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拆穿系统拙劣至极的演技,喻黎起身打开门——精准捕捉到蹲在门口的一大坨陆沐霖。
即便不停系统前言,也能猜得出来他蹲在这有段时间了,双手抱膝,两眼放空,一副惆怅难解的样子,整个人都散发着“我特别不开心”的气息。
“……蹲这干什么?哀悼你逝去的部落唯一珍稀动物称号吗?”
喻黎曲指敲了敲房门,发出轻响的同时开口。
陆沐霖茫然抬头,或许是蹲得太久,大脑供血不足,他此刻甚至没有被主人抓包要赶紧起身解释的意识,只记得喻黎刚刚的话,呆愣愣接话,“什么称号?”
“其他蛇族不是被你们杀光了吗?那孔览不就是唯一一条蛇、嗯唯一一个蛇蛋,你以后就不再是唯一绝版了。”见他露出无言的表情,喻黎稍扬眉峰,“不是因为这个?那你大半夜蹲我门口干什么?”
喻黎这句话像摁下了什么开关,陆沐霖眼神黯淡垂下头,声音干涩,“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猜到这个插曲不会太快解决,喻黎干脆也蹲下,下巴抵着膝盖平静地看他。
“我……对不起你,我很自私,你是因为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不好拒绝才勉强答应我们救治孔览的吧?”陆沐霖抿了下唇,眉间的褶皱自回来后就没有抚平过,他又像上次蹲在这里那样剖析自己,低声地把撕开伪装的自己捧给喻黎看。
“我不想你救他的,不想你迫于无奈做出妥协,我想当你拒绝的底气,可我又希望你能救他,抛开身份不谈,白凌今天说的话没有一点水分,他对部落做了很多贡献,也不止一次保护过部落的兽人,也包括我。
“我不敢看你,没资格求你答应救他,又对这个不想让你救他的自己感到陌生,我也不敢看孔览,不敢看白凌,我知道他希望我出面代表官方请求你的救助,但我,做不到。
“他是蛇族派来的卧底,这么多年我却一直没有觉察,甚至放任他越走越高,到现在成为害你陷入危险的借口。
“我恨他,我恨他让你陷入危险,恨他向蛇族传递情报让部落的兽人受伤,我甚至恨他替我挡了那一下,如果没有那一下,即便是我死了,也是我技不如人,死在战场上我无怨。我本该是这样想的。”
陆沐霖停顿几秒,头动了下,好像想抬头看喻黎,又因为胆怯放弃了这个想法,他的声音低哑,却一字一句清楚地将自己剖析出来,“可我却发现我舍不得,我发现我对死亡产生了胆怯,我怕死,我怕再也看不见你,我明明……我明明还没有追求到你。”
空气似乎也被带上来沉重的愁绪,沉甸甸的,让人呼吸都要用更多的力。
但在下一秒,喻黎的话像一双手搅了下空气,将空气中多余的愁绪都像拧毛巾一样拧干,重新变得轻盈。
喻黎表情奇怪,他没有对陆沐霖后面的一长段话做出评判,他只针对陆沐霖说的第一句话提出疑问,“谁告诉你我是因为这个同意救孔览的?”
陆沐霖埋下去的脑袋动了下,悄悄抬起来一点,声音带上一点希冀,“可是不是因为这个,还能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