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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迟任由他胡闹，洗漱间忽然问起月前中断的话题。
“想到要做什麽了吗？”
“已经在做了呀。”顾溪淮拿上帕子，轻轻擦掉脸上的水珠，对陈迟道：“我準备继续去读书。”
陈迟一顿，想起这段时间溪淮和他导师的邮件往来，明白过来。
只是，要去国外吗？
陈迟洗漱的动作慢下来，扭头看向溪淮。
顾溪淮接触到陈迟的眼神，不知怎地，忽然就明白了陈迟隐藏起来的顾虑。
——担心他远走，却又装作不在意。
真是，也不知道一个人想多久了。
顾溪淮暗叹一声，忽然凑上前抱住人道：“放心吧，就在S市。我已经联系过博导了。我才不要和你分开。”
陈迟一时顿住，轻轻靠在溪淮的肩头，“我才不要和你分开。”
顾溪淮抿唇，半晌后笑着轻轻踩了陈迟一脚：“学我说话，开我玩笑。”
陈迟扬起唇角，托着溪淮的腰，把人锁在了自己的怀中。
*
冬日，顾溪淮逐渐适应校园的生活，对未来的轨迹有了明确地规划。
“如果顺利，我要成为一名学者。然后像我的老师，带一带学生。”
“如果不顺利。”顾溪淮望着天空撒下的细细密密的雪花，继续自己的小学生式发言：“那我就做一个正派的无业游民，看看书，旅旅游，尽量让自己快乐地生活。”
陈迟轻笑，握住他玩雪后冰凉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里暖着。
温暖的毛衣贴上手背。
顾溪淮翻转手掌，摸了摸陈迟块垒分明的腹肌，想想又加一条，“还要按时运动。”
“先保证规律的作息吧。”陈迟摸摸他眼下的青黑，轻叹了声：“最近眼睛都是红的。”
“年底了。得赶紧发刊嘛。”顾溪淮：“等我写完论文就好了。到时候我保证早睡早起，按时运动，争做新时代健康青年。”
陈迟对他的保证存有几分怀疑。
顾溪淮也心虚，不愿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对陈迟道：“我之前在国外的老师要来S市研学，同门的师兄师姐準备办个接风宴，陈总到时候陪我去吧。”
“好。”陈迟：“什麽时候？”
*
周五夜间，装潢得体的小型宴会厅。
顾溪淮和陈迟坐在里间末位。
席面上，一群上了年纪的师兄、师姐聚在一起，感慨万分地聊着事业和生活。
陈迟看着一屋子比自己年岁还高出一截的人，有些惊讶。
顾溪淮小声解释：“我是关门弟子。后来老师年纪大了，就负责带年轻讲师，比如哈利师兄，不带学生了。”
“原来如此。”陈迟听见哈利的名字，略微蹙眉，但没多说什麽。
没过多久，平静的宴会厅忽然炸开，不少人站起身迎向门外。
顾溪淮猜测是老师到了，没凑这个热闹，等前面的师兄师姐一一见过老师，才带着陈迟走上前去。
老师没什麽变化，还是那个平淡睿智的白发老人，见了他微微笑起，只是伸手时有些犹豫。
顾溪淮瞥见这个小细节，主动上前一步，给了老师一个拥抱。
老师惊讶于他的变化，看向他的眼神里多了分喜悦。
“顾，谁带给你的变化？”老师问。
顾溪淮牵上陈迟，对老师介绍：“我先生。”
“哦买噶。”一个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惊叹出声，用蹩脚的中文惊呼：“顾，你竟然也能找到对象。”
顾溪淮瞥了哈利一眼，没给他多余的表情。
哈利笑笑，并不在意，扶着老师落座。
饭后，师兄师姐走得七七八八。
老师留下顾溪淮单独说了会儿话，问及他的学业和生活，邀请他去国外任教。
“不了老师。”顾溪淮透过门框看向室内静静坐着的陈迟，拒绝道：“我不喜欢国外的氛围，也离不开我的先生。”
“好吧。”老师表示遗憾，但没有强求，以一个玩笑结束了这场对话，“延宕的小王子明媚起来了。”
顾溪淮：“幸福会给人力量。”
老师大笑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向他比了个大拇指。
“好了。把哈利叫出来，我也该去休息了。”
顾溪淮：“我送您。”
老师脸色一变，摇头道：“你那个车技就算了，还是劳烦哈利。”
顾溪淮只得返回宴会厅叫人。
他到时，哈利正与陈迟对视，不知为何，眼里流露恐惧。
见他进来，哈利当即起身，迅速问：“老师叫我吗？”
顾溪淮点头，哈利如释重负，匆忙出去。
他们擦肩而过时，哈利稍稍顿住脚，忽然提醒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