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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掌逼得萱蝶往后退了好几步,趁这个时候,黑衣人一掌震破了酒坛,将昏迷的魏彤儿扣在身前。
上官平和苏憬等人此刻将将赶到。
“你果然按耐不住。”苏憬率先发话,心里却疑惑,他怎么比预料的要到得早,宅子里出了什么变故?
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扣着魏彤儿往后退去。
上官平便要往前冲,被大家拦住了。
苏憬朝黑衣人喊道:“你以为你拿到图了?假的。你要是以为可以胁迫她脱身,然后杀了她,那才是蠢到家了。”
黑衣人身形一滞,双眼微眯,闪过一丝狠戾,掐着魏彤儿的手不自觉使上了劲。
“你不要伤害小师妹!”上官平吼道。
第17章 松花阁(八)命悬一线
黑衣人一只手依然紧紧扣着魏彤儿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图,身边一个眼尖的贼人帮他展开,他粗粗看了一眼,突然发力扔在了地上,又碾了好几脚,眼中仍有怒气。
魏彤儿许是被掐痛了,此时醒转了过来。
阳光甚是刺眼,她用了好一会才看清,眼前正是朝思暮想的大师兄。
“大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快救我!”魏彤儿的双颊流下两行泪水,言语间满是委屈与恐惧。
“彤儿不要怕,师兄这就救你。”上官平拔剑要往前冲。
黑衣人手上的劲加了一分,他终于开口说话了:“真的墓葬图,拿来。不然……”
苏憬几人都皱起了眉头,上官平也停在了原地。
他们从未听过这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嘶哑而缓慢,分不清男女。就像是喉咙被烫坏后,或是受了什么非人的酷刑后,被逼开口一般。
不管是谁的声音,断不是李叔的声音。
苏憬同萱蝶对视了一眼,猜错了?
苏憬在心里飞快地盘算了一遍,希望赵钱那小子能机灵点,懂得变通。
“你要图,无非是想去墓葬里取宝,我们做个交易如何?”苏憬试探道。
“你说话怕是做不了tຊ数吧?”黑衣人边说边朝上官平看去。
好在上官平还没有彻底迷了心智,他左手紧紧握拳,靠指尖掐入肉中的疼痛让自己清醒:“苏姑娘说的,就同我说的一样。如果你不放心,我和彤儿换,你胁迫我便是。”
“哈哈哈哈。”黑衣人仰头大笑,只是那笑声实在是骇人,让人听了只觉得心头发颤。
“一个是掌门独女,一个是外人,你即便是大师兄,也没有她金贵。何况她手无缚鸡之力,我为何要换成你?”黑衣人顿了顿,“你们在拖延时辰?不可能,你们没有后手了,快点把墓葬图交出来!”
苏憬心头一紧,他究竟是谁,知道得如此清楚,如此看来,就算是赵钱把人带来了也不一定管用。
只能试上一试了。
“你别急。刚刚话还未说完。你无非是想要宝贝,我们给你钱财,或是替你去挖墓葬,这不比你带着一群什么也不懂的大汉更划算么?”苏憬挤出一丝笑容,装出和善的样子。
庄回舟在一边看了,她这表情这简直比威胁还要吓人。
“松花阁这副穷酸样,能有多少钱财?你们去挖,我会放心?才区区三日,就生出如此多的变故。夜长梦多你们不懂么?”黑衣人质问道,手上又加了一分力,魏彤儿只觉得脖子要被生生掐断了,脸憋得通红,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上官平吼道:“你要是掐死她,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松花阁确实不宽裕。但是他有钱。”苏憬一把拉过庄回舟,“你可知他是谁?他便是汀州庄家的公子,在道上混,你理应知道他们家富可敌国。”
庄回舟一紧张,咽了口唾沫:“正是!本公子别的没有,钱财管够。你费尽心思去挖墓,还不知里面究竟有多少宝贝,就算挖了出来,能不能转手还未可知,哪里比得上我庄家给你真金白银实在?你考虑一下?”
黑衣人眯了眯眼,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庄回舟。
见有希望,苏憬继续在言语上敲打黑衣人:“而且汀州庄家向来慷慨,在江湖上也没有什么势力,你们拿了钱可以放心去用,不用担心会有人找上门。”
庄回舟瞪了瞪眼,自己不算江湖势力么?
“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人人都要去打劫庄家了。”黑衣人言语间多了些怒气,“你在耍我?”
“自然不是。庄家只对亲近的人如此,他们平日里自是有官府暗中保护。也就是庄公子出门游历,结实了上官公子,你才有机可趁。”苏憬心中暗忖,这黑衣人有谋有略,有些难对付。
“就算如此,庄公子出门也没有带如此多的现银,我们不要银票,只要现银。”黑衣人缓和了些,“恐怕要不少时日凑齐吧?到时候你们又有什么花样?”
“你都等了十年了,再多等几天又有何妨?”苏憬听黑衣人言语,心下突然反应过来,他笃定庄回舟没有带现银。就算声音一时半会对不上号,但他仍然是老仆之一。
苏憬死死地盯着黑衣人,似乎要将他看穿。
果然,黑衣人眼中掠过一丝紧张,又恢复如常:“还是被猜出来了。”
庄回舟和萱蝶看着苏憬。
“声音听不出啊,难道他会变声?”庄回舟嘀咕道。
“也有人从未在松花阁开口说话过。”萱蝶慢慢挤出了这句。
没说过话,庄回舟瞪大了眼:“怎么可能?李,李大娘?虎刀是个女子?”
“没有人知道虎刀的其他特征,怕是听了名字后,世人先入为主罢了。”萱蝶回忆了一番信报,虽然震惊,但是也不无可能,女子行走于世间何其艰难,不知道虎刀是不是为了震慑他人才起了这个名字。
“够了!我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跟你们商讨,你们在这拖延时辰,不管你们如何拖延,今天都必须交出墓葬图!至于能不能挖得到,就不劳你们费心了。”黑衣人冷笑一声,“或者,现在立马拿银钱来,要么上官公子立马带我们去墓里,你们选吧。”
苏憬心头突然涌起一阵厌烦,如若就是不给,谁拗得过谁?如果此刻被绑的是自己,估计师父看都不会看一眼,只会嫌弃自己没用。同样,如果此刻被绑的是师父,估计师父会臭骂一顿自己,然后自行了断,或是突然暴起将贼人收拾了。
苏憬晃了晃头,不能这般冷漠,毕竟是别人家的姑娘,自己做不得这个主。
“我可以将图给你,但我怎知你不会反悔?你先将彤儿放了。”上官平接话道,他不是不知苏憬在拖延时辰,只是眼看小师妹受苦,心中不忍。
黑衣人不说话,上官平无奈,从怀中掏出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图就在这。”
“我怎么知道这次是真的?”黑衣人反应过来,“你念与我听,荒山里最大的墓葬在什么方位?我自会判断。”
上官平一时语塞,脸都憋红了:“我看不懂这图。但图纸上,荒山的西北方位和接近正中的位置,都有一处特殊的标记,似与别的标记不同,我猜那两处有些特殊。”
黑衣人冷哼一声:“上官公子素来不擅撒谎,我就信你这回。你把图递过来,我再放人。”
“不可能。”上官平硬气了一回。
“你若是动手了,这么多年就打水漂了。”苏憬见机补刀。
这个道理很简单,无奈魏彤儿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上官平不敢赌。
“把我逼急了,我就冲动一回,后悔的事以后再说。”黑衣人厌烦了这般拉扯,现下也知道了大致方位,他拖着魏彤儿开始往后退。
“不好,他想跑!”萱蝶眼尖。
正在这时,李叔气喘吁吁的声音传来了:“老婆子,怎么,怎么会是你啊!”
黑衣人身形一滞,明显愣了神。
是赵钱,骑马带着李叔赶来了,两人刚下马,那马便累倒在地,直喘促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