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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对视,可能哪怕发现了,别人也只会以为梁颂年在发呆。
谈玉琢没有喝酒,但莫名也感觉有点热了,窗外吹来的凉风没有减少分毫热度,他低下头,过了会又抬起。
梁颂年看着他,把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眼尾微微上挑,“玉琢。”
谈玉琢连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应了一声。
“过来。”梁颂年轻声。
谈玉琢呆呆地看着他,搞不清楚状况一样,仍旧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他便又放软了些语气,“帮帮我。”
谈玉琢听他这样说,以为他哪里不舒服,站起身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俯下身问:“怎么了?”
“喝不下了,你替我挡几杯。”梁颂年仰头,手自然地放在谈玉琢的小臂上,看上去亟需要他的帮助和安慰。
谈玉琢晕乎乎的,有人和梁颂年说话,梁颂年回头聊了几句,手始终都没有放下。
“玉琢酒量比我好。”梁颂年这样说,却没有多么在意对面说了是什么,注意力仿佛一直都放在沉默的谈玉琢身上。
梁颂年把自己的酒杯递到谈玉琢的手边,谈玉琢下意识接过了,握紧酒杯后才想到应该换一个新的,便把酒杯又放下了,转头看向自己的位置。
王勤接收到他的目光,起身把谈玉琢的酒杯送过去。
“那我就替梁总喝几杯酒。”谈玉琢举起酒杯,很上道地说,“为了表现诚意,我先喝三杯。”
谈玉琢说完,仰起头,喉结滑动了几下,酒液从透明的杯壁上流下,滑进口腔。
他的酒量确实很好,连喝三杯也没什么感觉,宴桌上的气氛却因为他高昂了起来。
他握在手里的酒杯再次被倒满,倒得太满,酒液从杯口倾泄,谈玉琢的手被酒液浸得潮湿,在灯光下呈现白玉一般的光泽。
“可以了。”梁颂年压住他的酒杯,好脾气地笑,“不要为难我的助理。”
梁颂年接过他手里的酒,仰头喝干净,算是作为尾声,“今天喝太醉不好,点到为止。”
谈玉琢感觉自己的喉咙因为酒液变得干涩,梁颂年没有松开他的手臂,也没有让他回去,谈玉琢只能干愣地站在两张座椅之间的缝隙里。
他疑心梁颂年喝醉了,想掰过他脸,仔细看他眼睛。
大庭广众之下,他不可能干这种事,于是他只能弯下身,低声对梁颂年说:“梁总,我先坐回去了。”
梁颂年目光镇静地看着他,谈玉琢不说话了,对视了一会便垂下了眼睑,黑鸦羽般的睫毛在他的眼下留下一道浅淡的阴影。
“再搬一张椅子来。”梁颂年叫了侍应生。
侍应生很快就拿来了一张新椅子,放在梁颂年位置的旁边。
“坐这里吧。”梁颂年拉开椅子说。
谈玉琢没有动,依旧站着,两人僵持了一会,梁颂年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谈谈,不要闹。”
谈玉琢心惊肉跳,他现在基本能确定梁颂年应该是喝醉了,如果忤逆他的意思,不知道他还会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坐下后,梁颂年抽了张湿纸巾,在桌布的遮挡下,仔细擦干净了他的手。
谈玉琢坐立难安,正和对面的孟圆对上视线,孟圆猛地低下了头,往自己的嘴里不停地塞东西,佯装很忙的样子。
晚上十一点,餐宴正式结束,谈玉琢混在人群中往地下车库走。
他下了电梯后不久,梁颂年也出现在地下车库。
谈玉琢闻到梁颂年身上浅淡的酒味,站在他面前很小心地问:“颂年,你喝醉了吗?”
梁颂年不知为何,心情一直没有晴朗,声音反而带上了些冷意,“没有。”
谈玉琢很轻地“嗯”了一声,两人坐上车后就没有再说话。
谈玉琢以为梁颂年喝多了酒身体难受,特地叫司机开车慢些。
快到酒店的时候,谈玉琢叫司机在路边停下车,他跳下车向街边的二十四小时药店走去。
他下车后不久,梁颂年也打开车门下车,却没有进店,而是站在了道路两旁的树下。
谈玉琢提着一个袋子从药店走出来,看见他站在树下,疑惑地问:“你怎么下来了?”
“车上有点闷。”梁颂年低头看了他一眼,朝他的方向俯下身。
谈玉琢任由他趴在自己的肩膀上,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小盒药,“下次不要喝那么多酒了,我给你买了醒酒药。”
梁颂年偏头,嘴唇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脖颈,谈玉琢想往旁边躲一下,却听见梁颂年问:“这是什么?”
他伸手,从袋子底部拿出一个正方形包装的避/孕/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