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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宁弈现在是在演一个病人,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毫无动手的理由。
整个房间再一次陷入黑暗,只有床头的一盏夜灯还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宁弈被阻断药强行唤醒了神经,静静地感受身体内两种药效的博弈。
很新奇的体验,就是好像没拿自己当个活人。
他的免疫系统大肆屠杀,誓死捍卫宁弈这具身体内的细胞安全,唯独忽略了本人。
宁弈保持着自己安详的‘睡姿’,直到四肢都传来了酸麻的感觉,才忍不住翻了个身。
他的这点小动作可以说是微乎其微,还是吵醒了身旁睡着的人。
宁弈立刻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一至带着些凉意的手盖在他额头上,宁弈闭着眼睛,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
怎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就心虚了呢?
宁弈在心里谴责自己,倒是大胆点直接上啊!
他睁开眼睛,和收回了手的叶霖对视。
“我难受。”宁弈决定先发制人,声音顿时软了下来:“我——”
他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卖惨才是最到位的,随即开始哼哼唧唧的叙述自己的痛苦。
“我真的很难受。”宁弈强行挤出了几滴眼泪,配合着他因为体温上升发红的眼圈:“你就可怜可怜我嘛。”
阻断药在他身体里兢兢业业的发挥作用,成了现在撒娇卖乖的的最好借口。
哄人这件事上,他们根本就是五十步笑百步。
叶霖的迟疑全部被宁弈收进了眼里,他好心的提示了一下。
“你亲亲我嘛,”宁弈黏糊糊的鼻音在小小的空间里环绕,他不由自主地贴了过去,想要靠近更舒适的地带:“抱抱也行嘛。”
叶霖现在对他是无有不依的,宁弈的要求被一个一个满足,终于安分了下来。
他将额头顶在叶霖的颈窝里,贪图那一点点凉意,双手紧紧的环着叶霖的腰,怎么都不想放手。
刚才他咬上去的牙印已经消退了一大半,只剩一些淤青浮在皮肤表面。
“我想问你好久了。”
宁弈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你这个体质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吧?”叶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样的冷淡:“有什么问题吗?”
“那可太多了好吗?”宁弈的脑子再一次迷糊起来,只是凭借着仅存的理智问出了一大堆疑问。
“每次你受伤好像都恢复的特别快。”
宁弈从记忆的深处寻找着他一只没能思考出结果的问题:“为什么,你也被他们实验过?”
“没有,为什么说也?”
“因为——”宁弈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毫无负担的讲了出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能记事开始就在实验室了。”
“你一个人吗?没有其他人?”
“哪有什么人啊,除了试药的时候,就只剩老师过来看我了。”
宁弈絮絮的说着,将自己过去宛如白纸一样的记忆铺陈开来,直到离开实验室,他的世界里都没有出现过第二个人。
“你知道吗?”宁弈的声音越来越低:“在地下城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回到小时候了。”
“嗯,还有吗?”
“我想去找你,但是怎么都没找到,后来好不容易见到你了。”
“可惜我是个影子,怎么叫你都没有反应。”
他的思维随着大脑的热度断线,跳跃到了另一个支点上。
宁弈吸了吸鼻子,语调里掺杂着一丝委屈:“你真的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会。”叶霖犹豫了一会,终于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你今天为什么来找我。”宁弈的脑子不合时宜的过热:“我要你跟我说实话。”
“因为,”叶霖沉默了一会,才小声的说到:“我其实——”
那个定位一直就在宁弈身上,本来从那里回来之后就该拆除的。
大概是私心作祟,叶霖一直都没有把东西拿走。
这样就能随时获得他的动向,知道他身处何方,在那里停留了多久。
他透过一个小小的屏幕,将自己隐秘的占有欲全部存放在了那里。
叶霖选择在这件事上撒个谎:“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反常。”
宁弈这段时间的动线他一清二楚,突然产生一个新的变化就足够叶霖恐惧很久。
这说起来实在有点太让人不寒而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样患得患失的理由是什么。
宁弈眨了眨眼睛,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是在害怕吗?”
“是。”
叶霖终于做出了一个符合本心的回答:“所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