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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藏于低矮绵延山脉的光渐渐浮升,浓重黑夜寸寸消融,明溯呼吸轻浅,直至身边人小心翼翼抽出手臂,翻身下床,才觉心中宁静。

一夜都在琢磨如何获取许屹周的信任,接近甚至接触到许家这条庞大密集的灰色産业链,明溯的睡意很浅,又因为身旁人的存在,总觉得浑身硌应。

朦胧见能听见窗外雀鸣,感受晨曦的光芒覆上眼皮,他难得赖了会儿床,将大脑意识放空。

明溯掀了掀眼皮,轻瞧了眼床头欧式挂钟,金属指针指向罗马数字VIII,手指抚平睡觉时被自己抓攒得褶皱的床单,捂着腹部仍有丝丝疼痛的伤口,他起身下床。

刚推开门,一直守在主卧门外的人就让开一个身位。

那是一个皮肤粗糙的中旬男人,单眼皮的狭细眼眸混浊发暗,分明一脸沧桑疲老,可裸露出的两条手臂却肌肉饱满。

在明溯看向他的同时,他也粗略打量了一下明溯。

明溯身形修长,穿着许屹周的衬衫,一张脸漂亮得清隽无瑕,气质高洁如皎月,让人一眼望去,便想到冷润的风吹拂过高山孤崖的松柏,沾染了几分雪的纯白。

干干净净的。

倒是和这儿格格不入。

何征喉底溢出冷嗤声,丝毫没有敬意,疤痕随着眼底肌肉的抽搐也蠕动两下,声音粗冷:“明先生,我们二爷撂话了,您的活动区域只有主卧和客厅,我负责看着您。”

他睨了明溯一眼,见他迟疑着啓唇又怵然闭上嘴,不耐地皱起眉,却还是尽职尽责地转述许屹周要求他说的话:“二爷说,您身上有伤,最好卧床休息,不要四处乱走,卧室和客厅是最安全的。”

明溯认出眼前人是专案组无数次梳理线索,白板的照片上的人,何征,是许屹周的心腹。据他了解,何征是从许屹周落魄时便追随,可谓忠心无二。

然他并没有露出任何异常的表情和情绪,稍有些疑惑地盯着对方,轻声问道:“二爷是?”

何征眯起眼眸,目光在明溯单纯温和的面容上逡巡,沉默片刻,说道:“我们当家的许二爷,明先生不知晓?”

明溯像是迟钝地捕捉到了一个“许”字,许久后才低头呢喃,声音徐缓:“许……是他麽?”

稍顿了下,他擡头,露出一个温顺和善的笑,说道:“谢谢您,我知道了。”

何征也是知晓明溯的身份的。许屹周对明溯带着几分自我欺骗的滤镜,可何征没有。

他对明溯保持着高度的怀疑,几乎一直跟在明溯身边,相距几米远的地方,默默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明溯起初还会怯怯瞧向他,后来见他松懈得也开始玩手机,也逐渐放松了。

起初是在客厅里看电视节目。明溯实在没什麽喜好,挑了个文艺频道,看起了相声戏曲。

面上是一副不太懂但有点儿感兴趣的表情,时而云眉轻蹙,时而舒展轻笑,也消遣了一上午的时间。

何征倒是没有真的松懈,他的注意力一直在明溯身上。

只是这一上午的观察,他没对他産生半点儿信任,只是觉得他心思深沉,善于僞装,实在难搞,他可要防得紧一点儿。

何征下楼取外卖的功夫,明溯的视线才从电视上挪开,斜瞥了眼桌台花瓶处,微弱闪动的红点,似乎有人藏匿在黑暗中,如阴沟里的老鼠,窥探着他的一举一动。

还真是,防他防得紧呢。

明溯心底冷笑。

故作困倦地垂了下眼眸,他伸了个拦腰,拉伸使得腰腹伤口轻微撕裂,令他蹙眉轻嘶。

何征拎着外卖回来,就看见明溯掀开白衬衫,娴熟地调整着绷带的松紧,眼眸中划过一抹冷嘲。

感受到来人的视线,明溯目不斜视,手抖一扯,便勒紧了绷带,他疼得闷哼一声,又手忙脚乱地把绷带松了松,笨拙地打了个结。

何征对此不做评价,只是把外卖往茶几上一扔,垂直落体的盒饭砸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明溯似乎是应激反应,浑身都向后缩了一下。

何征又是轻嘲一声,低眉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明溯,问道:“吃饭啊。怎麽不吃饭?”

明溯似乎是鼓起很大勇气,擡眸看向何征,一双清澈的眼睛,含着几分委屈。

“你可以,借我一下手机吗?”

何征眉峰攒起,冷言质问:“你要手机做什麽?装不下去了,联系你警察同事?”

“什麽?”明溯懵了,眼眶发红,似乎是不理解他为什麽眼神这般兇狠,又是为什麽质问着他听不懂的话。

明溯躲避着他的目光,身体都在轻微地颤动着,似是强忍着委屈,嗓音很低,几近自言自语,“我想给许……二爷打一个电话。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对吧?”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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