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乖乖的,想揉。
可惜唐梨右手锅勺,左手佐料,实在没法去揉她。
楚迟思凑近了一点,打量着她锅里煮着的东西:你在做什么?
煮鱼汤,唐梨娴熟地下着麻油与香醋,我把骨头都拆掉了,这样吃起来更香些。
楚迟思点点头:嗯。
她将手背在身后,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奈何鱼汤实在太香,又忍不住凑过来一点。
毛茸茸的脑袋挨在唐梨肩膀旁,有几缕墨发抚过她手臂,像是小猫在软软地挠着你。
从唐梨这个角度望过去,恰好可以望见她挺翘的鼻尖,唇畔微鼓起些许,染着一层薄薄的水红。
看起来软软的,想亲。
唐梨也就只敢想想了,她搅拌着鱼汤,换了个汤匙,勺起一小匙来。
楚迟思期待地看着她。
唐梨吹散白雾,将汤匙递到唇畔,稍微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她将汤匙递给楚迟思,眉眼弯了弯,蔓出一个笑来:迟思你在贵宾席,要不要提前尝尝?
楚迟思瞥了她一眼,依旧是那副冰块脸,动作却还很诚实,伸手去接汤匙。
唐梨这人不太正经,将汤匙塞到她手里,指尖也跟着探到手心中,顽皮地挠了两下。
楚迟思迅速抽回手,唇畔抿成一条直线:幼稚。
那幼稚鬼做的鱼汤,唐梨半倚在灶台旁,笑着说,你还喝不喝了?
鱼汤肯定是喝的,唐梨肯定是要无视掉的。
楚迟思将头发拨弄开来,伸手勺了一点点鱼汤起来,她有模有样,学着唐梨模样吹了两下,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放进口中。
结果鱼汤没吹凉,还有些滚烫,一下子便烫着了舌尖,疼得下眼眶蔓出点水雾来。
!!
楚迟思蹙了蹙眉,握住汤匙的手紧绷着,将疼痛给硬生生地忍了下去,一声都没有吭。
她忍下去了,唐梨可忍不了,整个人立刻就慌起来:你是不是烫到了?等一下!
唐梨迅速拿了个玻璃杯,装上冰块与水,递到楚迟思手里:快点冰一下。
楚迟思默默接过来,小口小口喝着水,面色比起刚才要好许多了。
她垂着头,捧着杯子。眼眶蒙着点雾气,唇畔和舌尖全烫红了,却仍旧默不作声的,从来不嚷疼,只是自己默默吞下去。
唐梨真是心疼得不行。
楚迟思缓了一会,忽地抬头望向唐梨,认认真真地说:很烫,但好喝。
唐梨真是快服了她,失笑说:你被烫着的地方没事吧?
楚迟思默默摇头。
鉴于某人那旺盛的好奇心,与极强的实践动手能力,唐梨实在是不敢再让楚迟思在厨房呆着了。
唐梨连哄带骗,连拖带拽,硬是把楚迟思给推到餐厅里坐着,确保鱼汤凉了些许,没那么滚烫之后才端出去。
楚迟思将窗户打开了,湿气蔓延着,小雨淅淅沥沥地落下,如珠玉在玉盘在滚动。
窗外的绣球花被水汽打湿,花瓣零落地堆积在地面,散出一点淡淡的香气。
唐梨将鱼汤摆到她面前,楚迟思眼睛都亮了亮。
楚迟思把整碗都小心翼翼揽过去,藏到自己怀里去,看了唐梨两眼,生怕有人跟她抢似的。
慢慢喝,有一整锅呢。
唐梨在桌子对面坐下,指节抵着下颌,也不喝汤,就这么笑盈盈地看着楚迟思。
楚迟思动作很轻,汤匙从来没有碰到过瓷碗,一点也听不到喝汤的声音。
温热美味的汤涌进喉咙,热度沿着四肢百骸蔓延,整个身体都跟着暖了起来。
一小碗很快喝完,唐梨又给她装了新的一碗,楚迟思捧着碗,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询问说:你不喝吗?
我?唐梨歪着头,懒洋洋地说,我酒量挺好的,小半杯白酒而已,不需要喝。
楚迟思说:但这是你做了好久的汤,你应该喝一点。
这句话轻轻的,听起来也很软,一下子撞到了唐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笑了笑,眉睫弯弯的:好,那我也喝一点。。
楚迟思喝了两碗鱼汤,指节捧着小碗,抬起头看向唐梨。
她认真道谢:谢谢你的汤。
不愧是楚迟思,可能是书读得太多了,老是喜欢这么客客气气、正儿八经地给她道谢。
唐梨耸耸肩,抬手指了指面颊:真要感谢我,不如亲一下?
楚迟思瞬间冷漠:不可能。
唐梨委屈:呜呜,辛辛苦苦做这么久鱼汤,老婆还是不亲我。
楚迟思:
她穿的那件薄毛衣略有些大了,领子很高,袖子也很长,将脖颈与手腕严严实实地遮着。
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似一只立于水中的白鹭鸶,敛起了洁白的羽翼,停留在这一方天地间。
作为报答
楚迟思抿了抿唇,犹犹豫豫地问道:你今天的任务是什么?我帮你做。
唐梨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系统已经开始在耳旁哀嚎:她是开了挂吗,什么都猜到了?
看唐梨神色莫辨,楚迟思还有点疑惑:你不是有一个每天早上九点更新的每日任务吗?
系统威胁:你敢说我就刀了你。
唐梨: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唐梨直接摆烂不干了:你猜?
楚迟思说:观察者,亦或是管理员不给你透露过多信息对吧?你可以私下暗示我。
系统再次威胁:别忘了我已经把视角升级成365度无死角摄像,你别想偷偷摸摸地搞什么小动作。
日常被夹在两块大饼干之间的唐梨小夹心,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想去买花,唐梨拐弯抹角地暗示起来,和你一起去买,然后插到花瓶里面。
其实,唐梨已经不是暗示,是直接明说了,导致系统被她的不要脸程度气到,扬言说要插个限时任务进来,跑后台添加程序代码去了。
谁料,楚迟思皱了皱眉,神情一下凝起来:这么简单?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之前好几次在我底线试探的行为,应该都和任务有关吧?
如果将那些任务作为平均值那你今天任务的难度,未免也太低了?
那乌沉沉的眼睛看着唐梨,隐着一丝深不见底的猜疑:这真是你的任务吗?还是说你另有所图?
楚迟思站起身来,指节覆在桌面上,长发向前散落,掩住了她的神色:你在隐瞒着什么?
系统:
唐梨:
有时候,老婆太过聪明,思维太过缜密,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其实进入循环之前的楚迟思,是一个有点傻的小家伙,特别容易相信人,也特别容易被人骗。
她从小在楚博士的研究院里长大,喜欢把人类反应当成数据来拆解,很难理解为人处世的条条框框。
大家都说她沉默寡言、不拘言笑,但其实楚迟思只是害怕说错话,所以干脆不说而已。
唐梨就是盯准了这一点,扮可怜扮委屈赖着不肯走,硬生生把对方一朵高岭之花给赖成了自己老婆。
而现在的楚迟思
她冰冷谨慎、无比多疑、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所以哪怕只是一个字的差别,再细小的变化,不同的任务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