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闻礼想了想告诉我说:我的观点不一定是对的。我觉得任何的个人当然都应该有这样的权利,但是如果因为身体原因你进入发热期,变得有些失控,还会影响周围其他的人,那从社会层面来说又该怎么办呢?
这可真是比期末考试的数学题,还要难以回答的问题。我沉默地思索了非常漫长的时间,觉得非常苦恼。
梁临突然开口道:抑制剂为什么不能量产?如果每个家庭都拥有完全足够的抑制剂的话,那么我们就不需要再考虑这些问题了。
梁临的问话然我醍醐灌顶了起来,对呀,我们的抑制剂为什么不能每个家庭都拥有很多支?
赵闻礼想了想回答梁临道:我想这个问题,你去问你的父母,他们会比我要了解的更多。
赵闻礼解释说:我虽然是个医生,但是不拥有生产抑制剂的能力,也不了解制造它所需要的任何配方。
那我们现在用的抑制剂都是哪里来的?我急切地询问其了赵闻礼。
对我来说向来无所不知的赵闻礼,对于这个问题,竟然回答说:我不知道。
我盯着赵闻礼眨了眨眼睛,赵闻礼无奈地笑了一下:我也有非常多的不知道的事情。他顿了顿,然后对我许下期盼,我希望你们以后长大了,了解了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能够把它告诉给我。
我当然觉得好。我从前从来也没有期盼过自己立刻长大,小的时候最期盼的事情是能够吃糖跟小蛋糕,再大一点希望自己能够长高一些。到现在突然开始期待自己长成一个大人,去了解那些连赵闻礼也不知道的事情。
我转头看了梁临一眼,只见他脸色严肃,眉毛皱了起来。他抬起眼睛看了赵闻礼一眼:我爸妈会知道这些事情的吗?
赵闻礼没搭腔,梁临又直起自己的身子:我以后也会知道的,是吗?
赵闻礼微微地颔了下首。
我觉得梁临已经比我知道的要多的多了,我在分化之前甚至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
我看向赵闻礼,有些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你之前都从来不告诉我这些事情呢?我分化之前好像什么都不懂。我好像还说过很多非常多想当然的话。
赵闻礼对此的回答是:因为相比较让你了解很多事情,学习很多东西而言,我更希望你能一直快快乐乐的啊。
我觉得赵闻礼说的不对,反驳他道:我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也可以保持快乐的。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就是傻快乐了,是被蒙蔽下的快乐。
我如此成熟的发言,让赵闻礼弯起眼睛笑了一下:不要这么急着长大。你以后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去做一个大人,但是当小孩的时间可就只有这么几年啊。
他笑着跟我说完,然后看了我身旁的梁临一眼,相比较跟我说话时被逗笑般的语气,他跟梁临说话的语气正经了不少:你也是的。
我转头偷偷观察梁临的表情。
梁临抿了抿唇。
赵闻礼又说:比如在我面前不用故意做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我知道你现在在跟我儿子谈恋爱,这不代表我就会对你产生任何要求。
我看见梁临有些尴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我替梁临解释了一句:他说他控制不住在你面前要表现自己成熟的模样。
我非常坦承地把梁临内心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之后,梁临突然就害羞了起来,他伸手遮了遮自己的半张脸,最后直接转头埋在了我的肩膀上:你怎么什么都说啊,妹妹?梁临在我耳边小声嘟囔道。
我看见梁临的耳朵红红的。
我转头看向了赵闻礼,赵闻礼失笑道:我可不管你们。
第39章
因为傍晚时分,梁临、我还有赵闻礼坐在一起小聊了一会儿,梁临跟赵闻礼的关系好像变得要亲近了一些。
晚餐时间,赵闻礼询问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梁临竟然答应了下来。
佩佩阿姨大概是没有想到梁临竟然会在我们家吃饭,她急急忙忙地又添了好几个菜。
我站在厨房门口劝她说:没事的吧,就是加一双筷子,还要特意添菜的吗?好麻烦啊。
佩佩阿姨说不麻烦,她说梁临是客人,在饭桌上不可以随意对待。
我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忙碌起来的佩佩阿姨,告诉她说:可我觉得梁临不是客人呀。
佩佩阿姨回头好笑地看了我一眼,她举起自己的锅铲,对我笑道:虽然你们现在在谈恋爱,但是在厨房可是我说了才算。
连佩佩阿姨也开始笑起我来了,我才嘟囔了两声,她就把我赶出了她的厨房。
吃晚饭的过程中,大家都很安静。
赵闻礼抬起手给我夹菜的时候,我看见他挽起的袖子下,手肘内弯处一大片青色的痕迹。
他收手很快,我刚开始还没有看清楚,直到他又给我身边的梁临也夹了一筷子菜后,我才清楚地看见他手肘内弯处的伤痕。
青紫一片扩散地非常大,我甚至觉得那处看起来有些肿。
我咬了咬自己的筷子,有些心疼地说:赵闻礼,你手肘内弯都青一大片了。
赵闻礼愣了下,他把自己挽起来的袖子又重新放了下来,他嗯了一声:你还得多练练,下次打手腕或者手背。
我有些不情愿:可是都会青成这样。
赵闻礼说我:所以才得多练练,不然等到真的需要你打针的时候还这样,你的打针对象才真的应该苦恼呢。
我咬着筷子转头看了一眼我未来的打针对象,我想到我把梁临扎得浑身都青一块紫一块的模样,有些难受地皱起眉头来。
吃完饭后,我准备抱着我的人体构造书,再拿着我的小药箱上楼,继续去认真学习。
我都懒得送梁临离开了,反正他就住在我家隔壁,出门转弯就到了,根本就不需要我去送,还不如用那点时间来好好学习一下。
我抱着赵闻礼给我准备的小药箱默默地上了楼。
进房间了之后,我在书桌前把我的人体构造书本给摊开,我撑着脑袋盯着我放在盒子里的针管,有些惆怅地思索了起来。
身后的房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我知道来人除了梁临不会是别人了。
梁临竟然现在还没有回自己家,我头也没回地对跟在我身后进来的梁临说:你怎么还没走啊?
梁临走到了我身后,他把身子轻轻地压在我背上,在我头顶上看我的书跟针管:你怎么看都没看就知道是我啊?
梁临的声音从我的头顶上传来了下来,我仍旧撑着自己的下巴,有些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因为
才说出两个字,梁临就笑眯眯地自己补充道:因为你听得出我的脚步声。
我觉得有些好笑,仰起头看了梁临一眼,反驳道:我又不是小狗。
我仰着头看梁临,半靠在我背上的梁临还好心地伸手替我托了下脑袋,他低下头笑眯眯地看我。我张嘴嘟囔地补完我说的话:因为我们家只有你没有礼貌,不敲门就进房间啊。
我最后一个字的音节才吐出来,梁临一手托着我的脑袋,一边低下头,他在我眉心处亲了一下。
亲完后安慰我道:好妹妹,别不开心呀。
梁临突然的安慰让我又觉得有些感动,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没忍住噘了一下嘴巴,对着他伸出了我的一只手。
梁临伸出另外一只没有托着我脑袋的手,他握住了我朝他伸过去的手。
我握住了梁临的手,嘟囔道:唉,好烦啊。
梁临把我的脑袋扶正,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我身边,然后又换了个手牵着,撑着坐上了我的书桌,他侧了下头,问我道:是打针没打好吗?
我把下巴放到了梁临的腿上,盯着梁临的衣服,有气无力地说:你都没看见赵闻礼的手被我打青了吗?
梁临说:可是我们打针的时候,偶尔也会青啊,过几天就会消掉了。
梁临松开我的手,非要把我的脑袋从他腿上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