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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菱犹豫了下,慢慢拿出一张染血的帕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沈熙洛眸色微变,她紧张地攥紧袖角。
她还没有为少年起好名字,也没有想好解释他身份的缘由。
所以,她暂时不想让他暴露在众人面前。
一个失忆的外男,被她捡起带在身边,实在是不合礼数。
“姑娘受伤了吗?”若菱看向染血的帕子,眸色担忧。
沈熙洛本想顺着点头,但又不想让担忧她的若菱平白无故更加担心她,她只能缓慢道,“......没有。”
少女扣紧掌心,蹙眉,侧脸美丽。
若菱不忍逼问沈熙洛,小心试探,“姑娘是不是又救受伤的小兽了?”
沈熙洛微顿,心神顿松,紧张消散,她抬眼,央求地说,“我见他可怜,所以救了,若菱,你不要写信告诉阿兄。”
“姑娘,生死有命,那些小兽在冬日,也许本就是要死去的。”若菱无奈,劝说道。
沈熙洛救过的小兽有很多,除了一直养在沈家的猫外,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动物。
不过有一次沈熙洛救了一只受伤的幼狼,那只幼狼在伤好后反咬沈熙洛一口,沈熙洛受了惊,高烧不断。
后来,为了沈熙洛的安危,沈子骞让沈熙洛的侍女们看着她,不让她再去救什么受伤的小兽了。
这些日子,姑娘整日忙于去侯府的事情,倒没心思救什么小兽了。
不过姑娘还是没忍住。
若菱看着沈熙洛,觉得少女心善,柔弱。
“那小兽呢?姑娘又藏起来了吗?”若菱环顾客房。
“没有。”沈熙洛看了眼空荡荡的房梁,“他走了。”
若菱怕沈熙洛去找,道:“姑娘,四周是野林,它本就是野兽,姑娘不用在意它。”
沈熙洛垂眼,“嗯。”
寒风吹动窗棂,咿哑作响。
“......”
客房内只留沈熙洛。
窗棂被敲了敲,然后掀开。
少年从窗棂跳入,雪色日光下,他模样清美,秀白澄澈。
他的发上沾着不知道从哪里蹭到的残雪,衣衫带了寒湿气息。
“洛洛。”少年唤。
沈熙洛怔了下,“你喊我什么?”
兰砚眨眼,无辜清澈,眼波流动光华,“不可以吗?”
沈熙洛心尖颤动,垂首镇定道,“......可、可以。”
“洛洛,你给我的啊?”他在外面偷听了好久,却还指着桌案上的食盒,装作好奇地问。
沈熙洛耳尖悄悄染着赤色,她点头,坐在桌案旁,想到了昨夜的事,唇瓣小小地弯了弯,轻声,“这次是热的。”
兰砚凑近沈熙洛,他的气息缭绕在沈熙洛身上。
他看了沈熙洛一会儿,幽深安静。
沈熙洛尾音轻颤,“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被你的侍女发现?”少年语声有些委屈。
沈熙洛迟疑,“你听到了......”
她想,少年可能会失望。
兰砚好奇问,“为什么?”
沈熙洛默然,一时间无法用三言两语向失忆的少年解释不合规矩这种东西。
那样,好像她跟他的关系很不正经一样。
兰砚垂眸盯着沈熙洛,他又凑近她,半俯身躯,有力的胳膊撑在桌案,没有打开食盒,虚搂着沈熙洛。
沈熙洛身体僵硬,不知道怎样动弹。
呼吸近,气息近,身体近。
少年微敞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脖颈,平静时淡淡的青筋,精瘦有力的锁骨,野性的疤痕,在沈熙洛的眼前晃,她心跳的厉害。
他又低头,更近。
耳鬓厮磨。
他白皙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未束的长发撩她。
沈熙洛睫毛颤抖,腰肢微软,有些招架不住。
少年看沈熙洛脸红慌张,骤然笑了,桃花眸带着天生引诱的风情,他声线干净,“不逗你了。”
“洛洛,我知道的,因为我是你偷偷养的姘头。”
第10章 责任
晴日寒风吹动破败的窗牖,搭放在窗槛旁侧的支窗木杆掉在地面,发出响动。
沈熙洛怔怔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秀美脸庞,她眼底浮现迷惘,明媚柔婉的声音喃喃,“姘头?”
他何时变成她的姘头了?
“嗯。”少年一眨不眨盯着沈熙洛,神情理所当然,他浓密的黑色睫毛与沈熙洛的睫毛触碰到,好奇地瞧着她的眼睛,高挺鼻梁蹭到她的面颊,气息喷洒,交缠。
这样的距离,已经完全超出了界限。
沈熙洛脸颊绯红,眼含春雾,向后退。
但少年虚虚搂着她,她一下子撞到少年身上。
他对她无辜眨眼,温和好脾气。
“没事,我不生气。”少年说。
沈熙洛却无心思考他的话语深意,肩膀触碰到的地方是少年的肌肤,隔着侍卫的粗麻布衣衫,有电流般酥麻的在她的背上蹿动。
她不得不往前,伏向桌案。
少女弯腰,纤细风流,如柳枝拂过春湖,她玉雪一样的山色起伏肌肤随着动作低下,趴在桌案,娇嫩俏丽的脸蛋枕在罗衫下的胳膊上。
“不是的,你好像弄错了。”沈熙洛半埋着脸,睫毛轻抖,道,“你不是我的姘头。”
沈熙洛的语声慌乱,但没有害怕。
少年见她躲避,他幽黑眼底冷暗,但听到她颤抖娇柔的尾音,看到她发红羞赧的雪白颈子,他耳朵微红,多疑变成清澈疑惑,“我不是吗?”
沈熙洛:“......”到底何时是了。
沈熙洛仰眸,看到少年的面庞。
他的黑色桃花眸干干净净地望着她,不太像那种眼含淫.邪的好色之徒,沈熙洛稍稍放心,她撑起身体,凝望他玉雪峻秀的脸,问道,“你为何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姘头?”
兰砚不懂男女之事,但交谈的微妙之隐,他清楚万分。
少年微微抬眉,意识到,他理解错了。
顷刻间,他蔫蔫垂眼,有些失落,“原来不是啊。”
沈熙洛恍惚,少年这番行径,简直就像是浪荡子,但他好像又与浪荡子有着不同。
他的接触带着奇异的无辜。
得知了他不是沈熙洛的姘头,少年松开手,他撑在桌案的有力胳膊收回,高挑利落地站在沈熙洛旁边,脸上没有无法接触女色的惋惜,而是撩着桃花眸,温润歉然,有点纯情,“对不起,你不要生气啊。”
沈熙洛脸颊绯色未褪。
兰砚看着沈熙洛,微顿,眼睫轻垂,面容乖巧,不好意思地说,“不过,我不介意当你的姘头。”
竟然有些邀请的跃跃欲试。
沈熙洛瞪大娇柔靡丽的眸子。
“不、不行,我介意。”她慌乱拒绝。
少年盯着沈熙洛观察,微思,低哑道,“原来姘头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太监就是胡说八道。
可她不想让他当她的姘头,为什么救他?
兰砚心底掠过阴冷,但他望着沈熙洛害羞紧张的样子,他觉得,她应该只是想救他。
不过,骨子里的不信任让兰砚无法接受这种事情,他心思动了动。
嗯......大不了,他想办法成为她的姘头,这样,她就没理由害他了。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兰砚温和说,他低落睫毛,掩藏的眸色忽然幽暗,杀意阴森,问,“对了,你还没其他姘头吧。”
若有,都杀死。
“没有......”沈熙洛茫然,不知道话题怎么会变成这样。
少年睫毛翕动,白皙的肌肤像雪一样,清冷干净,他眼底带着亮色,薄唇正要翕动。
沈熙洛眼尾飞红,赶忙打断,“先不要说姘头的事了。”
沈熙洛的脸颊烫的不行。
她平时只跟侍女在一起玩耍,从未接触过外男,现在竟然跟一个不知家世的神秘少年讨论着姘头。
她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简直是要生病一样。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熙洛拍了拍脸庞,强制心神清醒,不能稀里糊涂地做错事,接着,她怔怔地看着凌厉俊美的少年郎,他指尖敲着剑柄,修长指骨透出冰冷,她给他的薄剑被他板正地挂在窄瘦腰畔,很有力量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