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您要是有别的选择的话,我并不建议您领养他。”
米迦勒最后还是没有改变主意。
于是他就被带了回来,更改了姓名,重新录入了居民系统。
米迦勒并没有结婚,也听说过有什么风花雪月的对象,一个正值盛年的伊甸园高层,猝不及防带回来一个陌生的小孩,先斩后奏宣布这就是他儿子。
管委会内部接受的程度并不是很高,毕竟他怎么也算得上来路不明。
只不过他们屈服于米迦勒的权威,不得不尊重他而已。
他活的未必有米迦勒手里的一支笔重要。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真的很奇妙,就像叶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米迦勒的朋友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不婚主义,还都喜欢找个小孩过来养。
只能说物以类聚吧。
“原来是这样。”宁弈听完了目前的故事,催促着叶霖继续讲下去:“然后呢?”
他带着谴责的意味的眼神并没有勾起宁弈的一点愧疚心,后者的眼神还是亮晶晶的,很期待他讲下去。
继续讲下去也只能是一些通俗的亲子故事,只不过他们又不那么普通。
米迦勒只是表面上冷漠,只不过他面冷心热,总会有人会错意。
这个孩子只是米迦勒拿出来应对不怀好意的权贵的工具,说明白点就是一个被操纵在台前的木偶,受到什么损伤也不要紧。
叶霖第一次拿着被人恶意涂鸦书本站在课桌前愣神,周围的同学维持着伊甸园高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他的笑话。
最后他也只能心平气和地坐下,然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小孩的恶意有时候来的无缘无故,有时候则是有迹可循:某一天他中午路过校园里的角落,和一帮小少爷面面相觑的时候,他毫无意外地听到了那些话。
来自于大人之间的恶意。
他装作视而不见的功夫倒是挺纯熟的,毕竟福利院的小孩找不到乐子就会放弃。
只不过这一次他估计错误了。
被针对的莫名其妙,就算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天晚上的时候,叶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
“周围的人好像都不是很喜欢我,是因为我那里做的不对吗?”
米迦勒没有和他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很温柔的告诉他别多想。
他没有追究当初为什么带他回来,也没有追问米迦勒为什么从那些个孩子里面选了他。
两个内向又陌生的人,一个装作无事发生,另一个也不知道如何正确的表达,总是要耗费多一点时间。
好在那段时间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乌利叶带着他名义上的学生,敲开了米迦勒的大门。
以诺找到了新的玩伴,叶霖也收获了来到这里的第一个朋友。
“这么说的话,”宁弈的表情顿时严肃起来:“感觉你们两个好像不熟。”
“刚来的时候不习惯,”叶霖垂下了眼睛,第一次露出些怀念的神色:“其实他很好。”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个。”
宁弈有些不理解:“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叶霖看着他,眼神里有着明显的震惊。
我怎么了,我又说错话了?宁弈迟疑着摸了摸脸颊,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我以为你多少听说过。”
叶霖沉默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你听说过乌利叶这个人吗?”
宁弈点了点头。
“十三年前,乌利叶突然遇害,调查组调查了很久,最后指认米迦勒是凶手。”
“之后他开始逃亡,至今下落不明。”
跟以诺向他讲述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不同,大家的说辞高度一致,好像都接受了这个事实一样。
“好吧,”宁弈也暂时的妥协了:“光明正大的追忆确实不太好。”
毕竟没人想被扣一个叛徒的帽子。
奇怪,宁弈意识到了一件事,既然官方没有定论,那塞勒为什么说他们都不在了?他是从哪里知道的?
宁弈的脑子里充满了疑问,伊甸园好像有什么奇怪的魔力,不说实话就是他们的特色,什么都要藏着掖着。
别看伊甸园没有自我意识,它维护这个人类乐园的形象还是挺努力的。
挖出这么多秘密并没有让他满足窥探的欲望,反而加重了他撕下这层面纱的决心。
他的思绪回到了最初来到这里时发现的那一张照片上,宁弈突然产生了拿起来查看的冲动。
叶霖跟随着宁弈的动作走了过去,视线掠过那张被自己藏起来的照片。
“有问题吗?”
宁弈将探究的视线放回了叶霖身上,扬起手中的相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