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西图:“……”
林西图;“老板娘,你几点下班,这个蛋糕还有挽救的机会吗?”
老板娘看着那异形蛋糕笑得也有些勉强。
“这是今天店里最后一个蛋糕坯,要重做也只能等明天了。”
“要不然今天做完了把蛋糕放冰箱里冷冻一下,把旁边的奶油冻住了,明天看上去就会好看些了,还是你要再做一个呀?”
林西图低头看着自己狼藉的围裙,小河挨在他旁边,儿童围裙上也脏兮兮的,嘴边还有奶油的痕迹,她看着蛋糕,一副不舍得丢掉的样子。
明天白天小河还得上课,想请假恐怕还得过教导主任那一关,林西图毕竟不是小河真的监护人,能把她再带出学校的可能性不大。
“算了,没事儿,就把这个蛋糕留下吧,长得丑也是种特色。”
林西图安慰自己,虽然长得丑,起码好吃啊。
好在钢琴和老板娘做的翻糖放上去后把蛋糕的颜值拉回来不少,林西图最后裱了个花,在钢琴边用巧克力酱歪歪扭扭地写上:哥哥,happy birthday!
署名是林西图和小河自己拿果酱写的名字。
蛋糕完成后,小河出神地盯着这串祝福前面的称呼看。
“为什么是哥哥,不是方先生的名字?”小河问。
“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是小河的大哥哥。”
林西图把蛋糕装进冰箱里,带着小河下楼找老板娘结账,准备明天下午再来取蛋糕。
“大哥哥是看着西图哥哥长大的,比我大了5岁,所以西图哥哥是大哥哥的弟弟。”
哥哥,弟弟,听起来像一首绕口令。
林西图牵着小河推开烘焙店的玻璃门,离开了干燥的暖气,初冬夜间的冷风扑面而来,两人站在车水马龙的马路边,都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那为什么大哥哥要帮我做那么多事呢?”小河抬起头看林西图,“我不是他的弟弟。”
林西图被这句话逗笑了,霓虹灯牌的光彩倒映在他浅淡的瞳孔里,熠熠生辉。他把下巴藏在自己宽松的毛衣领子里,笑得暖呼呼又懒洋洋的。
小河怔怔地盯着他看,好像提起大哥哥时,林西图就会不自觉地弯起眼,笑出浅浅的梨涡,仿佛在谈论自己世界上最喜欢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你和大哥哥有缘分。”
林西图重新看向车来车往的马路中央,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去,眼神变得落寞起来。
“大哥哥小时候跟小河很像,总是一个人玩,有时候比小河还要孤单,家旁边的小孩子都说大哥哥是傻子,是哑巴王子。”
林西图说:“大哥哥只是被一些东西困住了,不爱说话而已。现在的大哥哥已经很厉害了,很有钱,弹钢琴也很厉害,没有人敢再说他是傻子,可是大哥哥有时候还是会不开心吧。”
“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因为我是大哥哥的弟弟了!”
林西图得意地哼哼两声:“所以我现在后悔了,小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大哥哥一个人扛过去了,现在哥哥我知道了,想要弥补还来得及。”
“怎么弥补?”小河认真地问。
林西图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复又弯起眼。
“当然是一直陪在大哥哥身边,这样大哥哥就不会像以前那样那么孤单了,大哥哥如果想要什么,我就努力一把,看看能不能拿到送给他。”
“如果大哥哥想要天上的星星呢?”
林西图一听语气更得意了,吹牛道:“想要星星我也能摘下来,虽然哥哥我没大哥哥那么有钱,但是星星还是能送他两颗的。”
小河不知道林西图话里说的星星要怎么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得意,但是林西图看起来真的很开心,就因为明天是那位大哥哥的生日。
小河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个家里也有一个比大好几岁的哥哥,可那个哥哥的脸和父亲一样永远都是模糊的。
只有母亲会和她说话,但如今好几年过去,记忆里连妈妈的脸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妈妈没什么学历,以前在袜子厂当女工,毛絮飞进嘴里弄坏了嗓子,说话时尾音总是沙哑而模糊的,可小河却记得她以前说过的每一句话。
“小河,你说话呀!妈妈怎么教你的,在外面要叫叔叔阿姨,你叫呀,哑巴了吗?”
“小河,把胸挺起来,不要驼背,这样子难看得要死……”
“小河,你哥哥想吃麻糍,你跟妈妈一起出去买,这次不准再像上次那样瞪别人了,听到了没有?”
“小河,他们都说你生病了,说你是神经病,要我带你上医院看看,咱们才不是神经病,是不是?哪像他们说的那么夸张,用不着吃药……你就是世面见得太少了,等以后嫁出去了你就知道生活有多辛苦……” ', ' ')