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住院後,苗瑶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还是口红nV。
「眼睛别睁那麽大,当时我在现场好吗?」
苗瑶记得自己撞伤了脚,也记得是口红nV叫的救护车,中间还听到她跟开车的男人要电话,说着:「如果没事也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算了,这nV人并不坏,至少她敢面对她。
「之前跟你说的,是我没有想清楚,你不会怪我吧?」
「你现在想清楚了?」
「是啊。」
口红nV把椅子拉到病床边坐下。
「其实他是Ai你的;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事没事就会提到你,从来不避讳谈到你们的关系,当然还有其他别的nV人,没办法,我就是欣赏他正大光明的样子。但是如果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只有你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太笨,就是被他骗。」
你当然不笨啦,对不对?口红nV先损人後嘲笑地自问自答。
「他很Ai你,Ai到不敢让你知道真相,因为他不能失去你。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不重要啦,重要的是你别再受伤了,那样对大家都不好。」
口红nV拍拍苗瑶的手背,用她以为的方式安慰苗瑶。
「还有,我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跟他说了,他马上就会来看你。」
事情的经过啊……所谓的经过,是从哪时候开始,又到什麽时候结束?是从事实发生的时候开始,还是从她知道的时候开始?他们会结束吗?是现在,还是某个不知道的未来?还是说,她自己才是那个应该丢掉的培养基,尽管她一直都好好得长成他要的样子,最後还是要被丢掉吗?
「他已经在路上了。我帮你梳头发吧,不如顺便擦个口红?一点点就好?」
苗瑶忽然想到假发还在办公室的cH0U屉里,如果戴上假发,擦上桃红sE的口红,他就会对她全心全意吗?但那个她还是她吗?他直接找口红nV就好了啊,何必找她呢?
因为苗瑶一直不说话,口红nV便自己找话,像填满画面的背景音乐一样,自动播放了起来。
「他问你会不会残废。」
口红nV停顿了一下,徵询苗瑶的意见,但苗瑶没有说话。
「我当然说不会啦,只是骨折,两个月之後就可以到夜店狂欢了,你知道我从不说谎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怎麽说?」
「他说,只要你肯原谅他,他还是愿意娶你,看吧,你还是可以留着你的戒指,开心吧?」
「这些话,为什麽不能亲自跟我说?而是跟你说,再由你传给我?」
他马上就要来了,不是吗?
「因为我不会说谎呀。」
这是什麽理由?苗瑶转头不想再看到她。
「其实我想过,我诚实的毛病真的要改,因为那样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
意思是说谎会更有趣吗?
苗瑶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撞到头,不然怎麽会听不懂她说的话。
「因为我好想知道,如果我说你残废了,无法用自己的双脚走进结婚礼堂了,他是不是还会娶你。」
有那麽一瞬间,苗瑶以为看到病房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像照相时用的闪光灯,而那画面一点都不美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口红nV一直说着真到不能再真的真话,而她却因为口红的颜sE忽视她要表达的意思,甚至没有看清学长经过算计之後虚假的假话。
***
苗瑶再次醒来,当她发现自己还在病床上的时候,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好像做了场梦,真实的噩梦。
她很庆幸发生过去那场意外,至少因为住院的关系,她暂时不必回到公司面对同事,更不必面对学长。
住院期间她想了很多事情,但是只要一想到他可能从来没有Ai过她,她就感到一阵恐慌,她无法再相信Ai情了。
他们最後一次见面正是归还戒指的时候,这个决定虽然很受伤,但是她并不後悔,因为直到现在,她都还找不到一丁点儿因为恋Ai而快乐的回忆。
出院之後,她向公司提出辞呈,永远离开了那个教她伤心的环境。
之後,苗瑶到了现在的公司,开始新的生活。
她全心投入工作,工作的成就感让她渐渐找回自信,甚至认为她什麽都做得到。
然而,她又躺回病床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窗户外头还是亮的,她明明睡了一觉,可是醒来後的世界又好像才过几分钟的样子。
她有点混乱,睡个午觉,醒来之後都不会感觉这麽茫然。
「嘿!」
苗瑶顺着声音看过去。
老妇人依然在她身上m0来m0去,她的身後则是多了一个男人,刚才打招呼的就是这个男人。
男人穿着白衬衫,披着深sE毛皮外袍,一身黑白打扮,苗瑶越看越熟悉。
「我们见过面?」
「见过啊,氧气。」
对了,是在飞机上救了电脑一命的那个猎人。
「你是医生?」
「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喔?那麽这种人多来几个也没有意义。
苗瑶有点失望,他唯一的用处就剩下能说中文了。
「你睡得很不安稳,要不要请医生过来看看?」
「好啊。」
男人得到许可,正要转身走。
「不,等等!」
苗瑶突然抓住他的衣角。
她反悔了,难得遇上可以G0u通的对象,怎麽能轻易放走。
「我在日喀则吗?」
「还在尼木,我们不能冒险移动你。」
那岂不是又往回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记得我跌倒了,但不知道过了多久,希望不会太久。」
「跌倒?唔,嗯,也算是啦,总之,没有明显的外伤,除了脚上的伤口。」
「我去年出过车祸。」
「那里目前看起来没事。」
和老妇人不一样,男人一见她要坐起来,便立刻上前搀扶,还很灵巧地把枕头立起来让她靠着。
「你掉下去,不,跌倒的时候,衣服受了点伤,所以需要处理一下。」
苗瑶直觉想到衣服沾上了泥巴,正在投币式洗衣机里翻滚。
「所以我们在等衣服出院?」
「你这麽调皮,我还满高兴的,不过你到这里的时候,有呕吐的症状,医生还在观察是不是有脑震荡。」
终於说到重点了。不管是不是撞到了头,苗瑶都不可能自己走到这里,一定是何主任他们带她来的,那麽现在他们人在哪里?
「你也看到了,我已经没事了,可以请你找我的朋友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你同行的有三个人吧?」
「对!」
「一个有点肚子的中年人,两个三十多岁的JiNg英人士。」
男人故意放慢说话的速度,语气也带着犹豫,但是那锐利的眼神骗不了人,那是野兽为了维护自己在领土里的绝对地位所摆出的防御姿态,明里暗的都在警告,他才是拥有控制权的人,和男人相处惯了的苗瑶很清楚这种本能。
「对!」苗瑶也处於备战状态,必要的时候,她会挑战。
「他们已经去日喀则了。」
「不可能的,我们是一起行动的。」
「恐怕是事实了,我亲自送他们去的。」
「好吧,那麽我的电脑呢?里面有很多重要的资料。」
「也让他们带走了,你不需要那些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麽可以?」
苗瑶忍不住叫了出来,这已经超出她的底限,不能再忍耐了。
「他们又看不懂!气Si我了,你凭什麽让他们带走?凭什麽决定我的事情!」
「因为你不能再去高海拔的地方了,你有高山症啊!」
「在这种地方,没得到几个高山症都不好意思说来过西藏了!」苗瑶不以为意地说。
高山症就高山症吧,小林得过,何主任第一次到西藏的时候也得过,只要休息一下就适应了,她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恶的是,他们说过要团T行动,要互相帮忙,却在她倒下的时候,留下她先走了!而且她不远千里来到西藏,可不是为了T验高原反应,然後什麽都没做就回去。
这些人说的话没一句可以相信!
「反正我不能躺在这里,现在赶过去,应该来得及。」苗瑶有点急了。
「赶去哪里?你只能待在这里,我们好不容易把你救回来,你却一句怎麽了都不问,你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T好不好?」
「就因为是自己的身T当然自己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这个人完全说不通啊,他真的懂中文吗?
「你只是醒过来,不代表没有危险,你的状况很不好,时睡时醒,还不断说梦话,就连现在我都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清醒着。」
「我清醒得很,连你脸上有几根胡渣我都数得出来。」
苗瑶没有错过男人脸颊上突然的凹陷,他在用力咬牙。
「这件事很重要,不是你说的算。」
「刚好我也有件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赶去日喀则。」
「日喀则?绝对不可能,你现在的情况,如果不是脑震荡,就得考虑是并发症了,你要待在这里继续观察。」
待着?观察?一字字都像子弹咻咻S过她的脑门。
「等等,我们别吵了,你吼的我头好痛。」
男人很明显在忍耐边缘,随时可能发怒,必须放弃和这个人G0u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承认自己不舒服并不光彩,但至少不用再和他白费力气。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赶快支开这个男人,找机会和何主任他们取得联络。
想通了之後,苗瑶重新找回理智。
「谢谢你,你说的我都懂了,现在能让我安静休息一下吗?」
苗瑶还不忘带上浅浅的微笑,她确信只有文明能够远离野蛮。
「也好。」
以为苗瑶退让了,男人放低音量,态度也温和起来。
这男人真好骗。
苗瑶拉起被子,作势要躺下,顺便遮掩她得逞的好心情。
但是她开心不到一秒,又被男人拉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吃点东西。」
这时,老妇人端来一个汤碗,是只银碗,上头盖着红布。
男人掀开红布,接过碗,碗里还装着不明YeT。
老妇人从宽大的袖口里捞出一支短棍交给男人,他随即在碗里研磨起来。
苗瑶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难道那是要给人喝的?有没有考虑过卫生的问题?
没想到,她的预感成真了!
男人把碗递给苗瑶,要她自己拿着,但她不肯。
「拉姆?」
「拉姆到底是什麽意思?」
男人指着老妇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卓玛很喜欢你,叫你拉姆,我觉得很适合。」
「我不叫拉姆,是苗瑶!」
「拉姆。」
「如果叫全名显得生疏,也可以叫我瑶瑶。」
苗瑶示好的意图非常明显,但男人还是很坚持。
「在这里,你就是拉姆。」
「好,你叫你的,别指望我会回你。」
「我也不会随便叫你。」
男人一脸「管你叫什麽,把它喝光就对了」的表情。
「我不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来历不明?是不是要我给你看产品包装袋,还要有制造日期和有效期限才叫有来历?顺便把成份表也给你?你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这些食物都是大家亲手养大的牲畜,还得自己宰杀、晒乾、烹煮,他们都能吃了,你有什麽资格嫌东嫌西的?出门在外,有什麽吃什麽!」
他一连串说了好多,苗瑶第一个念头竟是:他的中文真好,他真的是藏人吗?不过她很快就回神了。
他说的很有道理,她也可以理解,毕竟,这里不是都市,没有便利商店,更没有超级市场,若要活命,除了打猎,自己养牧的牛羊当然是最便利的食物来源,但是,她不是当地居民,当然不必适应当地的生活。
「我说过我不喝这鬼东西!」
苗瑶大手一挥,把碗打翻,汤汁洒了一地。
一开始看到渗入地面的汤汁,苗瑶有点得意,这下他不能再b她了吧?
突然,男人一把抓住苗瑶的领口,瞬间把她提了起来。
好像要把整部医药百科辞典塞进她脑子里一样,男人气极败坏的表情全写在了脸上。
如果这里看得到天空,一定也会被乌云遮盖,这是即将下雷雨的前兆。
老妇人碰地扑在苗瑶身上,她身後的长辫子飞得好高又重重落下,并用急切的语气回头对男人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的风度呢?」苗瑶说。
「我真後悔我有!」
男人几乎是用摔的把苗瑶丢在床上。
强烈的晃动让苗瑶的太yAnx附近发出阵阵擂鼓声,她开始耳鸣了,而且范围不断扩大,接着乌云遮住了她的双眼,她进入完全黑暗的世界。
***
这地方不能待了,这里的人不但野蛮,还很暴力。
只要远离这里,不管到哪里都好。
苗瑶又开始逃亡了;明明没有做错什麽却要逃走,这可能是她一生都改不了的毛病,但是为了保护自己,她必须这麽做。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没有人,正是个适合逃跑的大好机会。
由於身上没多余的衣服,宽松的衬衫遮不住光溜溜的两条腿,怎麽想都不对,於是她抓起被子围在身上,一来防寒,二来遮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又昏倒了,看来她的高山症b小林的厉害。
高山症也能分你的我的,苗瑶不禁傻笑。
记得何主任曾经给她一盒专门治疗的药,那时她塞进背包里了,现在得先找到背包。
苗瑶在房间里东翻西找,可是所有能放东西的地方都是空的。病房里空得彻底,换洗衣物、备用床件、简单医疗用品、甚至连纸笔、诊疗纪录全都没有,当然也不见她的背包,莫非也被带走了?
之前小林还可怜兮兮地说着他们是团T,不要丢下他单独行动,结果还不是说说而已,一旦事情发生在她身上,他们就毫不留恋地把她丢在陌生的地方,一走了之。
就不信他们能拿她的电脑怎麽样,谅他们连档案放在哪里都找不到!
其实抱怨这些也没用,与其追究到底,跟他们撕破脸,不如赶紧到去日喀则把文件签了,从此各走各的,不相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