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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溃不成仙 作者:海弓刀

第12节

奎老冷冷道:“对,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唤醒你,我就该让你在那玉坑里躺着,永生永世做一块石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省心,四处惹是生非。”

简直莫名其妙啊,灵渊君郁闷道:“老疯子,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突然,他想到一个惊悚的可能性,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怪异道:“你不会是……那个我,刚刚看见我跟别人亲热,所以……”

奎老怒发冲冠,气冲冲地吼道:“放你的臭屁,我会像你那样变态?我会那么恶心?”

这句话一出口,灵渊君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冷声道:“老疯子,你这样说我?”

奎老急得昏头了,也顾不上思考自己说了什么,他缓了口气,黑着脸道:“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你快些跟我回去,这可是要命的事情。”

“我不走。”灵渊君脾气也上来了,心头火起,他伸手指指自己脸上丑陋的乌龟,道:“你看看你把我当什么?你可曾尊重过我?我还算哪门子的神君,简直像你奎老的一个宠物,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奎老一愣,道:“你觉得我不尊重你?”

灵渊君梗着脖子说气话:“没错!你以为你唤醒了我就算是对我有大恩大德了,我就该被你呼来喝去?若非我脾气好,我早就宰了你这老东西,哼。”

“好,好,”奎老气得胡子直抖,退了几步,道:“好,我不管你了,你爱怎样怎样,我让你自生自灭去。”

灵渊君嗤之以鼻,掏了掏耳朵挖苦道:“不好意思,本君是不是听错了什么?凭奎老仙君的修为,竟然可以保护本君?可真是够高看自己的!”

奎老面色复杂地看他半晌,没有再说话,一挥衣袖,破开虚空离去了。

灵渊君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他把奎老气走了,一开始是觉得挺解气的,谁让这老疯子半夜跑来发疯骂人,但冷静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开始后悔。

刚才气昏了头,只顾跟他斗嘴,没有好好考虑其中的反常,奎老这家伙虽然平常也爱跟自己斗嘴吵架,但绝不会像这次一样莫名其妙,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件事应该很麻烦,所以他才会那么不冷静。

灵渊越想越后悔,恨不得现在就追出去抓住那老疯子问个清楚,但他忍住了,若是自己这么快就服软了,老疯子以后岂不是会更加放肆?先让他气一气也好。

但他也不会这样放任不管,他立刻回了天界,想去探听一下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奎老仙君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结果一圈下来,天上一片安乐祥和,什么事也没有,更没有奎老所说的“要命的事情”。

灵渊君愈发觉得奇怪,难道真是那老疯子真的老糊涂了、犯了疯病?

他回了玉灵渊,四处寻找一番,奎老和阿涅竟然都不在。

老疯子跟他吵了架躲起来也就罢了,阿涅那丫头又去哪里了?自从她来了玉灵渊,就没有自己离开过,奎老也不可能随意带她出去,毕竟觊觎灵狼眼睛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灵渊君看着空空荡荡的仙府,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八月十五,月夕。

阮府的中秋节向来过得隆重,因为这一天不单是团圆佳节,还是阮老爷的生日,正是双喜临门,每年的这一天,阮府上下都比过年还要热闹。

这一年也跟往常一样,中午是寿宴,广筵群朋,晚上是中秋家宴,只自家人团聚赏月。中午的宴席场面大,办起来麻烦琐碎,晚上的家宴就简单了,忙碌的仆人们过了寿宴也可以歇一歇。

可今年情况却是稍有不同。

魏将军作为阮老爷的新结的亲家,今年也要留下来赴这晚上的家宴,魏家大少爷魏琨与阮家二小姐新婚不久,这个新姑爷正好来拜见岳父母。

所以今年的中秋家宴是两家人一起过,必须办得比往年仔细热闹。

这一天两场宴,喜气是喜气,就是麻烦,天还未亮,阮府的仆人们就已经脚不沾地地忙起来了。

不管外面怎么忙,阮小公子总是悠闲的。阮梦深躺在房中,心中烦闷,他昨夜没有睡好,倒不是因为梦,从上次梦做一半醒来开始,他已经好些天没有做那种梦了。

这当然是好事,他摆脱了这莫名梦境的折磨,本来应该高兴的,可是他却实在开心不起来,因为从那天起,不但梦境消失了,乌龟神君也突然不见了。

阮府上下百十来口人,在那天之后,都没有再看见过他。

乌龟神君去了哪里?他为何不告而别?

难道他遇见了什么麻烦,或者是被人坑害了?他脑子似乎不好,可能会被恶人蒙骗。

不,最有可能是他自己离开了,毕竟他武功那么厉害,能打得过他的人不会太多,如果是这样,当然最好不过。

阮梦深这些天不怎么出门,他拒绝了母亲再给他找一个护卫的建议,他心里很乱,需要好好理一理。

他动了动胳膊,从枕头底下掏出两本书来,这是他从乌龟神君的房间里找到的,当时他刚看清这两本书的内容,实在是有些震惊。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人各有好,乌龟神君喜欢男子,并不是什么过错。

让阮梦深心乱如麻的是,在这龙阳画册里,乌龟神君用他蹩脚的书法,在一幅人影交缠的图画上注写道:“我和阮梦深”。

在这种露骨的画上看见自己的名字,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甚至还应该暴跳如雷,可是他看着这画,又实在是气不起来,更多的是不好意思,毕竟对方在肖想,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那梦可比他这书ji,ng彩多了。

他看着画中那个雌伏在下的人物旁边的“阿眠”二字,心中怪异,他庆幸自己在仆人进去收拾前就将这两本书找了出来,若是被爹娘或是大哥看见了,那乌龟神君都没有自行离去的机会,肯定要被痛骂一顿赶出金陵城去的。

阮梦深又忍不住回想起那天仙客楼外,乌龟神君跟他说过什么道侣之类的话,自己没有在意,难不成是自己的态度伤到了他?

愈想愈烦躁不安,今天这么好的日子都提不起ji,ng神了,要是往常,他早就跑出去与魏珏他们玩作一块儿了,怎么会一直闷在屋里不起床。

阮梦深躺在床上,捧着书本神游,耳畔却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呼吸,一个声音近在耳边道:“好看吗?”

阮梦深惊愕地扭头一看,发现乌龟神君竟趴在床边,与自己仅有咫尺之距。

他吓了一跳,惊坐起来与对方拉开距离,不可置信道:“乌龟神君?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灵渊君这次没带面具,乌龟大喇喇袒露着,他站起身来,笑眯眯道:“我说我的宝贝书去了哪里,原来是被阮公子拿来欣赏了,你若是想看,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要偷偷摸摸呢?”

阮梦深这才惊觉自己手里还拿着那龙阳画册,他赶紧将书一丢,窘道:“谁想看这种东西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灵渊君道:“我看你刚刚看得入神,明明比我还要认真啊。”

“我那是……那是在气愤,你竟将我的名字写到这上面,有何居心?”阮梦深慌不择言,刚说完这句话,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有何居心?这还用问吗?

果然,乌龟神君直直地看着他,眼神明亮火热,叫人不敢直视,他面不改色道:“当然是想跟你做这上面的事情呀,可是你告诉我,没有你的同意就不可以,那我只能自己想想了。”

阮梦深脸热不已,看着床帐道:“你说这种话,实在是太无礼了。”

“为什么?”灵渊君无辜道:“你不是跟我说过,想想是不犯法的吗?”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阮梦深实在不想跟他再聊这个话题了,赶紧顾左右而言他:“对了,我还没问你,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躲起来了?”

灵渊君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阮由急急跑来,在门外喘着气喊道:“小少爷,再过一会儿就要开席了,夫人让我来叫您。”

阮梦深应道:“你先去吧,我这就来。”

阮由回了声是,又匆匆地跑了,看来外面实在是忙乱得很。

灵渊君道:“你们家今天真是热闹。”

“今天是家父的寿辰,又赶上中秋佳节,当然要格外热闹些。”

他顿了顿,又道:“你方才还没有回答我,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灵渊君道:“我有个不省心的朋友,他最近似乎遇上了一些麻烦,我想去帮帮他,但他与我闹了矛盾,躲起来不见我了,我怕他出事,这些日子都在找他。”

乌龟神君的朋友?阮梦深心中一动,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乌龟神君也有朋友,自己竟是完全不了解他,也没有想过去关心他的事情。

“那你现在找到他了吗?”

灵渊君摇头:“没有,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我不能再做你贴身侍卫了。”

阮梦深愣住了:“你要走了?”

☆、回忆(4)

阮梦深愣住了:“你要走了?”

灵渊君点头,阮梦深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中涌起些别样的感觉,是不舍?也许吧,毕竟这么厉害的侍卫,实在是不太好找;是轻松?也有可能,毕竟他走了,自己也要少苦恼一些。

两人相对无言半晌,灵渊突然开口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

“我真的是神仙。”

阮梦深闻言无甚反应,这人说自己是神君,每天没有十次也有八回,他早就听习惯了。

灵渊君又接道:“还有,我脸上本来是没有乌龟的,至于我原本长什么样子,你在梦里应该都看过了。”

这句话一出口,阮梦深霎时怔住了:“你说什么?”

他这呆呆愣愣的样子实在是可爱,灵渊忍不住更想逗他一逗,他勾起嘴角笑道:“你说了,做梦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我又实在是想得紧,便做出了一个梦境与你……”

阮梦深目瞪口呆,露出了灵渊君见他以来最复杂的表情。

灵渊看他如此,笑道:“我早说了我是神仙,你怎么就是不信我。”

他打了个弹指,手指虚空一握,凭空取出一块玉来,俯身放到阮梦深手里,道:“有事找我时便拿玉唤我,我一定会赶来。”

这玉灵光闪烁,绝非凡品,唯一能让它有点儿凡气的,就是上面还缀着条俗气的明黄色穗子,阮梦深捏着这东西,心中震动,一时说不出话来。

灵渊君看他若有所思地摸着那穗子,解释道:“我看你们的玉佩上都挂着这东西,便也找人做了一个,将我这灵玉装点了一下,你可喜欢?”

阮梦深看着他,忍不住纠结:究竟是神仙做了自己的侍卫更令人震惊,还是那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绮梦竟是他有意为之更让人窘迫。

正凌乱着,又听得灵渊君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记住,我不叫什么乌龟神君,我的名字叫灵渊,但你若还是想要那样叫我,也没有关系。我现在要回天界寻我那朋友去,不能再跟在你身边了,你等我回来找你,我带你去玉灵渊,你做我的道侣。”

说完这句话,他退开一步,身影已瞬间消失不见。

仲秋之夜,月圆花好,正是人生欢乐时刻。

阮魏两家世代交好,如今两家人成了一家人,众人齐聚一堂,推杯换盏,热闹非凡。

阮梦深坐在席间,却有些心神不宁,他摩挲着手里的玉坠,想着乌龟神君说的话,心思杂乱无章。

这时候魏珏提着酒壶凑到他跟前,笑道:“哎?我们的阮小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阮梦深将玉收好,端起酒杯来,回道:“我是在想魏二公子什么时候才能来找我喝酒。”

魏珏哈哈笑起来,一副十分快活的样子,他笑道:“阮梦深,咱们现在可成了亲戚了,既是一家人,你以后可得向着我,不许再跟着姓陆的一起拆我的台。”

“你什么时候能学学我的姐夫,像他一样,成熟稳重些?”

这厢正说着话,那边忽见阮府管家急匆匆跑到席间来,对阮老爷阮夫人说了什么。

阮老爷听完管家的话,朗声笑起来,道:“有人想来给我祝寿添乐,我当然要开门迎客,怎能将人拒之门外呢?快请他们进来。”

原来是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进来给老爷表演绝活助兴,蹭一顿酒席吃。

这样的人阮府门外常有,倒是并不稀奇,遇到多半是赏些银钱打发走了事,今天这些人却是要坚持进来,说是一定要以表演换饭吃,不肯白拿赏钱。

管家犹豫着:“老爷,那是些乱七糟八的江湖人士,看着粗蛮无礼,恐怕会扰了老爷和魏将军的雅兴。”

阮老爷道:“这种喜庆日子,来者都是客,何论高贵粗鄙?大不了再摆一席给新来的客人,我阮府这一点酒菜还是拿得出来的。”说着又问魏如月道:“魏兄,你不会介意吧?”

魏如月笑道:“当然不会,我早就听说贤弟你治下仁慈,阮家势大,却从来没有家仆仗势欺人的说法,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实在是令人钦佩。”

管家却还在踌躇,因为他看出外面这群人跟以前那些讨赏钱蹭酒喝的江湖艺人不同,他们不要赏银,非要进府来,总觉得有什么目的,让他忍不住有些不安。

阮风庭见状,对管家道:“无妨,你去领他们进来吧,顺便安排一下,再开一席,今天父亲高兴,不要拂了他的意。”

几番张罗下来,又增一宴,管家领进来十来个人,其中还有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这一群人走在一起,确实像是个马戏班子。

人群中一个穿鸦青色衣袍的男人走上前来,对着主位行了一礼,道:“多谢主人家肯让我等叨陪末席,我们是跑江湖的艺人,就为大老爷们表演些杂耍,权当为老爷助兴。”

说完,他便一抖手腕,甩出一条鞭子,鞭梢破空,发出响亮的声响,响声过后,便是一丛火焰自鞭身上燃起,激起众人一片惊呼声。

魏珏悄声对阮梦深道:“你爹真是个烂好人,什么人都敢往家里放。”

阮梦深道:“我父母乐善好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也不曾与人结仇,有什么不敢的?”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魏珏不赞同道:“这世上总有一些恶人,你不去与他结仇,他也是要来坑害你的,可不是你与人为善,别人就能好心对你。”

阮梦深笑道:“魏二公子这是经历了什么?竟说出这番话来?”

魏珏摇头道:“阮梦深啊阮梦深,你就是被你家里人护得太厉害,不知世道险恶。”

“好了,”阮梦深拍拍他的肩膀,无奈道:“怎的谈起世道险恶来了?你放心,我没你想的那么天真,今天这么好的日子,还是安心喝酒赏月吧。”

他们将目光投到场中,只见那人一条长鞭舞得噼啪作响,鞭梢所过处火光乍亮。

那人舞了半晌,收起鞭子,拱手道:“不知老爷们可还看得上眼?”

阮老爷道:“阁下功夫确实不错。”

“但这样舞鞭都是虚招,鞭子作为武器,总是要落在实处才能显出ji,ng彩。”

那人话音刚落,便是反手一鞭挥出,抽在他带来的一个孩子身上,那孩童痛呼一声,翻倒在地,背上已经皮开r_ou_绽。

阮老爷立刻变了脸色,道:“阁下这是做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劝阻,那人的第二鞭也已经落下,将那孩子打得鲜血直流,满地翻滚。

众人听着那孩子的惨叫,只觉得心惊r_ou_跳,顿时没了胃口,女眷们甚至已经被这残忍的画面吓得惊叫颤抖起来。

阮风庭立刻拍桌而起,冷声道:“家父仁慈,让你们进来同享好宴,阁下怎的要做出这种场面吓人?若是你们只会表演这种血腥残忍的东西,那还请你们赶紧出门去,不要扫了我家的喜气。”

提着鞭子的男人听了这话,直直地看向阮风庭,唇边浮出个古怪的笑意。

阮风庭被他的神情激怒,立刻叫道:“来人,送客!”

几个仆人赶上前来,还没有靠近那个男人,便已经倒了下去,那人长鞭一抡,竟已了结了他们的性命。

阮风庭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的鞭子已经抖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直指他而来,鞭梢点在他眉心,将他俊俏的脸穿出一个血洞来。

“大哥!”

“风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阮风庭已经倒了下去,被鲜血染红的脸上,定格着不可置信的表情。

血光乍现,阮府庭院中刚刚和乐融融的宴席霎时乱成一团,那人将鞭子往地上一抽,摔出一声夺命的巨响,他带着嗜血的狠意喊道:“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刚刚的“马戏班子”瞬间变成了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凶手,他们手中表演用的刀剑,已成了索命凶器,刺向毫无防备的众人咽喉。

这一段记忆在阮梦深的神识里,已经结成了一块干涸的血痂,剑光血雨凝在其中,不堪回首。

在场的人,是他的至亲,他的朋友,他们在此欢聚,从未想过厄运竟会如此突如其来,刚刚还嬉笑闲聊的鲜活生命,转眼成了一群陌生来客的剑下亡魂。

为什么?我们并不曾与人结怨,他们为何要如此凶残狠辣地夺人性命?难道真像魏珏说的,有些恶人天生就是如此,他要害你,没有理由?

众人四散奔逃,院墙外却已翻进来更多的杀手,都是修行之人,剑上带着灵光,他们的修为虽然不深,但想要斩杀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简直如同砍瓜切菜一般简单。

阮梦深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扑到了父母亲身前,却只能看见他们满脸满身的鲜血和了无声息的面容,他脑中嗡嗡作响,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将他一推,他扭头一看,是二姐。他想伸手拉上姐姐,她却挣开了,她如今身怀有孕,刚刚慌乱之中被人撞到了肚子,此刻肚中绞痛,腿脚发软,已跑不了了。她凄声喊道:“阮东儿!快带阿眠逃!”

一只手在混乱中伸出来,一把攥住阮梦深的手腕,将他拖了出去,是阮东儿。

阮东儿拖着他,钻进了月光的y影里,她一路飞奔,将阮梦深拉到他的书房外,按进了那个她坚持挖出来的土坑里。

两人刚刚藏匿好,不远处已经有人过来了,外面传来由远及近的人声,一个人问道:“杀干净了没有?”

“谁知道,这宅子真他娘的大,人也真他娘多,剁得老子手疼,也不知道有没有跑出去的。”

“你放心,跑不了,外面有人守着,出去一个宰一个,这里人多,咱们人也不少啊。”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道:“你刚刚看见没有,那个女人,好像是这家的小姐还是少n_a_ai,老公死了,她挺着个大肚子想跑,两腿之间流了那么多血,估计不用老子动手也要死了。”

“那你最后动没动手?”

“当然动了,除了杀人的手,别的手老子也动了,我没摸过富贵人家的女人,就算她肚子大了,我也想试一试,老子摸够了,给了她脖子一刀,又给了她肚子一刀,嘿嘿,说好的斩尽杀绝嘛。”

是二姐!二姐身怀有孕,竟被他们如此对待,阮梦深心痛欲裂,用力挣扎起来,只想不管不顾地冲出去,跟这些杀人凶手拼命。

阮东儿死死地压在他身上按着他,拼尽全力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动弹。

那两人查看一圈,没有发现人影,渐渐走远去了。

月色依旧很美,转眼之间,月还团圆,人却已y阳两相隔,再也不能团聚了。

阮东儿紧捂着阮梦深的嘴,将他牢牢地压在土坑里,直到外面的声音全部远去。

她满脸是泪,脸上shi漉漉的,手心也shi漉漉的,她颤抖着移开手掌,借着微弱的光线一看,发现那竟是粘稠的血液。

阮梦深发丝凌乱,满脸泪痕泥污,一动也不动,昏厥般仰面躺着,下颚唇边竟已是一片血红。

☆、苦寒(1)

阮东儿本不姓阮,也不是南方人,她儿时跟着家人从北地流亡到江南,一路颠沛流离,饥寒交迫,原本的一家四口,只有她一个人活着走到了金陵。

她在金陵城里四处游荡,循着饭菜的香味,走到了一片大宅院外,她连敲门讨食的力气都没有了,天寒地冻里,她饿得两眼昏黑,晕倒在了阮府的大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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