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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和话语纠缠在一起,无法剥离。
一瞬间,叶暇脑海里嗡的一下。
他忽然理解了李寒峤那句话的意思。
人是贪心的,可悲地拥有着幻想的本能。
李寒峤当然知道变了模样的自己不容易被认出来,也当然知道,叶暇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没有通天的手眼,没有能找到他的人脉,所以也没有主动找到他的可能。
他心里一清二楚,只是总还残留着对缘分和命运的幻想罢了。
书生在茫茫人海里蓦然回首,在灯火阑珊处找到那个久别的姑娘——这是从古至今都流行着的剧本,叶暇忽然,触碰到书生和姑娘之间细微的差别。
在未完待续的缘分里,书生是那个选择者……
而没有人不想成为被坚定选择的那个。
李寒峤也是。
从小叶暇就没缺过朋友,譬如“今天和谁出去玩”这种问题里,他向来不缺选项,于是也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那……李寒峤呢?
李木头呢。
叶暇下意识捏着窗框,开口问。
“那,所以,如果没有那次碰见我在跟人渣相亲的意外……你就一辈子都打算不主动出现在我面前了,是吗?”
话问出来后,叶暇忽然想起他在冷战之后问过李寒峤相似的问题。
是不是我不开口,你就打算一辈子都这样了。
李寒峤说是。
叶暇不明白。他脑海里隐隐闪过什么,却在繁杂的思绪里溜走,没能抓住。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叶暇说,“如果我跟你换换的话,换成我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甚至可能离我只有几公里距离,那、那我肯定会冲过去把你抓住啊。”
叶暇声音干巴巴的,他只是下意识在说话,却越说越觉得苍白。
李寒峤看着他,平静开口:“抓住了,然后呢?”
“……什么?”叶暇嘴唇翕动。
“然后继续和你做朋友吗?”李寒峤问。
叶暇搭在窗框上的手骤然攥紧,面上扯出一个笑,说:“不行吗……我们不一直都是,朋友吗?”
李寒峤说:“没有这个一直。”
——他不想再做那个“其中之一”了。
叶暇瞬间意识到这点,他甚至没时间去深想,没办法找回逻辑,他知道某个答案就藏在一层薄纱之下,却只敢小心翼翼地绕过不提。
“所以……什么时候的事。”他问。
“喜欢你吗?”李寒峤轻声说。
那层纱就这么被轻飘飘吹开了,叶暇只觉得心口被用力攥了一下,听见李寒峤接着说。
“不知道,没想过。”
叶暇猛地呼吸,勉强笑了一下,换了个姿势站稳,垂眸向下,细软的刘海把眼底汹涌的情绪遮严,开口,努力用平静的语气说。
“那,那肯定是你弄错了这个喜欢吧,我上次不就说了嘛。人家谈恋爱都有节点的,什么心动点之类……喂!”
李寒峤忽然上前两步,靠近他,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到只剩不到半米。李寒峤微微俯身,抬手,指节撩起他半边刘海。
他的声音响在叶暇耳边,低哑、沉重、无法避开。
“到底是谁弄错了,叶暇。”
叶暇连表面的冷静都再已无力维系,他跌撞着想后退,肩头猛地撞开了虚掩着的窗。
', ' ')('腰间陡然被一个扎实的力道搂住,寒风倒灌进来,腰上那条手臂存在感强得灼人。
“叶暇,后来这些年我不是没有朋友。”李寒峤垂眸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朋友是什么样的。”
叶暇喉结动了动:“那其实有没有可能,咱们是、是最最好、天下第一好的朋友……”
李寒峤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叶暇心里发毛。
“抖什么。”他说,“你在心虚?”
叶暇提了一口气:“谁……什么心虚!没有!”
他站稳身体,抬手去扒拉李寒峤的胳膊,意料之内的纹丝不动。
李寒峤另一只手绕过他的肩膀,拉着窗户锁好,才松开了圈在叶暇腰上的手臂。
他敛眸,安静地看着叶暇把衣摆整理得乱七八糟,在叶暇脑海里警铃渐弱后,忽然淡声开口。
“如果你问心无愧,那为什么刚刚抱着我不松手。”
第71章
问心无愧吗?
怎么才算问心无愧。叶暇不知道,但也不敢问,只是想起李寒峤上一次隐晦的告白。
叶暇一直以为这事儿算过去了,毕竟在自己拒绝之后,李寒峤似乎很快很好地接受了这样的结果,在之后的相处里,更是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他好像整个人都很平静,好像完全没有那种恋人之间,“我要把你占为己有”的想法。
叶暇这么想着,连措辞都懒得,就这么一股脑、乱七八糟地说了。
“难道你不是已经,放下了?”他说,“或者其实,告白成不成功这件事,也没那么重要?”
李寒峤短暂想了一下。
“‘想把你占为己有’的想法?”他重复完,神情若有所思地问。
“你喜欢这种吗。”
叶暇:?
被李寒峤的回答震了两秒后,叶暇抿唇,抬手挡住想要再次靠过来的家伙,忙乱道。
“你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李寒峤便没有再靠近,只是说:“如果不喜欢我,可以直接拒绝,不用想原因和借口,也不用考虑我的想法。”
一句话像是把叶暇架了起来,悬在半空,说什么也不是。
短暂地,叶暇没能想出话来,只能沉默以对。
李寒峤很少这样一步接一步地说什么话,在他们的对话历史里,几乎已经称得上步步紧逼了。
可叶暇看着他的眼睛,却总觉得,如果自己晚一秒开口的话,那双眼睛就会永远地垂下去了。
“……我知道了。”叶暇说。
李寒峤没再试图靠近,反而后退两步拉开椅子坐下。
儿童书桌的座椅对十七岁的他来说,已经很制肘了,遑论二十八岁的成年人。一米九的大个子,坐正常凳子都嫌小,此刻窝在儿童椅上,只两眼,叶暇就看出些委屈来。
就是那种,在家里总是默不作声的小孩,连哭都不会有人在意,所以已经习惯了沉默。
小时候的李木头就是这样,叶暇最见不得这幅样子。
但诚恳地讲,李寒峤后退的这两步,确实给了他喘息的空间。
叶暇冷静下来。
他抑制住走过去摸木头脑袋的冲动,思考半晌后,再开口,语气格外认真。
“这件事,我会好好考虑。我给你做这样的承诺,可以吗?”叶暇说完,仍觉得不够,上次自己活用糊弄学的场景历历在目,他莫名心虚,于是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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