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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了。”顾溪淮莫名紧张起来，拉着陈迟的往上带：“起来了。”
陈迟应声浮起，水流破开，从他额面哗哗落下。
“怎麽样？”顾溪淮：“还行吗？”
“还可以。”陈迟坦诚道：“就是彻底不能呼吸的瞬间有种微妙的感觉。”
“第一次是这样的。”顾溪淮：“咱们现在就联系憋气和吐气。”
“好。”陈迟：“怎麽做？”
“你先深吸一口气。然后沉水，对，等憋不住气了，就拉我或扶手浮出水面。”
陈迟照做把自己埋入水中。
顾溪淮飘在水面，暗自数着秒。
许是等待时，时间流逝的速度慢一些，他数到三十，就觉得过去好久好久。
“可以了陈迟。”他晃晃陈迟的手，示意陈迟可以浮出水面。
然而陈迟却没有立即回应他，顾溪淮一愣，直接伸出手，环着陈迟的腰，把人从水中拔了出来。
“呼……”
陈迟浮出水面，看着环抱自己的男朋友，目露茫然。
“没事吧？”顾溪淮蹙眉：“刚刚怎麽不回应我？”
“没事。”陈迟抓着扶手：“还不习惯在水里的感觉，反应很慢。”
“这样啊。”顾溪淮松了口气。
陈迟扭头：“在担心我吗？”
顾溪淮一怔，经陈迟提醒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心跳和紧张感是怎麽回事。
“不行不行。”他拉着陈迟上岸，放弃教学计划。“我不能做你的教练。”
陈迟不解地看他。
顾溪淮：“关心则乱。会教出问题的。我还是给你找个教练吧。”
陈迟笑起来，没勉强他。“回去再说。我慢慢练。下次见面陪你下水。”
“也好。”
顾溪淮望了眼天色，觉得今晚天气不错，拉上陈迟的手：“去沙滩逛逛吧。”
“好。”
夜晚寂静，浪声涛声都更清晰。
顾溪淮赤脚走在沙滩，一步一个脚印。
陈迟牵着他，缓缓前行。
海风吹拂椰林，窸窣作响。
顾溪淮觉得这风吹得人舒服，拉着陈迟到平缓的礁石坐下，静静享受。
一月明月起于海面之上，月光银白，波光稀碎。
“好漂亮。”顾溪淮靠在陈迟的肩头，问他听没听过海妖的故事。
“美人鱼？还是塞壬？”
“塞壬。”
“听过。海妖用歌声引诱水手，终至水手溺毙于大海。”
“对。”顾溪淮握住陈迟的手，声音轻缓：“你说那些被海妖歌声引诱的水手，最终发现海妖与自己所想的不同，有没有不会后悔的。”
“不会后悔的……”陈迟：“怎麽这样问？”
“因为绝大多数人都会后悔。”顾溪淮：“谁会愿意为了一段美妙的歌声而献出生命？这是引诱和欺骗，对于水手来说并不公平。”
“所以我就是想问问……”他声音弱了下来：“有没有不会后悔的水手。”
“有吧。”陈迟：“朝闻道，夕死可矣。不也是这个道理吗？对于追寻海妖的水手，见过就无憾。”
顾溪淮一怔，片刻后笑起来，反问陈迟：“你不是学的理工科吗？”
陈迟静静看着他，眼底有别样的情绪划过。
顾溪淮敛笑，微微抿唇，觉得自己转移话题的技术越发拙劣。
“我说的不对吗？”他试探问。
陈迟垂眸，片刻后摸摸他的脸颊，轻声道：“可我爱人学的人文，总得向他看齐不是吗？”
爱人。
陈迟对他的称呼真是越来越……
顾溪淮听红了脸，转身趴在陈迟大腿上。
他的脸很软，贴在大腿的肌肤，好似落下一片柔软的轻云。
夜风渐凉。
陈迟摸摸他白皙的背脊，建议该回去了，“最近是换季，容易感冒。”
“好。”顾溪淮想了想，骄傲道：“我今年好像还没病过。”
陈迟轻笑：“我小时候只要一说这话就会感冒。”
“啊！”顾溪淮警觉：“我好像也是！不行，我得收回那句话。呸呸呸。”
陈迟看着他，眼底笑意更盛。
顾溪淮收敛一些，擡胳膊搭上陈迟的肩膀：“是不是觉得我幼稚？”
“没有。”
“可你在笑我。”
“没有笑你，只是有你在身边，觉得很放松。”
“嗷。”顾溪淮听到满意的答案，不皮了，垂下手与陈迟十指交握。
陈迟牵着他，另手拢住他的腰，把他带到了自己怀中。
顾溪淮顿住脚，擡眼望着陈迟，看穿他遮掩的欲望。
“你想吻我吗？”他轻声问，身后是皎皎的明月和的摇曳的树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