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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曜注意着王发财的状态,见他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便说:“我也很疑惑。我们走出地道,来到那个炼丹房时,周围没有其他人,其他道童和道士可能早就被支走了。那里有一个巨大的炉鼎,海奚盘腿坐在角落里运功调整气息,他脖子上有很明显的青红的指印。王发财拿了一把剑当拐杖,踉踉跄跄地从门里出来,但没走两步就摔在地上。
我们赶过去扶住他,他说求我们带他离开这里,不然大家都有危险,然后他就晕了。我们把他带回来,直到刚才从地道里爬出来,他才短暂地醒了一会儿,接下来他说的话你们也都听到了。”
木独山补充道:“回来的路上,我们推测当时可能是海奚用剑刺穿了王发财的胸口,但偏了几公分,没伤到要害。王发财激烈地反抗,掐住了海奚的脖子,所以留下了很深的指印。而海奚被打断后险些走火入魔,因此立刻去运功调整。可是刚才他说海奚无辜,不怪他,之前的猜测就不一定对了。”
燕晚棠:“这样一来,说不定当时有第三个人在场,比如那个望子成龙的掌门,或者其他我们没注意到或者不认识的角色。”
宜树卿:“又或者,你们的猜测其实是对的,海奚骗了王发财,让王发财误以为一切都跟海奚没关系。”
薛鹤竹摇摇头:“我觉得海奚多半是好人吧,是不是有什麽误会?”
不确定的线索让现状又变成了一团乱麻,眼看着讨论的方向要走进死胡同,金曜忽然说:“对了,相机在谁那儿?”
周大威:“刚才在我这儿,好像随手放到次卧的架子上了。”
说着,他打开主卧的门,顺便看了眼屋门外。房间的门框里依然是一片暖黄色,屋外没有半点动静。周大威快步去隔壁房间取相机,拿到相机时,他心头一跳。
相机盖上的罗盘针指向他的身后,指针在疯狂震动,像是马上就要沖破罗盘。
周大威强忍住心里的悸动,转过身来,举起相机,按下快门。
“咔嚓”一声后,一个满身血污的人凭空出现在客厅的圆桌旁。
这人须发皆白,满脸褶皱,身形佝偻,瘦得皮包骨,一双眼睛泛着浑浊的黄色,看上去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与之前那两道拍照后出现的半透明人影不同,这个老人并不透明,跟人没什麽两样。
“这也是……鬼魂吧?”薛鹤竹不确定地说,“看五官,怎麽还跟海奚有点像……”
“反了!”老人忽然愤愤地开口,“哪有爹像儿子的?”
连琦瑶小声咕哝:“这次的居然能说话。”
“你是掌门?”燕晚棠问,“你现在是……鬼魂?”
“是。”老人拿起圆桌上的匣子,冷哼一声,本就阴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凹陷的面颊微微颤动,脸上纵横的沟壑像水波一样。他不答反问:“我现在只是一缕残魂,马上就要消散了。老孙既然给了你们这个宝物,让我现身,你们难道没有更重要的问题吗?”
衆人沉默片刻,不约而同地问:
“能让王发财醒过来吗?”
“您能帮我们逃出去吗?”
“还算有点脑子。”老人哼了一声。他顿了顿,说,“否。”
“那你说个屁,玩我们呢?”周大威气急败坏,想沖上去给他一拳。
木独山拦住他,说:“你们看,他的身子好像在慢慢变得透明。”
这个老人刚出现时还完全是实的,现在轮廓却已经在虚化了。现在的他跟上次出现的那两个人影一样,变成了半透明的。
“我也很想从这里解脱,所以,你们快点问到该问的问题。而我只能回答‘是’或者‘否’。”
周二武挠头:“不能直接告诉我们问题和答案吗?”
吕池扶了扶眼镜:“可能有某种‘禁制’存在吧。他现在的状态就像设定好的程序或游戏里的NPC,只有我们问出特定的问题,才能触发。”
薛鹤竹举手:“我忽然有个不知道恰不恰当的联想。就像是如果一个人在做梦时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如果有个声音确切地告诉他,他在做梦的话,梦就很容易醒。又或者人在看一张图的时候,本来没发觉其中的图像某个东西,但当被告知时,你再看它时就‘回不去了’。所以,这个问题只能我们来想出来,然后主动告知?”
木独山点头:“而且,他的透明度越来越高了。所以接下来的问题,要想好了再问他。说不定他再回答一两个问题,就忽然消失了。”
要问什麽问题?
衆人都在努力思索。确实有很多东西需要问,但如果机会只有不确定的一两次的话,没人敢贸然用掉。都不是新手玩家了,直觉告诉他们,这个在他们陷入死局时出现的“掌门”保不準就是他们能出去的最后一丝希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