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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间逐渐安静下来,只见来人端着一个茉莉花摆件走了出来。而当阮篱秋看清面前之人时,满脑子只留下一句话——为什麽他会在这里?!
郗言见到阮篱秋亦是同样的反应。
两个人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尤其是郗言还在想怎麽躲开这人呢。
郗言将花递给季雪之。她一擡头就看到了三人略微怪异的表情,试探性问道:“怎麽?你们认识?”
郗言点了点头。
叶烨一脸震惊。
阮篱秋笑道:“这不是我同桌嘛。”
“这麽巧?那你们先聊,我把这个胚子做好就给你包装。”
她将那朵茉莉花小心翼翼放在架子上后,便重新坐下拿起刀继续雕刻。
郗言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他面前同样放着几块木头和刀具。熟练地拿起工具,开始在木块上起形。
这倒是勾起了阮篱秋的兴趣,于是,他问道:“你会木雕?”
“嗯,会一点。”郗言手上的动作很慢,生怕伤到自己一样。
对于初学者而言,力度的把控却是最难的。不同的刀法,不同的力度所展现出来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如何让成品栩栩如生,第一步便是活用刀法,把握力度。
郗言并没有多在意阮篱秋。因为他知道,阮篱秋会自己找话题与他交谈。他甚至有点享受阮篱秋主动找他搭话的乐趣,这样显得他还有点存在感。所以,他专心致志的起着形,并没有注意到此时的阮篱秋坐在他的身旁,静静地看着自己。
十分钟后,郗言察觉到一丝古怪。
他耳根子居然清净了!
郗言擡起头,只见阮篱秋就坐在椅子上,支头看着自己。当目光对视时,明显看到了对方的闪躲。细想之下,完全不知对方在躲什麽。
阮篱秋被郗言盯得发毛,生怕自己的内心被窥探。方才的郗言像是沾染了这世间的凡尘,那道壁垒在逐渐消失,带着这个人走进世俗。这是第一次阮篱秋觉得他并非完全孤立于自己的世界。
心中的念头越发浓郁,但理智告诉他,这样的想法终归不妥。没有人能轻易接受,更何况现在他们两个连朋友都算不上。
可是,欲.望就是无法阻挡。
他想要靠近这个人,想要给这个人附上特殊性。
最终,理智败于欲.望。
阮篱秋收起眼中不该有的情绪,指着郗言手里的物件,问道:“这个是做的什麽?可以送我吗?”
此话一出,阮篱秋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要脸,甚至都想好了对方会怎麽拒绝了。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郗言居然同意了!
坦白说,当阮篱秋提出这个要求时,他下意识想要拒绝。又忽然想起自己做的东西,觉得送给阮篱秋正合适。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做得不好。
而在阮篱秋躲避眼神时,郗言想要问的话早已在嘴边绕了几圈,可最终还是没能问出来。
“真的吗?那你做这个需要多久?我现在都想看成品了!”听到郗言的回複,阮篱秋身体力行地诠释了什麽叫心花怒放,一时间都忘了掩饰。
“国庆假期过后吧,刚学,不好看的。”
“没关系,那你可是答应我了的,不许反悔。”
郗言看着阮篱秋的小尾巴都翘上了天,有些不能理解。这只是个小物件,怎麽会那麽开心呢?再算算时间,现在离国庆假期结束大概有个十来天,应该够自己把东西做完吧。实在不行就找雪之姐帮忙吧。
郗言盯着手里的物件有些跑神。他想起来曾经父母总是用东西敷衍自己。
每年过生日时,父亲都会催促着母亲赶紧做好饭。匆匆忙忙吃过一顿饭后,随手拿出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有时是没人要的玩具,有时是中看不中用的手表,偶尔也会有个实用的工具。
生日礼物如同处理废品般地送给郗言,每年都没有蛋糕,没有蜡烛,更没有生日歌。有的仅仅是一份敷衍的礼物,仓促的晚饭和一晚上无休止的喘.息声。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生日过后,母亲总会趁父亲出差,带着他到外面吃一顿好的作为补偿。
因此,在郗言眼里,别人送的东西,都是不要的。
季雪之将打包好的摆件递给阮篱秋,撇了一眼旁边的郗言,了然一笑。
“给,打包好了,记得我的尾款。对了,你这朋友倒是挺有意思的。我看他对这东西挺感兴趣的,记得回头有空常来啊。”
叶烨在季雪之身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哪好意思说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是物件呢。
就在阮篱秋和叶烨出门时,季雪之一把拉起窝在桌前的郗言,说:“别在我这躲了,要麽回家找你妈去,要麽跟你同学一起去玩。一会我可是打算关门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