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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很高兴的样子:“我上个月检查出了艾滋,同学都不敢靠近我,这位叔叔,你要跟我玩吗?”她手上削着炭笔,一个“不小心”划破了指尖,流出一串血珠。
男人大惊失色地后退,死死地盯着自己刚刚碰到林的手,仿佛也沾染上了病毒。他迅速抽了好几张吧台的消毒湿巾,恨不得把掌心的皮肤都擦破。
“该死的病鬼。”
林“呵呵”笑起来:“愚人节快乐。其实你用来擦手的纸巾是我擦过鼻涕的~”
男人两眼一黑。
扬帆欣赏完林的恶作剧以后,才缓缓开口:“这位先生,你到底有什麽事?”
男人吼他:“给我拿干净的纸巾!还有把这个移动的病毒库拿开!”
扬帆感到阵阵无语,不过还是顺着他做了,他走出吧台,一把将某位高凳上的短发公主抱下来。“你回里屋去吧,柜子里有创可贴。”
然后面朝男人:“现在能说了吗?”
跟这人交流怎麽这麽心累呢?
“……你真不记得我是谁了?”男人顿了顿。“起、航、哥、哥。”
霎时间扬帆瞳孔骤缩,会这麽叫他的只有……
——“你……你是阿丹?!”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对方的脸,企图寻找出与自己记忆中那人的相似之处。“你、你的脸……”扬帆一下想到了什麽,猛然止住了话头。
“说啊,怎麽不接着说了?”阿丹眼角带笑。“哥哥,我这张脸好看吗?”
“你当初为了逃走,不惜把你妈、我爸还有我活活烧死!”阿丹一步步逼近扬帆。“只是很遗憾,我们都活下来了,如果我告诉他们你的下落,你觉得你还会有好日子过吗?”
他的话逐渐勾起了扬帆的回忆,那肯定是充满男人的咒骂声和鞭打声的。他至今仍然想不通母亲为什麽要带着他嫁给一个家暴男,甚至帮着对方殴打自己。
后来他计划周全地打算逃跑,顺便烧死那对狗男女。
却不曾想被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绊住了,眼看就要引起大人的注意,扬帆一咬牙将他们一家三口都锁起来,点燃了希望的火苗。
“终于想起来了?”阿丹讥讽道,狮子大开口:“给我100万,明天还这个点,我来拿。”
他欲转身离去,却见一道寒光略过,只觉脖颈一凉——
他被抹了脖。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直到倒在地上,阿丹才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捂住脖子涌出的汩汩鲜血,同时不可置信地看着扬帆的方向,可惜已于事无补。
扬帆慢悠悠地端起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不紧不慢地擦拭那把闪着寒光的刀。
然后他上前,将剩余的咖啡沿着阿丹的喉管灌了下去。
“精彩,精彩。”林靠在门框上,不远不近地鼓了两下掌。
扬帆一惊,脖子都要扭断了:“你怎麽出来了?!”
她的眼神里没有一丁点儿害怕,还反过来安慰扬帆:“需要我帮你处理尸体麽?”
扬帆黑脸,“去去去,写你作业去。”他每天都会给林布置一点作业,第二天检查,让她在家就能体验一把学校的感觉。
林不悦,“随便你好了。”
回忆篇(二)
林出门购买画具了,天阴沉沉的,可能要下雨,她还没回来,扬帆带着雨伞正打算去接她。
“叮铃。”
门口挂的风铃响了。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推门而入。为首那个梳了个波棱头,跟顶着好几根天线似的。
天线头舌头顶住上颌,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几眼周围环境。“说吧,把人藏哪了?”
“什麽人?”扬帆一怔。
“少装蒜昂,”天线头用手里的棒球棍戳了戳扬帆的肩窝。“阿丹那小子最后不是来找你了?让他来收个保护费磨磨蹭蹭的,几天不回去。”
扬帆的脸色微变。
—
林沿着小路晃悠,迈的步子不小,但迈出的动作跟开了慢动作一样。这使她总落后人一步,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不把任何事物放在心上的感觉。手里用袋子装着的画具碰撞发出欢快的声响。
远远能看见咖啡店,林皱了皱眉——
门上挂的牌子是“Close a business”(歇业)的那面。她记得自己出门的时候还是“Wee”(欢迎光临),发生了什麽?
她扔下会制造出恼人噪音的画具,轻手轻脚地走近门口,微侧脑袋往里看,心下一沉——
扬帆双手双脚的指头都不翼而飞了,只留下血肉模糊的一片,咖啡机和破壁机里血淋淋的。
他全身上下还有很多淤青,地板上残留着被吐出来的血块,而那几个男人身上也挂了彩,看得出来不严重,哈哈大笑地往扬帆身上撒不知道什麽东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