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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寓清摆好早餐,绕过来拍了拍谷酌的肩膀:“你坐对面去,我媳妇儿,我挨着。”
林听登时红了脸。
谷酌不悦的回头,拧着眉毛打量了谷寓清一遍,目光最后停在了谷寓清的手腕上,那里有一个黑色的头绳,一看就不是谷寓清的东西。
谷酌将头绳扒了下来,接着一把将谷寓清推开,她看着人脸色越来越黑,丝毫没有霸占了人家媳妇的自觉。
“你在这里,是对艺术品的玷污,”谷酌翘着二郎腿,她扔下煎蛋,戳了戳谷寓清的腹肌,顺便把油擦在了他的衣服上,“今天你离我远点,最少要有一米…哦不,三米的距离,咱们今天暂时不做姑侄,我要移情别恋一下。”
林听听着笑了笑,笑声很轻,却引得谷酌猛地回头,惊得林听笑容僵在脸上,与眸中的惊诧完美融合。
“你怎么就瞎了眼看上谷寓清了呢?”谷酌拍了拍林听的头,她对长得好看的小男生完全没有抗体,“你看他就是个臭画画的,他配得上你吗?”
林听没有姑姑,也没感受过这样的家庭氛围。谷寓清也没见过这样当姑姑的,他黑着脸,泄愤似的拉开了林听对面的椅子,坐下的动静也带着明显的抗议,椅子腿划过瓷砖地,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餐厅。
林听笑笑,瞧了谷寓清一眼,晨光透过白纱落在他脸上,他说:“他很好。”
短短三个字,就让谷寓清的脸色变好了不少,他往林听的粥碗里夹了一个煎蛋,筷子轻轻一戳,溏心流了出来。
一共就两个煎蛋,另一个在谷酌碗里。谷酌看着林听依旧是笑着的,但这笑却变了味道,添了些缱绻与温柔,与眸子里的光杂糅,就像他碗里那个被他搅碎了的溏心,融进了粥里。
谷酌没有说话,只撑着头看着眼前的美好,她见林听将剩余的蛋清分成了两半,一半越过餐桌,掉进谷寓清的碗里。
“好甜呀,”谷酌眯着眼睛,她一笑,牙齿上沾了些口红,“真是让谷寓清捡着宝了。”
她与谷寓清对视一眼,接着又看向林听,她拿着头绳,走到林听身后给林听扎头发:“小宝贝有没有兴趣做模特呀,正好我的画展上还缺一幅画,”指甲碰到了林听的脖颈,“我觉得你很合适,我看你的身段,打上光应该会很好看,你皮肤白,如果可以的话…”
“打住!”谷寓清太知道谷酌要说什么了,“不行,我不同意,你回来坐好吃饭,别打他主意。”
谷酌在林听身后瞥了谷寓清一眼,她将林听的头发分成三股,照顾小姑娘似的编了个松松垮垮的麻花辫,期间谷寓清一直紧紧的盯着她,直到她坐回椅子上。
“小气。”谷酌用勺子搅着清汤寡水的粥,将煎蛋沉进碗底。
谷寓清哼了一声不理她,转头嘱咐林听也不要理会,整张桌子上只有林听一头雾水,他看了看谷寓清,又转头看了看谷酌。
谷酌似是有所感,她没抬头,拢了一下头发说:“他不让你给我放当裸模,”说着她撇了撇嘴,看着还挺委屈,“可惜了。”
兴许是这两个字的冲击有点大,林听举着筷子愣了很久,谷寓清则是黑着脸瞪着谷酌,奈何谷酌看都不看他一眼。
“你还委屈上了?”谷寓清快把谷酌给盯穿了,他想下逐客令,“你用脚指头想我也不可能同意啊。”
“那万一小宝贝同意呢?”谷酌不甘示弱,回瞪着谷寓清,“多新奇的体验,你怎么知道小宝贝就不想试试呢?”
谷酌给林听递了个眼神,她在怂恿。
麻花辫软软的搭在后颈,林听翘起唇角,抬眸撩了一眼谷寓清:“我可以试试,”林听又垂下眼帘,他明显感觉出谷寓清的目光里带了能盯死人的针,“我还没给人当过模特,挺新鲜的。”
“新鲜个屁都臭了,”谷寓清一口粥没喝,却感觉自己已经饱了,“反正不行,我不同意。”
“就这一次也不行吗?”林听火上浇油。
“不行,”谷寓清拒绝的越发硬冷,“想都别想。”
“谷寓…”
“别叫我,不行就是不行,”谷寓清打断林听这近似撒娇的话,“你就当谷寓清死了,守点妇道,好好守寡。”
原本平和的早晨因为谷酌的到来变得鸡飞狗跳,饭后谷寓清刷碗的时候都要时不时往客厅看一眼,生怕谷酌又怂恿林听去做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情,他本来还还有些宿醉,硬是被谷酌给吓好了。
不过鸡飞狗跳也就那么一两个小时,谷酌谈起正事来还是很正经的,她与谷寓清聊着画展,林听听不懂,却也感兴趣,他抱着一个靠枕坐在沙发边上,谁说话他就看谁。
“想好主题了?”谷酌捧着不知从哪翻出来的咖啡杯,香气氤氲。
“嗯,”谷寓清挑起眉毛,颇为得意地说,“两个月给你交工。”
谷酌闻言抬了抬眼,一脸不信:“两个月?”她放下杯子搁在腿上,“不是说八个月都不够?”
客厅里开着窗,纱帘吹起又落下,光随着纱帘一同拂动,谷寓清回头看了林听一眼,那光正巧落在林听眼角。
“这不是有事嘛,”谷寓清压了压声音,似乎是怕谁听见,“赶工赶工,六月底就给你寄过去。”
方才那一眼没能逃过谷酌的眼睛,她心里猜了个八成,却没有点明:“你不过来?”
谷Hela寓清摇摇头:“我去那么早干啥?十二月过去不就好了?”
谷酌耸了下肩膀,说:“邀请函送出去了?”
说完她看向林听,只见林听茫然的趴在靠枕上。
不等谷寓清开口,谷酌又说,“没送啊…”她在包里摸了摸,却什么都没摸出来,“我也没带啊…”
她突然笑了,身体前倾,将咖啡杯放在茶几上,她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脸,歪着头问林听:“小姑给你准备邀请函,小宝贝要不要去看小姑的画展?小姑报销机票和吃住。”
她说着,余光里的谷寓清也跟着做正了不少,谷寓清瞪着跟他抢了一早上人的谷酌,但谷酌看都不看他,他只好回头看着林听,搞得林听心里慌了一下。
林听的目光在这姑侄俩之间游移不定,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块冒着油的肥肉,一个是端着笑脸的狼外婆,一个是獠牙新生的小狼,他觉得自己站哪头都不太…
“我…”林听也跟着坐正了,抱着靠枕当做盾牌,“我可以跟谷寓清一块去的,他已经给我备了邀请函了,谢谢小姑。”
林听并不知道邀请函的事,他甚至都不知道谷寓清要办画展,但他选择站小狼,毕竟狼外婆不会吃人,小狼就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不等他说完,小狼便收起了獠牙。
“行吧,拐不走的侄媳妇儿。”谷酌带着夸张的遗憾,笑着靠回了沙发上,接着她转向谷寓清,故意说,“要不咱们聊一聊你的画展主题?”
“不,不行,”谷寓清说,“邮件聊,咱们邮件聊。”
第39章 机场路上
学校临近期末,多少也有些忙碌,尤其是谷寓清还要带着几个学生参赛,主办方在平州,谷寓清作为带队老师得跟着一块去。
他已经很忙了,谷酌还时不时来问候一下他的进度,他已经下了保证说六月底之前交画,所以接下来的一个半月里,谷寓清忙的几乎看不见人。
Mr.商:你这么粘人的吗?
谷粒多:?
Mr.商:你不觉得你已经很久都没跟组里的人吃过饭了吗?
谷粒多:?
谷粒多:这跟我粘不粘人有什么关系?
Mr.商:没关系吗?
接着是一条长语音。
Mr.商:“以前你没课的时候也会来院里坐坐,可现在呢?我一周才能见你几面?下课就跑头也不回,你是不是去找林听,别说不是啊,我不信。”
谷寓清一手端着调色盘,一手在画布上勾勒出大概的形,手机扔在一边开着扩音,他听着嗤笑一声,颇为不满的撇了撇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