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1 / 2)

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第22节

“怎么?罗叶尊者现在愈加放肆了,竟敢闯天君的寝宫禁地了?”

罗叶不把他放在眼里,沉声道:“滚开,不要多管闲事。”

神官道:“怎么是多管闲事呢?守护天君与天规本就是我们神官的职责。”

“职责?”罗叶指指寝殿方向:“现在已有人闯进了其中,本座正是要替你们这些失职的神官,去拿下那擅闯禁地的人。”

神官不容分说道:“这就不劳罗叶尊者费心了,我们自会查明。”

奎老费了一番功夫,总算找到了幻境之中的灵渊,他正沉沉地睡着,安静平和,像是仍在玉灵渊里,还从未醒来过。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与外界完全隔离开,奎老突破不了这层屏障,他碰不到灵渊,灵渊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奎老知道,眼下自己已无法轻易唤醒灵渊,除非……

不容多想,他立刻席地坐下,开始剥离自己的灵元,竟是要用以身犯险,用灵元突破屏障,试图搏命唤醒灵渊。

与此同时,在灵渊的梦境之中,他面前那个原本温和平静的离象真人,忽然变了一副样子。

他的神态不复之前的淡然,变得有些y翳,一双眼睛里涌起了y云,再开口时,竟然已是仙帝的声音。

“灵渊,谢谢你还是这么心慈手软、优柔寡断,否则,我就要被这离象给摆一道了。”

他用离象的脸y笑起来,诡异的俊美:“不过接下来可就不能如此了,这样的你,怎么能当大任呢?”

仙帝说着,已站起身来:“看看,你还把你这小情儿给招来了,他有什么用?免得你在梦里寂寞?”

灵渊无视他的挖苦:“接下来,你要做什么?怎样改变我?”

仙帝淡淡道:“本来我想留着你,跟离象一样,让你在梦境之中永存,但现在看来,还是算了,我看你们并不喜欢这样的存在方式,我还是现在就动手,给你一个解脱。”

“哦?”灵渊道:“你不留我的命了么?”

“我并不是要杀死你,只是取代你的意识,你放心,我会代替你,活得很好,活得无比光彩。”

他狞笑起来,忽地朝着灵渊袭来,灵渊下意识想使用灵力回击,却发现这是在梦境里,完全无法施展。

他的脚步如同钉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仙帝黑云涌动的手掌已近在咫尺,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道金光闪过,竟将仙帝的手掌震得一歪。

灵渊与仙帝都变了脸色,这是……

紧接着,灵渊就听见了奎老的声音,穿透骨髓一般的响亮,他在用仙灵呼喊着,唤他醒来。

“灵渊,灵渊!你还在睡?你不能睡了,快些醒来,你该醒来了!”

是啊,我该醒来了,可是我要怎样才能醒来?灵渊咬着牙,明明是梦里,额上却沁出了汗水。

仙帝面沉如水,第二击已然袭来,就在这时,一直被他忽略的阮梦深猛然推开灵渊,迎上前来,接住了仙帝的一击。

在梦境里,一切都有些诡异的不真实,比如此刻,阮梦深的身躯竟软得像是一块豆腐,仙帝的一只手,竟然直接陷进了他的胸膛里。

仙帝变了脸色,一整支右臂都正在往阮梦深的身体里融合。

他暗叫不好,灵渊与阮梦深梦境融合,移存记忆的过程阮梦深也参与其中,他这是要融进了阮梦深的意识里!

他明白了此中关键,立刻想要收回手来,阮梦深却紧紧地攥住他,往自己的胸膛中没得更深。

仙帝极尽距离看着阮梦深的脸,本来毫无攻击性的一张面孔,此刻竟凌厉狠绝至此。

“我不是一个很好的壳子吗?”阮梦深笑着问他:“选择我,也不会太亏吧?”

“不!”仙帝的脸蓦然变得扭曲起来,但融合的过程快到难以想象,眨眼之间,他已经彻底融入了阮梦深的身体。

“阿眠!”灵渊惊叫一声,梦境锵然破碎,脚下的地面骤然消失,人就像自九重天上跌落一样,失了重飞速下坠。

灵渊挣扎着,想抓住那个随他一同坠落的人,却抓了一个空,他一声惊呼,猛然惊醒。

醒了?

是醒了,周围不再是什么梦境里的萍虚仙山,而是一间素净雅致的寝殿。

他惊魂未定地急喘一阵,平复呼吸去看,发现奎老正跌在他所睡的床榻边,昏迷不醒。

灵渊赶紧翻身起来,揽起他叫喊,奎老嘴角有刚刚溢出的血迹,双目紧闭着,没有生息。

“老疯子!”灵渊急得要命,正不知如何是好,不远处的屏风后却慢慢走出来一个人,灵渊慌乱间抬头一看,那人须发皆白,气度超然,竟然是天君。

天君道:“吵嚷什么?打扰本座休息。”

他看看灵渊怀里的人:“那是谁?”

灵渊找回一丝清明,痛心道:“是奎老。”

“奎老?”天君半梦半醒的眼睛突然瞪圆了:“奎老仙君他怎么了?”

灵渊像是失了主意,惶惶然回答:“他快要死了。”

“奎老要死?”天君的一对长眉慢慢地皱了起来:“奎老怎么能死?奎老不能死,本座还有好多的新奇玩意儿,没有请他做呢,奎老不能死……”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又转身往屏风后头去了。灵渊看他那糊涂的样子,忍不住更加绝望,他摇了摇头,准备带着奎老出去,还没起身,天君又转回来了,手里还多了一颗续命灵丹。

“这是……”灵渊看着他,愣住了。

天君道:“本座觉得奎老不能死,所以拿了这玩意来救他呀。”

灵渊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死灰复燃一般:“天君……”

天君摆摆手,不让他多说:“快走吧,你不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吗?还不快去?”

“天君……知道?”灵渊有些惊讶。

天君看看他,无所谓道:“知道什么?本座知道你是灵渊神君,知道你长得比画像上英俊,知道你现在要忙着去救你的心肝宝贝……”

天君看着他的眼睛,目光分明是清明的:“本座知道这些,够了吗?”

灵渊的心陡然踏实了,像是从半空中轻飘飘落回了原处,天君催促他:“赶紧去吧,至于奎老仙君,就交给本座了。”

这几天,天界的大事真是一茬接着一茬,平日里无聊的仙人们终于有了称心的谈资,整日凑在一处议论纷纷。

“听说灵渊神君拿了上古神锤,硬生生将镜湖给砸碎了!”

“对,我已去看过,镜墟现在一片狼藉,不过没见着方镜神君,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你们说,为什么呀?为何灵渊神君突然跟方镜反了目?没听说他们二人有什么过节啊。”

“我听说,是为了一位来自凡间的佳人,他们两个争风吃醋,才大打出手的。”

“不对,我听那日议事出来的几个仙官谈论,说是什么心魔入体,附在了灵渊神君的凡修道侣身上,而这一切,都是方镜将人囚禁在镜湖底下做的,灵渊神君为了救人,是以大打出手。”

“你说的最贴近事实!”另一个小仙侍cha嘴道:“我那天进殿中点过琉璃盏,正好听到一些。”

“哦?”其他人都围着他:“你还听到些什么?快说一说。”

那小仙侍清清嗓子,道:“我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他们说,心魔还在灵渊神君那个凡修道侣身上,留着他对天界是个祸患,众仙逼着灵渊君做选择,要他在天界和道侣之间二选一呢。”

“啊?那然后呢?灵渊神君选了什么?

那仙侍露出些可惜的神色:“然后我就出来了,后面的事情,就实在不清楚。”

“唉,怪咱们仙阶太低,没能参加那一日的议事。”

“是什么样的心魔,能对天界有所妨害?”

那号称知道最多的一个仙侍四处张望一眼,让众人再聚拢些,低声道:“听说……是仙帝!”

“什么!”

“仙帝?怎么可能!”

“谁是仙帝?”

一时之间,他们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或惊讶或疑惑,咀嚼这来之不易的谈资。

乐筠仙君最近重回掌事仙官之位,还官升一品,正是扬眉吐气得意时候,走路都迈着大步。

他此刻奉天君的旨意,要去玉灵渊见灵渊神君,第二次去玉灵渊,他不再是只身前往,身后头还跟着一列仙侍仆从,带着些灵宝仙器,排场很大。

到了玉灵渊,乐筠发现跟他上一次来相比,这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原本的玉石地面上不知何时竟覆上了土,生长起了一片奇花异草,虽不像往日里通透华丽、纤尘不染,却更加有生气。

乐筠欣赏了一会儿这风景,让众仙侍在外头候着,他先单独进去拜见。

灵渊正在殿中独坐着,形单影只,看起来有些孤独。

“灵渊神君,小仙乐筠,前来拜见。”

灵渊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仙官找我,所谓何事?”

灵渊神君变得这般客气,让乐筠有些不习惯,他咳了咳,垂首道:“是天君要小仙来,为灵渊神君送上谢礼,感谢神君为天界所做的牺牲。”

“牺牲?”灵渊愣了愣,半晌,意味不明地笑一笑:“我谈不上牺牲,真正牺牲的,另有其人。”

“是、是……”瞧见灵渊变了一副神态,如此低沉压抑,乐筠心中有了,些异样的感觉,不知是同情还是怎么,说不上来。

“那……”他犹豫着问灵渊:“那这些灵宝仙器,小仙让他们抬进来?”

灵渊似乎又陷入了沉思中,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乐筠呼出一口气,招呼仙侍们将东西抬进来,就准备告退了,临走之前,最后看一眼灵渊神君心神恍惚的样子,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想起那一日在天殿之上,所有神仙都望着灵渊神君,等待他做出一个选择,他们心里应该都在祈祷着,祈祷灵渊是一个顾全大局、舍己为人的好神君。

僵持之中,灵渊君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意味不明地笑,苦涩地问了一句:“诸位,就没有一个人出来,给本君提提建议吗?”

殿中一片死寂,大家都不开口,他们能给什么建议呢?当然都希望灵渊选择牺牲那个凡人,整个天界的命运和一个区区凡人的小命,还用得着权衡吗?

至于灵渊神君会不会难过,那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别人的难过是最莫名的东西,悲欢之事,无法共通。

乐筠留下了一堆仙宝,很快又带着人离去了,灵渊君正在发愣,殿中又来了客人。

是两只仙鹤,一只足上系着红绸,另一只系着蓝绸,是绯英和蓝雲。

因为罗叶尊者的事情,他们也被降了神格,接下来的几百年,他们只能是鹤形,不能化作人身。

不过还好,他们的行动还是自由的,可以任意来去,正好为天界众仙做做传递书信的活计,争取早日恢复神格。

两只仙鹤轻盈地飞入殿中来,将嘴里叼着的木片放在灵渊的怀里。

灵渊回过神来,拈起那木片看了看,上面一行七歪八扭的金字,他仔细辨认半天,才看出来那是药老给他发的请帖。

上头也没说是什么事,只说请他前去一聚,灵渊有些莫名:“药老请我做什么?”

两只仙鹤无法言语,只能对着他拍拍翅膀。

灵渊也不知道药老是为着什么事请的自己,万一是喜事,没有贺礼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出发之前,他准备从天君赐给他的宝物里挑一件,好当作贺礼。

可是挑来挑去,他也不知道选哪个好,索性扯了自家的铺盖面儿,将所有的仙宝都囫囵倒在里面,包了一个硕大无比的包裹,扛在肩上赴邀去了。

到了药老的药庐外,他发现奎老竟然也在,两个老东西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睛瞪的比铜铃还大。

奎老道:“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药老道:“不是你让我给他发请帖的?”

奎老:“我让你写三天之后,你是不是没写?”

药老一拍脑门:“哦豁,忘球。”

奎老一头黑线,对着灵渊道:“你来早了,回去吧,三天之后再来。”

灵渊举了举手里硕大无比的包袱:“早办晚办不是都一样吗?贺礼我都扛来了,难道要我再扛回去?”

“贺礼?”奎老又去看药老:“你写要他来干什么了?”

药老摇摇头:“没有,我只写叫他到我这里来。”

“老东西,办事不靠谱。”

“我给你办事,已经很给你面子啰好不?”

“这还不是我用上好的仙药灵芝求你的?你会好心白帮我的忙?”

“……”

灵渊听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完全忽视他的存在,不由得无奈道:“喂,我说两位老仙君,可不可以告诉本君,到底要我来做什么?听你们二位打情骂俏?”

“不是……”奎老正要说话,却忽然被药庐里传来的一声微弱的呼喊打断了。

那声音细微到低不可闻,但他们都是五感敏锐的神仙,所以他们都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

三个人的表情都变了,尤其是灵渊,他愣在原地,手里的包袱掉了下去,乱七八糟的仙器宝物七零八碎,散落一地。

还没等他迈出步子,药庐的门突然开了,一个赤条条的人影奔出门来,带着满身浓郁苦涩的药味儿,一头扎进了灵渊的怀中。

“哎呦!”药老大叫:“咋不知羞呢?没穿衣服就往外跑!”

奎老面色尴尬:“老东西,叫你泡药的时候也给他穿上衣服,你就是不听。”

“那不是影响药效嘛?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

灵渊搂着怀里的人,拿袍子裹他,像抱着什么稀世珍宝,他全然听不见两个老神仙毫无营养的斗嘴,他的视线模糊一片,颤抖着,半晌,才重重地说出两声谢谢。

奎老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灵渊的神色,暗自叹息,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一件真正对他好的事情。

灵渊一挥衣袖,将那落在地上的铺盖面收入手中,把怀中的人严严实实地包好,破开虚空而去。

“人都走啦,”药老伸手在奎老眼前晃一晃:“你不要再露出一副嫁女儿的表情了。”

“什么女儿?”奎老瞪他一眼:“灵渊虽然是和男人,但也绝对不会是居于人下的那一个,你懂不懂?”

“哦哟,老不正经,你连这都懂。”

药老无视奎老脸上的窘色,拿个筐子去捡灵渊丢下的一地仙宝,挑拣之下,竟然发现里面有天君藏在宝库中的上品仙芝,他的眼睛开始发光:“这一回,不亏!”

☆、溃不成仙

阮梦深很苦,浑身都苦,苦得要命,灵渊每亲他一口,就觉得自己吃下了一斤中药,苦的说不出话来。

阮梦深捧着他的脸,神色有些歉疚:“在药老仙君的药汤里泡了泡,这药味儿一时洗不掉,估计得过上一些时日才能消下去,你要不先忍一忍,过些天再……”

不等他说完,灵渊又把他吻住了,吻到苦得受不住了,才皱着一张脸离开:“不行,我忍不住。”

他想了想,终于想到个法子,弄了两杯糖水摆在旁边,亲一阵就扭头喝一口糖水,好将苦味抵消掉。

阮梦深被他这种锲而不舍的ji,ng神打败了,忍不住笑他:“怕苦还要找苦吃,你真是……”

灵渊紧紧地盯着他:“嘴里苦,可是我心里甜,甜得要命。”

好么,他嘴里虽苦,说出来的话却是真甜,听在耳朵里,阮梦深觉得自己的心口也变甜了,甜得跟喝了一斤蜜一样。

两个人腻腻地缠绵一阵,灵渊搂着他,后怕道:“这一回,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还想着,这下用不着谁来改造我,我自己就快要变成一个无情无感的冷面神了。”

他忍不住拥得更紧一些:“还好,还好。”

阮梦深安抚着拍拍他的肩背:“你知道这回是谁救的我吗?”

灵渊松开他,纳闷地看着:“不是药老么?”

“药老仙君的医术灵药确实神奇,但若没有那个人护着,药老仙君也救不回我来。”

灵渊忽地明白了:“你是说,离象真人?”

阮梦深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既已将离象仙师的意识带出来,便想着……该将它物归原主。”

“给孟息?”

“不错,这是他本该有的悟性,”阮梦深目中闪烁着光芒:“只希望离象真人的遗憾,能够少一些。”

时日渐长,聂霜吟和顾雷鸣已经习惯了孟息的存在,但还是不大喜欢他,他们心思简单直接,而孟息实在太像是一个满肚子鬼主意的人,理所当然的合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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