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楼恋恋不舍的将四人送出凤阳楼,他一直站在门口,直至四人的身影,消失在深深夜色之中,才幽幽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他一低头,手中不知何时被塞入一个短笺。
肖玉楼迟疑地展开短笺,见到上面一行娟秀的笑字,顿时脸色一沉。
随即,他愤怒的将短笺撕个粉碎,丢在地上狠狠踩了几脚,啐了一口,低低的骂道:“荡妇!真是个好不要脸的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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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四个人踩着清冷的月光,疲惫地走回马帮。
几个人互道分别后,各自回房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回到房间,摸到床前点燃了一盏灯,便瘫在床上望着茜色的帷幔发呆。
这一整天的经历,让她身心俱疲,本来想理一理思绪,想想灵州分号的事,可不过是翻了个身,她竟缓缓闭上眼,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自己置身于一片花海,她纵目四顾,觉得这花海似乎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她一边漫步花海,一边仔细回想。
忽然之间,一阵恬淡悠然的琴声响起,鹿宁全身一震,立刻追随着琴声急奔过去。拨开灼灼潋滟的花海,尽头一棵繁茂的桃树下,一位紫袍玉带的男子,端坐在一柄古琴旁,拨弄着琴弦。
鹿宁陡然驻足,呆望着树下的那位眉目俊雅、才貌非凡的男子,心中怦然而动,双眸闪烁着炽热的光。
琴声渐渐止歇,男子慢慢站起身来,眉目温然的望着她,伸手慢慢张开,柔声道:“宁儿,过来!”
鹿宁心头一颤,喉咙一哽,立刻张开双臂飞奔过去,扑进男子的怀中,任凭他抱着自己在桃花的花海中旋转。
又是那结识的胸膛、熟悉的味道,一切的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般,丝毫没有任何改变。
她抬起眼眸,痴痴的看着男子,越来越近的脸,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殿下”,便缓缓闭上了双眼……
一阵敲门声响起,将鹿宁迅速从美梦中抽离。那双温柔的眼眸骤然消失,鹿宁疾呼着“不要”,却猛地坐起身来,立刻清醒。
敲门声响了一会儿又停了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懊恼的地叹了口气,托着疲惫的脚步前去开门。门一打开,却看到胡七转身离去的背影。
鹿宁立即出声叫住他:“胡-公子,你有事?”
胡七霎时止步,缓缓转过身来,看到睡眼惺忪的鹿宁,歉然道:“抱歉,我不知道你这么快就睡了,打扰了!”
鹿宁扯了扯嘴角:“我还没睡,你有什么事儿?”
胡七迟疑地走过来,说道:“托托兄约胡某今晚喝酒赏月,胡某知道鹿姑娘素来好酒,便想要邀请姑娘一起加入,不知姑娘……”
听到有酒,鹿宁立刻眼睛一亮:“托托在哪儿?”
胡七指了指房顶,笑道:“既然要看月亮,自然要到高处去啊。”
鹿宁故作恼怒道:“有酒喝竟然不叫我,真不够意思!”
说罢,她双足轻轻一点,张双臂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屋顶上。
“小鹿?你怎么来了?”托托看到鹿宁,立刻笑着向她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鹿宁顺势抱膝坐下来,拿过托托递来的酒坛,喝了一大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望着漫天璀璨的繁星,叹息道:“别说,灵州的夜色还真美!这美酒一下肚,再看看一望无垠的夜空,再糟糕的心情都能平复了。”
托托猛灌了一口酒,抹了一把嘴:“小鹿,大家都以为俺托托没脑子,可俺不笨!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都和马帮有关。你说,灵州分号是不是背着鬼力赤老头儿在搞鬼?”
鹿宁灌了一口酒,扯了扯嘴角:“这件事不能听任何人的一面之词,在没有查清真相前,我不想怀疑帮里任何一个兄弟。”
托托却一脸愤愤之色,怒道:“今天那帮人说咱们马帮和官府勾结,还欺压百姓!要是让俺知道是谁在败坏马帮名声,俺一定亲手结果了那厮!”
鹿宁看着托托脸上的表情甚为受伤,便拍了拍他肩膀,与他碰了碰手中的酒坛,二人痛饮了一番。
鹿宁十分能明白托托此时的心情,他们都是鬼力赤收养的孩子,从小跟在他身旁长大,对马帮和老帮主的情感颇深,绝不容许旁人肆意践踏马帮的声望。
可鹿宁身为马帮的少帮主,又是继任之初还没什么影响力。如果此时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拿着一些传言责罚下属,轻则会失去人心,重则会动摇马帮根本。
她答应过义父,绝不会让他失望,会让马帮发扬光大,她不能失言。
所以,即便她心中再气,也必须忍耐。
正如翊王那样!
奇怪,怎么又想起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猛灌了好几口酒,企图将他从脑中赶走。她不喜欢这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小鹿。”托托突然神色一暗,一板一眼地说道:“叶伯伯是好人!他不会背叛老头儿的!”
鹿宁微微一怔,她自然明白托托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叶孤鸣是好人?!但凭他木讷、酷爱武义就能断定吗?
再说,好人就不会做错事吗?她无法断言。
“小鹿!”托托深吸一口气,似下定决心地说道:“俺要和你一起查!俺相信,叶伯伯不是坏人,一定是有人在背着他做坏事!”
鹿宁看着他难得认真的样子,不禁莞尔一笑:“好,有兄长相伴,我放心多了。希望这件事果真如兄长所愿,是其他人所为吧。”
这是她的真心话,她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是叶孤鸣做了错事,她该如何处置这位义父的忘年交!
“一定是这样的!”托托又肯定地说了一句。
不知为什么,他对叶孤鸣就是有莫名的好感。或者,他不相信鬼力赤选中的人,会做出违背鬼力赤意愿的事来。
二人已经喝了半坛酒,胡七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爬上屋顶。待他在鹿宁身旁坐定,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看着他满头大汗的狼狈样子,苦笑道:“胡-公子,你去哪儿了?怎么才上来?”
说着,便递给他一坛酒。
胡七结果酒坛,不好意思地说道:“抱歉,胡某不会武功,只能从梯子爬上墙,再慢慢爬上屋顶来。方才也是托托兄带我上来的……”
说罢,他连忙喝了一口酒,掩饰此时的紧张和尴尬。
鹿宁与他碰了碰酒坛,莞尔道:“如果胡-公子想闯荡江湖,为你的安全着想还是学些功夫傍身,才得保得平安啊!”
胡七看着她,忽然微微一笑:“那不知鹿姑娘可愿屈尊指教一二,胡某愿意拜你为师!”
鹿宁愣住,随即笑了笑:“拜我为师?胡-公子是认真的吗?我的武义可远不如兄长,为何不拜兄长为师?”
胡七看了一眼托托,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凑过去,小声说道:“胡某见识过托托兄的武器,实在是无福消受!想来想去,还是更想拜入鹿姑娘门下。”
听到这话,鹿宁会心一笑。沉吟了一下,才道:“胡-公子比我还年长几岁,我可担不起师傅这个名头。这样吧,如果胡-公子愿意教我吹笛,那我就教你几招武义防身,这样咱们谁也不必拜谁为师,大家还是朋友,如何?”
“如此甚好。”胡七望着她的眸子,灿若天边的星子,唇边恰好勾起了新月的弧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三个人望着天边的星月发呆,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胡七忽然拿出紫玉笛放在唇下,缓缓吹奏起来。
悠悠笛声在冰凉的月色中飘荡,笛音清凉悠扬,传入鹿宁耳中,顿觉心神俱静,有一种洗尽纤尘、超凡脱俗之感。
她托着腮,慢慢沉浸在笛声中,仿若置身于方才的梦境之中,一扫心中的不快,眼前又浮现一片绚烂多姿的花海。
胡七一边吹着笛子,一边小心的观察着鹿宁的神色。见她眉头渐渐舒展开,唇边浮出芊芊的梨涡,他也随之微微扬起嘴角。
“阿嚏!”鹿宁猝不及防打了一个喷嚏,连忙揉了揉鼻子,尴尬地笑了笑。
胡七放下笛子,立刻脱下外衣,轻轻披在她的肩上:“入秋之后,早晚都会有些凉,千万别着凉了。”
一阵淡淡的梅香袭来,鹿宁本能地想要拒绝。当她撞进胡七清澈温柔,全无绮念的目光中,却又退缩了。
她淡淡一笑,轻声道:“谢谢。”
胡七盯着鹿宁身上的留仙裙,忍不住问道:“鹿姑娘,您身上这件裙子,应该是留仙裙吧。莫非你也有来自安南的朋友,送给你的吗?”
鹿宁看了看身上的裙子,淡笑道:“几个月前,我偶然间救了一名安南的高官。作为谢礼,他将这条裙子送给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轻描淡写,并不打算将翊王地事说出来。
胡七若有所思地拿起酒坛喝了口酒,沉吟着说道:“鹿姑娘,有件事我一直在瞒着你,实在是有苦衷……”
“既然有苦衷,就不必非要说出来。”鹿宁不以为意地打断他。
“不,这几日相处下来,鹿姑娘和托托对胡某十分照顾,所以胡某于心不忍,觉得不能再隐瞒下去,否则,若是为鹿姑娘惹来杀身之祸,胡某万事难辞其咎!”
听胡七说得如此严重,鹿宁蹙眉看着他,问道:“胡-公子究竟隐瞒了什么事?”
胡七若有所思的看着星空,淡淡启唇:“其实我这次离开家,不仅仅是因为我想要独闯江湖,也是因为我得罪了一些人,所以遭到了追杀。所以当初你遇到我时,我正是为了躲避追杀才会上山,却不料遇到狼群……”
鹿宁疑惑的问道:“你到底得罪了谁?”
胡七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说道:“是个不能得罪的麻烦人!”
鹿宁听他说得言之凿凿,也不得不信,她淡淡一笑,安抚道:“放心,既然你已经委托我们,将你平安送到盛京。我就不会半路反悔的,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
胡七愕然看着她,不解道:“鹿姑娘,你难道不怕惹上麻烦吗?”
鹿宁喝了一口酒,淡淡一笑:“一般委托我们马帮护送的人,大多都是遇到了这样或那样的麻烦。如果我们也怕惹麻烦,怎会在江湖上有一席之地呢。所以,你别担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她拍了拍胡七的肩膀,态度甚是潇洒泰然。
胡七看了看被她拍过的地方,又看了看她俏丽的容颜,慢慢扬起嘴角。
空中大雁飞过,已带走两日的光阴。瑟瑟的秋风吹动树叶,送来阵阵寒意。
思考了两日,鹿宁发现自己暗访毫无查获,如果灵州分号真有猫腻,一定隐藏得很好,不会被轻易发现。
看来,她必须要主动试探一番,才能有迹可循了。
来了几日,灵州分号的人都认得差不多了。她才准备召开第一次大会。
听到少帮主的召集,谁也不敢怠慢。很快,灵州分号的弟兄便齐聚一堂,等待少帮主发号施令。
聚义大厅内,鹿宁端坐在主位上,她一扫众人的脸,昂然道:“众所周知,不久之前,老帮主已将帮主之位传于我。我毕竟年轻,经验少,还有很多不足之处,还需要众位兄弟多多帮助、多多担待。”
云长老听到这话,连忙向她拱一拱手:“少帮主年少有为,巾帼不让须眉,这样说就太谦虚了!”
鹿宁微微一笑,又道:“既然我已接过这帮主之位,就绝不会得过且过。我会打起十二分精神,将马帮发扬光大,绝不辜负老帮主的嘱托!”
叶孤鸣哈哈一笑,忙道:“你是老帮主看中的继承者,一定不会有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点了点头,朗声开口:“我当少帮主,要求也很简单,那就是按规行事,按功分赏。年长者不要仗着资倚老卖老,年轻人也不要觉得晋升无望。我当上帮主之后,一切都要归零!任何人违背帮规,或者作出有损马帮声誉的事,不管曾立过多少功劳,亦或和老帮主关系有多亲近,我都会按帮规赏罚!”
说罢,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众人一眼。
听到这话,底下有人欢喜有人愁。而云长老和叶孤鸣相视一眼,脸色微变,却没有接口说话。
又说了一会儿话,鹿宁忽然看向叶孤鸣:“叶伯伯,灵州分号的花名册可在?”
叶孤鸣一怔,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连忙命人把花名册送了过来。
鹿宁接过花名册,意味深长地瞥了叶孤鸣一眼,想要责备几句,想了想却欲言又止。
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鹿宁一页页认真地翻着花名册,眉头却越皱越紧。
放下花名册,鹿宁看向叶孤鸣,质问道:“叶总管,为何这一年之中,灵州分号的人员流动如此大?这些被遣散的人,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吗?”
叶孤鸣再次被问住,他又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连忙一拱手,恭敬答道:“回少帮主,这些人有的是违背帮规被遣散,有些人是主离开另谋高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叶孤鸣一脸的茫然,鹿宁没有责备,而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给了他一个机会:“叶总管,账本又在何处,也拿过来让我看看。”
叶孤鸣垂下眼眸,脸色有些难看,这一次他没有再看向云长老。
云长老却主动接过话头:“回少帮主,这几日正好是秋忙之际,帮中任务繁杂,有些账我还没有整理出来。不如,等过几日你再看吧。”
鹿宁看着他微微一笑,坚持道:“灵州总不会只有一个账本吧?你没整理好的就先放着不看,把以前的账本拿过来我看看。”
云长老眼珠一转,笑着说道:“账本十分重要且数量繁多。在这里肯定看不完的。这样吧,待会儿老朽给您送到房里,您闲暇时慢慢看,如何?”
鹿宁沉吟一下,点了点头,也不再坚持。
她看着面沉似水的叶孤鸣,试探道:“叶伯伯,近日来我听闻了一些灵州分号的传闻,却不知是真还是假,想请叶伯伯指教一二。”
此时,叶孤鸣已全然变了脸色,也不等云长老回答,径自反问道:“不知少帮主听到了什么传闻?”
鹿宁思忖片刻,说道:“有江湖传闻,咱们灵州分号内部不合,还做出过一些勾结朝廷、欺压百姓之事!不知是否属实?”
叶孤鸣脸色一沉,刚要发怒,云长老连忙笑着打圆场:“少帮主英明,可不能轻易相信这些江湖传言啊!咱们马帮一向团结,更是秉承老帮主的意愿,一直在行侠仗义。想必这些传言,都是嫉妒马帮的人,故意传出来诋毁咱们的。少帮主若想带领好马帮,可要有双能辨别是非的慧眼啊!”
鹿宁听着云长老似是而非的辩解,心头疑云纵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看向叶孤鸣,忍不住薄斥道:“叶总管,流言并非空穴来风。一定是灵州分号出了问题,才会让人逮住机会,传出这样的话来。您身为分号总管,练武固然重要,可帮中的事您更应亲力亲为,不该假他人之手。如果帮中真有人,背着你做出一些有损马帮名誉的事,您岂不是辜负了老帮主的嘱托吗?”
这句话让叶孤鸣彻底翻了脸,他嚯地站起身来,怒瞪着鹿宁,高声喝道:“我叶孤鸣是随着老帮主打拼天下,才有了今日的地位。灵州分号是马帮第一个分号,在江湖中地位举足轻重!况且灵州分号的武义,是所有分号中最高强的,这和我叶孤鸣是分不开的!我觉得现在帮中事务十分平稳,已不需要我日日盯守,更何况我本就不是擅长经商之人。当初也是和鬼力赤说过这一点的!”
叶孤鸣此时怒火中烧,鹿宁却不疾不徐地说道:“叶总管,您说的不错,正因为义父信任您,才会让您来看守最重要的分号。就算您不想亲力亲为,也要做到凡事心中有数才对啊!”
叶孤鸣瞥她一眼,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不远万里前来,是好心来探望我。如今看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其实你不必这么麻烦,如果少帮主觉得我叶孤鸣,不适合做灵州分号的总管,那大可换个人来做,我绝无怨言!”
说罢,他一甩手,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没想到,总管和少帮主竟闹翻。这让在座众人面面相觑、有些手足无措。
云长老眼珠一转,连忙打着圆场:“少帮主勿恼!叶总管平日里脾气的确是有些着急,不过他绝无恶意!如果少帮主有什么事想问,老朽愿意代劳!”
鹿宁没有理会他,而是蹙眉盯着叶孤鸣的背影,面色有些难堪。
沉吟片刻,她看向托托,轻叹道:“兄长,你还是去看看叶伯伯吧。”
托托拱一拱手,立刻夺门而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其实,闹到现在这个程度,鹿宁也有些意外,她没想到叶孤鸣竟如此爱面子,又如此固执。
不过反过来想,这帮中的事,他果然是一无所知,想必计算被人利用了,都不自知。
好在,今日这一番话,让敲山震虎的效果已达到。自己只要暗中静观其变就好了。
等众兄弟散去开始各司其职,鹿宁才心事重重地从议事厅走出来。
“鹿姑娘!”一个清越的声音响起。
鹿宁猝然抬眸,撞进胡七清澈的眼波,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容,不由得一怔。
“胡-公子,可有事?”鹿宁轻声问道。
胡七摇着折扇走过来,苦笑道:“鹿姑娘,你怎么一脸的严肃?忙完正事儿了,难道就不能放松点吗?”
鹿宁勉强勾了勾嘴角,柔声开口,带了些许怅然:“哎,想要放松哪有那么容易啊。一件事还没头绪,另一件事又出现了。”
胡七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带你去放松一下吧。方才肖老板送来请柬,想邀请咱们去听戏。”
其实肖玉楼的邀请函上,只是请胡七一人去看戏,可胡七方才听到叶孤鸣和鹿宁的争吵声,又瞧见鹿宁脸色不好,便想邀请她一起前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却垂下眼眸,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今天没心情去听戏,而且……我并不喜欢听戏。肖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公子还是一个人去吧。”
说罢,她便转身离开。
“等等!”胡七拦下她,柔声宽慰道:“既然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其实我今天也没什么心情看戏。那不如我陪你去喝酒如何?”
鹿宁面有难色的婉拒道:“胡-公子,我知道你想安慰我。多谢你的好意,可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对不起了。”
胡七扯了扯嘴角,脸上的神色有些尴尬,只能眼睁睁看着鹿宁离去。
鹿宁心事重重的走回房间,路过马慧兰的房间,见她的窗上半开半闭。
她不经意的一瞥,看到马慧兰在对镜梳着满头的青丝,她时不时地回过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鹿宁也没放在心上,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就在两个时辰前,肖玉楼刚刚下了戏,转身回到凤阳楼中。
厢房中,他端坐在铜镜前,仔细卸去脸上的油彩,一张容貌俊美、艳若秋月的面庞渐渐露了出来。
他身着一件白色的水衣缓缓站起身,走到那柄七弦琴旁翩然坐下,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琴弦,嘴角不经意的地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遇见胡七后,他觉得自己又活了一次,不再像以前那般,浑浑噩噩的过日子。他开始享受每一场戏、期待每一次登台,总盼着在下一场,胡七就会出现台下,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唱戏。
一阵敲门声忽然打断他的思绪,肖玉楼冷声道:“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小厮谨小慎微的走进来,躬身笑道:“肖老板,马帮派人给您送来了一个短笺。”
肖玉楼头也不抬一下,只淡淡道:“拿过来!”说着,便将左手一摊。
小厮连忙跑过去,将折叠整齐的短笺,放在他手上。
肖玉楼冷冷问道:“送信的人呢,可回去了?”
小厮哈腰赔笑道:“没,他们还在楼下,等着您回话呢!”
肖玉楼点了点头,以为是胡七的回信,便随手展开短笺。
待他看到短笺上的内容,立刻将脸一沉,把短笺撕个粉碎,森然道:“去,告诉他们,爷没空!”
小厮微微一怔,刚要劝他,却见肖玉楼脸色铁青、眼冒寒光,只好躬身退出。
明亮的月光洒在窗纸上,地上泛起一层白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长身玉立站在窗前,一袭白色的纱衣,随着晚风轻轻拂动。
情动之时,他轻吟出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唱至此处,胡七的身影又缓缓浮现。
肖玉楼既喜且悲,一时心绪烦乱,不由得暗自伤神,然而,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再次将他的思绪打断。
肖玉楼转身瞪着大门,冷声怒喝:“谁呀?什么事?”
门外传来小厮战战兢兢的声音:“肖老板,马帮的人有短笺要交给您!”
肖玉楼冷着脸,怒气冲冲的走过去,一把拉开门,伸出手冷道:“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厮捧着短笺放在她手中,肖玉楼砰的关上门,转过身来打开短笺。
快速扫了一眼,再次将它撕个粉碎,怒骂道:“淫妇!真是天下第一淫妇!”
敲门声遂又响起,小厮心惊胆战地说道:“马帮的人还在等着您回话呢!”
肖玉楼狠踢了门一脚,厉声怒吼道:“去和他们说,我没空,少来烦我!”
夜是柔软的,月影朦胧,流银倾斜。
肖玉楼转身回到房间里,吐了一口气,吹灭了灯火。独自坐在黑暗中,凝着那张七弦琴发呆。
他在思念胡七,思念他的每一丝笑容、每一个唱腔、每一个身段,他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动人,让自己这颗孤独的心,被洗礼了好几遍。
肖玉楼活到此刻方知:原来这世上,还有另一个人拥有和自己一样的魂魄。而如今,两个相似的魂魄,就这么在茫茫人海中,竟碰到了一起!
他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深深望着窗外的夜景,不由得出神。
又一次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比前两次的还有逼迫。
可肖玉楼只是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任凭小厮把门敲得震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一会儿,小厮焦急的喊声陡然传来:“肖老板,您赶快醒醒啊!马帮的人不依不饶,要您一定过去!您若不去的话,他们就要砸了这家店!”
然而,门内并没有人回应他,小厮一着急开始拼命砸门。
门忽地被推开,只见肖玉楼身披长袍、面罩寒霜,提着一柄长剑迈出门来,森然喝道:“敲什么敲?这么害怕的话,倒是去报官啊!实在不行和他们拼命!”
小厮吓得大惊失色,竟“噗通”一声跪下来,焦急地求饶道:“肖老板,您就去一趟吧!我们都是做小生意的,也不容易,您这闹出事儿,我们就没有生意做了,请您手下留情啊!再说,马帮和知府大人关系好,谁敢去报官啊!”
肖玉楼怒气腾腾地站在原地,咬牙切齿地看着卑躬屈膝的小厮,恨不一剑刺过去,宰了这个窝囊废。
良久,他愤愤不平地问道:“我在你们酒楼住了这么久,从未亏待过你们,你为何要助纣为虐,将我往火坑里推?”
小厮顿时语塞,有些理亏地低下头去,不敢看他,脸色也由白转绿。
“什么叫往火坑里推啊?马帮挂着杀人刀吗?”
恰在此时,一个神情粗豪、浓眉大眼的大汉,阔步走上楼来。
他走到肖玉楼面前站定,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一眼,不屑地问道:“瞧你这身段,应该就是肖玉楼无疑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等肖玉楼答话,一旁的小厮连忙谄媚地笑道:“正是,正是!这位正是大名鼎鼎的肖老板!”
肖玉楼双眉一竖,怒瞪着小厮的眼眸中,迸发着怒火。
小厮吓得全身一震,立刻缩着脖子,识趣地退到了一旁。
他冷冷打量着来者,傲慢地说道:“你是马帮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大汉弯起嘴角,笑了笑,指着他手中的剑,揶揄起来:“马帮那么多人,肖老板又不常去,哪儿能都见过呢!不过,您拎着一把剑,是准备杀人啊,还是准备自杀呢?”
肖玉楼轻抚着锋利的刀刃,轻哼一声:“杀人也可,自杀也行!剑在我手中,想怎么用都随我!”
大汉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劝肖老板这两种方式都不要尝试,第一你打不过我,第二你既杀不了我,我就不会让你自杀!”
肖玉楼冷冷看着他,森然道:“这么说,你是准备强行将我带走了?”
大汉哈哈一笑,说道:“上头的人交待了,要我绝对不能对你出手。所以我是不会用强的,只是带点东西给你罢了!”
肖玉楼白了他一眼,冷道:“什么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汉拿出一个小箱子,放在肖玉楼面前打开,里面有十个金灿灿的元宝。
大汉指着金元宝,鄙夷地笑道:“肖老板如果愿意过去,这便是您的酬劳!”
肖玉楼瞥了金元宝一眼,冷笑道:“想用这点金子来收买我?你以为我肖玉楼是什么人?”
大汉勾起嘴角,讥讽道:“您整日卖唱不就是为了糊口吗,又何必和钱过不去呢?而且,你不选择钱的话,那我只有强行带你过去了。那你可是人财两失了!”
肖玉楼看着孔武有力的大汉,迟疑地伸出手,将里面的金元宝拿出来,在手上掂量一下,嘲弄道:“你上头的人,还真是出手大方啊!”
大汉轻哧一声:“上面的人还有句话要我带给你:胡七目前暂居在马帮,若肖老板今日肯赏面过去,我们便多留他几日,也让你有时间多和他见见!若你今日不肯赏面,怕是这胡-公子要立刻离开灵州了!”
肖玉楼眉心微蹙,眼底决绝之色一闪而逝,只余一片颓然。
他沉沉叹了口气,怅然道:“好,我和你过去!”
大汉哈哈一笑,拍掌赞道:“肖老板果然识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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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鸣赤裸着上身坐在屋内,将墙上的兵器拿下来,仔细的擦拭着,他紫红色的面皮上怒气腾腾。
一阵敲门声响起,叶孤鸣沉声道:“进来。”
“吱呀呀”大门被打开,托托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笑嘻嘻地坐在他对面。
“你和义父还真像,没事儿就擦兵器!”
叶孤鸣面无表情地说道:“因为我们都酷爱武学,所以兵器就是我们的心头所好,甚至比自己的妻儿,更让我们珍视!”
托托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能挠了挠头皮,嘿嘿地傻笑。
叶孤鸣立刀在地,凝着托托,沉声问道:“托托,你告诉叶伯伯,少帮主此次前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托托一怔,连忙傻笑道:“叶伯,俺也是在灵州与小鹿遇到的,她什么都没和俺说啊!”
叶孤鸣看他呆头呆脑,也不像说谎的样子,便叹道:“也是,你和我一般木讷,就算少帮主有什么事,估计也不会告诉你!”
说罢,叶孤鸣站起身来,拍了拍托托的肩膀:“来,咱俩比试比试!为了和你切磋,我已经斋戒好几日,特地精进了刀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嘿嘿一笑,一把扯掉身上的衣服,露出黝黑发亮的肌肉:“来就来,俺还怕你不成!”
叶孤鸣笑着问道:“比试什么,你的刀呢?”
托托指着他满屋的兵器,喊道:“叶伯,借刀一用!”
叶孤鸣拿下一把刀丢给他,遂提刀胸前,大喝道:“托托,看刀!”
说着,他提着单刀直撞过去。
手中钢刃陡然翻起,又猛地落下,再翻起遂落下,连续几个上下手刀的变换,直逼得托托连连后退。
托托闪身躲避,惊怒道:“这不是你的叶家刀法!”
叶孤鸣得意地笑道:“你错了!这是我自创的刀法,本就是脱胎于叶家刀法。”
话音还未落,只见托托腾空一个飞脚,踢开叶孤鸣的刀。
随即,他一招沉猛的日月乾坤逼向他,来势甚凶。叶孤鸣双眉一竖,马上用一招八门金锁迎击。
叶孤鸣手中的刀法收敛凝重,虚实互用、忽虚忽实,却颇为沉稳,愈见缓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托托手中的刀法,则是招数分明、耍起来刀长身矮,但见刀走不见人行。随着步法的起落摆扣,身法的左转右旋,刀法新奇变幻,令人难测。
两个人从日落斗到明月高升,越打越投契,招数渐臻圆熟,越使越精。直至一场暴雨突然袭来,两个人才不得不停手。
托托收起刀,抖了抖身上的汗水,粗喘着气说道:“看来咱俩不分胜负,不如再各自研究几招,改日再战,如何?”
叶孤鸣搁下刀,拍了拍托托的肩膀,豪爽笑道:“也罢,咱们改日再战!来,陪叶伯伯喝酒!”
二人盘膝围着榻上的方桌而坐,谁也没有注意到,一辆马车停在后门。
随即,车门打开,一袭黑袍、头戴风帽的男子,趁着四下无人,匆匆走入马蕙兰的房中。
叶孤鸣拿来两只碗放在桌上,又抱出一大坛酒,将上面的泥封打开。
霎时间,浓郁醇厚的香气溢出,酒还未沾唇,托托已有微醺之意。
叶孤鸣提起酒坛倒了两碗,笑道:“今日能与托托比试刀法,还真是爽快啊!我就用这百十来年的陈酿招待你!快尝尝,怎么样?”
托托将一碗酒喝干,一抹嘴,大笑道:“好酒,好酒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也喝了一碗酒,笑道:“看你的刀法如此精湛,想必鬼力赤这么多年,也没闲着吧!”
托托哈哈大笑道:“那是当然!义父这么多年未成家,就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打理马帮,和精进武义上了!”
叶孤鸣却忽然叹了口气,感慨道:“你义父年轻时,整日征战沙场、保家卫国。如今他年纪大了,又替出入生死的弟兄们,寻了一条生路!这样一个义薄云天的英雄,却没留下一子半女,还真是件憾事啊!”
托托拍拍胸脯,昂然道:“没有亲生儿子怕什么!有俺托托在,为他养老送终。还有小鹿为他打理马帮,俺们可不比亲生子女差!”
叶孤鸣喝了一碗酒,又道:“当初鬼力赤本想把马帮交给你的,可你头脑简单,担不起这个重任,也只好让鹿宁来负起这个摊子!”
托托挠挠头皮,嘿嘿笑道:“俺会在一旁跟小鹿学习的,等哪一天俺学会了,就帮小鹿分忧!”
叶孤鸣笑了笑,问道:“怎么,难道你不娶妻生子,要一直陪着你妹子了?”
托托傻乎乎地笑了笑:“不急,小鹿什么时候嫁人,俺什么时候成亲!”
叶孤鸣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又倒了两大碗酒,二人端起碗来一口喝干,举着空碗一照,哈哈一笑,又一齐放下碗来。
彼时,屋子里和谐的气氛洋溢,不过一会儿,二人都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瘫在桌子上,已然鼾声如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敲打着窗棂,发出嘈杂的响声。一阵悠扬的笛声,穿过密集的雨水,缓缓流入东厢房的小轩窗中。
屋内灯火如昼,暗香弥漫。鹿宁放下账本,揉了揉太阳穴,深吸了口气。
她推开窗子,靠在窗棂上,静静的听着悠扬且悲伤的笛声,脸上眉目温静,心下却一片怅然:他还好吗?还在生自己的气吗?他们这辈子……还会再见吗?
“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打断了相思,鹿宁掩着嘴咳嗽起来。
许久许久,咳嗽声才渐渐止歇,她苍白的双颊已染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黑白分明的双眸也有些湿润。
鹿宁不由得暗暗苦笑:一向身体强健的自己,竟也会生病!
她看着桌上一沓账本,霎时皱起眉头:这些账本看上去毫无破绽,纸张崭新、字迹工整……看上去好似特地为迎接检查而准备的。
可这些在鹿宁眼里却成了最大的破绽——如果没有蹊跷,何必为了自己查阅,特地整理了这些旧账?
他们到底想掩盖什么?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猫腻?
本就有些头晕,一想到马帮的糟心事儿,鹿宁更觉头痛欲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然,敲门声响起,她走过去开门。瞧见马慧兰的丫鬟环儿,正端着一碗梨汤站在门外。
“环儿?这么晚了有事吗?”
“少帮主,这是胡-公子亲手熬制的梨汤,说是给您滋润嗓子的。”环儿毕恭毕敬地答道。
鹿宁向她身后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环儿小心答道:“胡-公子说,为了少帮主着想,这么晚了他不便过来,明日再来瞧少帮主。”
“行,给我吧。”鹿宁淡淡一笑,从她手里接过碗,然后关上了房门。
梨汤入口即化,温度不冷不烫,甜度刚刚好。
她顿时觉得心头暖暖的,嗓子也舒服了许多。
没想到,胡七不但擅长诗词歌赋、吹拉弹唱,竟还会煮梨汤,不知他还藏着多少让人震惊的技能?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或许是刚刚吃了东西,鹿宁更睡不着了。看着桌上那些妆模作样的账本,她干脆披上一件风袍,带上风帽,提上灯笼,走出门准备去账房查看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院子里静悄悄的,鹿宁在夜色和雨声的掩映下匆匆而行。
账房的门虚掩着,这让鹿宁觉得有些奇怪。她轻轻推开门,提着灯笼一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了:
账房的屋顶破了几个碗大的洞,雨水直灌入屋内,把整个房间都淹了。肮脏的水面上漂浮着四散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鹿宁暗叫不好,立刻提着裙子走进去试图挽救。
可惜,屋内所有的账本都泡了水,成了一团团糊糊,几乎无一幸免。
可恶!自己又迟了一步!
鹿宁愤怒地站在原地,蹙起纤纤黛眉:自己刚说要查看账本,账房就惨遭泡水,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会信啊!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还不去睡?”一柄油纸伞在头顶撑开,鹿宁转身,撞如一双清澈的眼波中。
一袭白袍的胡七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
“睡不着就出来转转,没想到竟发现账房被水淹了。”鹿宁望着满屋狼藉,脸色凝重而愤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将油纸伞塞进鹿宁的手中,随后去检查了一下门锁,又走进屋内四处查看了一番,当他仰望头顶的洞时,眼中忽然闪过一抹诧色。
“这……应该是人为的……”
鹿宁也走过来,抬头看了看屋顶的洞,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不知是谁下的手,不过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不谙世事的傻瓜。
“呦,这是怎么了?”云长老和几位帮中兄弟,不知何时也跑了出来。
看到账房的惨状,立刻赶过来抢救。
鹿宁和胡七相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继续演下去。
果然,云长老很快一脸严肃地走出来,拱手禀报:“少帮主,今晚的雨太大了,账房里的账本都毁了……”
鹿宁深深凝他一眼,幽幽问道:“云长老不觉得奇怪吗?我刚说要看账本,账房就被水泡,还真是巧啊”
云长老却顾左右而言他:“少帮主有所不知,灵州不比盛京和南疆。秋季一向多雨,只是没想到,恰逢屋顶年久失修,一场雨就泡了整个账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盯着他,一字一字缓缓道:“既然明知道灵州秋季多雨,为何不再雨季来临前翻修屋顶。还有,所有屋顶都完好无损,为何偏偏账房的屋顶却一下子破了那么多洞?再者,我来时,账房的门是虚掩的。难道你们不晓得账房的重要性,从来都不锁门的吗?”
云长老微微一怔,忙问道:“莫非少帮主觉得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鹿宁冷冷一笑,说道:“这件事是否有人刻意为之,究竟是出自谁之手!还请云长老和叶总管尽快给我一个交代吧!我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撕破了多年来的脸面!”
“是!老朽一定给少帮主一个满意的交代!”云长老抱拳拱手,态度十分恭敬。
鹿宁白了他一眼,转身和胡七离去。
她知道,有人在故意摧毁这些账本,试图在掩盖些什么。她也知道,灵州分号一定是相互包庇,定不会把真凶交出来,还说不定每个人都是真凶!
她之所以那样说,不指望找到真正的凶手,而是要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胡七为鹿宁撑着伞,鹿宁踩着月色将她送到房门前。
“这件事不是一两天就会有眉目的。”胡七站在房门口止步,轻声嘱咐道:“不值得为此气坏了身子,倒是便宜了那些人!”
“放心,我没那么小心眼儿。”鹿宁转过身来,向他淡淡一笑:“哦,对了。你熬的梨汤……很好喝。”
“你喜欢便好。”胡七为她撑着门,柔声道:“早些休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经过他的面前走入门内,回眸间,发现胡七还在微笑着凝望自己,那双如碧波般的眸底,竟扬起一抹潋滟。
鹿宁不由得一惊。
“有刺客!”忽然一个刺耳的喊叫声,划破了夜空。
胡七一怔之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拉过自己的胳膊,将他猛地拉进屋内,霎时跌入一片漆黑。
胡七惊魂未定,忽闻一阵软香扑鼻而来,他才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了鹿宁的闺房。
“鹿姑娘,出了什么事?”胡七小声地问道。
“嘘。”鹿宁捂着他的嘴,用极低的声音嘱咐道:“先别说话,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说着,便要往外走。
“等一下!”胡七一把拉住鹿宁的胳膊,迟疑道:“鹿姑娘,这些人可能是……追杀我的那些刺客,他们身手不凡,你千万要小心啊!”
鹿宁一怔,转而走到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儿,警惕地往外瞧去。
胡七也往外瞧了一眼,正色道:“鹿姑娘,如果对方人多势众,还请你把我交出去吧。这样,马帮就安全了。”
鹿宁惊讶地看着他,没想到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竟能说出这样一番大义凛然的话来,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什么呢。”鹿宁会心一笑,安抚道:“你以为马帮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我说了要将你平安送到盛京,就不会半路将你丢下!”
“鹿姑娘……”胡七感激地看着她,心里掀起一片波澜。
另一边,睡梦中的叶孤鸣陡然坐起身来,一惊而醒。他屏息凝神,听清了院子里传来的打斗之声。
“有刺客!”他立刻跳下床,拿起身旁的宝刀,顺便推了推一旁的托托。
托托猛地惊醒,高呼道:“谁敢找马帮麻烦!俺叫他们常常俺的厉害!”
说着,二人便各执兵刃,立刻推门走了出去。
月明星稀,寒风凛冽。只见漆黑的夜色中,院子中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兵刃,和马帮兄弟打成一团。
“何人敢擅闯马帮!”
随着一声怒喝,叶孤鸣挥起单刀,抢先向那群刺客砍杀过去。
刀光起处,近身之人全部中刀倒地。
“哪里来的毛贼,你托托爷爷在此!”托托粗犷的声音,随后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一跃而起,挥舞手中的狼牙棒,棍棒上的金钉,在月色下闪闪发光。随着砰砰几声,几个被击中的黑衣人脑浆迸裂、倒地即死。
其余的兄弟或使长剑,或挺花枪,或挥钢鞭,或举铜锤,十八般兵刃纷纷使出,与黑衣人杀个昏天暗地。
那些黑衣人见自己人落了下风,竟忽然吹起一阵口哨。
声音刚落,马帮院子的四面墙上,突然涌现出数十名黑衣人。他们正弯弓搭箭,冰冷的箭头直指院中众人。
黑夜中寒光点点,叶孤鸣立刻大喊道:“不好,有弓弩手埋伏,大家快撤!”
话声甫毕,一支羽箭撕裂夜空,疾冲下来。
叶孤鸣一个急速闪身,竟将羽箭一把攥住。其他兄弟见状纷纷四散开来,寻找遮蔽物躲藏起来。
为首的黑衣人冷冷一笑,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支羽箭如蝗虫过境般,密密麻麻向院子中射去。
躲在树后的叶孤鸣,眼睁睁看着疾风骤雨般密集的箭,射向马慧兰和鹿宁的房间,他暗叫一声“不好”,便要挺身而出。
一只飞镖倏地从暗处飞出,直奔他腹部而去。托托从暗中冲出,一把将他扑倒,飞镖擦身而过,二人惊险躲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不料,另一只暗镖,紧随其后飞出,正中叶孤鸣大腿。他一声哀嚎,立刻被托托拽回到树后。
看到铺天盖地的箭雨袭来,躲在屋内的鹿宁暗叫不好。她立刻关上窗子,一把拉过身旁的胡七,躲到墙边的柜子里。
柜子里并不大,二人紧挨着彼此蹲在里面,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少女身上的幽香,与少年身上的梅香纠缠在一起。对方呼出的热气,吹到自己的脸上。二人的心跳声,竟谱成一段和谐的旋律。
一向自持的鹿宁,也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尽量控制着心跳和呼吸,微垂着眼眸,不去看身旁的男子。虽然她能感觉得,胡七灼热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对不起,鹿姑娘,胡某又拖累你了。”胡七在她耳边轻轻说着,热气熏红了鹿宁白皙的面庞。
“胡-公子,这些刺客究竟为谁而来,还不得而知。现在说连累还太早。”鹿宁尽可能别过头去,避开这铺天盖地的暧昧。
“鹿姑娘,我们……”胡七刚要说话。
鹿宁却伸出食指放在樱唇边,“嘘”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话。
随即,她贴着柜门细听,外面再也听不到打斗声,她才缓缓推开柜门,谨慎地跨出门去。胡七随后步出衣柜,却被眼前的狼藉惊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千上百支羽箭穿破了窗子,直直射入屋内。桌上、墙上、床上,连他们躲着的柜门上,都遍布羽箭。
胡七看了看厚实的柜门,吓出一身冷汗——若不是鹿宁及时和他躲进这里,怕是此时二人早已被扎成筛子。
“怎么会这样?”胡七讷讷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这些人果真是奔着你来的,那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土匪啊!”鹿宁拔起一根羽箭仔细看了看,冷笑着说道。
胡七微微一诧,问道:“莫非他们是奔着别人来的?”
鹿宁紧握着羽箭没有说话,脸上神色莫辨。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托托的叫声:“叶伯伯中镖了!”
鹿宁心头大惊,连忙夺门而出。
她瞥了一眼,院中十多具惨死的尸体。目光落处,叶孤鸣正瘫坐在树下,右侧大腿上,深插着一支银镖。
鹿宁抢上前去,疑惑地问道:“方才不是箭吗?怎么会突然出现镖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义愤填膺地骂道:“哼!不知哪里飞出来的暗器,叶伯躲过了第一支,却被第二支射中了大腿!”
鹿宁检查了一下伤口,瞧见流出的血液是鲜红的,才松口气:“这镖上无毒,将叶伯伯扶进屋里休息吧。赶紧找个大夫过来为他疗伤!”
胡七扫视一圈,忽然惊呼道:“叶夫人呢?她怎么不在这儿,不会出了什么事儿……”
话还未说完,鹿宁便拉住他,向他使了个眼色:“我去看看叶夫人吧,想必叶伯伯受伤,她一定很担心。”
叶孤鸣却一把拉住他,忍痛颤声道:“少帮主,不要去惊扰她了。这个时间她定是睡了。而且我不想让她担心!还是先进屋看看伤势再说吧!”
鹿宁微微沉吟,才点了点头。
托托二话不说,将叶孤鸣托在背上,大步跑回到屋中。
鹿宁刚要跟上去,却被胡七一把拉住。
鹿宁定定地看向胡七:“怎么了?”
胡七却“嘘”了一声,拉着她转身往马蕙兰的房间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摸着黑,一路跑到马蕙兰的房门前。
鹿宁看着他正拉着自己的手,不由得脸上微微发烫。
她一把抽回手,微愠道:“你拉我来这里干什么?”
胡七伸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沉声道:“鹿姑娘,你不觉得奇怪吗?方才院子里动静那么大,马帮中几乎所有人都出来了,独独叶夫人没出来!”
鹿宁闻言一怔,一颗心顿时揪起:“莫非叶夫人出事了?”
胡七叹了口气,沉吟道:“我也担心她出事,所以想来看看。却又怕她只是睡着了,我一个男子贸然闯入不好,才拉鹿姑娘过来的!得罪之处,还望鹿姑娘体谅!”说着,他向鹿宁施一礼,甚是有礼。
鹿宁眉头松开,微微一笑:“胡-公子真是有心了,那我进去看看吧!”
鹿宁就要推门而入,门里忽然传来一阵娇笑声。鹿宁抬起的手突然顿住。
胡七心念电闪,一把拉住鹿宁,迟疑道:“鹿姑娘,要不然……咱们还是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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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红纱罩里透出来的烛光,将铜镜前的女子,映得如海棠花般芳艳无比。她将满头青丝都披散在胸前,一丝一缕梳得甚是仔细。
她脉脉看着镜中的自己:白皙赛雪的鹅蛋脸上,眉间的黑痣显得妖娆妩媚。
她抬起玉手,将青丝撩在身后,一颗一颗松开领子上的扣子,露出雪白的项颈,隐隐还能看到一条红缎子的抹胸。
这风情万种的女子,正是叶孤鸣的夫人——马蕙兰。
她陶醉在自己的容美貌之中,用手指轻轻抚摸着,铜镜中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喃喃自语道:“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她脸上顿现红晕,又反复低吟咀嚼着:“真是好一个良辰美景奈何天啊!”
“怎么,这句话很特别吗?”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陡然响起。
马蕙兰心中欢喜,连忙转过头,腻声喊道:“玉楼,你终于来了,我等得好苦啊。你快来帮我揉揉胸口,可疼得紧呢!”
肖玉楼白了她一眼,轻哼一声,随即脱下风袍丢在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坐在火盆旁,伸出手烤着火,讥讽道:“我看你是在心疼那十两金子吧!”
马蕙兰闻言即刻起身,扭着腰肢走到肖玉楼身后,一边帮他揉捏肩膀,一边嗔道:“肖郎,这是哪里的话啊!为你花多少钱我都心甘情愿。别说十两金子,就是百两千两我都舍得啊!”
肖玉楼一把推开她的手,厌恶地说道:“哼,说得好听!上次你可是送了五十两金子我才来的,怎么今日才十两?你可别当我是傻子!”
马蕙兰娥眉微蹙,脸上神色略有为难,娇声抱怨道:“肖郎,毕竟马帮也不是我当家做主。也不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啊!而且我总是往外拿钱,当家的会起疑心啊!”
肖玉楼冷笑一声,揶揄道:“既然你这么怕他,还找我作甚!我还真不稀罕你的那点金子!”
马蕙兰听他说话带有几分怒气,连忙弯下身子,伏在他耳边,低声细气地哄道:“肖郎,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对你一往情深吗!一日不见你,我这相思病就重一分。若你再不来,我怕是要相思而亡了!”
她说这话又腻又涩,软绵绵的,有说不尽的缠绵宛转。若是换成别的男子,定然把持不住,可肖玉楼却眉毛都没动一下,心中陡升厌恶。
他始终面无表情,淡漠地说道:“你们当家的一身武艺,好一个光明磊落的大汉,他不但有钱有威望,还能天天陪在你身边。你怎还如此不知足,没日没夜的寻着别的男子?”
马蕙兰身子一软,像没了骨头一般,依偎在肖玉楼的肩头。
一头漆黑的长发披下来,落在他手背上,娇嗔道:“他呀,整日只知精进叶家刀法,又哪里懂得风花雪月、怜香惜玉呢?而且这几日,他因为要与人比试武义,又去斋戒了,我都快要被闷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听到这话,更是满怀不解:叶孤鸣这样一个木讷粗犷的汉子,明知道自己压制不住这样的女人,为何偏要娶一位放荡不羁的女子,这不是自找的吗!
马蕙兰站起身来,从火炉上取下热好的酒来,斟了两杯,拿过一杯递给肖玉楼,娇声道:“肖郎,与我喝个交杯酒吧!”
肖玉楼刚接过酒,马蕙兰雪白的手臂就勾上来,就着红唇喝了一口酒。
却听到肖玉楼忽问道:“对了,胡-公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马蕙兰双眼迷离,呢喃着道:“你先陪我喝一杯,我就告诉你!”
说着,她拉了拉领口,红缎子的抹胸又露出几分。
肖玉楼白了她一眼,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搁下酒杯,马蕙兰娇笑不止,伸出手来勾住他脖子,在唇边亲一口:“哎呀,好烈的酒啊!我好像喝醉了,腿软了也走不动了。不如,肖郎将我抱到床上去,我趴在你枕边,将胡-公子的事,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肖玉楼偏过头去不看她,低沉着声音,骂道:“你真是一个荡妇!就不怕叶孤鸣见到你这样,一刀杀了你吗!”
马蕙兰大笑一声,有恃无恐地说道:“你放心,他就算知道了,也舍不得杀我,他只会杀了你!而且我告诉你,想杀你的可不止有他呢!与我相好的人可多了,待会你搂着我,我挨个说给你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将勾住脖子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不耐烦地说道:“你休想把我骗到床上去,再胡诌一顿。你现在不说,我立时就离去!我今日可不是为你那区区十两金子来的!”
马蕙兰撅起嘴巴,摇了摇头,撒娇般说道:“不,我偏不依你,你要先坐到床上去,我才说给你听!”
肖玉楼皱着眉头,沉思片刻,才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床边,挨着床边坐下,冷声怒道:“好了,你总可以说了吧!”
马蕙兰掩嘴一笑,又端来一杯酒,递到他面前,柔声道:“肖郎,最后再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胡七的一切!”
肖玉楼一心只想,速速打发这个纠缠不休的女子,便马上离去。
此时此刻,他已经受够了马蕙兰的多次邀约,和无休止的纠缠。
以前,肖玉楼知道马帮在本地势力颇大,他不敢得罪,只好勉强应付几次。
可自从他遇到胡七之后,却忽然觉得,这势力也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离开灵州,另辟他处!
想至此,他一口饮干杯中的酒,举着空杯给马蕙兰看了一眼,也懒得再说话。
马蕙兰看着空空的酒杯,忽然娇声一笑,幽幽叹道:“哎呀,你无非就是想知道胡七的事情。那我就告诉你吧,胡七被我们少帮主救起,因其身负重伤,所以在这里休养几日罢了。他的来龙去脉、身份名头,我们一概不知。没想到,你竟为了这么一点,毫无用处的信息,就轻易上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马蕙兰脸露微笑,笑容越来越欢畅。
肖玉楼登时脸色一沉,怒喝道:“淫妇,你竟骗我!哼,以后你休要去找我,我肖玉楼就算被你手下打死,也绝不会再来了!”
说完,他嚯地站起身来,却又立刻跌坐回床上。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开始手足酸软,全身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下腹还有一股热气在四处窜动。
肖玉楼霎时间面色潮红,怒视着马蕙兰,咬牙切齿地骂道:“好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妇!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使得出来!怕是连青楼女子,都不及你半分吧!”
不料,马蕙兰倏地脸色一凛,恶狠狠地看着他,冷笑道:“这‘百媚春’可不是我一个女子能找来的药,我也不过是中过别人的圈套,在现学现用罢了!”
肖玉楼呸了一声,伸出手,厉声喝道:“快点给我解药!否则,日后你休想再看到我!”
马蕙兰星眼流波,娇声笑道:“肖郎,我料你日后定不会再过来,不过,今夜你也走不了了!”
说着,她莲步依依走到床边,双手狠狠一推,将肖玉楼推倒在床上。
她立时宽衣解带,赤条条地侧躺在他身边,抚摸着他冷冰冰的脸,笑道:“胡七就住在这个院子里,你若是强行要走,我就喊你非礼!到时,看你如何面对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肖玉楼自知逃不过,干脆放弃挣扎。
他厌恶地别过头去,冷道:“罢了,今日我逃不过!赶紧熄灯,你动作快点,我可不想在这里上过夜!”
马蕙兰却摇摇头,腻声道:“不,奴家要好好看看你。待会儿再熄灯!”
说罢,她一寸一寸爱抚着肖玉楼的脸,如视珍宝。
床前的灯花跳动,忽明忽暗,肖玉楼的面庞渐渐竟成了胡七的脸。
马蕙兰大喜,情不自禁地吻上去,喃喃道:“俏郎君!你可想死我了!”
肖玉楼眉头紧蹙,嫌弃的躲避她的双唇,实是老大不愿,心中更是连连作呕。
可如今自己中了她的媚药,外面又都是马帮的人,想来是逃不掉的,便只有勉强照做。
夜幕低低垂垂的,如同一块黑丝绒遮在头顶,一层层压迫心头,心中顿感窒闷。马慧兰的屋中,传来颇有节奏的铃铛声,间或夹杂着男女沉重的喘息。
胡七满面通红地站在窗外,双足仿佛被钉在地上,手紧紧抓着衣襟,他此时此刻有些进退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也听到了屋内的声音,她似懂非懂地问道:“胡-公子,叶夫人没事吧?”
胡七低低地“嗯”了一声,张口结舌的说道:“她应该……没事吧,咱们……还是回去吧。”
鹿宁想着方才激烈的争斗,还是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进去看一眼吧。”说着,便要抬手去敲门。
“慢着!”胡七一般拉住她的手臂,皱着眉头向她摇了摇头:“鹿姑娘,我向你保证,叶夫人没事儿。如果你现在进去,你一定会后悔的!”
鹿宁略一沉思,也不再坚持,便跟着胡七转身回去。
窗内传来的喘息声越来越大,铃铛的声音也愈加密集,鹿宁一步三回首的往回走去,心头慢慢拢起一抹片疑云。
二人一路上一言不发,胡七将鹿宁送到房门口才止步。惊魂未定的两个人,站在月色下相顾却无言,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了片刻,鹿宁先开口打破沉默:“胡-公子,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你受惊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胡七苦笑道:“是呀,先是火灾再是刺客,后来又是……”说到这里,他忽然收声,双颊浮现一抹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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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七凝神静思片刻,转而不答反问:“鹿姑娘,我记得叶夫人脚踝处,系着一串铃铛,对吗?”
鹿宁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胡七面现难色,又嗫喏着问道:“鹿姑娘,我且问你,叶夫人平日里为人怎么样?她与叶伯伯的关系又当如何?”
鹿宁垂眸想了一下,轻声道:“我对她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她与叶伯伯成婚多年,两个人恩爱有加,也算是一对神仙眷侣!”
胡七迟疑了一下,低声嘱咐道:“鹿姑娘,你若还想让他们恩爱下去,今日之事就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明白吗?谁都不能说!包括托托!”
鹿宁微微一怔,抬眸看了看胡七一脸郑重的神色,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倏地一声惊雷,震醒了睡梦中的人。
肖玉楼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凝神片刻,他茫然地看着赤身裸体的自己,又看了看身旁,一脸满足的女子。
便立刻懊恼地闭上眼,令他不堪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
光芒四射的金元宝、温热混着媚药的酒、丰满颤抖的身体、红艳饱满的双唇、震耳欲聋的铃铛声、销魂醉人的喘息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每一样都让他腹中翻涌、恶心不已。他握了握双拳,又动了动腿,发现身上的媚药已经散去。
肖玉楼连忙下床,可他双腿一软,又立刻跌倒在地。
床上传来一声娇-喘,肖玉楼立刻屏息凝神,坐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
幸好,床上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肖玉楼便立刻捡起散落一地的衣衫,急忙忙穿好。也不顾双腿酸软,便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也不知是感受到肖玉楼的离开,还是因为闷湿的天气。
马慧兰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直到又一场秋雨浇熄了满屋的暧昧和燥热,马慧兰才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秋风拂过庭中,院中的树木,在深秋露水的侵蚀下逐渐凋零。
昨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加上一夜大雨不止,让鹿宁彻夜难眠。直到外面天光大亮,她虽然昏昏沉沉,却不得不起床梳洗。
走出房门,看到平日里喧嚣的院子,今日却异常安静,那些一早就开始操练的弟兄,还在收拾着昨晚的残局。
叶孤鸣中了镖在屋内养伤,只有云长老在指挥大家,井然有序地做善后工作。
鹿宁在一旁看了许久,才抬步走过去,却站在云长老身旁,一言不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转身间,才看到鹿宁正审视着自己,连忙后退一步,拱手道:“少帮主,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这里有老朽在这里就够了。很快就能处理好的。”
“叶伯伯的伤势如何了?”她神色如常,好像一切没发生过似的。
云长老摇了摇头,惋惜地说道:“昨晚大夫已经处置好了。虽然伤势不重,但毕竟伤到了腿,所以一时半会儿,他只能卧床休息。”
“好,那我去看看他。”鹿宁觉得和他无话可说,便要转身离开。
“少帮主且留步。”云长老叫住她。随即,从怀中拿出一个丝帕包递给鹿宁。
鹿宁打开手帕,看到里面是一支折断的箭头和一支飞镖,隐隐还能看到上面还有干涸的褐色血迹。
她看向云长老:“这就是那些刺客的兵器?”
云长老点了点头,沉声道:“这些兵器上没有标识,应该是专业杀手。”
鹿宁却皱起了眉头:“能派出专业杀手,看来是真想置咱们于死地。你们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云长老却呵呵一笑,不答反问道:“不知,少帮主对那个胡-公子了解几何?”
鹿宁一怔,问道:“云长老觉得这件事和胡七有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捻须轻笑道:“咱们灵州分号一向侠义江湖,在百姓心中有颇高的地位,是不会有人想要我们死的。而且,我们之前从来没遇到过刺客,不过自从这个胡七来了,倒是引来了刺客。老朽就不得不这样想了。”
鹿宁微蹙黛眉,略有不悦:“按照云长老的说法,胡七是我带来的,我也是突然到访灵州。那是不是那些刺客,也是因我而来呢?”
云长老一愣,急急开口道:“少帮主误会了,老朽不是这个意思。老朽只是怕少帮主,帮了不了解底细的人,为马帮、为您自己招来祸事啊……”
“云长老忙着吧,我去看看叶伯伯。”未等他说完,鹿宁便拂袖离去。
云长老盯着她纤细婀娜的背影,微微眯起了眼。
走到叶孤鸣的门外,鹿宁却忽然止步,她低头看了看丝绢中的箭头和飞镖,心中不由得疑云纵生:
这灵州分号究竟藏着什么猫腻?
这一年离开的人,比其他分号三年的还要多。
自己想要看账本,云长老却各种理由拒绝。关键时刻,账房还莫名发洪水。这明显就是在阻止自己查看账本。
而后又出现了刺客,可云长老却将矛头,指向和马帮毫无瓜葛的胡七。
尽管鹿宁对胡七的底细并不十分清楚,但她看得出,胡七当初在狼群中的九死一生,绝对不是在演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昨晚她去找马慧兰时,才悚然发现一件事:除了自己的房间,其他房间并没有遭到弓弩的袭击。那么,这次袭击显然是针对自己或胡七的。
正在她深思之际,房门被缓缓推开。马慧兰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洋洋自得地走出门来。
她看到鹿宁站在门外,颇感意外:“呦,少帮主怎么在这儿啊?”
鹿宁挑了一下眉梢:“昨晚发生了那么多事,难道叶夫人不知道吗?”
听到她提及昨晚,马慧兰心下一惊,不由得思忖着:难道昨晚自己和肖玉楼偷情的事,被他们发现了吗?
她却故作不知,装模作样地问道:“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鹿宁审视着马慧兰,缓缓道:“昨天晚上,马帮遭遇了刺客的袭击,叶伯伯还因此受伤了……”
“哦,是这样啊。”听到这话,马慧兰首先松口气,脸上隐隐带有一抹笑意。
鹿宁惊讶地撑圆双目:“叶伯伯受伤,叶夫人不去看看吗?”
“看、看,我正要去瞧瞧他呢。”马慧兰回过神来,连忙扯出一丝笑容,立刻走向叶孤鸣的房间。
鹿宁心事重重地跟在她身后,也走进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光线昏暗的房内,传来叶孤鸣急促的咳嗽声。二人走进屋内,发现叶孤鸣正艰难地去够桌上的水壶。
马慧兰连忙走过去,扶住叶孤鸣的身子,责备道:“叶大哥,你受伤了,怎么不在床上休息?”
叶孤鸣一边咳嗽着,一边指着水壶:“水、我要喝水!”
马慧兰扶他在床上坐好,又倒了一碗水递给他。叶孤鸣急匆匆喝了一碗水,缓解了干涩的喉咙,才长长地吁了口气。
马慧兰坐在他床边,掀开被子看了看他的伤口,嗔怪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啊?”
叶孤鸣拍了拍她的手背,温柔地安抚着:“无妨,不过是区区几个刺客,他们刺杀不成,便使出偷袭这样卑劣的手段。”
马慧兰担忧地看着他,幽怨道:“那你晚上怎么不叫醒我啊?你这样我多担心啊!”说到最后,她竟掩面啜泣了几声。
叶孤鸣看到屋子里站着的鹿宁,不由得双颊一红,羞赧道:“兰妹,我也是怕你担心,才没有让他们叫醒你。你看我现在不是没事儿吗?其实伤口并不深,只是伤到了腿,需要卧床休息罢了。”
马慧兰擦了擦眼泪,转过头来看了鹿宁一眼:“你瞧我,太过担心你,竟在少帮主面前失态了,真是的!”
鹿宁打量着马慧兰,满腹狐疑: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方才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转眼间,竟又是一副关心则乱的恩爱模样。
她不得不对这个表里不一的女子,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看到鹿宁在发呆,以为她实在担心自己,连忙说道:“少帮主,你不必担心我,习武之人不惧这些小伤。过几日就能好了。”
鹿宁缓过神来,柔声安抚着:“没事就好,那您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吧,帮里的事情您先放一放。”
叶孤鸣笑着说道:“多谢少帮主关心,其实我也没什么担心的。今天早上我已将帮中的事,全权交给云长老。有他在,你放心吧!”
然而,鹿宁却面色一正,淡然开口:“不,既然我这少帮主都来了,那帮里的事务,还是由我来做主吧!”
叶孤鸣一怔,再次力争道:“你虽然是少帮主,却是暂住灵州,估计你还没有熟悉这里的事务,就要离开了。而且你匆匆来去,许多事情也不好交接。还是让云长老管理更好……”
“不用这么麻烦。”鹿宁坚持道:“云长老该负责什么便继续负责。不过,所有事都要通报给我。最后做决定的,也必须是我。这样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听鹿宁这样说,叶孤鸣不禁心生疑惑:“少帮主,你为何如此坚持要掌管灵州之事,莫非你此次前来是另有目的?”
鹿宁刚要将那些传闻问出口,瞥了一眼若有所思的马慧兰后,又立刻改口:“叶伯伯想多了,义父让我尽快对帮中事务上手,这不是个很好的机会吗?”
叶孤鸣听完,不疑有他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坚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然鹿宁还有很多问题,欲向叶孤鸣请教一番。可马慧兰一直在旁服侍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而且叶孤鸣似乎也并不欢迎自己,想着他有伤在身,鹿宁便识趣地离开了。
一阵寒风刮过,备觉衣透体寒。
鹿宁从袖中拿出刺客留下的暗器,正自出神:
怎么会这样?
放眼整个灵州分号,除了托托之外她谁都无法信任。就连看着她长大的叶伯伯,在她眼中,也成了同流合污的嫌疑犯。
难道成为少帮主的第一关,就是要经历众叛亲离吗?
她又想起了云长老的那些话,觉得有些事还是要问清楚,便调转脚跟儿往胡七的厢房走去。
来者皆是客。胡七住在西边的客房内。现在没什么客人,一整个西边的院子只有胡七住的厢房还亮着灯。
鹿宁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门,可许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鹿宁心头不由得一沉:既然灯还亮着,就说明人还没睡,那就不应该听不到敲门声。难不成那些土匪潜入马帮,将胡七绑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她如惊弓之鸟。也来不及多想,就一脚踹开了房门,猛冲了进去。
“胡-公子!”一声惊呼过后,鹿宁却愣在原地。
满室氤氲中,胡七正躺在木桶中,将身体浸泡在冒着热气的水中。
他微微阖着双目,白皙的脸上挂着一抹红晕,头发湿漉漉的贴着双颊,唇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十分享受。
鹿宁的一声疾呼,让胡七猛地惊醒。
他惊惶地看向突然闯入的少女,呆了片刻,便立刻将身子沉入水中,张口结舌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清澈的眼眸中,涌上一片尴尬和窘迫。
鹿宁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她连忙转过身去,慌促解释道:“对……对不起,我……我……”
嗫喏了半天,她因为大闹一片空白,而忘了想要说的话。一着急一跺脚,她干脆推开门飞奔出去,一句也来不及解释。
屋内只留下胡七,讷讷地坐在浴桶中,望着鹿宁落荒而逃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便扯过架子上的衣衫穿戴整齐,立刻拔步追出门去。
鹿宁拼命跑回自己的房间,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桌上还有半坛酒,她一步抢过去,抓起酒坛就往嘴里灌了一大口。企图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可胡七白皙的身体,如烙印般深深刻在脑海中,如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真是丢死人了!
鹿宁一屁股坐下来,懊恼地锤着脑袋:
自己怎么会那么莽撞,竟毫无顾忌地冲进门,看到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天啊!经历过方才的事,日后该如何面对胡七啊!
想到这里,她又抱着酒坛猛灌了一口,却因为喝得太急,呛得咳嗽起来,连眼泪都飚出来了。
一阵敲门声倏地响起,一个迟疑的声音,从门外幽幽传来:“鹿姑娘,是我……胡七……你睡了吗?”
方才那个暧昧的场景陡然浮现在眼前,鹿宁双颊红得发烫。
她强忍住咳嗽,才故作平静地问道:“还没,你、你有什么事吗?”
胡七在门外迟疑了一下,才小心问道:“你方才过去,是不是有事找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咳、咳。”鹿宁心弦抽紧,慌慌张张地解释道:“那件事啊……稍晚些再说吧,我、我身体不舒服,先睡一会儿。”
听到鹿宁病了,胡七十分焦急:“不舒服?你病了吗?要不要找大夫来?”
“不用!”鹿宁连忙制止他:“我昨晚没睡好,睡一觉就好了。”
胡七担心鹿宁的安危,想进去瞧瞧她,却又想到或许鹿宁是因为方才的事,才不好意思见自己,便只好作罢。
一想到入灵州城后发生的事,便能猜到鹿宁此时心情不好。
胡七沉吟了一下,便慢悠悠走到院子里的一棵杏树下。他斜倚着树干,从腰间取下玉笛,放在丹唇之下,深吸一口气便缓缓吹奏起来。
只一曲轻歌,缠绵悱恻、悠扬四荡,好似在尽情倾吐着心声。
“你在干甚么?”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婉转的笛声立止。
胡七转过头去,见到一个又黄又瘦、双眼突出、牙齿不齐的男童,正站在身旁,好奇地瞧着自己。
胡七收起笛子,蹲下身去:“小弟弟,我刚才在吹笛子,好听吗?”
男童点点头,稚嫩的声音又响起:“好听滴很!你没事做吗?为啥在这里吹笛子哩?”男童满嘴说的都是本地土话,却并不难理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男童却恼怒地躲开,警告道:“莫要摸俺脑袋瓜儿,俺娘说会长不高哩!”
胡七苦笑了一下,随即郑重地伸出手,微微一笑:“这样可以了吧?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男童迟疑地的将一只脏兮兮的小手,放在胡七白嫩的手中,说道:“俺叫牛小乙!今年十岁!俺娘俺爹都在这院子里喂马滴!”他一字一句说得甚是认真!
胡七会心一笑,说道:“嗯,我叫胡七,今年二十岁,我是马帮的客人。小乙,你说你父母都是在马帮干活的,我前几日怎么没看到你?”
牛小乙挠了挠头皮,说道:“云长老平时不让俺们到这院子里来。”他一边说,一边紧盯着那柄玉笛。
胡七也觉察到了他的注视,便从腰间取下笛子,举在他眼前,问道:“你喜欢这个?”
牛小乙诚恳地点了点头。
胡七蹲下身来,又问道:“那你会吹笛子吗?”
牛小乙脸红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
胡七晃了晃那支笛子,笑道:“这样吧,你陪我玩一会儿,我就将它送给你,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小乙却一噘嘴,倔强地说道:“不要!俺又不会吹,要它作甚?”
胡七哈哈一笑,说道:“那你多陪我玩一会儿,我就教你如何吹笛子,如何?”
牛小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学着大人的口吻,说道:“行吧,看你一个人这么可怜,我就陪陪你吧。不过,你要玩甚么?”
胡七苦笑着问道:“你平时都玩些什么啊?”
提到玩儿,牛小乙来了兴致,仿佛炫耀般说道:“俺平四喜欢玩石子儿、骑马打仗、踢毽子、藏猫儿!反正有啥玩啥,俺都会!”
胡七微微一笑,柔声道:“好,咱们这些游戏都玩个遍。然后,我就教你吹笛子,如何?”
牛小乙双眼放光,点头如捣蒜,两只手在锃亮的裤子上蹭了蹭,便拉起胡七的手跑到院中。
两个人从丢石子,到骑马打仗再到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
却不知一旁的窗子里,一位娇艳妩媚的妇人,正浅笑盈盈、目不转睛地看着院中,嬉戏打闹的他们。
二人在院中踢毽子,胡七一个脚力过猛,将毽子踢飞出去,直奔马慧兰的窗子而去。
胡七看到马慧兰的脸,心下暗叫不好,连忙奔过去试图挽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却见马慧兰一把接过毽子,然后缓缓走出屋子,在院子中也踢起毽子。
在胡七惊讶的目光中,她踢了数十下,才一把接住毽子递给胡七,嫣然道:“没想到胡兄弟这么喜欢小孩子,还如此有耐心啊。”
“闲来无事罢了。”胡七口气淡淡的。
他看着面前这个笑靥如花的妇人,蓦然想起昨天晚上,从她房里传来的暧昧之声,不由得心生厌烦。
马慧兰凑近胡七,轻声笑道:“方才见你与他一起玩耍,觉得你很像个孩子!你还喜欢玩什么游戏,我陪你玩儿啊!”
胡七不着痕迹地后退一步,淡漠地说着:“叶夫人说笑了,我只不过看这孩子可爱,一个人在这玩儿很可怜,陪陪他罢了!”
“可爱?”马慧兰忽然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看了牛小乙一眼,自言自语似地说道:“别以为小孩子都是天真可爱的,他们有时是世上最恶毒的人!”
胡七微微一怔,蹙眉道:“叶夫人这话严重了!他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就算顽皮一些,也不是有心的。”
马慧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过话题时候道:“胡兄弟,今晚你可有时间。我有两坛私藏的美酒,晚上我陪你小酌几杯,可好?”
胡七念着马帮的面上不好推辞,只好说道:“那我叫上鹿姑娘和托托,晚上一起陪叶夫人喝个不醉不归!”
马慧兰听到这话脸色微变着:“哎呦,那私酿可就一坛,托托和少帮主都是海量,怎么够他们喝啊!再说,我可是特地拿出来招待胡兄弟的!不如,今晚咱俩将它偷偷喝了,明晚我再多买些酒请他俩,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故作不知她的意思,只客气地笑道:“多谢叶夫人的好意,可胡某本就不喜欢喝酒。如此好的佳酿,给胡某喝实在可惜,不如留给叶伯伯吧!”
马慧兰听他这话,眼中闪过异色,脸色随即沉了下来。
在一旁瞧着二人的牛小乙,忽然“呸”了一声:“俺娘说了,勾搭男人的娘们儿都不要脸!都是没羞没臊的狐狸精!”
马慧兰怔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眼中一片阴鸷。
胡七被牛小乙的满口脏话,吓得呆在原地。
他瞧见马慧兰怒气腾腾的样子,连忙捂住牛小乙的嘴,薄斥道:“小孩子家家,不可以骂人!”
牛小乙使劲挣脱开他的手,倔强地说道:“这不是骂人!我娘就是这么说的……”
“你娘又和你说了什么?”马慧兰插着腰,双目圆瞪。
牛小乙吓了一跳,立刻闭上嘴,躲在胡七的身后,却依旧探出半张脸,不服气地瞪着马慧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慧兰听到这话一步抢冲过去,扭住牛小乙的耳朵,硬生生将他拎了出来。
牛小乙疼得一边哇哇大叫,一边伸脚踢她。可他因为个子太过矮小,所以始终踢不着。张牙舞爪的样子,活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小鸡。
胡七见状,连忙走上去劝阻:“叶夫人,小孩子无心说错话,您这是干什么!”
叶夫人被牛小乙骂得一肚子气,哪里还顾得上平日的端庄贤淑,只恨恨道:“这小兔崽子真是被惯坏了,总是满嘴污言秽语!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他!”
胡七连忙拦下马慧兰,好言好语地劝道:“叶夫人,童言无忌,您就饶他这一次吧!想必他的父母忙于生计,也没时间管他,我会好好和他说,他以后不会再这般莽撞了!”
马慧兰鼻子中发出轻哧:“胡-公子,这可是马帮内部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不过,你若肯求我的话,我倒是会放他这一次。”
胡七看了看牛小乙红到发紫的耳朵,只好恳求道:“叶夫人,胡某求你了!请您高抬贵手,饶他这一次吧!”
马慧兰得意地嫣然一笑,随即凑到他耳边,腻声道:“那今晚,你陪我小酌一杯,如何啊?”
耳边一阵热风袭来,,胡七只觉得全身一震,脸上陡然变色。
他冷眸盯着马慧兰,依旧保持着礼貌:“叶夫人,胡某病未愈,尚不能饮酒。让叶夫人失望了。”
“哦,是吗?”马慧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任凭牛小乙一路哭喊,仍不由分说地将他揪到了马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马棚里干活的牛甲和牛大嫂听到儿子的哭声,急忙转过身来,正撞上叶夫人冷若冰霜、怒不可遏的目光。
牛甲脸上腾的一红,连忙转过身去,继续干活。
马慧兰急匆匆走到跟前,倏地一松开手,猛地将牛小乙推进马棚里去。
牛大嫂看到儿子被欺负,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抢奔出去:“小乙,你咋啦?”
牛小乙见到自己的母亲,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他捂着耳朵奋力跑过去,紧紧抱着母亲的大腿,指着马慧兰,咬着牙骂道:“娘,那个骚-娘们儿打俺!还揪俺耳朵!俺疼死了!”
牛大嫂心疼的将儿子搂在怀中,哪里还顾得上马慧兰还在身旁,一个劲儿地破口大骂道:“不要脸的骚东西,还和小娃娃计较!我的儿,娘给你揉揉!”
说着,便在衣服上蹭了蹭两只脏手,然后将儿子揽在怀中,为他揉着肿胀通红的耳朵。
马慧兰环着双臂,声色厉荏地问道:“老泼妇,你这话是在骂谁呢?”
牛大嫂也不看她,只搂着儿子,咬牙骂道:“我呸,谁欺负我儿子,我就骂谁!不要脸的骚货!”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怒。
马慧兰斜倚马棚傲慢地睨着她,冷哼道:“当初,蔡知府要家家户户平坦修桥的钱,你家因拿不出一两银子,你丈夫差点被关站笼。你当街求爷爷告奶奶的下跪,怎么不见那时你有这般骨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大嫂被她戳中软肋,气势顿时矮了半截。遥想当初:
灵州知府蔡大人借着修桥的名义,让老百姓捐钱。摊到牛家的是一两银子。可他们家徒四壁,卖了所有能卖的东西,也凑不齐这一两银子。
时间一到,蔡知府差人将牛甲关入大牢,威胁牛大嫂若三日内凑不齐这一两银子,便将牛甲关入站笼。
但凡灵州的百姓,无人不知这站笼的厉害:凡是被关进去的人,均被卡住颈部,被逼着昼夜站立,直至窒息而死,据说无人能活着出来。
牛大嫂走投无路,只能抱着幼小的牛小乙,日日跪在府衙门口,不停地给往来行人磕头借钱,却无一人肯停下来帮她。
碰巧叶孤鸣和马慧兰路过此地,见她一个夫人抱着幼子可怜,不但给了一两银子,让她赎出牛甲。还好心地让他们在马帮喂马,以便讨个生活,好安稳度日。
想起往事,牛大嫂自知理亏,也不敢再骂,只耷拉着脑袋嘟囔道:“不过是个娃儿而已,能犯啥错?你咋能随意打人啊!”
马慧兰眉头一皱,厉声苛责道:“你要是教不好自己的儿子,我就替你教他!你听听他满口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今日惹我也就罢了,若是惹了我们的少帮主,或是我们的客户,我一定将你们一家赶出马帮!让你们流落街头乞讨为生,比当初更惨!”
牛大嫂蹲在地上抱着儿子,不住地用眼瞟向她。即便心头有气,也不敢随意发作,只能闷声道:“一两银子就想买我儿子的命啊!他说了啥,你这么打他?”
马慧兰脸色一沉,冷声斥道:“你平日都教他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心里没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整日说我的坏话!我只是懒得搭理你,所以一直没有发作,你儿子竟敢骑到我头上了!还真是胆儿肥了!”
牛大嫂一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俺们都是乡下来的,不像你们这些大户人家会说话!他说错了话,任你骂他几句也罢,打他作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慧兰伸出一根葱管般的手指,戳了一下牛小乙的脑袋:“哼!俗话说得好,穷山恶水出刁民!你们这种下等人,想过上上等人的生活,就该学会夹起尾巴做人!在这里你还耍横,可没人吃那套!”
牛大嫂瘪瘪嘴,心里咒骂了几句,却不敢说出口。
马慧兰压低声音,恫吓道:“听着!念在你丈夫老实本分的面上,我就饶你儿子这次!下次他再敢乱说话,那条舌头可就保不住了!”
牛大嫂一愕,立刻转头骂起儿子来:“混球儿!你咋能对叶夫人不敬呢,咱们要被赶出去,你以后就得喝风了,知道不?你这个混账的小东西,整日就知道给老娘惹祸,看老娘今日不打死你!”
说着,她一把将鞋拽下来,咬着牙狠狠抽了自己儿子两下。
牛小乙“哇”的一声惨叫,突然从她怀中溜出来,撒开腿在马棚里逃窜。牛大嫂赤着一只脚,拎着鞋在后面紧追,口中依旧高声大骂着。
她越骂越狠,像是要把心中堆积许久的怨愤,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似的。满嘴都是些肮脏龌龊的市井秽语,实在不堪入耳。
马棚之中,一时间骂声不绝于耳。
马慧兰皱着眉头,实在听不下去了,就摆了摆手:“行了行了,少在我面前装样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指桑骂槐!”
听到这话,牛大嫂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用满是老茧的脏手,拢了拢鬓边杂乱的发髻,露出一张皮肤黑黄、眉粗眼大的胖脸。
她明明与马慧兰同岁,却因为生活清贫不善保养,加上常年干粗活儿、重活儿,因此,看上去要比马慧兰苍老得许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嫉妒”便是牛大嫂看不惯马慧兰的原因。加上看着马慧兰整日养尊处优,而自己却要辛苦劳作,她心中更是不平衡,在私下里没少骂她。
马慧兰白了她一眼,冷声道:“既然知道你儿子说话不中听,就少让他到院子里去!省得再惹出麻烦,给你们一家惹来灾祸!”
她一瞥之间,发现牛大嫂背后的汉子,正一边干活,一边觎着自己。
她心下顿然,忍不住得意洋洋地揶揄道:“真想不明白,你丈夫那么老实憨厚的人,怎么当初会看上你这个粗鄙不堪的泼妇!”
说完,她朝牛甲嫣然一笑,便翩然转身离去。唯留下一阵叮当之声,萦绕在马棚之中和牛甲的心间。
牛大嫂微微抬起眼皮,见马慧兰已经走远,使劲揉了揉粗糙的脸。
方才发生的一切,让她心中越想越怒。
她恶狠狠的瞪着马慧兰的背影,咬牙切齿地啐道:“也不知道谁给马帮丢脸!还敢在老娘面前装良家妇女!我呸!破鞋!”
躲在稻草垛中的牛小乙,此时也探出头来,向马慧兰婀娜多姿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也学着母亲的口吻,骂道:“我呸!破鞋!”
牛大嫂回过头来,瞧见自己的丈夫,正痴痴地盯着那妇人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顿觉气不打一处来,立刻扯下另一只鞋子,朝着牛甲的门面狠狠摔过去。
粗笨破旧的鞋子,砸在牛甲黝黑丑陋的脸上,顿现一个硕大的鞋印。
牛甲连忙低下头去,紧闭着嘴不敢说话,只得转过身去闷声继续干活。
牛大嫂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骂道:“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你看什么不好,要看那个不要脸的破鞋!你是不是也想去搞一搞?我为你生娃养娃,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你这癞蛤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人家能看得上你吗?我呸,你个贼心不死、猪狗不如的畜生!”
牛甲犹若没听见一般,又仿佛早已习惯了。任凭牛大嫂这样撒泼打浑儿,脸上的表情却丝毫未动,只顾埋头苦干,不做半分辩驳。
牛大嫂本就满肚子怨气,瞧见牛甲那不吭不响的模样,就觉得他窝囊没本事。想着自己当初若不是看他老实而嫁给他,或许就不会有今日这番落魄光景了。
越想越伤心,越伤心越生气。
她不依不饶地又骂了整一个时辰,却未注意到,一旁的牛小乙虽然低着头在揪着稻草,可眼中却喷着熊熊火光。
自己母亲的一言一行,已深深烙印在他的心里,使他产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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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宁在床上翻了个身才幽幽转醒。
阳光透过帷幔落在脸上,她神思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忽然一阵敲窗声传来,鹿宁缓了缓神,才撩开层层叠叠的帷幔,慢悠悠地走到窗前,轻轻推开了窗子。
“鹿姑娘,我吵醒你了吗?”胡七俊美无俦的脸出现在窗外。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眸闪闪发亮。
“胡-公子,有事吗?”一看到胡七,鹿宁又想起早上的莽撞,脸上顿现一片绯红。
胡七看到她的脸色白里透红,会心一笑:“其实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有些担心你的身体,所以过来看看你。既然你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公子请留步。”鹿宁突然出声叫住他。
胡七猝然转身,立刻走回窗边,脸上洋溢着笑容:“鹿姑娘还有事?”
鹿宁咬着下唇迟疑片刻,才问道:“胡-公子,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确认一下。”
胡七微微一怔,忙拱手道:“但凡有胡某能帮姑娘的,胡某义不容辞!”
鹿宁拿出手中中的箭头和飞镖递给他,问道:“胡-公子,你瞧瞧这两样兵器,可曾见过?这是那些刺客留下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接过两样东西,仔细看了看,却皱起眉头:“这些暗器十分普通,我没看出有什么不同。”
鹿宁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会不会是那些追杀你的人?”
胡七沉吟着摇了摇头:“我不确定。”
“追你的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为何要对你赶尽杀绝?”鹿宁趁机追问。
胡七眸光一闪,继而笑道:“不过是生意上的死对头罢了,他们是不会派出这样职业的杀手的。那日我是紧张过度,才会误以为是他们来了。”
鹿宁叹了口气:“看来线索又断了,可这些是他们留下的唯一线索了。”
胡七柔声安抚道:“鹿姑娘,别泄气。相信他们如果奔着某人而来,失手一次就还会有第二次,你早晚会抓到他们的!”
鹿宁的脸色并未好转,因为这正是她所担心的:在不知对方是谁、何时会出手、会如何出手的情况下,马帮内只会整日人心惶惶。
“胡-公子。”鹿宁下定决心似的说道:“我这几日会尽快派人,将你送往盛京。灵州这里不太平,不宜久留。”
“那你呢?”胡七看着她,轻声问道:“鹿姑娘不一起走吗?要不我等你吧,反正我也不是很着急。”
鹿宁将箭头和飞镖收好,淡淡道:“这里还有些事没处理,我现在不能走。”
胡七略一沉吟,忽然说道:“如果姑娘不弃的话,胡某就留下陪你做个伴吧。我知道马帮兄弟都怀疑那些刺客是奔我而来,而我又是姑娘带来的,这无疑给姑娘添了很多麻烦。我留下来,找到证据自证清白后,自会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眉头微微一动,沉默片刻,只好道:“好吧,既然胡-公子如此决定,那我也不勉强。”
胡七起身向她拱一拱手:“既然如此,那鹿姑娘休息吧,胡某就不打扰了!”说罢,他便缓缓转身离去。
不过走了两步,他忽然站住脚,转过身来又道:“鹿姑娘,也许是胡某多心了。不过,这里处处都透露着诡异,姑娘还是要小心为妙!”
听到这话,鹿宁眸光倏然转冷,声音却丝毫不乱:“胡-公子可是发现了什么?”
胡七缓缓摇头,微微沉吟:“这个……我也说不好。总之,鹿姑娘谁也不要相信。还有,你看到的样子,未必就是真实的样子。如果你要调查这件事,我建议先从叶夫人身上查起!”
“叶夫人?”鹿宁蹙起眉头,垂眸思忖片刻,才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
胡七冲她微微一笑,终于转身离开。
鹿宁斜倚着窗子,随即陷入沉思:如今看胡七的样子,她心中更加确信,昨日的刺客事件应该和他无关。看来自己还得从马帮内部查起。
不过,胡七方才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她倒是有些意外。胡七究竟看出了什么?又为何建议自己,从马慧兰身上查起?
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什么思绪。鹿宁便推开房门,决定去找马慧兰探一探底。
她若有所思的往马慧兰房间走去,抬眸间,却赫然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凑近马慧兰的房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心生疑虑,立刻将自己藏起来,微微探出头去。
只见那个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才轻轻打开房门,一个闪身走进门去,门在身后落了锁。
过了好一会儿,鹿宁才从暗处缓缓走出来,面色凝重地盯着马慧兰的房间,心下浮过的思绪如潮涌:
他怎么会去马慧兰的房间?为何神色行为如此偷偷摸摸?看来这个叶夫人果然十分可疑!
正在她沉思间,身后一个黑影渐渐逼近。
鹿宁感受到一股陌生的气息袭来,这气息中有浓浓的杀意。
“是谁?”鹿宁倏地转身。
还未看清来者的脸,她后颈被人重重一击,便双目一黑,立刻晕厥过去。
夜幕低垂,残月映着灯火通明的闺房。院中晚风阵阵,夹带着兰菊的清香。
马蕙兰手捧一束红艳欲滴的虞美人,满面春风地回到屋里。她将炉火点燃,烫上一壶秋露白。
端坐在烛火下,仔细地修剪着那束花,再将花一朵一朵,有序地插入一个,琉璃的鹅颈瓶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她托着腮,满心欢喜地观瞧着瓶中的花,等着酒被烫好。
桌案上一抹沉香的烟氤袅袅升起,烛光的掩映之下,马蕙兰一张俏脸红扑扑的,眉梢眼角皆是盈盈笑意,俨然一副小女儿之态。
她袅娜起身,脑中想着肖玉楼在台上的模样,也像模像样地摆了个身段、甩了两下水袖,缓缓转眸,深深凝着铜镜中娇艳的女子。
随即,她掐着嗓子,幽幽唱道: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动情之处,她脑海中想到的不是肖玉楼的仙姿玉容,却是胡七的俊美容貌。
其实,那天她将肖玉楼骗来,与他一夜快活。她心中却明白,那一夜,她不过是将肖玉楼当做胡七的替身罢了。
正如,她能与叶孤鸣过这么多年,也是因为每天晚上,睡在叶孤鸣身旁时,她脑海中想象的,都是鬼力赤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如此,怕是她早就疯了!
因为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木讷倔强的叶孤鸣!
更确切的说,她恨他!
恨他当初拆散了自己和鬼力赤,自己该与鬼力赤纵横江湖,现在却只能困在这里度日如年。
不过,浑浑噩噩的日子,自从肖玉楼带着他的戏班子来到灵州,仿佛就有了生机。肖玉楼的才貌双全,让马慧兰怦然心动。
她费尽周折、软硬兼施,才将肖玉楼弄到手。虽然肖玉楼似乎更有龙-阳之癖,却让毫无选择的马慧兰饥不择食。
可胡七的不期而至,让马慧兰第一次了解到,什么叫“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他的彬彬有礼、才华横溢、醇美温柔,皆让马慧兰醉心不已。
她知道胡七很快就会离开,所以她现在要想尽办法,将胡七多留一段日子,誓要将他拿下!
正在她惬意之时,房门忽然被推开,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人。听到脚步声,马蕙兰心生疑惑,她连忙走过去看。
还未见到人,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小马啊,这几日可憋死我了,快让我好好疼疼你吧!”
听到这声音,马蕙兰霎时脸色一沉,一屁股坐回榻上,一言不发、不予理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转眼间,一个中等身材、头发花白、上唇微髭的老头,一脸猥琐、急不可耐地走过来,来者正是平日里,道貌岸然的云长老。
他一见到榻上盘膝而坐的秀丽佳人,便如猛虎扑食一般,迫不及待的扑上去。他一把抱住马慧兰的纤腰,噘着嘴凑到她的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马蕙兰轻轻推开他,脸现厌色:“你怎么来了?”
云长老没瞧见她满脸的嫌弃,只自顾自地脱下衣衫:“这些日子我一直想着来看你,可你男人受伤之后,帮里所有工作都压在我身上了。我紧赶慢赶,才将手头的事儿弄好。今日得空,就直接过来了!”
眨眼间,云长老已脱得只剩中衣。
他一骨碌儿爬到榻上,立刻钻进被窝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朝着马蕙兰挤眉弄眼:“小马,快过来,让我摸摸你的腰,是细了还是粗了!”
马蕙兰坐在床边动也不动,鼻子里轻哼一声“既然老叶将马帮的事务都交给你了,你该去好好打理才是,到我这里做什么?他不过是伤了腿,又不是瘫在床上,若一会儿他过来瞧我,岂不是将咱俩捉在一处了?”
云长老见她眼波流动,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像条老狗一样爬过去,一把搂住她,激动地颤声道:“那个叶木头往常都将自己关在屋里,整日整夜钻研刀法,很少进你的屋。现在托托来了,两人更是日日呆在一起把酒言欢,哪有空儿来捉奸呢!过来,你个小妖精,快让我好好疼惜疼惜你,你可真是让我想死了!”
说着,他不由分说,立刻推倒马蕙兰,翻身压住她,便急吼吼地去解她衣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马慧兰却推搡着他的身子,眼底涌现出浓浓的厌恶:“你等等,先别这样!”
说着,她灵活的从云长老怀中溜出来,迅速站起身来,向他啐了一口:“呸,你这个老不正经的,想干这事儿的时候才想起我,平日怎么不见你来看我一眼?我托你去做的事,你怎么总是推三阻四的?”
云长老没看出马慧兰的心思,只当她在和自己使小性儿。
他支着脑袋,盯着马蕙兰婀娜的纤腰、高高隆起的胸脯垂涎三尺。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妩媚得让他消魂。
云长老顿觉神魂跌宕,擦了擦唇边的口水,忙赔笑道:“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哪一天不是牵肚挂肠的想着你?我恨不得插翅飞来,将你搂在怀里,好好疼惜。再说,你让我做的事,有哪一件没给你做啊?你想要金子,我就给你偷出金子来!你瞧不上谁,我便立马将那人打出去!你要结交什么人,我就求爷爷告奶奶,四处给你联络人!我对你一心一意、有求必应,你若还这样说我,可就太没良心了!”
说着,他在此扑过去,再次拉住马蕙兰,把她拽进怀中,又迫不及待地去撕扯她衣衫。
随着马蕙兰微微一挣,她的外衣被扯下,露出圆滑的肩头。
饱满的胸脯,被裹在湖绿色的抹胸里,呼之欲出。
她好不容易又从云长老的怀中挣脱开来,连忙打着呵欠:“哎,我今天累了,你改日再来吧!”
云长老见她百般推脱、目光躲闪、神色极是不愿,心里登时明白了几分。
他脸上渐渐变色,冷哼了一声,即刻从床上一跃而起。
“呵,少装蒜了!我看你根本不是困了,而是嫌弃我吧!你嫌弃我老,觉得我配不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被他说破心思,一怔之后,立刻赔笑道:“你瞧你,才几日不见,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啊!你我二人在一起多年,虽然没有名分,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想当初,我嫁给老叶没多久,你用一杯掺了百媚春的酒,轻易骗走了我的身子。那时,我都没有嫌弃你,一直以来和你偷偷幽会,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怎会嫌弃你呢?”
说着,马蕙兰摆动着腰肢,袅娜走到火炉前,提起烫好的酒放到桌上。她的面上虽风淡云轻、波澜不惊,可紧握酒壶的手却忍不住发抖。
云长老此时已穿戴整齐。
他背负着手,围着马蕙兰不怀好意是我打量一番,随即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当初,用些手段将你骗了!想当初你势单力薄,定是不敢违背我!可如今你羽翼渐丰,我又年老体迈,你自然是想要摆脱我了!”
马蕙兰提起酒壶斟酒一杯,转身递给他,腻声道:“来,我陪你喝个交杯酒,你也消消气!我今天真的只是累了,改日你过来,我一定好好服侍你。”
云长老没有伸手去接酒,只冷冷骂道:“你少给我来这套!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我看你八成是看上那个新来的戏子了,要不然,就是惦记咱院子里,那个姓胡的小白脸呢!”
马蕙兰听到胡七的名字,忽然嫣然一笑,柔声道:“你说得对,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自是最清楚。正如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心里有数。咱们谁也不必藏着、掖着,干脆敞开天窗说亮话!你如今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更不能时时陪着我,我去找其他相好的,也是正常。而且你还不知道吧,那个新来的戏子,早已是我的入幕之宾了。至于胡-公子嘛,着实讨我喜欢,这正准备对他出手呢。”
马蕙兰白了他一眼,纵声一笑:“可是,尽管如此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我吗?你是我夫君吗?”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长老眯起眼,森然警告道:“哼,马慧兰,你就不怕我将这些丑事,告诉给叶孤鸣吗?”
马蕙兰面色渐渐转为冷漠,满不在乎地说道:“呵,你认识老叶多年,对他的了解应该比我还多。他若真能管得住我,你早就用此来威胁我了!他对我信任得很,只怕你前脚和他说完,后脚就被他一怒之下,赶出马帮了!”
云长老心中顿时火起,他一步一步逼近马慧兰,咬牙道:“真没想到哇,你这个小蹄子竟早已想好了后路,就等着有朝一日,一脚把我踢开呢!不过,你似乎还忘了件事吧!”
说着,他转身气呼呼的坐在榻上,拿过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有我从中牵线,马帮和蔡知府可是攀不上关系的!还有你堂弟,以及矿中的大秘密,我可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若敢现在踢开我,我敢保证会让你人财两空!”说罢,他阴狠地瞥了马慧兰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到这话,马蕙兰心中一凛,顿时乱了阵脚。
可她面上却微微一笑,扭着腰肢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云长老的怀中,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头上,腻声撒娇道:“你看你这脾气,怎么说上来就上来!我今日真是身子不舒服,侍奉不了你。要不这样,等过了这几天,我亲自到去找你,将你服侍得舒舒服服的,成吗?”
说着,她伸手勾住云长老的脖子,娇媚地灿然一笑,向他眨了眨眼。
云长老斜眼睨着马蕙兰,见她脸泛桃红、媚眼如丝。
虽然他心中有气,却耐不住淫-心作祟,便一把搂住马蕙兰,狠狠掐了一把她丰满的臀部,低低地淫笑道:“你个小浪蹄子,谅你也不敢踢开我!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等你几日。这几日过后,你要是不去找我,我便在你吃喝里,都洒上百媚春,让整个马帮的人,都看看你发-浪的样子!”
马蕙兰心下厌憎,脸上却依旧媚笑着:“瞧你说的,我整日呆在这里,还能逃到哪里去呢?我无非是从一个人的床上,钻到另一个人的床上,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你们男人的暖床之物罢了!”
云长老紧紧搂着她,得意地笑道:“哼,你知道就好!你就死心吧!这辈子都休想逃出我的五指山!否则,我就杀了你一了百了!”
说着,他噘着嘴朝,马慧兰粉嫩的脸蛋亲了一口。
马蕙兰心下恼火,脸上却神态自若,只能任凭他抱着,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
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倒要看看,最后咱俩是谁会要了谁的命!
月色溶溶、烛火通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依偎在床上,正自腻歪着。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眨眼间,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窗前一掠而过。
马蕙兰大惊失色,她不顾自己此时云鬓凌乱、衣衫不整。立刻推开云长老,从床上嚯地站起,一把将窗子推开,探出身子往外张望。
然而,瞧了半天,窗外却并未见半个人影。
这个虚晃,将马蕙兰吓得魂飞天外,她面如白纸、身子发颤,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才跳下床,将云长老从榻上拉起。
“刚才一定是有人在听窗根,你赶紧走,再晚点走,我怕老叶就过来了!”
云长老任凭他拽着,却也不起身,只不怀好意地看着她,揶揄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不怕他吗,怎么才过了一会儿,就吓得魂都没了?”
马蕙兰猛地一怔,抬眸见瞧见长老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渐渐松弛下来。
“好呀,那你别走!我是不怕叶孤鸣进来,看到你在我屋里。到时只要我大哭大叫,说你非礼我!他一怒之下,定会把你砍个稀巴烂!我却还是他最深爱的妻子!好不好啊?”
听到这话,云长老脸色登时一沉,立刻站起身来,怒喝道:“你这个心肠歹毒的淫妇!”
说着,他一用力,将马慧兰的绿肚兜一把扯下,放在鼻子下闻了闻,随手揣进怀里,便急火火地转身跑出门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怒瞪着他的背影,咬紧牙龈,恶狠狠地骂道:“呸,表面上装得像个人似的,却是个人面兽心、男盗女娼的老色鬼!”
随着房门被关上,房内霎时又安静下来。疲惫不堪的马蕙兰,已没有了方才的闲情雅致。
她呆呆地坐在窗前,抬眸间,忽然觉得花瓶中的花束甚是碍眼。便一怒之下,一把抽出花束,将他们统统丢到窗外。
谁知,她刚一开窗,恰巧看到托托正背着叶孤鸣,一步一步往这边走来。
马慧兰心下一惊,连忙关上窗子,重新插好花束,迅速将凌乱的衣衫整理好,又换上一个甜蜜的笑容,才打开门迎出去。
一推开门,瞧见匆匆而来的二人,马蕙兰立刻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叶大哥,你都受伤了,怎么过来了?”
说着,她连忙迎上去,扶住叶孤鸣。
叶孤鸣瞧着马蕙兰,如此着急的模样,陡然心升愧疚,忙安抚道:“兰妹莫急,我和托托喝醉了,把酒水洒了一床,被褥湿了不能睡,所以这几日只能到你这里睡了!”
马蕙兰推开门,引着二人进屋去,忍不住嗔怪道:“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谁家夫妻不是住在一起?只有咱们夫妻是分房而睡。人家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之间出了什么矛盾呢!”
叶孤鸣憨憨地笑了笑,轻声道:“我这不是担心日日练功,耽误你休息吗。再说,你也不喜欢我练武。所以,我想让你图个清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二人小心翼翼地将叶孤鸣扶到床上,马蕙兰一边脱掉他的靴子,一边嗔道:“那你就不能少练点武吗,又不要你上战场打仗,你就算连到天下第一又能如何?”说着,她幽怨的白了叶孤鸣一眼。
托托在一旁不假思索地傻笑道:“叶伯功夫这么好,俺们兄弟都佩服得分,怎能说荒废就荒废啊!”
马蕙兰斜眼瞥了他,薄斥道:“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日夜练武也不碍事。他如今年近五十,该是保养的时候,怎能还像年轻人这般不顾惜身体!”
托托被批评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只讪讪道:“叶伯伯,叶夫人,你们没事的话,俺先走了!”
叶孤鸣向托托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托托,谢谢你将我送过来,这里没什么事了,你赶快回去休息吧!”
听到这话,托托立刻飞也似地跑出屋去。
托托一出门,叶孤鸣才柔声劝道:“你看你,心中有气冲我来就好了,何必和托托过不去呢?你明知道他脑袋不好使,怎会懂这些道理?”
马蕙兰替他盖了盖被子,又斟了一杯酒,递到他面前:“罢了,我也不说你了。反正,你也改不掉。快喝两口热酒暖暖身子吧!”
叶孤鸣接过酒喝了两口,随即放下酒杯,便是一声沉沉的叹息。
马蕙兰一怔,笑着揶揄道:“怎么了?没有托托陪着,连酒都喝不下去了?”
叶孤鸣一拍受伤的腿,惋惜道:“哎,我是在担心,这条腿若真是留下什么病根儿,日后可如何是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挨着他坐下,软语安慰道:“别担心。帮中的事有云长老帮衬着。峰儿大了能照顾自己。你的腿若真不如以前,那日后只管安心养老,做个甩手掌柜就好了!”
随即,她搂住叶孤鸣的脖子,腻声道:“老爷,天色不早了,咱们休息吧!”
当此情势,任哪位男子,见到自己的夫人如此风情无限、娇羞不胜,都会为之心摇神驰、情不自禁。
可叶孤鸣却还念着那条残腿,依旧嘟囔着:“帮中之事我从不担心,怕就怕这腿若真留下病根儿,就会影响练武。那叶家刀法岂不就要止步于此了?”
马蕙兰微微皱起眉头,淡淡道:“放心吧,就算你真有事,有我和峰儿照顾你下半辈子,你怕什么!不过练功这件事,我可爱莫能助了!”
说着,马蕙兰转身走出门。
不过一会儿,她端来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放在床边的地上。随即,她小心地跪在地上,从被子里拿出叶孤鸣的双脚,慢慢放在热水中。
“怎么样,水温烫吗?”
叶孤鸣蜷缩着脚趾,笑吟吟道:“不烫,不烫!再说,我皮糙肉厚的,水烫点儿更好。”
马蕙兰会心一笑,将水小心的撩到他的脚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泡了一会儿,她轻轻揉搓起来双足。最后,将他洗干净的双脚又放回被子里。
倒掉洗脚水,她走过来,脱掉身上的衣衫,爬到床上。
然后,她吹灭蜡烛,便挨着叶孤鸣躺下。
夜已深了,星星垂在天边,窗外的皓月洒下金波,灵州城里一片光明。
屋内炉火融融,马蕙兰紧紧贴着叶孤鸣,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头。
春意阑珊的黑暗中,看不清叶孤鸣的脸。
马蕙兰伸手抚摸着叶孤鸣有棱有角的脸,想着这个木讷憨厚的汉子,心心念念娶回的妻子,却从来没有爱过他。
他最看重的叶家刀法,从来没有用武之地。他不喜欢经商,却为了兄弟情义和生计,不得不被困在这里。
想至此,马慧兰已不想再去抱怨,只怕会毁了这难得的时光。
这几日里,她看尽了肖玉楼的冷漠敷衍,云长老的猥琐下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刻,她只想和自己的丈夫,好好温存一番。
耳边又传来叶孤鸣无比惋惜的声音:“蕙兰啊,你有所不知!这么多年,我苦无对手。如今终于能碰到一个能与我较量的人,我简直欣喜若狂!可谁曾想,我竟在此时伤了腿,真是不甘心啊!”
马蕙兰蹙起黛眉,黯然叹道:“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精进你的刀法。可如今天下太平,马帮生意红火,既不需要你去打仗,也不需要你去拼搏,还总练它做什么?多陪陪我和儿子不好吗?”
叶孤鸣却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你不懂,看到托托刀法精湛,想必鬼力赤也是日日苦练!我本就天赋不如他,又没有他那番丰功伟绩,唯有将叶家刀法发扬光大,才有机会与他比肩啊!”
提到鬼力赤,马蕙兰心里悲愤交加,忍不住轻哼一声:“好好的,总提鬼力赤做什么!他孤寡老人一个,只能靠着耍些棍棒打熬力气!你如今已有了家室,也不懂得珍惜吗?”
叶孤鸣双眼发亮,感慨道:“兰妹,你不明白!像鬼力赤那般顶天立地的英雄,自然不会被红尘俗世缠住手脚,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哪能和他相提并论!”
黑暗中,马蕙兰霎时间红了眼眶,心里愤恨道:好一位顶天立地、不会被红尘牵绊手脚的大英雄啊!不过是一个亲手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的负心汉而已!
叶孤鸣没感受她此刻的情绪,又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托托什么时候走,只希望他走之前我这条腿能好。若能再比试上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马蕙兰心中酸楚,她伸手摸着叶孤鸣的胸膛,又轻又柔地说道:“叶郎,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老了,不漂亮了?也让我好好看看你,是不是有白头发了?”
叶孤鸣不解风情地挪开她的手,笑道:“我们都老了,老又怕什么,咱们都会老,日后也都会死!若能再死之前,为峰儿留下一套绝世刀法,才不算枉过一生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缓缓收回手,心下一片冰凉,淡淡道:“峰儿是你的儿子,又不是你的徒弟,你该担心他身体是否康健,婚姻是否圆满,光凭功夫好有什么用?”
叶孤鸣哈哈一笑,说道:“你呀,就是妇人之仁!男儿有了一身的本事,往大了说可以保家卫国,往小大了说可以强身健体!再说自古红颜爱英雄,哪个少女不喜欢一身武艺的男子汉!”
马蕙兰听到这话,觉得异常刺耳。
她出神良久,缓缓将身子转到另一侧,哽咽道:“你怎知女子爱慕的男子是怎样?若换成是我,我宁可选一个知我疼我的人,也绝不会选那种看得见却摸不得的大英雄。这样的日子,我死也不想再过一次了!”
说到此处,她停下来,伸手擦去脸上的泪水。
忽然听到背后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鼾声,马慧兰心中一股无名怒火升起。
她猛地转过身去,瞪着床上熟睡的人,用力推了推他,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马蕙兰坐起身来,在黑暗中呆坐良久。她目光呆滞,失魂落魄一般,脸上的泪痕渐渐风干,表情转而变得麻木。
此时,屋外秋风骤起,吹散了城中的烟云,卷走了山间的雾霭,窗子也在飒飒作响。一个贼头贼脑、细小的身影在窗外站了半天。
他探头探脑地偷听了一会儿,误以为屋内还是云长老和马蕙兰,便骂了句:“破鞋,让你欺负俺娘,还勾引老色鬼,今晚俺教你吃些苦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这话的人,正是早上刚与马蕙兰发生冲突的牛小乙。
随即,他一溜烟儿就跑掉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抱着一捆稻草踉跄走来。如此往返几次,他将几捆稻草堆在窗子下,将马蕙兰的房子围了起来。
布置好了,牛小乙扯过袖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便掏出火折子。
他咬牙切齿地看了看黑漆漆的窗子,毫不迟疑地将火折子丢在草垛上,便飞快地跑到树后躲起来。
一阵青烟缓缓飘起,很快地稻草就燃烧起来。
牛小乙探出身子,看到熊熊大火,立刻兴奋地拍手叫道:“好!真好!破鞋,烧死你!烧死你!”
突然,他后背被人推了一下,牛小乙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高膀宽的男子站在身后。
夜黑如漆,牛小乙看不清男子的容貌,不耐烦地问道:“谁啊?”
那人从黑暗中凑朱,慢慢靠近他,惨白的月色下,面目也渐渐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来者的容貌,牛小乙的脸霎时惨白如纸,他刚要高声疾呼,颈部却一个吃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那人一把扛起牛小乙,奔到马蕙兰窗下,轻轻敲了敲,低声喊了句:“起火了,快逃!”说完,便趁着夜色迅速离开。
不出片刻,马蕙兰衣衫不整、惊慌失措地打开房门。
眼看着熊熊火势,已快将整座屋子包围。她抬起脚刚要迈出门去,立刻回头看了一眼,躺床上正在熟睡、浑然不知的叶孤鸣。
马慧兰心下略一迟疑,手紧紧抓着门框,一脚在门外一脚在门内。
想要出声叫醒他避难,却忽然想起当年夺走自己的恨,和这些年水深火热的生活。一颗星不由得渐渐硬起来:
毕竟,自己虽然恨他,可这么多年的夫妻,终究是下不去手的。
但如果这一场大火带走了这个男人,或许自己就能迎来新的人生!
想到此处,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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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的叶孤鸣被呛醒,他猛地睁开眼,却发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朦朦胧胧的什么都看不清。
浓烟呛得他胸中憋闷、呼吸不畅、脑袋昏昏沉沉的,他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完全使不上力。
听着窗外劈啪作响的声音,看着通红的窗子,他才悚然觉悟:着火了!
“蕙兰……蕙兰!”他心下一惊,虽然剧烈地咳嗽着,却不忘向身旁摸去。
触手可及的地方,空荡荡的,被褥里一片冰凉。
他竟松了口气:幸好马慧兰起夜,才逃过此劫!
来不及多想,叶孤鸣咬紧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扭动身子,一个骨碌滚到床下。
虽然眼前是滚烟滚滚,可烟大多往上跑,他趴在地上反而让脑袋清醒了许多。
可受伤的腿让他行动不便。想要逃命,他只有使出吃奶的力气,一点一点往门口爬去。
一路上虽然艰难,可四敞大开的门近在眼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孤鸣咬紧牙关,强打着精神,托着伤腿往门口爬去。
好不容易爬到门口,他却不得不停下来,绝望地望着仅有一步之遥的外面:
门口的大火已经烧到了门框,现在别说爬出去了,就算他勉强能站起来,托着这条伤腿,怕是还没冲出火海,便已被火舌烧成灰烬。
看着惨淡的月色,漫天的星子,院中的梧桐树还在沙沙作响。
叶孤鸣却顿感悲凉,他干涸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全身被大火烤炽得滚烫干瘪,仿若一只置于火堆上的羔羊。
大火近在眼前,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自己吞噬。
眼下之境,自己已无路可逃。
叶孤鸣自弃般翻个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沉重地叹了口气,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被烈焰纠缠的房梁,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天干物燥,泼水成烟。火势迅速猛起来,火舌吐出数丈高,化作一条巨龙将马慧兰的房子紧紧缠住。
北风凛冽,熊熊大火像发了疯似地,随着风势旋转着方向,四处乱窜,很快便连城一片火海,肆无忌惮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巨大的声响,和通红的火烧云,让院中正在熟睡的兄弟,很快从梦中惊醒。也许是有了几日前的经验,大家很快便意识到——着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连忙披上衣服,就纷纷夺门而出。
托托和胡七率先赶到叶孤鸣的屋外,马帮其他兄弟也紧随其后匆匆赶来。
大火烧得正旺,一时之间,谁也无法靠近。
看到腾空而起的黑烟,听着火堆里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不用谁来指挥,所有人自动自发地开始救火。
“怎么着火了,老爷还在房间里呢!”
返回来的马慧兰,在人群中发出一声痛心疾首的惊呼,让大家本就紧绷的精神,更加沉重。
“怎么会?!”
所有人不由得望向熊熊大火,心中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托托一步抢到马蕙兰面前,失声吼道:“什么?叶伯伯还在里面?”
马蕙兰红着眼眶,掩着嘴颤声道:“我出来之前他还在熟睡,怎么我起个夜的功夫就着火了?”
她知道马帮兄弟肯定会来救火,便去而复返等在这里,本来她想等一等再露面,那时叶孤鸣定是难逃一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转眼的功夫,她便消了气。又想起叶孤鸣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呵护、有求必应,于心不忍之下便挺身而出。
她的话还未说完,托托便义无反顾地冲进屋去。
待众人反应过来时,他膀大腰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狰狞的火海之中。
胡七忽然想起什么来,他猛地转头看向人群仔细一看,顿时心一沉。
他拉住一个兄弟急急问道:“你们少帮主呢,可有谁看到了?”
那人错愕地摇了摇头,转身向一旁的人高呼道:“有人看到少帮主了吗?”
所有人都脸色大变,接连摇了摇头。
“糟了!”胡七一声惊呼,立刻飞奔向鹿宁的房间。
可他还未到跟前,远远便见到一片漫天横流的火海,张牙舞爪地吞噬着房屋。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仿佛要把整个天地也吞进去。
胡七被大火拦在门外,向里面焦急高呼着:“鹿姑娘!鹿姑娘!你在里面吗?”
可除了火苗迸发出来的“啪、啪”声之外,再无人回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猛烈地咳嗽几声,连忙转头,朝身后的人群招了招手:“快来几个人帮忙啊,鹿姑娘好像被困在火里了!”
一言既出,众人皆惊。
话音刚落,从那边跑来几个人拎着水桶,七手八脚地开始救火,可火势颇大,十几桶水浇下去,也没什么显著的效果。
眼瞧着浓烟裹挟着大火,直奔屋内而去,鹿宁的生命危在旦夕。
胡七再也等不了了,他将心一横,立时抢过一个桶水,从头往下将自己浇个透心凉,又掏出丝帕蒙住自己的口鼻,便毫不迟疑地冲进屋去。
厢房内浓烟滚滚、火舌曲卷,木质的房梁,已被团团火舌缠绕,烧得突突直响,好似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虽然有丝帕的阻挡,可胡七还是被浓烟呛得喘不过气。他看不清前方的路,也没进过这个房间,只能在雾蒙蒙之中,跌跌撞撞地摸索着鹿宁。
浓烟中,他根本辨不清方向,加上呼吸不顺,很快就开始晕头转向、体力也将近。
突然之间,一个趔趄,他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狠狠跌在了地上。
他揉了揉摔疼的屁股,忽然想起来,方才绊倒自己的东西,似乎异常柔软。
莫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又惊又喜,连忙跪在地上摸索过去。果然,他摸到了一个温暖柔软的身体。
“鹿姑娘!鹿姑娘!你快醒醒!着火了!”胡七使劲推了推地上的少女,奋力高呼着。
鹿宁却一动不动,紧闭双目,没有任何回应。
“糟了!”胡七陡然心惊,他连忙伸手去探鼻息,发现鹿宁气息均匀,这才松了口气。
可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他乐观。
浓烟越来越密集,大火很快就会蔓延进来。若再耽搁下去,怕是还未等外面的人将大火熄灭,他们二人已葬身火海。
他此时别无选择,只能孤注一掷。
尽管被呛得咳嗽不止,眼泪直流,他却勉力站起身来,将地上的少女拦腰一把抱起。凭借着进来时的记忆,踉跄着往门外走去。
胡七抱着鹿宁前脚刚迈出门,身后就发出“轰”地一声巨响。
头顶的房梁此时再也承受不住,像焦炭一般噼里啪啦地掉落下来,四周的墙体因为缺少支撑,也像融化的冰块版坍塌下来。整座厢房眨眼间被夷为平地。
看着背后的一片废墟,胡七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跑出四十米外,忽然双膝一软跌坐坐在地上,却仍将昏迷不醒的鹿宁,紧紧抱在胸前。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中嗡嗡发响,双眼发直地看着其他兄弟围过来,将鹿宁从他怀中接走,平放在地上开始实施救治。
直到看见托托全身笼着黑烟,背着叶孤鸣从屋子里狂奔出来时,他才声嘶力竭地喊道:“托托兄!鹿姑娘被困火海,已昏迷不醒了!”
托托被大火熏得辨不清面目,他听到胡七的喊声,胸口如受重击般浑身一颤,险欲晕去。他立刻将叶孤鸣放在地上,便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
看着地上毫无生气、面色如蜡的人,托托心中一沉,一边摇晃着她的身子,一边失声喊着:“小鹿,小鹿!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平日里威武勇猛的汉子,此时竟无助地险些哭出来。
见鹿宁迟迟没有反应,他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慢慢伸到鹿宁的鼻子下。
感到一缕平稳的呼气隐隐袭来,他才精神一松,失声地喊道:“太好了,她还有呼吸!”
云长老带着几个人,赶忙跑来检查叶孤鸣和鹿宁的伤势。
粗略检查一番后,云长老也松了口气,欣喜道:“大家放心吧,二人都平安无事!”
话音刚落,院子里立刻迸发出兴奋的高呼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清晨,东方既白。风停了,大火也渐渐止歇。
放肆的大火狰狞地烧了一整夜,一桶桶泼向火中的水,只能缩短它燃烧的时间,却无法阻止它将两栋房屋化为灰烬。
幸运的是,叶孤鸣和鹿宁安然无恙,被分别安置在其他厢房中静心休养。马帮的人忙活了一夜,直至天明,大家才各自回去休息。
然而,胡七放心不下昏迷不醒的鹿宁,执意留下来照顾。大夫过来检查之后,告诉他鹿宁并无大碍,他才稍稍放心。
安息香的香气充盈着帐内,火盆中的炭火散发着热气。
胡七静静地坐在鹿宁床边,盯着昏睡中的少女,浓浓的心疼涌上眼底。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她快点再次睁开双眼。
此时此刻,他害怕极了!因为上一次,躺在他面前昏迷不醒的女子,任凭他如何乞求,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
从此,他的人生便堕入一片黑暗。
鹿宁的出现,好像一盏明灯,点亮了他盲从而孤单的生活,为他带来了些许光亮。
他也说不清自己对鹿宁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只是单纯地希望,这束光芒能呆在自己的世界中,维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鹿宁!”
一声惊呼出口,羽枫瑾从噩梦中猝然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
“殿下,出什么事了?”一个急促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随即一簇微弱的光芒被点燃,照亮了铁霖惊慌失措的脸。
“我在哪儿?”羽枫瑾双目无神、气喘吁吁地问道。
“殿下,您在王府啊!您忘了吗?”铁霖贴心地为他照了照周围的环境。
看清的周遭的一切,羽枫瑾才长舒了口气:“看来我又做噩梦了。”
冷静下来,他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已将亵衣浸透。
“您梦到鹿帮主了?”铁霖抚着他下了床,小心地问道。
自从鹿宁不辞而别后,已经数不清多少次,羽枫瑾叫着鹿宁的名字惊醒了。
“嗯,我梦到她身陷火海,正等着人去救,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羽枫瑾走到窗前推开窗子,望着清冷的月亮,淡淡回了一句。
“殿下不必担心,梦都是反的。说不定鹿帮主现在过得很滋润呢!”铁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却发现羽枫瑾的脸色,似乎又阴沉了一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对羽枫瑾来说,既不希望听到鹿宁在离开自己后,过得十分凄惨,也不太想听到她很快忘了自己。
“殿下,我的意思是……我是说……”铁霖懊悔自己嘴太快,已经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铁霖,天亮后去庄楼打探一下,看有没有鹿帮主的新消息。”羽枫瑾打断了他的话,吩咐了一句。
“是。”铁霖抬步刚要离开,忽然又转过身来,禀道:“对了,殿下。这几日潇湘别馆出了些事,芳仪姑娘不知道该不该管……”
“什么事?”羽枫瑾皱起眉头。
夕阳西下,晚霞如血,秋风吹着蓑草,树上的叶子又落了一堆。
灯火通明的潇湘别馆门前,停着一辆精致豪华的马车,并有八名鹅帽锦衣、腰配绣刀的衙役守在门口,挡着所有前来消遣的酒客。
今日这里被王璟包下了,他邀请御守司全部衙役过来消遣。
一楼大厅中摆放着几张八仙桌,数十名衙役围桌而座,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
所有前来的酒客,均被门口的御守司挡在外面。这些酒客虽然非富即贵,可谁也不敢和权势滔天的御守司作对,心中虽有怨气,也只好另寻他出。
可有一个人例外!此人便是阮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本来今日他值守晚班,可当他和平四来交接时,却发现原本留守在诏狱的衙役们,竟统统消失不见了。
几番打听之后才知道,王璟设下宴席邀请众人前去。这些得知王肃高升的衙役们,便立刻丢下手里的活,积极投奔他们的前上司了。
得知真相后,阮浪登时怒不可遏。他知道这是王璟的挑衅,可他丝毫不畏惧!现在的他本就是一无所有,就算拼上性命又有何惧?
于是,他立刻转身离开诏狱,直奔潇湘别馆。
一路上他策马急奔,心中想着的是自己妻子受辱时的呐喊,是自己被冤入狱时的伤痛,是发妻空荡荡的坟冢,是皇上对王氏父子的偏心……
他越想越气,恨得咬牙切齿,一眨眼就到了别馆门前。
勒马停下,掠下马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
当他站在别馆门前,怒目瞪着两个守门人时。二人连忙低下头去,只躬身抬手道:“阮大人,王大人正在里面等您呢!”
阮浪看着里面的灯红酒绿,听着里面传来的莺歌燕语,毫不迟疑地往里走去。
“大人且慢!”一只有力的大手,突然一把拉住了他。
阮浪愤然转身,却看到因为担心而追上来的平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这是个鸿门宴,你不能去啊!”平四皱眉摇了摇头,低声告诫着。
阮浪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我知道这是鸿门宴!那又如何,我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贱命一条,还怕他不成?”说着,便昂首阔步走进大厅内。
平四不放心,一眼瞥见一旁的贝小贝,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也连忙追了进去。
深秋的夜里已有些凉意,可别馆中却仍是暖意融融。
布置豪华的花厅里,靡靡的丝竹之音中夹杂着淫笑浪-语,醇厚的酒香中混合着上等胭脂的香气。
五光十色的舞台上,十名身着艳丽、浓妆艳抹的舞姬,正随着鼓乐声响恣意的摆动着腰肢,还不时地朝着下面抛去媚眼,引来一波高过一波的击掌叫好声。
海棠和春樱两人,一左一右被王璟搂在怀中,代替他的一双手喂他喝酒、吃东西。王璟时不时在二位佳人的耳边调笑几句,引来二人刻意又造作的娇笑声。
二位女郎身着单薄、烈焰红唇、香气扑鼻,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王璟,惹得他春心荡漾、神魂飘散却束手无策。
阮浪冲进大厅,方才还在欢歌笑语的衙役们,立刻停下手中的酒杯看向他。
左拥右抱的王璟,也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眼中一片阴鸷。
他此时早已忘了,自己当初是如何逼死阮夫人,又陷害他入狱的事了!只记得,这个曾受自己恩惠的人,最后却抢了自己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恨阮浪,却知道自己和他打架不是对手,所以要换个方法折磨他!
因为花芳仪长得和阮夫人有几分相像,王璟猜测,阮夫人死后,阮浪常常来这里喝酒,十之八九是奔着花芳仪而来。
于是,他便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
“你们今日不是该在诏狱值守吗?谁准许你们来这里喝酒的?你们可知玩忽职守是什么罪过?若是诏狱今夜出了事,你们都要跟着掉脑袋!”
阮浪喷火的双目怒瞪着众人,一声龙吟虎啸,让方才还尽兴的衙役们,顿时吓了一大跳。众人面面相觑,有人甚至放下了酒杯。
一声放肆的大笑,打断了此时的紧绷:“阮浪,今日是本大爷做东,庆祝我爹荣升首辅之位。这些都是我的客人,你若对他们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阮浪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瞪着王璟,森然道:“王大人筹谋多年,才能升到首辅之位,自然是值得庆祝一番!毕竟媳妇熬成婆的煎熬,旁人是不懂的!只不过,即便是首辅大人,也无权干涉御守司的内务。我奉劝王大人,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够了,可别再犯第二次!”
王璟脸色一沉,冷声问道:“阮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阮浪冷冷一笑,嘲讽道:“王肃苦熬多年,才有了今日的地位。若今晚诏狱中某个大人物再突然暴毙,你说皇上一怒之下,会不会将王大人打回原形?那你们父子可就乐极生悲了!”
“放肆!”王璟身旁的随扈一怒之下,立刻抽出腰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慢着,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收起你们的兵器!”没想到一向嚣张跋扈的王璟,竟出言拦下了随扈。
他自斟了一杯酒,似笑非笑地看着阮浪,揶揄道:“这一点就不劳阮大人操心了!若今晚出了什么差池,自有我担着,也与你无关。你若有空就坐下来喝杯酒,若没空就慢走不送!”
阮浪狠狠剜了他一眼,断然拒绝道:“不必了!王大人的好意,阮某心领了。不过,今日非但我不能喝这个酒,这些衙役也得离开!否则,休怪我秉公执法了!”
说话时,他抽出腰间的绣刀,直指在座众人。
所有衙役立刻放下酒杯、站起身,并向泰然自若的王璟,投去求助的目光。
王璟一摆手,得意洋洋地说道:“兄弟们不必担心!只要忠心跟着我,必然保证你们吃得好、喝得好!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大家不醉不归,谁也别想将你们任何一个人带离这里!”
阮浪剑指王璟,冷声问道:“王璟,你只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就不怕我并公执法吗?”
“哈哈哈哈!”王璟放浪形骸地笑了好一阵,才不疾不徐道:“阮浪,你算老几?凭什么管老子的这些兄弟?”
阮浪脸色一正,一字字硬声道:“我是御守司的指挥使!有权利管所有人!”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放肆大笑,王璟搂着两名歌姬,各亲了一下,指着阮浪嘲讽道:“这个傻子到现在还不知道,方才皇上已将指挥使之职,又还给老子了!这个蠢货还真以为无权无势的人,能混出一片天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他夸张地捧腹大笑,笑得眼泪直流。
其余衙役听到这话,脸上顿现惊喜:老上司回来了,又能带着大家吃喝玩乐、虐杀犯人、浑浑噩噩的度日了!
方才还有所忌惮的衙役,重新拿起酒杯互对饮起来,谁也不再看阮浪一眼,大厅中又掀起一阵欢声笑语。
“这、这怎么可能?怎么没人通知我?”阮浪呆站在原地,不可思议地喃喃自语着。
王璟缓缓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走到他身旁,讥讽道:“不可能?有什么不可能?御守司指挥使一向都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担任。就凭你,配吗?更何况,我爹是吏部尚书,又是内阁首辅!他让自己儿子担任这个位置,这有何难?你要怪,就怪你没有个好爹!或者,来世托生个好人家吧!”
这一番嘲讽,让阮浪脸色铁青。他双拳慢慢收紧,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呦?生气啦?”王璟看到他的脸色,心中更加兴奋:“你就算有一身功夫,又考了个武举人,又有何用?别说升官发财,你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所以,你不但不配做男人,还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说完,他一口口水喷到阮浪脸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阮浪扯过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一手抬起了绣刀,冷喝道:“王璟,你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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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一口口水喷到阮浪脸上,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阮浪扯过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一手抬起了绣刀,冷喝道:“王璟,你给我站住!”
王璟站住脚缓缓转过身来,睥睨着他:“呵,你敢把我怎样?”
说时迟那时快。
王璟话音刚落,阮浪手中只银光一闪,锋利的刀尖就直奔王璟胸口而去。
王璟哪里能反应过来,眼看着自己就要被阮浪戳个血窟窿,幸而平四眼疾手快,及时挡开了阮浪的刀。
“阮大人,不可冲动!”平四按住他的手腕,低声劝道。
阮浪看到平四为王璟挡刀,立刻怒火攻心:“平四,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竟帮着王璟?”
平四急忙解释道:“阮大人,我是在帮你啊!你好好想想,若真伤了王璟,王肃会放过你吗?会放过你的族人吗?”
“这个理由你用过一次了!今日我必将和他玉石俱焚!”阮浪眼中顿现杀意,全身怒火焚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呦,今日怎么这么热闹啊?”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
闻者皆全身一震,纷纷循声望去。
花芳仪一袭紫裙曳地,领着一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舞姬款款而至,仪态万千地走到阮浪面前。
她一把按住阮浪持刀的手,幽幽笑道:“阮大人,就算是我们招待不周,你也不必刀剑相向啊。菜不好重做,酒不好换酒,若歌姬不够美,我陪你啊!”
说着,她别有深意地看着阮浪,微微摇了摇头。
平四见状,连忙斟了两杯酒,跑到二人面前:“老板娘,我们怎么也算是这里的贵客,赏脸敬阮大人一杯酒吗?”
“有何不可?”花芳仪盈盈一笑,接过酒杯敬向阮浪:“阮大人前来捧场,奴家忙前忙后的,竟忘了最基本的礼数,该罚!我自罚三杯,您有大度,可不要见怪啊!”
说着,便连饮三杯,举起空杯在他面前晃了晃。
平四将酒杯塞进阮浪手中,急切地向他使了个眼色。
阮浪看了看急得满头大汗的平四,和一脸急切的花芳仪,才终于放下绣刀,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花芳仪展颜一笑,又斟了一杯酒,转身敬向众人:“潇湘别馆承蒙各位的捧场,是奴家的荣幸既然!来,奴家竟大家一杯!”说着,她用袖子遮住脸,喝尽了杯中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王璟的授意下,在场所有人都识趣地跟喝了一杯。
花芳仪袅娜走到王璟面前,娇笑道:“令尊和王大人同时高升,这确实是天大的喜事,奴家敬您一杯。”
王璟却冷冷一笑:“方才阮浪要杀老子,你以为这样就能救了他吗?”
花芳仪也不恼,而是凑到王璟的耳边,低声道:“王爷现在正在楼上休息,是他让奴家下来的。如果王大人要继续闹下去,那奴家唯有请殿下下来了。”
王璟气愤地瞪了阮浪一眼,不得不端起酒杯与花芳仪对饮。
花芳仪挽着王璟的手臂,将他送回酒桌。又命小厮送来了几坛酒和几盘新菜。转身打了一个响指,舞台上的表演重新拉开帷幕。
终于,一场险些演变成血案的闹剧,终于被花芳仪巧妙化解。
她继而走到阮浪身旁,柔声道:“阮大人,既来之则安之。随我来,我请你喝酒压压惊!”说着,便引着阮浪往三楼的紫华斋走去。
离开喧嚣的人群,阮浪一边上楼,一边问道:“你为什么要帮王璟?”
花芳仪愣神一笑,不屑道:“别说我有王爷撑腰,就算没有王爷撑腰,我也不把那种人渣放在眼里!又何必要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一怔,直勾勾看着她纤细婀娜的背影,心下胡乱想着:莫非她是为了救自己才会那么做?
花芳仪忽然站住脚,转身笑吟吟地看着他,娇笑道:“不过,阮大人也不要自作多情!我方才那么做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酒馆!”
整个别馆空荡荡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好像从红尘的喧嚣中一下子跌进了冰冷的坟墓里。
花芳仪和阮浪还在紫华斋中对饮。
果然,美人的软语安慰对男人最有效。
花芳仪的几句话就让阮浪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他看着面前风华绝代的女子,目光中除了感激,竟还多了几分爱意。
花芳仪支着腮,醉醺醺地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阮浪自斟自饮了一杯,面无表情地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既然做不成御守司指挥使,那就做一名衙役。”
花芳仪一挑眉毛,像是听到了笑话般,鼻子发出一声轻蔑的哼声:“天底下有这么多官,也不知道那黑暗腐败的御守司有什么好的。更何况,如今你的顶头上司是王璟,你若继续留在那里,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那又如何?”阮浪脸上浮起一抹冷笑:“难道我离开御守司,他们父子就能放过我吗?别忘了,他父亲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所有官员的调度。只要我为官一日,就得受他们摆布一日。既然在哪里都一样,还不如就呆在原地!他们若是要我死,我就拉着他们一块儿下地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勾唇淡淡一笑,举杯敬他:“阮大人的胆识我佩服,那就早日祝您大仇得报了!”
阮浪举杯回敬,二人相视对饮而尽。
放下酒杯,阮浪略一沉吟,又道:“不管方才姑娘因何救我,我还是要谢谢你!日后若有用得着阮某的地方,姑娘尽管说话,我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花芳仪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底一片平静:“阮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话说得倒是严重了。”
天色将明,一场闹剧终于散去,天地间忽然变得死一般的静寂。
阮浪拜别花芳仪出得楼去,街上人烟稀少,唯有他一人在街上,如鬼魅般晃来晃去。
虽然花芳仪一晚上的陪伴,让他平静了许多,可想着自己一夜之间,从天堂跌入地狱,明日又开始面对王氏父子,他双眼无神、心下更是茫然:
想也不用想,衙门里那些狗腿,现在一定全部投靠了王璟。
他们都在工作上,曾受到过自己的责罚。如今一旦咸鱼翻身,定会对自己有仇必报、甚至变本加厉!
他方才在花芳仪面前说了大话,那不过是强撑面子罢了。他之所以要留在御守司,因为这里离自己的敌人最近,他坚信只要抓到王璟的把柄,就会再次将王氏父子踩在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或是天真而已。他始终没有认清自己的敌人有多么强大。
走着走着,他突然站住脚,抬头仰望漆黑一片的天空,大喊道:“难道这天底下,竟没我阮浪的容身之处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质问苍天,却没有得到天的回应。阮浪颓然垂下头去,心中一片悲凉。
恰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嘹亮的声音:“阮大人!”
阮浪猛然一怔,立刻转过身子。
隐隐看到黑暗中,似有一个矫健的人影,向自己大步走来。
待那人走近,阮浪顿时舒展眉头,惊呼道:“平四?你怎么还没走?”
平四走向前来拱手一揖:“阮大人,卑职担心你,所以一直在这里等着你。如今看到你无恙,卑职也就放心了!”
阮浪冷冷一笑,忍不住自嘲道:“如今王璟得势,你为何不去讨好他,好博得一个大好前程?你来讨好我,我什么都不能给你,还会连累你!”
平四面色一正,恳切地说道:“阮大人,我平四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当初是你一手将我提拔起来!我只愿此生能追随您,以效犬马之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打量着眼前的男子,狐疑道:“平四,我一直很好奇,你身手了得,为人又机敏谨慎,为何甘于在御守司做别人的马前卒?”
平四一怔之后,呵呵笑道:“阮大人,我就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只不过年轻时,跟随过一个厉害的师傅,学了一身武艺而已。请大人相信我,我平四从来没有害您之心!”
虽然平四说得诚恳,可阮浪却一点都不信:“我是不会看错人的。既然你的身份不便相告,那我也不逼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还是奉劝你,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你还是远离我比较好。你与我交朋友,王璟他们也会牵连到你。何必自找麻烦!”
平四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平四最不怕的就是麻烦!我一直敬佩大人,若能和您做朋友,就算与整个御守司为敌,又有何惧!”
这一番慷慨陈陈词,终于让阮浪动容。他拍了拍平四的肩膀,感慨道:“这一路千辛万苦,我本已对一切再也不抱希望,却没想到,人生到此时,还得以交下一个朋友!足矣、足矣!”
平四粲然一笑,说道:“我知道大人不愿回家去。不如这样吧,大人不如去小的住所。只要您不嫌弃,想呆多久便呆多久!”
阮浪哈哈一笑,朗声道:“好,以后我就与你住于一处,时间长了,你可别嫌我烦!”
平四嘻嘻一笑,说道:“怎么会呢!我平日里就一个人住,能有您来作伴,我求之不得呢!走,我这就带您回去!”
说罢,平四搀扶着酒醉的阮浪,一步一步往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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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寒冷抵挡不了酒客的热情,潇湘别馆门前车水马龙,几乎从来没有断过。尤其一到了冬季,花芳仪的秘制佳酿——长春法酒,就变得十分抢手。
酿造长春法酒,要用到三十多种名贵中药,不但滋阴补阳,还能让人全身发热,能很好抵御冬季的寒冷。
一个又高又瘦的人影,沿着长安街慢慢往前走去。寒风刺骨,他紧紧抱着双臂、缩着脖子,只希望快点走到别馆,好喝几口酒御寒。
走着走着,他突然止步盯着,路边的一男一女。
那是潇湘别馆的老板娘和伙计贝小贝,他们正将热腾腾的馒头和棉衣,分发给饥肠辘辘、衣衫褴褛的乞丐们。
乞丐们拿着衣物和食物,满怀感激的离开,还不忘念念有词:“这老板娘人美心肠更好,要不是她常常施粥、分发食物,咱们早就饿死了!”
阮浪站在原地,看着花芳仪的眼神渐渐温柔起来。眼前的女子,忽然和自己那位,经常布衣食舍穷人的夫人重合在一起。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清逸如仙的面庞上,笼着一圈淡淡的金光,更显圣洁。
阮浪提步走过去,柔声说道:“让我来帮你吧。”
说着,便从她手中去过棉衣,分发给前来领取的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的突然而至,让花芳仪猛地一怔。看到平日里强硬铁血的阮浪,轻声细语的和人说话,看人的眼神也甚是温柔。花芳仪不由得会心一笑。
有了阮浪的加入,三个人很快就发完了所有食物和衣物。
花芳仪侧过脸,看着心满意足的阮浪,柔声道:“多谢阮大人的帮忙,请你去别馆喝杯酒吧,如何?”
阮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点了点头:“那阮某就不客气了!”
别馆内鼓乐笙箫、歌舞升平、人声鼎沸。
包厢内,阮浪与花芳仪对桌而坐,桌上长春法酒一壶,精美的小菜两碟。
二人饮了几杯驱寒,气氛渐渐融洽起来。
花芳仪提起银壶为阮浪斟酒,缓缓道:“阮大人,这段时间,你似乎日日都来我们别馆。大人如此赏脸,奴家要敬你一杯。”
说罢,便自饮了一杯。阮浪也连忙回敬。
几杯酒下肚,花芳仪白玉般的脸颊,浮起片片红晕。
阮浪呆呆地看着她,心头一荡,不由得壮着胆子问道:“芳仪姑娘,你可曾考虑过婚配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一怔,笑着打趣道:“阮大人是在为我操心终身大事吗?”
阮浪以为花芳仪并不介意,便继续说道:“经营一个这么大的酒楼,是如此辛苦的事,整日接触各种各样的酒客,想必姑娘也难免困扰……”
“阮大人多虑了。”花芳仪及时打断他的话,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根本就没想过婚配之事。”
阮浪彻底怔住了,讷讷问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哪个女子会不想嫁人呢?莫不是……姑娘已有了心仪之人?”
花芳仪微微一笑,冷冷道:“阮大人知道就好。我心中有了人,婚配之事就不劳别人费心了!”
阮浪尴尬地喝了口酒,摸了摸发烫的脸,心中暗暗懊恼:方才怎会如此莽撞,说了这么不合时宜的话!莫非是这长春法酒在作祟?
不过花芳仪的直言不讳,让他重新审视了面前的女子:
她虽然有着和夫人相似的面孔,却全然不是同一种人。花芳仪看似柔弱,实则坚硬,表面上风情万种,内心中却冷漠高傲。
这样的女子,哪怕面对王璟的刁难,也绝不会做出哭闹或自尽的事来。这样的女子,让人倾慕却难以靠近。
阮浪执起酒杯,敬向花芳仪:“请姑娘恕罪,是阮某孟浪了!”
“哈哈哈!”没想到阮浪话音刚落,包厢外竟传来一阵肆意的大笑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即,一众人挑帘而入,立刻围着阮浪站了好几圈。
花芳仪一怔,连忙站起身来,赔笑道:“呦,这不是王大人吗?怎么今日这么大排场啊,可是有什么喜事?”
王璟大摇大摆地走过来,大剌剌地坐下。不友善的目光在二人脸上一扫,讥讽道:“哎呀,时间真是个好东西啊!本以为爱得死去活来、至死不渝的夫妻,妻子死了才不到一年,尸体都没找到,丈夫就开始想着续弦了!”
阮浪脸色一沉,一拍桌子:“王璟,你休要血口喷人!”
王璟摸了摸狗油胡,挑衅地看着他。
随即,又看着花芳仪,阴阳怪气地说道:“老板娘,我们阮大人可是个痴情的人呢,他对你说那番话,八成是看上你了,何不接受他的心意,以身相许啊?”
花芳仪瞧着王璟的态度,知他今日是想要羞辱阮浪。又看了看阮浪铁青的脸色,和紧握绣刀的手,心下一沉,连忙思忖着该如何化解这场危机。
为了阮浪,更是为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徐徐说道:“王大人说笑了,奴家出身风尘,如何能配得起阮大人这样的人物呢?”
王璟斜睨着阮浪一样,冷笑道:“哼,他算什么人物!要本事没本事、要家世没家世,活脱脱一棵千年铁树的脸,以为考了个武举人,就能保他一辈子吗?可别做梦了!他现在想活,那得是我让他活。他若肯乖乖做我身旁的一条狗,我就赏他一口饭吃,否则,我就让他做一条死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一个三角眼的衙役谄媚道:“王大人这样说可就错了!连自己的夫人都保护不了,屁都不敢放!狗都比他强!”
王璟一听,“啪”一个耳光扇了过去,大骂道:“奶奶的!那小妾是你爷爷我领走的!你有意见吗?”
三角眼捂着红肿的脸,连连陪笑道:“小的说错了!若我是那女的,定会主动跟大人走的,哪还劳驾您费事儿啊!”
王璟冷冷一笑,得意地说道:“那个小娘们是真不开眼,能得到本大爷的临幸,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她竟不识好歹,还敢自缢立牌坊!”
三角眼笑着问道:“那大爷得手了没?”
王璟晃着脑袋,大笑道:“到了本大爷手里的女人,哪有不得手的?要不是本大爷已经享用够了,就算是她死了,本大爷也绝不会放过她的!”
一众衙役立刻淫笑连连,眼中闪着饿狼般贪婪凶狠的光芒。
又一个衙役笑道:“王大人!我家里有个小妾,长得甚美!要不您哪日赏脸去我家看看,你若看上了,小的立刻给您送到床上去!”
王璟一挑眉,问道:“本大爷看上你媳妇儿了,就舍不得给吗?”
那衙役连忙陪笑道:“别说是媳妇儿了,就是亲妹妹、亲娘,只要您喜欢,那都是她们的福气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刚落,是一阵哄堂大笑。随即,各种荤段子不绝于口、层出不穷。
衙役们说得心花怒放、洋洋得意。却没有发现,别馆中其他的女子,眼中都闪着阴鸷的寒光!
花芳仪脸色铁青,她星眸斜睨着阮浪,他一双拳头已被捏得咯咯作响,胸膛气得一起一伏,好像快要炸开一般,一双凤眼赤红,仿若要喷出火来。
花芳仪害怕会真出事,连忙叫来了十多位浓妆艳抹、风情万种的歌姬陪衙役们喝酒纵乐。
她袅娜走到王璟的身旁,为他斟了杯酒,低声道:“王大人今日可得手下留情啊,殿下已经在楼上睡下了,如果真闹出什么事来,可就不好看了。今日的酒钱算在我头上,让这些妹妹陪大人们好好喝酒,可好?”
王璟贪婪的看着鱼贯而入的美女,对花芳仪的话充耳不闻,对阮浪也装作视若无睹。
花芳仪只好又走到阮浪身旁,轻声道:“阮大人,你瞧了你出了一身的汗,衣衫都湿了。奴家带你去更衣吧!”
然而,阮浪也坐在原地,动也未动。
此时此刻,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满腔的愤懑难平,手握在刀柄上,信念一直徘徊在杀与不杀之间!
花芳仪心中暗叫不好,立刻搀扶起阮浪,故意大声说道:“这才喝了几杯酒啊,竟醉得站不起来了!小贝,快扶着阮大人上楼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小贝并几个小厮,连拖带拽地将阮浪送到三楼的紫华斋。
再一次及时阻止了一场厮杀,花芳仪靠着门缓了许久,才松了口气。
她看到双眼无神,盘膝坐在小桌旁的阮浪,又看了看地上空了的一坛酒。忍不住叹了口气,嗔怪道:“这才眨眼的功夫,怎么就喝了这么多酒?”
阮浪没有说话,径自拿起酒杯,喝光杯中残酒。
花芳仪端正跪在桌旁,轻声开解道:“那王璟的确可恶,更是该死。可现在他风头正盛,难免得意忘形些,你又何必非要逞一时之勇,搭上卿卿性命呢?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早晚有大仇得报的一日!”
也许是喝了太多了长春法酒,荧荧烛光下,阮浪深深凝着她的玉容丽色,长长的睫毛下,一双妙目似笑非笑,还带有一丝幽怨。
他心头一颤,一时冲动下,竟一把握住花芳仪的手。
花芳仪的手滑腻温软、犹如无骨,阮浪定定看着她,低声问道:“为何屡次三番地帮我?”
花芳仪身子猛地一颤,侧目怒瞪着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愠怒道:“别多想,我只是不想让你在这里闹事!影响我做生意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浪却不依不饶,又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追问道:“既然如此,你将我赶出去好了,何必对我说这么多掏心掏肺的话?”
花芳仪无奈地看着他,苦笑道:“阮大人,我经营一个酒楼,每日接触三教九流,如果我连这点安抚人的本事都没有,又怎会有那么多人日日前来呢?你不会真把这种逢场作戏,当做是我对你的与别不同了吧?”
阮浪一把搂过她的纤腰,深深凝着她的眼眸,沉声道:“芳仪,跟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
花芳仪看着阮浪通红的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欲,连忙一把推开他,怒斥道:“阮大人,请你自重!你若再如此放肆,我就叫人把你轰出去了!”
花芳仪的语气中冷冰冰的,不带丝毫暖意,可剔透雪白的面旁上,轻嗔薄怒,却更增三分丽色。
阮浪不知为何,此时见她这副模样,心里竟有一种征服的欲望。
他一把搂住花芳仪的纤腰贴着自己,俯下身去吻住那双烈焰红唇。
“啪”的一声,一个耳刮子掴在他左脸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右脸上也挨了一下。
花芳仪一把推开他,嫌弃地蹭了蹭嘴,怒骂道:“没想到你竟和王璟一样,是个好色之徒!来人啊,将阮浪给我赶出去,日后不准他再进来……”
未等她骂完,被这句话点燃怒火的阮浪,竟一把推到花芳仪欺身而上。
花芳仪却恼羞成怒,加上连踢带踹,双手不停的捶打,甚至狠狠咬了一口阮浪冰冷的双唇,可高山一般的男子却岿然不动,任凭她捶打也不肯松手。
这一吻点燃了阮浪身体里,沉睡已久的火焰。他将花芳仪拦腰抱起,大步走向床边,将她横放在床,一手搂住了,另一手就去解她的衣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吓得花容失色,泪花翻涌,不住哀求道:“你别……别这样……”
阮浪已神志不清,哪里听得进去她的哀求,只觉得此时若拥有了这个女子,自己似乎就没那么窝囊了!
他本就武艺高强,将十成十的力量使在弱不禁风的女子身上,花芳仪哪里还能推开半分。
眼瞧着阮浪的大手已经伸过来,花芳仪又羞又急,一抬眼瞧见床边案几上一个青瓷的花瓶,也顾不得那么多,挣扎着抓住花瓶,对准阮浪的脑袋拼尽全力砸了下去。
只听得一声闷哼,阮浪便捂着脑袋,趴在花芳仪的身上晕了过去……
浓雾已散,夜色凄切,灯光朦胧。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全身的意识逐一回到身体中,脑后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阮浪痛吟出声,缓缓撑开了双眼。
一个粉色的帷幔跳入眼帘,让他一时有些晃神——隐约觉察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而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他想要起身,却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只勉强翻了一个身,便察觉到昏暗中,似有一双冰冷的双眸在瞪着自己。
阮浪激灵灵打了个寒噤,一个冰冷愤怒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几日不见,阮大人又添本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虎躯一震,他认得这个声音,想着对面坐着的,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一颗心不禁猛地沉了下去。
阮浪捂着脑袋,从床上滚落下。
还来不及痛吟一声,便扶着双膝,跪在冰凉的地上。
因为他对面的太师椅上,正坐着一位服饰华贵、端庄整洁、面容冷峻的男子,如他所料,是翊王本人。
阮浪面白如纸、冷汗涔涔,身上的衣裳已经湿透。却因为头痛欲裂,只呆呆地跪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强自镇定下来,迅速把昨天发生的事,在脑海中过一遍。
当他想起对花芳仪做的一切时,不由得心里一凉:
天啊!自己究竟怎么了,竞对花芳仪做出了那样的事!这和禽兽王璟有何区别?
而且,早就有传闻说,花芳仪是翊王的女人!如今自己碰了王爷的女人,还被抓个正着?看来,自己是必死无疑了……
“看来你想起自己做过什么了!”羽枫瑾声音淡淡的,面上却罩着一层寒霜。
阮浪自知无言可辩,便跪在地上懊恼地捶打着脑袋,恨不得自刎谢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漫不经心地开口:“京城的人都知道,这潇湘别馆的东家是本王。你在这里放肆,是在挑衅本王吗?”
阮浪耷拉着脑袋,抱拳道:“殿下,昨晚之失乃是酒精作祟!阮浪并非有意要冒犯!但如今大错已铸,阮浪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我不管你和王璟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在本王的地方闹事,又动了不该动的女人,这件事本王不会罢休!”羽枫瑾的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一字一句充满警告。
阮浪没有抬头,听到翊王口气中不容置疑的威仪,自知劫数难逃!
他双手抱拳,懊悔地说道:“卑职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对芳仪姑娘图谋不轨!做下此等错事,实在是罪该万死!殿下要杀要剐,阮浪悉听尊便!”
羽枫瑾盯着他沉吟良久,痛斥道:“阮浪你心中有气又自命不凡,总觉得命运不公、时运不济!因为屡次被捉弄、被欺负,无力抵抗真正的权势!所以,你就想欺负一个比你弱小,也无法反抗你的人,来找回那点可怜的自尊!”
“不是的,不是的!是昨晚的酒闯了祸!”阮浪紧握着双拳,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惊恐。
羽枫瑾没有辩驳,只是轻蔑地冷冷一笑,似乎根本不信他的话。
阮浪一怒之下昂起头颅来,愤然高叫道:“我曾把王璟当朋友、当恩人,他却屡次羞辱我,把我当成一条狗使唤!他害死我的夫人,让我无比痛苦,可他非但不知悔改,还肆无忌惮地在众人面前,拿我的伤心事说笑!我恨他!恨不得亲手撕碎了他!论功夫,十个他也挡不住我,可我权无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作践我,却无能为力!”
羽枫瑾缓缓喝了口茶,淡淡道:“你的心情本王理解,却爱莫能助!”
阮浪望着面前王者一般的男子,突然将心一横,抱拳道:“殿下,阮浪愿意投奔您,为您效犬马之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把玩着茶杯,抿着嘴缄默不言。许久,才淡淡吐出一句话:“你为何要投奔本王?”
阮浪垂眸咬着牙道:“殿下,卑职现在整日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只为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他王氏一族再厉害,也不如殿下身份尊贵!若有幸能成为您的马前卒,谅他们再不敢欺辱卑职!”
羽枫瑾静静凝视着他,忽然勾唇一笑:“阮浪,你的确是个人才。几个月前,本王确有招募你的意思,可经过燕荣的几番提醒和试探,发现你对王氏父子甚是愚忠,本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到这话,阮浪颇为震惊,回想起初始燕荣时,他的一言一行,如今才恍然顿悟。他兴奋之余,忙道:“承蒙殿下不弃……”
“且慢!”羽枫瑾一抬手打断他的话,又道:“彼时你正在巅峰,我不想不只是我,会有很多人想把你招入麾下。可如今你得罪了朝中权利最大的党羽,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祸患,谁又敢轻易招纳你!”
这样轻飘飘的几句话,顿时让阮浪心头一沉:是呀,自己无权无势,谁会愿意为自己招惹王氏父子呢!
他满腹心酸一涌而上,忍不住愤然大叫道:“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我阮浪空有一身本事,在朝中却没有人脉,更无人赏识,实在是无力与父子二人对抗!”
羽枫瑾淡漠地打量着他,随即弯了弯嘴角:“这满朝文武哪个不是一身本事?能一步步熬到高位上的朝臣,又有谁没受过委屈和羞辱!自古以来,从来就没人能一步登天,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
阮浪全身冰冷僵硬,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紧握的双拳青筋凸起。
随即,他缓缓俯下身,将额头贴在地上,恳求道:“卑职现在穷途末路,如果殿下愿意提点一二,卑职愿意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羽枫瑾眼睛里闪过一道光,接笑了笑:“你想投靠本王,现在还不够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被当头棒喝,忍不住愤懑问道:“卑职斗胆问殿下,何为够格?什么样的人,才能得到殿下的眷顾?”
羽枫瑾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语气中略有讥讽:“你现在投靠本王,无非是想依仗本王的势力,让你站稳脚跟,将来报仇雪恨!可作为交换,本王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如果本王一无所获,又为何要费心扶持?”
这两句话他说得很慢,每个字都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口的。因为,他要对每句说出去的话负责,所以他不愿说错一个字!
可这样一番话,却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刺入阮浪的里,让他恍然一惊: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他一直天真地认为,只要有一身本事,就会得到别人的赏识和提拔!
他竟不知道,原来在繁乱复杂的朝政中,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情谊,只有永恒的利益!
阮浪怔了很久,才缓缓磕了一个头,怅然道:“多谢殿下的提点,看来是卑职异想天开了!”
羽枫瑾深深看他一眼,别有深意地说道:“记住,只有自己强大了,不用你苦苦求着别人,自有人主动找上门来!”
阮浪挣扎了许久,才一字一字缓缓道:“还请殿下给卑职,指一条生路!若有朝一日,卑职能翻身,定不忘殿下今日之恩!”
羽枫瑾清雅温和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随即,才缓缓开口:“看在你如此诚恳的份儿上,本王愿意为你指点一二。你若能做到,本王会考虑你的请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浪慢慢走出潇湘别馆,面沉似水地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翊王方才的一番话,让他醍醐灌顶:想要打倒仇人,鱼死网破是最愚蠢的方法。只有超过他、彻底毁灭他,才能真正的胜利!
而只有自己变得强大,才能真正的做到这一切。别人的给予,永远都是施舍和利用!只不过,翊王指的这条路异常凶险,是一场九死一生的赌注。
如果,他选择走这条路,或者会飞黄腾达,或者会死无全尸!
虽然他心中汹涌澎湃,对翊王的指点跃跃欲试,可最后的理智,还是让他忍不住畏缩起来。
正在他犹疑不决之际,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短促而惊恐的呼喊声,转瞬即逝。
阮浪心中一动,立刻提刀急奔而去。
他挺身冲进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胡同里。影影绰绰中,似乎看见一个男子的身影。
阮浪立时凛声喝道:“是谁在哪里?”
那人影似乎愣了一下,猛地转过身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阮大人?”
阮浪猛然一怔:因为这声音他很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立刻收刀入鞘,晃亮火折,映亮那人的脸:又黄又瘦、一道刀疤,果然是平四!
阮浪低声喝道:“平四,怎么是你?刚才那是什么声音?”
微弱的火光,映着平四焦黄的脸,他神色平静地说道:“我刚解决了几个人,正要善后呢!”
阮浪听他把杀人的事,说得如此风轻云淡,不禁大吃一惊。他顾不得细问,连忙晃着火折子往地上照去。
果然,地上躺着四五具男子的尸体!令人吃惊地是,这些尸体都是鹅帽锦衣、腰配绣刀,竟是御守司的衙役!
阮浪嚯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平四的领子,厉声斥道:“你疯了吗?杀了御守司的人,你是不想活了吗?”
平四淡淡一笑,毫无惧色地说道:“这几个人,昨日与王璟在潇湘别馆一起羞辱您,我知道您心里难受,所以就把他们都杀了,替您出口恶气!”
阮浪悚然变色,连忙举着火折子,又仔细看了一下尸体:其中一人,长着一双三角眼。果然,此人就是与王璟一起羞辱他的衙役!
不知为何,阮浪虽然知道这犯了法,如果王璟知道之后,他与平四都大祸临头了。可看着欺负自己的人,惨死在街头,他心里仍觉得甚是痛快,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油然而生。
他慢慢站起身来,看着地上的死尸,叹了口气:“罢了!都是该死之人,咱们赶快把他们处理了吧!”说着,便挽起袖子弯下腰,要去搬运尸体。
平四立时拦住他,低声说道:“大人,您别动手,还是我来吧!这事儿日后若是发了,绝不能牵连到您的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不禁失笑:“你做这事儿本就是为了我,我怎能袖手旁观!别再争了,快来搭把手,咱们把他们抬走!”
平四低声道:“大人,后巷有辆马车,只要把尸体抬到马车上,等天亮之后,会有运送粪水的人过来,将这几个人连同粪水一起运送到城外处理掉!”
阮浪迟疑道:“这些人……可靠吗?”
这些人都是马帮的兄弟,可平四不能透漏身份。
“放心,都是信得过的老乡!已经给了他们银子,明日出城之后,他们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拍了拍阮浪的肩膀,笑着含糊过去。
阮浪不得不信平四,相处一段日子以来,他发现平四虽然行踪神秘,可为人却十分仗义,而且他功夫极高,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二人迅速将所有尸体都放上马车,又将马车赶到一个空无一人的院子中,才匆匆离去。
阮浪站在院门口,大仇得报的快感之后,却觉得有些茫然无措。
平四看穿他的心事,连忙安抚道:“阮大人,别想那么多了!虽然现在咱们斗不过那父子,也不能放弃!咱们要保存实力,早晚有一天定要他们的狗命!”
阮浪看向他,笑道:“咱们?”
平四嘿嘿一笑:“当然!以后咱们就是一条船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浪恍然一怔,拍了拍平四的肩膀,叹道:“有的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是吃官家饭的人,反而像是个江湖侠士!”
平四一怔,瞧他脸色如常,不似看穿自己的身份,才朗声大笑。
天空初晴,二人才一路说说笑笑的走到御守司。
静谧的十字街头,隐隐传来一阵嘈杂。一辆银顶的四人小轿,在御守司衙门的朱门前缓缓停下。
今日守门的正是平四,他认得这顶小轿,便立刻迎上去,恭敬一拜。
轿帘被掀开,一袭鼠灰色锦袍的刘容,从轿子上慢悠悠走下来,整了整衣冠,问道:“王大人可在?”
平四抱拳拱手,声音朗朗:“刘大人,王大人就在诏狱里!”
刘容轻轻“嗯”了一声,便迈着方步悠悠走进门去。
即便是到了深秋,诏狱之中的骚臭仍然没有减轻。一进门,刘容就被熏得睁不开眼,却不得不忍住呕吐的欲望,硬着头皮往里走去。
平四引着他径自走到刑讯室。这里的味道更难闻,骚臭的味道里还混杂着腥气和酒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张紫檀木的罗汉榻上,歪歪斜斜地横躺着一人,他双脚荡在末端的边缘,光着脚没有穿袜子。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枕头已被丢在一旁。
他上身穿着白色的亵衣,可衣衫却大敞四开,露出蛤蟆一样圆鼓鼓的白肚皮在一起一伏。裸露的双腿应该是没穿裤子,只用一条女人大红色披帛搭在腰间。
他张着嘴,脸上亮晶晶的不知是酒还是汗,呼噜声就像在敲响破锣。他身旁的榻上空荡荡的却十分凌乱,看得出那里曾经睡着一个人,只是现在不知所踪。
罗汉榻前的桌子上堆满了酒菜,地上却散落着男人的衣衫,一个大红色的女子肚兜,静静地躺在中间,夺目又刺眼。
“呦,指挥使这是怎么了?”一贯出入风月场所的刘容,都觉得此景没眼看。便不着痕迹地扭过脸儿去,尴尬地嘟囔了一声。
平四也觉得尴尬,连忙请他去别的房间稍后,自己硬着头皮去叫醒王璟。
刘容在房内喝着茶,等了许久,才瞧见衣衫不整的王璟,摇晃着身子在平四的搀扶下走进门来。
他看到双喜公公没有说话,而是一屁股坐进另一边的太师椅中,向平四打了一个响指。平四会意,立刻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王璟忙不迭地一口喝干。
他用黏糊糊的舌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才懒懒开口:“呦呵,这不是皇亲国戚吗?什么风把您吹到我们这个鬼地方来了?”
用酒醒酒的效果不错,他用半卷的舌头说话,还能让人听得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可不能这么说!”刘容面皮里都藏着笑:“这里可是盛京最重要的地方,怎么能是鬼地方呢?只是我平日里事务繁忙,所以一直未能登门拜访。今日得空出来,便直奔御守司来一睹其风采了。”
“不知刘大人觉得如何?是比想象得好呢?还是更糟?”王璟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看着他,似笑非笑地问着。
刘容微微一怔,继而笑道:“御守司盛名在外,真是闻名不如一见啊!”
他说得十分含蓄。
王璟翻了个白眼,摇头晃脑地冷笑道:“无妨,你们都觉得这里又脏又臭,宛若人间地狱。可对我来说,这里却比青楼还要舒服!听着囚犯们受刑时发出的叫声,可比那歌姬弹奏的琵琶声还要悦耳。眼睁睁看着一个囚犯,被剥下全身的皮,比脱光一个女子的衣服,还让人兴奋!”
刘容脸上皮笑肉不笑,只能打着圆场:“王大人真是会苦中作乐,刘某佩服。”
王璟忽然身子往前一探,紧盯着他样貌平平的脸,问道:“刘大人来这里该不是聊天儿的吧!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刘容呵呵一笑,然后向身旁的随扈看了一眼。随扈便立刻退出门去,平四和其他衙役也识趣地跟着离开。
屋内只剩二人,刘容才压低声音说道:“我此次前来,是有一份天大的好处要给王指挥使!”
王璟又拿起一杯酒,仰头灌了一肚子黄汤,才问道:“别故弄玄虚,我没什么耐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容立刻拿出一本册子,耐心地解释道:“请王大人看看这个。”
王璟狐疑地拿过册子,随意翻了两下,便扔到桌子上,冷哼道:“这册子上这么多人名……是何意?”
刘容阴阴地笑了几声:“王大人真心不知道吗?这可是盛京城内,所有富户的花名册啊!”
王璟冷冷笑着:“那又如何?”
刘容盯着他,煞有介事地说道:“大人可别小瞧这本册子!这上面的每一个人,可是你我二人往后的财神爷啊!”
“刘大人不如说得清楚点,我没听明白!”王璟身子往后一靠,沙哑的嗓音里隐隐透着怒气。
刘容见他不上道,只好说得更直白些:“御守司的威名远扬,诏狱也早已盛名在外。只要日后大人处理案件时稍改卷宗,将名单上的人牵连在案。这些富得流油的富户,自然会花钱保平安!”
王璟终于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四肢纤细、肚大如罗如蛤蟆一般的身子,在椅子上东倒西歪地险些跌落下来。
又灌了一杯黄汤,他的神志才清醒一些:“这样一个既长久又划算的买卖,刘大人怎会拱手送给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容立刻谄媚一笑:“如今您在皇上面前,那真是红得发紫,多少人都排着队巴结您呢!这点薄礼根本不成敬意,王大人别嫌弃就好!”
“刘大人没说实话!这册子我不能收!”王璟挑了挑眉毛,似乎不为所动。
刘容深吸了口气,只好如实道:“听闻最近皇上最近要提拔一些朝臣入阁,而王首辅正是决定谁能入阁的关键人物,所以……”
“哈哈哈哈!”未等他说完,王璟便拍腿大笑起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只是我不明白,你们已经是皇亲国戚了,有着无可撼动的地俄日,何须在乎小小的内阁呢!”
刘容明知他在讥讽,却也只能笑着忍耐:“王指挥使,此话差矣!没人会嫌官大,就像没人会嫌钱多一样。”
说着,他将花名册推到王璟面前,又补充道:“我父亲入阁对令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相信这个道理,王大人不会不明白的!”
王璟双手搓了搓脸,干脆利落地说道:“既然公公话说至此,我王璟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这样吧,日后每抓住一个富户,我给公公三成。公公可别嫌少,毕竟风险都是御守司担着,还要打点手下的兄弟,到我手里也不剩什么!”
听到只有三成,刘容脸色微变,却也只能假意笑道:“既然是王大人的心意,我怎会嫌少呢。只要请王大人切记——每次钱到必须放人,不能用刑也不能撕票,这才是长久的生财之道!”
“还是刘大人想得周到啊!难怪皇上这么多年,始终独宠刘氏一家。”
王璟举着酒杯,越过杯口看着他:“既然咱们以后是同一条船上的,那日后在朝堂上,有人为难我父亲时,刘大人可要帮衬着点了!”
刘容缓缓起身后,微微一笑道:“这是自然!那王大人先忙着,我就不打扰了!”他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味道,再待下去怕是就要晕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送刘大人出去吧!”王璟挣扎了三次才从椅子上起来,然后迈着跳舞一样迷惑的脚步,跟着刘容走出门,却与阮浪撞个正着。
“指挥使!刘大人!”阮浪一改昨日的愤怒,变得异常恭顺和平静。
这便是翊王教给他的第一点——学会忍耐和隐藏!
“呦呵,不过一个晚上而已就转了性了?”王璟诧异地打量着他,不怀好意地揶揄着。
阮浪低眉顺眼地站着,死死咬着牙关一语不发。他可以忍耐,却无法做到向仇人卑躬屈膝。
王璟见他不恼,只觉得无趣,便和刘容扬长而去。二人的调笑声却在粪坑般的长廊里徘徊不去。
“王指挥使,我记得那人叫阮浪吧!”
“怎么,刘大人认识他?”
“怎么会呢!不过听闻他是上一任指挥使罢了!”
“那又如何,现在他只是条看门狗!”
“哈哈哈!能做指挥使大的看门狗,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二人走远后,平四从暗处走了出来,关切地看着阮浪:“你没事吧?”
阮浪忽然勾起唇角,笑道:“不但没事儿,反而好得很!”
平四面现诧色,似乎没听明白。
“我找到了打败王氏父子的关键!我偷听到了王璟和刘容之间的交易!”阮浪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
平四沉吟了一下,提醒道:“阮大人,这种勒索在御守司常发生,皇上即便知道也会闭一只眼睁一只眼,是不会拿那父子二人怎么样的!”
阮浪却冷冷一笑,说道:“光凭这些自然不能拿下他们,却能让王璟周围这些因利益暂时结合的小群体,逐渐分崩离析!”
“那又如何?”平四还是有些不解。
阮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如果一个人到了众叛亲离的程度,做得官越大,摔下来的时候就越惨!”
随后,他看向平四问道:“平四,你说要追随我,可我接下来要走的路九死一生,你想好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平四毫不迟疑地答道:“士为知己者死,没什么可犹豫的!”
“好!”阮浪一拍他肩膀,然后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又嘱咐道:“王璟的人时时关注着我,所以这件事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小心,别被人发现你的动机!”
平四连忙一拱手,正色道:“请阮大人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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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星满天,风中有了些寒意,草丛中时不时传来一阵阵蝉鸣虫语。
羽枫瑾盘膝坐在花园的草地上支颐沉思,想得太过入神,都没听到花芳仪身上的环佩叮当之声。
她翩然走到他身畔,款款坐下,星眸斜转望着他:“殿下,既然您一直想拉拢阮浪,今日的时机恰好,为何您又拒绝了?”
羽枫瑾眉头微皱,语气依旧平静:“阮浪这个人刚愎自用、性情孤僻、亦正亦邪!用得好则是一个明辨是非、腹思精密的人才!用不好便是一个孤傲狂放、胆大妄为的佞臣!我也只能帮他到这里,剩下的路要他自己去走!”
花芳仪咬着下唇,犹疑了许久,才幽幽说道:“殿下,阮浪这人有一个弱点,可以好好利用!芳仪有一良策献上,不知殿下可愿意听听?”
羽枫瑾长眉一挑,凝着她笑道:“没想到芳仪不但会酿酒做菜,竟还是个女诸葛!说来听听,是何良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花芳仪自失一笑,叹口气说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尤其对于阮浪来说,他对我与别不同,是因为我长得像他夫人,我们大可以利用此事。”
羽枫瑾一惊,瞧着花芳仪惨白的脸,沉声道:“对付一个痴心的人,有时欲拒还迎、若即若离,反而要比投怀送抱更有效!你不必自降身价,委身于他!”
花芳仪松了一口气,粉颊微微一红,轻声道:“殿下这是不忍心,还是不放心?”
羽枫瑾微微皱眉,淡淡道:“自然是不忍心。我是不会让你以身犯险的。”
花芳仪心中一动,目光盈盈地望着她,动容道:“若说您无情,您却处处护着我,对我关怀备至!若说您有情,您却明知道我苦陷情网、无法自拔却始终视若无睹、若即若离!难道这不是您的手段吗?”
羽枫瑾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多想了,我对你永远没有手段。你是我的亲人,我只想好好照顾你。”
花芳仪笑了笑,笑得很凄凉:“只是亲人吗?一个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不会想做他的亲人!这么多年,我一心一意,只想做你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妾室,我也心甘情愿!”
羽枫瑾皱了皱眉,黯然道:“抱歉,情感的事谁也没法勉强……”说罢,他慢慢站起身来,转身往室内走去。
“殿下,顾之礼大人请求相见!”贝小贝与他撞个正着,连忙退了一步,躬身禀道。
花芳仪走过来,问道:“顾之礼?他怎么找到这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沉吟片刻,平静地说道:“最近宫中刚放出入阁的消息,他就迫不及待来见我,看来定于此事有关。”
“入阁?”花芳仪不免忧心忡忡,忙劝道:“这和您有什么关系!顾之礼此人阴险狡诈、不择手段,他此时前来一定不怀好意,殿下还是不要去见了。”
羽枫瑾却一抬手,打断她的话,向贝小贝吩咐道:“带他去会客室,本王要见一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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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暗室,就是潇湘别馆中一间及其朴素典雅的厢房。
推门而入,里面早有一位锦袍玉带、五柳俘须的老者等着房中,正是刑部侍郎顾之礼。
见羽枫瑾走进来,他立刻起身一揖:“臣叩见殿下!”
羽枫瑾一抬手,客气道:“顾大人不必多里,还是坐下说话吧!”
说着,他走到桌前一撩袍坐了下来。
顾之礼也连忙端正坐下,并亲自斟了一杯热茶,双手恭敬奉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羽枫瑾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淡淡问道:“顾大人怎么突然来了?”
顾之礼连连拱手道:“打扰殿下休息了,请殿下恕罪!不过,若不是卑职有天大的难事相求,也断不敢这么晚过来叨扰您啊。”
羽枫瑾微微一笑,说道:“顾大人有事能想到本王,本王十分荣幸。只不过,本王一向不问朝事,如果是朝政上的事,本王怕是爱莫能助啊!”
却不料,顾之礼竟站起来身来,一撩袍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拱手道:“殿下,求您看在鹿宁的份儿上,一定要帮帮卑职啊!您想想,只有卑职在朝中的地位越稳,才能更好的保护鹿宁啊!”
羽枫瑾目光幽幽地盯着他,沉吟片刻,才道:“若是能帮的,本王不会袖手旁观。但若本王也无能为力的,那顾大人就另想他法吧。”
顾之礼赶紧站起身来坐好,小心翼翼地说道:“殿下可有听闻,皇上准备选一匹官员入阁辅佐,而这个名单就在王肃的手上!”
羽枫瑾喝了一口茶,淡淡道:“略有耳闻。”
顾之礼锤头叹了口气,怅然道:“皇上的确给了王肃一些权利,可他实在太过仗势欺人了!他收了所有人的财物,却给大家出了道难题,声称只有完全做到的人才有资格被考虑入阁,这……这不是欺负人吗?”
羽枫瑾却勾唇一笑:“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他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内阁首辅,这个摆摆架子也实属正常。”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顾之礼却气得咬牙跺脚:“王肃当了首辅之后,就要废掉前一任首辅的朝政举措,推广他自己的新政!他声称谁能让京城周边州县,在五天内废旧法、立新法,便能被考虑入阁。”
翊王缓缓抬眸,无奈地一笑:“政治即人事。要在高官遍布的京城附近,避开所有障碍和皇上的眼线,迅速搞定全部办事人,五天内废旧法、立新法。如果能有这样的政治手腕,的确非同一般。”
“这次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可放眼满朝文武,想必能做到此事的人寥寥无几啊!”顾之礼急得都变了脸色。
“看来顾大人也对入阁之事十分上心啊。”羽枫瑾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顾之礼思忖了半晌,决定孤注一掷:“殿下,内阁的权利如此之重,不但兼管六部尚书,成为最高的决策机构,还能承奉意旨。这样举足轻重的位置,是每个朝政大臣都梦寐以求的!卑职又怎会不动心!”
“这件事对于旁人来说的确有些难度。可顾大人是功臣,你当初一手拉下夏云卿,辅佐王肃当了首辅。作为回报,他提拔你入阁应该不是难事吧!”羽枫瑾风轻云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揶揄。
顾之礼脸色微微一变,沉沉叹了一声:“王肃是什么样的人,殿下怎会不知。他眼中一向只有利益、没有情谊。对他来说,能坐上首辅是自己的本事,卑职所作不过是投其所好。他当上首辅后,将卑职从刑部侍郎提拔为刑部尚书,便已算是投桃报李了!”
“所以,顾大人来找本王,是觉得本王能做到?”羽枫瑾抬眼打量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殿下!”顾之礼立刻起身,深深一揖:“卑职恳请殿下出手相帮!卑职知道殿下虽然不过问朝政,可您手中的人脉连王肃也望尘莫及。这件事,只要您肯动一动手指便能做到,可于卑职来说,却难于登天啊!”
羽枫瑾轻声一笑:“承蒙顾大人抬举了。不过,这件事本王不能出手。”
这件事对羽枫瑾来说虽然也不简单,却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只不过,他一旦出手帮了顾之礼,很快皇上就会知道。对于这种触了皇上逆鳞的事,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何况,顾之礼这种人,不值得自己付出任何代价!即便他和鹿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殿下。”顾之礼继续恳求道:“卑职知道您和鹿宁情深义重,却碍于鹿宁的身份无法终成眷属。只要您肯帮卑职度过这个难关,卑职将鹿宁认作义女,这样就能躲过皇上的追查了!”
看来顾之礼是有备而来,而且他说的方案的确让人动心!
羽枫瑾却缄默许久,眸底一片晦暗——他十分厌恶顾之礼这种野心勃勃、虚伪至极的模样!
可这样的人不能轻易得罪。他手中掌握着鹿宁的身世秘密,一旦惹怒了他,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别说鹿宁性命不保,自己怕是也难逃牵连!
他不慌不忙轻啜一口茶,慢悠悠说道:“自马帮入京以来,本王受到鹿帮主的颇多照顾,听闻顾大人与鹿帮主交情匪浅,既然今日你开口了,这个面子本王不能不给。不过,本王也只能尽量一试,最后能不能成,本王也不敢保证。”
顾之礼大喜过望,连连拱手行礼:“多谢殿下帮忙!日后卑职飞黄腾达后,绝不会忘了殿下今日的提拔!”
“不过……”羽枫瑾忽然敛起容色,沉声道:“这件事的艰难程度,顾大人心知肚明。本王答应助你,这其中既有对马帮的答谢,也有对顾大人的欣赏。可本王不得不提醒你,既然上了本王的船就要安分守己!若本本王发现你有了异心,你是怎么被捧上去的,就会怎么被踢下来!”
对待顾之礼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必须用这种手段!
顾之礼一惊,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他猛地抬头看去,翊王眼中蕴着一片阴狠的冰冷。
他心中暗恨:竟被翊王摆了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显只给了他一个选择:眼前的形式,只能选一边站队!既然选了翊王,就不可以再与旁人为伍,否则下场会很惨!
别无选择,他只能深施一礼到地,态度甚是恭敬:“殿下放心,卑职对您忠心耿耿,绝不敢有二心!”
对于他的承诺,羽枫瑾心中将信将疑,面上却不露痕迹。
“还有件事你要记住!小心其他的竞争对手,尽力阻拦其他人成事!只有成为王肃身边唯一的同盟,他才会更加依赖你!”
顾之礼点了点头,赞同道:“卑职明白!请陛下放心!”
二人随意又聊了几句,顾之礼才起身告辞。
临走前,羽枫瑾不忘又点了他一句:“顾大人,既然咱们有言在先,那鹿宁就是本王的人了。你可休要再从她身上打主意。以前你的那些诡计,在本王这里就免了吧!若你再把她引荐给其他人,休怪本王不客气了!”
顾之礼见他已将自己彻底看穿,又将所有退路全部堵死,就差明确的告诉他:
想做他翊王门前的一条狗,就算是死了,也是他的死狗,休想再去别人家门前讨饭吃!
顾之礼心里堵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得顺从:“殿下放心!卑职绝不敢做出,任何有悖您意愿的事!”
顾之礼离开后,羽枫瑾又坐了片刻才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推开门,就看到堵在门口的花芳仪。
她一张俏脸略显苍白,水汪汪的双眸里满是幽怨,一开口便是满嘴酒气:“殿下!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羽枫瑾皱了皱眉:“你喝多了,快去休息吧。”
花芳仪拉住他的袖子,幽怨道:“你就可怜可怜我,让我彻底死心吧!你不把原因告诉我,我就永远都心存幻想!”
羽枫瑾背对着她负手而立,沉吟许久,才轻声问道:“你想好了吗?无论真相是什么,都不会后悔知道吗?”
花芳仪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不后悔,就算是死,我也想死个明明白白。不想像现在这般浑浑噩噩地过日子。更不想整日对你痴心妄想,却永远被毫无理由地拒之门外!”
羽枫瑾踟蹰片刻,才轻轻叹了口气:“芳仪,我对你百般呵护,却不能娶你,是因为你的父亲……不!是你家族中的所有人……皆因我而死。”
花芳仪猛地一怔,继而苦笑道:“殿下,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羽枫瑾心下有些不忍,又过了片刻,温润的嗓音才缓缓响起:“其实,你的亲生父亲,是前刑部尚书张元美。先帝过世时,将本王托付给四位顾命大臣,你父亲就是其中一位。
你父亲和其他顾命大臣,虽势单力薄却仍要保本王登基,因此得罪了渝帝。渝帝登基后,给你们全族人按上了谋反的罪名,男的被砍头,女的被官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和你母亲被卖入青楼。你母亲偷偷将你托付给熟识的人后,因不堪受辱便投河自尽。可收养你的那户人家,后来遭遇了家庭变故,不得不将你卖掉……”
说到此,羽枫瑾于心不忍便再次收声。
“不可能,这不可能!”花芳仪顿时震住,拼命摇着螓首:“我从小无父无母,一直在青楼长大。我的身世连青楼老鸨都不知,殿下如何会知道!哦,我明白了。殿下为了让我死心,竟编造出这样的故事来诓骗我!您太狠心了!”
羽枫瑾转过身望定她,墨色的瞳孔骤然收紧:“芳仪,我对你从不说谎。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在救了你之后,派人调查你身世候,才从老鸨和你养父母口中得知。那你的养父母本就认识你生身父母。所以,这件事不会有错。”
“怎么会!”花芳仪拉着他袖子的手在微微发抖,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时年纪太小,还不记事。亦或许,这件事对你来说打击太大,所以你忘记了……”羽枫瑾声音沉闷,仿佛深怀痛楚。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这些不过是你在骗我罢了,我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花芳仪松开手,跌跌撞撞往后退去,艳若桃李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
看着她整个人摇摇欲坠,羽枫瑾伸手想要扶住她,却还是止住了念头。只剩下一句颓然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羽枫瑾满目愧疚,神色之间找不出一丝破绽,不似在说谎。
终于,一向高傲的花芳仪渐渐溃不成军,她靠着墙只觉得背心一片冰凉——怎么会这样?如果他没有欺骗自己,那么自己痴痴爱了这么久的人,竟是害死自己双亲的罪魁祸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愿相信、不敢相信!
却又找不出他欺骗自己的理由!
“殿下,你没有骗我,对吗?”花芳仪泪眼望定他,最后一问只求让自己死心。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我很抱歉。”羽枫瑾低垂着眼眸,声音缥缈地好似来自远方。
“那你为何不肯告诉我?是怕我恨你,还时怕我会杀了你?”花芳仪捂着胸口质问着,泪水早已决堤。
“对不起。我不告诉你,只想让你过几年快乐的日子而已。也许……是我太自私了。”羽枫瑾不敢去看她的眼,因为那里已了无生气。
“你自私地又何止这一点!你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孤苦流浪!明知我的身世却不肯告诉我,让我傻傻地爱了你这么多年,却得不到你半分回应!”花芳仪踉跄冲过去,用力锤着他的胸膛,将这么多年的苦痛一口气宣泄。
胸口传来一阵阵钝痛,羽枫瑾却站在她面前不动也不躲。
这些都是他本该承受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累了,花芳仪就伏在他胸膛上哭得歇斯底里。
羽枫瑾想伸手拍拍她的后背,却又怕她怨自己,只能任她用苦涩的泪水打湿衣襟。
哭累了,花芳仪再次抬眸望着他,声音已沙哑:“真么多年,你对我只有悔恨和愧疚,对吗?你对我这么好只是为了弥补,对吗?”
羽枫瑾地垂下眼眸,缄默已是最好的回答。
可这个答案,却将花芳仪心中所有的幻想统统打破。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这个自己终其一生也触碰不到的男子,依旧挤出一抹凄然的笑,才转身离去。
羽枫瑾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温润的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这样或许是最好的结果吧!
他在心里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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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秋的夜晚总是来得很突然,似乎刚过正午不久,便已到了华灯初上之际。
天色黄昏,落日的余光,淡淡洒在潇湘别馆门前的青石路上。阴影下孤零零地站着一个人,他一动不动地不知站了多久,似乎就要溶入这片黑暗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贝小贝带着三个小厮,在门口迎来送往,忙得不可开交、满头大汗。
他眼尖,注意到了阴影中的人。
因为像阮浪这样,每次都徒步而来的客人,在潇湘别馆真是少之又少。
他在一群衣着光鲜、前呼后拥的富贵公子中,眼中永远带有一种不屈服的野性,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桀骜不驯。
贝小贝打着灯笼迎过去,笑着打了个千儿:“阮爷,小的眼拙没瞧见您,您见谅!天气冷了,赶紧进去喝杯酒暖暖身吧。”
黑暗中就要融化的人影终于动了动,吐出一句低沉的声音:“嗯,找个位置,我要小酌几杯!”
他虽然孤傲,却对八面玲珑的贝小贝并不厌烦。或许他觉得,贝小贝每次的讨好都带着善意。而这些微薄的温暖,正是此时他最需要的。
“阮爷,真是好长时间没见到您呢!”贝小贝将他引到一个安静的厢房。
“前段时间太忙了。”阮浪将绣刀放在桌上,才坐了下来。这是才发现许是站得太久,双腿已有些僵硬。
阮浪眼睛往外瞄了一下,淡淡问道:“今日怎么不见你们老板娘。”
贝小贝一面擦了擦桌子,一面应道:“老板娘身体有些抱恙,就休息了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没事吧?”听到花芳仪病了,阮浪顿觉心头一紧。
“着了些风寒,不打紧。”贝小贝将抹布搭在胳膊上,笑着说道:“阮大爷稍等,酒菜马上就来!”便欠身退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阮浪松了口气,舒缓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自从上次他无意冒犯了花芳仪后,就不敢再踏入这里。经过几日的煎熬,他决定要来当面道歉,却因为想不出合适的话,而始终徘徊在门外不敢进来。
若不是贝小贝发现了他,他也不知,今晚是否会有勇气踏过门槛。
进入秋冬之后,外面的天气渐渐寒冷,京城中的公子哥们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更是扎堆似的往各大酒楼里钻。
潇湘别馆里很快就热闹起来,阮浪朝思暮想的那抹身影,竟罕见地再次出现。
贝小贝说得不错,花芳仪是病了,不过不是风寒,而是心病!自从上次从翊王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她便将自己关在紫华斋里醉生梦死。
今日,若不是雪雁硬将她推出门来,她怕是要将别馆中的私酿都要喝光了。
不过一会儿,酒菜就被送了过来。阮浪望着那抹倩影自斟自饮,心底扬起一片氤氲……
花芳仪还如往常那般,穿着艳丽而轻薄的衣裙,面带优雅而温暖的微笑,游刃有余地面对各种各样的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唯有阮浪捕捉到了她眸底的那一丝落寞。
翩然回眸间,与阮浪遥遥相望。明亮的灯光下,她显得疲惫而感伤,他的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孤独。
他们在熙攘的大厅两端,默默地相互对视,却在彼此的脸上,找不到半分慰藉的神色。
猝然间,她唇边翘起一抹冷笑,留给他一个轻蔑的眼神,便转身笑靥如花地招待着其他酒客。
阮浪端着酒杯,表情有些讪讪,心里堵得难受。
杯中的美酒似乎也不香了,他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叹了口气,阮浪放下酒杯,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又拿出一封折叠整齐的信压在银票下,才站起身避开人群往外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几把钢刀就架在了他肩膀上。
阮浪猛地一怔,才看清眼前的几人身着御守司的飞鱼服,都是王璟身旁的走狗。
阮浪立而不动,却勃然大怒:“你们要干什么?”
为首的山羊胡走过来,凶恶地喊道:“装什么傻,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做了什么?”阮浪看着几人不怀好意,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
“这种对同僚下手的人,咱们别和他废话,快带到王大人那里去!”身旁一双三角眼毫不客气地说道。
糟了!
阮浪一听这话,顿时心底一沉:平四杀的那几个御守司失踪多日,王璟已猜到大事不妙,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阮浪继续装傻,他必须保护自己。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就随我们走一趟吧!说不定诏狱的刑讯室,能让你想起来一些东西!”山羊胡冷冷笑着,眼中杀气森然。
“我也是御守司的人!你们这般无凭无据就抓人,可有问过皇上!”阮浪强稳住心神,继续和他们周旋。
三角眼哈哈大笑:“我们御守司想抓就抓了、想杀就杀!不需要过问任何人!”说着他一挥手:“带走!”
一群御守司全然不顾来往百姓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将阮浪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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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昏暗、肮脏腥臭的审讯室,原是阮浪用来审讯其他犯人的,今日竟用来审讯他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被几个衙役押着,跪在正中间。
王璟正翘着二郎腿,放浪形骸地坐在对面,挑衅般看着他。
阮浪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瞪着王璟问道:“你抓我过来,究竟为何事?”
王璟眼珠子转了转,冷冷笑道:“阮浪,你少装蒜!前几日,几个哥们儿在别馆里,和你开了几句玩笑。第二天,这几个人就失踪了。”
“他们失踪与我何干!”阮浪瞪着眼,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忿。
王璟摸了摸唇边的狗油胡,笑道:“阮浪啊,阮浪!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有人向我报告过,那几人最后见的人就是你。在见完你之后,他们就人间蒸发了!你说说,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阮浪心中冷笑:那日处理尸体的时候,除了他和平四,并没有其他人看到,所以王璟这一定是在诈自己!
“这是有人在诬告!我没见过那几个人,也没有杀他们的理由!”阮浪神色不卑不亢,回答得毫不迟疑。
王璟冷冷一笑,他是真的在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自信满满的冷笑。
“阮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可你不敢得罪我,就将这恶气撒到那些人身上!”
“不管你怎么说,我没做过的事,你休想逼我认罪!”阮浪昂着头,不肯服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本大爷今儿就要看看,到底能不能将你这罪名坐实了!”
说着,他双掌一拍,立刻走出来一个人,高声说道:“指挥使,我那日看到阮浪与几个人发生冲突,一怒之下就将他们全都杀了!”
阮浪冷冷一笑,继而问道:“你说你亲眼看到了。那好,请你告诉指挥使,你在何时何地看到的?我又是如何杀的人?那些死尸现在何处?”
那人嘎巴了一下嘴,没有说话。
阮浪的一双凤目撑得浑圆:“你撒谎!为什么要诬陷我?”
然而,话音刚落,外面又走进来几人。他们纷纷指认阮浪杀人之事!
这些人可不想刚才那人,一下子就被问住。他们说得有模有样、言之凿凿、声情并茂,就好像亲眼瞧见阮浪杀人、埋尸的整个过程一样。
阮浪即便再有理,可一张嘴难敌十条舌头,几番唇枪舌战后,还是败下阵来。
看着他节节败退、有口难辩的样子,王璟得意极了:“阮浪,这么多人看到你杀人了,还想要狡辩吗?”
阮浪怒瞪着王璟,咬牙道:“王璟!我有没有杀人,你最清楚!指使这些人来诬陷我,我就会屈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又如何?”王璟肆无忌惮地笑了起来:“我不管你有没有杀人!这里我说了算,我说你得死,你就活不了!”
说着,他勾了勾手指,便走出来几个御守司,拉着阮浪就往外拖。
“且慢!”恰在此时,平四一个箭步冲出来,挡在他面前:“人不是阮浪杀的!”
王璟眯起眼瞪着平四:“你疯了吗?敢和我作对?”
“那些人的死的确和阮浪无关!”平四深吸一口气,又道:“杀了那些人的是……”
“住口!”阮浪一声厉吼,将平四要说出来的话打断:“这件事和你无关,不需要你来掺和!”
“阮大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送死啊!”平四急切地看着他。
阮浪冷冷扫过四周的人,眸中的光芒怨恨而锐利,像一匹孤独饥饿的野狼。
顿了顿,他才昂首道:“既然我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命运!那就如你所愿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秋高气爽的天气,才过了正午,就开始刮起了大风,天也阴沉下来。
街道两旁的树木被卷走了一半的树叶,或黄或绿的叶子在地上被风携裹着,打着转儿。路边的树又枯黄了几棵,转眼间,阮浪入狱已有五日。
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急停在御守司的门口,马上的人跃下马背,便推开前来询问的守门人往里走去。从始至终,他没说一句话也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御守司的看门人不敢有任何怨言,因为如今的燕荣早已不是翊王身旁的小跟班,而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其地位甚至在王璟之上,手中又握有金甲卫,谁不怕掉脑袋,敢和他过不去?
刚一迈进门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皮鞭的抽打声,却听不见半点哭嚎。
不用也知道,这声音来自于那地狱般的刑讯室。
燕荣不顾御守司衙役的阻拦,一把推开刑讯室的门,却被里面的场景镇住了:
牢房中四角各连着一条胳膊粗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是一个大铜环,铜环穿过一个半人半兽、不成人样的囚犯的手骨和脚骨,将他死死钉在牢房正中。
还有一条粗粗的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吊在房梁之上。任他有力拔山河的力气,也使不出半分,只能任凭人践踏!
燕荣呆立了半天,才认出来——此人正是阮浪!
才几日不见,阮浪已满脸虬髯,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直垂至颈,身上的衣衫破烂不堪、血迹斑斑,简直如同荒山中一头受伤的野兽。
燕荣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骂道:王璟真够心狠的,对待自己曾经的同僚,竟下了如此狠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呦,这不是金甲卫的新晋统领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不知是谁通知了王璟,他在一群狗腿子的簇拥下,得意洋洋地赶来了。
“久闻御守司大名,今日得空便来开开眼!”燕荣从阮浪身上收回目光,懒懒地说了一句。
“呦!”王璟听到这话突然来了兴致,立刻招来两个狗腿,吩咐道:“既然燕统领这么感兴趣,还不赶紧给他展示一下?”
两个狗腿拿过皮鞭,兴致勃勃地走到阮浪身旁,挽起袖子就开始抽打起来。
一鞭子下去,那些刚刚止住流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溃烂。奄奄一息的阮浪忍不住痛吟了一声,便死死咬着牙再不吭一声。
王璟引着燕荣坐下来,不过命人送来了酒菜,得意地向他炫耀着自己刑讯的“光荣历史”和那些惨无人道的刑讯方法。
燕荣的注意力一直在阮浪身上,听着王璟在耳旁不停地炫耀,他终于受不了,立时喊道:“够了!”
行刑的狗腿被叫停,立刻看向王璟。
王璟喝了一口酒,揶揄道:“怎么了?燕统领不是好奇吗,怎么才看到这儿就受不了了?精彩的都在后面呢。”
燕荣掏了掏耳朵,皱眉道:“我只是觉得这鞭子声有些刺耳!”
王璟一摆手,那两名狗腿子便拿着血淋淋的鞭子退下。
“燕统领大驾光临,想必不是参观这么简单吧!”王璟斜眼看着他,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荣不予理会他的调笑,指着阮浪问道:“我记得他好像是你的人。怎么,你们御守司狠起来,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王璟不知阮浪和燕荣的交情,便直言不讳:“这厮杀了御守司里几个衙役,犯了死罪!”
燕荣一挑眉头:“难怪你会如此对他。”
他拿起几杯喝了一口,故作漫不经心问道:“不过,说到御守司的衙役,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前几日,我在别馆中喝酒时,看到你的几个手下,借着酒意调戏海棠和春樱。”
王璟脸色微微一沉,继而笑道:“这不可能。我的手下都知道,海棠和春樱是我的人,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去招惹!”
燕荣笑了笑,压低声音说道:“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吧!加上海棠和春樱又太迷人了。这两个色胚就壮着胆子去调戏。”
见王璟脸色比方才更难堪,燕荣继续说道:“不过指挥使放心。潇湘别馆的歌姬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既然指挥使将她们包下,她们是不会接别的客。两位歌姬没给他们好脸色,还扬言要将此事告诉给指挥使,那几个人便灰溜溜地离开了,我估计他们自知得罪了指挥使,所以不敢再回来了。”
“那几个御守司长什么样子?”王璟斜睨着他,有些将信将疑。
燕荣仔细想了想,才道:“他们都穿着飞鱼服,我也没记住脸长得什么样。只记得其中一个人,长着一双三角眼儿!”
“妈的!竟是他们!”王璟怒骂了一句,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
“指挥使这是怎么了?”燕荣故作吃惊,继而又装作恍然大悟:“莫非那几个人就是你失踪的手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璟微微眯着眼,脸色更加阴沉。
“那看来指挥使是冤枉他了。”燕荣自然是指阮浪。
阮浪被关入狱后,平四就立刻找到了翊王。他知道此时只有翊王出面才能救下阮浪,否则阮浪必死无疑!
可自打接受了顾之礼的联盟提议后,翊王就有意躲着所有人避嫌,省得自己太出风头。再者,他也是有意要试炼阮浪,就更不便出面。
不过,他还是派出燕荣前来救急。幸好燕荣来得及时,此时的阮浪只剩下一口气了。
然而王璟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么,笑着说道:“不得不说,燕统领来得还真是巧。我这边刚失踪了几个手下,将阮浪给抓起来,你就跑过来送信!莫非御守司衙门出了内贼,搬出你这尊神像来救阮浪狗命了?”
燕荣微微一怔,继而大笑道:“这样说来的确有些巧合。不过,我与阮浪并不熟识,何来为他求情之说!实不相瞒,我这次前来的确有其他目的。”
“呵,我就知道。”王璟脸上挂着看穿一切的轻蔑。
燕荣端起就别喝了一口,看了一眼刑讯室内的衙役。王璟会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屋内的衙役都识趣地退了出去。
可燕荣还是盯着阮浪,又道:“事关首辅王大人,若被闲杂人等听去了,可不好吧!”
王璟歪了歪嘴,让平四将阮浪松绑,并带回牢房休息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行了,这里没有别人了,燕统领还是别卖官司了!”王璟越来越没耐心了。
燕荣又喝了一口酒,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听闻首辅大人回乡探亲,不日就要归京了。”
“没错。”王璟爱答不理的。
王肃在官场上臣服多年,终于登上了首辅之位。虽然次辅只比首辅矮了半级,在朝中也有着截然不同的地位。
美梦成真,王肃立刻以首辅的身份回乡祭祖。不过,在坟头烧纸告慰他那位醉心权利的父亲是次要的,从京城到老家这一路上炫耀一下,顺便搜刮沿途的府衙,才是王肃真正的目的。
三个月前,王肃从京城出发,绕着北渝周游了一圈儿。直到皇上下了一道圣旨,才让王肃往回赶,不日就会抵达盛京。
燕荣端着一杯酒凑过去,低低笑道:“王肃大人如今不但身负百官之首的吏部尚书之职,还成了内阁首辅,这可是北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荣光。”
“那是自然。”王璟微微抬起下巴,神态甚是得意。
“这次首辅大人回京定会备受关注,所以我在想,要有一个别开生面的迎接场面,才配得上他尊贵的身份。”燕荣谄媚地看着他。
王璟有些惊诧:“没想到燕统领的想法和我不谋而合。只是我到现在还未想出一个精彩的点子!”
“那我来得正好!我正有一个绝妙的想法奉上!”燕荣挑了挑眉头,立刻凑到跟前和他低语了一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妙!果然是个精妙的点子!”王璟听完之后眼前一亮,连连拍掌,口中更是赞叹不已。
“只是……”王璟突然犹豫起来:“如此排场若被皇上知道,怕是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燕荣一拍他肩膀,怂恿道:“放心。以首辅大人如今的身份地位,享有这样的殊荣是应当的。皇上不会不给这个面子的!”
王璟听得连连点头,甚是赞同。此时,他再看向燕荣似乎也没觉得那么讨厌了。他提起银壶为他斟了一杯酒,顺势问道:“要准备这样一场欢迎仪式,燕统领费心了!如果燕统领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家父,我一定帮你转达!”
燕荣慢慢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那就麻烦指挥使代我向首辅大人问好。顺便告诉他,日后用得着我燕荣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王璟猛地一怔,继而哈哈大笑:“放心,这句话我一定带到!”
今日燕荣的表现着实让他震惊:以往燕荣跟随翊王时,和王璟的关系十分紧绷。没想到,自从燕荣离开翊王之后,脑袋突然开窍了,竟也开始玩起官场上那些手段了。
燕荣离开御守司时,王璟难得地将他送至门口。看到王璟对燕荣的态度,手底下的那些狗腿子立刻对燕荣恭敬起来。
平四前来了燕荣的白马,燕荣刚要跳上马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嘱咐道:“对了,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指挥使大人。”
“燕统领有话直说。”王璟的态度和方才截然不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荣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听闻蓝钰在边疆又立了战功,皇上刚刚对他大嘉封赏。阮浪毕竟曾是蓝将军的亲戚,你这样对待阮浪,若被皇上知道了,可是要不高兴了!更何况,蓝钰可不是个善茬,他若知道你对阮浪下死手,说不准又该杀回来了!”
说着,他向王璟拱手拜别,便跳上马背扬长而去。
王璟站在原地,脸上的神色连连变幻。
他对阮浪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其折磨致死。可蓝钰手中紫玉鞭的滋味,他每每一想起,身上每一道已经愈合的伤,就开始隐隐作痛。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璟,也不得不承认——他对蓝钰打心眼儿里惧怕!
“平四。”王璟强做镇定地吩咐着:“既然事情都搞清楚了,把阮浪放了吧!”
“是!”平四大喜过望,立刻转身奔进门去。
他健步如飞地走在诏狱肮脏恶臭的长廊上,沿着越来越腥臭的味道,和渐渐浓郁的死亡气息,才到了阮浪的牢房前。
这里堪称诏狱的地狱:被关着罪大恶极,永不会被赦免的人!
只要被关进这里,等着他们的除了无穷无尽的刑罚折磨,就是在饥寒交迫之中慢慢等死。
死在这里的人,连尸骨都不会有人来收。就会把新的犯人关进去,让他们与白骨为伴。不过,这算是幸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时,运气不好的犯人被关进来时,同囚的是一具正在腐烂的身躯。
“阮大人!你自由了!”平四打开上了七八锁的牢房,踢开一块块早已钙化的白骨,才在一片恶臭的稻草上找到了濒死的阮浪。
他抓着阮浪的两条胳膊,往自己的脖子上一搭,转身往外走去,口中还不忘念叨:“阮大人,你再撑一撑!我立刻去请京城最好的大夫!”
“我……我自由了吗?”阮浪张了张干裂的双唇,发出沙哑的声音。
“没错。是燕统领及时前来救了您!”平四如实说道。
“怎、怎么会?王璟怎么会放过我?”阮浪入堕梦中,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想让你死,可他更怕蓝将军手中的紫玉鞭!就不敢再为难你!”平四说得咬牙切齿。
“原来……是夫人在天之灵,救了我……”阮浪说完这句又晕了过去。
平四带着他走出诏狱,送上一辆马车,车夫刚要离开,阮浪突然又惊醒过来。
他拉着平四的胳膊,用急迫又干涩的声音说道:“王肃就要回来了!我们必须尽快破坏他们的联盟!一旦他们重新结盟,王璟将不再惧怕蓝钰!我们……都没有活路了!”
阮浪别这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就彻底昏死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放心吧,阮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平四跳上马车,直奔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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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泛起的薄薄寒烟,缭绕在紫微城。路边的梧桐,已是枯黄衰老之像。
平四在礼部尚书府门前下马,向守门人报上姓名。很快,便有小厮出门引着他进门。
等平四捧着一本册子走进大厅时,刘容显然已等候多时,堆笑的脸上,隐隐有一丝不耐烦。
平四一拱手,毕恭毕敬地解释道:“刘大人,今日本该前来的衙役突然身体不适,所以我给您送来了!”
刘容端坐在上位上,装模作样地喝了口茶,将茶盏递给一旁的小厮,才从平四手中拿过册子。
他一边翻着册子,一边淡淡道:“知道你们御守司忙,下次来不及送来,我就派小厮去取,也不必那么麻烦!”
话音刚落,刘容立刻双眼圆撑,缓缓站起身子,浑浊的双眸染上一抹怒色。
身旁的小厮小心问道:“少爷,可有什么不对吗?”
刘容看着平四,强忍怒气问道:“怎么这个月的钱和账本上的对不上啊!似乎少了一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四脑中过了一遍阮浪的话,便打起了官腔:“我们指挥使说,虽然刘大人献上富户的花名册有功,可毕竟出力的是御守司。承担风险的也是我们,刘大人这是空手套白狼,所以就委屈您一下了。”
刘容怒目瞪视着平四,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他七我三,如今我却仅剩一成。王大人这样做,不太讲究吧!”
平四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道:“刘大人,以现在王大人在朝中的地位,从指缝里露出的富贵都比这个多。实不相瞒,王大人也是念在刘大人虽然身为皇亲国戚,可财路并不广,才勉为其难答应下来的。说白了,他这是在为您敛财,好让您积累点养老钱。我劝您还是见好就收吧!”
刘容脸上肉微微跳了跳,咬牙道:“好一个见好就收啊!难为王大人如今风光无限,还能为我着想啊!”
平四微微一笑,向他躬身一揖:“刘大人知道我们指挥使的苦心便好。御守司还有事要忙,小的就不打扰了!”
“慢走不送。”刘容当着平四的面,将账簿和银子都丢在一旁,坐在太师椅上喝茶,再无来时的客气与体面。
而小厮将平四送出门时,也没了方才的好脸色。
不过平四好不放在心上——这就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
离开刘容府邸,他跳上马背又奔向这条街的另一头。
这里人声鼎沸、车马往来、红绸招展,与整条街的肃静显得格格不入。
仔细一看,才知道,正是双喜公公在乔迁新居。忙里忙外的奴仆、前来贺喜的宾客、装满贺礼的马车,将这条街道围堵得水泄不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平四拨开人群走到门前,向守门人报上姓名。家中管家立刻将他引进门去。
即便双喜公公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却也不能在御守司的面前摆架子,这点道理,他手下的仆人不会不懂。
穿过一座精致如画的大花园,就来到双喜公公风雅工整的书房。今日他穿着一身喜庆的红袍,上面用金线绣着蝙蝠和青松。腰间一条缀满玛瑙的腰带,将他肥圆的肚子勒成上下两截。
他坐在一张紫檀的太师椅上,白胖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与以往在渝帝身旁的卑躬屈膝不同,今日的他接受着众人的拜贺和祝福,宛如天子临朝。
“恭喜公公,乔迁新居!”平四走上前去,恭恭敬敬施一礼,然后奉上一个卷轴,说道:“御守司今日来公事繁忙,王大人脱不开身,特地命小的来送上贺礼!”
“御守司给皇上办事,指挥使日理万机还不忘咱家,这是咱家的荣幸。”
双喜公公向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立刻将卷轴呈了过来。
看着双喜公公慢慢展开卷轴,平四不忘嘱咐了一句:“知道公公喜欢收藏名人字画,这是王大人特地命人亲笔写的,希望公公笑纳。”
“劳烦指挥使大人还记得老奴的喜好了。”双喜公公脸上难掩得意,缓缓展开了卷轴,看到上面写着“清风明月”四个字,字体苍劲有力,绝对算得上是上乘之作!
双喜公公微微一笑,似乎是很满意。
目光微微下移,看到落款的印章竟是【夏云卿】。双喜公公脸色骤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和尚卷轴,再看向平四的眼神有些冷意:“这是夏云卿的墨宝?”
平四挑了挑眉,唇角浮出洋洋得意的笑容:“王大人他说,您对夏大人的墨宝一直求而不得,他家中有很多,便特地送来一幅!”
双喜公公瞳孔蓦地收缩,扯出一丝勉强的笑容:“那劳烦大人,替老奴向王大人转达我的谢意了!”
“公公客气了!衙门里还有公事要处理,那卑职就不打扰了。”平四向他拱一拱手,便转身离开。
待平四刚刚离开,双喜公公立刻敛起笑容,拿起剪刀将那副卷轴剪成两半,再剪两半……一直剪成雪花般的碎片,一把将其洒到空中。
平四即便出了门,仍能感受到一股怒气从整座宅邸腾起。他志得意满地跨上马背,不等小厮前来相送,就扬鞭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得不说,平四这一招扰乱了整个庆典。在他离开之后,双喜公公就谢绝了前来道喜的宾客。
他独自一个人看着满地的碎布,胸膛气得一起一伏。
仆人们吓得跪了一地,战战兢兢地捡起地上的碎布,谁也不敢抬头看他,更不敢说多一个字。
还是老管家壮着胆子问道:“老爷,这幅字是有什么问题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双喜公公的脸上由青变黑,又由黑变白,深深吸了口气,才娓娓道来:
北渝有两位知名的书法家,一位是有“浓墨宰相”美誉的前任首辅大人——夏云卿。一位是有“淡墨探花”美誉的通政使司——枚青。
几年前,双喜公公在京城买了套宅子,一时高兴便大摆宴席,邀请众朝臣前去参观。
位高权重的掌印太监乔迁新居,前来送礼的人自然是络绎不绝!可一向独来独往的夏云卿却始终不闻不问、没有任何表示。
双喜公公心有不快,却也不敢得罪首辅。想要缓和二人的关系,也想给夏首辅一个台阶下,便亲自送去一副空白的卷轴,向夏云卿求得墨宝,声称要挂在正堂之上,让来往的客人都来瞻仰。
夏云卿没有拒绝,竟直接收下了卷轴,这让双喜公公大喜过望。
正在他翘首期盼时,夏云卿很快命人将那卷轴送了回来。
双喜公公满心欢喜,连忙叫来了手下数十名小太监,一起前来瞻仰浓墨宰相的墨宝。
大家满怀期待地展开卷轴,却发现里面竟没有一个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双喜公公大惑不解,继续往下展开,直到整幅卷轴全部展开,才发现在卷轴的末尾,夏云卿写了三个大字:你也配!
双喜公公脸色霎时大变,身旁的太监们心下偷笑,却都不敢表现出来。大家表面上虽然不敢说什么,私底下却当做了笑谈,让双喜公公成了一时的笑柄!
从此,双喜公公便和夏云卿结下了梁子……
听完这个故事,管家浑身打了个激灵,战战兢兢道:“那王指挥使送您这幅墨宝是……”
双喜公公冷笑一声,咬牙道:“自然是在嘲讽咱家!当初苦求一副墨宝,反被人嘲笑,而他手中的墨宝,却多得四处相送!”
管家连忙为他斟了杯茶,安抚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误解啊!王指挥使会不会并不知道那件事,只是好意相送呢?”
双喜公公推开茶杯,冷笑道:“误解?王璟一向是好事不做,坏事做尽!你要说他做了什么好事,有可能是误解!若论做坏事,他可是乐此不疲的,还能有什么误解!”
管家插着手摇了摇头:“按理说,王氏父子二人,如今已权倾朝野。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双喜公公咬了咬牙,狞笑道:“他们是来提醒咱家,现在谁才是老大,让咱家彻底臣服与他们。可他们却忘了,咱家在圣上面前的分量还在!”
管家打量着他的神色,低声问道:“您可有什么打算?”
双喜公公阴恻恻地笑道:“咱家可不吃他们这套!既然他们想玩,咱家就奉陪到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过几日王首辅就要归京了,您不是打算亲去相迎吗?”管家又问道。
双喜公公眼珠一转,阴阴地笑道:“你亲自去和首辅说,皇上离不开咱家,恕不能亲自去迎接了!”
“好!我马上就去趟尚书宅邸!”管家欠了欠身,说着便要离开。
“慢着。”双喜公公忽然叫住他,冷笑道:“不必现在去。首辅回来那天,你等在门口,亲自当面和他说。”
管家一怔,继而笑道:“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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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的波谲云诡,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城中老百姓的喜乐生活。可自从夏云卿离京后,朝中的文武百官,却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如果说夏云卿为人刚直、性如烈火,从不与人为伍。让那些善于结党营私的官员们深恶痛绝,却也不会让他们惧怕!
因为夏云卿为人光明磊落、善恶分明,他从不会落井下石,更不会故意为难任何同僚,而为自己谋取私利!
因为,一辈子堂堂正正的夏云卿,做官就是为了天下、为了百姓、为了一直以来拼命坚持的理想!
可王肃就不同了,他最初的理想和他的良心,在一路上一次次的打击下早已泯灭。此时此刻,在他的心中,除了无限膨胀的野心和欲望,再无其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他荣登首辅之位后,那些曾经因此沾沾自喜,以为好日子就要来临的同党们,却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王肃竟突然变脸,绝情的将同盟者全部抛弃!连双喜公公和刘炳文这样,背景深厚、地位甚高的人,也已入不了他的眼!
他做官只是为了权利和金钱、金钱和权利!那些不能给他带来这两样的人,只能眼睁睁被他抛弃!
转眼间,已是深秋。山明水净,天高气爽,晴空万里。
盛京城内的街市上,到处卖得都是瓜果梨枣,现在正是瓜果品类最多的时候,螃蟹也恰好到了上市的时节。
临近年底,各家酒店也开始售卖来年的新酿。
潇湘别馆重新装修了门面,还在门口搭建了一个彩楼。门前五彩的酒旗迎风招展。别馆里人来人往、门庭若市,这个热闹劲儿,一直持续到新酒卖光为止。
一大清早,盛京城的南门因为有重要人物回城,已早早戒严。却仍旧抵挡不住,爱看热闹的百姓们的热情。
南门内前,来观望的老百姓已是人山人海、推搡不开,却统统被守门侍卫,拦在路两旁。
有初入盛京的外乡人,瞧见热闹也凑了过来,忍不住打听着:“大家这是看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中的百姓住在天子脚下,自然都见过些世面,见有人愣头愣脑来询问,便知其是异乡人。
难免有些得意、眼高于顶的人,摇头晃脑地说道:“没看见这中间是黄土垫道吗?这是天子出行的阵仗,估计是天子郊外狩猎回城!”
听闻是天子出行,所有路过的人,都纷纷驻足,挤到人群前面去观看。毕竟能看到龙颜,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谁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大家正翘首期盼之际,忽听见城门外,一个嘹亮的叫声响起:“首辅王大人回城!百姓避让!”
所有围观的百姓听到这话,不禁猛然一怔:这明明摆着天子的阵仗,竟只是一个首辅出行!失望之余,却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
然而,待看到为首辅开道的仪仗队时,大家更是惊掉了下巴!
城门打开,一支金盔金甲、骑着神骏的金甲卫,正威风凛凛、步伐整齐的踏进城内。为首的将军白盔白甲、俊彩飞扬,昂首挺胸的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控马缓行而来。
他一迈进城门,就引来围观百姓的啧啧赞叹!更有许多少女、少妇挤过来竞相观看,忍不住娇笑连连。
马上的男子,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注视和赞美,他时不时看向人群中的少女们,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更添了几分俊秀!
金甲卫的后面,跟着一顶由三十二名轿夫抬着的,雕梁画栋、奢华贵气的巨型轿子,稳稳步入城门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轿子后面,还跟着一支多达千人的随行队伍,里面不但有婢女、厨子,还有上百名膀大腰圆的轿夫,用来轮换抬轿。
围观的百姓哪里看到过,这样世间罕有、叹为观止的轿子!
大家纷纷瞪大了双眼,齐齐“咦”了一声,立刻看傻了眼: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扛在肩上勉强能叫做轿子,若是放在地上不动,它就是一间通体用檀木打造、四四方方、五脏俱全的房子!
说它更像房子不像轿子,是因为它里面,不但有供人休息用的卧房,用来接待客人、读书写字的待客室,还有一间茅房。
另外,轿子里还配有十位小僮随行服侍。
轿子的最前端是一条观景用的长廊,廊中正站着一位身穿锦袍、头戴官帽、颧骨耸起的官员。他正得意洋洋地扫视着,前来观瞻的老百姓。看到每人眼中的惊艳,他顿觉心满意足!
这位排场阔气、惊艳全场的大官,正是北渝新上任的首辅大人——王肃!
他一瞥之间,忽然瞧见不远处,有一顶被重兵把守的小轿。
正在他疑惑之际,只见那顶小轿的轿帘已被挑开,一位身着官袍、八字眉、杏子眼的官员,负手走出轿来,恭敬的向王肃施一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者正是刑部侍郎顾之礼。
看到此人,王肃眉头一皱,略一沉吟,他才抬手示意。身旁的随扈会意,大喊了一声“停轿!”
那三十二位轿夫同时将轿子,缓缓停下。
随即,王肃昂首迈下轿子,却负手立在原地,高傲的看着顾之礼。
顾之礼会意,连忙大步向王肃走去。走到跟前,他拱手一揖,笑呵呵说道:“首辅大人,欢迎您探亲归京。一路上您辛苦了!”
王肃昂首用鼻尖看着他,傲慢地说道:“顾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会也是像其他百姓那般,特地过来观赏我这顶轿子的吧?”
顾之礼躬身笑道:“首辅大人的轿子真乃旷世杰作,能一睹其魁梧,让人瞠目结舌,也算是大开眼界啊!”
王肃哈哈一笑,缓缓摆了摆手,不屑地说道:“罢了罢了。冠冕堂皇的话就不必说了,老夫这一路上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你苦心等在此处必是有事相求,说罢,你有什么事?”
顾之礼略脸上有点尴尬,谄媚道:“下官得知首辅归京,特地在潇湘别馆备下一桌酒宴为您接风洗尘,不知大人可否赏脸?”
王肃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接风洗尘就不必了,你有什么心思老夫清楚得很。还是那句话,想要争取入阁的资格,那就向老夫证明你的能力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之礼微微一笑,立刻躬身道:“首辅大人,您出的那道考题,卑职已经顺利完成了。现在京城周边各县,都已经废除旧的法案,全部启用您颁布的新政了。”
王肃大吃一惊,打量他一番,狐疑道:“这是何时的事?老夫怎么没听到。”
顾之礼再施一礼,恭敬道:“不多不少,整五日。”
王肃微皱眉头,嘟囔道:“你是如何做到的?”
顾之礼脸上难言得意,却毕恭毕敬地说道:“首辅大人有令,卑职定当竭力完成,才能不负首辅所托。”
王肃略一沉吟,只好说道:“既然你已完成了任务,那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回家等着吧。该是你的总会是你的!”
顾之礼连忙躬身一揖到地:“卑职多谢首辅提携!”
王肃傲慢的地瞥他一眼,便向身旁的守卫打了个手势。
随着一声“起轿”,三十二位轿夫又同时将轿子稳稳抬起,轿子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继续往前走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入了城门,王肃的轿子却没有回到府邸,而是直奔潇湘别馆。
王璟带着数十名御守司衙役,站在别馆门前翘首期盼。今日,他包下别馆,备下一场豪宴为父亲接风洗尘。
王肃的轿子稳稳停在门口,王璟整了整衣冠,连忙迎了上去。
他带着百十号人,在轿子前恭恭敬敬地施一礼:“首辅大人,一路上辛苦了!”
王肃在两位小童的搀扶下缓缓下轿,微微一抬手,道:“嗯,璟儿有心了。这次你官复原职后,进步了不少!”
“多谢父亲夸奖,孩儿会再接再厉,不辜负父亲棋盘!”得到王肃的夸奖,王璟心中大喜,连忙走上前搀扶着他。
王肃在门前站定,环顾着四周,突然脸色一沉:“我怎么没看到刘炳文?”
王璟咬了咬后槽牙,低低地啐了一声:“这事儿说来话长了!刘容现在翅膀硬了,已经不把父亲放在眼里了!”
王肃虽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猜到了大概,他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却还是强颜欢笑,不想破坏了自己的大日子。
“首辅大人请留步!”就在一群人要进门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王肃立时站住脚,回头看到一位肩宽脸圆的锦衣老人,被金甲卫拦在了十步以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立而不语。还是王璟开口呵斥道:“哪里来了个要饭的!竟敢拦下首辅大人,是不想活了吗?来人,将他拿下!”
“且慢!”就在金甲卫动手自己,那人忽然朗声道:“小的是双喜公公家的奴仆。今日双喜公公在皇上身边侍奉抽不开身,所以命老奴来给首辅大人接风。”
王璟一听,顿时怒喝道:“哼!双喜真是好大的架子!首辅大人归京,他不亲自来,竟派了个下人空手而来!也太不把首辅大人放在眼里了!”
老管家却昂首垂手,笑呵呵说道:“皇上离不开公公,所以他走不开。如果首辅大人不满意,老奴会替您转达,等公公向皇上秉明缘由后,再亲自向您来赔罪!”
“你好大的胆子!”受到了挑衅,王璟立刻挽起袖子就要冲过去。
“璟儿!不得无礼!”好在王肃立刻将其何止,然后摆手屏退了金甲卫的人,自己提袍走到管家跟前,和颜悦色道:“皇上的事是天大的事。公公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就不劳烦公公亲自来了!”
老管家微微一笑,向他欠了欠身:“多谢首辅大人体谅。”
王肃向他淡淡一笑,刚一转过身,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父亲!双喜那个老太监,分明就是在给您下马威!这您都能忍吗?”王璟气不过,愤愤地说着。
“哼,他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老夫清楚得很!”王肃冷冷一笑,阴森地说道:“不过,他是皇上的人,皇上的面子我们可不能不给。”
“可今日是您的大日子!”王璟有些不依不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哼,急什么!咱们来日方长!”王肃挑了挑眉头,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
“首辅大人!”二人正说话间,燕荣大步走过来,抱拳道:“如果您没什么吩咐的话,卑职这便卫就回宫了。”
看到燕荣,王肃立刻展颜笑道:“燕统领怎么能走呢!犬子备下了一桌宴席,您赏脸一起喝两杯吗?”
燕荣诚惶诚恐道:“首辅大人客气了,这是您的家宴,卑职哪有资格入席呢!”
王璟看出父亲心思,也陪笑道:“燕统领这话可就见外了!今日家父能有这派头,你可是首功一件。我们请你吃个饭也是应该的,你若再推辞,可就驳了首辅们的面子了。”
“卑职怎敢!”燕荣连忙否认,拱手道:“既然二位大人如此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二位大人请!”
说着,三个人便大笑着走进别馆中。
平日里人满为患的别馆,今日却空荡荡的。
整个一楼的大厅中,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各种特色菜肴琳琅满目,时鲜瓜果堆积如山,独家酿造的美酒,溢出扑鼻的清香。
燕荣、王肃及王璟围桌而座!
花芳仪一袭紫裙曳地,领着一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舞姬款款而至,仪态万千的为三位贵客斟酒。随后,花芳仪便捧着酒壶退至一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群妖艳妩媚的舞姬,则翩然走到戏台上,随着一阵锣鼓锵锵、丝弦悠悠,舞姬们开始扭动起妖娆婀娜的身姿。她们媚眼如丝的盯着台下的人,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风情,看不完的魅惑!
燕荣和王肃坐怀不乱、相谈甚欢,都没有往台上瞧一眼。唯独酷爱拈花问柳的王璟看得眼花缭乱、神魂跌宕、坐立不安。
燕荣斜眼打量着他,会心一笑,立刻向花芳仪偷偷使了个眼色。
花芳仪会意,立刻将海棠附和春樱带下台来,送到王璟身边。
王璟不顾父亲在旁,立刻左拥右抱着两位美人,满面春风、笑得合不拢嘴。
王肃端起杯,敬向燕荣:“多谢燕统领今日出城相迎!”
燕荣端起杯来回敬:“首辅大人客气了!这是圣上的心意,我也是奉命行事而已!”
王肃听到这话,不禁得意起来:“其实,老夫本该十日前就回来了,可半路上得了小病,休养了几天,才耽搁了行程!未来得及入城通知,劳烦燕统领多等几日,你可要多担待啊!”
燕荣心里透亮:王肃回来的路上每到一处,便赖在当地府衙呆几天,吃饱喝足拿够了好处才肯离去,这哪是生了点小病啊!
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准备了金甲卫来迎接,他晚回来几天,这是故意拿乔!
燕荣却不露声色,始终面带笑容:“首辅大人日理万机,我多等几日又何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放下酒杯,王肃却忽然轻叹一声:“不过,虽然金甲卫是个美差,老夫却还是替燕统领惋惜啊!”
燕荣一挑眉头,笑着问道:“敢问首辅大人,您因何惋惜?”
王肃眯起眼睛,捻须说道:“想当年的花家军多威风、多神武啊!世人都道老燕将军与当年的神鬼部队不相上下。只可惜你父亲英年早逝,否则,北渝的边疆哪还有蓝钰的位置!”
提及父亲,燕荣垂下眼眸,自斟自饮了一杯,神色有些黯然。
王璟一拍燕荣的肩膀,笑道:“燕统领,金甲卫虽说是保卫京城和皇上,但这太平盛世的,还不是只能充当仪仗队,这种华而不实的花架子。你这一身武艺,不能在边疆保家卫国,岂不是可惜了!”
燕荣却淡淡一笑,漫不经心道:“话不能这样说。花家军的陨落,的确是北渝的一大损失。可蓝钰将军的西南铁骑也的确不赖!”
王肃喝了一口酒,却感慨道:“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要明白官场的生存之道。蓝钰这个人太过目中无人、嚣张跋扈。说白了,他只不过是个披着军装的土匪罢了。皇上对他始终是无法信任的,这就说明,他的官场之路必不长久。”
燕荣知道王肃和蓝钰的矛盾,也知道他在给自己下套,他谁也不想得罪,只能借着喝酒呵呵一笑。
王肃深深凝着他,诧异道:“燕统领难道甘于做一辈子的金甲卫统领吗?”
燕荣摸了摸鼻子,耸耸肩笑道:“我性格不似家父那般刚强。这么多年已习惯了随遇而安。如今能得到皇上的赏识并伴驾左右,我已知足!”
王璟眼珠一转,故作惋惜道:“呵,这话说得好听。谁不知你燕统领还不是受翊王所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璟儿!”王肃板起脸来,薄斥道:“刚喝了两杯酒,又得意忘形了!那是王爷,岂容你横加指责!”
王璟假模假样地拍了拍脸,立刻举杯陪笑道:“父亲教训的是,儿子又莽撞了。儿子怎敢指责王爷呢,只不过,儿子在替燕统领不平啊!”
燕荣缓缓喝了口酒,正色道:“王大人的心意,燕荣心领了。即便我们有了不同的选择,可殿下对燕某不薄,甚至亲如手足。我对殿下只有感激,没有抱怨!”
这话他发自真心,也是说给王氏父子听的,他自然不怕王肃去告诉渝帝。
其实这番话他也曾犹豫过,可翊王却提点他:燕荣的重情重义也许让渝帝会有所忌惮,不过这也恰恰是渝帝最欣赏、也是最需要他的一点。
同理,王肃本人虽然狡诈,却极其看中同盟者的忠诚度。
把自己变成他们的同类人,自然更能轻易博得他们的好感,却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只有燕荣越忠诚,他们才越迫不及待地想拉拢。
果然,王肃捻着胡须,面露欣赏之色。
略一沉吟,他幽幽道:“蓝钰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和夏云卿脱不了干系。不过,如今夏云卿倒台了,能拉下蓝钰易如反掌,那时便是燕统领的机会。”
燕荣一怔,迟疑道:“这样做……对蓝将军不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王肃却笑了笑,摇头道:“官场如战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事关你的前途,以及燕家祖上的荣耀,怎能轻易放弃!”
“不过,这似乎有悖皇上的意思啊!”燕荣微微皱了下眉,有些犹豫。
王肃却得意地笑了笑:“看来燕统领还是不了解皇上!皇上将你从翊王身旁拉过来,可不止让你做金甲卫统领这么简单。”
时机到了!
燕荣一怔后,连忙举杯敬向他:“听首辅大人一番点拨,燕某醍醐灌顶!那这件事就有劳首辅大人多多帮忙了!”
“这件事交给老夫,统领就放心吧!”王肃的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
话说开了,酒席上的气氛愈加热烈。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王肃脸上有了倦意,酒席便也随之散去。
回去的路上,王肃打开了马车的窗子,望着天边的圆月散散酒气,心中却万分得意:夏云卿啊,夏云卿!纵使你满腹经纶、忠勇无双,到头来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也不知灵州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圆!只可惜啊,月有阴晴圆缺,周而复始。你却只能永远被我踩在脚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灵州,马帮分号——枕雪楼。
胡七在鹿宁的床边照顾了一夜,累到迷迷糊糊睡着,自己却浑然不知。
毫无支撑的身子,在椅子上要来晃去、摇摇欲坠。晃了几下,一个恍神险些跌落到地上,他才猛地惊醒。
为了不让自己再睡去,他连忙喝了一口冷茶。干涸的喉咙被苦涩冰凉的茶水呛了一下,胃中一阵阵反酸,整个人顿时清醒了许多。
一抬眼,发现鹿宁苍白的双颊上,竟泛着不自然的潮红。
胡七心下一惊,连忙伸手摸了摸鹿宁的额头,又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却感觉不到差异。他忽然想起,儿时母亲常用她的额头,放在自己的额头上试温。
虽然觉得有些唐突,可他更担心发烧是病情恶化的前兆。迟疑了一下,他还向着少女的面庞,很慢很慢地探过身去。
少女如芙蓉花般的小脸,尖尖的下颚,一张樱桃小口红润饱满,柳叶长眉下,蝶翼般的睫毛,不安地跳动着。
二人的脸越来越近,胡七甚至能感受到鹿宁呼出的热气,亦能听到自己怦怦的心跳声。
就在两片额头要贴在一起时,紧闭双眸的少女,倏地睁开了眼。
恍惚间,看到贴近自己的脸。她下意识惊叫一声,一把推开胡七,惊惶地叫道:“你、你干嘛?”
看到鹿宁清醒过来,胡七惊喜地叫道:“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挣扎着坐起身来,茫然四顾。藏青色的帷幔,让她反应过来,没有睡在自己的床上。
看着陌生的房间,鹿宁忙问道:“这是哪儿?”
“这是新的客房。你的房间走水了,所以你只能暂时住在这里了。”胡七解释道。
“走水?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鹿宁敲了敲脑袋,只觉得脑袋发沉,里面一片混沌。
不止是脑袋,她全身无力,喉咙更是干涩得厉害。
胡七心下有些奇怪,又问道:“那你能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鹿宁闭上双眸,在脑中努力拼凑着一些破碎的画面。
良久,她才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开口:“我记得那日你建议我从叶夫人身上查起,我便拿着飞镖和箭头,准备去试探一下。结果,我在叶夫人房门口看见……”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然后尴尬地说道:“看见……有人进屋去。随后,我后颈一阵剧痛,起来便在这里了。”
胡七拧着眉头,脸色微变:“这么说你被人敲晕了!这院子里都是马帮的人,谁会对你动手?”
鹿宁整理了一下思路,缓缓道::“看来是有人不想让我去找马慧兰,亦或是……我快接近真相了,所以对方不得已出手了。”
胡七急切地问道:“你究竟发现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鹿宁沉吟了许久,才喏喏开口:“我到现在也是脑袋里一团乱,似乎发现了什么,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就糟了。”胡七喃喃道:“我们还不知道敌人的身份,对方就开始下手了,往后我们将步履维艰啊。”
“对了。”鹿宁赶紧问道:“昨晚的火灾大吗?可有别的兄弟受伤吗?”
胡七叹了口气:“昨晚大家睡到半夜,叶夫人的房子就开始着火。叶伯伯被困在火中,托托不顾生死闯进屋中将他救出。后来大家又发现你不在,跑去找你的时候才看到你的屋子也在着火,就把你救出来了。幸好抢救及时,你们人都没事,可你们住的房子……却付诸一炬了……”
怕鹿宁担心,胡七轻描淡写地说起了火灾,更隐去了自己冒死相救的过程。
虽然胡七说得轻巧,鹿宁心下却有些后怕:“昨晚还真是惊心动魄啊!”
“可是不对啊。”她好似想起什么来,又道:“如果这场火灾是针对我的,为何叶伯伯的房子也会着火?这显然是有人要他的命啊!”
胡七也恍然一怔,后知后觉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凶手知道叶伯伯腿受伤不良于行,被困火中一定逃不出来,他这是想要叶伯伯死!可叶伯伯除了痴迷武功,从来不管帮中的事务,他会招惹到谁呢?”
这个问题把鹿宁也问住了,她抱着双膝垂眸深思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忽然间,肚子里发出“咕噜”一声,打破了此时的沉闷。
胡七微微一怔,看到鹿宁红着脸向自己尴尬一笑:“糟了,想得太认真,肚子都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会心一笑,连忙去小厨房端来一碗粥。
“我就知道你会肚子饿,所以特地命小环熬了一碗粥,赶快趁热喝了吧!”胡七舀了一勺粥,送到她唇边。
鹿宁咬了咬唇,从他手中拿过碗,婉转说道:“胡-公子累了一天,快去休息吧!这点小事我还是能自己做的。”
胡七只好收回了手,自失地笑了笑。
“小鹿!小鹿!”一个粗狂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此时的尴尬。
紧接着一团黑云冲进门内,跑到鹿宁面前,来者正是托托。
“小鹿,你终于醒了!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托托围着鹿宁打量,不停地询问着。
鹿宁莞尔道:“你看我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那就好!”托托咧嘴一笑,变戏法般拿出一个鸡腿给她:“饿了吧!快吃吧!这可是俺特地给你买的!”
说着,又将她手中的粥碗拿走,不忘抱怨道:“这太素了!你病了一场,得多吃点肉好好补补!”
鹿宁悄悄看向胡七,见他神色有些尴尬,立刻打起圆场:“兄长,我现在肚子饿得很,不管是鸡腿还是粥都能吃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着,便又夺回了粥碗,连忙往嘴里扒了两口,又撕咬了一口鸡腿,遂向二人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
胡七向她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拱手道:“既然有托托兄陪你,那胡某就不打扰了。”
鹿宁莞尔一笑:“多谢胡-公子,你累了一晚上赶紧好好休息一下吧。”
待胡七离开后,鹿宁立刻放下粥碗和鸡腿,拉着托托问道:“兄长,可有查到起火的原因?”
托托愤懑地冷哼一声:“这次不等你吩咐,俺就去调查了!有人将稻草堆在你和叶伯伯的房子外面,刻意纵火的!”
“看来凶手的确是冲着我和叶伯伯来的。”鹿宁疲惫地靠在床上,看上去忧心忡忡。
“难不成叶伯伯也知道了什么秘密?”托托试着问道。
鹿宁眉心一皱:“等叶伯伯身体好些,我会去问问。不过,就怕他不肯对我说实话!”
“你放心!他对俺很信任,如果你不行,俺就上!”托托拍了拍胸膛,信誓坦坦地说道。
“多谢兄长。”鹿宁拍了拍他肩头,会心一笑:“这次要不是你舍命相救,怕是我就要葬身火海了!”
托托一怔,继而说道:“这次你谢错人了!俺救叶伯伯时还不知道你也被困火海!是胡七发现你不在,又将你从火海中救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七?”鹿宁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说道:“他孤身一人将我救出火海?”
“可不是!”托托点头如捣蒜:“你都没看到,他把你抱出来时,整个人被熏得像一块黑炭。看到你昏迷不醒,他都快哭了!后来俺告诉他你没事,他才松了一口气。而且你昏睡了这么久,都是胡七一直在这里照顾你!”
“竟是他……”这的确让鹿宁颇为意外,她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胡七,竟会不顾性命地救自己,还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自己。
莫非他对自己……
鹿宁赶紧摇了摇脑袋,打趣自己在自作多情!想必胡七一定是为了报答自己的救命之恩,才会这样做吧。
想到这里,她心头忽然一松,然后拿起粥碗喝了一口。
“小鹿,俺觉得胡七好像喜欢你!”托托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噗……”鹿宁一口粥喷出,她连忙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嗔怪道:“胡说,我们才认识多久,这怎么可能嘛!”
托托却一脸认真的样子:“时间短怎么了!你和翊王认识也没多久啊,不还是爱得死去活来!看胡七那么紧张你,他一定是看上你了!”
鹿宁惊诧地看着托托,她从未想到,未经人事的托托,竟然什么都明白。
“我想……或许胡七只是在报答,我当初对他的救命之恩吧……”鹿宁低头看着粥碗,小声辩解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托托却嘿嘿一笑,自顾自地说道:“不过这样也挺好,其实俺挺喜欢胡七的,如果他日后能做俺妹夫,俺绝对没意见!”
“胡说什么!”鹿宁微微红着脸,嗔道:“这话若是让人家听到了,岂不是笑话死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托托盯着她问道。
鹿宁沉吟了一下,小声说道:“我觉得既然此人已经开始出手,就说明咱们掌握到一些证据了。我们就从这场火灾查起,说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好!那这件事就交给俺了!”托托拍拍胸膛,站起身:“你赶紧休息吧,俺走了!”
说着,便离开了鹿宁的房间。鹿宁靠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幔发呆:
到灵州这一路凶险,却远没有眼下艰辛!
自己竟不知不觉卷入了一场,不可预知的风波之中。而且我在明敌在暗,在自己甚至连对方是什么目的、什么人都没摸清的情况下,就已经连续遭遇两次袭击了!
看来,自己要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对方下次下手前,摸到一些有用的线索,才能保住性命!
目光微微一转,看到床头放着的粥碗,鹿宁微微叹了口气:不管胡七对自己究竟是和情感,他舍命相救的事,自己起来后还是要好好谢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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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睡了醒,醒了睡,断断续续的,却始终被同一个噩梦吓醒:
在梦中,受腿伤拖累的叶孤鸣,未能逃得出去,被大火活活吞噬。临死前,他冲着自己怒吼,说化成厉鬼,也会找自己来算账的!
也不知道是马慧兰心虚,还是被大火吓到了。
翻来覆去的浅眠,非但没让她休息好,反而更加疲惫,还吓出了一身冷汗。
或许是受到良心的谴责,她一起床,就去厨房亲手做了几道叶孤鸣爱吃的菜,又买了两壶他爱喝的酒,便前去探望。
一路上她心事重重:真是好险!因为和叶孤鸣赌气,一时心生邪念,竟差点将他烧死在屋内。
虽然这么多年,自己从未爱过这个老实木讷、不懂风情的男子,可他对自己和儿子却十分照顾、百依百顺。
而且,叶孤鸣也是个可怜人,他一辈子最佩服的人,就是情同兄弟的鬼力赤。因此,他对自己未曾上过战场而终身抱憾。
可他心中既有一个英雄梦,却又放不下儿女情。一番纠结到如今,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只有一一破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生的最后,也只剩下一套他引以为傲的叶家刀了。
心念至此,马慧兰顿觉心中一片酸涩,忍不住叹了口气。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轻哧:“呦,看你这样子,是心疼了?”
马蕙兰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望去,云长老在不远处,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轻哼一声,悠悠道:“怎么,我丈夫受伤了,难道不该心疼吗?”
云长老哈哈一笑,阴恻恻地说道:“猫哭耗子假好心!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场火该是出自你的手笔吧!”
马蕙兰大怒,真心想赏他一巴掌,却还是忍住了,只愤愤骂道:“这是什么疯话?我自己也住在那屋,难道我要把自己也烧死吗?”
云长老冷笑一声,低声道:“你这套话可骗不过我!如果火不是你放的,怎么会那么巧,你在着火之前就跑出去了?”
马蕙兰侧目睨着他,冷笑道:“我也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儿!所以我怀疑,有人因为嫉妒叶孤鸣,才趁我起夜时,放一把火要将他烧死!”
云长老笑了笑,反问道:“叶孤鸣虽然身为总管,却一点实权都没有。除了一身毫无用处的武义,他别无所长,有什么人会嫉妒这样一个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蕙兰嫣然一笑,挑衅般问道:“我猜,会不会某人嫉妒叶孤鸣是我丈夫,所以才想除掉他,好和我名正言顺在一起,比如说……云长老你?”
她瞧着云长老,眼光中又是魅惑、又是质问,甚是轻佻。
云长老也不恼,反而气定神闲道:“你休要在这里胡乱攀扯、转移视线。这事儿是谁做的,谁心里清楚!”
马蕙兰理了理云鬓,漫不经心道:“是呀,谁做的谁心里最清楚!反正不是我,我虽然不爱他,却也不会害死他!”
云长老瞥了她一眼,冷道:“的确,你是不会杀了他!因为杀了他,对你有害无利。是你的那些野汉子,出于嫉妒而出的手!”
马蕙兰蓦地心惊,转而嫣然一笑,一字字咬牙道:“那云长老可要小心了,没准儿哪天,这把火就烧在你头上呢!”
话说至此,马蕙兰狠狠剜了他一眼,便提着食篮,径自往叶孤鸣房间走去。
云长老站在原地,眯着眼陷入沉思: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马蕙兰方才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却让他心生疑窦,仔细一想,又忍不住全身发冷。
马蕙兰还没走出几步,却见一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人冲过来,猛地将她撞倒,手中的食篮也被打翻在地。
“哎呦。”马蕙兰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坐在地上忍不住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长老连忙跑过来,蹲在她身旁,心疼地问道:“没事儿吧?撞坏了没?”
马蕙兰揉了揉肩膀,皱着眉头,怒道:“是哪个不长眼的,这么横冲直撞,赶着去投胎啊?”
两个人抬头望去,看见牛大嫂正满脸泪水、神情悲愤地瞪着马蕙兰,失声大叫道:“淫妇,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藏到哪儿去了?”
马蕙兰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怒斥道:“你这个泼妇是疯了吗?自己的儿子,自己不看着,找我干什么?难道我是负责帮你看儿子的吗?”
牛大嫂却不管不顾,发疯般扑向马蕙兰,用力摇着她的身子,厉声咆哮道:“小乙失踪了,从昨晚上就不见了!你说,是不是因为他昨天得罪你了,所以你就将他害了,你说啊!”
马慧兰想要出口辩驳,可身体柔弱的她,哪里是身体强壮牛大嫂的对手。
她被摇得头昏脑涨,连头上的发髻都松开了,满头珠翠散落了一地,衣衫也被牛大嫂抓破了。
云长老看着心疼,一把拉住牛大嫂,冷声道:“牛大嫂,你在做什么!小孩子贪玩,没准儿去哪儿玩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牛大嫂怒视着云长老,失声喊着:“不可能!小乙他怕黑,再贪玩也不会消失一个晚上。一定是因为昨天他得罪了这个女的,所以她把我儿子害了!”
马蕙兰鄙夷地看着这个疯女人,冷笑道:“你这话说得奇怪,就算你儿子得罪我了,我也犯不着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啊!再说,就算我生气想找人算账,我该找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你这个泼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大嫂指着马蕙兰的鼻子,怒骂道:“昨晚小乙说,要到你们院子来找他落下的玩具,之后就再也没回去!这院子里,只有你看不惯我们,还心肠歹毒!”
马蕙兰本来并不放在心上,可听到她这话,却立时心下一惊。
她和云长老对看一眼。
二人皆想起,昨晚窗前,那个一闪而过的瘦小身影。现在回想起来,倒是与牛小乙的身材十分相似。
马蕙兰使了个眼色。
云长老会意,看向牛大嫂,说道:“你怎么知道你儿子来了?昨天我们一直都在院子里,从未见过他!”
马慧兰在一旁添油加醋:“依我看啊,或许他又做了什么惹人嫌的事儿被教训了,所以躲起来不敢出来了吧。你不会真的以为,讨厌你们母子的,只有我一人吧?”
牛大嫂拼命摇着头,尖声大叫道:“不可能!我儿子一定来了这里!一定是这个贱人害了他!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云长老心生疑惑,沉声问道:“牛大嫂,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牛大嫂一时失去理智,脱口喊道:“因为昨天那场火就是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倏地捂上了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惊恐的看着二人。
二人听到这话,恍然惊觉。
马蕙兰忽然脸色一变,冷声道:“原来,昨天那场大火是你儿子放的!”
说这话时她瞥了一眼云长老,随即一声怒喝道:“大胆泼妇!你竟敢怂恿你儿子放火杀人,信不信我现在将你们母子,送交官府法办?”
牛大嫂心头一震,却仍旧不依不饶,破口骂道:“淫妇,我儿子就是看不惯你整天勾三搭四的,还总欺负我,所以想要替我教训教训你!我可没说是他放的火,你这样说是血口喷人!”
马蕙兰刚要反驳,云长老却拦下她,插口道:“牛大嫂,她没有证据证明你儿子放的火,你也没证据,证明她抓走你儿子!这事儿就算闹到官府去,你也不占理!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吧!”
牛大嫂听到这话,一时结舌,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痛哭起来。
牛大嫂撕心裂肺的哭声,很快就引来了众人。大家好奇地聚拢过来询问原因。
牛大嫂见人越聚越多,哭声也越来越响亮,口中还念念有词,骂得甚是难听。只是她不敢再骂马蕙兰,只一个劲儿骂那个拐走儿子的人。
鹿宁、胡七和托托,听到吵闹声也走围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儿?”鹿宁蹲在牛大嫂身旁,好心问道。
牛大嫂见到鹿宁来了,便一把抱住她的腿,哭喊道:“少帮主,俺家小乙被人害了,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您得给俺们做主啊!”
此时,她的哭声竟不似人声,更像是野兽临死时的悲嗥。
鹿宁深深皱起眉头,使劲挣脱开来,依旧耐着性子问道:“牛大嫂,你慢慢说来。你儿子到底怎么了?又是谁害了他?”
牛大嫂刚要开口,马蕙兰却抢先一步插口道:“少帮主,牛大嫂说她儿子昨晚到咱们院子里来玩,至今还未归,就怀疑是咱们院中的人,将她儿子害死了。我们怎么说她都不听,就在这撒上泼了!”
鹿宁面色凝重,略一沉吟,向周围人问道:“昨天大家救火时,有没有人看到牛小乙?”
大家面面相觑,纷纷摇了摇头:“昨天大家从睡梦中起来,忙着来救火,谁也没有注意到小乙啊!再说,如果有人看到小乙了,一定会劝他回家的。估计是他跑到哪里玩儿去了。”
鹿宁蹲下身来,向牛大嫂婉言道:“牛大嫂,你别担心。几人没有人看到小乙,或许小乙没来过这里,要不要再去他常玩的地方好好找找?”
牛大嫂见大家都不帮她,便一下子躺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嚎遍野。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托托也挤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昨天那么大的火,该不会牛小乙困在火场里了吧?”
这句话一出口,在场所有人都骇然一惊。
方才还撒泼的牛大嫂,猛地弹起身子,一张胖脸变得煞白,讷讷的说不出话来。
胡七见气氛有些凝重,忙宽慰道:“不会的,大家别担心!着火的两间屋子都有人住,小乙是不敢进屋子里去玩的。”
听胡七说得有理有据,众人纷纷点了点头,均表示赞同,心中的大石头也瞬间落了地。
可谁曾想,牛大嫂得知儿子没有死在火场,反而哭得更加厉害了。
因为胡七的一番话,更加证实了——小乙失踪了!
鹿宁当机立断吩咐道:“云长老,你留下一些人处理帮中事务,其余的人分头在灵州城内搜索小乙!尤其在他经常去的,或者可能会去的地方,要更加细致地搜索!”
云长老一拱手:“是!我这就去办!”便带着一些兄弟匆匆离开。
鹿宁搀扶着牛大嫂起身,温言安慰道:“牛大嫂,我已派人去找了。你先别着急。若到了天黑还找不到,我就陪你到衙门里,让官府发布寻人启事。”
听到要去衙门,牛大嫂脸色大变,立刻止住哭泣,抓着鹿宁的手臂,哀求道:“少帮主,求求你,千万不能去报官啊!”
胡七陡升疑惑,忙问道:“牛大嫂,你的孩子丢了,为何拦着不让报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牛大嫂忽然低下头,一双浑浊的眼珠转了几圈,嗫喏道:“小乙他……犯了错,你要是报了官,他就更不敢回来了,因为回来会被抓的……”
胡七和鹿宁对看一眼,皆感奇怪。
鹿宁又低声问道:“小乙究竟犯了什么错?”
牛大嫂低着头,两手揪着衣角一语不发。
胡七忽然正色道:“牛大嫂,你如果要找到孩子,最好还是实话实说。事到如今,你再瞒下去,对找到小乙更是不利!”
牛大嫂咬着牙挣扎半天,才一拍大腿,羞愧道:“都是我不好,昨天小乙得罪了马蕙兰,和我吵了两句,小乙就记在心上了。他非说要过来给马蕙兰点教训,我一时生气,就没拦住!所以,那场火……应该就是他放的……”
牛大嫂的话,让众人大吃一惊。
想到昨天晚上的大火,以及两个化为灰烬的房屋,大家方才的同情,瞬间转化为愤怒。
有几个性格莽撞的汉子,若不是念在牛大嫂只会一个妇人,说不定会冲上去狠狠教训她一顿。
托托却是个直性子,他一把揪起牛大嫂,厉声吼道:“你家的龟儿子竟敢放火杀人?你知不知道叶伯伯和小鹿差点死在火里?再说,小鹿又没招惹你们,你们为啥要在小鹿的门外放火?”
牛大嫂虽然泼辣,可面对凶神恶煞的托托,也被吓得瑟瑟发抖、痛哭流涕:“不可能!这一定有误会,小乙只说要教训马慧兰!少帮主的火不是他放的!”
胡七和鹿宁相视一眼:牛大嫂的自白,解释了马慧兰的屋子为何会起火。却又很难解释,鹿宁为何遭受牵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