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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鹤竹转身快步走到角落里，掏出手机，给郑鲸打电话。
郑鲸似乎还在睡，过了好久才接，语气很不耐烦：“谁啊，大早上的打什麽电话？”
“你跟燕晚棠说我是她新经纪人？”薛鹤竹早已对郑老板的行事风格有了解，因此并没有失态，只是内心很麻木。
“不是啊，”还没等薛鹤竹松口气，郑鲸接着说，“我跟她说你是新给她的助理。你是没经验还专业不对口的应届毕业生，很不值钱的，当不了经纪人那个级别。别想这种好事。”
“我想给你一拳。”薛鹤竹直抒胸臆，紧接着小声说，“你知道的，我不少得罪她，罪证还一直挂着呢，万一她认出我……”
“认清现实吧，小伙子。今年就业形势这麽严峻，有份工作很不错了。别考虑太多，先挣钱。”郑鲸语重心长地说，“再说了，我给你介绍的可是正经工作，等你过了试用期就有医保的，可以报销。”
薛鹤竹更麻了，以至于没听清对方最后一句话，就问：“反正就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我有新工作了吗？”
郑鲸疑惑道：“咦，我昨天没跟你说麽，难道是我喝高了……哎呀，总之你现在基本没课了，閑着也是閑着，上次你不还问我哪种兼职赚钱吗？这不就有了，报酬少不了的。燕晚棠虽然性格很狗，但是挺大方的。”
“说谁狗呢？”背后忽然传来燕晚棠的声音，非常近。薛鹤竹被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手机摔了。
他缓缓回头一看，只见燕晚棠披散着乌黑的长头发，光着脚站在离他不到二十厘米的地方。她脸色苍白，眼下乌青，手臂上还有两个小血孔在不断往外冒血。
“哎你怎麽自己把针拔了，快止血啊。”
燕晚棠用空洞的眼神看他，血沿着她的手臂蜿蜒而下，像是手臂上缠了条红绳子。
薛鹤竹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巾，按住她手臂上的出血口：“你先按着，输液还没输完，你这是要干嘛？”
“我饿，要吃饭。”燕晚棠幽怨地说。
薛鹤竹看清了形势，妥协道：“吃吃吃，我现在就照着清单去买，你回去躺着，我叫护士给你把针续上。”
燕晚棠满意地比了个OK的手势，又迈着虚浮的步子躺回了病床上。
薛鹤竹乖乖出去买饭了，燕晚棠也乖乖等着护士把针扎好，而后平躺着看天花板。躺了一会儿，有些无聊了，她开始打电话骚扰郑鲸：“郑老板，起了没？”
郑鲸那头没好气地骂道：“你们一个两个的没完了？我回笼觉刚睡下，好不容易出来度个假，再打电话扣钱！”
“扣钱？哦，下个通告我发烧，去不了了，记得去赔违约金。”
郑鲸：“早啊，大明星，今天感觉怎麽样？身体好些了吗？新的助理用着还习惯吗？无聊的话欢迎随时和我沟通啊。”
燕晚棠捏着眉心：“还行，没死。新助理看着有点傻，算了，先凑合用吧。”
郑鲸那边的语气逐渐严肃起来：“你昨天受什麽刺激了？心理医生定时去看了吗？”
燕晚棠回想着只见过一次就被她单方面抛弃的心理医生，思索了一会儿：“不是什麽大事，医生解决不了的。昨天真是不小心，我傍晚吃了头孢，晚上喝酒时忘了这茬了。嘿嘿，幸亏当时在开视频会议，我人倒了你们知道，不然我就玩完喽。”
郑鲸选择性忽略掉她谈及“玩完”时的兴奋语气，继续问：“你上次喝酒也喝进了医院，不是戒酒了吗，怎麽又喝上了？”
郑鲸顿了一下：“你是又遇见什麽人了吗？”
“你烦不烦，唠叨死了。”燕晚棠翻了个白眼，“对了，说正事，我要是哪天真玩完了，你记得要帮我找那个叫宜树卿的入殓师啊。我觉得她画的妆是我的style，我很喜欢。”
“……”
“对了，我见过宜树卿了。人不错，就是太老实太文静了，搞得我老想逗逗她。啊呀平时我也是个很内向的人，现在我都快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了。”
郑鲸附和：“嗯，内向。”
“还有，上次你整的活儿我打听过了。怎麽说呢，治标不治本，感觉怪怪的。”
郑鲸笑道：“起码让她家里人知道，她不是孤立无援的，有人会帮她。这样他们以后想拿捏她时，就得心里多掂量一下了。”
燕晚棠撇撇嘴：“随便吧，搞这种勾心斗角的东西还得你来。她家里人好像不是善茬，反正你得帮到底，不能让她比我先死，我要她给我化妆。另外，上次跟你说的金曜，你帮我查过了没？”
话没说完，燕晚棠的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