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思!动作比思维更快,唐梨几乎是扑了过去,猛地握住她手腕,你这是干什么?
楚迟思这才注意到她。
可能是觉得屋里热,她换了一件吊带绸布睡裙,黑发柔柔披在身后,勾着脖颈,勾着锁骨,
你先松手,我暂时还不会结束这次循环。
楚迟思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了一种残忍的地步。她说:我只是以防万一。
以防什么万一?
玻璃碎片哐当坠地,窄而尖锐的镜面中,映出交叠在一起的身影。
灯光晃着、晃着,露珠般顺着发隙间滚落,楚迟思垂着头,脊背撞到墙壁,不疼,却有一阵软而麻的奇怪感觉。
呼吸一点点急促起来。
她想要支撑自己站起来,可却又被压了下去。唐梨架在身前,浅色的睫垂着,发梢划过单薄的睡衣,一阵簌簌轻响。
楚迟思看向她,眼里盛着水光。
手腕被很轻地咬了一下,舌尖触上那层薄而软的皮肉,像是把她含在了口中,咬舐着。
诱得脉搏都激烈了几分。
唐、唐梨!楚迟思抵上她肩膀,似乎想要推开,可指节一滑,却又将她圈了起来。
斑驳的湿痕蔓延、蔓延,那溪水回溯而上,蔓过白皙的手腕,蔓过细巧的锁骨,覆上她的肩颈。
我在纹镜中加了一个保护机制。
楚迟思呼吸有些断断续续的,轻声解释着什么:模糊模糊镜面(blurred_mirror),会模糊一些
话还没说完,
肩膀便被人咬了一口。
不疼,但是又麻又痒,水汽覆着肌肤,热气一缕缕压进来,空气中满是淡香。
这个保护机制很灵活,会自动模糊一些画面,楚迟思闭了闭眼睛,声音愈轻,还有声音。
齿贝下的肌肤薄而柔软,一咬便能落下浅浅的红痕,很香,也很甜。
黑发间的耳廓已经红透了,似乎在邀请她尝一尝,于是细密的吻划过脸颊,热气融入耳廓,暂时堵住她的听觉。
迟思,我有点生气。
唐梨声音是软的,眼睛也是软的,长睫簌簌蹭着面颊,金发从手心滑落,像一只乖顺的、讨好你的小兽。
温热吐息绕在耳尖,扰乱了原本平静的心神。她字句温软,行动却截然不同:迟思,我生气了。
唐梨直视着她,那双干净的浅色眼睛里,已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她声音沙哑,颤抖地说着:
我气你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我气你为什么从来没有为自己想过;我气你为什么能如此轻易地
唐梨的声音好凶,压着肩膀的手也重,就这样将她死死抵在墙沿,声声都是化不开的控诉:迟思,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唐梨低着头,一字字溢出来,为什么要放弃自己?
楚迟思圈着她脖颈,不自觉地叠了叠腿,连带着细窄的肩带也松了几分,绵柔的雪几乎要落在她手里。
她一咬牙,声音高了点:可是我又能怎么办?三万次循环,我已经什么都试过了!
声音砸落,碎在两人那所剩无多的空隙中,那些碎片深深浅浅,倒映出她们两人的身影。
楚迟思眼角红得厉害,长睫润着点水意,唇瓣被咬得泛白,凶狠目光被模糊了棱角,直直望到唐梨心底去。
我
她还想说什么,声音却已经被堵在了喉咙中,其实这不像一个吻,更像是困兽的撕咬,像是疯子挣脱了束缚的绳索。
那唇瓣很柔、很软,带着一点点微弱的凉意,原先是浅浅的红,而后化为如水般的艳色。
迟思,我不许你说那样的话。
舌尖被咬了咬,传来一阵麻麻的疼意,拽着咬着、交织与撕扯,将细细的呜咽吞入喉。
唐梨垂着头,面颊忽地一痒,原来是楚迟思的手轻轻抚了上来。
细白指节梳理着褐金长发,微凉掌心贴合着肌肤,绵软的触感捧住了她,像以前许多、许多次那样,从来未曾改变过。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才让事情急转直下,变成了无可挽回的样子?
楚迟思垂着头,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些许颜色,眼角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
乌云般的长发披散着,被薄汗打湿了些许,黏着面颊,勾着脖颈,又散在她那细白的肩上。
她捧着唐梨,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声音也很轻:唐梨,我的唐梨。
那眉眼弯弯的,喊得柔韧又缱绻,气息燎着唐梨的下颌,软软地问着:你会听话吗?
她会听话,她不会听话。
没有意义的问题。
不管楚迟思说什么,唐梨都绝对不会离开这里,哪怕就像上次暴雨时那样强制退出,她都会想尽方法,再次回到纹镜之中,回来找她的迟思。
迟思
我会听话,我会很听话,什么话都可以,什么命令都可以,我什么都会去做。
唐梨的声音很哑,很低,缠在她的耳尖,像是个讨糖的孩子,不依不饶地牵着你的衣角,不肯让你走。
镜面碎了一地,被踩得咯吱轻响。倒映白瓷铺成的天花板,机器运转着,发出一阵嗡嗡声响,吹动着凝滞的空气。
但不是在这个地方。
只要能够出去,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唐梨垂着头,字句像是血,慢慢溢出来,迟思,我会很听话。
一节又一节,一字又一字,她步步紧逼,楚迟思吃痛而咬了咬唇,微红唇畔上溢出一粒血珠。
像温软的红玉,像心尖的痣。
她舔了舔下唇,那一粒血珠便晕染开来,衬得唇瓣愈红,皮肤愈白,声音是哑的:唐梨。
对不起。
她低声说着: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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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迟思刚缓过一口气来,却又被人拽起来,她踉踉跄跄地踏出门,踏过一地玻璃碎片,然后跌落在柔软的被褥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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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无比精妙,又无比严格的虚拟世界,所有事物都遵循着代码运转着,遵循着设定下的【规则】。
规则不可被打破,就如同她在这里被困了三万次循环,用尽一切办法,却始终找不到任何出路。
慢慢地,慢慢地绝望。
世界代码悄然运转,模糊镜面机制开始声响,所有一切的声音与画面,全都被化为了朦胧的雾气。
就像是面对着一张布满雾气的镜子,只不过哪怕用手去擦拭也是无济于事,那些雾气附着在镜面上,只有当所有事情都结束时,才会自动散去。
你之前说的文件,我确实找到了,就在唐弈棋那家伙的办公室里,旁边还有一份关于你的生平调查报告。
楚迟思,我知道你的意思。
唐梨覆在她耳畔,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咬得水意战栗:楚迟思,你想都不要想。
文件被我全撕了,当着唐弈棋那家伙的面。唐梨忽地一笑,声音很轻,她不敢激发毒素的,楚迟思。
楚迟思抿着唇,眉睫轻轻拧起。
唐弈棋握着的把柄只有你,可我却握着一堆可以轻易把她推下去的东西。楚迟思,我不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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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思,你猜得很准,对面就是南盟的人,你可能不认识,但我曾经见过她,也清楚她的底细。
唐梨的声音也不太稳,大多是贴着耳际,字字句句灌进去的,不由分说地,将她填得很满、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