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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言极力克制着自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趁着泪水尚未涌出之前跑回自己的宿舍。
为什麽会这样?
为什麽这麽没用?
郗言靠在门后,绝望得想。
Chapter18
窗外无缘无故的下起了雨。
郗言的心髒跳得很快,也很疼,仿佛下一秒就要破膛而出。微鹹的液体同窗外的雨水般打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像是要把地板砸穿。
这是他第一次,控制不了自己的泪腺。
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麽要哭。
只是因为没带手机,不能拍照纪念而已。
可又为什麽会这麽伤心?
没有灯光的宿舍里像是有着数不尽的手臂,拖拽着郗言,对他说——你不配!你凭什麽能得到别人的关心!
郗言在挣扎,他在越陷越深的淤泥中,寻求生机。他不愿忍受黑暗,也不愿奢望光明,他只想自己能和正常人一样。
而事实却永远相反。发抖的身体、哭红的眼睛、破皮的下唇,都在宣告着郗言无用的挣扎。
他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嘴唇上传来的感觉已经无法阻止现状。于是,郗言转而咬向别的地方。
门外,时不时地传来几声敲门声。
郗言却听不到。
他的意识越发模糊,嘴上的力道不由地加重了几分。片刻,清淡的花香便伴着浓重的腥味散发而出,充斥着整个房间。
信息素的味道让郗言晃神了,呆坐许久才中脱力中缓过神来。他拼尽全力起身,走向书桌面前。
现在的他肯定难看死了。
可在他打开镜子的那一刻,郗言才意识到自己有多狼狈。淩乱的头发、红肿的眼睛,无不昭示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敲门声再次响起时,郗言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于是,他慌乱的收拾残局,却在无意之间,看到了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道:原来没有下雨啊。
“小言?你怎麽了,还好吗?给我开个门成不?”
阮篱秋站在门口已经20多分钟了。他看着郗言放下蛋糕狂奔而出,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出于担心,他跟着郗言下楼,又看着对方把自己锁在寝室里,怎麽敲门都不应。
20多分钟的煎熬,让阮篱秋想要下一秒就破门而入。但他又不清楚状况,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阮篱秋急得挠门时,郗言却主动打开了房门。
他拉开一条缝隙,自己躲在门后,通过门缝对阮篱秋说:“我没事,你回去吧。”
阮篱秋打量着猫在门后的人,愣住了。虽然光线昏暗,但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郗言红肿的眼睛。
这是哭了?阮篱秋心想。
还没等他说话,就见郗言试图想要关门。
于是,他用脚抵住了将要关上的房门,说道:“我知道,但是蛋糕总得吃完吧?”
阮篱秋晃了晃手里的两块蛋糕,一副不让我进去就赖在这里的样子。
最终,郗言还是让阮篱秋进屋了。
一进屋,阮篱秋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花香,很淡,就跟郗言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忍不住问道:“你这大晚上的怎麽还喷香水?还挺好闻的。”
郗言呆滞在原地,大脑试图转动,却如同死机一般,愣是没听懂阮篱秋在说些什麽。
可阮篱秋却没发现郗言的异常,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接着说道:“虽然好闻,但是一个Alpha总喷香水真的没人说你吗?”
他也没别的意思,就是一想到学校里针对郗言的流言,阮篱秋就觉得气愤。郗言怎麽样哪里轮得到别人乱说?
此时,郗言如同死机般的大脑终于活了过来。
原来阮篱秋把他的信息素当作了香水,甚至还以为他是个Alpha!
郗言觉得很奇怪。他自分化那天起,就开始吃母亲给的药。时间久了,信息素的味道就变得很淡很淡。
只要贴个阻隔贴,他就跟Beta没什麽区别。也正因如此,有不少人都觉得他第二性别是Beta。
可阮篱秋怎麽就能闻到呢?郗言实在不明白,他困顿的大脑根本无法思考任何问题。更何况以他现在的状态,能和阮篱秋对答就很不错了。
“不是香水,是阻隔剂。”他随口说道,却在心里祈祷阮篱秋能早点离开。
“是吗?哪家的,我下次要买来看看。”
阮篱秋觉得哪里不太对,他所见过的阻隔剂都是一股化学合成的味道,哪有像这样浑然天成的味道。
除非是信息素,可惜,他根本就闻不到。当然,也不能排除真的有这样的阻隔剂,只是他没见过罢了。
“买不到。”郗言随口胡诌。
他强行撑着自己的身体,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人。丝毫没有意识到,阮篱秋作为一个Omega,怎麽回去买Alpha阻隔剂呢。而这些閑聊式的话题,他一点都不想进行下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