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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篱秋没想到这麽晚了还能得到回複,有点措手不及,但他还是耐心地向对方说清了来龙去脉,表明自己的目的。
然而张严的老婆对此并不感兴趣,甚至还有种隐藏不住的厌恶,先是撇清自己的关系,说她早就跟张严离婚了,带着孩子回了老家,然后是一句不知道便把阮篱秋给打发了。
忙活了半天,结果又回到了原点。怎麽就找不着张严呢?阮篱秋不信邪,但找人这事又确实棘手。
电话那边,杜诚衍劝他先别管了,目前网上的舆论方向还是有利于他们的。
阮篱秋点了点头,浏览完张严前妻的所有微.博后,顺手将图片保存下来,发给了杜诚衍,让他找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拍摄地。
他窝在被子里,总觉得今年的冬天比以往冷了不少,有可能是因为暖气开得不足吧。
具体的原因阮篱秋懒得去想了,他只觉得很累,想赶紧睡一觉,等阳光再次照进房间,清空那没由头的疲惫感。
同一片天空下,有人安然入梦,有人却在辗转反侧。
酒店落地窗外灯火通明,郗言抱着一本相册发起了呆。
关于回国这件事,他嘴上说着不愿意,但内心深处却依旧期许着能遇见阮篱秋。他想远远地看一眼,看看照片里的人生活得怎麽样。
他原本所求不多,可真正碰见阮篱秋时,却瞬间丢盔弃甲,哪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那是他躺在病床上唯一挂念的人,是他克服治疗痛苦时唯一的支撑,更是他在绝望时唯一的光。
最爱的人就在门外,怎麽可能无动于衷呢?
最初,郗言一度怀疑阮篱秋这个人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不然的话,怎麽会那麽巧,让他遇到了这麽好的人。
密不透风的墙被人一点一点地凿开,带着人世间的繁华喧闹来到自己身边。
阮篱秋不是第一个试图凿墙的人,但却是唯一一个让光透进来的人。
他一向敏感,一早就知道阮篱秋这人有什麽想法。那种炽热的眼神又不是没见过,正是因为见过,所以才会觉得这人和其他人都一样,要不了多久就放弃了。
所以,当他大半夜蹲在路边,看到阮篱秋抽走手里的烟时,他愣了。那天,他一度觉得自己要在街上呆一整晚,但阮篱秋出现了,对他说“别怕,有我”。
郗言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就是他是一个不懂爱的人,更不懂如何才算爱一个人。所以,那个时候他自顾自地瞒着流浪猫的事,不想让对方伤心愤怒。他以为瞒过去就好,到最后却发现害了对方。
流浪猫的事和高考后玩消失,都是因为他困在那套自以为是的思维里,做出了选择。
James生曾经问过他,为什麽会喜欢阮篱秋。当时,他抿着嘴没吭声,最后在James的逼问下,才勉强聊起了这段感情。
如果非要给出一个理由,郗言是想不出来的,所以那个他也没回答。
但感觉就是那麽神奇,就好像那个人一出现,自己就如同飞蛾扑火般想留在他身边。
James听完,郑重地告诉郗言,他这份喜欢并不纯粹,它是会受到病症的影响而産生的错觉。
当时,郗言没法判断出这句话的对错,因为他不知道到底什麽才叫喜欢,什麽才是爱。
他只知道,当他看见杜诚衍出现在阮篱秋身边时,他心里很不痛快,非常不舒服。阮篱秋身边的位置,应该是他的而不是那只破狐貍的。
整整一天,郗言都不知道自己是受了什麽刺激。主动去帮忙,还打破自己发的誓,出现在阮篱秋的面前。
直到傍晚那句分手,才把郗言的理智唤醒,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在这场恋爱中,他早就把自己踢出局了。
时针扫过12点,马路变得空蕩起来,只剩路灯还在照耀着归路。
郗言久违地失眠了,躺在床上一张张翻着相册,那是阮篱秋专门洗出来给他的。那个时候他们还年轻,想到什麽就做什麽,说着遥远的未来,描绘着很难实现的理想。
但如今,十年已过,他们都不再是当年一腔热血的少年了。瞻前顾后成了习惯,社会让他们学会了圆滑,年少时的情感,再浓烈也会被沖淡。
他想,他也该认清现状了。
Chapter47
难得睡了场好觉的阮篱秋,竟然罕见的临近中午才到达公司楼下。
员工们成功摸了一上午的鱼,这会看见老板进来,连忙收拾残局,噼里啪啦地打字声此起彼伏。所到之处,无一幸免。
阮篱秋一眼就识破这些被他玩烂的小把戏,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对领导来讲,只要员工不耽误工作就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