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甩袖骂着:
“这弹的都是什麽玩意!”
老鸨忍无可忍一掌推开厢房的门,扫视了一圈却未见弹曲之人,琵琶声也嘎然而止。
老鸨气的刚想骂一声,却又听到琵琶声响起,只不过,这一次的琵琶声却分外悦耳动听,老鸨自是觉得有猫腻,这猫腻不是前后两次反差之大,而是,此琵琶声声泣诉乃是她当年成名曲《相思》,自打多年前,与情郎分别后,她就未在弹过琵琶了。
她仔细聆听这《相思》琵琶曲,悠然入梦,却恍若昨夜月孤窗影,闻者泣衷愁肠。
这倒是颇有她当年的风采之韵。
这般她就更好奇抚曲之人了。
好奇心驱使着她绕到屏风后,却依旧未看到抚曲的人,反到是瞅到一幅画悬于画架上,老鸨走近,画上画是一容姣好的年轻女子抱着琵琶含笑抚曲,老鸨怔愣住了,她上前仔细端详着画,颤抖的手忍不住抚了上去。
不多时老鸨便从楼里的厢房里急匆匆跑了出来,早就料想到她会这般的司南逸,后脚也跟了上去。
独属于老鸨的那间侧厢房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嘈杂声,老鸨全然不顾她昂贵裙角,坐在地上翻着念着: “卖身锲!我要找卖身锲……”
尾随着她跟上来,最终看不过去司南逸,跨进厢房内朝着她走去。
“掌柜的,怕不是要找的这个?”
司南逸掏出了,陨玉给他的那张泛黄薄纸。
瞳孔已经失神老鸨抖着手欲接过,却被司南逸抽走了。
他道: “这卖身锲上孩子,出身于穷苦人家,其父为一穷酸画师,画师与妓子相好,诞下了她,妓子身贱于风尘楼,不得赎。
孩子由画师抚育,可惜画师命薄,在孩子九岁大的时候,突然就去了。
他把孩子托于亲戚,抚养没几年,最后还是把孩子给卖进了怡红院。”
听到这,老鸨全身都跟着抖了抖,平日里,她可能会张口大骂着司南逸或者拧上他耳朵,但这一次她却只是嘴唇微颤哀求着:“给我……”
司南逸眼覆寒霜轻蔑道:“给你,你手抖那麽厉害,能拿的稳?看得清吗?”
老鸨脸上血色尽褪,她捂着心口的一只手痉挛着抓紧了胸前的衣衫,另一只手举于半空中发抖着,又缩了回去。
与平日里,大步生风,扭腰摆臀,咄咄逼人的她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司南逸又道: “孩子才成长为姑娘家,你就把她卖给了贾员外,她不肯,伤了员外,但最后还是被糟蹋了,你斥她不服管教,把她关于后院的厢房里,紧接着是怡红院里杂役沈三,还有给她看病的李郎中。
最后,她是被活活折磨疼死的。
她死了,你们也没打算放过她,将她沉尸于那冰冷荷塘里 。
三个月前贾员外莫名暴毙,而后沈三也暴肚而亡,李郎中更是被吓死,而最直接的推她入火坑的你,却安然无恙,你觉得是为什麽?”
老鸨紧紧抓着胸口处衣襟,眼眶通红,牙齿打架磕巴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麽!”
司南逸厉声道:“事到至今,你还装聋作哑,方你看到那副丹青,便也是一眼就认出是你和那画师之间的定情信物,她一直携身带着,也是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她知道,你就是她日思夜想的啊娘!她做鬼都没放过那些害死她的人,但唯独你,唯独你,她没办法去怨恨。”
司南逸将那纸轻飘飘卖身契,重重扔在了老鸨跟前。
声音终是止不住的嘶哑道: “那孩子的名字叫——念婉,别在忘记了。”
老鸨双膝跪地爬上前捡起来那纸卖身契。
须弥,她再也挺不直腰板,瘫软身体伏于地上,她死死抓着胸口衣裳,泣不成声。
“呃啊!……呃啊!……”
她哭的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可在司南逸听来却吵耳的厉害。
最后,她也是一口气没匀上来,倒在地上。
陨玉去探她鼻息,于司南逸禀告道:“她晕死过去了。”
司南逸内心此时何尝不是五味杂陈,他拜托陨玉道: “把她救活,她得活着,才能赎罪。”
“是,公子。”
阁楼里。
司南逸劝慰着婉娘道: “我答应过你,会让你们相认。”
而婉娘却不肯的抱着琵琶泣涕涟涟道:“我不要,我不认了,我愿意跟你们走。”
司南逸叹了一口吁气道: “行,事后你别后悔就行。”
婉娘化作一缕魂烟,飞回了那画里,司南逸将画卷好,收了起来。
在傍的上官剑也惋惜道: “那麽善良姑娘,鬼婴怎麽会找上她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