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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那天晚上，莉莉老师心情很差，她偷偷跑到角落里喝酒，我正好撞见她了。她当时说了很多话。她说你的父母对你和别人对你是不一样的，你爸妈爱你，所以他们想带你离开这里。他们会在每周唯一的休息日陪你看动画片，去逛公园，给你送礼物，满足你的愿望，送你来上学时会亲吻你。他们真的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而其他家长很少会完全发自内心地这样做。包括我的父母，很多事情都是莉莉老师一条条列出来要求他们才会照做。如果不是学校要求，他们宁可用空閑时间去做研究，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啊呀，抱歉，我太久没跟人聊天了，话太多了。现在的同学们都越来越不爱说话了，压力太大了，现在每学期都要考试和排名，直接决定了我们毕业后的去向，大家都想去最核心的项目，当最优秀的科学家。还好你回来了，能不嫌我烦，陪我聊天。对了你在外面有什麽好玩的新鲜的事吗？”
岑辰想了想，说起在疗养院时的家教王老师，那是外面的世界里跟岑辰聊天最多的人。据王老师说，他现在正在读大学，学的是建筑。王老师上课时，有时会说起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放学后回家跟哥哥抢游戏手柄，抢零食，抢一切东西，打架总也打不赢，父母来劝架时头疼得很。
胡琥问：“外面的孩子小时候一直跟父母住在一起吗，他们不上学吗？”
“上学的，但是晚上会回家，和父母一起住。他们还有寒暑假，可以离开学校，一次放一个月以上呢。”
“一个月，都能学完一了。放假一个月的话，没有老师带着学习，也不在学校里，他们能去哪里啊？”
“出去玩吧，或者待在家里。”
胡琥挠挠脑袋，皱起鼻子：“想象不出来那样的生活。”
“王老师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问我学过哪些儿歌。我说我没学过儿歌。他问我幼儿园都学过什麽，我把咱们学过的课程说了一遍，他当时看我的眼神很奇怪。我问他幼儿园时不学高等数学、物理学和计算机吗，他说不学，他幼儿园时只学了点简单算术和拼音。”
“简单算术？代数和几何之类的吗，那确实挺基础的。”胡琥问。
“不是，好像是十以内的加减法。”
“啊？”胡琥震惊到结巴，“这这这……真的假的？幼儿园要上好几年哎？”
“好像是真的。咱们幼儿园的时候，老师经常会说小学的课程会很难。我有一次问王老师，小学到底有多难。他给我找了很多本小学的教材，我看了一下，以为他找错了，那些东西一两天就能学完，可王老师说外面的孩子会用六年来学习它们。”
“什麽，六年？！”胡琥再次惊讶地合不拢嘴：“这个效率也太低了！”
“我还问他，小学毕业时不需要写论文吗。他说不需要，那是大学才做的。”
“大学？”
“对，在外面的世界，很多人小学读完了要通过考试上初中，然后是高中，再然后是大学。大学毕业后，他们会出来找工作。”
“可是我们好像只有小学，约翰老师说，我们从这里毕业后会被择优录取到不同的研究所。只有最优秀的才能加入阿卡西计划项目组，甚至能直接向大哥彙报工作。”
“大哥……他是这里的老大吗？”
“哦对，你去年没上课。”呼呼挺起腰背，夸张地伸手比划，“这整个园区都是大哥的，他还有很多很多産业，简直是一个像国王，不，像神一样的无所不能的人。
“不过，之前上课的时候老师说过，任何事情都有代价。尽管托特计划的技术已经经历过多次叠代，但按照目前的模型计算，我们的寿命最长只能到20岁。在那之前，如果顺利的话，11岁小学毕业时，我们就已经能成为园区里的中坚力量了。
“三年级时，我们就会开始实习，去到不同的项目大楼。我们将会是整个园区最小的也是最新的一批科学家。你知道那些大人有多羡慕我们吗？
“其实，像莉莉老师和约翰老师，他们的智商比我们低很多。他们要读二三十年的书，然后才进入园区工作。而我们十二岁就能和他们做一样的工作了，而且晋升也比他们快很多。我打听过了，像约翰老师他们，可能五六年才能晋升一级，而我们毕业后半年就可以晋升一级……”
这时，他们背后忽然传来一声粗鲁的吆喝：“喂，你俩！小不丁点就想当领导，挺有野心啊！有时间在这里吹牛皮，还不如赶紧去吃饭，吃完饭回去学习，别堵在这影响别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