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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老人最后想到什麽,将这些内容全都划去,只留下这简短的几句话,核心思想就是希望他能守成,不要让顾家因为自己的离去而分家,荣华不在。
……
顾西淮不懂老人不愿分家的执念,看完只觉压力倍增。
这样的遗産分配方式,无疑是将他推到了风口浪尖。
律师:“顾小公子,看完了吗?”
顾溪淮收起信纸,“还有什麽事情吗?”
律师看他脸色不太好,也不磨蹭,开门见山道:“是这样的,鑒于老顾总的情况,我们这边建议您暂时不要轻易离开北城,许多东西可能随时等您签字确认。”
“知道了,谢谢。”
律师点头,知道顾家情况複杂,也没多说,让助理收拾东西走了。
顾溪淮回到病房。屋内等着的两人同时看向他。
顾如林靠着墙,等他走近似笑非笑道:“哥哥,恭喜你。看来爷爷比我想的还要心疼你。”
顾溪淮没理他,对一旁大马金刀坐着的顾英台道:“走吧。”
顾如林一顿,上前一步,质问:“哥哥,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顾英台站起来,笑道:“不愿意跟你蛇鼠一窝的意思。”
“不可能!”
顾如林看向顾溪淮,情绪激动:“哥哥,你选他不选我!?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顾溪淮绕开挡路的顾如林,缓声:“很多东西小时候就注定了。”
“就因为一条狗吗!?”顾如林不解,强调:“哥哥,那不过是一条狗,你为了它记恨我十几年,有必要?”
那不过是一条狗……顾溪淮垂眼,无话可说,拉开门走了。
“怎麽样?”
在车库等待许久的梁祝见顾溪淮带着顾英台上车,从驾驶座转过身来,担忧地看着二人。
顾溪淮挥了挥手,精疲力尽地躺在了座椅上。
顾英台拉上车门,对梁祝:“情况很微妙。”
“微妙?”
顾英台:“刚刚律师在病房公布了遗嘱。老头儿把大部分资産都留给了顾溪淮。”
梁祝一顿,半晌后愠怒道:“那岂不是把所有压力都丢到了溪淮身上?”
“不止。”顾英台的设想比梁祝还要严重些:“利字当头,现在最怕其他人铤而走险。”
梁祝脸色一变,看向了顾溪淮。
顾溪淮拢了拢被子,安慰他:“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尽人事吧。”
梁祝叹了口气,见他想得开,也不再多说,原本就是多说无益的事情。
顾英台则表示:“我不回S市了,这段时间跟你住。”
顾溪淮笑了:“你来有什麽用,和我死一起吗?”
顾英台正色:“你现在需要支持,我表态至少能让爸这边消停些,你会安全点。”
顾溪淮一听,觉得有点道理。
“谢谢,大哥。”
顾英台看鬼似地邪睨他,半晌:“别恶心我!我这麽做是为了咱们刚签的合同。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说,你的钱就是我的钱。”
顾溪淮再度笑了,当然这次诚恳些,“梁祝觉得呢?”
风雨欲来,梁祝没因为自己的私人情感排斥和顾英台同住,点头道:“可行。”
“好。”顾溪淮:“那你销假回顾氏集团複职,这段时间先别跟着我了。”
梁祝僵住,转念意识到自己上了顾溪淮的当。他刚要拒绝,顾溪淮就截住他的话。
“没有赶你的意思。只是顾英台表了态,我也得做出回应。眼下情况特殊,只能委屈你去当这个和平大使。当然你想拒绝也可以,但我身边实在没旁人可用。”
梁祝一时没理由拒绝。
顾英台看着二人,隐约明白梁祝为什麽死心塌地跟着顾溪淮。
从前他觉得顾溪淮这一招就是卖惨博同情,十分不齿。但现在忽然明白了,梁祝心气高,做不了完全被保护的一方,需要在一段关系的交互中,找到自己的存在感。
而他从前一直忽视了这一点,既不愿直面自己的不足,也不愿让梁祝的付出超过自己。
他就好像在和梁祝攀比。比一段关系中谁付出的更多,而付出少的那一方,就没有资格提离开。
实际能这样吗?
顾英台陷入沉思。
“走吧。回去了。”顾溪淮拉上薄毯,定好闹钟后阖眸小憩。
许是累得狠了,纷繁的思绪终于消停下来,他躺下不久,慢慢陷入沉眠。
等醒来,他已经回到了别墅的床上。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月光透过浅蓝的窗帘,照亮了室内的空间。
顾溪淮睁眼望着天花板,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和自己身处的地点后,脑子嗡地一下炸开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