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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间黎晏驶入地库,将车停在车位,问道:“你是从哪儿知道的这事?”
“纪田田刚告诉我的,他也是在家听到他爸和我爸打电话聊天才知道的。”
几分钟后,黎晏见到了乌云盖顶的江裴洲,估计是气得不轻,下车之后焦躁地在车前走来走去。
“别着急。”黎晏过去拍江裴洲的背,一下一下地帮他顺气,安慰道,“江叔叔现在身体恢複得不错,他不想让你知道也是怕你着急。”
江裴洲眼神淩厉地看向黎晏,用黎晏从没有听过的冷漠语气问:“你早就知道了?和他们一起瞒着我?”
“是我爸妈回国之后我察觉到不对劲,我爸才告诉我的。”黎晏被江裴洲的模样吓到了,一步步朝后挪动,直到无路可退,一屁股坐到了引擎盖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和你妈妈有联系,她说、说等下周就叫我们回去。”黎晏手掌按在车盖上,再无后退的空间,眼眶中蓄满泪水,说话时也带了颤音。
江裴洲看到黎晏的反应,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把他吓到了,忙把人揽在怀里软声哄道:“别怕,我没有责怪你。”
察觉到熟悉的江裴洲回来,黎晏的眼泪再也留不住了,沖过睫毛滑落。
江裴洲看到后心髒瞬间揪成一团,他抱着黎晏的腿,让人在车上坐稳,然后摘掉碍事眼镜,一点点吻掉黎晏脸上的眼泪。
不亲还好,江裴洲越亲,黎晏眼泪就越多。
“再哭就要水淹车库了。”江裴洲改用手指帮黎晏把脸颊擦干,开玩笑说,“抓紧我,老公带你游出去。”
“哪有那麽多的水。”黎晏哭笑不得地捶着江裴洲的胸口,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主动走到车门边,“走吧,先去你爸妈那里。”
江裴洲没告诉父母,也不让黎晏通风报信,把车停到家门外,做贼似的悄无声息穿过花园,拉着黎晏从庭院的小门进入房子。
接着便神兵天降一般站到江兆元和沈岚背后,冷冷地说:“爸、妈,我们回来了。”
江兆元的茶杯和沈岚手上的水果叉齐齐落地,不敢置信地回头。
这下是想躲也来不及了。
“爸,夏天都要过去了,你怎麽剃了个板寸啊?”江裴洲走到江兆元身边,就算再生气,在看到自己爸爸头上那条长长的疤痕后也气不起来了。
“叔叔阿姨好。”黎晏开口说。
沈岚招呼黎晏坐下,“小晏,来坐我旁边,你们回来得正好,我现在让张姨多做几道菜啊。”
“对啊,对啊,小晏喜欢吃什麽?”江兆元乐呵呵地问。
不过黎晏还没来得及开口,江裴洲就兇巴巴地说:“别扯开话题。”
黎晏用眼神示意江裴洲态度温和一些,江裴洲皱着眉,虽然不愿意,但也照做了。
“我年轻的时候这里受过伤,我跟你说过。”江兆元指了指自己的头,“不过我只说了一半,外面的伤口是好了,但是里面还有一块金属碎片。那时候的医疗技术水平不高,再加上不影响日常生活,就一直没有管。”
“直到今年年初,我总觉得头晕,到后来走路也开始不利索,去医院一检查才发现那块金属碎片已经移位了,而且位置相当危险。”
沈岚端了两杯水递给黎晏和江裴洲,继续说:“我们看了几位医生,因为风险太大,他们都不敢做手术,最后你陆叔联系了在国外的朋友,介绍我们去A国做手术。”
“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能瞒我啊。”江裴洲还是不理解父母的处理方式。
黎晏握住江裴洲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地安慰他。
“手术风险太大了,即使是国外顶尖的医生,也只有三成把握,如果不做手术,你爸爸不知道哪天就突然晕倒了,那样情况更糟糕。”
江兆元抽了一张纸巾给妻子擦眼泪,接着说:“出国前,我们联系了律师,做好了万全的準备。”
虽然江兆元没有说万全的準备是什麽,但江裴洲多少也能猜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江兆元感激地看了一眼黎晏,对江裴洲说:“你就当是我存了私心,其实我也没想过你真的会去相亲。”
“如果当时我告诉你真实的情况,你跟着我们一起出国,公司要怎麽办?还有你外公外婆年纪也大了,经受不住打击。”
江兆元探身拍了拍比还要高大的江裴洲的肩膀,很是欣慰地说:“爸爸妈妈相信你。”
江裴洲沉默,衆人都没有说话,等待他慢慢消化。
过了好一会儿江裴洲问江兆元:“您现在身体怎麽样?”
“现在就是有点儿耳鸣,用眼时间也不能太长,不过这些都能慢慢恢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