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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来参加年会的领导们。
他把照片放大,从第一排开始,一张张脸地认过去。
就这么认了半个小时,没有一张脸能和记忆中的那张脸对上号,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张脸也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双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巴。
他只记得是个帅哥,脖子上靠近左边锁骨的位置上有一颗较为显眼的痣——这是他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特征。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盛骏沉默许久,面无表情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转而打开微信,点进置顶的对话框,开始泄愤。
[盛骏:你怎么盯着人的?]
[盛骏:那个人都住进你们老板家里了!你每天帮你们老板遛狗,这点线索都摸不出来?]
[盛骏:亏我给了你那么多钱!]
[盛骏:人呢?]
[盛骏:出来!]
[盛骏:那个左边脖子上长痣的男的,你必须把他给我找出来,把他的姓名、年龄、住址都给我打听到]
*
何似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梦,大多数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后面,天空下着大雪,他牵着沈栀走在雪地里。
沈栀很累,脸色苍白。
可他仿佛注意不到,只顾着往前走,甚至没有回头看沈栀一眼。
他的灵魂仿佛一分为二,一半执拗地往前走,不达目的不罢休,一半飘在半空中,不停地冲另一半的自己嘶吼。
停下来!
不要再走了!
可另一半的他听不见自己的喊声,表情被风雪吹得麻木,机械地往前迈动着双腿,直到沈栀的声音响起。
“何似……”
何似猛地一顿,竟就这样停了下来。
刹那间,风雪开始变小,身上的寒意消失,身体的温度逐渐回暖。
他的意识由深到浅,模糊间,沈栀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我会把你打电话过来的事告诉他,到时候让他回你电话,不过方便的话,你也可以直接跟我说,我直接转达给他。”
“哦,初五啊,那就是明天了。”
“好的,我会跟他说。”
何似费力地睁开眼睛,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不那么模糊,他抬手扯了扯沈栀的衣角。
“老婆。”
沈栀坐在床边,急忙回头,见他想要坐起来,立即把他按了回去。
何似半眯着眼,乖顺地躺回床上,看沈栀又惊又喜的样子,心头的情绪也满得快要溢出来一般。
他抓住沈栀的手,喘着粗气:“老婆。”
沈栀放下手机,整理好心情,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何似的额头:“你是不是睡糊涂了?”
何似把沈栀摸自己额头的手一起抓住,他手上没什么力气,一只手抓不住沈栀的两只手,便用两只手一起抓。
“老婆。”他黏黏糊糊地喊,“我睡了多久?现在什么时候了?”
“你睡了五年。”沈栀说,“醒得正好,末日要来了。”
“……”
何似哈哈直笑,笑到一半,胸口疼,又咳了两声。
沈栀吓了一跳,赶紧帮他抚胸口。
“老板。”何似笑他,“原来你也看小说。”
真好。
以后又有共同话题了。
“咳咳咳——”
“何似,你够了……”
', ' ')('“哈哈哈——”
一只手伸来,何似的嘴巴瞬间变成鸭嘴。
手动噤声技术再次实现。
第49章 可以了,别擦了
何似躺了整整两三天,期间几乎没吃东西,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坐起来就头晕眼花。
沈栀做好饭菜给他端来床头,他扫荡一空,要不是沈栀拦着,他感觉自己都能吃下一整锅饭。
身上也是黏糊糊的,这两三天里不知道出过多少次汗,沈栀不敢动他也动不了他,只给他做了简单的擦洗。
歇到下午,沈栀在浴缸里装好水,才让何似过去洗澡。
何似来到沈栀卧室的卫生间里,先洗漱完,把要换的衣服放到架子上,转身准备关门,却见沈栀压根没走,站在淋浴区和洗漱区中间的空地上,表情颇为正经地看着他。
何似:“……”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沈栀说道:“你把衣服脱了,躺进浴缸里,我帮你擦洗。”
其实这话也没什么不对,可一钻进何似的耳朵里,就跟一根羽毛似的,挠来挠去,挠得他心痒。
也可能是浴室里的灯光太亮了,把沈栀的脸照得一清二楚,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
“我自己可以洗。”何似忙说,“再说,你现在这样也不方便帮我洗。”
沈栀伸脚在柜子下面踢了一下,踢出一个小板凳。
“我坐凳子上帮你擦洗,没有问题。”
“可我自己也能洗啊。”
“你洗不了。”
“我能洗。”
沈栀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地望着何似。
何似:“……”
几分钟后,何似有些局促地坐在浴缸里,低着脑袋,让坐在浴缸外的小板凳上的沈栀给他洗头。
沈栀没什么技术,一双手到处乱抓,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何似感觉分外舒服。
他用手托着下巴,垂眼看着沈栀隆起的肚子。
看着看着,嘴角的弧度慢慢压了下去。
他鼻头爬上一点酸意。
“老板。”何似突然开口,“那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在他脑袋上乱抓的手没停。
“你都记得?”沈栀问。
“嗯。”
那双手这才一顿。
很快,那双手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滑到他的下巴两侧,稍一用力,便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何似冷不防地和沈栀对上视线,愣了一下,想要低头,却被对方用力捧住脸颊。
“何似,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了,虽然没有法律的约束,但是至少有了孩子的绑定,你想找人,我和孩子都会陪你一起。”
何似瓮声瓮气地哦了一声。
沈栀低头看他,声音里带上了笑意:“怎么还哭鼻子了?”
“我哪有?”何似忙不迭地吸了吸鼻子,“我没有,老板,你别乱说。”
沈栀看着他笑,笑容很淡,嘴角只是微微翘着,但笑得十分好看,眉眼间扫去平日的冷淡,有灯光镀下,仿佛整个人都散发出一阵圣洁的光。
然后——
光淹没了何似。
何似的嘴唇上贴来两瓣温软的唇,在对方短促而又温热的气息下,他下意识地将唇张开。
沈栀歪头深入。
浴室里安静得能听见唾液交换的声音,过了许久,声音消失,换成两人不稳的喘息声。
泡沫混着水流进何似眼里,他不得不眯起眼睛,朦胧的视线里,对方的脸再次贴近,换来嘴唇上的几次轻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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