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你查查李胜军。”魏知悯抬头道。
“就是侵犯李静姝的那个老师?”
“对,根据她的描述,李胜军先邀请她去家里做客,李静姝离开到走廊后觉得突然出现发热状况,意识不清,隐隐约约觉得被绑在了地上,然后李胜军就对她实施了性侵。”魏知悯喝了口水道,“但是,她全程没有闻到一点信息素,对方甚至戴了保险套,她是在最后看见那只手上的手表才确认是李胜军。”
“简而言之就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尤其是在她时隔两个月报案后,能有的疑点早被打理没了。”魏知悯继续道,“这种有条不紊的作案方式,李静姝必然不可能是第一个受害者…我看过李胜军的档案,他两年前被指认猥亵过一回,但那案子两个星期后就撤诉了。”
“……我会帮你问问涉黑组的,”魏景之幽幽叹口气,“但就算他背后真有个什么,你期望的最好结果是什么?”
“上法庭,让他贴上应该有的标签。”魏知悯道,“即便大概率下不会有什么罪有应得,可这至少算一个交代,去避免下一个受害者。”
“你说的没错,可是……”魏景之轻笑一声,“我这样问你吧,李静姝的父母都是什么工作?”
“她父母一起注册了一个电子厂。”魏知悯看他,“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他们那个片区,最近事情比较多。”魏景之清了清嗓子,“彗星公司,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做电子科技那一方面,最近动静还挺大的,周边很多小工厂都被强硬收购了,下岗了一大批员工,事情做的不太好看。”
“然后?”
“然后李静姝的父母作为其中一员,感觉他们对生意这方面的威胁没多大忧虑吧?”魏景之问他。
的确,几次见面,李静姝的父母从来没有提过对律师费的异议,家里也非常干净整洁,甚至还为了缓解女儿的心情出去旅了游,而他的“黑心公司”,便在任冬的要求下,律师费也不会很低廉。
“最后,我在饭桌上曾经见过一次彗星公司的总裁,没记错的话,这位主任也在场。”魏景之撑着脸望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知悯心里一凉,他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他拼命地想要这种事实从他的眼前消失。
“我并不是说这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或许只是这俩位父母摸摸承担一切而已。”魏景之缓缓开口,“我只是说……”
“我不是16岁小孩了,”魏知悯突然觉得可笑,“我没傻到去活成殉道者还是什么,我只是有我自己的处理方式。”
“来,手让一下哈。”服务员乒乒乓乓将桌子摆满。
“吃饭吧。”魏景之尴尬地笑了笑,把碗推到对面,八年过去了,他还是觉得对面坐着的永远是那个拒他人千里之外的恶狠狠的小孩,现在他打着领带皮鞋锃亮,看起来和街上混混泾渭分明,可他时常还能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一种劲,挑战底线不要命的劲,“你比之前瘦太多了。”
魏知悯挑了挑眉笑了一下,接过筷子开始嗦粉,他哥转移换题这个拙劣程度,不知道不在饭桌上该怎么用。
魏景之望着他眯眼微笑的样子,话不禁脱口而出:“你这笑笑不是帅气多了,情场王子指日可待嘛。”
作为一个从小就爱操心他妈都嫌他婆妈的人民警察,魏景之从他爸把这个弟弟带进家门那一刻就进行了的巨无底细的观察,其中有一个让他琢磨的点就是,魏知悯笑的时候很谨慎,他会下意识地观察有没有人注视着他,才能将笑变得放松些。魏景之高度怀疑是原生家庭的问题,因为他弟笑起来的样子,就像只毛绒绒的大白狐狸突然咧开嘴角--特讨喜,照理是经常被夸的表情。所以他一直有意识地鼓励他弟,也算是接受自己。
“行,改明我就辞职卖笑,看能不能拿脸吃饭。”魏知悯吹散碗边的雾气,嘴角迅速收敛了回去。
“……说起工作,带你的那个律师——任冬?他怎么样?”魏景之讪讪转开话题。
“挺锻炼人独立性的。”魏知悯想起每天都能欣赏到的,在一群灰头土脸吃着在地铁上被压烂的茶叶蛋的同事们中间,任冬带着高级香氛和笔挺西服出现在工作间的专属富家子弟的精致身影,不觉轻笑了一下。
“不知道他来法律行业干什么,”魏景之呼噜呼噜将碗底的粉捞完,擦擦嘴道,“他家产业的继承人位子等着他做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能是富豪嘴里的‘先从基层干起’”。”魏知悯耸耸肩,开始用小勺挑豆花吃。一个政客的儿子,一个背靠房地产基业的家族,一个远近闻名的硕大的权力网络中,媒体们盼着报道本应发生的放荡不羁败家富二代的经典情节,却等到了一个乏味的,在名校法律系毕业后就迅速去律所老老实实上班的任冬。在那些掏空心思的小报上,他是弃子,是极其平庸被家族的商业政界资源都放弃的傀儡,而隐秘的私生子正被扶持上位,又或者,他只是低调,一举一动暗藏的是高层的投资方向。但说实话,即便他就在任冬身旁工作,他也摸不清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也许他在摸索吧。”魏景之嚼着蛋卷若有所思,“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生活也不好过。”
“多少人一辈子都站不到一次聚光灯下。”魏知悯看着被自己搅碎的豆花,突然想起了地面上那个破损的脑袋,胃里又是一阵酸水上泛。
“……”魏景之抬头,看见对方惨白的嘴唇,酝酿着该怎么开解这个从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弟弟。
而手机就这样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魏知悯看着他哥猛地叹了口气,严肃地对答几句后从点上了根烟,呼出一团烟雾。
“怎么了?”魏知悯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
“工作。”魏景之边说边站起来,“回去就好好休息吧,有事记得打电话。”
“知道了。”魏知悯看着他哥迅速移动到门口的身影,突然觉得应该补上什么,“呃……注意……”
魏景之在一个随意的摆手后风一样消失了,魏知悯只得在门口那团尚未消弭的烟雾前讪讪收了声。
他捏了捏眉心,起身回家。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热水从头顶快速地浇湿今早在头顶抓出的那个精美的弧度,刘海软趴趴粘在额头,任冬闭着眼,水珠顺着长而翘的睫毛滚落到鼻尖,又从紧闭的唇瓣一路向下汇聚于下巴尖。
若恰有什么摄影师见证了这个画面,这绝对是他不愿错过的水灵灵的杂志图。
怎么不去做模特呢?这是任冬生命中出现的半生不熟的人关于职业和他说过最多的话。
我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资质。任冬往往只是笑着回答他们,但这总被认为是谦逊的笑容从来都代表了任冬的反面想法。
他的骄傲让他对这个吃青春饭的职业嗤之以鼻,即便人们再怎么鼓吹着美丽出现在任何年龄段任何面孔上,没有商家会相信中老年人带来的流量嫩肤超过一批皮肤吹弹可破满脸胶原蛋白的年轻人--你身上除了青春一无所有,而你不总有青春。
他讨厌失去控制任时间支配的感觉,他拒绝被轻易取代。
他想做些什么,为一些被这个时代扼紧了脖子的人们。但为此,他得先探探深渊。
为了这个看起来宏远的目标,他牺牲了一个小女孩的性命。
他展开眼,看见水流毫不停歇地从他拳头的指缝里流了出来,钱,人,案源,他全被周sir堵得无路可走,何况头上还压着他爸这么一座高山,任冬转身靠在冰凉的瓷砖面上,觉得头痛无比。
半敞的门外传出不甚清晰的电视响声,是一套的新闻快讯。
“……据现场记者报道,女孩在轻生前曾要求与其律师见面,但未经五分钟的交流她便毫不迟疑跳下窗口,消防队因为地形和时原因未及时布设地面防护措施,女孩抢救无效当场死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知道啊……呜呜昨天还好好的,还一起出门买了件新衣服……”
任冬听见那母亲近乎凄厉的哭叫声和哽咽,绵长不绝嘶哑无比,像头将死的困兽,将电视前观众的心刀刀剖开。
“据女孩的母亲表示,二人昨晚吃了女儿亲手做的饭,觉得有些困倦,便都早早睡去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今天早上九点,两人手机都已经被关机,匆忙开机后就得知了这个消息。女孩临走前在桌上为他们留了一封便条,上面还写着,爸爸妈妈,对不起,……”
后面的话语任冬已经听不清了,他只觉得那阵怒火从他胸口一点点上升,降温,变成了一种令人胆寒的冷。
他得做点什么,权力的网络不能因为它足够大就能让每个人永久地活在其阴影之下,他要沉默者自危,他要逼圈养者脱下狼皮。
关掉水源,套上浴袍,擦干头发,他戴上眼镜,开始敲击键盘,几行字从聊天框中飞了出去,任冬向后靠在沙发上,盯着桌面。
“叮叮叮……”任冬紧锁着眉头接起手机。
“今早的事?”一个低沉的男声。
“嗯。”任冬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白,他不知道有几个人的良心能被一段话唤醒,“你能给什么?”
“明天的头版,后两天持续追踪,但在公众号上。”
任冬小小松了口气,不算吝啬的筹码:“我要情感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问题,但我不引导案情,你得拿证据。”
“好…我会拿出来。”任冬提高了声调,“谢谢。”
“一碗血撒出去了,可不只有祭奠者,豺狼也在呢。任冬,你想好。”男人带笑音地声音干脆利落地结束了这段通话。
“铃铃铃……”
还没等任冬的眉头舒展,另一通电话也打进来了。
“任律师是吗,20号您那个团伙抢劫案就要开庭了,您这边还有诉讼材料要提交吗?”
“不好意思,我这边还差一点没整理清楚,明早之前送达可以吗?”任冬捏了捏眉心,这是sir给他塞进日程的“大案”,这帮青少年犯罪团伙的中的一员是sir某个远房亲戚的侄子,乱搭了几根线终于求到了律所来,孩子还小浪子回头的话都说上了,几趟礼包拎下来最后这个“香饽饽”到了自己头上。
估计是对接李静姝案子的回馈,任冬心里叹口气,把压在最底下那案卷翻出来,四起抢劫,一起未遂,通通是撬车偷包手机电脑什么的,两个人蹲点,一人作案一人驾车逃跑,骑的无驾照摩托,前三次金额都不是特别大,没怎么引起重视,第四次抢到了临停在小巷口奔驰车主车内刚购买的共价值1w的黄金饰品两件,可能是尝到甜头,三天后他们在不远处居民住所蹲点引起注意,分散离开时被警方抓获。
而他所保护的重点对象,就是无证飙车的那位,任冬站起身,将资料收入包中,17岁了,是时候长长脑子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初春的风还夹杂着凉意,身后是偶尔几辆车飞驰而过带起的黄土味,四周的建筑物都很低矮,零零落落地散布在新浇的水泥大道旁,突然蓝起来的天空上只有几片云独自移动着。
不远处有几个工人正在一处纠结的高压电缆下大声讨论着什么,任冬辨认不出是哪里的口音。
阳光渐弱,阴影被风吹到脚下,视线变得清晰些了。任冬快步走上台阶,从一排排盖着塑料帘的冷清商铺门口穿过,来到丁字路口。
不用多加辨认,路口那个突兀的近5米的高大铁门后一派威严的深灰色建筑就是他的目的地。
电网高高地围着建筑架了一圈,中央拔地而起一座了望台,玻璃禁闭着。
走进看守所,密不透风的感觉就更甚,四处都是简单到丑陋的水泥混凝土结构,场地很大,四周又很静,好像思维也能因这种冷酷的简洁所停滞。
“这是一区,会谈室在后面,中间要穿过一个天井。”警察指着门框上白底红色的标志,例行公事解释到,一边掏出钥匙打开铁栅栏,“别管里面那些,有的脑子不太好使。”
任冬无言地跟着他前进,灰白的墙上嵌着一扇扇黑色铁门,任冬用余光向窗口望今去,一张张麻木的脸狭窄的玻璃窗分割得看不出表情,他们在大通铺上或坐或躺,只有眼珠子露出一些狡黠的光,仔细端详,他们大都很年轻,可也老得不像样了。
“这些都是老常客了,新鲜面孔还是很少的,人这圈子一进错,基本就再回不来了。”前面带路的警察侧头告诉任冬?,“别抱太大希望。”
任冬点点头,心想也我干这行也不是专程来解救失足青少年的。
出了一区,阳光又重新晒回头顶,任冬竟觉得有一丝情绪的舒缓,某种程度上无论痛苦、快乐或者压力什么都没有,也算是一种严酷的惩罚。
“到了。”
面前的铁门“哗啦”一声呗拉开,任冬抬头,一排排空荡荡的桌椅排列在偌大的房间里,夕阳从窗口为铁灰的漆皮镀上一层薄膜,边角闪耀地反着光,远处看连成了一片光海。
任冬莫名其妙地想起了高中放学后的食堂,从球场推推搡搡地和同学挤进狭窄的过道买饮料,那个时候夕阳无限好,余晖温暖灿烂地洒在每个人高扬的嘴角,每个侧影都是散发着毛绒绒的光圈,那个时候,还没有可惜“近黄昏”。但是显然坐在中间低着头戴着手铐的小孩,与这些记忆毫无关联了。
“把握好时间。”警察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事叫小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房间角落阴影处双腿开立的胖警察向他挥挥手,任冬对着他点头,向中间低头缩在座位上的那个干瘦男孩走去。
刚落坐,身后就传来铁门“砰”地关闭声,随即就是钥匙和脚步一起哗啦哗啦响动着离去,任冬的屁股因此在冰凉的铁凳上沾了两下,很不舒适。
“……”任冬环起手臂靠在椅背上,两条长腿交叉一搭,漫不经心地打量着男孩。
对面看起来冥顽不化的“任务”较劲似的跟着他一起保持沉默,两个人就一言不发地坐了五分钟。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自己被抓,是几年就是几年。”瘦成竹竿样的男孩不适地动了一下,梗着脖子率先开口道,他执意不去正眼看任冬,“告诉姓刘的我和他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任冬心里只想笑,档案照片上那个半遮半掩的斜刘海发型已经没有了,对着他的是一个晃动的青瓢,形状还不怎么规则。
“……你他妈笑什么?”男孩从三白眼里射出一道愤怒的光,随后又一愣,他没想到对面坐了个年轻帅哥,疑惑和讽刺在他嘴里打了个转,“你这种人也他妈能…”
Oops,?我还真笑出来了。任冬想,那就说点吧。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酷啊?”任冬依然保持着轻快语调,“这也没摄像头没灯光你怎么就自个加上戏了呢。”
“你和姓刘的没关系我和他也没关系啊,你对面能做着我纯粹是我被生活所迫,但是luck?you,现在能从我这懂点法。”任冬一动不动,全身只有嘴皮上下翻飞,“《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二六三条多次抢劫或数额巨大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你不要律师,没有良好认错态度,对面还有个被偷了纪念日礼物很不爽且不缺钱的富家女,团伙犯罪,组织明确,造成社会严重不良影响,你想要未成年人特权?你下个月就满十八了大哥?你觉得对方没有能力让判决从你成年开始执行,让你舒舒服服享受一个完整刑期吗。”
任冬换了口气,直起身子继续道:“看守所有你兄弟,进监狱还有吗,就你这种瘦鸡体型和几百米之外都能闻到的中二气息,我保证一年之后你挨过的打比你在里面吃过的饭还多。这时候我们再来算算刑期,即便法官大发慈悲给你15年,你能理解那是一个什么概念吗?从你小学到现在你才上了不到11年学,漫长吧,痛苦吧,你再想想生活中一点新鲜事都没有,只剩被打吃饭和睡觉三件事的15年,这是你想要的自由吗?嗯?5000多天,你百分之八十的时间连一角天都见不着,还飙车?再来你的兄弟情义,你还记得你小学最好的朋友吗,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帮你找工作顺便借住不知道多少天有可能是一辈子你看他愿不愿意呢。你想对抗你父母,行啊,30来岁却因为叛逆与社会脱节的辍学前科犯,没人在乎你的价值,你比60岁的清洁工阿姨的替代成本还低,这就是你刚刚说的话所对应的结果,你确定?”
“你……”对面的男孩嘴半张空中,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脸已经涨红成猪酱色。
“顺便再提一句,不要因为你是beta,就以为里面那些alpha不会对你脱裤子,在那里面,是个洞都能用。”任冬身子前倾,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笑,“你自已选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刘神奇在被冲进门的警察按倒在地板上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无所畏惧的,自他逃学之后,一切变得单纯又放肆,迪厅里打打工,送快递,发传单,没砖可搬的时候就耗在游戏厅,要么就是载着女孩在路上肆无忌惮地狂飙摩托,或者和兄弟们一起醉倒在凌晨的大马路牙子上。
他的口袋里从来没超过30块钱,却一点对生活的愁云惨淡都没有。
可以说,当人打定主意过一种生活模式的时候,随之而来的一切都变得可以忍受了。
他借住在杜七家,闲暇时间都用来抽烟喝酒吹逼,没人管他们,也没人在乎。
他学会了怎么顺走便利店快过期的面包,怎么在商场无数次试吃点心,怎么让周边那些有钱学生在出去玩的时候乖乖买单,他们像街头的一片片狗皮膏药,难看,但又不失为一种滑稽的底色。
刘神奇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十几年没在父母那里感受到的温情,却充斥在杜七这个破破烂烂的40平小屋里。
杜飞的小屋里总是会有很多生人,除了雇杜七打架的客户和来喝酒的那些妞儿们,最常来的就是徐文洁和郑昀两个人。
徐文洁算是半个黑道小弟,每天除了拍这一片老大的马屁,就是想着怎么顺着马屁摸到更上面的老虎屁股揩油水,鬼点子一套一套。郑昀和他正好相反,平时沉默寡言,但和不少人物都多多少少认识。脾气差不多,年龄也相仿,他们四个的感情就因在小屋的一次次鬼混中升温起来。
平静的日子是从杜飞把一个大眼睛低马尾的女孩带进小屋后被打破的,但并不是不好的倾斜,女孩还在上初中,却迅速融入了他们,没事还给他们做做饭,甚至有时候还在他们打游戏的时候在旁边的破桌子上写作业。
刘神奇简直叹为观止,大呼杜七捡到宝了。杜七只是露出一个令人作呕得羞涩笑容,但不久后刘神奇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两个人谈恋爱像地下党接头一样,一走到大街上就装不认识。
在刘神奇的反复盘问下,杜七终于支支吾吾说出了女朋友的真实身份。她的爸爸是镇里赫赫有名的黑心老板,每天都热衷于折腾自己那栋气派的小洋房和开着新买的小轿车四处谈生意。
照理来说他们谈恋爱也招惹不来什么大麻烦,顶多挨一顿打,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改变了一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出现在门口的女孩苍白的脸上还挂着泪痕,浑身上下淋了个透,抱着杜七不停地颤抖,她说,阿七,救救我。
她说,阿七,我转换成omgea了。
她站起身面对他们,两颊透红,眼神亮得吓人,她说,我爸还不知道,他如果知道,我一定会被卖给任何一个能让他更有钱的alpha那里,他压根不在乎我,除非我能有更大的价值。我不想失去你们,我不能失去这一切,我想读完书,我想上大学,我想和阿七一起生活,我不想被关起来给一个陌生人一直生孩子到老死。
泪珠从她的大眼睛里不停地滚下来,她号啕大哭,求求你们,我只能找你们了,我需要抑制剂。
刘神奇清晰地记得,在这极端安静的一瞬,窗外一道雷轰然乍响。
后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起来,这股莫名其妙的正义和责任让他们砸开了第一扇车窗,抱团寻找家的四个人没理由拒绝一个被家庭抛弃的女孩。
但在攒够钱付那些抑制剂后,郑昀却又组织他们去干一票大的,本来他和杜七表示了拒绝,却经不住徐文洁的一通煽风点火,最后还是参与了。而就是这一次让他们落到今天的境地。
他抬起头盯着对面那个养尊处优的律师,他知道他的话句句在理,他承担不了十年的代价。
从在审讯室强光灯下一遍遍的认罪笔录,到赤身裸体靠着墙根冲澡,穿着囚服坐在椅子上被剃光头发,再到刚进囚室饭被分光每天打扫厕所,他的精神几乎到了极限。以前的日子虽然不算舒适,但比起现在,不知好了多少倍。
但刘神奇不觉得对方是来了解真相感同身受的,这样穿着定制西装的优越家伙绝不会明白他们豁出去的理由。
但如果非要推开一些责任的话…刘神奇咽了咽口水,羞愧和无力感同时在心里翻涌起来,艰难地开口道:“是郑昀制定的计划,徐文洁提供一些目标的信息,杜七负责在现场观察情况,我就是接送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详细点,最开始是怎么有这个想法的?”任冬从包里纸笔,舒了一口气。以上bb的一大段他基本都是从各大美剧里摘录总结下来的,外带一点想象力发挥,反正能唬住人就是好嘴炮。毕竟这是他除了李静姝以外的第一个刑事案件——周sir根本不可能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活,民事纠纷混水鱼肥,金主又多,难道不香吗?
等只剩下男孩磕磕绊绊结束叙述的时候,他便放轻语气道:“犯错不可怕,年轻人犯错更常见,但是凡事行动前都要想想后果,你以为的反叛精神有时候不代表自由,不代表独立,代表的是傻逼。但是,你所拥有的时间还不算少,现在去走正路还来得及。”
男孩没有抬头,那张纠结在一起的脸轻轻点了点。
“现在你能做的是就是摆出良好态度,”任冬在桌沿上敲着笔,很好,他想,背叛是成长的第一步,“我会尽最大努力给你减刑的。”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任冬笑笑,拎包起身,“有新进展我还会再来找你的。”
“…这就没了吗?”男孩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急促地问道,“我还能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就行了。”任冬耸耸肩向门口走去,扣了两声后之前开门的警察慢悠悠地将他接了出去。
“时间挺长啊,这都快五点半了。”警察戏谑道,“聊出个所以然没?”
“后悔是让他后悔了,更麻烦的还在后面呢。”任冬苦笑了下,在窗口的签字表上一番龙飞凤舞,“跟他们一起抓起来的……叫那个什么郑昀,他也被安排在这了?”
“喔,那个啊。”对方拉长声音,露出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你问这干什么?”
“就是这么一提。”任冬道,顺便让他当一下黑锅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有专门的区域。”警察笑呵呵地把他送到门口,“路上小心。”
“辛苦了。”他点头回应,拦了辆车坐了进去。
离家还有一段距离,任冬闭上眼睛整理今天一天的状况,李静姝跳楼,娱记拍了个“最美律师”放网上当事人还不知道,今天的舆论热度能不能给那个主任压力,之前的受害者能不能找到,再加上他和彗星公司暧昧的关系……
略一思考,任冬只觉得脑门突突地疼,加之堵在晚高峰上,鸣笛声此起彼伏,思路根本想不通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