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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是进了副本的状态，还是在岛上休息？”金曜问。
“跟你一样。”周大威回答。
“上个副本里，你说是大哥派你去的。这个游戏，是大哥弄的？”
“不完全是。”
金曜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周大威真的会回答他。闻言，他坐直了一些，问：“大哥为什麽要你去害那几个阿姨？”
“因为你啊。”周大威出乎意料地爽快地说。
“这二者有关系吗？”
这次周大威不再回答，而是忽然长叹了口气，说：“前几天我把二武和石头的后事办完了。哦对，那小孩来我这儿的时候没名字，但大家都叫他石头，我就让他跟我姓，叫周石头了。”
“周二武的名字也是你起的？”
“对，大威，二武，你不觉得很威武吗？”
“……挺好。”金曜又问，“你们现在还在S国吗？”
周大威看了金曜一眼，而后扭过头去看着树林：“之前在，这几天不在了。我把他们都葬在那里了。哦对，还有乔纳，也顺便一起火化了。”
“火化了？”
“怎麽？”
金曜有些不确定地问：“我记得他好像说过，以后想葬在海里。我看他还挺怕火的。”
“你怎麽知道……”周大威想了想，“这麽说的话，好像还真是。他以前就念叨过几次，但是这次太匆忙了，也没顾得上，给忘了。”
他一拍大腿：“难怪当时火化他的时候出了这麽多状况，一会儿设备卡住了，一会儿停电了……算了，都过去了。不过葬在海里多难受啊，被海浪带着到处漂，想想都累。我觉得火化了埋土里就很好，起码能有个根儿了，能歇歇。骨灰渗进土里，跟那块土地融为一体，谁也使唤不动，除非把那块地皮挖了。还能立一块墓碑，以后会有野草长出来，说不定还会有人来看看，带一束花……估计也没人来看我。”
“说不定我能去看你。”
周大威忽然反应过来，急了：“看什麽看，我去看你吧还是。你打算死后怎麽办？”
“无所谓，死了就死了，我哪管得了这麽多。”
周大威却认真起来：“那可不是这样说的。反正我活这麽大，一直在到处漂泊，一会儿跟这个，一会儿跟那个，哪个势力强我跟谁，哪个落魄了我就离开。混到现在也没混出什麽头绪，太累了。以后我要是死了，肯定是要挖个深坑把我埋了，我都交代好了。”
金曜问：“你大晚上的来找我，不是为了跟我交代后事的吧？就算是，那你也要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否则我就算能出去，也找不到你。”
周大威沉默了一会儿，自嘲似的笑了笑，又很快收敛了表情：“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可能是太久没找个人说话了，所以忽然想找你说几句话。”
他舒了一口气，叹息道，“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说心里话了。你知道吗，我如愿当上了小头头，不，算是大头头了，只听大哥的话就行，但却没有我以为的那麽快乐。”
周大威扭头看向金曜：“你现在真是变了好多。我之前没想过，都这样了，咱俩还能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聊家常。”
“你以为我见面就要跟你打起来吗？”金曜笑了笑，“又不是小时候了，不懂事。”
周大威扭头看远处的路灯：“真他妈刺眼啊。”
“还好吧，不算很亮。”金曜也看向路灯。
“我是说你，你刚才笑的时候。很刺眼。你完全不一样了，而我还是老样子，从小混混变成了老混混。”
空气安静下来。不远处的海浪声清晰可闻。后天岛上四季如春，草木茂盛，潮湿的水汽和草木泥土的味道在深夜里越发浓烈，鸟叫声与虫鸣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以前我真拿你当好兄弟。”
“……我知道。”
周大威不知想到了什麽，语气忽然激动起来，话题也跳跃到了另一个方向。
“可是山哥是个条子，他背叛了我们所有人，而你跟着他走了。”
为什麽只有你？周大威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连同涌入鼻腔的带着腥味的泥土气息一起。
金曜看着他：“上个副本里我们已经聊过这个，是你背叛了我们，选择了大哥。”
周大威立刻打断：“是你们先背叛了我，所以我才选了大哥！”
他察觉到自己的激动，掩饰性地咳了几下，声音恢複了平静：“不过事实证明，是你跟错人了，你现在的状态还不如我。”
金曜无奈地问：“你为什麽非要和我作比较，有意义吗？”
周大威蹭地一下站起来：“因为我要告诉你，你当年选错了，而我的选择是对的。大哥比山哥强大多了，而且对我很好。山哥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别提罩着你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