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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颂年低头,鼻子在他脖颈边闻了闻,谈玉琢很乖顺地躺在他甚下,手自然地垂在他的背后。
但这并没有什么意义,梁颂年抬起头,谈玉琢眼神没什么焦距地在发呆。
他可能是真的困了,有点撑不住眼皮,半敛着,眼皮间的小痣露了出来。
梁颂年直起身,被子被他带到了腰侧,堆在腿上,谈玉琢睁开了些眼睛,专注地看他动作。
“你干什么呀?”谈玉琢想要抬起些身子,看得更仔细些,却被摁住了,起不来。
梁颂年没有回答,伸手拉开床头旁边桌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
因为灯光太暗,谈玉琢看不清是什么盒子,他抬手想要。
梁颂年一开始没有松手,谈玉琢一度以为是灯光的原因,所以梁颂年的眼眸才看上去那么沉,他还没看仔细,梁颂年就送了手递给他。
谈玉琢把盒子拿到自己的鼻子下,就着暗淡的灯光辨认上面的字体。
梁颂年俯身一直亲他的眼睛,手顺着他的腰侧往下滑,握住膝弯,他看得更加困难,终于在摇晃的视线中看清了。
与此同时,他一边的膝盖被抬起,梁颂年温柔地问他,“想用几个?”
作者有话说:
梁哥:所以我就没名没分跟着你吗!!!
第50章 百日
梁颂年的手和谈玉琢的不一样,骨节比他大,手掌也比他宽厚,指侧有一层薄薄的茧。
谈玉琢知道那些茧是锻炼举重型运动器械磨出来的,经常触碰的是冰冷坚硬的金属制品,所以哪怕遇到温/热/柔/软的事物时候,依旧习惯性地强硬,蛮横。
梁颂年把唯一留下的床头灯关了,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面的灯光,房间内一片漆黑。
起先没有声音,梁颂年俯低身子,闻到熟悉的味道。
黑暗中,谈玉琢好像转过了头,隔着几厘米的距离传来微弱的体温和呼吸。
他的姿势应该是蜷缩的,过了会开始掉眼泪,细细地抽泣。
“我讨厌你。”他还是这样说,仿佛怎么都哄不好了。
梁颂年看了他一会,逐渐能在昏暗的环境下看清他的轮廓。
谈玉琢在他面前总是很可怜,梁颂年并不是一个时常会对成年男人产生怜悯之心的人,相反,他对同类人更加苛刻。
谈玉琢不太聪明,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愚蠢地去相信一个只认识几个月的男人,然后受尽伤害,还是不会选择。
如果他能聪明点,就应该知道要离梁颂年远一点。
离远一点,就不至于在酒店的床上哭得一抽一抽,胡乱地说一些毫无攻击性的话。
谈玉琢哭了一会儿,手先握住了他的手腕,很快分开了,重新找到位置摸了摸,哭得更伤心了。
他终于骂出一句有点攻击力的话。
“死太监。”谈玉琢吸着鼻子,很大声地抽噎了一声,“你连个假的都不肯给我。”
他抹自己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抹不干净,一开始没有多委屈,现在是真的委屈上了。
自顾自哭了一会,谈玉琢偏头,和梁颂年对视上,在毫无灯光的情况下,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亮晶晶的。
他眨了下眼,梁颂年就看清一滴泪珠如何形成又如何从他颊边滑落。
梁颂年手贴在他的脊背上,俯身更靠近,垂眼沉默看了他片刻,谈玉琢却很不合时宜地申今,刚刚的咒骂、委屈、痛苦全然变了意味。
梁颂年还是心疼他的,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背离自己人生既定轨迹,权衡利弊在谈玉琢身上没有用。
谈玉琢鼻尖挂着自己的泪珠,他又累又困,梁颂年亲他,他也没有多少感觉。
梁颂年的唇很薄,亲起来有点凉,谈玉琢挤出几滴眼泪,让自己尽量看上去可怜,“明天还要工作,我好累呀。”
他以为梁颂年还在生气,便没什么脾气地服软,“对不起,晚上是我任性了,我本来不想和你这样说话的。”
梁颂年没有说话,谈玉琢忐忑,犹豫了会,主动凑上去,仰起脖子亲了他嘴角一下,讨好的意味十足。
他像小鸟啄米一下,有一下没一下亲着,突然情绪又崩溃了,呜呜地含糊哭。
“我不想工作,我好累呀。”谈玉琢抱住梁颂年的脖子,很迷茫地看着他,“人为什么要工作,我讨厌上班,我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我就想死,我后悔了呜呜。”
“我已经本个月没有好好休息过了,每天早上要起那么早,又要出差,我没有那种心思,不是故意买的,真的是随手拿的,没有仔细看。”
谈玉琢说话颠三倒四,“我一想到你是我老板,我就更难过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