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剑炉的火焰里躺着一把长剑,它举世无双,和世间最厉害的剑客匹配,与之共游天涯,心灵相通。尽管这样,还是不免落得被融毁的命运,它的主人有个最要好的伴侣,一个聪慧绝l的nV子。那nV子想将它融了,它不懂这是怎麽回事,也许是她认为它已经无用,又或者她只是在帮它的主人淘汰它。
它总是能感受到主人斩恶卫道的坚定意志,也知道他想守护这nV子,它看着他们相恋相守已有数载,陪着他们隐居在此,已有很久的时间,剑士都不和它一起练剑了,就连m0一下、看一眼都没有,可是它能感觉到主人就在附近,和那nV子过着平稳安适的日子。
它被黑布包裹着,贴满符咒,这是为了防盗。以前每逢圆月,主人都会来看它,给它打粉擦拭剑身。後来两个月一次,三个月一次,然後久久一回。虽然知道它无用武之地对主人才好,但也感到有些不太舒服,是太久没见血了?还是像人们说的,寂寞了?
盼着盼着,它在黑暗里睡着,希望能睡久一点,最好能遇见主人的来生,再一起游历江湖。只是它万万没料到自己是在火焰里醒来的,满脑子都是疑问,为什麽要毁了它?
它发出剑鸣,可是谁也没听见,它的形貌逐渐扭曲,同时感觉那nV子已经走远,她的心沉黯如Si水般,异常平静。她离开时,它已经融成一滩,不知费了多少JiNg神才把自己凝聚起来,就像一个金属人形。它模仿人的动作逃出火炉,周围好像烧起来,都是烟气,它拱手叫喊:「失火啦。失火啦!」
接着它听见一个清脆悦耳的笑声,像是个孩子。烟雾散去不少,它「看」到一个孩子把两脚挂在树枝上,倒挂着看它,穿着男装,但样子太俊俏漂亮,一时分不清是少年还是少nV。
「哈哈哈哈,看见有趣的东西了。」那少年笑道。
「我不有趣。」它发现自己能讲话,声音很模糊,还是跟剑鸣差不多,不过那少年听得懂。少年说:「欢迎来到敝店。」
「店?」金属人环顾四周,这里是一望无际的水T,水面无波,应该是座大湖,不知哪里延伸而来的粗壮树枝开满了梅花,空气里尽是花香。少年回答:「对。月牍茶坊。不过你看起来不像是Ai喝茶的,你会锈蚀。可是我这儿还做别的生意,孕梦、斩梦,以交易梦境来影响将来。许下的愿梦会因为心的变化而成长、结果,也可能枯萎凋零。」
「就是许愿嘛。」
少年笑道:「对,就是许愿。我叫月牍,也有别的名字,不过还是这个广为人知。如何?你要不要也许个愿?会来这儿的人,都是有了心就会做梦的,无论你是鸟、鱼、虫、兽,甚至草木、落花,仙魔妖鬼JiNg怪,会做梦的都能来此喝杯茶,发个呆,歇一会儿。你可以把不要的梦斩了,也可以买你想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属人两脚不安份的垫了垫脚尖,思量道:「梦,有心又会做梦的?」
「是啊。你不是一直在睡麽?睡到一半起火啦,然後就来到这儿啦。」
「可是我没听过你这什麽茶坊呀。」
月牍笑语:「茶坊是我的一部分,而我只在混沌里,混沌可以是任何东西,可以在每扇门窗後面,甚至藏在你的影子里。好啦,你请自便,想要什麽的时候,我自会出现。」
金属人在湖上发了很久的呆,望着梅花,又看着水里丑陋无b的自己。它本来那麽优雅美丽,令世人甚至仙魔都着迷,现在不过是块破铜烂铁了。可是它并不希望再变回原本的样子,它心里生出一个念头,那念头越来越强烈,最後又一次招来了月牍。
少年凌空自远处走来,带着温煦的笑意问它:「想喝茶麽?」
「你是妖魔麽?」
少年眯起透着银紫光泽的眼眸,诡谲微笑:「你说呢?」
金属人觉得无所谓,它也是好奇,就像月牍许下愿梦:「我想当个人。」
「人?怎样的人?」
「可以到我主人那里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月牍兴味盎然询问。
「因、因为……」金属人没有嘴巴说话,由始至终都是发出嗡嗡般的震动声。听在月牍耳里却像个孩子,它其实就是个孩子,那个男人一手成就的好孩子。金属人说:「因为我好奇嘛。我好奇。我要问他为什麽不要我了。」
月牍笑意稍退,表情有些怜悯:「只是为了问这一句话麽?」
「是!」
「我得告诉你,在我这儿取走什麽,都要付相应的代价。」
金属人静止了半晌就慌了:「我什麽都没有啊。」
「可是你将来有嘛。」月牍跃上树,趴在树枝上r0u了r0u眼,惬意睇着它说:「你将来再还就好。」
「那代价是什麽?你说吧。」
月牍m0m0梅树的树枝说:「这家伙有个孩子随我哥哥去你们的世界沉眠了。那孩子会先睡醒,我们担心牠到时候没人照顾,你就先替我照顾牠一阵子吧。」
「这棵树的孩子也是梅树?」
「你到时遇见就晓得了。你身上有这梅树的香气,虽然那时你不会有感觉,但这孩子认得这梦里的梅香,牠会跟着你走的。总而言之,顺其自然吧。你若答应,我就替你孕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问题!」金属人很高兴,举高双手原地蹦,好像在欢呼跳舞。这块破铜烂铁很快就失去元气,噗通落水,月牍将它的核cH0U出,那所谓的核有不同说法,有人说是JiNg气神,有人说三魂七魄,总之是其意识灵气所凝聚之物。
月牍将核植入一株万年人蔘中,施展秘术送它去轮回投胎。
转世rEn的金属人叫吕素。它前生的主人也转世了,而且还修仙,道行很高。所以吕素也很努力的追上那人的脚步,习武、修仙、练剑、练丹,直到与之并肩。终於盼到有个机会,吕素问那人:「我知道不是你融了戮业的。我现在想知道,你知道失去戮业後是什麽心情?」
那人说:「忘了。那一世所铸的兵器何其多,虽说是那一世里呕心沥血之作,但始终是无情之物不是?刀剑无情。你也别太执着过去,以免着相。」
那人说得云淡风清,彷佛已炼化七情六yu,没什麽能再将之绊在人间,活脱脱的人间神仙了。
***
妖魔界里有一片充满魔X的沙漠,它像沙砾之海,伏居无数魔物,有只属於自己的时空和生Si法则,从来无须他人主宰。所以妖魔界的人都称它魔海,而这里也曾是一个叫吕素的家伙曾经盘据之地。传说吕素在这里藏了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获得此物者,就能不在这魔海之中迷失方向、自我。
在这世间有些地方存在着时空的缝隙,就像人的躯T那些互相连接影响的经络、x位一样,又如风水与星斗相应,亦如混沌无处都有,所以月牍的茶坊也可能在每道缝隙里。袁蜂就是藉这样的手段屡屡脱险,那次也是他背负着路晏在海上逃至魔海。
然而路晏伤势不轻,袁蜂亦受重创,元丹几乎要溃散,尽管拼着最後的气力逃开,但谁也无法救谁。许是气数未尽,栖身在魔海的一位美人救了他们俩,那是美YAn及毒辣都出了名的魔海蠍后,金月。
路晏他们落难,碰巧是蠍子出蛰之後,金月对半Si不活的袁蜂一见锺情,将他们救活,四年以後的今日,是袁蜂和金月的大喜之日。金月所统辖的族裔是修罗金蠍,也是魔海最强大的一族,为了宴请各方英雄及亲友,沙漠某一隅出现了数以千百计的帐篷和篝火。甚至连人间、仙界的代表都有,不过多是遣了信使送礼而已。
负责主持这场为期半个月喜宴的是道穷,正是那个曾在凰山待过的蜈蚣JiNg。道穷站在高台上,前方摆了盆乍看像蜀葵的花,但是单株只开一朵,且花b道穷的脸还大,是用来传声的道具。道穷站在那朵花旁边开讲,他说什麽,那朵花就会将他的话音传开,盛开中的花传声可远及百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了些祝贺新人的话语,介绍了修罗金蠍的伟大先祖和传承,接着夸赞蠍后金月,再聊到她的夫婿袁蜂,底下各路妖魔或他界代表纷纷鼓掌。
袁蜂跟金月穿着金线银丝绣缝的喜服冠帽站在高处,受众宾客祝福,路晏穿着蠍族的服饰混在底下宾客间,坐在毯子上不小心就打盹儿,端起一旁的酒喝,喃喃笑语:「道穷,你讲太久了,没看见金月臭着脸麽。还不快让他们拜堂去。」
高台上那蜈蚣JiNg彷佛听见底下路晏细微碎念,笑颜更是灿烂的做最後的解说:「这期间诸位来宾若是兴致来了想与其他英雄豪客打斗一场,这儿也设置了数个b斗舞台,为了不影响其他宾客,b斗场在离这宴客场所十里远的地方,分别在八卦的八个方向,为免有时魔海天昏地暗分辨不清方向,周边设有红旗,朝红旗方向走十里就会有b斗场。还请诸位宾客多加利用。那麽,接下来就是拜堂仪式!」
路晏g起嘴角,心里笑道:「反正就是要Si滚远一点Si的意思。十里只怕不够远,但不乏吃生r0U的妖魔,所以要是斗Si了还能即时回收利用。」
想起这些事,路晏又是一阵好笑,拢拳蹭了蹭鼻尖再给自己斟酒喝。高台上一对新人何其幸福的相视而笑,金月美如天仙,却b真正的仙子多了些潇洒恣意和狂野,拜堂时偷瞅袁蜂的神情难得娇羞腼腆。袁蜂在这一天也很不一样,对着金月的样子又Ai又惧,既迷恋又迷惘,金月还担心他随时会逃婚,所以让底下妖魔随时盯紧他。
终於完成仪式,那两个妖魔成了夫妻,路晏抓了块饼配着果酒喝,开始感到这一切是那麽荒谬又有趣。他在自己准备的座席上断断续续的笑起来,周围已经喧哗成一片,高台的节目告一段落,道穷走下来找他作伴。
道穷坐到路晏对面,自己准备了一纸袋,徒手抓着袋里不知什麽虫的躯壳或手脚啃,有时含在嘴里吮咬,吃了几口以後跟路晏说:「你好像在幸灾乐祸似的。我在上头讲话,一直看见你笑,但是笑得很古怪。」
路晏说:「能不古怪麽。明明是妖魔,却做着和凡人一样的事。」
道穷歪头,思辩道:「谁规定只能凡人成亲,妖魔就不成的?」
「可不是麽。谁说凡人可以,妖魔不可以。但我毕竟当过凡人,这一刻觉得你们好像凡人啊。呵。」路晏摇头,拿起酒壶要给道穷斟酒,道穷点头谢过,举起酒杯,随後也替路晏再斟一次酒,两人一来一往的吃喝闲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穷说:「讲那麽多话,嗓子都快哑了。」
「没想到你那麽多话的。就算你故意让金月不耐烦,苦的可是我们兄弟袁蜂啊。还有蠍族长老们的老骨头。」
「别小觑了妖魔,那些老家伙弱不禁风都是装的。都是些老不Si的。」
路晏大笑一声:「哈,跟凰山一样麽。」
「对。不光是凰山,仙魔人鬼妖,老不Si太多啦。」
「但我还真没想到早在我到魔海之前,你就已经离开凰山来这儿了。而且还和修罗金蠍处得不错,不愧都是毒物。」
道穷举杯点头:「过奖。」
「袁蜂也是,看你们又是毒蠍、毒蜂跟蜈蚣齐聚一堂,真是温馨。」路晏打趣说笑,道穷也咧齿笑起来回他说:「若我还在这儿,就会多多看这他们。你不用担心。」
「也是,夫妻俩都有尾後针,平常打情骂俏的,乾螫倒没什麽,痛归痛,毒不Si人的。再说袁蜂就Ai看上眼的人能欺负自己。往後凌辱袁蜂的重责大任就交给金月了,他们是天生一对。」
道穷又笑了,举杯敬路晏:「那你多待几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晓得我要走?」
「袁蜂入赘蠍族,此後就很难再保你了。」道穷神秘笑了下说:「金月善妒,又知道袁蜂曾非礼过你的事。谁让他喝醉了自个儿说溜嘴的,金月虽然脾气来得快去得快,但情人眼里容不下一粒砂。」
「也没非礼成啊。」路晏汗颜失笑,趁机也糗道穷说:「你当时想吃我也没吃成。说起来真该计较的是我,怎麽还像是我g引袁蜂啊。」
道穷接话尾回答:「因为金月真的喜Ai袁蜂,不是感情没道理,而是她的道理即是如此。只不过你跟袁蜂也算是共患难的兄弟,你一走,他可能会舍不得。」
「他不会舍不得,他选了nV人,就明白会是这样。」路晏说这话感伤,但表情却不是这麽一回事,反而是欣慰。「不是凡事都能让人有选择,也不是谁都能把想要的攒在手里,那未免太贪心了。这麽一想,或许能稍微自在快活一些。」
道穷看他好像想起了什麽,但这儿实在太热闹了,难以用普通方式交谈,於是他替路晏收拾了东西,跟他说:「我送你吧。」
他们收了座席间的东西,并肩走出太过喧嚷的地方,来到相对幽静的边缘地带。天sE沉暗,远方沙丘及天空都是暗紫sE,这儿也能看见星月,不过这天是朔夜。路晏无意识的m0了m0右袖,袖里的那支前臂是最近他跟袁蜂一起去猎魔兽弄来的,某种魔兽的爪子,五爪似人掌,不过皮粗r0Uy,金毛还很多。
路晏m0到右臂的金毛手,拉起袖子给道穷看,笑着回忆道:「你看,这手像不像以前你给我下毒咒的时候,我差点长成一只金毛人。」
「可惜没吃到。」道穷莞尔,跟他说:「那时我们都不晓得原因,我只知你身上有GU力量在守着,无法轻易杀Si你。後来你在魔海获得了吕素遗留的东西,可有发现什麽端倪?」
路晏斜瞅他,神秘俏皮的笑了下,告诉他说:「那东西只有我能得。因为,是吕素遗留下来的意识。从我来到这里以後,不时会凝聚一些曾属於他的力量和记忆。今天也想起了一些关於戮业的记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过去虽然一直逃避,但发生过的历史其实没有任何能否定它的余地,而且也没必要这麽做。他拥有吕素、戮业甚至是别人的记忆,并不代表会因此被取代。他说:「我还是我,就算失去名字、记忆,或身上的一部分,我的心X还在就不会变成别人。」
「这倒是。把心交给别人是不妥的,自己会变成怎样,端看对方如何看待。这种事,我可做不来。但我没有这种凡心,甚是万幸。就不知道你和那人会如何了。」
路晏知道他指的人是严祁真,冷笑了声,回说:「就因为这样,我明白今世前生,我和那人都已成过去了。」
「是麽?」
「嗯。」
「唉,不过……」
「不过什麽?」
「不过你说你今天也获得一些戮业的记忆,怪不得刚才我在上头看你在睡觉。周围妖魔环伺你都能睡得着,就不担心有谁对你出手?」
路晏理所当然回答:「有你不是?你说你一直看着,你b谁都想吃我,自然不会让其他人捷足先登不是?」
道穷错愕,然後点头低应一句:「嗯,确实是。不说你不知道,我之所以离开凰山就是因为他们b我吃素。若整个剑门一块儿吃素我也就忍了,但让我忍无可忍的是那个大师兄和旁边几个弟子,餐餐皆吃荤食。那天我嘴馋到受不了,就吞了他们四个弟子,再碎屍三个弟子打包回来妖魔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停下脚步斜睨他说:「你、你真过份,还外带同门啊,同门你都吃?」
「我吃面生不认识的。那麽多弟子吃几个不为过吧,谁让他们天天b我吃素自己却吃荤,多伤我的心。」
「你刚才不是说你无心麽?」
「不难过就无心,难过才感觉到伤心。」
路晏和道穷说到这儿,莫名其妙笑出来。路晏说:「那天刀斧一砍下来,我自己就先後悔了。疼Si我了。现在一聊,早知道把砍下的手也带上,就算接不回来也能送你。」
道穷点头说:「可惜啊。不过现在你给我你的右手,我应该也不会吃了。」
「为什麽?」
「我喜欢新鲜的。」
「……」
道穷一脸正经开着玩笑,又同样正经的告诉路晏说:「不认识的,吃多少都无所谓。认识的,舍不得一口吃完。总有些、嗯……可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惜?」
道穷问他说:「你这一走可能步步都险,没有个伴能照应了。你要是找我,说不定我考虑。」
「算了吧。你不会跟我来的。而且我担心你临时嘴馋想吃我。」
「那还是算了。吃了你,我少个兄弟。」道穷说完盯住路晏的侧颜,伸手m0了下他的脸说:「但我没想懂,金月为何喜欢袁蜂,不是喜欢你。论皮相,你跟袁蜂各有千秋,可我觉得你也不差。」
路晏眯眼冷冷回应:「金月她……喜欢个儿头高的。」
道穷恍然大悟,再装傻略过这话题,送路晏到喜宴之外,还拿一个红sE小布包赠与,跟他说:「兄弟一场,这是哥哥我目前想到能送你的东西,希望帮得上一点忙。不要太期待,就是微薄的心意。」
「好,谢你了。都是大男人,什麽r0U麻话也别讲,心意都知道就好。你回去吧,他们还需要你。」路晏让道穷别再送了,道穷告诉他顺着红旗的方向走,路晏就此和金蠍族、袁蜂、道穷分道扬镳。
道穷一下子就不见,路晏已经走到十里之外,回首望,天边还透着喜气的火光,隐约还能听见那些妖魔欢乐笑闹的声音。他有点感慨,连妖魔都能做到像凡人一般的事,他要的b这些都还简单,不用甜言蜜语,不必打打闹闹,也不用锣鼓喧天的庆祝,不需要慎重其事的仪式,更不必成亲拜堂。
他只是想要心里的那人牢牢握住自己的手,哪怕一个字都不讲也无妨。
熟料最後非但事与愿违,他连右臂也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又看了会儿远方的天空,默默向朋友们做道别,迈向魔海的另一方。
「哈啊啊啾!冷。」尽管有前生四成的修为所护,但他还是会觉得冷,只是没想到会突然打个大喷嚏把自己吓一跳。他虽是由道入魔,但仍有道心。或许有朝一日这执着与魔障能炼化、消解也不一定。
路晏孤独走在沙漠中,面无表情,始终维持一贯的步调,乏了就将先前铺成座席的毯子拿出来盖在身上假寐,小憩之後再继续走。漫无目的,彷佛要走到天涯尽头。他说不出一个目的地,也找不到理由在一处停留太久,或许会这样麻痹一切,一直到Si为止都不停。彷佛这沙漠里的沙丘一样,只要有风它们就像浪cHa0起伏,一b0b0的移动,没有休止。
一日,他的右前臂发黑脱落,他望着坠地化作白沙的替代品,只是叹息:「起码这次的用了一年。」他的情况和袁蜂不同,袁蜂需要以Si气、屍气做媒介C弄屍妖、修复自己的躯壳,而他则是生於人间,浸染仙灵之气,以妖魔界的秘术所做的右手往往维持不久。
他原地坐下,对着落日发愣。现在的他没有谁来作伴,就连赤宙都消失了,被蠍族所救的那时他曾梦到过月牍把赤宙医好,带着赤宙跟他道别。梦里他看到赤宙的长戟上除了仅存的白花花bA0,断伤的部分还接着一断梅花,当时他还笑起来,不可思议道:「原来这伤还能用接枝的方式治啊?」
月牍捧着赤宙说:「是啊。不然你想怎麽治?」
自那之後就再没见过赤宙了。
人的际遇往往是平凡里藏着各种不可思议,袁蜂、道穷这些以前害过他的,後来也都跟他称兄道弟,只不过为了生存,妖魔界亦有妖魔界的人情世故,路晏还是得和这些兄弟道别。
他越来越了解有时披着人皮也不见得有心有情,一身仙气却不见得仁慈,而这些妖魔上一刻跟他打打杀杀,可能一拍即合就带着伤口坐着喝酒吃r0U打成一片了。来到魔海四年,虽说魔海不等於整个妖魔界,可他看着蠍族之间的羁绊,开始认识到一件事。
无论仙魔妖鬼人,都在江湖里,这江湖有吃素的鱼,也有吃r0U的鱼。妖魔就是会吃r0U的鱼而已,不让他们吃r0U等於bSi他们。这就像老虎不可能不吃r0U,那活不了的,都是天X而已,但不代表老虎只懂吃r0U,不懂的其他东西,b如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年岁月里,路晏想通了许多事,其中大部分是严祁真曾经告诉过他的,可他无心T会。现在想来有些讽刺,他懂得太晚,所以他喜欢上那人,喜欢上一个不可能回应自己的人。是他自己贪,那人从来都没有必要回应他的心意,他嘴上说着会等、不勉强,去是勉强自己默默守候,盼来的结果只是一次次失望。
他躲得过手里的刀斧劈砍,躲不过心里的……
明知都是自找的,可他还是好伤心,伤心得不知道该怎麽办,该何去何从,而且就这麽伤心到Si他竟觉得痛快。即使拿回吕素残破的碎片,有了部分的修为,但改变不了他最在乎的东西。
沙尘漫天,他几乎闭着眼走,沙漠里的魔物皆因他身上有吕素那GU力量而不敢妄动,但离他不远处已经x1引许多伺机而动的狩猎者,想趁虚而入。
路晏一身狼狈,眼被风沙刮出了泪水,往事Y霾让他太不痛快,他将玉戒化作刀剑,在这场风暴中起舞,发泄出的力量引起沙暴龙卷,风声号叫宛如鬼哭。他听不到自己的嘶叫咆哮,就连自己都被风卷起,狂暴的风沙将那些埋伏的妖魔都吓退。
最後路晏如落叶飘零般回到地上,身上气力大耗,将吕素那份力量也爆发以後,自己又恢复得像凡人一样脆弱。泪眼模糊的他好像看到一道熟悉的白影走近自己,他仓皇退步,但魔障从不放过他,他挥摆着手拒绝,逃不开只好摀住自己的脸求饶道:「我什麽都不要了。什麽都不想当,我想当一粒沙子。」
他无助悲哀的哭起来,这是他记忆中自己第三次哭得那麽伤心,第一次是爹娘不要他,邻居姐姐带他走的时候,第二次是他负气断臂,随袁蜂出走的时候。这一次他也哭得停不下来,因为他觉得再也没有人了,他曾努力把谁放心上,又试着把自己也搁在谁心上,但现在他放弃了。再也没有人把他搁心上,而他也无法在心中摆下任何事物。因为他连最重要的那人都得放弃了。
「我,当一粒沙子就好。」路晏尽力蜷缩身躯,好像要把自己变成一只能钻近沙里的虫子。有个人顺势将他抱起,应了他这没头没脑的要求:「好。这颗沙,就由我带回。」
路晏回应不了,他太累了,已经不知走了多久,受多久的日晒雨打和风吹,现在他觉得怎样都好,他想沉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好累,累得连做梦都没气力。有人在唤他的名字,「路晏。晏。」一声声,若断若续的轻唤,声音低醇温和,十分好听,但不知怎的让他害怕,心里有一处好像快被这回荡不散的呼唤击垮,如流沙般陷落,窒闷,缓慢的失去挣扎的余地和生机。
他厌恶那些伤害过自己的人,为了证明那些人的罪恶,无论如何都想活着,直到他的生命被更美好的东西取代,自由逍遥。他难得失控,不由自主Ai慕着一个人,无论那人是男是nV,是人是仙,远望那人时,好像眼里看到的每一个景sE都明亮温暖,想起那人时,每一口呼x1都是甜的。
但他怎麽也没想到越是亲近,百般诱人的滋味都变质,苦涩得教人生气。那人犹是美好如昔,腐朽败坏的是他恋慕的心,是不是人一贪就真的什麽也没有,他这样是贪麽?
「路晏。醒来吃些东西。」
一听有东西吃,路晏就本能睁开眼,再难过、再崩溃,无论任何情况,他都不会忘记要吃东西,於是他醒了。他靠着一棵树,坐卧在草地上,严祁真烤好鱼用洗好的叶子盛着,鱼身上的刺都已经挑掉,被分屍得很彻底。
路晏闻那烤鱼的气味,再T会到这折腾人的饥饿感,决定先不理眼前人,先解决这鱼。他只盯住烤鱼,叶子,箸尖,就是不看严祁真,但仍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片刻都没挪开。
严祁真替他拿着鱼,望着他说:「你睡了一天,这是魔海里的一个绿洲。」
路晏忍不住瞄他一眼,好像被看穿心里的疑问,他接着讲:「修罗金蠍在妖魔界赫赫有名,蠍后觅得良人的事都传开了,也广发喜帖。我听说蠍后找的伴是个能变化成毒蜂的男人,就应了蠍族的邀约。
只是想碰运气,没想到真的能见到你。」
「你不去赴约?」
「有人代我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还有别的事?」路晏提问,却还是不敢看他,但是手上这尾鱼被处理得太好,很快就要吃光了。该来的还是要面对。
「不去了,你在这儿,我就在这里守着。一会儿你可以梳洗一下,然後跟我回去好麽?」
「哼嗯。」路晏失笑。他想潇洒拒绝,想给这人难堪,他想说「不好。鬼才跟你走!你以为我当初为何要逃?你还有脸找我,是嫌没能把我害Si麽?非要看我自废武功?」可是他一个字都讲不出来,总是不忍心,也没必要这样,最後淡淡应了一声。
只是敷衍应了一声,他没想到会看到严祁真露出那种表情,好像无辜、紧张,生怕被丢弃的狗儿在讨好人,一得到回应就亮着双眼摇尾蹦跳兼转圈,虽然严祁真不可能真像狗一样兴奋的扑上来,可那双灿亮的眼眸实在太难忽略。
「当初走得急,许多事没交代清楚。我跟你走不代表任何事,就像你以前说的,你想要有个结果,我也是。我也想这些事都有个了结。」路晏心想,反正他一无所有,要命一条,没什麽好怕的。但话一讲完,严祁真好像被泼了冷水,无辜的眼神竟有些可怜。
严祁真伺候人吃完东西,又要带路晏去沐浴,他说这儿有条河,路晏说不用洗了,出了绿洲又是沙漠,还不是会脏。严祁真没有勉强他,反而自责道:「是我想得不周到,要是能找到更好的地方让你歇息就好了。」
路晏蹙眉,撇清说:「我想不想洗澡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无关。走吧。」
严祁真转身,手刀在半空画破一道裂痕,他向路晏伸手,说由此通过就能回去,只不过这方式只能清醒的时候施展,方才是顾虑路晏还在昏睡才没有用。路晏暗讶,这类的法术一向被修仙者斥为邪门外道,因为会使某些地方的时空更加错乱危险,只有妖魔自私妄为才会学,绝非正道法门。严祁真怎麽会做这样的事?为了他破格施展?
「你怎麽……」
「来吧。」严祁真过来牵住路晏的手,握得又牢又紧,只差没有手指交扣了。路晏跟着他穿梭在秘术造成的时空裂痕里,好像很久以前他们俩穿过山水画的情形,只是这回什麽都没有,只有脑海出现一堆杂音和嗡嗡声。
须臾,路晏踩进松软冰冷的地方,脚陷进去才触到踏实的地,他们来到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到处都是积雪,松柏杉木也被厚雪覆盖,建物的轮廓也因此模糊,是个Si寂空虚的环境。路晏不懂严祁真带他到这种鬼地方g什麽,可他越看这里越觉得眼熟,直到严祁真把他带到一栋屋宅里跟他说:「没想到真的能找回你,这回走得匆忙,只临时打理了屋内,外头虽然那样,可是屋里都还好。我这就去烧炕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认出了这里,这是他跟严祁真曾经同住数个月的地方,这里是万里晴。他印象里四季分明、幽雅美好,只是没想到冬季一来会特别严冷。那一年严祁真说这麽冷是不寻常的,还要他待在屋里别乱跑,可现在不是冬季,而是暖热的五月啊!
严祁真用法术一下子就把炕火烧起来,好像很怕路晏会像雪一样融化不见,不到盏茶的工夫即回大堂,看到路晏还呆站在原地才松了口气。路晏听见脚步声,甫回首就擦碰到严祁真身上,一个踉跄被严祁真环臂收在怀里,他表面镇定实则呆滞,心口怦怦然,好像x口有个金属小人用力捶打、呼天抢地的要跳出来。
路晏用剩下的左手推抵,严祁真却双紧手臂将他抱住,他非但不觉得高兴温暖,还像是被无数的冰椎扎到身上一样难受。他深深吐了口气,臭着脸问:「这是做什麽?松手。」
「活生生的……」严祁真气息微乱,不觉压抑声量低Y:「还活着。不是梦,太好了。这不是梦。晏,你知道麽?我不敢睡,一睡着就会看到你离开时的神情跟背影,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但又怕你不回来了,於是我想办法用身外化身在外面找。
那时你离开的方向不知怎的涌现许多妖魔,上百艘船都被攻陷沉没,海里有只魔物,那只鱼不停吞吃东西,不分敌我全都吃进肚里。牠吃得鳃都漂出许多屍骸残肢,我很怕那里面也有你。他们都说你必Si无疑,可我不信,我把那片海都冰起来……慢慢找,也找不到。四年又一个月,竟b过去等吕素转生的五百年还难熬。」
路晏听完用力挣脱他,拍了拍身上尘埃,有点好笑道:「我真是不懂。对你来说我究竟是什麽,吕素倒能理解,你们像手足至亲一般相处那麽久,总有执着。我跟你却处不到两年,之後这四年也不值得你这样失常……如今的我虽是魔,却不像你们所想的,也不会成为吕素。不过,既然我无处可去,活着又有人不安心,就待在这儿也好。」
路晏迈开步伐环视四周,越过大堂往院里走,院里草木全都枯萎,庭院凄冷、惨不忍睹,就像鬼屋。严祁真很快走来替他撑伞,遮挡落雪,他斜瞅一眼,无奈笑了下,两人拾阶而上,进了檐廊来到以前他们同住同寝的房间外。
路晏意识到自己习惯走到这儿,有些尴尬,他转身指着斜对门说:「我自己收拾,那间房给我住吧。」
严祁真目光闪烁了下,他道:「那里不成,那是书房,一张矮榻都没有。」
「那,那一间?」路晏转向指着另一扇门,印象是堆杂物,可是清一清应该还可以。
「也不行,东西多了,堆满了。不能睡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也不是非要躺着睡。再不然那里?」他指着中堂楼上。
「那是琴室,荒废後也拿来堆东西,还有很多虫。」
「……不要紧。再不然只剩柴房……」
「只有这间。」严祁真拉住他的手说:「跟以前一样不行麽?」
路晏抬眼偏头瞅人,那殷切的目光让人悸动,他眨眼思量,这心魔总得面对,智慧须要无数的经验累积,可能他以後就不会再这麽轻易被此人动摇了,而这不失为一个考验。
「也没有不行。我是怕你不自在,以为我跟以前一样老Ai吃你豆腐。不过现在我真的不会了,所以你要是不介意,那我就住下了。」
听路晏这麽说,严祁真才安心松手去开门,他没错过严祁真那一闪而逝的古怪眼神,好像五味杂陈,真的很怪异,他这麽保证还不行?这人还摆一脸受伤的样子,给谁看?
严祁真说得倒没错,这房间是宅子里最宽敞舒服的,也是维持得最好的,摆设都没变,一景一物都跟记忆中相符,而且是最暖和的地方。只不过路晏自觉一身脏,实在跨不进门槛,他左手默默揪住空荡荡的右袖说:「那个,浴室还能沐浴麽?要是方便的话……」
「你不在的这些时候,我在屋後引了温泉水来,不必特地在去起灶烧水。你跟我来。」严祁真很自然拉着路晏的手往浴室走,说是浴室,已经不是室内,而是由室里延伸而出的地方挖了一座池子,以玉石铺砌,搭建檐顶开通一面向着外面陡坡,能观景,近处是竹林树丛,远处是对面山坡的山林和飞瀑。
路晏对此处改建很是意外,严祁真稍微低头拿食指蹭了蹭自己鼻端跟他说:「以前你说浴室四面围起,可惜外面的好景致。现在这样,你喜欢麽?」
「……嗯。」路晏模糊重覆其话尾:「喜欢。」他没意识到自己回应什麽,因为他陷入另一种茫然不解,严祁真这种反应是他很陌生的,莫非是在害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害羞的严祁真,真教人动心。路晏脑子热了,旋即警觉自己又要陷落,深呼x1喃喃念道:「魔障。」这是魔障,魔障!
严祁真貌似不经意的碰触路晏垂在身侧的手,告诉他说:「你先入浴,我去准备乾净的衣裳。过去你的那些东西还在,你等我。」
没等路晏反应,严祁真已经急急走开,路晏走到一旁屏风围起的隔间里褪下衣物,将它们随意堆在架上就走到池畔,蹲下来捞水试温度。这温度有些烫,但是在这种严寒大雪天是再好不过,他看到皂角和丝络,搓洗一番再舀水冲身,因为在沙漠也常懒得洗澡,所以这种时刻对他是久违的享受。
仔细搓洗完身子就泡进温泉池,浑身气血舒畅,他有种起Si回生的错觉,趴在池畔不觉面带微笑。还是活着好了,他舍不得放弃这种享受,还有世上很多美食没试过,区区一个名叫严祁真的魔障不能让他放弃这些。
更何况对严祁真而言,他Ai或不Ai都无所谓,所以他决定不要Ai严祁真了。这麽想着,不觉喃喃道出:「我可不要再喜欢你了。」
「为什麽?」严祁真走近碰巧听见,轻声喃问。
路晏微讶,他抬头看着那双微忧又浅盈柔情的眼,认定这是自己眼花,严祁真对他是温柔,却无心无情的。他别开脸,枕着左臂说:「也许你有你的执着,可那与我无关。你对吕素执着是你的事,而那也跟情Ai无关。」
「嗯。」
路晏释然笑道:「所以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就是这样的,跟宋瀞儿讲得一样,但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我们太一厢情愿,太贪,天上的星月再美,也不可能拥有。我不想Ai你,本来也不想再遇见你的。只是事到如今也无所谓,在哪里都一样,你不会变,那也不错。」
「你怨我麽?」
路晏转向游开,形影在水气里蒙胧,他说:「不知道。你是仙,我是魔,又有心结。除非哪天你不再是你,我不再是我……然後……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泡在池里,只露出一颗头,远处山景蒙胧,但也是冰雪覆盖,他不解问:「还没问你,怎麽万里晴会变成这样?」
他听见严祁真也脱衣下水的声音,池水暧昧波荡,严祁真往他靠过来。不知怎的他越来越紧张,他想游开,但是那人已经快他一手,将他箍在臂怀中。ch11u0的两副身躯贴近,路晏无法控制的有了些反应,他别开脸冷声道:「不要在这样戏弄我了。你想试探什麽?因为感情会是弱点,所以才希望我像以前那样心系於你?」
「晏……」严祁真伸手将贴附在路晏耳鬓的发丝往耳後撩,目光深沉忧伤,动作轻得小心翼翼。
「我还是习惯对你有反应,但再也不会让自己堕落了。你放过我吧。」
「对不起。」
路晏错愕注视他,不敢相信这人在道歉,更不可思议的是下一句。
「我Ai你啊。」
路晏呆愕,这句话令他混沌、迷惘,他甚至不确定这是幻听还是真实。没有力气追寻真相,他只是凝望严祁真的脸,已经阖上的唇瓣彷佛什麽都没讲过,但眸光柔情似水,教人沉溺,甘愿、乐意溺毙其中。
「不、不要。」路晏打从心里打寒颤,他抖了下,回过神来推开严祁真想逃,但他的左手力量远远不及对方,丝毫无法憾动这人。严祁真低头亲他额,他就没了动作,接着又亲他脸颊、耳朵,鼻梁,他只能慌张无助的低喃,说着无力而可笑的句子拒绝。
严祁真恍若未闻,不着痕迹拢臂将他箍牢。
事情发展得太莫名其妙,路晏觉得这魔障太厉害,直将深藏的yu念狠狠钩出,b置身在温泉中还要醉人、迷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再也说不出话,任由严祁真碰触、亲吻,他记忆里这个人不会主动做这些,这可能是他Ai得疯癫痴狂才产生的梦境吧。那麽,对他这麽一个妖魔而言,放纵也没什麽。严祁真双手捧着他的脸细细轻吻,有时停下来看他,那神情是他不曾看过的,彷佛痴醉、着魔一样深深凝望,然後再度眯着眼小心T1aN吻他的唇瓣、下巴、嘴角,双手也由头脸往身上各处游移。
严祁真的抚m0很露骨,不是以前路晏对他做的那些调皮的小动作,修长的手指略微施力的r0u着他的肤r0U,他从不这麽与人亲近,就算很久以前自己去妓馆p也都让对方处於被动,不必伺候,所以从没有人会这样碰他。
「唔、嗯嗯。」路晏不安低Y,严祁真不停抚m0他的身躯,好像怎样也不厌倦,他却不知所措,又拿左手推了对方一下。严祁真短促的cH0U了口气,好像路晏主动碰他就能刺激他情绪高昂,b这一池温泉还灼烫的东西早已蓄势待发,不时蹭着路晏的身T。
起初路晏还有些懵懂,很快就晓得那是自己也有的东西,而且它的模样令人害怕,他一下子惊醒,又更用力推着严祁真,摇头怯怯道:「不要、不可能的。我、我不行……严祁真,你疯了。」
严祁真好像真的听不见路晏说了什麽,只看到路晏恐惧的模样,他重新拥抱路晏,手掌心扣着路晏後脑温柔的r0u着後颈安抚,喃喃细Y:「没事。不怕了。这次不会了,不会再让你难过,不会有人要害你。这里只有你和我。」
路晏稍微安定下来,就连亲生父母也没这麽哄过他,而他也没见过严祁真对谁这般温柔,JiNg神和R0UT都无力再推拒。他让严祁真托起身T,双腿被分开,严祁真就这麽贴近他,用那处和他胯部蹭着,同时也缠着他的唇吮吻,他被吻得手脚发软,严祁真捞起他左手挂在肩上,然後感觉後庭被那烫热的y物抵住。
「真的是你麽?」路晏还是难以相信这人是严祁真,他希望这是场梦,又矛盾的希望这不是梦。
「千真万确。」严祁真亲他的嘴,然後将自己的一部分往他T内送入。
「呃嗯……」路晏张口cH0U气,心里害怕,但要是就这样Si去也很好,这种病态的觉悟油然而生。为恶而生,为Ai而Si,也是不错吧?
下T的不适越来越强烈,被侵入的那处像火烧一样又热又辣,路晏动弹不得,整个人借着水的浮力和严祁真的帮助挂在对方身上。严祁真缓缓挺动腰腿,路晏顾着喘气,那肿得硕长的r0U杵在路晏T内cH0U送、捣弄,激荡出一b0b0水花,路晏闭起眼逃避。
「晏……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哼嗯,啊,呃……呼、呼、啊,啊啊、啊嗯。」路晏cH0U气,抿嘴憋着,他好像听见严祁真又说了什麽,听不清楚,像梦一样的语句。他退无可退,无路可逃,取代痛楚而被激起的快感凶猛啖蚀他的理智,他知道自己绷紧浑身肌r0U,只为了能让被进入的那处放松,接纳那根东西,他弯着脚趾,水波击打他们的身T,所有的声响和动作都充满占有和q1NgsE,而他开始对严祁真所给予的一切上瘾。
一定是梦吧。所以错得那麽离谱。路晏恍惚想着,他好像被弄得泄了JiNg水,都留在池子里,不知该怎麽办,好在这池子的水是流动的……严祁真的撞击又拉回他的注意力,他想爬上岸逃开,严祁真紧贴在他身後,R0UT剧烈碰撞,泼出来的水将他头发都打Sh,他哭了出来,再也熬不下去,那欢愉令人崩溃,他不由自主想抬高T去迎合,想Si在这场梦里。
gSi他吧,大概说了这种y浪的话语,也把严祁真给b疯似的,他听见严祁真近乎粗暴的喘息和低吼。他察觉到了一件事,一件不透过这种荒唐离谱的错误就不会知道的事──严祁真入魔了。
路晏的叫喊都是颤抖,他在初次T验这颠狂混乱的极乐里近乎昏睡,但仍意识到严祁真在他T内出JiNg之後就恢复冷静,又是如何给他清理身子,替他保暖,然後抱他回最温暖的寝房。他还不想醒,也不敢醒,不知怎样面对严祁真。
为了取暖,房里多设了两个火炉,严祁真让路晏趴在自己身上,拿了软布替其压着Sh透的长发。路晏的头发似乎没有剪过,这长发已经快和他身高差不多,平常大概也从不照顾,所以发sEb从前还浅。严祁真极有耐心的照顾这长发,等到发丝乾了又替其梳理,告一段落之後他搂着趴在身前的人垂首发愣。
发丝覆盖着的身躯尽管并不高壮,但不管骨架、T魄都能看出是个男子,可是在严祁真眼里却充满诱惑,他还留有之前欢Ai时的余韵,沉痾一般的愧疚、罪恶与无与lb的快乐甜美,轮流冲撞他的身心,他只想将路晏撕碎融入自己T内,一同共存或一同消失。
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路晏ch11u0着身T,如婴孩般的在眼前,那时他什麽想法也没有,後来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是已经将此视作理所当然,路晏理所当然只能是他的,无论伤痛、泪水,笑与愁,都属於他,总以为路晏会再走向他。没想到只是一瞬的迷惘,没有抓牢,路晏就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无法接受,就只是短暂的空白,那人如梦幻泡影般销蚀在落日余晖中,就连道别都做不到,何况他从没想过要道别,他是想时时刻刻都不和此人分开的,他的心愿和这人曾经是一样的,只是没说出口,他怕。
他怕路晏失望,因为他也令吕素失望,令那些关心或仰望着他的人都失望,他是那麽肤浅无趣的人,不,连人都称不上。他的心无b苍老,连颗石头都要好过他。宋瀞儿不会再恋上他,因为他不是过去那个严祁真,他只是个停滞不前的碑石,cH0U离常人的七情六yu和仙术、道行,他就什麽都不是,可是只要路晏需要,他就觉得自己像从前那样,他们在一起就还是举世无双的伙伴,路晏逗他、对他笑,他就不再感到自厌。
他只是想保持自己和路晏所以为的形象,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仙人,将梦化作现实。然而梦始终是梦,他不像自己跟路晏想得那麽美好,他曾以杀证道,但超脱凡俗修炼求道之後,他觉得仙与魔都一样,处境不同罢了。他其实也能杀人不眨眼,道理谁不懂?谁能说得诱人谁就能赢得了局面,世局诡谲多变,他根本不在乎这世间变得如何,只想要路晏在身边就好。
照顾道友、关心故人,虽是他的本心,但其中仍有私心,他不想让路晏感觉自己是个薄情之人,处处算计,却没算到自己已经着相。他遗忘、迷失了自我,直到失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压抑着吐息,小心翼翼搂抱路晏,再次感受这真实的触感和温度,只要能留住路晏,要他做什麽都可以。他隔空取物,替路晏将长发系成一束,再将路晏的衣摆拉好,盖着露出的腿。心中浮想绮念,严祁真的手不由自主搁在路晏腰腿上细细抚m0,这一碰将人扰醒,路晏抖了下在他怀里惊醒。
路晏反手往後捉住严祁真的手腕,羞愤掐握再将它甩开,扭身想摆脱,严祁真将他放倒在地毯上,双手撑在两侧罩住他,温言哄道:「我不乱碰了,你别生气。」
路晏只是瞪着他,并不吭声。其实也是无言以对,一回来就惨遭偷袭,偏偏自己也一度乐在其中,总不好哭哭啼啼,要打起来也不太对。再者,严祁真看起来那麽可怜紧张,就连伸手要碰他都迟疑不定,只敢偷偷碰他的头发。
「为何做这种事?你……以为这样我会屈服,还是当我是……」路晏也不知该怎样讲,心里很不痛快,明明他大可理直气壮把这人臭骂一顿,就是拿剑刺一下,他料想严祁真也是会站着让他泄恨的。问题就在他并不恨严祁真,他只是有太多不明白和恐慌。
「你永远都是我的道侣。」严祁真试图让他冷静,偏偏面对路晏的时候,他成了一个言词笨拙的人,不知该怎样讲才好。路晏脸sE变得有些难看,他乾脆闭嘴不说了。
「你会1的道侣?那你也C过那个谁?」
「没有。我……是听见你说的那些话,一时乱了分寸,我不想要你走。」
路晏觉得严祁真变蠢了,连话都不会好好讲,一听这理由更是可笑,他揶揄道:「那你可以把我手脚都砍了。」
严祁真蹙眉,表情很是受伤。他望着身下的人无从说起,好像自己一言一行都会伤害路晏,所以他选择被动。只要路晏消气就好了吧,让他骂的够,就不会气得说要走了。
路晏转头瞟着严祁真撑在两侧的手,平淡询问:「喂,你想这样到什麽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把人搀起,坐在炉边取暖,看路晏已经恢复平静,他就去煮茶过来,而且不忘从食柜里取来点心。他告诉路晏说:「这是以前你买过的店家,我每隔几日就去买不同的点心回来,等你随时回来都有得吃。」
路晏瞧着那糕点,抬头讶道:「随时?我可能根本就没活着,你这样岂不是浪费了。」
「我扔到外头,林子里的飞禽走兽会吃。不浪费。」
「无聊。」路晏轻斥,心里却禁不住被影响,这是因为严祁真入魔才会如此不寻常,他不该随之起舞。所以他面无表情吃了一口糕点,可耻的将不久前绝望悲伤的自己抛诸脑後:「啊,真好吃……」
听见这话,严祁真望着他微微一笑,那表情如同稚子般天真,全然看不出是入魔的仙人。
路晏一眼就看痴,呆了半晌才收回目光,盯着茶汤发愣。严祁真问他好不好喝,他点头啜了一口,细细品尝,忽闻那人凑近,稍微紧张而慎重的x1了口气,彷佛有重要的事要和他讲。於是他也含着那口茶望向严祁真,一脸疑惑。
严祁真难得有些腼腆跟他说:「我知道你不舒服。下次我一定做得更好。」
「噗!」
路晏被他的话跟茶呛得猛咳,这绝不是在说茶煮得不好,而是那羞於启齿的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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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祁真将毛巾拧乾挂好,挪开视线盯着一旁柱子回答:「是我的缘故。」
「你做的?」路晏关好窗踱回来,歪头打量严祁真,确认道:「以前我们住的地方四季皆春也是你的缘故。当时你是仙,可如今你……入魔了。」
严祁真握住路晏左手说:「入魔也没什麽。你会厌恶我麽?」
路晏低头看被握紧的手无奈说:「不会。但这不寻常。大概也是这缘故,所以你X情大变,以前你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在浴池对他做那种事,或像这样紧握他的手。
严祁真听出了他那未竟之语,挑眉说:「世间事没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你成魔而存道心,我会变也没有什麽奇怪的。」
「不一样啊。」路晏蹙眉苦笑:「你注定是仙,我注定是魔。天就是天,地就是地,乾坤不会颠倒。唉,都是我害的,要是我早些看开,也不至於连累你至此……」
严祁真不以为然轻哼,转身背对他说:「成仙成魔都是我的决定,绝非你连累我。」
路晏汗颜,这人无论变成怎样,骨子里都有些张狂高傲,只是平常不会外显罢了。只不过现在这样的严祁真倒有点像在闹孩子脾气,真教人难以讨厌。
他越过严祁真迳自走回火炉边取暖,自言自语忖道:「可是好端端的怎麽就成魔了。是不是我自残g起他对吕素的Y影了?」
严祁真看路晏走过,亦步亦趋跟上。路晏坐在火炉附近发呆,严祁真见他这模样越看越是可Ai,不由得伸手m0他脸。从前严祁真就Ai观察路晏,如今更是想和这人更加亲近。於是他在路晏身旁坐下,一手由後方揽住路晏,可是路晏被他一碰先是吓了跳,然後僵住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为什麽要怕?」严祁真不解,他握住路晏左手,温柔低语:「有什麽好怕的?」
路晏说:「你这是因为入魔才变成这样。」
「但我还是我。」
「好,我问你,你变成这样是被什麽给刺激了?」
问题直指核心,严祁真一听就淡了表情,木然注视他回答道:「因为你要离开我。」
路晏cH0U出左手,m0上严祁真的脸庞,慎重其事告诉他说:「你看清楚,瞧仔细,我不是吕素,不是吕晏,也不是路素,是路晏。我跟你不过一块儿厮混了不到两年,有什麽好打击你的。吕素当初那样你还不是照样待在凰山过得好好的?」
「那不一样……因为我在等,我知道我等的人一定会来,所以就不那麽难熬啊。而且我对吕素还不是这样的感情,就如你所说,我对吕素有执着,可那份执着什麽都不是。但是这次我不知道了,这次……」
路晏吐气,半开玩笑说:「那你可以去月牍茶坊问看看。问看看我Si没Si成。」
这话让严祁真眉心微结,茫然问:「月牍茶坊?什麽地方?」
「少骗人啦,这你怎麽可能会忘。就那个亦仙亦魔的孩子啊,月牍。可以交易情报还有许愿的地方。」路晏讲了一串,看他表情不像是装傻逗人,似乎是真的遗忘月牍茶坊,接着又再问里街之事,确认了凡是与月牍有关的部分严祁真全都不记得了。
这也是入魔的影响?路晏Ga0不明白,他只是担心严祁真,一样沦落为妖魔,他是由人成魔,严祁真是由仙堕魔,但是他自认心X上没太多变化,严祁真却不一样。无论是表情、语气都充满人味儿,再不是过去那淡薄无yu、有礼疏冷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这人不笑的时候犹是俊雅秀彻,教人醉心,但现在则多了几分Y沉冷峻,感觉就是个两面三刀的狠角sE。路晏实在不习惯,忽冷忽热令他招架不住,但他只要一摆出生疏怯怕的态度,严祁真便不会轻易放过他。
「月牍对你而言是重要的人?」严祁真听路晏提了几次这名字,问这话时不觉露出幽怨的眼神。
路晏嗤声反驳:「怎麽可能。又没见过几次面。」
「多见几次就变得重要?」严祁真垂眸喃语:「那我就让你天天只看着我。」
「不是这样。唉。你看,入魔以後你整个人都不对劲了。都是我不好,我以後不会、绝对不会勉强你接受我的心意啦。以前我说的做的,都是我迷了心窍,你只当没发生过。」路晏垂首叹息,他的人生怎麽好像都在後悔,都在试图否定自己。
当年严祁真没能接受他,他并不怪这人,反倒觉得自己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r0U,痴心妄想,而且天涯何处无芳草,他也Ga0不懂自己居然如此Si心眼,为了一个男人就寻Si觅活的。直到今日他还在後悔,他後悔的不是Ai慕严祁真,而是他还想要更多,他厌恶自己的执迷不悔。
「路晏!」
「你听我说。」路晏又叹了口气,他说:「其实这一切该在吕素Si後就结束了。我听袁蜂告诉我,他说吕素诅咒自己再无来生。既然如此,又为何有我?很可能三身台弄错了,也可能我不是吕素的前生,或者是我、我说不定是吕素刻意炼来害你的。」
严祁真闻言浅笑,他m0了m0路晏的头发,噙笑凑近路晏的脸轻语:「傻瓜。你害不了我的。如果你想害我,我就让你害,不要紧。」
「……」路晏深x1一口气,仰首望着天井乾笑,半晌他正sE道:「我要讲的是,过去的事有太多疑点,但我们最好不要再纠缠下去,这对你我都没好处。我,我、我实在累了。明知道你这样都是因为入魔,可我还是会受你影响。」
「这证明你心里有我。再好不过。」严祁真将浑身乏力无助的青年搂住,轻抚後脑和颈背安抚、诱惑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心里也有你。」严祁真在他耳根轻啄,细语。路晏只觉被亲的皮肤像被落了蛊,蛊Ye渗透肤髓,贪恋这拥抱和温柔,同时也哭笑不得,明知这种话信不得。他不敢相信,又抵抗不了。
***
路晏放任自己瘫在严祁真怀里,严祁真跟他聊过往四年自己去过哪些地方找他,每到一处就会搜集他可能喜欢的东西,还有许多花草树木的种子回来。只不过严祁真无暇整理,才任由东西堆积,所以很多房间确实堆满杂物,任何一件放到人间都是稀罕的宝贝。
接着严祁真又简略交代其他人的去向,沈陵吾和谭胜钰回了崑仑,姜嬛跟温碧袖不知所踪,宋瀞儿离开了剑门,至於剑门和其他门派如何,严祁真略过未提,倒是说朱儿已经飞升去了,脸上无喜无悲,沉静平淡,一如从前那个严祁真。
「过去没有好好珍惜,如今才紧追不舍,说来我也是贱。」这是严祁真对着路晏所反省的话,路晏心里想的是:「至今心里都还搁着你的我,岂不更贱?」但他没说出口,不然严祁真大概又要开始不正常的言行了。
严祁真拿助眠丹药喂路晏服下,说是宁神养气。路晏没有怀疑就服用,再看那人拿出游仙枕,说是新做的,路晏却从右袖掏出那块旧的,他说睡旧的就好。严祁真盯着那旧的游仙枕良久,路晏疑问:「你怎麽啦?」
「你还留着,我好高兴。」
路晏失笑:「无聊。」药力作用之下,他很快熟睡,一觉无梦,睡得很好,只不过醒来时身後缠着另一人。手环腰,腿交错,後颈还有那人轻缓的吐息落在肤发之间。这是过去路晏日日夜夜都想对严祁真做的,但心里对严祁真总有些敬畏,只敢挨近其身侧,装睡黏着那人。
熟料严祁真b他大胆,手脚并用缠上来,做得这样大方自然,要説他不心动绝对是假,可是睡了一觉养足JiNg神,他有了新的想法。说不定顺势而为,等距离近了、看清彼此,这梦自然就醒了。世间事不皆是如此?情Ai之始,多少都是鬼迷心窍,然物极必反,待浓情转淡之後又要归於虚无的。
如此一来,严祁真或许能找回原本的自己,而他可能也不会再为情所困、为Ai而苦了。总得有一人先走出来不是?路晏虽有此念,却也只是暗自思量,内心依然怕自己万劫不复。若是严祁真醒了,而他还深陷其中,就此别去也不是太坏的。只是那时他是谁,恐怕也无所谓了。
路晏醒来不敢去看身後人,撩着长发就要下床,一手揭开床帷m0索鞋袜,才想起他来的时候根本没穿,在浴室那会儿就已经把鞋袜弄不见了。出了那件事再被严祁真抱回来,身上也只穿了以前的衣裳,鞋袜并没有穿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手捏了捏脚ㄚ,兀自失笑,忽地身子一轻被人捞进床里。路晏被严祁真拉到身边,一个翻身欺着人又m0又亲,路晏惊慌失措,忍不住喊叫:「严、严祁真,你给我清醒点!」
半眯眼的男人将脑袋摆正,对他眨了眨眼回答:「我是醒着。你瞧。」
严祁真b近路晏,路晏盯着他双眼不一会儿就红了脸,心口温热悸动着,带着防备心问他说:「做什麽?」
「我好看麽?」
路晏被问得莫名其妙,臭脸应答:「好看。」
「喜欢不喜欢?」
路晏觉得自己又被戏弄了,左手想去弹对方额头,一出手就被捉住手腕箝制在头顶,那人俯首亲他唇,用模糊话语灌他迷汤:「我喜欢你。晏,喜欢你。」
路晏看严祁真只是亲嘴,没有要再更进一步动作,又羞又窘的由着他去。心里真是又甜又怕,这样的美梦是否只属於他,他明明在魔海也是小有名气的妖魔,此刻却心神脆弱到连这一点点幸福都受不起。
严祁真察觉路晏没什麽JiNg神,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路晏涩声问:「我这样是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严祁真m0他额发温声低语:「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他不知该怎样让路晏安心,路晏转身侧对着他蜷缩起来,好像真要把自己缩成一粒沙,看着既是怜Ai又是无奈。
「要不要到外头走走?」严祁真邀他,下床给他找了鞋袜,坐在床边矮阶给他系好细绳,听路晏自嘲道:「我这样子,脱衣脱鞋不难,穿就麻烦了。之前在蠍族那儿,天天都是袁蜂跟道穷替我更衣,後来金月吃醋吃得凶了,袁蜂也不敢随便接近我。有三年半都是道穷给我整理仪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给他绑袜子後面的绳子,低应一句:「那真是有劳他了。」
「可是我挺喜欢看他给我更衣,你见过麽?那蜈蚣JiNg的脚一下子从身T两边冒出来,不对,是手。b蜘蛛还多,太有趣啦。」路晏说到这儿不住笑起来,光想道穷那模样就好玩。一道冷风蓦地窜来,把他冷得绷直背脊,他本能看向严祁真,这人默默给他穿鞋,然後抬头盯着他说:「以後你身上每一件东西都由我来穿戴。」
「你怎麽啦?」
严祁真Y沉着脸又补充道:「也只能由我脱。」
「那我自己──」
「不行。」严祁真执拗强调:「由我来。」
路晏被他这夸张的反应逗笑,敷衍说:「那随你吧。反正我也懒。」
严祁真满意应了声,带人到镜台前坐下,仔细挑着发簪、发带。路晏打扮一向随意,但他其实不喜欢太招摇的款式跟颜sE,虽然严祁真没让他自己挑,可是拣选的每一件都恰恰合他心意。将路晏门面打理完以後,严祁真让他坐在原处稍候,接着也拿了套衣衫来替换,也不换个地方更衣,挺拔英武的T魄展露无疑,换上一袭练sE衣裳,暗纹雅致细腻,束发结髻的动作优雅如画,一举一动都令路晏望而失神。
路晏忘了自己有无呼x1,等严祁真朝他看来,四目相接时他才猛的恢复神智,仓皇瞅向他处。那人玉影翩翩,打从他第一眼看见就已是如此凛YAn绝l,无人可b。若他是一粒尘埃,也只愿落在其肩上,任凭拂拭。
其实他就是厌恶自己近乎卑微的Ai慕别人,不过他能给的不多,也没什麽好再失去的。而这正是他不安的原因之一。
「好不好看?」严祁真出声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在引诱我?」
严祁真故作无辜的笑曰:「引诱?这麽说是认为我好看了。」
路晏低头拿左手抹脸,一副败将之姿敷衍着:「你说是就是吧。」他起身走出去,严祁真喊着他,拿了伞跟上。外头积雪很深,路晏一脚踩进雪里,窘困得不知该怎麽办,严祁真拉他出来,一个眼神催动法术就教那些雪都融了。
不过地上取而代之是积水,路晏疑问:「万里晴该不会四处都是这样吧?」
「是。」
「唉,算了。」路晏挠了挠腮,转身回屋里。严祁真让他坐一会儿,一个人跑出去,过没多久寝室门自己打开,严祁真迈进室里,後头跟着两缸画轴。严祁真说这些画是他过去走过的地方,看到哪里是路晏会喜欢的就将风景画下,无论山水还是集市都有,有的还特地用彩墨,花鸟景物皆栩栩如生。
路晏看着这两缸子的画很是讶异,严祁真跟他说:「这里要是没有你想去的,我再去运来。过去画的不只这些,这不过是一小部分。」
「你这都画了多久啊,这麽多?」
严祁真正将一幅画摊开,笑着回答:「有些只是草稿。不过没什麽难的。我不是说过,这些年我几乎不敢睡。」
路晏看他指着画里的集市,给他讲起画里的风土民情,他还记得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及喜欢的事物,而这些似乎都跟吕素无关。严祁真心里确实是有他,光是这样就已经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说完抬眼,被路晏眼里的水光弄得一愣,他担心道:「晏,你还生我的气?」
路晏摇头,扬起左手环住严祁真颈项,激动的低着话音讲:「我根本不怪你啊。明知道你是因为入魔才、可是我很感动。就算将来你醒了,不像这样待我了,我也会记着一辈子的。谢谢你,对不起。呜哇啊啊──」
路晏坐在地上哭得乱七八糟,他也Ga0不清楚自己怎麽了,以前很难这麽率X的放声哭喊,可是自从跟严祁真回来万里晴,他就好像变回了一个普通人,一个有很多脾气、情绪、yu念跟感情的普通人。b以前他行骗江湖时,还更难掩饰心思跟感情了。
严祁真似乎不知该拿他如何是好,陪着坐在一旁,大掌温柔抚m0他的头发,抚r0u着颈背和肩膀,拿帕子给他擦泪。
路晏哭得眼睛红肿,出门游玩的事就此顺延。大雪一停就没有再下了,外头的雪还不停的消融,也因此更冷,严祁真乐得路晏待在身边,哪儿也不去。路晏看着严祁真那些画,听他讲叙过去见闻。
路晏哭完又觉得自己太让人见笑,拿了手帕擦脸恢复冷静,要严祁真先把画收好,一块儿先将屋里其他房间整理整理,反正今天他是不会出去见人了。严祁真怕他冷着,拿了狐裘给他披上,本来还要拿帽子替他戴,被拒绝了。
「我没这麽娇生惯养。只是缺了只手,又不是真的就废了。」路晏如此抗议,严祁真才作罢,只拿镂刻繁丽的紫铜袖炉给他取暖。路晏又说:「一会儿劳动就不冷了。你让我拿这个,我不就──」
「带着吧。」严祁真坚持,才让他到别的房间一同整理东西。说是整理,多半也不必亲自动手,严祁真的法术厉害,几个眼神就让那些物品自动归位,有时问路晏意见,就算是尘埃或藏在角落的小虫、蛛网也不费其吹灰之力就能驱除。
从琴室、书房、库房、厨房和几间空房都b照办理,不消半天的工夫也就打扫完了,路晏捧着袖炉暗叹,这还真是没有让他能劳动的余地。至於庭院里积雪已消融,砖道、花圃都是泥泞,草木皆枯,路晏调皮瞅了眼旁人说道:「这个就不好再施法了吧。我看还是得动手整顿一番。」
「不急。先让这片地晒上几日再说。」严祁真说完就想把人哄回屋里,路晏却还没看够,要他带自己去外头看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屋外仍是一片冰雪天地,路晏披着狐裘出来,将袖炉塞回给严祁真,一脸兴奋往远处雪地里奔跑,不过积雪仍厚,跑起来得不时将脚抬高,严祁真看他那动作滑稽可Ai,也由着他去。路晏停在雪地里弯腰,左手不知在做什麽,背对严祁真维持同一个姿势不动。等严祁真一接近,一团雪球就砸上身,路晏左手抹着鼻尖笑说:「哈,被骗啦。」
严祁真将一身霜雪拍落,轻笑着走向路晏。路晏又弯身做雪球,左手推着雪堆还没成形就被人由後方抱住,他转头问:「又g什麽?怕我砸你?」
「嗯。怕你跑了。」
「要是我真的不在了?要是我就此消失了?」
「不要紧。我会跟你一起走的。」严祁真挨着他耳鬓轻喃:「这世界从此也不需要存在。」
「以前你不可能讲这种话。」
「对。以前的我不会。你b较喜欢以前的我?」
「也不是这样讲。」路晏不知该怎样回应,不都是严祁真麽?可是听这种语气,这人好像连自己都会妒嫉,实在太不正常了。
「路晏。仙魔是没有人X的,他们只是维持世间平衡的两极而已。人X变化莫测,可以成神成魔,有美也有丑,人心里有混沌。过去的我几乎失了人X,这麽说你也许不信,但是你让我一点一滴找回原本的我,那样的我从来就不完美。
你说你喜欢我,因为你的关注和存在,我才开始感受到世情冷暖,开始也有所T会,有喜怒哀乐,七情六yu。所以道行犹在,却因此心X大变,如果没有你的话……我,恐怕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听他这番话有些迷惘,既感动又有点悚惧,过份专注执着的目光太过慑人,一时竟无言以对。
「回屋吧。」严祁真说着,将路晏像孩子般托抱起来,让路晏坐靠在他臂上,一手环住颈项。路晏还在琢磨那些话,心中惶惑,并没意识到自己被这样抱着。甫回寝室,严祁真就替人脱了狐裘,将长发打散,路晏错愕回顾:「做什麽?大白天的,我又还没有要睡。」
「这里没人,束发颇不自在不是?」
路晏想想也是,就没再讲话,但严祁真接着又开始要替他解开衣带,他按住对方的手问:「做什麽?穿得好好的啊。」
「你喜欢穿着,那就穿着吧。」严祁真面sE和煦温柔,取来一碟点心给路晏尝,却在路晏伸手时,抢先将那白里透粉的梅花形甜点用唇瓣衔着。
路晏不是非吃那点心不可,却挪不开眼去看叼着梅花糕点的唇,还有那人端丽俊雅的面容,从前孤高凛然的仙姿,此刻只是神情稍变就成了魔媚绝YAn的情致。鼻尖嗅着严祁真身上的清冷幽香,此情此景宛如媚药一般迷人。
这是ch11u0lU0的诱惑,但路晏已管不了这麽多,咽了下口水就凑近,仰首去T1aN了下那朵粉腻清甜的梅花,这点心甜中带酸,却又回甘。严祁真垂眸睇着路晏的嘴,伸出舌尖迟疑的再T1aN上来,慢慢将这梅形T1aN得轮廓模糊,路晏神情困惑,好像不懂自己为何会停止不了,却一再沉沦。
严祁真盯住路晏的样子,表面沉定如霜,心中却已yu念涛天。路晏退开来,回避严祁真的注视和g引,余光瞥见桌上其他点心,又想伸手去拿,严祁真把那碟糕点拂开,端起路晏的下巴吻上。
「呼唔、你不……」路晏的唇被狠狠吮弄,无法言语,严祁真汲着他的口涎,卷弄他的舌头,不放过口腔里任何一处,双手也m0到他衣摆里翻弄K带,要将它脱了。K带一松就被拉开,露出半边Tr0U,被严祁真的大掌又搓又r0u,吓得路晏扭身挣扎起来。
严祁真放缓动作,以低沉温醇的嗓音诱哄着:「你莫怕。这次一定轻轻弄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心慌意乱,却也忘不了那次尝到的极乐美妙,严祁真趁他动摇又连吻带抱的将他放倒在座蓆间。室里倒也不冷,路晏左手揪着半褪的K子,看严祁真拿出一早整理房间时收到袖里的细瓶,倒出一滩油水,空气中煞时都是槐花香。
严祁真撩开衣衫,脱了K子,将槐花油涂在早就B0发的X器上,那东西殷红饱满的怒挺着,根部悬着一双结实r0U团,滚着浓密毛发,宛如长枪直指路晏。路晏见那物硕长,青筋浮现,心里发怵,却又有点期待,热着脸皮别开视线。
「羞什麽?」严祁真浅笑,拉起路晏的手轻碰自己胯部的事物,接着欺上身去亲路晏的脸、嘴角、耳廓,煽情无b的Ai抚和亲吻。路晏腿间同样的r0U团起了反应,半y着泌出不少透明YeT,将稀疏淡sE的毛发都濡Sh,被严祁真怜Ai的捧在手里搓弄。
严祁真只是凭本能取悦心上人,这手法熟练得不像经验少的人,力道拿捏有度,少顷就将路晏的东西套弄得又长又y,像握了青nEnG漂亮的枝桠,细细摩挲Ai不释手。路晏左手握拳撑着上身,侧身压抑SHeNY1N,长发半掩小脸,已动情得不能自拔。
严祁真的气息渐渐无法控制的乱了,只看得见路晏被他所惑,为他露出这样可Ai生涩的反应,就连SHeNY1N都有些甜腻。胯间长枪已藏不住,Sh润圆硕的gUi首往那密合软x挤入,b得路晏慌忙低叫:「啊、啊不要,好大,弄不进的。」
路晏看向严祁真,那人停住也迎视他,对他柔情一望,接着就将长枪往x眼抵入,软韧的x任初时不停排斥,但裹着yYe和油膏的gUi首仍滑入寸许,且顺势趋入,撑开细nEnGr0U褶和R0Ub1,并无弄伤人分毫。
严祁真抓起路晏一脚,亲吻脚心,一面低柔诱哄,动作却实也尽量轻缓,只浅浅cHa弄,yaNju仍有半截在外。路晏努力调息,放松身子去接纳,低喘连连,因为严祁真堆叠温存、百般讨好,才让他逐渐安心,那处不适也开始泛起一些sU痒酸麻的异样滋味,渐觉妙不可言,眯着眼m0索感受。
严祁真见他得趣了,开始加深力道,动作加剧,路晏羞窘将脸摀起,他见之怜Ai倍生,温柔拉开其左手说:「别遮,很好看。」
「呼嗯、嗯嗯。」路晏抿嘴x1气,脸跟脖子都红了,想来那衣料下的身子也是cHa0红吧。如此一想,严祁真又更按捺不住,将其衣襟拉松,隔着里面单衣就在路晏x口吮弄,寻到突起的r珠就轻嗫嘬弄,一手辅助亵玩另一边。
路晏一脚挂在严祁真的肩上,一脚被拉开,TGU间被那双JiNg实卵囊冲撞,粗长火热的东西cH0U送得越来越快,整根SHIlInlIN的,不知捣鼓多久逐渐带出些浓浊白JiNg。这时的路晏早已泄了两回,将自己下腹积了滩yYeSaO水,嘴角是来不及咽下或T1aN掉的口涎,双眼盈着水光,神情迷蒙,煞是可怜可Ai,半点没有过去走闯江湖时JiNg明Y冷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喜欢听他喘息SHeNY1N的声音,路晏因羞耻yu藏,但越压抑就越显得无助而甜软。在那方寸温柔中泄出JiNg之後,严祁真就着JiAoHe之姿把人抱坐在怀里,自己则改成跪坐的姿态,抱着路晏轻摇慢磨,把那灌着mIyE的xia0x拓得更软。别於初时紧张抗拒,那x眼及里面R0Ub1好像将严祁真那处视作己物,不停x1附挽留,绵软温热的缠绕着它,令那gUi根隐有复苏之象。
感觉到T内的东西蠢蠢yu动,本来累得要昏睡的路晏睁开眼错愕瞪着严祁真,结巴道:「你你、你怎麽还没够啊。我、呼……我、要受不住了,腹里又酸又麻,究竟要占着多久?」
严祁真被骂,当即露出无辜的眼神询问:「不b上次快活麽?那,我仔细找找,弄哪一处你才舒服好麽?」
话讲着又不安份的去顶那x里深处,路晏甩头撩着长发,实在摆脱不了这甜美的纠缠,只得又让人弄了起来,身T好像不再是自己的,腰T被严祁真的掌心摀热,随之摆荡,这次没有水声掩饰,r0U击间的水声响得刺耳,连y浪的SHeNY1N都藏不住,带着颤音被严祁真的亲吻吞没。
路晏不曾想过与男子JiA0g0u竟远b和nV人还快活,尤其对象是心尖上的人,又这样温存细腻的照顾着,那些顾虑和矜持在一次次情浪ga0cHa0後都冲蚀溃散,彷佛不曾有过一样。
粗细琢磨两个时辰後,严祁真把昏睡的情人抱着擦身,再轻放回床上安置。他检查路晏那处并无受伤,只是红肿得厉害,那xia0x被弄得一时合不拢,些许JiNg水仍被排出,模样可怜。严祁真却就着这情景看了半晌才回神取药涂抹,手指在路晏sIChu依恋不舍。
他知道自己对此人的q1NgyUAi念有多偏执疯狂,只是就这麽表露出来似乎也不坏,因为除了路晏之外,他已经没什麽好在乎的了。
「愿此梦终能结果……」严祁真无由喃念着这句自己也不知从何而来的话语,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他来说,这是真实的,有路晏的地方才是真实的。
「晏,就这麽在我身边吧。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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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回头,严祁真已经醒来瞅着他,手指绕他背後的发丝玩,问他今天想不想出去走走,他确认道:「去外面?万里晴外头?」
「嗯。」
路晏太久没到人间,心中期待又犹豫,他撩着自己头发问:「我看起来应该不奇怪吧?」
「不怪。很好。」
「可是你生得招摇。」
「是麽?这我也没办法。」
路晏开玩笑说:「要不你扮成nV的。」
「好啊。」
「呃,逗你的,你还当真。」
「呵,所有人只顾着看我就不会去瞧你了。别人盯着你,我会不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莞尔坐起来往他唇上轻吻,路晏不再吓僵,却迷惘望着他发愣,他一手m0路晏的浏海将其抚顺,问他说:「怎麽?看得入迷了?」
「你喜欢我什麽?」
「喜欢你是路晏。喜欢就是喜欢了。」严祁真反过来问他:「你又Ai我什麽?」
路晏垂眼细想,自己都说不上来,他低哝:「也讲不清,就是想着、看着你就觉得很好,要是你也一样对我就更好了。就算没有回应,我也还是停不住想看着你,惦念着。本来是快乐的事,後来尝到苦头了,可是也戒除不了了。这应该是Ai吧,还是因为我本来就着魔了?」
路晏自嘲讲着,跟他提了殷国一个地名,说是从前待过一阵子,那儿有许多好吃的,还有风景名胜,想去走走。严祁真就如前一日那样替人穿戴整齐,两人打理好仪容就在画缸里拣了幅画,以法术穿行。
端午已过,街坊林立的商铺生意仍然热络,琳琅满目的杂货、饮食,教路晏看得眼花缭乱,严祁真带他先将宝物银锭拿去钱庄兑钱,再到街上蹓躂。路晏买了好些吃食,拐进茶坊里坐着听戏,叫了壶甘草茶配点心。
他说样样都想尝却买得太多,得有人跟他分着吃,严祁真眯起眼盯着那些东西,彷佛如临大敌,路晏也不想勉强他,瞥见外头一群乞儿,接着就飞也似跑去拦人。路晏把那些乞儿吓坏了,好声哄着,没多久就把一伙蓬头垢面的小乞儿带进茶坊。茶坊的人本yu阻挡,严祁真拿出一贯钱来,他们见钱眼开立刻请人入座,又热情的茶水伺候。
孩子们只知这顿饭不用钱,都对路晏好奇得不得了,还不时偷瞅路晏那空荡荡的右袖。有的孩子防备心强,看着别人吃了没事才敢动,有的边吃边笑,直说路晏他们是神仙哥哥。路晏指着严祁真笑说这人才像神仙,但孩子们对严祁真敬畏生疏,只瞄一眼就不敢再造次,有些年纪小还不怎麽懂事的竟真的对严祁真合掌膜拜,惹得旁人笑开。
路晏趁机又点许多菜,全都尝试一遍,吃饱付帐就要走人,那几个孩子匆匆打包东西追出来,却已不见其身影,直说真是遇上神仙。其实路晏一走出茶坊就被严祁真拉到旁边大树後的巷子里,避开那些孩子们。
路晏晓得他们是不便与人间事物有所牵扯,认为如此甚好,也就由着严祁真带自己走。他们穿行到另一条大街上,这条街做的多是nV人生意,针线、胭脂、首饰、衣裳和新鲜趣味的玩意儿一应俱全。其实也有卖男子用的东西,路晏随意浏览,听一旁小ㄚ头买香囊,那ㄚ头忽然朝他的方向嗅了嗅,问他这槐花香囊哪儿买,他一脸尴尬,随便指了别处摊贩,拉着严祁真跑开。
「呼,这里应该够远了。」路晏跑到人家住户间的小水渠边,停在柳荫下喘气,回头睨着严祁真yu言又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知道他这麽瞪自己的原因,却故意问:「你不Ai槐花?下回试试别的?」
路晏松开他的手,摇头失笑:「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从前你与Ai慕的人都是这样开玩笑?我不讨厌槐花,只是不习惯你这麽戏弄人。」
「没有戏弄。」严祁真认真道:「只是觉着你可Ai,不由得就想……」
路晏真怕他讲出什麽露骨的话语,摆手让他打住别说,两人接着往下走,严祁真买了些抹发的芳泽给路晏,路晏大方收下。商家问起他们打哪儿来,是什麽关系,热情招呼几句,他们俩起初没有默契,一个说是朋友,一个则说是兄弟,最後路晏解释成情同手足的朋友,才解了听者疑惑。
路晏将东西收进右袖,自始至尾也不在乎别人看他的怪异目光,严祁真走在他斜後方将一些轻挑不善的注视都冷眼睨回去,默默守在路晏身後。路晏停在路旁一个专卖风车的小摊子上,老板殷勤,路晏一脸犹豫,严祁真已付钱将他看中的风车买下,递给他。
「我没说要买啊。」路晏哭笑不得,跟他说:「帮我拿着吧。」
严祁真拿着风车跟在一旁问:「你是不是不好意思拿?」
「嗯。而且这东西,我拿着也没意思。可能是小时候没得玩,现在没脸玩。」路晏讲得不好意思,转身背对人叹气。
「不要紧,只要你喜欢,我都奉陪。你缺的,我一样样的都补上。」严祁真将话说得笃定,大手握住路晏残缺的右臂,那右臂下面早就没有,却半点都不影响他对路晏日益加深的喜Ai。
路晏听着心里好笑又温暖,从前那仙人要是恢复了人X,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他其实也喜欢这样的严祁真,有脾气、有yUwaNg、心中有情,不是淡然如霜、高高在上。回首启唇,话未出口,他看到严祁真头上飘落一张绣帕,滑落下来,严祁真接着它,他们俩抬头看,一旁墙里的楼阁有两个nV子凭栏倚靠,她们其中之一将绣帕抛出来,看到严祁真接中自己的湃子又羞得躲进帘里窃笑。
严祁真随手将绣帕挂在枝梢上就拉着路晏走了,後来不乏有人趁错身而过时向严祁真抛花扔帕的,路晏旁观忍俊不住,告诉他说:「这座城就是这样的,nV子只要看见有好感的人就会丢手帕跟花。接着的人若也有意,会再从帕子上绣的花样或是她们给的线索去寻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把身上的花儿拨走,拉着路晏的手漠然离开,b以前还要冷面无情。半晌又问路晏说:「那男子若有相中的人该怎麽表示?」
「那就多了,送香膏、芳泽、风车罗。」
「……嗯。」
路晏不知他是不是被自己取笑而不高兴,一路无话,严祁真带他去找了间旅店入住,进房以後觉得路晏老盯着他瞅,他投以疑问的目光,路晏才讪笑说:「我刚才说的那些是不是惹你不高兴?」
「没有。要说不高兴,也是因为你看别人。」
「看别人?」路晏了然回答:「因为她们向你示好,我这才多看了几眼而已。」
严祁真把门关好,捧起他的脸问:「我跟她们,你Ai看谁?」
「你这是……」路晏羞於回答,目光游移,但已经让严祁真看透心思,後者面sE愉悦低Y:「这就对了。所以往後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了。」
路晏往後退,动作僵y逃到桌边坐下喝水,努力压下被g起的所有旖念。他喝了口水,看到自己握杯的手在发抖。自严祁真入魔之後就对他百般诱惑,他心里喜欢却又害怕,不仅是怕严祁真的无常,也怕自己的私心,他好几次都想着:「如果能这样幸福的话,就一起堕落也好。」
严祁真坐到他对面,双手包覆他抖不停的左手安抚道:「我晓得你不习惯我这样。不要紧,来日方长。以前我想把所剩的修为都给你,保你一世平顺,那时是不想要你为我难过才犹豫不定。现在我不仅法力远胜从前,也不像凡人一样短寿,就能陪你天长地久。你不要怕,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路晏闻言,涩然一笑,点头说:「我也不是非得要图什麽天长地久的,只是想在当下,两心相印。我不想成为你的负累。从一开始,在我还是戮业的时候就这麽想的,只要你好,我就好。吕素那时也一定是这样想的。现在我也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傻瓜,我一切都很好。」严祁真想起陈年往事,冷笑道:「就算我变成凡人也会一样好。只要我还是我就行了。」
「那时我也是这麽想的,就算因为我的缘故使你变成凡人,哪怕是时日不多……像那样霸占你。我很自私吧。可是我越来越配不上你,什麽都做不了,你究竟想要我什麽……我每天都在想这些,现在竟觉得在魔海的日子自在许多。
没有你,想也无用,而你本就不必回应我,就像刚才那些绣帕和花朵,直接扔开就好了。过去你对我也只是如父兄、朋友般的关怀,是我自己想得多了,贪得无厌。明知道不可能什麽都攒在手里,但我还是想全都拿走。全都拿着,太沉重了,光想就沉得迈不出半步,所以……」
「所以?」严祁真淡笑,眼神转为Y冷,拢紧双手将路晏的左手连同杯子握牢。「你想去哪里,我都带你去。你什麽都能割舍,唯独不能舍下我。配不配,我说了算。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麽,你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跟将来,你只要永远被我搁在心上就好了。」
「我手疼。」
严祁真拿走他手里的杯子,替他r0u手,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只听见声音充满委屈、怨怼和执念:「你是我的。路晏,你全部都是我的。我不会再忘记了,你也不要忘了。」
这表白十足的孩子气,听得路晏心都揪成一团,又涩又疼,只能点头应一声,然後和严祁真又抱在一块儿。不过这会儿的严祁真可不像以前yu念淡薄,一手手又往路晏衣里伸,路晏警觉压住他的动作轻斥:「不可以。在外面不行。」
熟料严祁真闻言面露喜sE,确认道:「回万里晴就行?那得快把事情办一办,回去万里晴。」
「我就说奇怪,只是出来走走,怎麽还要住店,你究竟要办什麽事?」
严祁真神秘浅笑,食指的指腹往路晏下唇轻按了下,暧昧沉Y:「不是什麽要紧事。这座城没有什麽江湖门派或修炼者,对你来说安全,你且在此游玩几天,我去办完事情就回来接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一起去?」
「你跟着我,我……」
路晏被严祁真用露骨的目光凝视,这人连呼x1都变了,害他立时起一身J皮疙瘩,好像下一刻就要被拆吃入腹。他会意过来,点头轻叹:「好、我知道了。那你快去办你的事吧。钱留着,我自己看着办了。」
於是严祁真又在客栈房里抱着路晏好一阵搂抱亲吻作为道别,离开时倒是很潇洒,也不回头看,独留路晏一人。那人一走,路晏煞时长吁一口气,整个人好像魂魄都被cH0U空似的呆在原处,良久才m0了m0衣领里面一块微疼的皮肤,那处已然瘀红,是严祁真离开前狠狠弄出来的。
严祁真不在,路晏一时间也没兴致出门,直接躺下发呆。反覆咀嚼严祁真方才听似威胁的告白的话语,心里一阵阵的甜。其实他不在乎严祁真变成怎样,只要那人开心就好,虽然心中仍有些疑虑,但现在他只想先好好感受此刻美好。
在客栈小憩了两个时辰,路晏被楼下饭菜香诱醒,下楼觅食。点了几样菜,让店家帮忙到隔壁打酒来吃,坐在角落观察久违的人间景sE。这间店处在闹市里,生意十分好,後头还有专门供商人卸货堆放的地方,以及两座跨院,同一排都是食店,对面则是书肆、卖布和小吃的路边摊及住家。
他专心吃喝,好像脑海响起一声剑鸣,转眼用余光看去,这店里一楼的格局大变,虽然还是客cHa0如流,但不同伙的客人衣着也都有很大的不同,有些看着就不像是人。路晏有所警觉,以为是有什麽人施展秘术引发幻象,却听见那些客人交谈间提到了月牍的名字。
难道他一眨眼就来到月牍茶坊?这一楼确实不是他本来待的客栈,而且仰首看几乎看不清天井,上面是重重缭绕的云雾,有巨大的鲤鱼在上头游,四处都有这类奇异的景象。
嗡──
又一声剑鸣,路晏循声转头,窗外一座小池塘上有只兜虫,那虫子长得和赤宙极像,可是长戟上的花是梅花。虫子T型巨大如人类婴孩,TsE灰黑透着莹润水光,乍看就好像一块石钵植着梅树。开满梅花的长戟彼端指着一个小金属人,那金属人站在水里好像在与谁交谈,可是除了兜虫和金属人以外谁都没有。这池塘水sE深绿,不知是什麽YeT,那金属人最後消蚀其中,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嗡──
又是幻听幻觉?这次是另一边,路晏深x1一口气回头望,喧闹的一楼通铺不在了,取而代之是一望无际的白sE世界,有个全身雪白的男人背对着他站在那里,是曾出现在月牍身边的男人,据说叫白矢,能斩梦了断因缘。
在白矢对面是个英气凛凛、俊美高大的男人,一身银甲手执长戟,看得出平日是怎生得张狂傲气,不过现在笑颜显露疲倦,但仍不失潇洒张扬的气势。
是吕素。那个前生的他。
「你就是那个能斩梦的家伙。」
「是。」
「凭什麽?」
白矢轻哼,一扬手,一道银白流光窜过他修长手臂化作一把长而直的刀剑,他答:「凭这虹刃。说吧,你yu斩绝何物,愿付出怎样的代价。斩梦不b孕梦,月牍只捡拾他人JiNg神残落的碎片,吾所取之物,是绝对无反悔余地的。」
「哦。这样甚好,甚好。」吕素大手鼓掌两声,戏谑笑语:「那麽,就听我说吧。我要斩断此生和那人的孽缘,从此不相负。用我的来生相抵。」
白矢身前忽然冒出另一个身影,像是那月牍,月牍忽然现身说:「且慢。这人还没替我把那只小虫找回来,你自己许愿要当人,此愿还没结果你就想草草了了,没这麽便宜的。你不要你的来生,那好,我替你收拾,不给白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吕素嗤了声,他说:「反正我都不要了。你们自己去吵吧。」
「但是我又不能白拿你的东西。」月牍出面,白矢也不再说什麽,吕素那头疲倦笑了下,对那孩子问话:「你想怎麽样?」
「我月牍一向是不吃亏也不白拿的。既然拿了你的来生,你说说看想换什麽好?」
「都好……随你处置吧。不关我的事了。」
「你说呀。难道再没有你会稍微惦念不舍的?」
吕素目光微变,慢慢抬眼觑着那孩子说:「就换个适合那人的伴给他吧。像我一样,吵着他,烦着他,招惹他,却又不像我一样不让他记挂,而是会令他挂心、惦念,让他尝一尝寂寞孤独,也尝看看情Ai里千百滋味。」
吕素说到这儿,扯了下嘴角,低头喃语:「就用我的来生,换这样一个人给他吧。把他的孤寂和悲哀的淡漠无波都夺走……」
说完之後,白矢挥舞虹刃,吕素神形消散,月牍蹦上去两手捉了零零散散的莹光。月牍笑着喊白矢说:「嗳,白矢,我说今儿个生意不错啊。接完一桩又一桩。这不是刚才那位提到的严仙君麽?走,我们去会一会。」
路晏听他们说到严祁真,可是一眨眼又恢复成原本的客栈,什麽云雾、白雪、奇奇怪怪的客人和主人都不在了。他左手握筷子停在半空发愣,店小二拿着打好的酒跑来跟他算钱,他一头雾水把钱付清,抹了把脸喘口气,心忖方才是不是时空错乱,让他看见了过去啊?
吕素确实诅咒自己无来生,袁蜂说当时他亲眼见到吕素自戕就那麽讲的,後来吕素又出现在月牍茶坊也说了一样的话,又说要将来生换成另一人作严祁真的伴。只不过他并没有看见严祁真跟月牍做过什麽交易,但他能肯定的是自己的出现拜吕素所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麽想来,不管我是谁,都注定会遇见严祁真的。」路晏心里不安,虽然不认为吕素想害人,但也不清楚吕素安什麽心眼,万一他是严祁真的劫难?万一他的存在注定就是要害严祁真堕仙?
「可是我们现在两情相悦。那些都过去了,不必回头看的。」像是在说服自己放宽心接受,又觉得有蹊跷。若非吕素,可能严祁真根本不会对他这样一个无名小卒看上眼,哪怕他为情Ai入魔断臂都一样。不Ai的,粉身碎骨也不可能招严祁真看一眼的,严祁真的心肠如铁打石造,所以就连入魔都是因果报应?
他没有严祁真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可是严祁真若跟他在一起,不知得受多少罪,还要过多少关,也许从此与仙途无缘。虽有听说妖魔修炼成仙,但也只是传说。
草草吃了晚饭,路晏提着灯笼到河畔,看着河川上寻欢作乐的画舫发愣,胡思乱想起来。可能注定与严祁真一块儿的人也不是他,而是别人?他知道不应太执迷於此,但脑子停下来。千头万绪,尽化为一声叹息,又旁徨不定了。
路晏想立刻就见到严祁真问个明白,问他当初去找月牍究竟做了什麽交易。同时,他也为自己悲哀,半生浑浑噩噩。若非贪财招惹蜈蚣JiNg,又贪生怕Si留在凰山修炼,然後Ai慕美sE和温柔而喜欢上严祁真,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也许今天他半点法术都不会,在街头卖药或给人算命占卜,收个乞儿当徒弟,作个伴,随随便便的过日子,不好也不坏。不管有没有严祁真他都会活着,但认识严祁真之後,这是他多少次想着生Si之事了?情Ai真教人Si去活来,哪怕他没有真的去Si,却有bSi还可怕的事。
他怕自己到头来什麽都不是,对严祁真来说他究竟算得上什麽?情人相恋时,自然什麽都不成问题,若一朝心冷情淡,断得乾净倒好,就怕彼此牵扯不休,没完没了,谁都不好过。
「好冷。」路晏缩着肩膀打颤,忽然空气冷得不像话,皮r0U冷得绷紧,不知何时那些画舫上都没人在外走动,好像要靠岸,而岸上的人也都不见了。夜空无声飘下细雪,他诧异:「这五、六月的气候怎麽……」
严祁真?严祁真出了什麽事了?路晏一想起人赶紧回客栈,客栈的人忙起火炉取暖,小二痛骂天气怪异,实在邪门,唯独小孩子乐得玩雪,无忧无虑。路晏上楼直奔租住的房间,严祁真坐在桌边脸sEY沉,一看到他回来才面露霁sE。
路晏问:「你不是才走没几个时辰?事情办完了?外头下雪是怎麽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想你了,赶紧办完了事回来。我想你是出去散步,於是就在这里等。可是我想起你今天讲的话……想起你总是能笑着谈他人之事,面对我却总有怯怕。我不知该怎麽做才好。」
严祁真神情淡淡的,温和而有些迷惘,眼神却Y冷沉郁,他幽幽望向虚处低喃:「我不是有意的,你怪我麽?」
路晏知道他是在为下雪的事抱歉,深x1口气走上前,抱着严祁真的脑袋安抚。感慨顿生,严祁真的感受何尝不也是他的,但眼下得先安抚此人,他哄着严祁真说:「我怎会怪你。」
「嗯。我信你。」
「我刚才只是吃饱了才去外头走一走,消消食而已。」
「我帮你。」严祁真掌心贴在路晏腹上轻推慢r0u,路晏羞红了脸要他住手,他虽然停手,却就着一坐一站的姿势抱住路晏的腰身,轻喃道:「我不放心你,还是想将你藏起来。」
「严祁真……」
「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件物品,不是一把剑,是活生生的。」
这话触动了路晏心底,过去他也算是为了讨口饭吃,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他会喜欢上严祁真,也是因为这人对他在乎吧。但有些事始终要弄明白。
「祁真,我问你,你曾经见过月牍,那时的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是月牍?」严祁真蹙眉,困惑不悦:「我没有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
路晏想起这人早就把月牍的事忘得一乾二净,苦笑了下。看来严祁真跟月牍做过什麽交易是无从得知了吧。他开了窗,外头的雪不下了,只是还很冷,严祁真说这场雪曝露行踪,得转往其他地方,於是下楼将钱结清,趁天sE未晚、城门未关,就租马车出城去,露宿郊外。
夜里,城郊出现了四个出来狩猎妖魔鬼怪的修仙弟子,那四人放了火符惊扰马匹,路晏恼怒惊起,拍大腿骂道:「Si兔崽子也不打声招呼就放符,看我不教训你们。」
严祁真淡定从容,一扬手施法灭火,另一手按住路晏的肩和气劝道:「不必与後辈一般见识,你先睡。我出去应付,一会儿就好。」
路晏心想那四人说不定认得严祁真,看在这人面子上就赶紧滚了,倒能省事,点点头就留在车里等。严祁真掀车帘出去,路晏只听见有人发出惊呼的cH0U气声,还没真正喊出声音来,四周就归於平静,果真须臾就看严祁真回车里,搂着路晏休息。
路晏问:「怎麽打发的?」
「只是将他们放的法术打回去罢了。不怎样。」
「噢,这样啊。」路晏还是奇怪,但没有再问。隔天他下车,看到离马车不远的一块草地上一片焦土,寸草不生,再转头看牵着马儿的男人温和抚m0马背,心想昨晚那四个恐怕凶多吉少了。
被打回去的法术本就会更加猛烈,能被自己反噬之术烧得屍骨无存,看来昨晚那几个後辈对待妖魔鬼怪也是不知手下留情,就当他们是遭了报应吧。只不过一个门派有四人失踪,过不久要被人起疑,路晏不想再旁生枝节,就和严祁真驾着马车上路。
严祁真说他在找药材,路晏问他万里晴屋里不是屯了不少,有什麽药材好找,他只道这药材得是新鲜的,搁不了多久,所以得一味一味的找。途中歇脚时,路晏拍拍自己右手断缺的部位问他说:「该不会是跟这有关?那大可不必费工夫,我缺只手不也照样活得好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这口吻就跟之前一样,好像在说,没有我你也一样过得好好的。」
路晏蹙眉轻叹,追问道:「是不是要治我这手啊?都断了,算了吧。没用的。」
严祁真笑而未答,烤着抓给路晏吃的雉J,片刻後他道:「你也不必将我想得太好。你身有残缺的模样惹人怜Ai,所以我本就觉得没什麽要紧,就是你缺手缺脚的,不能自理,我也乐意照料呵护,让你此後只能依附我。这种念头我不是没有过,只是我更Ai你无拘无束,自在跑跳的模样,像以前那样绕着我转,就是跑远了也会记得回来寻我,才没了将你作禁脔的念想。」
此番话讲得平稳沉定,反而让路晏听得暗暗发怵,好在这段时间他开始习惯入魔的严祁真,加上他在魔海也没少见什麽光怪陆离、病态猎奇的现象,很快就能接受,再说念头是自由不受拘束的,只是想想也没什麽。
严祁真讲完也顾虑路晏害怕自己,抬眼觑了下那青年的脸sE,火光映得有些橘红,表情腼腆,倒没有害怕的反应,当下安心不少。他问:「我是真的想过,你不怕?」
「怕什麽,你只是想,又没真的做。何况你不忍心我吃苦受罪,又怎会断我手脚。」
「不必断手脚,不使人痛苦而废其四肢的法子多的是。」
「呃、还是不讲这些了。」路晏赶紧打断这话题,问他下一步怎麽走,得到的回答是到诏国,那儿有片肥沃的Sh地,地里有只大鲶鱼,每回鲶怪翻身都会使附近山崩地裂,据说是守着上古神只的宝物。严祁真说此行要的不是古神秘宝,而是那鲶怪之身,可作药材,若是顺利再取秘宝也无不可。
路晏曾听说有不少寻宝者和修仙者联手去诏国那片Sh地寻宝,但都只去无回,是个连妖魔鬼怪都吞的Sh地,邪门得很,怎听严祁真讲得轻松,彷佛不当回事儿。
由於鲶怪每五十年会醒来翻动身子,故每五十年都会地震,那周围人烟杳绝,蚊蚋却很多,因此就连飞禽走兽也少有。前往Sh地途中,在一个小村落碰上毒蚊引起的瘟疫,再听说村里来了仙正在给人治病,路晏也拉着严祁真帮忙,就这样巧遇故人,宋瀞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握葵扇搧火煎药的宋瀞儿用纱布罩着下半张脸,路晏他们还是立刻就认出是她,路晏惊喜道:「原来他们讲的医仙是你?」
宋瀞儿摆手,语气是激动又高兴的回应:「那不是我。我是来帮手的。」
久别重逢,路晏看她无恙,心里一样高兴,拍着严祁真手臂说:「听他讲,你离开剑门之後就不知去哪儿了。也没你的消息。」
「你们才是吧。」宋瀞儿瞥见路晏的右袖在飘荡,眼眶一下子盈满泪光,哽咽道:「那时我若是清醒着也许就不会如此。」
「何出此言?」
「当时我被迷昏了。船上发生什麽也不清楚,後来姜嬛跟袖儿她们带着我离开。」
见她yu言又止,路晏冷哼:「带你走?是绑你走吧。你如今还要替她们说话?」
「唉。说来话长。进来坐。我得顾药,走不开。」
严祁真始终不发一言的守在路晏身边,听他们话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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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瀞儿说起姜嬛的事就叹气,姜嬛和温碧袖自幼失去故乡,投靠过其他门派世家,却屡遭欺凌,身世堪怜,後来灵剑门收容才过上安稳的日子。她与这两人特别投缘,情同姐妹,所以姜嬛她们也知道她前生跟严祁真的渊源,有意和严祁真攀附关系。
她讲到这里,表情复杂又是叹气,告诉他们说:「我以为她们都对严哥哥有好感,所以姜嬛屡次对路晏不善,而且也对我下过咒,行迳越发古怪。後来我才听袖儿说,姜嬛不过是想利用严哥哥报仇,因为当年吕素令她们仙岛流於极北沉没。
姜嬛一直记着吕素在五百年後转生的谣传,温碧袖却只当她幼小不懂事,後来看出姜嬛心中仇怨日深,担心她误入歧途,屡屡苦劝。只是袖儿不敢b得太紧,怕姜嬛一意孤行,有时也与之同流合W,再伺机破坏姜嬛的计谋。虽然她们对我隐瞒,有时我也能感觉出她们之间有不睦和矛盾。後来的事也与她们有关,赤宙是姜嬛故意设计,才害得你们……」
路晏闷闷吐了口气,抓着手中药材秤重,分神去问:「既然是想害我,为何也对你下咒?」
宋瀞儿苦笑,不知如何开口,严祁真早已看穿,就代她发言:「因为姜嬛喜欢她。」
路晏睁大眼看他们俩,只皱了下眉又默默秤药材。这屋里有个大药箱,显然不属於这药寮,宋瀞儿就是请他帮忙从里头取药,这些药他多半识得,不是很特别,但是味儿有些奇特,这才晓得应该是用法术以人间草木去跟别处「借」来的。
严祁真也教过他这种法术,相当便利,只不过这种借来的药材若不在一定时间里使用,最後还是会变成原来的东西。而这药箱上头有着亦灵亦邪的气息,不知宋瀞儿招惹了什麽来。
同时分神想着许多事,路晏脱口就低喃:「既然喜欢,为何又要害你。」
宋瀞儿面sE微变,赧颜回应:「或许是不想我再和你们有瓜葛吧。当初下咒也不是要置我於Si地,只是将我困住。」
路晏了然,这大概是吃醋才使姜嬛言行极端,他又问:「那温碧袖呢?她怎麽想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是袖儿救了我的,若没有她,只怕我还无法清醒,逃脱出来。」
严祁真又代她补充一句:「温碧袖也喜欢瀞儿。」
路晏又一次瞪大眼,看看严祁真也看看宋瀞儿,紧锁眉头,他低头抓药,嘟哝着:「你们这些修仙的可真乱。讲起来我这妖魔倒是相对的正派纯真不少啊。」
「噗咳咳。」宋瀞儿被路晏的话逗笑,又被煎药的烟呛得轻咳。这时进来一个眉目清朗秀雅的男子,玉面美须,温文尔雅,他见屋里有两人,点头致意。宋瀞儿起身唤这人龙先生,给路晏他们引见道:「这位是龙先生,是我的道侣。」
那人又朝路晏他们点头施礼,自报姓名:「龙清墨。二位是瀞儿的朋友,这位是严仙君,而这位则是路兄弟,我没记错吧?」
路晏诧异:「你识得我?咦、道侣?」
宋瀞儿腼腆浅笑,严祁真已看出这龙先生的原形,告诉路晏说:「这就是在魁花渊的那棵古樱的树灵。」
龙清墨说:「不错,所以这不是我们初次见面。因缘际会,我提前炼化人身,才得以与瀞儿游走四方,帮助需要帮的人。在下会的就是医病,啊,现在不便长谈,病人们等着药。瀞儿,你的汤药煎制得如何?我的针也不够了,只能先应付几人是几人。」
龙清墨忙着跟宋瀞儿救治病患,路晏跟严祁真也有默契,那鲶妖跑不掉,不急着去捉,就先留在村里帮一帮宋瀞儿。夜里路晏悄悄从借宿的空屋舍溜出来,从袖里拿出一只蝉壳,那是离开魔海之前道穷给的东西之一,这东西是道穷以秘制药Ye泡过,可作秘术催使的道具。
这村子长年处在不祥的Sh地周围,Y煞之气太重,他拿这东西施法将煞气x1走,原本透着浅金光泽的蝉壳很快发黑变暗,泛着紫黑光亮。这东西寻常人徒手沾不得,路晏是妖魔却无碍,直接收到锦袋里束好。甫回头,宋瀞儿站在那儿笑睇他,神sE平和温暖,彷佛有话想跟他聊,他问:「你有话何不白日里讲?」
「白天照料村民,cH0U不出空。我只是想问你现在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察觉她目光不由自主落到他残缺的右臂,率X微笑答:「就你所见。还行。」
她松了口气,说:「这话可信。要是你说很好,我反倒不信了。」
她见路晏释然浅笑,又说:「原听他们说你不可能活着,可我也不信,和龙先生云游时都会留意你的风声。离开袖儿她们之後也想过要找严哥哥,可是他也没了踪影。沈陵吾跟胜钰都说不知晓,只说他将剑门自己所铸兵器都收走,要应掌门好自为之……剑门的人走的走,散的散,也没什麽人留着。」
「严祁真把剑门解散了?」
宋瀞儿靠着一棵树回话:「是啊。他没跟你提起这事?」
「没有。」
「袖儿让我看了她当时在船上的记忆,所以我知道发生了什麽。掌门和师兄纵然有错,可也有懵懂单纯的後辈,我跟其他同门将入门不久的弟子安顿好,也各自离开凰山。唉,世事无常,却又觉得没什麽可执着,心若自在,谁也拘束不了。」她顿了下,赧笑说:「这是借了龙先生的话。有次我问他,老在一个地方杵着,不无聊麽?他说他心里自在,不会无聊。」
路晏替她高兴,逗她说:「倒是因祸得福,真觅得一个好归宿了。」
宋瀞儿脸一红忙着辩解:「你莫要乱讲,龙先生与我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我觉得他很好。总之,你有这样一个人教学相长,我也安心。」
宋瀞儿点头微笑,也关心他说:「你不也有个伴。只是我看严哥哥变了许多,以前虽然也是淡薄少话,却温雅可亲,今日相逢见他虽是面带笑容,却目若秋水,笑意不在眼底,且一身寒气。不知是否我跟他已经生疏,竟无法靠近,还觉得看着有些、有些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心里汗颜,暗说她这直觉不错,但也不知该怎样讲,宋瀞儿又疑道:「听说当年他发了疯似的想将海都冰封起来,差点力竭而亡。我只从袖儿那里德知你遭劫,也是难过了好一阵子,更何况严哥哥与你朝夕相处,忽然亲眼见你那样……」
路晏表面沉静,低哑应了句:「不过,都过去了。如今还能相聚,也算有缘。可惜不是时候能喝酒庆祝一下,你跟那龙清墨有缘,好好珍惜。明天我和他就要离开这村子,仙魔殊途,始终不好走同一路。」
宋瀞儿听他已有意离去,也不好再挽留,只道:「路晏,我知道不是所有妖魔都一个样,也不是所有修仙的人都只走正道。你是我的朋友,将来若你有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只管到魁花渊来找。只是有些事情仍须分是非黑白,就像那太极,有黑有白,就是没有灰,这世间有永恒亦有无常,所以才能平衡。我不知你和严哥哥如今是怎样的情形,只希望你们都好。」
「有你这些话就够了。」路晏有点害羞,低头把刚才收蝉壳的小袋子取出拿给她:「这是我收集了这村子的Y煞之气,或许将来你们用得上。有些好东西,只有妖魔做得来。我会看着严祁真,你不必太担心。」
宋瀞儿谢过他,又低着眼眸yu言又止,路晏想告诉她严祁真的事,让她安心,却教人y生生打断了气氛。数道寒光往他们飞S而来,是饱含灵气的飞剑挟杀气进攻,路晏一掌推开宋瀞儿的肩让她闪开,撂话道:「有胆冲我来,莫伤无辜!」
「路晏!」
「守着村子,别追来。」路晏斥退宋瀞儿一面往丛林里跑。这一路他跟严祁真都有感应到有人在追寻他们,应该是之前杀Si的那些修仙弟子的同门寻仇。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伙人驱使灵兽,好像是一种会飞腾的蛇类,在密林间穿行如箭,移动得太快无法辨认。
「Ga0什麽!」路晏怪叫,他最痛恨那种长条又滑溜的东西,又惧又怒。
这丛林攀爬太多藤蔓,林木树g又长了太多又黏又滑的苔藓蕈类,以他的情况想迅速在这里移动实在费劲,那些追击过来的灵物反而占上地利之便,加上飞剑布阵围杀,一时间好像回到魔海一般,在那儿天天都过得JiNg彩,有时就是身边的人也可能为了什麽原因就反目相杀,或许是被敌方C控,或者受利诱反叛。
人X,人心,充满了无常变化,应该也有宋瀞儿所说的永恒存在?b如,他无数次的想过,在气绝的时候,是谁的音容会在他心底浮现。远观时迷惘,近看时旁徨,他贪恋的是自己想像的严祁真,还是真实相处的彼此,而那人又是如何想他的?为何能有如此大的转变?
千百年来的星霜是否泯没人X,或者严祁真的那些人X只是暂时封存、淡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戮业要的很简单,就是与主人长伴天涯,吕素要的也不多,就是成全严祁真去成仙。他却不明白自己要什麽了,可能他要的更多,更贪。而严祁真不需要谁的成全,这个人由始至终彷佛不需要别人,天上地下唯其独尊。
「吓呃!」路晏一个趔趄由树冠上狠狠摔落地,他右袖将岸上枯木卷到河里,飞身跃起,借力yu逃至对岸。似蛇非蛇的灵物扭身扑跳过来,他手里玉戒化出臂刃压低重心闪过咬杀,一拳把蛇腹画破。
岸上豢养灵物的家伙惨叫,痛惜自己的灵宠重创,路晏也跟着惨叫,他居然碰到那只蛇了,还趁那东西要逃到水下时揪住尾巴。本想一不作二不休,俐落把蛇弄Si,没想到这东西背脊至尾巴能立起脊刺,那脊刺直接刺穿路晏左手。
「啊啊!」路晏惨叫,痛极,也怒极,就着被刺钉咬的状态将那只东西跩出水面,拖上对岸抛飞,以拳刃卸作数块,再取纳物的法宝将这些屍块收着,心想着将来说不定有用处。他回顾对岸有十多个银青衣甲的青年男nV拿法术变出的小艖追来。
如此大阵仗对付他这麽一个三流妖魔,路晏忽觉好笑,口中念念有词,身周的风声宛如共鸣般也发出魔魅回响。那几人虽觉不对劲,但有宝衣护身并不以为忤,怎知头一个上岸的人就像撞上一堵无形的墙,那墙一碰触就迸发火光,那人烧成一团火求,纵使逃进河水想浇灭,火光却如蛇缠上来。
一名nV子驱咒灭火,将路晏设下的屏障破除,一阵妖风哗然骤散,路晏没看清对方使什麽法宝,但已有所警觉。这帮人本来势在必得,没想到被路晏恶整,现在都难掩怒火,为首的nV子质问:「孽障,杀我四个师弟,今日让你求生不得,求Si不能。」
後头一个八字须的男人附和:「不错。杀光你们这些妖魔,替天行道。今时此刻就是你的现世报。」
「应该还有一个共犯,等收拾了你再去收拾他。」
路晏冷笑:「你们说妖魔杀人,却不问他们是不是做了找Si的事。」
「废话少说。」对方又是刀又是剑,还有锁链跟一些奇怪的兵器,朝路晏四面八方围剿。路晏施展幻术分出十多道身影迷惑他们,应付了一会儿,一身血W汗臭让他恶心,同时又尽量将战地移远,十几人由河岸打到Sh地里,几样法宝冲撞,激荡出不寻常的灵气波,带头的nV人出声警示同门:「当心别让这妖魔逃进Sh地深处,要是吵醒那只东西就不好收拾了。」
「活捉恐怕有困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杀了他吧。也好给我养的小蛇报仇,一样将他大卸八块。」
路晏听他们喊话,心想这些人修为真差,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趁乱取了道穷给的一支蝉屍,这次不是空壳,而是之前端别的妖魔老窝时搜括的金蝉,由袁蜂活生生炼成屍妖,两眼中心cHa着一根暗红血针,只要将灵力或魔力由此针灌注便能得奇效。
金蝉受血针引注路晏的真气,发出惊人低鸣,沉厚回荡在Sh地空中,睡再熟的家伙都要被这鸣叫给唤醒,甚至还能招来远方的大妖魔,若是以灵力驱使则能召来天上灵兽。那十几人脸sE变得难看,纷纷喊撤,来时路却遭堵,严祁真凌空而立,面无表情盯着他们。
「这是、严仙君?」
「听说已走火入魔了。」
「可是不像啊。」说这话的人还觉得眼前这英武挺拔的男人依旧仙气出尘,半点不像染有魔X的模样,再说堕为妖魔总有些端倪,至少身上的气也由仙灵转为邪煞。而严祁真在那儿望着他们的模样却雍容端雅,神态空灵。
「你们师承何方?」严祁真语气平和无波询问。
那些人彷佛看到救星,只当过去听闻严祁真魔化的事都是谣言,失态逃来回答道:「我们是芎岳九灵g0ng的弟子。这妖魔与其同伙杀了敝派四人,他们历练尚轻,只是趁出游时在野外狩猎妖魔鬼怪,为民除害,没想到却遭此横祸,还请仙君作主!」
路晏看严祁真的样子不太对,暂时静观其变,他捉m0不清严祁真要怎样应对。那人话才刚讲完,就见严祁真优雅抬手,一片雪花飘落到他指尖,随之而来是一个接一个倒cH0U凉气的声音,严祁真将他们都冰冻起来。
「晏,是哪个人伤了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唉。你又发作了。」路晏踩着泥泞往严祁真移动,严祁真翩然落地,鞋子一寸都没陷进土里,一手环住路晏的腰将人提到身前。
严祁真说:「你不说也罢。这些人说是九灵g0ng的,我与那儿交情不深。嗯……」
「你不会是想去灭了人家整个门派吧?」
严祁真垂眼看路晏神sE忧心,轻吁了口气回说:「不必担心。就由他们随业腐朽,我懒得管。你也不想管对麽?只是这些人看着心烦。」
严祁真手一挥,被冰冻的人崩成碎冰屑,消失在Sh地里。路晏心道,这些人连自己怎麽Si的也不晓得,究竟是幸或不幸?他再次T认到严祁真入魔的事实,严祁真拿了布替他包紮左手,将脊刺拔除,路晏痛得哇哇乱叫,将严祁真一身白衣都抹W,严祁真都浑不在意,一味的圈着人进怀里哄。
因为太痛,路晏都忘记Sh地里还有只鲶怪,手才包紮好就开始天摇地动,严祁真感觉路晏抖了下,低头问:「你怕?」
「不知这鲶怪长什麽样。」
「应该不会像你讨厌的东西,可能是肥的。」
严祁真语气虽然平静,表情依旧霜冷不悦,脚下的Sh地开始凝霜,Sh地竟然降雪,由初时的小雪越下越大。路晏在严祁真臂怀里并不感觉冷,但也没出声,因为他觉得严祁真很生气。等到Sh地被严祁真Ga0得像冰原,严祁真将路晏送回村里,让宋瀞儿帮忙照料伤口,再自己出门去猎那鲶怪。
宋瀞儿替路晏重新包紮伤口,她说:「你一跑我就回头去喊严哥哥,他早就察觉你出事,还要龙先生看着我不让我跟去帮忙。你这双手也真是多灾多难,唉。那刺对你这妖魔有毒,这些药先敷着,明早我让龙先生再多做一些解毒药给你。这伤你乖乖养好,快的话一个月就能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月?」路晏低呼,他说:「我可是妖魔耶。以前受伤我三天就好全了。你看,我这里已经没有伤口了。」
宋瀞儿摇头说:「你以前跟妖魔相斗,彼此相克也不至於像仙魔这般严重。这回被灵物所伤,伤口好得慢。你这手背及掌心表面看是好了,若不好好上药的话,又要被灵气所蚀。」
「啧。」
路晏咋舌,抬眼看着宋瀞儿在月辉下的面容,欣赏她美丽温婉,好奇问她说:「你跟龙清墨行善布施,却都有这样神仙般的模样,不会招惹麻烦?」
宋瀞儿理所当然答道:「我们自然是在身上施了法术,寻常人看见我们不会是看这张脸,日後也不会记得我们生得如何。不会留下印象的。真怪,严哥哥不也在你身上施了一样的法术?你没察觉麽?」
路晏愣怔,随即开玩笑道:「我就说怪不得,怪不得走在路上大家看他不看我,原来不是因为我矮是因为他嫌我b他俊俏啊。」
宋瀞儿已经习惯路晏忽然调皮,笑了下敷衍应是。
想来那鲶怪可能被严祁真冻坏了,村子这儿一点地震也没有,傍晚他就拎着一个龙皮作的革袋回来,说里头装着鲶怪的元丹,要借冥府的火炼一炼,须元神出窍,因此得闭关一阵子。严祁真不等次日天亮,匆匆别过龙清墨和宋瀞儿就上路。
一样是严祁真驾车,路晏在车里,一路无话。路晏困得睡着,睡梦里有意识严祁真将他抱下车,还入住了一个挺热闹的旅店,而且不走阶梯,他们进到一个奇怪的装置里,木造的机关像个盒子能将他们升到楼上去。严祁真抱他到房间里,他醒来转了转眼珠问:「这里是?」
「里街的一间茶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咦?我们住进来了?月、月──」
「嗯。钱都付了。差不多就住一个月。这茶坊无名,却是最为稳妥之处。」
路晏看了看,评道:「就是普通的房间。没什麽特别。难道你要在这里闭关?」
「没有人能在这茶坊主人的地盘生事,这就是最好的闭关场所。」
「是麽?」路晏还记得他会为月牍的事吃醋,当下放弃跟这人解释,其实这无名的茶坊被熟客们通称作月牍茶坊啦。
路晏还在打量房间,严祁真脱下外袍挂好就朝他走来,目光幽怨盯住路晏。路晏问:「怎这麽看我?钱不够花用?那不然回万里晴吧。看我也看不出钱子儿。」
严祁真沉郁低道:「为何不来我身边?为何不跑向我?」
「啊?」
「不信我能保你一世平安麽?何苦自找罪受……」严祁真温柔握着路晏左手,又低头去亲他右臂,亲昵迷恋的倾靠在路晏身上,往其心口轻蹭。「路晏,哪里都别去。」
路晏被他靠倒在床榻上,无语失笑。他想,有些事问严祁真不成,那就问月牍吧。他对严祁真说:「我心里是有你的,你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你不安,我b你还不安。现在这样相Ai相守是很好,可我不希望你失去自己,那心魔会不会有天吞没你我了……若有机会,我希望能重头来过,我跟你都心境澄明,不再如此混沌茫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什麽关系。清明或混沌,我都要你。」
「真是……」路晏苦笑,搂住严祁真。他想起一事,又m0m0严祁真的脸问:「难得你这麽把持得住啊。」
严祁真撑起上身看着他回答:「因为这是那人的地盘。虽说茶坊之主不会冒犯别人,却能感应到这里的人失控的意念和神识。要是有些事太过兴起,难免教他察觉。我不喜欢。」
「唔。原来如此。」
严祁真叫来一桌好酒好菜,因为路晏两手使不上,他一口口将路晏喂饱再到旁侧的耳房闭关。路晏不去打搅,坐在厅里护法,过了两个时辰将这房间设好结界才带着东西出门兜售。他卖的无非是旅途中打猎收获的物品、发掘的灵矿,还有被他碎屍的灵蛇什麽的。
茶坊里好做生意,不消一柱香的时间就把东西卖完,路晏回到房间,严祁真还没动静,他看天sE已暗,多点了灯笼挂在灯架上,开窗浏览里街风景。夜幕里隐约好像能看到有东西游走,酒楼茶坊和路边小吃摊贩什麽都有,客cHa0如织,乍见与人间无异,细察就能看出人群里总混着一些非人的家伙。里街真是什麽都有,不过实际上也属於人间的一部分,或是与人间重叠吧。
他想起以前在魔海的日子,他和袁蜂、道穷随金蠍一族去跟另一支蠍族战争,那回大获全胜,还顺便收了一大片葡萄园。道穷喝醉了,爬到架上唱了首诗,那诗怎麽念来着?
「花明柳暗绕天愁,上尽重城更上楼。yu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路晏还记得内容,道穷说是他听来的,觉得意境很好,就记在心上了。这诗说得惆怅,人自b孤鸿,爬上重城还有重楼,成天犯愁,自己孤身不知该往何处去。
浮世里谁能随波自在的,都是心X宁定者,而多数的人都是随波逐流,心里慌浮难安。
「过了一关又是一关,没有什麽是过不去的,可是却难盼到尽头。」路晏咀嚼诗意,心生感慨,自言自语道:「莫执着尽头,也莫执着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得好。局里局外,没有不同,皆由心定。」一个清悦话音响起,路晏回头看到一个少年坐在自己窗口这张榻的彼端,摆着棋盘下棋,他已经不感到意外。
「月牍。不是说不冒犯人的?怎麽神出鬼没啊。」
少年抬脸眨着大又灿亮的紫眸问:「吾冒犯你了?」
路晏细想:「是没有。」
月牍落下一黑子,迳自笑语:「修行问道无尽无穷,以为有个尽头,正是因为执着了那个尽头。有些事,认为该有个结果,是因为执着了想要的结果。」
路晏被他的话弄得发懵,动了动嘴,先不管月牍这话是无心闲谈还是怎的,赶紧追问:「我想知道他跟你做了什麽交易。」
月牍说:「那你该问他呀。」
「他不记得你了。」
「真好笑。哈哈哈哈。」
路晏汗颜:「这可不是好笑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大惊小怪的嘛。忘了就忘了,难不成你每次睡醒都能记得自己梦见什麽?有的梦就算记得鲜明,日子一久也淡忘啦。没什麽好奇怪的,就你紧张的,哈哈,好笑。」少年笑得露出一双犬齿,俏皮活泼,俨然不像是这茶坊的主人,可他偏是。
「那那,那你说说你们之间交易过什麽了?除了宋瀞儿那事以外的。」
少年朝他伸手,三八的眨单眼笑了下。路晏犯窘答道:「我没钱。」
「不要钱,我要你画只J给我。最近我养的那些母J都闹脾气不下蛋了,你画只会下蛋的J给我,公的母的都随便,能下蛋就好了。」
路晏冷眼睨他,只觉这孩子无理取闹,本想斥他画出来的J无论公母都在纸上,又怎会下蛋,可又懒得多言,索X跳下坐榻去找纸笔,再桌案上拿黑墨涂满一大片,告诉那少年说:「呐,这是你要的下蛋的J,用黑布盖着免得牠乱跑了。你收好。」
月牍收下J赞道:「哇,你画得真好。早知道就该找你啦。」
「好啦你快讲吧。报酬都收到了,快说。」
月牍笑得双眼微弯,路晏很少对别人的样貌动心,但眼前这孩子实在漂亮得不像话,若是成年还不就是个颠倒众生的家伙麽,恐怕严祁真都不及他。但是当下只是觉得这少年可Ai又调皮,路晏被他闹得有些不耐烦,催促他快招出自己问的事来。
少年歪头回想,手中晾着那张画说:「我记得那会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晁国境北有一小城,城中有一孩童天资奇异,对於诸鬼神能见闻嗅触,无所隔阂。其族因故常受妖鬼侵扰,城主令该族将其送往深山大觉寺高僧教养,此後十余年皆受寺庙庇护。然此人异能随年岁增长而难以藏歛,遂令其向一灵山散人修习铸剑,藉yAn刚之气镇住心X,不受外灵所扰。
高僧及恩师先後故去,此人为铸成绝世兵器而云游四海,搜罗材料。一入江湖即如龙入海,虎奔山,横空出世。最後此人为铸剑而亡,该剑名曰戮业。
冥冥中因缘牵引,那人累世修为成仙,而戮业化作人形亦随之修行,几番造化,仙者入魔,魔则感悟摆脱魔相,两相心许,同赴混沌。
***
说到严祁真几世前和路晏的渊缘,月牍讲到口渴啜了口茶,摆弄棋盘上的棋子聊道:「总之你们俩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成仙另一个也想跟上,一个成魔另一个也追着,不是麽?人一生有三劫三难,你的情况是度过这三劫三难即脱胎换骨,置之Si地而後生。可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那姓严的把他自己卖了。」
路晏眯眼,沉着脸:「你说什麽?」
「你别激动,话还没说完呢。」月牍m0着棋子跟他讲:「他来这里许下最後一个愿梦是,他愿意放弃仙途,只要吕素还有来生。刚才我是不是说过吕素放弃来生?恰好严祁真也说他只要吕素还有来世。所以呀,你是吕素的转世者没错,因为他自己不要了,自然由不得他了。」
「你再说清楚点,严祁真放弃仙途做什麽?」
「换你今生啊。」月牍调皮的朝他脸面扔了颗白子,那颗白子一腾空就化作雪花片片。路晏皱眉瞪他,又垂眸沉Y:「到头来我还是欠他……」
「错了。」月牍轻笑一声,食指敲了敲棋盘说:「算不清的。你们跟那太极的YyAn鱼一样,同生同灭。反正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做你们这单生意啦,不到一个月你们就会离开,我能交代的也都交代了。」
「月牍,我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完就去做。去做了才有用。」月牍说:「你们以为许愿是让我或别人来成就你们所想所求,其实不然。我不过是收拾你们残留、剥落的那些JiNg神意识来维持自己在混沌立足罢了。
换句话说,你们在我这儿找到了方向,奔着最重要的事物去,那麽其他东西就不再重要啦。我就负责收拾你们那些不重要的东西当作报酬。
即使对你们来说不重要,可也许对别人来说是重要或必要的。对你们来说是梦,对别人来讲是现实。反之亦然。你若想到什麽,不妨一试。那姓严的不就告戒过你,切莫沉迷在此麽?」
月牍将完将盘面棋子全扫落地上,棋子全数消失,路晏分神看棋,一抬头月牍已经没了踪影,只余虚空缥缈如风声的话语:「想通了就去试。哪怕後悔亦是宝贵的感情。不必怯退。」
月牍一走,严祁真就从房里出来,他待的房间一片漆黑,好像能吞进所有光亮,他看路晏神sE担忧就过来解释,说是里头布了一个局,方便元神往来冥府,自然显得吊诡,房里黑闇无光。此外还有几样材料得在冥府收,其他药材则早就准备好,都是为了给路晏炼制新的手。
说到後来,严祁真还庆幸道:「多亏如今我魔化,也使得了那些妖魔界的秘术,若以寻常方法恐怕难以恢复你的右臂。」
路晏听他讲的几样药材有些是别人的镇教之宝,或是难以到手的仙圣之物,对如何取得的过程多少也心中有数,因而担忧道:「只为这件事,值得你和天下为敌?」
「呵,总之我就是做了,你怎样都不可再拒绝我了。」
「唉。真傻。」
「好了,你饿不饿?我请店里人弄些好吃的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晏摇头,他说:「你别忙活,歇一会儿吧。我会守着你的,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守着你。」像戮业、吕素一样,虽然他是路晏,但这心意是不变的。
严祁真深x1气,徐徐吐息,慵懒打了个呵欠说:「也好。那我睡一会儿,半个时辰後叫我吧。我让冥府的毒龙们守着炉鼎了。嗯?怎麽有棋盘,你不是对这个很头疼?」
话说着人就躺到路晏腿上,路晏笑着没答话,温柔凝视严祁真的睡容,轻轻m0上这人的脸,然後动也不动,怕严祁真不好睡。他似乎开始明白过去一些事的因果关系,知道那些人为何要那剑客放弃戮业,说灵剑亦为魔剑,而宋瀞儿又为何忽然说些没头没尾的话,什麽黑与白,还有严祁真曾经讲过的话语……凡事之始终,都不是为了求好,或是论个成败,而是成就命运。
将来如何犹未可知,路晏的心境逐渐明朗,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严祁真渐露疲态,只为了弥补路晏残失的右臂。路晏坦然接受,与之相伴,最终盼到奇药炼成。
那一日,严祁真特别高兴,拉着路晏坐到桌边,以冰雪化出一只右臂接到路晏身上,上了他炼制的药以後用魔兽、灵兽的皮革和筋包裹起来,持咒一日。开始之前严祁真也告诉路晏不要太期待,这法子还不晓得能否成功,他担心路晏失望,b路晏还要患得患失。
路晏反过来安抚他说:「反正本来就没有的,若是炼成了,我还觉得是赚到。你不必顾虑我。」
就这样两人关在房里施行秘术,不时有幻觉产生,但他们都心无旁骛。路晏记得严祁真将裹住他右手的皮革拆卸时的样子,一脸严肃慎重,满头汗,他从没看过这人毫无防备的流露这麽多情绪。
拆解到最後一步,路晏按住他的手说:「不管怎样,这次之後我们就回去吧,答应我好麽?」
严祁真那紧绷过度的样子才稍微缓解,点头应道:「好,答应你。」
终於拆完覆满咒文的兽皮,路晏新生的右臂冒出淡白轻烟,混着一GU混沌的气息,这手b他原来的还要强大,气力充沛。严祁真双眼绽放JiNg光,欣喜看着路晏,路晏对他浅笑,用双手环抱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祁真,回去吧。我们一起回去。」
回到他们最开始的地方,回到万里晴。
严祁真带路晏离开里街,一手施术霸道画破时空,走捷径回万里晴。这时的万里晴已经冰雪消融,万物萌发生机,景象很不一样。不仅是生机重现,埋伏已久的擅入者其杀气也跟着显露出来。
甫至空城,连家门都还没看见,就有十多头二层楼高的灵兽在城里候着,附近陆续出现分属不同教派和势力的各路人马,且远处天空闪烁炽亮的巨大咒阵,隐约可见术士们合力布局,天罗地网,饶是严祁真与路晏合力都难以全身而退。
他们看着回到空城的二者亦是讶异,因为应黔端四处游说结盟,所有修仙界都听过严祁真魔化的风声,却没想到那早该Si透的路晏,吕素的转生者已历三劫,竟非恢复妖魔之身,而是散发着仙圣之气,宛如明月般清雅俊朗的站在那儿。不过众人随即收束心神,结盟的玄门世家皆以神识传递秘音,率领众人的某家仙首只道那必是妖魔所化的假象,不可当真。而且严祁真亦是被此妖魔魅惑,不将其诛灭恐怕将倾覆天下。
再说,这二者轮番将他们修仙界扰得天翻地覆,纵有曾经受惠於他们二人者,如今也只记得後来吃了多少亏,因此都不认为他们无辜。片刻寂静的对峙,严祁真和路晏互望一眼,彷佛已心有灵犀,一出招即是杀招,敌人一起阵即是杀阵。
没有人要听他们一句解释,这阵仗就是为了消灭他们,而且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