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下起了细雨。
赖璟琛站在教室门口,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组练开始的时间剩下不到十分钟,他慌张地从书包翻找出雨伞,将伞面朝向他背着的琴,确保琴盒不会被雨水打Sh。
雨点打在伞面,发出细密的声响。他匆匆踩过水洼,地面泛起涟漪,脚下的泥泞溅到了鞋边,冰凉的雨水浸透袜子。
快一点、再快一点。他喘着气,加快了步伐。
终於赶到社办,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Sh透的头发和上衣,旋即有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赖璟琛下意识地伸手m0了m0琴盒,确定没有淋到雨後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抖了抖雨伞上的水珠,将其随手放在门口,十分诚恳地鞠躬,「抱歉,刚刚下课有点晚,加上又下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
「你迟到了。」江晏钧食指关节轻轻敲着谱架的边缘,目光扫过赖璟琛。
规律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赖璟琛心上,他没来由的感到心虚,拨了拨浏海上的水珠,压下心头的烦躁,快速打开了琴盒。
弦乐器最怕Sh气,琴盒里的空气有些闷热,赖璟琛感觉到弦的松动,他拿起弓试拉了几颗音,果然,音准已经跑得一蹋糊涂。
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准备练习的其他人,满脸歉意:「抱歉,音准跑掉了,我调一下,你们先开始没关系。」
江晏钧瞥了他一眼,眉头紧蹙,不悦已写在脸上,但终究没有多说什麽。他脸上的情绪波动,赖璟琛全看在眼里,心里不禁暗骂江晏钧没有人情味。
赖璟琛走出社办,站在走廊的角落里调音。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着音栓,细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检查,就怕一不小心用力过度,将弦拉断。
耳边传来细雨拍打屋檐的声音,还有模糊的琴声从社办里传出。赖璟琛竖起耳朵,领奏的提琴声清亮,抖音细腻流畅,一听便知道是江晏钧的琴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一阵子,里面的旋律戛然而止,赖璟琛愣了一下,抬头看向社办紧闭的门,心里闪过疑惑。他抱着调好音的琴走回社办,就看见江晏钧倚着门,侧头望着他,手里的弓垂在身侧。
那张脸,即便在微弱的灯光下,也显得冷峻且从容。
赖璟琛刚想问江晏钧怎麽在这,就听见他不冷不热地问:「调好了?」
他点了点头,替自己拉了一把椅子,正要转身去搬谱架时,江晏钧拦住了他,「别浪费时间拿谱架了,跟我一起看就好了。」
不等赖璟琛从震惊里回过神来,江晏钧便调整了谱架的方向,转向了赖璟琛也能看见的角度。赖璟琛低头看了一眼无瑕的乐谱,「你谱上怎麽没有笔记?」
江晏钧疑惑地看向他,「这麽简单的曲子还需要笔记吗?莫非……」他的语气顿了一下:「你需要?」
感受到对方的讽刺,赖璟琛皮r0U不笑,一字一句的强调:「不、需、要。」
「那就开始吧。」江晏钧低头翻了翻乐谱,压下唇角略微弯起的弧度。
「赖璟琛,你这颗音要再高一点。」
「赖璟琛,这边你自己拉一次,音sE不够乾净。」
「赖璟琛,这里的旋律要再磅礴一些。」
「赖璟琛——」
整场组练下来,赖璟琛的名字被叫得密集又刺耳,他忍无可忍:「这次又是什麽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江晏钧伸出食指,指着乐谱中间区域的地方,「你不需要拉。」
赖璟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才注意到那段旋律旁标注着「solo」的字样。他的脸僵了一瞬,他都忘了自己已经不是首席,这段旋律根本轮不到他来负责。
江晏钧似笑非笑的盯着他看,眼神里的嘲弄一清二楚,「你已经不是首席了。」
赖璟琛太yAnx的青筋一跳,「不需要你提醒,我刚刚只不过是太陶醉了,不小心拉出来了。」
「陶醉在曲子里是好事,但下次团练时,可别不小心了。」
「我知道。」
忠言逆耳。即便知道江晏钧说的是事实,但听在赖璟琛耳里,就像是一根尖刺,不断T0Ng在他未痊癒的伤疤处。
「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江晏钧阖上乐谱,转松他的弓。
赖璟琛站起身子,慢条斯理地收擦拭琴板,直到所有人都离去後,他才开口:「凭你的实力,不该降贵纡尊到这个地方吧?」
前几天他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江晏钧加入C大乐团的目的是什麽。以他的实力和成就,加入任何一个职业交响乐团或Ai乐都不是问题。
「这个啊……」江晏钧神秘一笑,似乎早就料到赖璟琛会这麽问。「是因为你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想来看看你退步了多少。」江晏钧嘴角噙着笑,掰着手指头数悠悠数着,「你至少三年没有b赛了吧?」
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但对学音乐的人来说,只要一段时间没有接触乐器,手感和对音乐的灵敏度,就会渐渐从记忆里消失。
赖璟琛冷笑,这家伙果然就是来看他笑话的。「辜负你的期待了,我不仅没退步,甚至还当上了首席。」
江晏钧摇了摇手指,露出似真似假的遗憾表情,「你又忘了,现在的首席——是我了。」
「所以呢?」赖璟琛无言。他实在无法理解,面前这个自大的疯子究竟哪来这麽多话。
「所以啊——你是真的退步了,b三年前你输给我那次,拉得还要糟糕。你现在大概只有小学生的程度而已吧。」自大的疯子偏着头,眯着眼,语气轻描淡写,却字字挑衅:「还是说,你又看在我年纪b你小,所以故意让我的?」
赖璟琛气笑,他没遇过这麽厚颜无耻、不讲理的人。
那天夜晚,外头的雨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整个校园被雨水浸透,连带赖璟琛心中装载怨怼的池子,也因为雨水,满溢而出。
接着几天,大雨未曾停歇。连绵不断的雨,像无数星子殒落,砸在地上,碎成无数细小的水珠。
赖璟琛的思绪如同窗外密密麻麻的雨滴,散不开,也理不顺。台上的指挥说了什麽,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海里反覆盘旋着「因为你」、「退步」、「拉得糟糕」等词语,挥之不去。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琴弦,随着心里强烈的愤恨越拨越急促,直到手肘感受到细微的碰触。他一怔,转过身後,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和对方来不及收回的手。
江晏钧不动声sE地微微偏头,用口型无声地抱怨:「可以专心一点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你管。」赖璟琛怨恨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也不想想是因为谁他才频频走神?也不想想又是谁,老是扒开他的痛处,拼命洒盐?
台上的指挥轻轻敲了敲谱架,示意团员们放下手边的事。赖璟琛将怨恨的目光从江晏钧身上收回,专注在指挥即将宣布的消息。
「年底有一场公演,主办单位希望我们可以出一首双小提琴的协奏曲——」
闻言,赖璟琛寒毛直竖,J皮疙瘩布满整身,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心里不断默念,希望事实不会如他所想的那样。
赖璟琛抬眸,却发现指挥的目光落在他和江晏钧的方向,眼里闪烁着某种掩不住的期待。他忍不住倒x1了一口气。
「双小提琴的挑战X不小,需要演奏者之间绝佳的默契和配合。经过考量,我希望由江晏钧和赖璟琛担任此次公演的双小提琴协奏曲的协奏者。」指挥示意他们二人站起身来。
赖璟琛呼x1一凝,心底的震惊让他忘了反应,他转过头看向江晏钧,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相同的错愕,却发现江晏钧的目光不疾不徐的落在他的身上,从容地站起身来,朝指挥点了点头。
「你早就知道了?」赖璟琛仰头,不可置信。
「当然——因为是我选择了你。」江晏钧嘴角g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甚至还有……得逞的意味?
赖璟琛手心里的汗,洇Sh了琴弓的握柄,看着江晏钧冷静又自信的脸,心里莫名涌起一GU说不出的恐慌和抵触。他的双脚彷佛被定格在地,久久无法站起身子,最後还是由江晏钧一把将他扯起。
团员们的惊叹声和鼓掌声此起彼落。双小提琴协奏曲不仅考验双方的技巧,还要求演奏者之间需要有绝佳的默契和共鸣,对於任何搭档组合都是一大挑战。如今他们两个被指定合作,无疑成了全场的焦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曲目你们自己订,之後每周你们必须至少练习三次,下个月开始跟团员们排练。」
「三次?」赖璟琛开口抗议:「老师,这会不会有点太强人所难——」
指挥摆了摆手,打断他的疑问:「没得商量。希望你们两个可以确实完成这个指派。当然,如果有一方表现不佳,我会马上换人。」
赖璟琛咬了咬牙,细密的冷汗冒出。江晏钧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语气带着几分促狭:「怎麽?你害怕了吗?」
「怎麽可能?我只是不想和你合作罢了。」
赖璟琛再一次想给过去的自己一巴掌,之前那荒诞的念头居然真的成真了。
「嗯?你以为我就很想吗?」江晏钧耸了耸肩,「我也是被b无奈,因为只有你勉强有资格可以和我合作,其他人的程度??」他露出了十分为难的表情。
「哇喔,我真的是谢谢你这麽看得起我。」赖璟琛夸大地说。
「既然这样,很期待和你的合作。」江晏钧轻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赖璟琛接下和江晏钧一起完成协奏曲的指派後,没有一天是不後悔的。
他们两个光是选曲就没有共识,更遑论之後的练习,对赖璟琛而言,这次的合作简直是一大折磨。
「随便吧,你决定就好。」赖璟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已经没有力气和江晏钧浪费口舌,摆烂是他目前的最佳解。
「真的?」江晏钧似是怕他反悔,又再确认了一次:「我真的可以自己决定?」
得到赖璟琛的默认後,他点开IMSLP,浏览着合适的双小提琴协奏曲。约莫十分钟後,他听到赖璟琛的低唤,回头一看,只见他脸sE纠结,表情满是说不出口的尴尬和为难。
「怎麽了?」江晏钧放下平板,挑眉。
赖璟琛左思右想仍觉得把这件事交给江晏钧一个人做决策太令他不放心了。说实话,他有点害怕江晏钧会故意开一首很刁钻的曲子,就为了给他使绊子。
「我们还是一起选吧??」
江晏钧难得没有嘲笑他,反而理所当然地点头。他也觉得既然是两人要一起演奏的曲子,自然是双方一起决议,有共识最好。
「你觉得普罗高菲夫的双小提琴奏鸣曲怎麽样?」江晏钧点了点平板萤幕。
「啧??」赖璟琛咋舌:「我本来想说拉巴哈的双小提琴协奏曲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晏钧默默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能不能有点骨气?巴哈的双小提琴协奏曲,随便两个小学生都可以拉。起码得选一首可以和我们实力相匹配的曲子。」
「刚好你说我的程度退步到像小学生,我的实力拉巴哈应该刚刚好吧?」赖璟琛抠着指尖的茧,不在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