酒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胡某不会武功,只能从梯子爬上墙,再慢慢爬上屋顶来。方才也是托托兄带我上来的……”

说罢,他连忙喝了一口酒,掩饰此时的紧张和尴尬。

鹿宁与他碰了碰酒坛,莞尔道:“如果胡-公子想闯荡江湖,为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学些功夫傍身,才得保得平安啊!”

胡七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那不知鹿姑娘可愿屈尊指教一二,胡某愿意拜你为师!”

鹿宁愣住,随即笑了笑:“拜我为师?胡-公子是认真的吗?我的武义可远不如兄长,为何不拜兄长为师?”

胡七看了一眼托托,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凑过去,小声说道:“胡某见识过托托兄的武器,实在是无福消受!想来想去,还是更想拜入鹿姑娘门下。”

听到这话,鹿宁会心一笑。沉吟了一下,才道:“胡-公子比我还年长几岁,我可担不起师傅这个名头。这样吧,如果胡-公子愿意教我吹笛,那我就教你几招武义防身,这样咱们谁也不必拜谁为师,大家还是朋友,如何?”

“如此甚好。”胡七望着她的眸子,灿若天边的星子,唇边恰好勾起了新月的弧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人望着天边的星月发呆,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胡七忽然拿出紫玉笛放在唇下,缓缓吹奏起来。

悠悠笛声在冰凉的月色中飘荡,笛音清凉悠扬,传入鹿宁耳中,顿觉心神俱静,有一种洗尽纤尘、超凡脱俗之感。

她托着腮,慢慢沉浸在笛声中,仿若置身于方才的梦境之中,一扫心中的不快,眼前又浮现一片绚烂多姿的花海。

胡七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鹿宁的神色。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唇边浮出芊芊的梨涡,他也随之微微扬起嘴角。

“阿嚏!”鹿宁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连忙揉了揉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胡七放下笛子,立刻脱下外衣,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入秋之后,早晚都会有些凉,千万别着凉了。”

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鹿宁本能地想要拒绝。当她撞进胡七清澈温柔,全无绮念的目光中,却又退缩了。

她淡淡一笑,轻声道:“谢谢。”

胡七盯着鹿宁身上的留仙裙,忍不住问道:“鹿姑娘,您身上这件裙子,应该是留仙裙吧。莫非你也有来自安南的朋友,送给你的吗?”

鹿宁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淡笑道:“几个月前,我偶然间救了一名安南的高官。作为谢礼,他将这条裙子送给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轻描淡写,并不打算将翊王地事说出来。

胡七若有所思地拿起酒坛喝了口酒,沉吟着说道:“鹿姑娘,有件事我一直在瞒着你,实在是有苦衷……”

“既然有苦衷,就不必非要说出来。”鹿宁不以为意地打断他。

“不,这几日相处下来,鹿姑娘和托托对胡某十分照顾,所以胡某于心不忍,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若是为鹿姑娘惹来杀身之祸,胡某万事难辞其咎!”

听胡七说得如此严重,鹿宁蹙眉看着他,问道:“胡-公子究竟隐瞒了什么事?”

胡七若有所思的看着星空,淡淡启唇:“其实我这次离开家,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要独闯江湖,也是因为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遭到了追杀。所以当初你遇到我时,我正是为了躲避追杀才会上山,却不料遇到狼群……”

鹿宁疑惑的问道:“你到底得罪了谁?”

胡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是个不能得罪的麻烦人!”

鹿宁听他说得言之凿凿,也不得不信,她淡淡一笑,安抚道:“放心,既然你已经委托我们,将你平安送到盛京。我就不会半路反悔的,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

胡七愕然看着她,不解道:“鹿姑娘,你难道不怕惹上麻烦吗?”

鹿宁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一般委托我们马帮护送的人,大多都是遇到了这样或那样的麻烦。如果我们也怕惹麻烦,怎会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呢。所以,你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拍了拍胡七的肩膀,态度甚是潇洒泰然。

胡七看了看被她拍过的地方,又看了看她俏丽的容颜,慢慢扬起嘴角。

空中大雁飞过,已带走两日的光阴。瑟瑟的秋风吹动树叶,送来阵阵寒意。

思考了两日,鹿宁发现自己暗访毫无查获,如果灵州分号真有猫腻,一定隐藏得很好,不会被轻易发现。

看来,她必须要主动试探一番,才能有迹可循了。

来了几日,灵州分号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她才准备召开第一次大会。

听到少帮主的召集,谁也不敢怠慢。很快,灵州分号的弟兄便齐聚一堂,等待少帮主发号施令。

聚义大厅内,鹿宁端坐在主位上,她一扫众人的脸,昂然道:“众所周知,不久之前,老帮主已将帮主之位传于我。我毕竟年轻,经验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要众位兄弟多多帮助、多多担待。”

云长老听到这话,连忙向她拱一拱手:“少帮主年少有为,巾帼不让须眉,这样说就太谦虚了!”

鹿宁微微一笑,又道:“既然我已接过这帮主之位,就绝不会得过且过。我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马帮发扬光大,绝不辜负老帮主的嘱托!”

叶孤鸣哈哈一笑,忙道:“你是老帮主看中的继承者,一定不会有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点了点头,朗声开口:“我当少帮主,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按规行事,按功分赏。年长者不要仗着资倚老卖老,年轻人也不要觉得晋升无望。我当上帮主之后,一切都要归零!任何人违背帮规,或者作出有损马帮声誉的事,不管曾立过多少功劳,亦或和老帮主关系有多亲近,我都会按帮规赏罚!”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听到这话,底下有人欢喜有人愁。而云长老和叶孤鸣相视一眼,脸色微变,却没有接口说话。

又说了一会儿话,鹿宁忽然看向叶孤鸣:“叶伯伯,灵州分号的花名册可在?”

叶孤鸣一怔,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连忙命人把花名册送了过来。

鹿宁接过花名册,意味深长地瞥了叶孤鸣一眼,想要责备几句,想了想却欲言又止。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鹿宁一页页认真地翻着花名册,眉头却越皱越紧。

放下花名册,鹿宁看向叶孤鸣,质问道:“叶总管,为何这一年之中,灵州分号的人员流动如此大?这些被遣散的人,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叶孤鸣再次被问住,他又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连忙一拱手,恭敬答道:“回少帮主,这些人有的是违背帮规被遣散,有些人是主离开另谋高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叶孤鸣一脸的茫然,鹿宁没有责备,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叶总管,账本又在何处,也拿过来让我看看。”

叶孤鸣垂下眼眸,脸色有些难看,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却主动接过话头:“回少帮主,这几日正好是秋忙之际,帮中任务繁杂,有些账我还没有整理出来。不如,等过几日你再看吧。”

鹿宁看着他微微一笑,坚持道:“灵州总不会只有一个账本吧?你没整理好的就先放着不看,把以前的账本拿过来我看看。”

云长老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账本十分重要且数量繁多。在这里肯定看不完的。这样吧,待会儿老朽给您送到房里,您闲暇时慢慢看,如何?”

鹿宁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

她看着面沉似水的叶孤鸣,试探道:“叶伯伯,近日来我听闻了一些灵州分号的传闻,却不知是真还是假,想请叶伯伯指教一二。”

此时,叶孤鸣已全然变了脸色,也不等云长老回答,径自反问道:“不知少帮主听到了什么传闻?”

鹿宁思忖片刻,说道:“有江湖传闻,咱们灵州分号内部不合,还做出过一些勾结朝廷、欺压百姓之事!不知是否属实?”

叶孤鸣脸色一沉,刚要发怒,云长老连忙笑着打圆场:“少帮主英明,可不能轻易相信这些江湖传言啊!咱们马帮一向团结,更是秉承老帮主的意愿,一直在行侠仗义。想必这些传言,都是嫉妒马帮的人,故意传出来诋毁咱们的。少帮主若想带领好马帮,可要有双能辨别是非的慧眼啊!”

鹿宁听着云长老似是而非的辩解,心头疑云纵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看向叶孤鸣,忍不住薄斥道:“叶总管,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一定是灵州分号出了问题,才会让人逮住机会,传出这样的话来。您身为分号总管,练武固然重要,可帮中的事您更应亲力亲为,不该假他人之手。如果帮中真有人,背着你做出一些有损马帮名誉的事,您岂不是辜负了老帮主的嘱托吗?”

这句话让叶孤鸣彻底翻了脸,他嚯地站起身来,怒瞪着鹿宁,高声喝道:“我叶孤鸣是随着老帮主打拼天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灵州分号是马帮第一个分号,在江湖中地位举足轻重!况且灵州分号的武义,是所有分号中最高强的,这和我叶孤鸣是分不开的!我觉得现在帮中事务十分平稳,已不需要我日日盯守,更何况我本就不是擅长经商之人。当初也是和鬼力赤说过这一点的!”

叶孤鸣此时怒火中烧,鹿宁却不疾不徐地说道:“叶总管,您说的不错,正因为义父信任您,才会让您来看守最重要的分号。就算您不想亲力亲为,也要做到凡事心中有数才对啊!”

叶孤鸣瞥她一眼,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不远万里前来,是好心来探望我。如今看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如果少帮主觉得我叶孤鸣,不适合做灵州分号的总管,那大可换个人来做,我绝无怨言!”

说罢,他一甩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没想到,总管和少帮主竟闹翻。这让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云长老眼珠一转,连忙打着圆场:“少帮主勿恼!叶总管平日里脾气的确是有些着急,不过他绝无恶意!如果少帮主有什么事想问,老朽愿意代劳!”

鹿宁没有理会他,而是蹙眉盯着叶孤鸣的背影,面色有些难堪。

沉吟片刻,她看向托托,轻叹道:“兄长,你还是去看看叶伯伯吧。”

托托拱一拱手,立刻夺门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闹到现在这个程度,鹿宁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叶孤鸣竟如此爱面子,又如此固执。

不过反过来想,这帮中的事,他果然是一无所知,想必计算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好在,今日这一番话,让敲山震虎的效果已达到。自己只要暗中静观其变就好了。

等众兄弟散去开始各司其职,鹿宁才心事重重地从议事厅走出来。

“鹿姑娘!”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鹿宁猝然抬眸,撞进胡七清澈的眼波,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不由得一怔。

“胡-公子,可有事?”鹿宁轻声问道。

胡七摇着折扇走过来,苦笑道:“鹿姑娘,你怎么一脸的严肃?忙完正事儿了,难道就不能放松点吗?”

鹿宁勉强勾了勾嘴角,柔声开口,带了些许怅然:“哎,想要放松哪有那么容易啊。一件事还没头绪,另一件事又出现了。”

胡七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吧。方才肖老板送来请柬,想邀请咱们去听戏。”

其实肖玉楼的邀请函上,只是请胡七一人去看戏,可胡七方才听到叶孤鸣和鹿宁的争吵声,又瞧见鹿宁脸色不好,便想邀请她一起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却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心情去听戏,而且……我并不喜欢听戏。肖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公子还是一个人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等等!”胡七拦下她,柔声宽慰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其实我今天也没什么心情看戏。那不如我陪你去喝酒如何?”

鹿宁面有难色的婉拒道:“胡-公子,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多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不起了。”

胡七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只能眼睁睁看着鹿宁离去。

鹿宁心事重重的走回房间,路过马慧兰的房间,见她的窗上半开半闭。

她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马慧兰在对镜梳着满头的青丝,她时不时地回过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鹿宁也没放在心上,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两个时辰前,肖玉楼刚刚下了戏,转身回到凤阳楼中。

厢房中,他端坐在铜镜前,仔细卸去脸上的油彩,一张容貌俊美、艳若秋月的面庞渐渐露了出来。

他身着一件白色的水衣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柄七弦琴旁翩然坐下,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嘴角不经意的地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遇见胡七后,他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不再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他开始享受每一场戏、期待每一次登台,总盼着在下一场,胡七就会出现台下,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唱戏。

一阵敲门声忽然打断他的思绪,肖玉楼冷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小厮谨小慎微的走进来,躬身笑道:“肖老板,马帮派人给您送来了一个短笺。”

肖玉楼头也不抬一下,只淡淡道:“拿过来!”说着,便将左手一摊。

小厮连忙跑过去,将折叠整齐的短笺,放在他手上。

肖玉楼冷冷问道:“送信的人呢,可回去了?”

小厮哈腰赔笑道:“没,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您回话呢!”

肖玉楼点了点头,以为是胡七的回信,便随手展开短笺。

待他看到短笺上的内容,立刻将脸一沉,把短笺撕个粉碎,森然道:“去,告诉他们,爷没空!”

小厮微微一怔,刚要劝他,却见肖玉楼脸色铁青、眼冒寒光,只好躬身退出。

明亮的月光洒在窗纸上,地上泛起一层白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长身玉立站在窗前,一袭白色的纱衣,随着晚风轻轻拂动。

情动之时,他轻吟出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唱至此处,胡七的身影又缓缓浮现。

肖玉楼既喜且悲,一时心绪烦乱,不由得暗自伤神,然而,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再次将他的思绪打断。

肖玉楼转身瞪着大门,冷声怒喝:“谁呀?什么事?”

门外传来小厮战战兢兢的声音:“肖老板,马帮的人有短笺要交给您!”

肖玉楼冷着脸,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拉开门,伸出手冷道:“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捧着短笺放在她手中,肖玉楼砰的关上门,转过身来打开短笺。

快速扫了一眼,再次将它撕个粉碎,怒骂道:“淫妇!真是天下第一淫妇!”

敲门声遂又响起,小厮心惊胆战地说道:“马帮的人还在等着您回话呢!”

肖玉楼狠踢了门一脚,厉声怒吼道:“去和他们说,我没空,少来烦我!”

夜是柔软的,月影朦胧,流银倾斜。

肖玉楼转身回到房间里,吐了一口气,吹灭了灯火。独自坐在黑暗中,凝着那张七弦琴发呆。

他在思念胡七,思念他的每一丝笑容、每一个唱腔、每一个身段,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动人,让自己这颗孤独的心,被洗礼了好几遍。

肖玉楼活到此刻方知:原来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魂魄。而如今,两个相似的魂魄,就这么在茫茫人海中,竟碰到了一起!

他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深深望着窗外的夜景,不由得出神。

又一次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比前两次的还有逼迫。

可肖玉楼只是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任凭小厮把门敲得震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一会儿,小厮焦急的喊声陡然传来:“肖老板,您赶快醒醒啊!马帮的人不依不饶,要您一定过去!您若不去的话,他们就要砸了这家店!”

然而,门内并没有人回应他,小厮一着急开始拼命砸门。

门忽地被推开,只见肖玉楼身披长袍、面罩寒霜,提着一柄长剑迈出门来,森然喝道:“敲什么敲?这么害怕的话,倒是去报官啊!实在不行和他们拼命!”

小厮吓得大惊失色,竟“噗通”一声跪下来,焦急地求饶道:“肖老板,您就去一趟吧!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也不容易,您这闹出事儿,我们就没有生意做了,请您手下留情啊!再说,马帮和知府大人关系好,谁敢去报官啊!”

肖玉楼怒气腾腾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看着卑躬屈膝的小厮,恨不一剑刺过去,宰了这个窝囊废。

良久,他愤愤不平地问道:“我在你们酒楼住了这么久,从未亏待过你们,你为何要助纣为虐,将我往火坑里推?”

小厮顿时语塞,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脸色也由白转绿。

“什么叫往火坑里推啊?马帮挂着杀人刀吗?”

恰在此时,一个神情粗豪、浓眉大眼的大汉,阔步走上楼来。

他走到肖玉楼面前站定,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一眼,不屑地问道:“瞧你这身段,应该就是肖玉楼无疑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肖玉楼答话,一旁的小厮连忙谄媚地笑道:“正是,正是!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肖老板!”

肖玉楼双眉一竖,怒瞪着小厮的眼眸中,迸发着怒火。

小厮吓得全身一震,立刻缩着脖子,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他冷冷打量着来者,傲慢地说道:“你是马帮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汉弯起嘴角,笑了笑,指着他手中的剑,揶揄起来:“马帮那么多人,肖老板又不常去,哪儿能都见过呢!不过,您拎着一把剑,是准备杀人啊,还是准备自杀呢?”

肖玉楼轻抚着锋利的刀刃,轻哼一声:“杀人也可,自杀也行!剑在我手中,想怎么用都随我!”

大汉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劝肖老板这两种方式都不要尝试,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你既杀不了我,我就不会让你自杀!”

肖玉楼冷冷看着他,森然道:“这么说,你是准备强行将我带走了?”

大汉哈哈一笑,说道:“上头的人交待了,要我绝对不能对你出手。所以我是不会用强的,只是带点东西给你罢了!”

肖玉楼白了他一眼,冷道:“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汉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肖玉楼面前打开,里面有十个金灿灿的元宝。

大汉指着金元宝,鄙夷地笑道:“肖老板如果愿意过去,这便是您的酬劳!”

肖玉楼瞥了金元宝一眼,冷笑道:“想用这点金子来收买我?你以为我肖玉楼是什么人?”

大汉勾起嘴角,讥讽道:“您整日卖唱不就是为了糊口吗,又何必和钱过不去呢?而且,你不选择钱的话,那我只有强行带你过去了。那你可是人财两失了!”

肖玉楼看着孔武有力的大汉,迟疑地伸出手,将里面的金元宝拿出来,在手上掂量一下,嘲弄道:“你上头的人,还真是出手大方啊!”

大汉轻哧一声:“上面的人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胡七目前暂居在马帮,若肖老板今日肯赏面过去,我们便多留他几日,也让你有时间多和他见见!若你今日不肯赏面,怕是这胡-公子要立刻离开灵州了!”

肖玉楼眉心微蹙,眼底决绝之色一闪而逝,只余一片颓然。

他沉沉叹了口气,怅然道:“好,我和你过去!”

大汉哈哈一笑,拍掌赞道:“肖老板果然识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院中草地一片葱茏,云朵低垂,飞雁哀鸣。

叶孤鸣赤裸着上身坐在屋内,将墙上的兵器拿下来,仔细的擦拭着,他紫红色的面皮上怒气腾腾。

一阵敲门声响起,叶孤鸣沉声道:“进来。”

“吱呀呀”大门被打开,托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笑嘻嘻地坐在他对面。

“你和义父还真像,没事儿就擦兵器!”

叶孤鸣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们都酷爱武学,所以兵器就是我们的心头所好,甚至比自己的妻儿,更让我们珍视!”

托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挠了挠头皮,嘿嘿地傻笑。

叶孤鸣立刀在地,凝着托托,沉声问道:“托托,你告诉叶伯伯,少帮主此次前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托托一怔,连忙傻笑道:“叶伯,俺也是在灵州与小鹿遇到的,她什么都没和俺说啊!”

叶孤鸣看他呆头呆脑,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叹道:“也是,你和我一般木讷,就算少帮主有什么事,估计也不会告诉你!”

说罢,叶孤鸣站起身来,拍了拍托托的肩膀:“来,咱俩比试比试!为了和你切磋,我已经斋戒好几日,特地精进了刀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嘿嘿一笑,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黝黑发亮的肌肉:“来就来,俺还怕你不成!”

叶孤鸣笑着问道:“比试什么,你的刀呢?”

托托指着他满屋的兵器,喊道:“叶伯,借刀一用!”

叶孤鸣拿下一把刀丢给他,遂提刀胸前,大喝道:“托托,看刀!”

说着,他提着单刀直撞过去。

手中钢刃陡然翻起,又猛地落下,再翻起遂落下,连续几个上下手刀的变换,直逼得托托连连后退。

托托闪身躲避,惊怒道:“这不是你的叶家刀法!”

叶孤鸣得意地笑道:“你错了!这是我自创的刀法,本就是脱胎于叶家刀法。”

话音还未落,只见托托腾空一个飞脚,踢开叶孤鸣的刀。

随即,他一招沉猛的日月乾坤逼向他,来势甚凶。叶孤鸣双眉一竖,马上用一招八门金锁迎击。

叶孤鸣手中的刀法收敛凝重,虚实互用、忽虚忽实,却颇为沉稳,愈见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托托手中的刀法,则是招数分明、耍起来刀长身矮,但见刀走不见人行。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的左转右旋,刀法新奇变幻,令人难测。

两个人从日落斗到明月高升,越打越投契,招数渐臻圆熟,越使越精。直至一场暴雨突然袭来,两个人才不得不停手。

托托收起刀,抖了抖身上的汗水,粗喘着气说道:“看来咱俩不分胜负,不如再各自研究几招,改日再战,如何?”

叶孤鸣搁下刀,拍了拍托托的肩膀,豪爽笑道:“也罢,咱们改日再战!来,陪叶伯伯喝酒!”

二人盘膝围着榻上的方桌而坐,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后门。

随即,车门打开,一袭黑袍、头戴风帽的男子,趁着四下无人,匆匆走入马蕙兰的房中。

叶孤鸣拿来两只碗放在桌上,又抱出一大坛酒,将上面的泥封打开。

霎时间,浓郁醇厚的香气溢出,酒还未沾唇,托托已有微醺之意。

叶孤鸣提起酒坛倒了两碗,笑道:“今日能与托托比试刀法,还真是爽快啊!我就用这百十来年的陈酿招待你!快尝尝,怎么样?”

托托将一碗酒喝干,一抹嘴,大笑道:“好酒,好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也喝了一碗酒,笑道:“看你的刀法如此精湛,想必鬼力赤这么多年,也没闲着吧!”

托托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义父这么多年未成家,就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打理马帮,和精进武义上了!”

叶孤鸣却忽然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义父年轻时,整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如今他年纪大了,又替出入生死的弟兄们,寻了一条生路!这样一个义薄云天的英雄,却没留下一子半女,还真是件憾事啊!”

托托拍拍胸脯,昂然道:“没有亲生儿子怕什么!有俺托托在,为他养老送终。还有小鹿为他打理马帮,俺们可不比亲生子女差!”

叶孤鸣喝了一碗酒,又道:“当初鬼力赤本想把马帮交给你的,可你头脑简单,担不起这个重任,也只好让鹿宁来负起这个摊子!”

托托挠挠头皮,嘿嘿笑道:“俺会在一旁跟小鹿学习的,等哪一天俺学会了,就帮小鹿分忧!”

叶孤鸣笑了笑,问道:“怎么,难道你不娶妻生子,要一直陪着你妹子了?”

托托傻乎乎地笑了笑:“不急,小鹿什么时候嫁人,俺什么时候成亲!”

叶孤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倒了两大碗酒,二人端起碗来一口喝干,举着空碗一照,哈哈一笑,又一齐放下碗来。

彼时,屋子里和谐的气氛洋溢,不过一会儿,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瘫在桌子上,已然鼾声如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嘈杂的响声。一阵悠扬的笛声,穿过密集的雨水,缓缓流入东厢房的小轩窗中。

屋内灯火如昼,暗香弥漫。鹿宁放下账本,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

她推开窗子,靠在窗棂上,静静的听着悠扬且悲伤的笛声,脸上眉目温静,心下却一片怅然:他还好吗?还在生自己的气吗?他们这辈子……还会再见吗?

“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相思,鹿宁掩着嘴咳嗽起来。

许久许久,咳嗽声才渐渐止歇,她苍白的双颊已染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黑白分明的双眸也有些湿润。

鹿宁不由得暗暗苦笑:一向身体强健的自己,竟也会生病!

她看着桌上一沓账本,霎时皱起眉头:这些账本看上去毫无破绽,纸张崭新、字迹工整……看上去好似特地为迎接检查而准备的。

可这些在鹿宁眼里却成了最大的破绽——如果没有蹊跷,何必为了自己查阅,特地整理了这些旧账?

他们到底想掩盖什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本就有些头晕,一想到马帮的糟心事儿,鹿宁更觉头痛欲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敲门声响起,她走过去开门。瞧见马慧兰的丫鬟环儿,正端着一碗梨汤站在门外。

“环儿?这么晚了有事吗?”

“少帮主,这是胡-公子亲手熬制的梨汤,说是给您滋润嗓子的。”环儿毕恭毕敬地答道。

鹿宁向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环儿小心答道:“胡-公子说,为了少帮主着想,这么晚了他不便过来,明日再来瞧少帮主。”

“行,给我吧。”鹿宁淡淡一笑,从她手里接过碗,然后关上了房门。

梨汤入口即化,温度不冷不烫,甜度刚刚好。

她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嗓子也舒服了许多。

没想到,胡七不但擅长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竟还会煮梨汤,不知他还藏着多少让人震惊的技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或许是刚刚吃了东西,鹿宁更睡不着了。看着桌上那些妆模作样的账本,她干脆披上一件风袍,带上风帽,提上灯笼,走出门准备去账房查看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子里静悄悄的,鹿宁在夜色和雨声的掩映下匆匆而行。

账房的门虚掩着,这让鹿宁觉得有些奇怪。她轻轻推开门,提着灯笼一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账房的屋顶破了几个碗大的洞,雨水直灌入屋内,把整个房间都淹了。肮脏的水面上漂浮着四散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鹿宁暗叫不好,立刻提着裙子走进去试图挽救。

可惜,屋内所有的账本都泡了水,成了一团团糊糊,几乎无一幸免。

可恶!自己又迟了一步!

鹿宁愤怒地站在原地,蹙起纤纤黛眉:自己刚说要查看账本,账房就惨遭泡水,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信啊!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还不去睡?”一柄油纸伞在头顶撑开,鹿宁转身,撞如一双清澈的眼波中。

一袭白袍的胡七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睡不着就出来转转,没想到竟发现账房被水淹了。”鹿宁望着满屋狼藉,脸色凝重而愤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将油纸伞塞进鹿宁的手中,随后去检查了一下门锁,又走进屋内四处查看了一番,当他仰望头顶的洞时,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诧色。

“这……应该是人为的……”

鹿宁也走过来,抬头看了看屋顶的洞,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不知是谁下的手,不过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不谙世事的傻瓜。

“呦,这是怎么了?”云长老和几位帮中兄弟,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

看到账房的惨状,立刻赶过来抢救。

鹿宁和胡七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继续演下去。

果然,云长老很快一脸严肃地走出来,拱手禀报:“少帮主,今晚的雨太大了,账房里的账本都毁了……”

鹿宁深深凝他一眼,幽幽问道:“云长老不觉得奇怪吗?我刚说要看账本,账房就被水泡,还真是巧啊”

云长老却顾左右而言他:“少帮主有所不知,灵州不比盛京和南疆。秋季一向多雨,只是没想到,恰逢屋顶年久失修,一场雨就泡了整个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盯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既然明知道灵州秋季多雨,为何不再雨季来临前翻修屋顶。还有,所有屋顶都完好无损,为何偏偏账房的屋顶却一下子破了那么多洞?再者,我来时,账房的门是虚掩的。难道你们不晓得账房的重要性,从来都不锁门的吗?”

云长老微微一怔,忙问道:“莫非少帮主觉得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这件事是否有人刻意为之,究竟是出自谁之手!还请云长老和叶总管尽快给我一个交代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撕破了多年来的脸面!”

“是!老朽一定给少帮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云长老抱拳拱手,态度十分恭敬。

鹿宁白了他一眼,转身和胡七离去。

她知道,有人在故意摧毁这些账本,试图在掩盖些什么。她也知道,灵州分号一定是相互包庇,定不会把真凶交出来,还说不定每个人都是真凶!

她之所以那样说,不指望找到真正的凶手,而是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胡七为鹿宁撑着伞,鹿宁踩着月色将她送到房门前。

“这件事不是一两天就会有眉目的。”胡七站在房门口止步,轻声嘱咐道:“不值得为此气坏了身子,倒是便宜了那些人!”

“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儿。”鹿宁转过身来,向他淡淡一笑:“哦,对了。你熬的梨汤……很好喝。”

“你喜欢便好。”胡七为她撑着门,柔声道:“早些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经过他的面前走入门内,回眸间,发现胡七还在微笑着凝望自己,那双如碧波般的眸底,竟扬起一抹潋滟。

鹿宁不由得一惊。

“有刺客!”忽然一个刺耳的喊叫声,划破了夜空。

胡七一怔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拉过自己的胳膊,将他猛地拉进屋内,霎时跌入一片漆黑。

胡七惊魂未定,忽闻一阵软香扑鼻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鹿宁的闺房。

“鹿姑娘,出了什么事?”胡七小声地问道。

“嘘。”鹿宁捂着他的嘴,用极低的声音嘱咐道:“先别说话,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说着,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胡七一把拉住鹿宁的胳膊,迟疑道:“鹿姑娘,这些人可能是……追杀我的那些刺客,他们身手不凡,你千万要小心啊!”

鹿宁一怔,转而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儿,警惕地往外瞧去。

胡七也往外瞧了一眼,正色道:“鹿姑娘,如果对方人多势众,还请你把我交出去吧。这样,马帮就安全了。”

鹿宁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呢。”鹿宁会心一笑,安抚道:“你以为马帮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我说了要将你平安送到盛京,就不会半路将你丢下!”

“鹿姑娘……”胡七感激地看着她,心里掀起一片波澜。

另一边,睡梦中的叶孤鸣陡然坐起身来,一惊而醒。他屏息凝神,听清了院子里传来的打斗之声。

“有刺客!”他立刻跳下床,拿起身旁的宝刀,顺便推了推一旁的托托。

托托猛地惊醒,高呼道:“谁敢找马帮麻烦!俺叫他们常常俺的厉害!”

说着,二人便各执兵刃,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寒风凛冽。只见漆黑的夜色中,院子中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兵刃,和马帮兄弟打成一团。

“何人敢擅闯马帮!”

随着一声怒喝,叶孤鸣挥起单刀,抢先向那群刺客砍杀过去。

刀光起处,近身之人全部中刀倒地。

“哪里来的毛贼,你托托爷爷在此!”托托粗犷的声音,随后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跃而起,挥舞手中的狼牙棒,棍棒上的金钉,在月色下闪闪发光。随着砰砰几声,几个被击中的黑衣人脑浆迸裂、倒地即死。

其余的兄弟或使长剑,或挺花枪,或挥钢鞭,或举铜锤,十八般兵刃纷纷使出,与黑衣人杀个昏天暗地。

那些黑衣人见自己人落了下风,竟忽然吹起一阵口哨。

声音刚落,马帮院子的四面墙上,突然涌现出数十名黑衣人。他们正弯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直指院中众人。

黑夜中寒光点点,叶孤鸣立刻大喊道:“不好,有弓弩手埋伏,大家快撤!”

话声甫毕,一支羽箭撕裂夜空,疾冲下来。

叶孤鸣一个急速闪身,竟将羽箭一把攥住。其他兄弟见状纷纷四散开来,寻找遮蔽物躲藏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支羽箭如蝗虫过境般,密密麻麻向院子中射去。

躲在树后的叶孤鸣,眼睁睁看着疾风骤雨般密集的箭,射向马慧兰和鹿宁的房间,他暗叫一声“不好”,便要挺身而出。

一只飞镖倏地从暗处飞出,直奔他腹部而去。托托从暗中冲出,一把将他扑倒,飞镖擦身而过,二人惊险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料,另一只暗镖,紧随其后飞出,正中叶孤鸣大腿。他一声哀嚎,立刻被托托拽回到树后。

看到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躲在屋内的鹿宁暗叫不好。她立刻关上窗子,一把拉过身旁的胡七,躲到墙边的柜子里。

柜子里并不大,二人紧挨着彼此蹲在里面,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少女身上的幽香,与少年身上的梅香纠缠在一起。对方呼出的热气,吹到自己的脸上。二人的心跳声,竟谱成一段和谐的旋律。

一向自持的鹿宁,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尽量控制着心跳和呼吸,微垂着眼眸,不去看身旁的男子。虽然她能感觉得,胡七灼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对不起,鹿姑娘,胡某又拖累你了。”胡七在她耳边轻轻说着,热气熏红了鹿宁白皙的面庞。

“胡-公子,这些刺客究竟为谁而来,还不得而知。现在说连累还太早。”鹿宁尽可能别过头去,避开这铺天盖地的暧昧。

“鹿姑娘,我们……”胡七刚要说话。

鹿宁却伸出食指放在樱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随即,她贴着柜门细听,外面再也听不到打斗声,她才缓缓推开柜门,谨慎地跨出门去。胡七随后步出衣柜,却被眼前的狼藉惊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千上百支羽箭穿破了窗子,直直射入屋内。桌上、墙上、床上,连他们躲着的柜门上,都遍布羽箭。

胡七看了看厚实的柜门,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鹿宁及时和他躲进这里,怕是此时二人早已被扎成筛子。

“怎么会这样?”胡七讷讷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这些人果真是奔着你来的,那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土匪啊!”鹿宁拔起一根羽箭仔细看了看,冷笑着说道。

胡七微微一诧,问道:“莫非他们是奔着别人来的?”

鹿宁紧握着羽箭没有说话,脸上神色莫辨。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托托的叫声:“叶伯伯中镖了!”

鹿宁心头大惊,连忙夺门而出。

她瞥了一眼,院中十多具惨死的尸体。目光落处,叶孤鸣正瘫坐在树下,右侧大腿上,深插着一支银镖。

鹿宁抢上前去,疑惑地问道:“方才不是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义愤填膺地骂道:“哼!不知哪里飞出来的暗器,叶伯躲过了第一支,却被第二支射中了大腿!”

鹿宁检查了一下伤口,瞧见流出的血液是鲜红的,才松口气:“这镖上无毒,将叶伯伯扶进屋里休息吧。赶紧找个大夫过来为他疗伤!”

胡七扫视一圈,忽然惊呼道:“叶夫人呢?她怎么不在这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话还未说完,鹿宁便拉住他,向他使了个眼色:“我去看看叶夫人吧,想必叶伯伯受伤,她一定很担心。”

叶孤鸣却一把拉住他,忍痛颤声道:“少帮主,不要去惊扰她了。这个时间她定是睡了。而且我不想让她担心!还是先进屋看看伤势再说吧!”

鹿宁微微沉吟,才点了点头。

托托二话不说,将叶孤鸣托在背上,大步跑回到屋中。

鹿宁刚要跟上去,却被胡七一把拉住。

鹿宁定定地看向胡七:“怎么了?”

胡七却“嘘”了一声,拉着她转身往马蕙兰的房间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摸着黑,一路跑到马蕙兰的房门前。

鹿宁看着他正拉着自己的手,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烫。

她一把抽回手,微愠道:“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胡七伸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沉声道:“鹿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方才院子里动静那么大,马帮中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独独叶夫人没出来!”

鹿宁闻言一怔,一颗心顿时揪起:“莫非叶夫人出事了?”

胡七叹了口气,沉吟道:“我也担心她出事,所以想来看看。却又怕她只是睡着了,我一个男子贸然闯入不好,才拉鹿姑娘过来的!得罪之处,还望鹿姑娘体谅!”说着,他向鹿宁施一礼,甚是有礼。

鹿宁眉头松开,微微一笑:“胡-公子真是有心了,那我进去看看吧!”

鹿宁就要推门而入,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娇笑声。鹿宁抬起的手突然顿住。

胡七心念电闪,一把拉住鹿宁,迟疑道:“鹿姑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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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纱罩里透出来的烛光,将铜镜前的女子,映得如海棠花般芳艳无比。她将满头青丝都披散在胸前,一丝一缕梳得甚是仔细。

她脉脉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皙赛雪的鹅蛋脸上,眉间的黑痣显得妖娆妩媚。

她抬起玉手,将青丝撩在身后,一颗一颗松开领子上的扣子,露出雪白的项颈,隐隐还能看到一条红缎子的抹胸。

这风情万种的女子,正是叶孤鸣的夫人——马蕙兰。

她陶醉在自己的容美貌之中,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铜镜中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喃喃自语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脸上顿现红晕,又反复低吟咀嚼着:“真是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怎么,这句话很特别吗?”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马蕙兰心中欢喜,连忙转过头,腻声喊道:“玉楼,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好苦啊。你快来帮我揉揉胸口,可疼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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