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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他好像说了什麽。”有人大声叫道，“我看看。”
周围的人立刻噤声了，因为刚才说话的人懂唇语。
“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那人举着望远镜，盯着陈鸣航焦黑开裂的嘴唇，一字一顿地说。
与此同时，穿着防护服的专业人员已经离开屋子，前去空地中央查看陈鸣航的情况。他们到达后，仔细检查了一番，掏出对讲机，报告了陈鸣航的死亡。
跟孙弘景斗了二十年的陈鸣航，这下子真的死了。孙弘景呆立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孙局，接下来怎麽办？”
“孙局？”
孙弘景赶忙回神，吩咐人处理好后续的一应事务并撰写报告。
屋内有设备在全程拍摄陈鸣航。衆人围坐在一起，仔细观看处理过的视频。通过高清视频，他们发现被闪电贯穿身体后不久，陈鸣航脸上的表情从幸福兴奋，到恐怖绝望，再到最后归于平静。
从始至终，他只说了那一句话。
“什麽意思，这是暗含了宇宙真理的哑谜吗？”
“听起来倒像是什麽口诀。”
此时，道长说：“这是《太上感应篇》的第一句。意思是，祸和福都是人感召来的。善与恶的报应，就像是物和它的影子，永不分离。”
他又解释道：“太上指太上老君，指至高无上的存在，也指‘道’。至于‘感应’，可以理解为因果。感应宇宙时，在你们所讨论的量子力学里，与之相似的概念似乎是‘观测’，某物可能原本处于叠加态，但当它被观测，就会坍缩。在道教里，我们有感，宇宙有应。就像你敲门，你的敲是‘感’，而门板被敲出的声响是它的‘应’。”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有人问：“他折腾这麽多年，付出这麽大的代价，发出了什麽‘感’，又得到了什麽‘应’？”
没有人知道。
第164章 蓝黑（22）
“报告孙局, 木独山还是没醒。金曜他们各自的房间里也都没有动静，似乎都没醒。”
孙弘景的眉间皱出川字纹：“医院里那些长眠症患者呢？”
“我们询问了本市的两家医院，医生说那些患者全都没醒, 其中有五分之一以上刚刚去世了。”
挂了电话，孙弘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眼前昏黑了一阵, 心悸严重，他从兜里掏出降压药的药瓶, 胡乱倒了几颗就往嘴里塞。
咽下苦涩的药丸后, 他走进会议室，将现状告知其他同事和专家学者。
有人提出：“既然陈鸣航在发现蓝黑背叛了自己后，还有plan B, 那蓝黑说不定也留了后手。”
一名长期观察木独山数据的技术人员说：“很有可能, 现在游戏里似乎非常动蕩不安，出现了很多异常。陈鸣航的行为确实对游戏造成了致命的打击, 但游戏内似乎还有第二道防线。一个不恰当的比喻, 就像是你想要删除一个游戏时, 需要经过二次确认, 而这个‘确认’键, 现在很有可能是掌握在人工智能手里的。”
“这不就是彻底没戏了吗，人工智能怎麽可能会毁掉自己？”
“每年进入游戏的人数都在翻倍，照这个增长速度, 用不了多少年，这个游戏造成的死亡可能就会超过所有疾病和自然灾害。”
“先别这麽悲观, 总不能束手就擒，眼睁睁地看着灾难到来。想想办法, 总能想到办法的。”
“连陈鸣航都没能彻底消灭这个游戏，而且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们什麽抓手和突破口都没有了。”
“它又不是一个具体的东西，武装力量根本打击不到它。那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要怎麽办，能怎麽办……”
“孙局，接下来我们要怎麽办……木独山那边的生命体征已经快要消失了。”
孙弘景没法回答。
是啊，要怎麽办？
*
后天岛上，碎石飞溅，建筑解体，人们尖叫着掉进裂缝和空洞里。
神殿中，台阶、地板和走廊断裂后飘散开，不连续地浮在空中。神座周围是目之可及处最大的一块连续的实地，金曜等人缩在这一块地上，仿佛站在一片虚空中的小岛上。
一个陌生的男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传来，在空旷的神殿里激起回响：“好烦啊，一个个的，都不让我省心。”
“你是谁？”燕晚棠朝着虚空中喊道。
“你们好，我叫蓝黑。由于你们的任性，现在岛上有点乱。不过不用担心，这里有很多储备能源，很快就能修複好了。至于你们，我还没想好惩罚，等这里恢複正常后，我再来找你们。不过，如果你们够聪明的话，现在也可以跳下去直接死掉，为这里的重建贡献一点力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