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疯子又说:你保证?
唐梨点头:我保证。
微凉的呼吸打在面侧,吹动碎发跟着轻晃,唐梨能够听到她的心跳声,被隐藏在那具腐烂的身体之中。
小疯子埋在肩窝,声音几不可闻,喃喃地又说了一遍:唐梨,你答应我了。
唐梨轻声说:嗯。
三万次循环的记忆,潮水般汹涌的情感,全部都被压缩起来,凝成一个小小的、脆弱的人。
小疯子再次抬起头,她吻上唐梨的眼角,柔软唇瓣贴合着眼皮,染开零星水汽,慢吞吞地蹭着她。
唐梨乖顺地闭上眼睛。
光线透过眼睑,有些朦朦胧胧,舌尖慢慢舔过皮肤,小猫似的,将她长睫舔得湿漉漉的。
小疯子的吻技很生疏,还有点别扭,从眼睑吻到鼻尖,又复而咬舐她的唇。
拽着衣领的手松开了,不再紧勒着脖颈,唐梨的呼吸也顺畅了些许,她依旧闭着眼睛,心想:
【迟思应该是消气了吧?】
紧接着,脖颈突然地一疼,不是齿贝啃咬的感觉,更像是有什么尖锐,细长的金属扎入了身体。
唐梨睁开眼睛,正对着小疯子的脸,声音在喉咙中转了几圈,却干涩得吐不出一个字来。
小疯子浅浅笑着,那双葡萄似的黑眼睛,除了自己之外,纯粹得看不到其他东西。
针管缓慢地推进着,液体被注入血液中,眩晕感向唐梨涌来,身体像是被灌入了铅,沉重得直要坠入地底。
小疯子吻着她半阖的眼帘,嗓音逐渐变得模糊,隔在迷蒙的白雾之后:唐梨,对不起。
我已经不相信你了。。
唐梨失去意识,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的时候,竟然恍惚有种刚刚进入纹镜,记忆混乱的错觉。
我是谁,我在哪,今晚吃什么?
咳,咳咳。唐梨皱眉咳了几声,下意识地想用手撑起身子,耳畔却传来一阵轻微的金属撞击音。
听起来有点耳熟。
唐梨低头瞅了眼,发现两只手都被束缚在身前,镣铐衬着瓷白的肌肤,禁锢住了她的动作。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镣铐锁得很紧,没松动不说,反而将皮肤磨出了一点点红痕。
脖颈上的皮带换成了黑色金属,墨似的漆黑,连着一条亮银色的长链,绑在床头的栏杆上。
做工精细的止咬器戴在脸上,黑色皮革扣带分为两条,一条绕过耳际,扣在了脑后,另一条则压在后颈处。
唐梨只要稍微动一下,便能听到一阵细细碎碎的金属撞击音,像是风中摇曳的风铃,叮叮泠泠地响。
提醒她,你被锁住了。
唐梨还是第一次被锁这么严实,有些新奇。她估算了下锁链的长度,发现刚好能让她在房间里自由活动。
房间的构造又眼熟又陌生,第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楼那间唐梨住过的客房,可是仔细观察过后,有感觉有些不同。
这里被布置得很干净。
是楚迟思一贯的风格,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品与家居,淡灰色的墙面与铺着地毯的白瓷地面。
床铺位于房间正中间,而不远处的窗户被钉死,从郁郁葱葱的树影来看,应该是二楼的房间才对。
是楚迟思的房间?
还是说二楼的另一件客房?
唐梨四处张望着,发现房间里还有一个小沙发,床边也有个摆着台灯的小床头柜。
不过很可惜的是,床头柜的两个抽屉都被上锁了,并不是电子锁,而是传统的那种密码锁。
这要放在平时唐梨能够轻轻松松的撬开,但由于手腕动弹不得,撬锁也就变成了登天般的难事。
她正研究着手镣的构造,房间门忽地被人轻轻敲了一下,然后还没等唐梨回应,便已经擅自推开了。
小疯子踮着脚走进来,猫儿似的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她在床沿坐下,与唐梨隔了大概两个人的距离。
她只穿着一件略宽大的白色衬衫,长长的袖口遮住了手背,衣摆随着步伐轻晃,底下是一双半遮掩的长腿。
皙白修长,有些晃眼。
后颈发烫,被压制住的Alpha信息素又开始涌动,唐梨下意识移开视线,却小疯子掰了回来。
手指勾住止咬器的横杠,将唐梨往回拉,扣紧皮革摩擦着褐金长发,发丝缠得她有些不舒服。
唐梨,你醒了?
小疯子明知故问,双手都搭在止咬器的皮革扣带上,她低下头,亲了亲那笼罩着口鼻的金属丝。
微红唇瓣压着铁丝,软肉凹陷,纤细地勒进去,柔柔的,软软的,分明没有触碰到,却勾得人心痒不止。
房间就这么大,唐梨背靠着床栏,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只能直视着她:迟思,你说呢?
我要是还没醒,能这么自然地和你说话聊天?唐梨逗她说,还是你觉得,这只是一场梦?
小疯子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说:我把你锁起来,把你困在这里,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唐梨摇头:怎么可能。
那或许,我真的还在一场梦里,小疯子喃喃说,一场唐梨永远不会讨厌我,也不会离开我的美梦。
她向着唐梨爬过来,衣领稍有些松散,锁骨若隐若现,那一小片温软肌肤白得晃眼,直晃到眼前。
这
唐梨呼吸微顿,身子僵硬,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压制Alpha信息素上面,就这么被小疯子给困住了。
小疯子看着她,往日里清亮的眼睛,此时此刻变得有些乌沉沉的,似雾里点起的灯。
她轻声说:所以,现在我是在做梦吗?
要不你把我松开?唐梨晃了晃手镣,叮哐作响,我轻轻掐一下你脸蛋,你就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了。
小疯子扑哧笑了,眉睫弯弯的,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心:才不会放开你。
唐梨耸耸肩:好吧。
小疯子坐在她腰上,寻找着舒服的位置,到处乱挪乱扭着。黑发柔顺地从肩膀垂落,发梢悠悠地晃动。
那衬衫似乎有些过长了,又似乎不够长,温软之处贴合着腰际,有一点湿漉漉的。
她身上真的只有一件衬衫。
心跳猛然快了起来,唐梨仿佛听见烟花啪一声爆裂,细小火花迸裂耳侧,簌簌地燃烧。
小疯子抿唇笑着,面颊上旋出一个小小的酒窝,她抬起手来,齿贝咬住了衬衫袖口。
唐梨,这是你的衣服。
她咬着过长的袖口,殷红舌尖舔了舔袖口尖端,白色布料霎时便洇湿了一小块,变成了深色的。
小疯子松开口,长袖便坠了下去,露出一小截细腻的手腕,泛红指尖收拢着,抵在唐梨的腰间。
我认真洗过了,小疯子歪头笑着,鼻尖轻蹭着衣领,不过还是有一点点香气,是梨花的味道。
唐梨呼吸急促,声音有点恍恍惚惚,快要压不住信息素了:是是吗?
小疯子点点头:嗯,不过只有一点,就快要闻不到了。
她稍微直起身子,然后趴在唐梨的身上,像一只有着白色绒毛的布偶猫,翘着毛绒绒的尾巴,懒洋洋晒着阳光。
布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疯子靠得好近好近,将头枕在她肩颈上,手指则搭上了衣领,拨弄着那枚透明的纽扣。
我喜欢你身上的香气,那声音缠缠绵绵,呢喃一般,如果靠得这么近,可以再染上一点吗?
指尖抵着那一枚纽扣,敲了敲透明的塑料,然后往里勾,揉着细细的十字棉线,隐约能听到些细微的声响。
她明明没有触碰到自己。
却比触碰更加致命。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能听见两人交织的呼吸声,她们只是看着彼此,空气便黏稠得似乎要滴下雨来。
小疯子剥开了一枚纽扣,但仅仅只有一枚,指尖滑了进去,压进项圈与脖颈间的缝隙里。
唐梨声音微哑:迟,迟思?
小疯子眨了眨眼,黑葡萄似的眼睛盈着水光,浸得长睫都湿润: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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