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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姑娘，我看你和萱姑娘倒像是一见如故。”庄回舟看着萱蝶的背影，有些羡慕。
“嗯？她确实招人喜欢。”苏憬大方承认，“你不喜欢她么？”
庄回舟一时语塞：“喜欢，但不是那种喜欢。”
庄回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解释。
萱蝶出来了：“上官公子同意了，我们分头行事吧。”
庄回舟调侃归调侃，动作却是麻利。他决定从掌门的卧房开始看起，再找位大娘陪同，去看看夫人和小姐的房间。再不行，就在院里的各种大树下面找找。庄回舟不信邪。
苏憬交待完小厮，萱蝶传好了信，两人派人寻了昨夜里几位老仆来。
“两位姑娘，有什么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你们尽管问。”李叔起了个头。
苏憬开门见山：“麻烦几位介绍下自己，来松花阁多久了，平日做些什么活计？”
话音刚落，一位大娘面露不快：“姑娘这是怀疑我们了？”
李叔喝住了她：“姑娘不是松花阁的人，想了解下也是应该的。刘大娘，脾气好些。”
刘大娘撇了撇嘴：“你们叫我刘大娘就行，我是夫人陪嫁的丫鬟，夫人嫁过来起，我就在了。快二十年了。平日里照顾夫人起居。”许是想到去了的夫人，刘大娘抹了抹眼泪。
李叔赶紧跟上：“老奴来府里也十来年了，平日负责院里的花花草草。这是贱内，跟着做些照顾夫人小姐的活计，她不会说话。”李叔指了指李大娘，李大娘福了福身子。
还有一位大娘也开了口：“小姐们唤我王大娘便好，老婆子我擅长做饭，夫人喜欢吃我做的饭，所以里间宅子里单设了夫人的小厨房，我一般都在那。”
苏憬点了点头：“还望几位不要介意，也是问得细一些，看看各位能不能想起些藏宝图的线索，或是日常听掌门还有夫人小姐们提到过些什么。”
几人都是摇头。
刘大娘心直口快：“饶是知道些什么，昨夜那般生死关头，早就说出来了。”
王大娘拿帕子拂了她一下：“这不是让我们再细细想么，昨夜受了惊吓，有什么遗漏也说不好。”
刘大娘翻了个白眼，却是认真思索起来。
“无妨。这几日几位若是想起什么，都可以来寻我们。当下还有一件，关于贼人，几位可还有什么印象？”苏憬继续问，“穿着打扮，口音，身材，任何细节都可以。”
“老婆子我记得有三个贼人，两个开了口，他们还互相埋怨来着。”王大娘仰着脖子，“其中一个贼人比较冲动，动不动就砍人，另一个埋怨他手快，把掌门和夫人杀了还上哪找藏宝图。”王大娘边说边发抖，声音越来越小。
“对，我也想起来了。”刘大娘接话道，“他们两个，一个像是这附近的口音，一个像是北边的人。”
第13章 松花阁（四）桑皮纸
“你没听岔？”李叔确认道。
刘大娘眼珠子转了转，点头确认。
“李叔还记得些什么么？”见他没说话，苏憬追问。
“老奴没有别的什么了，当时一心想护着小姐，心里乱得很。”李叔叹了口气，眼眶红了。
两人又换着法子问了一番其余的外门弟子和小厮，没有什么收获。
转眼到了夜里。
上官平请苏憬、庄回舟还有萱蝶一起用了晚膳，顺道交流了一番，没有什么进展。
除了庄回舟嘀咕几位大娘分不清：“那我就记成，陪嫁大娘，厨娘大娘，和李大娘……”
上官平丝毫听不见庄回舟的嘀咕，他看着桌上的饭菜，好些魏彤儿平日里爱吃的，他不自觉叹了口气。
他正欲起身回书房继续想，赵钱嚷嚷着朝饭厅跑来。
“贼人，贼人来信了！”赵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捧着个小信筒和一支箭。
上官平起身接过来，他取出信展开，只有寥寥几字：太慢，切一指为警。
上官平眼前一黑，他抖了抖信筒，一张浸满血的帕子包着什么掉在了桌上。
庄回舟在他跟前，也看到了信中所写，眼疾手快扶住了上官平。
上官平揭开帕子，一截纤细惨白的小拇指，上面还有枚戒指。
桌边几人都安静了。
好一会儿，庄回舟小声嘀咕：“戒指，可以取下再套上去。一截手指也看不出真假，他们胆子那么大？说不定从坟里挖的尸体。上官兄，你……”
“这是从活人身上斩断的。”上官平只一眼便能确认，他咬着牙，“至于是否是小师妹的，确实无法确定。只是……不管如何，都有人在遭受残害，何况还有很大可能是小师妹。”
萱蝶把赵钱叫过来：“来人你们可看清了？”
赵钱看清了桌上之物，双手直发抖，他呈上那支箭：“没，没看清，就是突然有一支箭射了过来插在门上，附近的兄弟上前查看，来人隔得非常远，应是有马，我们没追上。不过那人应是从镇上那个方向来的。”
赵钱低下了头。萱蝶似是想到了什么，打发赵钱出去了。
苏憬拿起信纸，很普通，字迹也普通，从措辞来看，贼人没什么文采。
“他们这是嫌弃我们找藏宝图找得太慢？他们怎么……”庄回舟说着说着安静了，他看向苏憬，压低了声音，几乎只能看见嘴形，“难道真有内鬼？”
苏憬缓缓点了点头。
“他们怎么如此嚣张？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衅么？他们不怕我们干脆把宅子里所有人都抓起来？看谁给他们报信！”庄回舟看清周围没有外人后，实在气不过，声音又大了起来。
“一共就三日，估计他们是准备拼个鱼死网破了。此刻毫无藏宝图的线索，就算查出谁是内鬼，我们没有救回小姐，还是会投鼠忌器。”苏憬想了想。
“太歹毒了！”庄回舟一掌拍在桌上，碗碟声纷纷。
“先冷静。既然来人从镇上那边过来，凌恒宗的弟子可能有线索，我催一催。”萱蝶起身传信去了。
苏憬想起萱蝶先前所言，只要有信报，便会有线索。信纸上没有，信筒呢？
苏憬拿起信筒，是桑皮纸所制，桑皮纸也不稀奇，制伞，包药，制扇等好多地方都用得上。苏憬细细查看，一侧已经沾了血迹。
见苏憬没什么发现，庄tຊ回舟接了过去，看了一圈，他面露疑惑，刚想说什么，那几位老仆结伴过来了。
想到可能有内鬼，庄回舟闭嘴了。
“公子，可是有小姐的下落了？听说贼人来信了？”刘大娘最是惦念魏彤儿，还没站定就急急开了口。
上官平喃喃了几句，看着他们几人，终是没有说出口。
苏憬清了清嗓子：“贼人送来了一根手指，上面还有你们小姐的戒指。”
刘大娘差点没站稳，还是被另外两位大娘扶住了。李叔又开始哭嚎，受伤的胳膊也顾不得了。
庄回舟这下看懂了，苏憬是故意的，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都很正常。难道不是他们几位老仆有问题？也是，都是老人了。
可是外门那几个弟子，还有那些小厮，压根就没怎么往里间宅子走动，他们怎么知道进展太慢？
庄回舟只觉得整件事毫无头绪，像是迎头撞上了陈年的蜘蛛网，让人恶心得发慌。
“你们放心，上官公子已经有了头绪，相信第四日前一定能找到线索，救回你们小姐。”苏憬见看不出什么破绽，干脆试它一试。
话音刚落，几位老仆眼中或欣喜，或期待。
让他们几个下去之后，庄回舟赶紧问道：“后来那句话也是试他们对不对？你看出什么了么？”
苏憬摇头：“上官公子，还希望不要介意。”
上官平苦笑：“我怎会介意。先前我还不信有内鬼。现在……”
“也不一定真有内鬼，兴许是贼人想让我们自乱阵脚……”苏静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