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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肯定不是‘一点儿都不记得’。”
这话讲出来,老头——好吧,还是叫大夫——怎么样先不谈,那青年明显眼神变化。
没给他高兴的机会,我抓紧时间补充:“要真是那样,我怎么还知道吃喝?怎么知道你能治我?”
大夫、青年都愣了。
我再度专心地看着后者,见他似乎是无奈地摇摇头。
我朝他笑笑,他抿起嘴巴,伸出指头,把我脸颊戳向大夫那边。
不是这么玩的!
我想鼓起脸颊表示凶猛,偏偏这时大夫又开始问我话,我只好转过心思,一一回答。碰到答不上来的,就是青年说。
望闻问切结束,大夫得出结论,说我看起来没什么毛病,要不是事先告诉他我失忆,他还以为我什么事儿都没有。
我说:“你看我这样子,算什么事儿也没有?”
大夫说:“脑子,我是说脑子。”
我明白了:“哦哦。”
旁边的青年把气吐出来,很失望,却还是接过话,客客气气地与大夫说:“如此,劳您跑这一趟了。”
大夫:“哼。”
青年还是一副礼貌的样子,“我送您回去吧。”
我和大夫一起:“哼。”
他俩听到动静,又来看我。我稍微缩了缩,假装自己是根木头。
大夫莫名其妙,青年却又笑了。我心想,他肯定知道我是在预测大夫的下一步,并且预测成功,兴许还会评价一句“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但他没说,又和大夫客套了几句,就带着对方离开了。
我动不了,只能眼巴巴看着屋门。半天之后得出结论,青年恐怕是一路送大夫回到医馆,这才去了这么久。
体贴过头了吧。
我腹诽,可惜下不了床,更没法去门口观望,只能在床上盼星星盼月亮。
等那道玉色身影再现,我热情洋溢,招呼他:“回来了!”
他原本一脸忧心。看我这样,担心成了无奈。人到床边坐下来,和我说:“总之,你先养伤吧。”
讲话的时候,还又叹了一口气。
我不喜欢他这样,于是严肃地说:“经常叹气会老得很快。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老得早了,多可惜啊。”
他怔了怔,到底说了我前面想到的那句话:“你还是老样子。”
我听着,一面在心里和自己击掌,一面抓紧时间问他:“是吗?那我之前是什么样子?”
他沉吟片刻,看起来是打算和我掰扯这事儿。
“等等,”我打断他,“突然记起来哈,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青年:“……”
“谢玉衡。”他说,“我叫谢玉衡。”
第2章 从前
谢玉衡说,他对我的了解其实并不多。虽说我俩一起逃过命,又一起受了伤,可论相遇相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凑不够二十天。
我吃惊,脱口而出:“什么?我还以为咱们很熟。”
谢玉衡又被打断,也没和我计较。只是摇摇头,肯定道:“那确实没有。”
说罢,不等我反应过来,他继续往下讲。
“说到你我相识,还要多亏了追杀咱们的人。
“我从头说起吧。这几年武林盟主的位置空悬,初时还好,往后却慢慢有人不安分。去年三月,霍家剑庄上下六十余口在一夜之间惨死,就连刚会走路的小娃娃都遭了毒手。去年五月,青锋刀派的井里被人下了毒,好在只死了几匹马,可做这事儿的人原先定不是奔着马去的。
“还有去年九月……今年二月……
“最开始,大伙儿其实没把这些事往一块儿考量,只是霍夫人娘家所在的无尘山庄与青锋刀派、其他几个遭逢麻烦的势力分别在查。没寻的线索的姑且不说,寻到的自然要去抓人、报仇雪恨。可真找到凶手了,他们与之交手,却都没得什么好处。”
谢玉衡的话音略微停顿。
“也不能这么说。”他改了改自己的说法,“有人逃了,也有人死在报仇之人手里。可等无尘山庄带着死人尸身去霍庄主、霍夫人的坟前祭拜,预备把那人挫骨扬灰,好让庄主夫妇瞑目的,途中却发现就那死人压根就是被暗器毒杀的,用的毒还是青锋刀派前头险些中招的那种。
“所有怪事儿被串起来了。有数个门派的前辈提议,大伙儿该齐心协力,一同抓出背后黑手。我呢,虽然是个江湖散客,却也参与了那场大会——哦,你没去。”
大约是看到我巴巴的眼神,谢玉衡特地补充了三个字。
我失望,但也没太放在心上。顺着他的话梳理了下思路,便问:“然后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