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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州知我所想,知我所痛。

父亲已经尽到了为人父的责任,他养育我长大,教我学问,也不曾在吃穿用度上过于苛待我,他只是没那么喜欢我罢了。

仅此而已。

他不会与我说笑,不会关心我的喜怒哀乐,仿佛是公务一般定期问一句我的近况,我随口说一句好,他便圆满了。他不会骂我,也不会哄我,我字写得好他不会高兴,学问做得差也不会动怒,我挨了板子他也只来看过一次,知道能养好便不再关注。

无论我多懂事多听话,始终不如二哥会撒娇讨人喜欢。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是夏九州哄我,我生病的时候是洪叔去请郎中,每年生辰只有他们记得,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只有他们看得见。他们一走,我在这世间活得就仿佛一块木头。

我擦干净眼泪,却仍是忍不住,问道:ldquo是不是因为我太听话了,所以父亲觉得我不需要疼爱。rdquo

夏九州笑着流了眼泪,他摇了摇头道:ldquo从前是我错,我不该劝你多笑去讨人喜欢,终有一日,你会遇到有人偏心于你,方叫你笑口常开。rdquo

我满面是泪,卷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抽泣着说道:ldquo你去吧,我会好好办差,兴许我也当了大官,就调你回来。rdquo

夏九州往我碗里夹了鸡腿,摸了摸我的脑袋道:ldquo你喜欢吃鸡腿,都给你吃。rdquo

我又哭又笑:ldquo好多菜呢,又吃不完,打包带回去还能吃两天。rdquo

夏九州哭笑不得,骂道:ldquo你这抠门鬼。rdquo

我吸了吸鼻子,嘀咕道:ldquo还不是像了你?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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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知道夏九州过了年要走,我心情抑郁了许多天。初见他时,他穿一袭红衣,精神奕奕,笑得开怀。他与我说过,他幼时喜穿红衣,只是后来投奔我父亲,不想过于惹眼,方改穿黑衣。

我把床底下的银钱匣子拿出来,捧着银子去了成衣铺,我想选几匹好料子,做几件衣裳给他们带去。

我近来攒了些银子,统共有一百多两,应该能做几件好衣裳,只是我穿的衣裳向来都是洪叔去成衣铺买的,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下手。

我站在门口怯头怯脑,掌柜的见了我笑,引着我往里走,热情问道:ldquo小公子,买衣裳?rdquo

我搓搓手,点头道:ldquo想买几件好衣裳。rdquo

ldquo那你就来对了。rdquo掌柜的眉开眼笑道,ldquo咱们这是皇城脚下顶顶好的成衣铺,许多达官贵人都在我们这儿买衣裳,连太子殿下的衣裳都是我们做的。rdquo

我眼睛一亮,问道:ldquo他都买什么衣裳呀?rdquo

掌柜领着我往里间去,叫小二从箱笼里拿几件衣裳出来给我挑,我细细看了看,确实不错,料子比我身上的好了许多,只是颜色纷繁复杂却没有红衣。

我问道:ldquo有没有绛红色的衣裳?rdquo

掌柜笑道:ldquo哟,可不巧,倒是没有,小公子若是不着急,挑几匹布料,等隔几日我们做好了,您再来取。rdquo

时间上倒是不成问题,夏九州还有月余才走。

掌柜领我去看布料,我看得眼睛发晕,挠着头想了半晌,说道:ldquo我想要四件衣裳,一件黑色,一件红色,一件青色,一件褐色,您帮我挑吧,料子要好一些的。rdquo

掌柜挑了四匹布出来,红色那匹太艳,又另换了一匹,等都挑好了,掌柜的说道:ldquo四件衣裳大致十日工夫,年节里稍许慢一些,您小年来拿,一共二百两。rdquo

ldquo二百两!rdquo我吃惊道,ldquo这么多银子啊。rdquo

掌柜露出些鄙夷色态,幽幽道:ldquo咱们这铺子可是太子殿下都常光顾的,这几个银子算什么?rdquo

我恍然道:ldquo您说的也有理,只是我手里实在没有那么多现银,能否赊五十两,我来取衣服的时候给您。rdquo

掌柜突然笑了起来:ldquo那敢情也好,如此小人先收您一百五十两。rdquo

订完了衣裳,我心里略略松了口气,掌柜收下银子后问道:ldquo衣裳做什么尺寸?是否您穿?rdquo

ldquo红衣与黑衣是我兄弟的,另外两件是我叔叔的。rdquo我想了想说,ldquo我叔叔与您差不多体态,按着您的尺寸做就行了,至于我兄弟,他与太子殿下差不了些许,您按照太子殿下的做吧。rdquo

掌柜突然噤声,皱着眉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会儿,紧张问道:ldquo我叔的是不是一匹布不够啊?再多一匹我就买不起了。rdquo

掌柜愣了片刻道:ldquo够、够,准够,您放心,小年来拿,保管您满意。rdquo

我松了口气,笑眯眯离开了成衣铺,临走望了眼匾额mdashmdash玲珑成衣铺。倒是个好名字。

办完了大事,我内心石头落了地,只是费了二百两着实有些心痛,好在徐月辉与我说,年节里会有赏银,也不知道多不多,若是还有些结余,等夏九州临行前再给他们买些吃食带在路上吃。

我每日坐立难安,经过玲珑成衣铺总要进去看看,掌柜态度温和,见了我便乐呵呵,叫我给自己也做几身新衣裳,我如今穿的衣裳是去年冬天洪叔给我买的,今年长高了些,略有些小,只是如今手头不宽裕,拿几年夏九州的旧衣裳穿穿也无妨。

我小时候倒是经常穿二哥的旧衣裳,只是长大些,他的旧衣裳也不肯给我穿了,说是太子赏的不好随便送人,怕我穿着太打眼惹人非议。他那些衣裳花里胡哨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还是夏九州这些深色的衣裳穿着舒服。

我谢绝了掌柜的建议,拿铜板买了几块南瓜松糕,捧着去卷宗库吃。

如今入了冬,街头巷尾却十分有烟火气,小摊贩们推着小板车出摊,五花八门什么好吃的都有,都暗暗使着劲,想在歇年前赚些银子。

今日到达卷宗库并不太迟,庭院里站着许多侍卫,我一看便知情况不好,手里的油纸包攥得死紧,脚步又开始打颤。

还未跨进门槛,就见太子坐在太师椅里,不知从哪另搬了张桌子来,正端着坐看一本卷宗。

我苦着脸跪了下去,喊道:ldquo拜见太子殿下。rdquo

太子瞪我一眼便不再说话,只与身旁管事细细言谈,看着像是来办正经事的。

徐月辉见我过来,马不停蹄与我交接,抓了块松糕就溜了。

我慢吞吞走到四方桌前,见太子不管我,磨磨蹭蹭在椅子上坐下。

太子瞪我一眼,骂道:ldquo让你坐了吗?rdquo

我吓了一跳,连忙端正站好,讪讪笑了下。

太子叹了口气,对管事道:ldquo去把那本卷宗找出来。rdquo又对我说:ldquo坐吧,做你原本的事。rdquo

我应了一声,颤巍巍在椅子里坐下,打开油纸包摸了块松糕吃。

太子沉着脸看着我。

我呐呐道:ldquo我原本就是要吃松糕的。rdquo

太子一语不发,又看手里卷宗。

他今日穿了件小豆色的束腰长袍,戴了顶镂金发冠,看上去模样精神极了,那件衣裳也极好看,衣摆与手袖处用金丝绣线绣了羽翼,颜色并不媚俗,又衬得他面色红润、五官俊美。

太子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淡淡道:ldquo你盯着我看什么?rdquo

我恍然回过神,连忙摇头道:ldquo没什么。rdquo

太子突然沉下脸道:ldquo有话就说!rdquo

我迟疑了半晌,拿着半个松糕走过去,小声说道:ldquo殿下,您今日这件衣裳真好看,是在玲珑成衣铺买的吗?rdquo

ldquo什么?rdquo太子眯起眼看着我,ldquo你又胡说八道什么?rdquo

我犹然盯着他身上的衣裳,咕哝道:ldquo掌柜说您经常去光顾,我也买了四件,怎么没见着这么好看的衣裳。rdquo

ldquo胡言乱语!滚回去吃你的东西!rdquo太子闷声道,ldquo跟你说话真是浪费时间。rdquo

我鼓了鼓腮,坐回椅子里自顾自吃。

太子今日带了许多人来,跑上跑下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眼看就要过年了,连太尉大人都不来了,他却兢兢业业,之前太尉大人与我说过一嘴,等过了年三皇子要入刑部历练,许是要与太子殿下打擂台,也不知怎么打,想来也与我无关。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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